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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富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吾无知
后生富农
作者:吾无知

温柔积极向上攻X呆萌乖巧受





后生富农 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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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富农》作者:吾无知
文案:枣子原来叫福康,滚下楼梯穿越到了历史上没存在过的古代,
糊里糊涂成了别人的新抱子(童养媳)。
当家的雷守诺是个被冷落在山沟麻子村里的大户人家小儿子,一柴一米自力更生。
什么都不懂的枣子种田刺绣样样学,不怕吃苦不怕累,要和雷守诺一道把温暖小窝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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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福康自头疼中转醒,睁开眼,满眼都是枯黄的树叶。哆嗦着坐起身来,冷得不行。他顶着风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他好像死了。
好像是一个女孩喜欢上了他,那个看着最和善的小子却是暗恋那女孩很久了,所以心生嫉妒之下就狠狠地把他推下了楼梯。
他摸了一把脖子,好像还是觉得疼。而这样一摸,也给他摸出异样来了。他奇怪地把手心手背来回翻了两遍,手好像变小了点,脏得跟煤灰里捞过似的。
他赶紧站了起来,软着腿走向旁边的一条小河,河面上倒影出一张熟悉脸——是他三年前十二三岁时候的模样。孤儿院里吃不饱穿不暖,他成日里就穿一条打补丁的裤衩给院里的其它小孩补衣服。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子的,瘦巴巴得像个猴子,虽然大个之后也就没怎么长高,但脸好歹是长开了点的。
福康顿时困惑了,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呢?为什么变小了?
他实在没有主意,沿着河边踉跄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只管往前去。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实在累得没法再挪一步了,突然被几根草那么一绊,没等摔趴到地上呢他就眼前抹黑,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火红的被套,雕花的床柱,连帐幔火烧火燎的红艳。他还没坐起,一个略胖的穿了古装的男人就凑了过来,他的嘴唇也抹得通红,问道:“醒了?报上名来?”
福康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傻傻地看着男人脖子侧边藕色的花形胎记。男人砸吧了一下嘴,回头冲后头嚷:“你怎么办事的!捡了个哑巴傻子,叫我怎跟雷家当家的交代?”
壮汉凑过来,阴沉的脸色,他在福康的腰上狠掐了一把。福康的眼泪掉了下来,那位置刚好连着痛的筋,疼得钻心。
可他从小就是不太懂声张的人,倒也没喊出声来。壮汉越发的阴沉,“妈的,真是哑巴仔。媒哥儿你也不用挑了,朝廷的人走漏风声以后,谁家的小哥子不是被人抢着要去了?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你也未必敢给雷家送去。”
被称作媒哥儿的男人气得用手为自己扇了几下风,“再怎么说也不会连一个似模似样的都找不出来吧,拿这个不顶事的去能行啊!”
“我老实讲了,你也别去同雷家的碎嘴,这方圆十里地,谁不知道雷家那些糟心事?这门亲事纳给谁……你都知道的啦。自家小哥子虽比不得富贵人家,好歹也是清白正经的,谁家愿意好端端的人不嫁硬要送去那吃苦?”
话说得在理,媒哥儿的气也消了一半,壮汉接着说:“而且你看这个小哥子,瘦是瘦,但好歹个样子看得过去,没缺胳膊少腿,你帮他打扮一下,带出去都算体面。他哑巴都好,省得吵事。”
“可怎么睇都是个痴呆子啊……”媒哥儿松动了,壮汉的脸上转阴为晴,凑近了悄声道:“傻子更好,你想一下雷家正房的那位,愿意见自己的眼中刺得好处么?你送个傻子过去说不定还衬了他的心,赏钱也拿得多点。”
媒哥儿眼神一亮,拍掌应好,“你说得对!我怎么就忘了这一层道理呢。你这次办得不错,等下我就把帐给你结了。”
壮汉连声道谢,媒哥儿瞥了福康一眼,领着人就出去了。
福康愣愣地听完这许多,却是更加云里雾里。兴许是听见了人声,有了人气,他最初的惊惧倒是渐渐没了,只剩下转不过弯来的茫然和困惑。
没等他想好,又有人进了屋来,看样子是上了点年纪的男人,身形纤细,穿着朴素的衣服,同样是古装样式,脖子侧边也有个胎记。
后面跟着几个少年,抬了个大木盆子,还有人拎着冒热气的木桶。把门关好,男人过来把福康抱了起来,福康连忙抓紧对方的衣服,生怕掉了地。男人轻声笑了,把人放进木盆里,其他人把微烫的热水尽数倒进。
男人温和地哄道:“好孩子,洗干净了才好出嫁。”
出嫁?福康越发茫然了,他开口想要问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他急了,直接拽住了男人的衣袖,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着急。
男人脾性似乎是顶好的,被弄湿了半边袖子也没生气,他往水里加了一小碟粉末,用帕子搅匀了抹在福康的身上。淡淡的花香散开,福康身上的脏污也随之被搓下。
男人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别怕,雷家可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早好几年做得买卖风生水起,日子红红火火的,你嫁进去肯定也是过好日子的,别怕,啊,别给大家麻烦。”
说了与不说没区别,福康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男孩要用上“出嫁”这个词,更加不知道这些跟电视剧一样的古装古物是怎么回事。他一琢磨起事来就份外专注,连男人把他抱起让别的少年进来换水都不知道。
洗完澡,男人给他穿上了素红色的长袍子,没什么图案。又把他不知何时长及腰际的头发盘了起来,别了一支红棕色的木头簪子,簪子也是素净的,一点花样都没有。
福康坐在铜镜前,发现自己的有脖子侧边也有藕色的胎记。他摸了摸,觉得很陌生,但也没有深想。
男人笑道:“每个小哥子都有的胎记,大家都想要个金色的,但是你看,大多还是普通的藕色。你也别想了,我们都没那个命。”
福康安静地听着,一知半解。憋着问题在自己肚子里使劲琢磨的样子,倒是显得乖巧。
“好了,跟我来。”男人牵着他的手往外走,“能自己走么?”
福康点了点头,男人放慢脚步,同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外头正是日头高照,福康想起在河边的时候还是中午,自己原来已经睡一晚上了。他们正走着的是一栋木头房子里头的二楼走廊,下去之后是挂了大大牌匾的大堂,地板上还铺了毯子,踩着软软的很是舒服。
媒哥儿站在门外,旁边停了两顶轿子。男人把他带出去,送进了其中一顶里,关上了小小的木门。福康听到了上锁的声音,他趴在小窗边上,男人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只听轿夫一声喊,轿子晃了两下被抬了起来,福康连忙抓紧窗框,心里头也跟着轿子




后生富农 分卷阅读2
左右左右地开始了晃荡,怎么也回不到该放的地方。
福康从小就是个有点怯的人,也不是聪明的孩子。这也怪不得他,他自小就有个毛病偶尔会发作,院长说他那是自闭,一发病就只懂得揉布团,不吃不喝也不睡,好几天不出房门。他的脑子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毛病给误了。
于是,他到现在才觉察出不妥来。越想越怕,轿子里黑沉沉的阴影也像鬼怪似的压在他身上,他用脚踹门,用尽全力地嘶喊。但他喊不出声啊,急得满头汗,只得越发用力地踹门。
轿夫马上就知道了动静,把轿子搁下,喊停了前头的人。
媒哥儿没好气地骂着话,打开小门,福康像头小野兽似的冲了出去差点没把人撞翻。可是没跑出几步远他就被轿夫逮了回来。媒哥儿也是够精的,净朝衣服遮挡的地方掐,“要死人了,连个傻子都要跟我造反!嗯?让你跑!让你跑!”
福康哭着躲闪,太疼了,挥动拳头要把人打退。可他现在是什么身量?骨瘦如柴的小孩子,两根胳膊搭一块也不够人家一根指头粗。倒是惹得媒哥儿更气了,下手往死里发狠。
福康几次三番往旁边逃,都被轿夫给围了回来,跟赶鸡仔似的。最后他只能抱着头蹲下,等媒哥儿气消了才被重新拎回小轿子里头。这回,是连唯一的小木窗都被锁起来了。
之后的事他就算是被蒙在鼓里的,到了夜晚也没被放出来。只有人从小窗口里给他扔了个冷馒头。馒头砸在他头上,又掉了地,他不嫌弃地捡起来吹掉灰尘,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送馒头的人走出几步就停下了,“哎,小李,今晚又是你守门啊?”
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近,回道:“可不是嘛,老徐家的孩子发热了,我帮忙替一下没事。这顶轿子怎么回事?”
送馒头的人嗤笑道:“还有什么,不就是给那扫把星准备的亲事咯。”
那人尴尬道:“这样啊……那小子不是才十五岁么,按理说十六后才能娶正房的啊,迟一点的十八成年礼之后成亲的都大有人在。”
送馒头的道:“小李你是多久没出街了?朝廷走漏的风声早传遍大街小巷啦,早些年瘟疫不是没了好多人么,上头想了个办法,就说但凡本家满十六的小子娶正房都给奖赏。一般人嘛,赏些银两就够高兴的了。可我们雷家不同那些普通人家,当家的去疏通疏通,县官大人就同意了到时候会给我们分土地。”
小李纳闷道:“这……我还没明白。”
送馒头的没好气道:“你真够钝的,雷家本家里还有谁没娶亲的?正房主子两位公子早早就把好事办了,不就只剩下那个扫把星了么。我家正房阿大实在是心善,容得下那两贱人住雷家的地,现在到他们报答的时候了。县官大人说了,那个扫把星哪怕只是领个新抱子,他也能把地分下来给我们。”
小李恍然,又疑问,“这分到的地算那小子的还是算雷家当家的?”
送馒头的道:“小子的命都是当家的和正房阿大施舍的,哪里有得他们矫情!”
福康听着这小话,木窗突然就被掀了起来,灯笼和一人脸凑近来,“当新抱子他这样子也太大了点。”听声音就是那小李。
木窗被另个人压下,锁了起来,“那扫把星都十五了,如果找还没断奶的给他,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圆房。早日行了圆房礼,这分下来的地才算袋袋平安,又没大规矩说不许新抱子大过十岁,看着差不多的就是了。走啦,别聚在这了,我只是来送个饭。你也赶紧上工去。”
人声渐远,福康仍旧慢慢地啃着那个难咽的馒头,身体有点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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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3年1月2日:统一修改称谓。
☆、第二章
隔日早晨,福康被揪出轿子。他跌趴在地,面前出现了一双金丝绣的鞋子,他顺着衣摆看上去,见到了一张漂亮的脸,这个人脖子上花是金色的,很耀眼。媒哥儿在旁边,笑得好掐媚,“雷家的正房阿大您看,得不得?”
原来他就是昨晚的人说的什么正房阿大,难怪这么多人跟着。福康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哪里伸来一只手硬是把他摁跪了下去。
雷家阿大勾了一下唇,轻飘飘地道:“怎么这般愚钝。”
媒哥儿眼睛一眯,道:“不就是嘛,这种下等人的新抱子,哪可能能跟富贵人家的比呢,差不多也就得了。”
雷家阿大眼皮子撩起,“那人怎样说也是姓雷的,你这番话让旁人听去了可不好。”
有戏!媒哥儿一听这不痛不痒的责备就知道双份红包是快到手了,忙道:“是是是,小的欠周全了!”
“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把事办了吧。”雷家阿大吩咐道,“我倦了,回去歇歇,媒哥儿你看着办就好。”
“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您放心!”
媒哥儿眉笑颜开地到账房领了厚厚的银钱,命人把福康扔回轿子里,找了个主持礼数的喜郎让送进东边山沟的麻子村就算完事了。
喜郎眼睛睁得溜圆,“媒哥儿,这娶新抱子虽然叫小娶小嫁,不能算正式嫁娶,但也不应该这么随意啊,这还是雷家的。”
媒哥儿一脸的不耐,“这么多事做什么,照我讲的做就是啦,别同我整有的没的,免得得罪了人还怪我没好带携。”
喜郎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那小哥子叫什么呢?”
媒哥儿愣了一下,左右张看,瞅见旁边有个货郎的地摊上堆着一小袋干枣子,就道:“就叫枣子吧,早生贵子。”说完他确实嘲讽地笑了一声。
喜郎暗暗摇头,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招呼轿夫起轿,两手空空地去了。
这一走就是走了整整一天,从日头东升一直走到月亮现影,山路不好走,喜郎心肠好,怕轿子里头闷,给福康,也就是枣子开了窗。
福康是听到外头说话的,他现在叫枣子。他可算知道了,这里不是中国,也不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路上走来,哪里都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古装的样子,初时他还琢磨这是不是演戏,可被认真掐了一回之后,他醒悟过来,这些都是真的,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没着没落的,像是离了根的蒲公英,怎么也找不到底。
他再如何发闷,路依旧要走。山路特别难行,他在里头被颠得厉害,忍不住敲了敲窗框。不等喜郎回头,轿夫就说话了,“出嫁都要这样颠一回,好让你不愿再嫁一次……估计你以后也无甚正经嫁人的机会了,老子就帮你好好颠一次,算是做足全套了。你啊,也别想着逃了。这山路没熟路的人领着你是出不到来的。”
枣子看着太阳




后生富农 分卷阅读3
渐渐落下,心里讲不出什么滋味。他们终于到了山沟沟里的麻子村村口。喜郎下轿子,走在枣子的轿旁,一边赶路一边说道起来。
“这条麻子村,原先的人都走光了,后来做了安置染瘟疫之人的地方,有些染病的人身上会留有麻子的痕迹,所以村名亦就顺势改了。不过你不用怕,瘟疫都过去了,这里边的人都是好好的。”
“哎,这路怎么还那么远呢,枣子我共你讲,你这么过来,没陪嫁,少不免要听点闲话的,你放宽心,别计较。自己事事留心,别得罪人。雷家三公子向来都是受冷落的,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你多担待一下……”
絮絮叨叨的话讲了许多,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喜郎捶腰揉肩,大喊辛苦。
轿子门开,喜郎把他扶了出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凉清凉的,却比县城里的舒坦多了。
他被领着往前走,时不时被石子磕绊一下,却仍不愿意专心走路。他伸长了脖子四处眺望,古代的没有路灯,道旁的人家都在自家门前点着火堆,纷纷聚在一起看枣子和喜郎走过。房子都是泥砖房子,盖着瓦片,黑夜中阴测测的,可以吓破人的胆。
火堆的光照出了大家的脸,有的人面上有麻子,吓了枣子一跳,于是他再亦不敢东张西望了。又走了一会儿,直到火堆的光再也看不到,喜郎才停了下来,这是村子最尽头的一间屋子,有一个大院子,独门独户,旁边没有邻居,也没点着火堆。
喜郎记得这是闹瘟疫时停尸体的院子,不免有点发寒。他故作镇定使劲敲响了院子的门。一个人出来了,举着小小的一支火把,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初显棱角的脸。他板着脸道:“什么事。”
喜郎愣了一下,硬是扯出个笑来,“小公子这句话问得真是……今日是为你娶新抱子的日子,当家的应该找人跟你说过的了。”
“哦——”少年拖长了音,突然蹦出半句硬邦邦的话来,“送回去我不要。”
枣子一抖,也不知道是被触动了什么,还是冷到了。这一点动静倒是没逃过少年的眼。
喜郎哪能让这种事发生啊,雷家的人肯定不给这样胡来的。户籍过几天就能落好,新抱子却被退回去了,还不让人笑话死?而且雷家的人还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随意忤逆了绝对是坏事的。
他心思一动,改而苦起了脸来,“小公子你不知道啊,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枣子,没分多少眼神给喜郎,只挑了挑眉毛,道:“怎么说?”
喜郎见有门路,赶紧把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枣子的来历说了一遍,自然还要加油添醋几分,讲得是字字血泪。
讲了好久,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得了得了,我小爹已经睡了,你别吵着他。人我收下就是。”
喜郎总算有了个笑模样,“那就好,那就好。”他把枣子的手硬塞进少年的手里,“人我交给你了,明日还有别家有喜事,我这就要出山,枣子你记得要多听话。”
说完不等枣子回应他就小跑着去了,生怕人会再被塞回他手上。
少年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一甩,道:“进来。”
少年力气奇大,枣子一个没站稳差点被甩飞出去,他连忙站稳脚跟,追了上去。
院子着实是大,到了尽头才是真的正门。少年推开门,枣子跟进去连忙把门换上,插上门闩。
少年默不作声地注意了枣子的动作,嘴角有了一丁点难以觉察的笑意,只是不知这笑的是什么。埋头走路的枣子自然是没发现这细节的,跟在少年后头走上了右边的小走廊。
屋子的格局倒是简单,进大门以后是个天井,左边是两个房间,右边也是两个房间,还带厨房,天井往里走是不大的堂屋,空荡荡的,只有一套桌椅。
少年把人领进右边最里头的房间里,“这就是你的房间。”暗沉沉的,只有一张破旧的小木床,一张积灰的薄被。
枣子使劲把被子拎起来抖了两下,呛得直咳嗽,再抖一下,碰到床上什么东西掉了地,发出声响。少年半蹲,移近火把,枣子看清楚了那是一根手臂长的骨头,他登时就腿软了,偏少年还要说:“提你两句,这屋子本来是瘟疫时停尸体的,我和小爹住进来只收拾了要睡的房间,这间还是原来模样呢。你晚上睡觉注意点,不要惊动了什么。”
枣子彻底呆住了,少年把火把也带了出去,连个停顿都不留的。瞬间落入彻底的黑暗之中,枣子才发现,这个房间连月亮星子都照不进。那根骨头还搁地上呢,一想到那可能是死人的骨头,枣子就抖得快要连被子都拿不稳了。
他怕黑,在缺电的孤儿院长大的那些个孩子里,没几个不怕黑的,因为对黑暗的恐惧早已刻在了骨子里——他们大多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被亲人搁在院门的。
浓得化不开的黑,什么都看不见,伸出手去也不知道会摸到什么。耳边甚至还一直有凉飕飕的风吹过,他也不敢回头,生怕“惊动了什么”。
他抖得实在走不利索了,骨头缝里都掺着恐惧,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没敢哭出声音,小时候有人吓他哭嚷嚷的会招来人贩子,把他卖到连谁都都够不着的地方切成一块块。于是,他只死死咬着拳头,拖着被子硬是挪到了门边,把背紧紧贴到了墙上。感觉后头了实在的东西,他才好过那么一点。
刚才那骨头就是从床上扫下来的,他也不敢去想床上还有什么,只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露出一对红通通的眼睛不停扫视周遭,哪怕啥都看不见。
门外,同一个门边位置,少年拿着灭了的火把,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自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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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3年1月2日:统一修改称谓。
☆、第三章
枣子整晚都没敢合眼,直至天边泛出鱼肚白,门外亮起来他才敢打个盹。可也是不敢睡下去的,床上的东西还看不清呢。然而认真一想,看清了不就更可怖了吗。他于是连打盹都不敢了,扔下被子跑到天井下,靠着栏杆缩成了一团。
天井里支了竹竿晾衣服,小点的应该是少年的,大的那两件,就是他口中“小爹”的了吧。想着这有的没的,枣子迷糊地睡歪了头。
梅小爹挑着两桶水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个样子,他把水倒入水缸里盖好盖子,灶上锅里有前一天晚上吃剩的红薯,巴掌长二指粗的五根,他掂量了一下,挑出其中蛀了一个坑的一根,另外四根剁碎了,加进出门前熬的白粥里,粥里还煮着一个鸡蛋。
他端着熬粥的小铁锅走进儿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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