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枭

“成……成哥，你好。”翁晓枫怯怯的看了眼狄成，像是个腼腆的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下介绍亲朋好友。
一直在观察的狄成从翁晓枫刚才抬起的眼神中察觉到几分异样的精芒，但很快再次被那种怯懦掩盖。
轻声笑笑，主动伸出手：“晓枫，你好。”
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李宣恩，翁晓枫这才和狄成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滑、很白，也很柔软，狄成甚至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叶婉彤的小手。
李宣恩微笑道：“让你见笑了，晓枫小时候受过几次惊吓，胆子很小，见了生人就紧张。来，都别站着了，坐下吧。”
依次落座后，狄成看了看翁允的病床，放轻声音，道：“翁老他……”
李宣恩轻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天天陪他说话，天天陪着他，可……还是没有起色。”
“爸爸他不会有事吧？”翁晓枫满是担忧的看向父亲的病床。
李宣恩宽慰道：“不会的，你爸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怎么会在败在这病床上。”
“李叔，今晚叫我过来有什么事？”狄成问道。
略微沉吟，气色已经好很多的李宣恩道：“这段时间我安排晓枫在调查燕华锋的情况和他地盘的部署，历时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掌握的差不多了。”
“李叔有注意了？”狄成心中一动。他就知道李宣恩不会一门心思只为养病，面对帮派现如今的惨状，身为弄潮的半个主人的他比狄成更迫切希望挽回局势。
果然，他一定有了想法！
李宣恩也不隐瞒，道：“有了个大概的意向，不过其中几个方面需要和你商量下。晓枫，你先介绍下你掌握的几个情报。”
翁晓枫再次抬眼看看李宣恩，在他的鼓励和微笑下，这才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下状态，慢慢坐直身子。
在他站直身子的时候，原本怯懦柔弱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躲躲闪闪的眸子也精亮起来。
刹那间的转变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狄成出现几分恍惚，就仿佛电视画面突然切换，换了另外的一个人。
没理会狄成的古怪和诧异，翁晓枫直奔主题，声音也不再娇弱，反倒中气十足：“再过九天时间是燕华锋的三十九岁生日，加上猛虎帮猛虎帮，他需要在当天大搞排场，宴请各方教父及黑道豪强，试探道上教父对他的态度。单论规模和隆重程度来看，这次宴会比之一个月前的帮派成立仪式更大更重。
综合燕华锋如今控制的地盘区域，其实早已超过了原本弄潮的势力范围，再联系他与狼群麻浩的关系，还有在之前黑道混战中展示出的强悍实力，猛虎帮的综合实力已经不比老牌大陆十大黑帮差多少。如果不出意外，燕华锋的生日宴会应该会有很多教父级人物参加，是场盛会。”
翁晓枫此时的神情和说话的流畅与之前的懦弱截然相反，干练的气度和眼中的精芒倒是与安妮有几分相似，狄成对他的评价不由出现几分改变。“什么意思，我们也去参加？如果我是燕华锋，绝对会在当天部署严密的防控，投入大量精力维持宴会的安全。我们怎么混进去？就算是进去了，又能做什么？难不成刺杀他？不是我低估自己，如果真能轻松刺杀了燕华锋，他就不叫燕华锋了。”
“想混进去，难，几乎不可能。想杀他，难，也是几乎不可能。不过你先听晓枫说完，然后我再跟你说说我的计划。”李宣恩道，燕华锋虽说青少年时期放纵不羁，但成年之后却完全是在翁允等弄潮老人们悉心培养下不断磨练、不断成长，其本身能力连自己也不敢小觑。
翁晓枫继续道：“如果我们想混进去，必须靠外人协助，最好是猛虎帮的人，还要受到燕华锋的信任，但与我们也要有几分交情。在这段时间的精挑细选后，我物色好了一个目标，他叫胡绍春，是原本弄潮三十四位瓢把子之一，在燕华锋刚开始叛乱的时候属于中立阵营，后来叛军一路向南，频频获胜，他也最终举起乱旗，以一市地盘为筹码加入燕华锋，并受到重用。
胡绍春与李叔有几分交情，在燕华锋没有叛乱之前，时常有往来。如果这次李叔亲自前去拜访，有九成希望能打动他。”
亲自前去？？狄成眉头微皱，语气不再客气：“只因为有几分交情就相信他能帮我们？你的判断依据从哪来？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幼稚。”
李宣恩轻声一笑，道：“我和胡绍春的交情不算深，但也不浅，早年他曾犯过几次不小的错误，是我帮他解决的。燕华锋叛乱的时候他能保持中立，说明心里还是向着弄潮，更说明他是个聪明人。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好生劝说一番，应该能打动他。”
狄成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李叔，恕我直言，你真的想在宴会当晚刺杀燕华锋？？这个主意很幼稚。万一胡绍春高密呢？岂不更加危险，如论谁去，都是有去无回。”
“三十六计中有个计中计，我更喜欢叫他无间道，呵呵……你可想听听？”李宣恩笑意盈盈，同样饱含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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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枭 第042章，无间道（3）
三天后，hn省l市，晚八点。
被燕华锋委任为本市堂口负责人的胡绍春在市中堂口处理完事务后，驱车赶回家，沿途去各个酒吧、夜总会等场子看上一看。猛虎帮与弄潮帮已经停战，双方都在休整，再加上这里处于战线内部区域，所以基本上没出过什么战事。就连当初燕华锋叛军打过来的时候，也因为自己的“开门投降”而获得优待。
整个l市风平浪静，一直如此，胡绍春乐的清净，享受安逸的生活，做自己的一市霸主。只要定期向燕华锋送去高额“帮费”，再极力的拥戴他，自己就是安全。
正如李宣恩对他的分析，聪明、现实。多年的富足生活已经消磨了他的血性，现在的他考虑最多的是自己的生命、家人的生命，还有怎么能活的更舒服。
来到市中心那个豪华别墅区，胡绍春把车停在小区车场里。
走下车来，胡绍春对跟下来的保镖道：“你们回去吧，这几天多费费心，我安排的礼物一定要筹备好，不用在乎钱。燕华锋这次不仅是过生日那么简单，他是想看看我们这些人的态度。”
“可……我们的礼物是不是太重了。我看只给礼品就行了，那一千万的支票就免了吧。”保镖小声道。
胡绍春摇摇头：“你以为我想？礼品可以免，一千万的支票绝对不可以免，甚至还得再加些。别看现在弄潮帮和天门老实了下来，可这仗早晚还得打。燕华锋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钱！！黑道火并最是烧钱，他虽控制了底盘，但没控制商业和财政。所以现在燕华锋穷的要死，这次生日宴会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收钱，为不久以后的开战筹集资金。”
“还要打？不是说……上面制止了吗？”保镖惊疑的问道。
胡绍春撇撇嘴：“制止？哼，这东西是说制止就能制止的？要不是狼群和天门拼的两败俱伤，燕华锋又筋疲力尽，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不是我夸大，当一个黑道帮派发展到一定规模，地方对它的控制力将大大下降。随便举个例子，要是把狼王麻浩*急了，命令手下那几万帮众去市区捣乱，烧杀抢掠，来场暴动，引起恐慌。从省长到市长，再到县长，都得罢免！
说的够多了，这些不该你们想的不用多想，尽心帮我把礼物弄好就行了。”
“是，胡哥。”两名保镖恭敬点头：“要不要我们送您回家？”
“不用了，这就到家了，我散散步就回去了。”胡绍春深吸口气，活动下发福的身子，离开车场，沿着小区中央的绿荫小路向家走去。
随意看着昏暗的路灯，斑驳的树影，胡绍春再次回想起这段时间不平静的经历，自己从十六岁混社会，加入弄潮至今已经二十年之久了，见证了他的崛起，见证了他的辉煌，如今……却又在经历着它的迟暮。说实话，心里总是有那么种悲凉，对于弄潮也有歉意，可局势的变化由不得不去审时度势。
自己有妻子、有女儿、有家，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他不想在喊打喊杀，更不想自己的妻女因为这个而身处危险。至于翁老帮主……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抚摸着路边梧桐树干裂的树皮，胡绍春忽然自嘲的笑笑，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小人物而已，翁允可能早就忘了自己的模样了。
用力晃晃脑袋，今晚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胡绍春看看天空圆月，用力深呼吸几次，清凉的空气吸入体内，浑身清爽不少。加快步子，向家走去，脑子里猜着今晚吃什么呢？今天周末，上高中的女儿难得回家，应该有不少好吃的。
想起妻子做的美味，胡绍春脸上浮现出笑容，肚子也不由咕咕叫了起来。
“之琴，老爹回来了。”进入别墅的小院，胡绍春呼唤着女儿。
“爹？”房门打开，里面探出个清丽的身影，秀美的容貌，甜甜的笑容，让胡绍春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几分。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爹打个电话。”胡绍春假装不虞的埋怨。
“人家也是刚回来。”女儿亲昵的挽住胡绍春的胳膊，拍拍他的大肚子，笑道：“嘻嘻，老爹，你又胖了。”
“你个丫头。”胡绍春宠溺的点点女儿额头。
“快点进来啦，家里来客人了，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我都饿了。”女儿之琴拉着他向里走。
“客人？什么客人？”胡绍春奇怪道。
“是李叔叔啊，好多年没来了，今天过来看你啊。”之琴扬扬漂亮的大眼睛。
“李叔叔？哪个李叔叔。”胡绍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绍春啊，进来吧，都等你了。”清朗的笑声从房间传出。
嗯？谁？胡绍春还是没听清楚是谁的声音，可就在这一刻，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小院几个边角的黑暗中竟然有人影晃动。
“发什么楞啊，进来啦。”没等胡绍春转头，女儿之琴已经拉着他进了房间。
房门砰的关上，胡绍春心头莫名的一颤。可当他看到餐厅里坐着的那个男子时，一抹惊恐在白胖的脸上刹那扩散，身躯随之颤动，失声惊呼：“李……李……宣恩？？”
“呵呵，用的着这么吃惊吗？”李宣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别有深意的道：“弟妹在厨房做饭呢，今晚我们好好聚聚。”
这时候一名温婉貌美的妇人端着盘青菜从厨房走出来，微笑道：“李大哥好几年没来了，刚开始我也没认出来。我做了不少菜，今晚你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胡绍春很少和家人谈论黑道上的事务，她们自然不知道如今弄潮的状况，也不知道李宣恩其实生死未明，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叛出弄潮。她们娘俩唯一知道的是李宣恩与胡绍春有点交情，也是他的上司。
妻子和女儿的笑容让胡绍春惊颤的心好歹平复下来，暗自告诫自己不要慌神，更不要因此而牵连他们娘俩。极力在脸上堆起抹笑容，胡绍春脱下外套，向餐厅走来：“好几年没见了，突然见到李大哥，有些吃惊。”
“胡叔，好久不见。”坐在沙发上的童岷慢慢抬起眼，刚毅的脸上露出分浅淡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胡绍春眼中却带着几分森然的冷意。
“胡叔~~你好。”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张绰随意打个招呼，一如平常般轻佻，只是袖口刚刚没入的一道寒光让胡绍春心生警惕。
弄潮最强两大血刃童岷、张绰！！胡绍春行走的步子出现些许慌乱，赶紧快走几步，坐到餐桌旁。
“几年没见，你倒是胖了不少。”李宣恩打量打量胡绍春，朋友般玩味道。
张绰坐到餐桌旁，朝身边的胡之琴挤挤眼，笑道：“几年没见，丫头长大了，也漂亮了，学校里追的男生不少吧。”
“哪……哪有。”胡之琴嫩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丝红晕，她对张绰没什么印象，但帅气又有魅力的男生很容易引起女孩子好感，尤其是她们这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真没有？”张绰伸出指尖在之琴精致的下巴勾了勾。
轻佻的动作让之琴脸上羞意更浓，胡绍春脸色却刹那冰冷，可这种时刻又不敢发火，只得把女儿支开：“去帮你妈妈端菜。”
“嗯嗯。”之琴夹起个虾仁放到嘴里，快步离开：“妈妈，我帮你端菜。”
张绰随意瞥了眼胡绍春，看向厨房里忙活的胡绍春妻子，嘴角勾起，别有深意的道：“放心，我对小姑娘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成*人。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以前没机会，现在……啧啧，有借口了，我得好好享用一番。”




狂枭 第043章，无间道（4）
“你！！”胡绍春大怒，差点暴起来。
“怎么？你这是打算现在就给我个享受的借口？”张绰无视胡绍春愤怒的目光，眼睛直直盯着厨房里成熟的背影。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胡绍春身旁的童岷慢慢趴在他的耳边，缓声道：“漩涡部队就在外面，最好不要耍花招，老老实实呆着，按我们的要求来做，否则……你知道我们的手段。”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胡绍春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漩涡部队？最强两大血刃？！身为弄潮老人，这两个名号对他的震慑力足够大。
这是群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李宣恩轻轻抿了口杯中热茶：“如果你不想自己妻子和女儿出现意外，最好不要搞小动作，这对你、对我们，都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找你算账，也不是想要伤害你。只是有件小事，需要麻烦你。”
“什么事？说！”
这时候，胡绍春的妻子和女儿端着最后的两盘汤菜走了出来。众人默契的坐直身子，脸上堆起礼节性的笑容。
“就这么几个菜了，希望您不要嫌弃。”胡绍春的妻子把熬好的鱼汤亲自给李宣恩乘上。
“吃够了酒店的饭菜，还是家常菜吃的舒心。嗯……色香味都不错，绍春啊，好福气。”李宣恩笑着向胡绍春举举酒杯。
“来，我们哥俩好久没见了，今晚好好喝一杯。”胡绍春压下心中颤抖，强装高兴的举起酒杯。
张绰轻轻碰下身边举起饮料的胡之琴：“你不来点酒尝尝？”
“我……我不喝酒。”胡之琴吐吐舌头，模样带着几分娇憨，带着几分可爱。
“来，喝点吧，哥哥我陪你喝。”
“我酒量不行，一喝酒醉。”
“醉？呵呵，醉了就睡呗。”张绰邪邪一笑。
“之琴，快点吃，吃完还得做作业呢。”胡绍春轻咳一声，打断这在他听来心惊胆战的对话。
“知道啦。”胡之琴有些不满的哼了声。
“呵呵。”张绰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低垂下眼帘开始吃饭，只是偶尔的余光却时不时的在胡之琴母女身上流转，意思不言而喻。
胡绍春心里发毛，小腿肚子不停哆嗦，可为了不让妻子女儿害怕，他还是极力的堆起笑容，维持着这场表面和谐却又暗含杀意的晚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随着李宣恩放下碗筷，胡绍春终于松了口气，向妻子打个招呼，半邀请半哀求的带着这几个杀神离开餐厅，来到楼上的书房。
“说，到底什么事！”房门刚刚闭合，胡绍春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
“不用这么心急，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宣恩随意的打量书房的布局，指尖在书架上的书册中依次划过。“原先是兄弟，现在不仅生分了，还成了敌人，绍春，你不感觉伤感吗？”
“已经是这样了，伤感又能怎样，后悔又能怎样？”胡绍春冷漠道，警惕的神情中有着几分苦涩。
“其实我并不怨你，也理解你的选择。毕竟当时的情况来看……弄潮维持不了多久，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不合道德，却合情理。你能在最初的时候选择中立，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翁老能醒过来，想必也不会怨你。”
李宣恩的声音很轻、很缓，却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到胡绍春的耳中，原本警惕又害怕的神情缓慢溶解。怔怔的看着那道消瘦了很多的身影，一抹酸涩在心中流淌。胡绍春缓缓闭上眼，低声道：“对不起~~”
李宣恩笑着摆摆手：“不用道歉，我说了，没人怨你的。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麻烦你，如果你能做到，之前的所有恩怨都可一笔勾销，如果将来弄潮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也可以保证没人再翻你旧账，你仍旧是l市的瓢把子。”
“什么事，说吧，如果可以办到……我尽量去做。”沉默了小片刻，胡绍春泄气般呼出口气。
李宣恩转过身来，直视胡绍春：“六天后是燕华锋的生日，想必你已经收到了他的请帖，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把我和我的人……带进去。”
“什么？”胡绍春这一惊非同小可，刚刚软化的身子陡然绷紧。
没有理会胡绍春吃惊的表情，李宣恩继续道：“不用你直接领进去，只要你能把我们带到靠近燕华锋宴会的外面，其他的便再也与你无关，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追查到你的身上。”
“你……你们想干什么？”胡绍春感到口干舌燥，他可不是傻子，带进去干什么？绝对不是去庆贺生日！不会查到自己身上？可能吗？如果真要出个什么意外，自己有过半的可能性会被怀疑。
李宣恩轻缓的笑容中出现几丝冷意：“燕铮和翁老联手塑造了弄潮帮，可他的儿子竟然要亲手把它毁灭。我想带燕华锋回趟总部，去他父亲的坟前看看，让他自己解释解释，这一切……应该不应该！”
果然！！他果然是要趁机向燕华锋下手！！胡绍春舔舔干涸的嘴唇，支支吾吾的道：“我……那个……到时候……检查很严格，我怕……没办法带你们进去。”
懒懒靠在墙上的张绰挑了挑眉头：“真的没办法？”
“燕华锋不是傻子，那一天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到时候肯定会加大戒备，别说靠近他的住处，就算想轻松进入d市都难。”
李宣恩静静的看了看胡绍春，轻声一笑：“你不用紧张，我说了，我今天过来不带任何强求的意思，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不会强求。当初选择中立的瓢把子共有七位，我可以去他们那里坐坐。”
“李哥……我……”胡绍春张张嘴，苦涩道：“我奉劝您还是别去了，d市那里的猛虎帮众足有五千人，再加上遍布各个角落的小痞子，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我听说到时候不仅桑克和五大尖刀都在，狼群的部分高层也会过去，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混进去，就算是进去了，要想刺杀燕华锋也不可能。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成功了，怎么逃出来？”
童岷冷笑：“既然我敢去刺杀，自然有完全的方法，到时候……不仅漩涡部队全程参与，天门门主和大量高层都会随同行动，如果集合两大帮派的精锐还不能成功，我们还有脸活下去？这些不用你*心了，你只管带我们进去就行。”
集合天门弄潮所有精锐？胡绍春暗自吃惊，他虽然没有参与到当时的混战中去，但也明白那个天门的强悍，能够遏制燕华锋和狼群的攻势，并将战事拖入胶着泥潭，用屁股想想爷能知道它所拥有的能量。
如果……真的把他们放进去，措手不及下还真可能把燕华锋给杀了。可万一杀不了呢？万一被人知道是自己把人引进去的呢？d市是燕华锋潜心经营了近十年的地盘，翁允很早的时候就把那个市区的黑道管理全权交给了燕华锋，那里就是他的老巢！眼线之多超乎想象。
李宣恩三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胡绍春，等待着他的决定，等待着他从艰难地选择中挣扎出来。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转眼间二十分钟过去了，胡绍春依旧在艰难的做着抉择。
张绰目光泛冷，在童岷的示意下慢慢站直身子，用力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勾着嘴角笑道：“你们先忙着，我出去看看嫂子在干嘛，顺便……培养下感情，解决下生理问题。”
“你敢！”沉思的胡绍春仿佛踩到尾巴般噌的跳起来，忘掉恐惧，忘掉担忧，怒视张绰。
“呃……这个……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用激将法？要不你跟着出来观赏下？看看我敢还是不敢！”
“你……你……”胡绍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旋即转向李宣恩，怒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全凭自愿？”
李宣恩摊摊手：“我不会强求你，但……他们是血刃，直属翁老，行为不受我的控制。如果他们想做点什么，我无法干涉。”
“你们……！”因为气愤，因为害怕，胡绍春的牙齿微微打颤起来。
“哎呀哎呀，受不了了，你们忙着，我去玩玩先。”说着，急不可耐的张绰拉开房门就要冲出去。
“不要去！！我……我答应！！”胡绍春咬着牙低低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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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枭 第044章，无间道（4）
“你真答应？”张绰顿住脚步，脸上笑容扩大几分。
“我还有选择吗？”胡绍春极力保持的平静难以掩饰内里的愤恨，他承认被之前李宣恩的那番话感动了，但张绰表现出来的意图却又带着浓浓的威胁。胡绍春虽无法与大陆教父相比较，但也是个地级市的黑道大哥，他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威势。
李宣恩微笑道：“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这些年来你可曾听到过他们我们有何下作的勾当？胡老弟，最后问你一遍，郑重的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帮我们？”
“帮。”胡绍春重重挤出这个字，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