悍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杨修提心吊胆地走进大牢中。
大牢走道,光线昏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气息,让从小喜欢干净的杨修,颇感不太适应。
如果不是他老爹杨彪让他前来,杨修还真就不太愿意走进牢房。说起来,他现在的身份挺尴尬。曹操为安抚朝中老臣,在收拾了杨彪之后,又征辟杨修为主簿。听起来,这职位不低,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吏。平日里处理的公文,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杨修性子很傲,有心辞去,又害怕曹操报复。
无奈之下,他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
前段时间,他奉命接待刘闯,倒是和刘闯建立了一些关系。
这一次他奉命前来,心中更是忐忑。
因为这一次他来找刘闯办得事情,可是极为凶险。万一有一个差池的话,说不得有性命之忧,甚至会家破人亡。
“德祖,你怎么来了?”
就在杨修心神恍惚,有些魂不守舍的时候,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
抬头看,就见正前方一座囚室,面积达百十平方。这原本是一个大囚室,关押一些普通的犯人。如此一个牢室,平日里至少可以关押几十个人。可现在,偌大囚室之中,只刘闯一人。
囚室里有一张坐榻,摆放一张书案。
被褥整齐,甚至还放了书籍和笔墨纸砚。
牢室里的空气,也不算太差,感觉通风挺好。刘闯正坐在榻椅上看书,看上去格外的逍遥。
狱吏打开牢门,放杨修进去。
杨修连忙打起精神,迈步走进牢内,“皇叔,听闻你出了事故,所以有些担心,特来探望。”
嗯?
刘闯清楚的捕捉到杨修声音中,那不易被人觉查出来的颤抖。
当下微微一笑,“德祖有心了,某在这里一切尚好,满县令对我倒还算客气,请德祖不必担心。”
提起满宠,杨修心里突然腾起一股子怒气。
想当初杨彪被抓进来后,这满宠可是真敢用刑,把杨彪折磨的死去活来。
确是个小人!
看看他对刘闯的态度,再想想满宠对杨彪的态度,杨修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耳边,突然回响起临出门时,杨彪的那一番叮嘱:“德祖,弘农杨氏,今不如昔。
而今为父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威名,虽能保全自身,却无法给你带来太多的帮助。操贼征辟你,看似是讨好,实则也是为了暗示为父,不可轻举妄动……你留在许都,凭你才气和文名,或许能安身立命。但要想飞黄腾达,光耀门楣,恐怕会非常困难。你性子又偏轻浮,又受不得气,留在许都早晚会有危险。这次你前去和刘皇叔联络,若能成事,便留在他身边吧。”
脑海中,浮现出老父那张苍老的面容,那一头花白头发。
杨修不由得收起心思,仔细打量刘闯。
虽身在囚室,可刘闯衣着整洁,看上去毫无半点颓然之色,稳坐榻上,透出一股沉稳之气。
“皇叔,别来无恙。”
杨修拎着食盒走进牢室,笑呵呵把食盒中的酒菜取出。
“皇叔身在牢中,难免会有口腹之欲。
修着人准备了些酒菜,献于皇叔品尝,还请皇叔莫怪。”
刘闯一怔,顿时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他似乎已经弄明白了杨修的来意,当下也不客气,招呼杨修落座。
“这牢中饭食的确有些难入口,德祖送来的正好,不如与我一同用酒?”
这是一个好开始,杨修心中一喜,连忙在一旁坐下。
说实话,东汉时节的美酒佳肴,其实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美好。烹制食物的手段,多以煮、炖、蒸、烤等手段为主。似后世的炒菜,尚未有出现。如此一来,可供挑选的种类也就不多。
至于酒水……
哈!
刘闯并不是那种贪恋口腹之欲的人,而且他虽然身在囚室,但满宠却不敢怠慢,在饭食方面更是极为用心。
所以,他对杨修的酒菜并不感兴趣。
从内心而言,刘闯对杨修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后世传言的‘鸡肋’,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一个喜好耍小聪明,喜欢炫耀之人,根本做不得大事。不过从目前和杨修的交集来看,这位传说中的‘鸡肋’,虽说略显轻浮,但好像并不似后世演义中所言的那么不堪。甚至在和他交集的大多数时间里,杨修的话虽多,却很得体。
这也使得刘闯对杨修的兴趣,一下子增加不少……
“德祖,外面情况如何?”
“回皇叔的话,倒还算平静……卫氏族人,素来霸道,在民间口碑并不甚好。卫兹虽说不错,可惜后继无人。凭借曹公宠爱横行一时,却终究长久不得。听说,这件事发生后,卫氏受到曹公严厉斥责,所以这两日很老实。也是皇叔声威显赫,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能震慑他们。”
杨修这番话出口,有点不太自在。
他并不喜欢恭维人,所以说出来的恭维话,总是有些别扭。
刘闯忍不住笑了,“若卫兹尚在,我说不定敬他卫氏,可卫兹已死多年,卫氏靠着卫兹当年那点恩义,已收获太多。若不知道和光同尘,早晚必有杀身之祸……某虽身在许都,怕他个鸟来?”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透着豪壮之气。
杨修忍不住笑道:“也就是皇叔,才有此豪气。”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天色不早,杨修便起身告辞。
不过临走时,他并未把食盒带走,只说明日还会送饭来,到时候自会更换。
“皇叔慢慢用酒,若有什么需求,只管与我说就是。”
杨修说完,便告辞离去。
狱吏把杨修送走之后,刘闯坐在榻上,看着地上的食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杨修此来,恐怕别有用意。
他不可能只是为了来送一顿饭菜……把食盒留下来,莫非有蹊跷不成。
他伸手握住食盒提手,轻轻摩挲。
片刻之后,他向外面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人,手上猛然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轻响,食盒提手的手把便被他拧下来。手把是一个空心手把,里面塞着一卷锦帛。刘闯迅速将锦帛取出,而后把提手复原。他吃了一阵会儿,便叫来狱吏,把餐具收拾好,躺在坐榻上假寐。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
大牢中已不见人迹,狱吏也都纷纷休息,整个大牢一片寂静。
刘闯这才小心翼翼把那卷锦帛取出来,凑在灯光下仔细阅读……锦帛,赫然是一番讨逆檄文,上面还有一连串的名字。董承、吴资、吴硕、王服、种辑、马腾……当刘闯看清楚了上面那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之后,突然间激灵灵一个寒蝉,立刻意识到这锦帛是什么来历。
衣带诏!
难道说,衣带诏一如历史上那样,发生了不成?
不过,依稀记得,三国演义里曾提到衣带诏是发生在三月间。
而现在,不过一月末,怎地就有了衣带诏的出现?但想想,似乎也不足为奇。由于刘闯的突然出现,曹操提前了春搜打围的时间。这样一来,衣带诏提前出现,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董承不是应该去找刘备吗?
刘闯和董承没什么交情,倒是和伏完有过交集。
若这衣带诏的发起人是伏完,那找到刘闯就不足为奇。董承……他之前一力推荐刘备,更助刘备重返宗室。按道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董承应该去找刘备,而不是跑来找刘闯。
看罢檄文内容,刘闯心中狂喜。
这可是老大的政治资本,原本以为衣带诏和他不会有什么交集,却不想……
刘闯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突然提起笔,准备在锦帛上签名。但随后,又把笔放下来,咬破手指,在锦帛上写下‘誓杀操贼,共扶汉室’八个血字。而后又写下名字,并题上日期。之后,他把锦帛收好,放在怀中。
第二天,杨修提着食盒再次前来送饭。
刘闯只吃了一口,突然破口大骂道:“德祖何以欺我?”
“皇叔此话怎讲?”
“昨**送来的酒食,乃毓秀楼所做,今日这酒水却淡出个鸟来,实在是欺我太甚。”
杨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也勃然大怒。
“皇叔好没道理,某送饭菜,乃一番好意,你怎可如此挑拣。”
两人抄了两句,刘闯便动手把杨修推搡出去。推搡时,趁机把那锦帛放进杨修的怀中……
杨修则一脸愤恨之色,怒冲冲离开。
当走出大牢之后,他突然长出一口气。
心里面涌起一股欢喜之情,当刘闯把那锦帛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刘闯实际上已经接纳了他的存在。既然刘闯已经签下了衣带诏书,那接下来,便是设法让他尽快离开许都。
杨修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心中已经有了让刘闯脱身的计策,若能够成功,则大事可期……rs
悍戚 第204章 睚眦必报(2/2)
刘闯端坐在马背上,一剑斜撩。
铛!
一声脆响,两剑交击,金铁碰撞。伴随两声剑鸣,剑锋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刘闯身体猛然间从马背上腾起,身形向后飘落。只是在他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刺客再次猱身而上,手中利剑寒光吞吐,带起一抹森然冷芒,直刺而来。快!这就是刘闯心中的感受。
这刺客的剑术实在是太快了!
单凭这一手快剑,恐怕便不会逊色于之前遇到的史阿。
刘闯不由得暗自心惊,当下也不犹豫,手中巨阙剑如同疾风暴雨,便和和刺客展开了对攻。
他从小苦练龙蛇九变,而今已达到第八变的水准。
可他所用的招数,一向都不是以细腻而精巧著称。这种长街上的刺杀,有悖于疆场上的交手。刘闯即便练成龙蛇变,可是他的体型,他的体重,他的体积,终究会让速度受到影响。
反观那刺客,身形瘦小。
虽然力气远不如刘闯,但胜在身形灵巧,步伐灵活。
就如同一只猴子一样,围着刘闯打转。加之他剑法迅捷,快得犹如闪电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十数招后,刘闯便有些跟不上对方速度。
只听刺客沉喝一声:“着!”
剑光一闪,正刺在刘闯的腿上。也幸亏他力气不大,若把力气用地实了,便会影响他的速度。
所以。这一剑的伤口并不严重,但刘闯开始生出一种不祥之兆。
要知道。虽然那一剑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伤害,却实实在在伤了他,还让他见了血。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他的速度,若他速度慢下来,定然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伤害。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让刘闯感到心惊。只是,太史享等人被那些个死士死死拖住。虽然太史享杀法骁勇,可对方的人数却占居了绝对优势。最可怕的是,到目前为止,也不见城中巡兵出现。
是谁要刺杀他?
卫氏家族!
刘闯那还能不清楚这些刺客的来历,心中不免大恨。
也只有卫氏,能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得曹操庇护,有足够的家僮门客指使。而他们在许都。也颇有地位……想必拖住巡兵,并非难事。
刘闯知道,越拖延下去,就会越危险。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日和史阿交手的情景。
史阿的剑术很普通,也不似眼前这刺客那么快速。但刘闯却觉得。若论危险性,史阿远胜过眼前刺客。
那么,史阿的剑术,又是怎样?
刘闯连中两剑之后,却全无疼痛的感觉。反而在脸上,闪过了一抹古怪笑容。
当刺客再次扑来的时候。巨阙剑在刘闯手中,突然间划出一个奇诡的圆弧。速度不快,甚至显得很缓慢,有拖泥带水之嫌疑。但偏偏就是这种拖泥带水的剑术,却叮的挡住对方快剑。
刺客的剑光依旧迅猛,却无法再扰乱刘闯的视线。
以慢打快,后发制人……
刘闯好像一下子开了窍,五斤重的巨阙剑,在他手中好象有千斤之力,越来越慢,越来越从容。那圆弧剑光,一个连着一个,大圆圈,小圆圈,不大不小的圆圈……刺客的剑越来越快,却好像被一股力量牵引,难以逃脱出刘闯画出的一个一个圆圈。表面上看,刘闯连连后退。但对于那刺客而言,实则苦不堪言。他被刘闯带着向前,身体好像根本无法控制。
而且,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停下脚步,必然会迎来刘闯疾风暴雨般的攻击。
远处,街鼓声隆隆,传来急促马蹄声。
而一旁的死士,也正在减少……太史享眼看刘闯受伤,如同一头疯虎般,拼命想要冲杀过来。刘闯的铁卫,也死伤数人,可从整体而言,却是太史享和铁卫,正在慢慢占居上风。
若再打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刺客一咬牙,脚下步频猛然加快,眼见就要冲到刘闯跟前的刹那,手中宝剑突然撒手,射向刘闯。
撒手剑,这也是刺客最后的保命绝招。
当宝剑脱手之后,刺客猛然转身就走……刘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撒手剑吓了一跳,抬手将宝剑磕飞之后,刺客已经跳出战圈,朝一旁小巷跑去。这家伙的速度,就如同他手中宝剑一样快,眨眼间就到了巷口。刘闯哪能就这么放他离去,快走两步,巨阙剑也脱手飞出去。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巨阙剑狠狠扎在那刺客的后背上。
刺客显然没有料到,刘闯居然来了个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他正要躲进巷子,忽闻身后金风响起。巨阙剑凶狠没入他后心,刺客被那巨阙剑上巨大的力量带动向前跑了两步,噗通便倒在地上。双脚,露在外面,而身子已经没入巷子里面,在血泊中挣扎两下,再无动静。
刺客被杀,也预示着这次刺杀彻底失败。
那些个死士眼见这种情况,哪里还有斗志,顿时一哄而散。
只是,没等他们逃走,迎面便遇到曹休率一队兵马拦住去路。曹休二话不说,铁青着脸,厉声喝道:“休放走一个刺客,与我将他们留下来。”
身后,执金吾巡兵,长枪并举,和刺客战在一处。
曹休则策马来到刘闯身边,看着刘闯满身的鲜血,不禁苦笑道:“皇叔,怎地又是你?”
刘闯看情况,就知道曹休是要杀人灭口。
当然了,并不是说曹休和那些个刺客有关联,而是他看出了刺客的来历,所以才痛下杀手。
其目的。并不是想要为刘闯出气,而是想要保护刺客背后之人。
可你这样。便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刘闯露出怒色,厉声喝道:“曹文烈,这就是你们许都的治安吗?
我来到许都,还不足两个月,就遭遇两次刺杀。曹司空手下,莫非无人,竟使得刺客猖狂如斯。”
曹休脸色铁青,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刘闯解释。
刘闯遭遇两次刺杀。是事实,他难辞其咎。不仅是他,还有满宠,估计这一回,都要受到牵累。
心中,同样恼怒不已,脸上却要做出歉然之色。
“皇叔息怒。此不过宵小……”
“宵小,又是宵小!”刘闯怒道:“怎地这许都城中,遍地宵小?即知是宵小,何不将之斩杀?若你们做不来,便让我来做。我就不信,些许宵小。莫非杀不绝吗?杀他十个,百个,千个……杀他个尸殍遍野,杀他个血流成河。我就不相信,还有谁敢跑出来做这宵小之辈。”
话语中。流露出浓浓杀意。
曹休虽然也称得上是一员悍将,却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半晌后,他咬着牙,躬身道:“皇叔息怒,休定会禀报司空,请司空彻查此事,与皇叔一个交代。”
卓膺,牵马上前。
刘闯也不理曹休,便翻身上马。
他带着太史享和卓膺等人离去,并且将那些战死的铁卫尸体,也一并收拢起来,抬回府中。
目送刘闯离去,曹休脸色铁青。
他回头向那些已经停止抵抗,弃械投降的死士看去,眼中尽是骇人杀机。
老卫家的人,忒不晓事。司空已经提醒过你们,莫要再去招惹刘闯,他毕竟是大汉皇叔……可你们便不知死活。明知道司空而今已忙得不可开交,还要跑来给司空添麻烦,实在该死。
“将军,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曹休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一个不留!”
“喏!”
“还有,把这些人尸体都给我送去老卫家,警告他们,再敢惹事生非,这些尸体便是他们的下场。”
“将军,这个人怎么办?”
有巡兵发现了巷口的尸体,连忙上前禀报。
曹休按着火气走上前,把那具尸体翻过来,却不由得一怔。
“此人,不是祝公道吗?”
祝公道,本名祝向,表字公道,洛阳人氏。
此人是河洛地区极富盛名的侠客,与史阿并称双剑,声名响亮。
史书记载,贾逵被钟繇的外甥郭援俘获,囚禁于地窖之中。就是祝公道出手,将贾逵从千军万马中解救出来。后来祝公道受到株连,贾逵曾竭力相救,但依旧未能保住他的性命。为此,贾逵甚至为祝公道服丧,祝公道也因此而名留史册。不过如今的祝公道,尚未遇到贾逵,只是河洛地区的游侠儿,远不足以名留青史。可即便如此,曹休也听人说过,他的名号。
没想到卫氏为报仇,居然找祝公道前来。
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刘闯杀了老卫家那么多人,老卫家又怎可能善罢甘休?
这关系到颜面的问题……老卫家虽算不得望族,但是在陈留也是享有名望。曹操对老卫家又颇为宠爱,也使得这卫家子弟,更一个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虽然曹操后来出面调解,但卫氏族人,未必肯答应。他们请来祝公道刺杀刘闯,恐怕是费了不少心思。但没想到……
曹休知道,此事必须要尽快报与曹操知晓。
虽然他把那些刺客全部杀了灭口,也只能瞒过那些普通百姓。
朝中那些个名士,哪个不是人精?
荀彧钟繇,可没有那么容易糊弄……卫氏这样做,如同是向颍川世族发起挑衅,荀彧或许还好一些,但钟繇那些人,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旦颍川士族发起了攻击,卫氏必有大难。
如此结果,难道老卫家的人看不明白吗?
也许正如郭嘉说的那样,主公对卫氏族人太过宠信,以至于这些个家伙,有些忘乎所以,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看起来,是要和主公说一说,好好教训一下卫家人才是,免得再有麻烦。
想到这里,曹休不敢在耽搁,一边命人清理现场,一边派人向曹操通禀。
他想要拦下此事,可问题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执金吾丞又怎可能拦下来?
刘闯出狱,便遇到刺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钟繇耳中。
钟繇勃然大怒,“公助,你立刻带三百人前往孟彦住处,一来保护周全,二来探望一下他的伤势。
还有,你就留在孟彦身边吧。”
钟繇看着郭援道:“这原因,前两日我已经与你说明,那么从现在开始,便好好为他做事……当然了,若他能够离开,你便随他离去;若他无法离开,我自会把你召回来,你无须担心。”
郭援也知道钟繇的心意!
虽然他和刘闯没有实际的血缘关系,但毕竟是名义上的表兄弟。
此前,他曾想要投奔袁绍,但又一想,与其到袁绍帐下,倒不如跟着刘闯,毕竟凭两人关系,总可以受到重用。当然了,这前提就是,刘闯可以逃出许都。钟繇等人的想法,他也心知肚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曹操虽然看重钟繇,但自己想出人头地,的确是有些麻烦。
当下,他躬身领命,点起三百家兵,直奔刘闯住处。
钟繇则回到了书房,却见荀攸正坐在书房中,翻看一本从南山书院送来的十三经注疏初稿。
“元常,你决定了?”
钟繇苦笑一声道:“我也看出来了,孟彦非久居人下之辈,想要他为曹公效力,恐怕很难。
既然如此,便索性随他去吧……若是能挣出一份前程来,与我钟氏也有好处。”
“那老卫家,你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
钟繇脸上,闪过一抹骇人杀机。
“他老卫家以为凭着司空的宠信,便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孟彦乃大汉皇叔,又是我颍川所出英杰。他老卫家对付孟彦,便是打我颍川人的脸面,我岂能与之善罢甘休。”
哪知道,荀攸却眸光一闪,轻轻摇头。
“元常,切莫轻举妄动。”
“哦?”
“其实,这对皇叔而言,实乃大好机会。若皇叔能够把握住,说不定能借此机会,离开许都。倒是你我,既然决定要助孟彦一臂之力,从现在开始,你我都不要再出面,免得惹祸上身。”
钟繇闻听一怔,“公达,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常以为,孟彦何许人?”
“这个……”
“此子懂得借势,更善于借势。
而他素以睚眦必报著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又怎可能和老卫家善罢甘休?只要他闹将起来,许都必然大乱。到时候,司空杀不得他,便只有让他返乡幽居,也是他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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