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枭

牙牙的目光微微转动，迎上习羽皇，短暂的对峙，嘴角甜美的弧度随之上勾，向着阴森转变。
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幽幽飘散：“你想……陪我……玩儿？”





狂枭 第061章，王钟，入千目
习羽皇像狄成那般凝练全身气势，聚敛周身，锐气迸发：“我确实很想和你好好玩一玩。”
阴森的眸子与习羽皇凝视片刻，牙牙的表情却突然的松缓下来，甜甜的笑容和稚嫩的纯真再次出现在白嫩的小脸上，咯咯娇笑两声，却并不在继续对峙。
只是……
无论是牙牙，还是尤伶，今晚的举动其实都不怎么正常，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觉尤伶随风晃动的身体有着轻微的颤动，是兴奋还是痛苦？是压抑还是释放？长长地头发遮挡了面容，外人无法判断此刻的他究竟怎么了。
牙牙还是如之前那般给人带来莫名的威胁感，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刚才的那一声稚嫩笑声却仿佛少了几分纯真、少了几分威胁，多了分……痛苦与茫然……
白里透红的脸颊在今晚多了抹不寻常的惨白，他……受伤了！而且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只是此时气氛压抑，月光笼罩，狄成他们谁也没有过多的观察，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前面的白发魔女身上。
“你们走吧。”狄成忽然散开气势，不再与其对峙。
“成哥？”沙琅眉头大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狄成，在他心中，平素沉静的他有着远超外人的疯狂和高傲，更不会平白无故的不战而退。
今晚怎么了？连打也不打，甚至考虑都没有仔细考虑就……服软了？
习羽皇微微挑眉，瞥了眼狄成，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也微微蹙起眉头。不过并未出言反驳，也没强行出击。
“哼。”面纱后发出声轻微哼声，带着几分不屑，也有几分失望。随手扣起地上不知死活的刁尊，脚步捻动，轻飘飘的向后撤移，就像一片白布飘过寂静密林，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在白衣女子离开后，牙牙紧了紧怀里的娃娃，死寂的眸子微微晃动，红润的小嘴略微张合，仿佛想要说点什么，可短暂的犹豫，再次恢复平素的纯真与羞怯，迈起小脚，消失在密林中。
多少出乎狄成预料的是……在两人消失后，尤伶并未离开，而是一直“挂”在前面，随着山风的吹拂，轻微的摇晃着。
“你还有事？”狄成奇怪的看着这个同样给人莫大威胁的“鬼物”，虽说两人也算一起出生入死过，但天网这些怪物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事都十分怪异，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谁也无法确定在他心中究竟对狄成有什么看法。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那副长发掩面的飘忽感让人心生寒意，就在沙琅忍不住要出手试探下的时候，尤伶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低缓，一阵轻风传来，像是坟墓里传出的鬼语：“高森有没有来找你。”
“高森？没有。””狄成看看依旧低垂着脑袋的尤伶，一时间没明白他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再问一遍，高森有没有来找你？”低缓的声音中竟然出现些许冷厉和杀意。
与习羽皇交换下奇怪的眼神，狄成微微蹙眉：“我说没有，就没有。怎么了？他失踪了？”
本来是句随意的试问，尤伶低垂的脑袋却忽然抬起，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狄成，恐怖的阴森煞意如潮水般轰然扩散，整个空间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下降几度。
尤伶突然地举动让狄成几人同时凝缩目光，放松的气势迅速聚拢，毫不相让的对上那双令人生寒的血色瞳眸。
透过散乱的头发，惨白如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他失踪了，是在你身边，还是……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狄成冷冷相视，心中感到奇怪，高森？找自己？失踪？
发生了什么事？
“不明白？”尤伶的身体向前一晃，竟然瞬间跨过三步，阴森的煞意向着狄成三人形成的气场嘶啸而来，令本就凝重的气氛再度紧张。
“确实不明白，不过你想故意挑衅，我倒是乐意奉陪。天网招魂师的名号我已经多次听安妮提起，今晚……我们过过招？”狄成缓缓握紧霸刀黄泉，虽说在之前与周少华的正面对轰中负了些伤，但并不影响他实力的发挥。
习羽皇沙琅同时绷紧身体，准备随时出战，尤伶虽强，实力应该在黄金高阶程度，但如果两人与狄成联手，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将其压制，甚至……斩杀。
尤伶血色眸子紧紧盯住狄成，不再说话，也不再进攻，只是那么静静地盯住，诡异的压抑让人心中忍不住产生种莫名的烦躁。
“你究竟想干什么？打还是不打。”沙琅受不了这种憋闷，冷然呼喝。
“最后一遍，他真没有过来找你？”尤伶再次开口，凌厉阴森的煞意毫无退让。
“最后一遍回答，自从当日离开赤乡，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没来？”静静对视片刻，可怕的气势刹那收敛，尤伶的头再次垂下，一声低缓的呢喃从凌乱的长发后面飘出：“高森……你去了哪……”
话音犹在林间飘动，尤伶却不再停留，与之前白衣女子一般诡异的向后方黑暗“飘去。”
“尤伶，说清楚，高森怎么了？”隐约感到事情不对劲，狄成前跨几步，扬声高喝。
“三个月前，他说过来找你，偿还当日赤乡相救之恩，可从那之后，他便人间蒸发，再无声息，再无声息~~~”尤伶完全隐入黑暗，独留幽幽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找我？”狄成微微皱起眉头，当日离开赤乡监狱时，高森确实表露过要回来偿还恩情的意思。可三个月前？那时候不正是黑道混战最为胶着的时候吗？
他……发生了意外？高森在赤乡监狱里与尤伶相同都没有展示出真正实力，但能够与自己一道扔进赤乡，其本身实力究竟有多强，不问自知。
而且他也并非只懂战斗的莽夫，他的精明从天网代号“伪面书生”中就推断出来。这么一个文武怪胎能发生什么意外？
“为什么？”习羽皇的一声询问打断了狄成的思考。
狄成回神，压下心中的疑惑，嘴角勾起抹略显阴冷的笑容：“你们说……天网捕获刁尊的目的是什么？”
“牵制、培养，以备后用！”习羽皇心思缜密、城府深沉，转念一想便猜出天网大概的意图。
狄成继续道：“有天网那两大鬼医出手，刁尊脱离危险生还下来的希望很大，你们说，他在恢复后，会不会去找张啸延和倪东旭？”
“十有八九。”一点就透，习羽皇的嘴角也勾起抹阴沉笑意。
送入张啸延两人体内的追踪器是安妮手中最先进的追踪设备，顺着食道进入胃部之后，表层的物质会与胃液反应，继而粘到胃壁上，永久存留。只有它们还在，张、倪两人的行踪就会确定。
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定还能……寻到天网总部！
可短暂的沉寂，习羽皇的声音略微放低：“天网怎么会在今晚出现？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握住黄泉的指尖微微敲动，狄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王钟，我把你调入千目部队，你可愿意？”
王钟微微愣神，千目？把自己调出近卫队，加入千目？不过心中疑惑，却没有任何犹豫，快步向前，正身道：“愿意为成哥分忧。”
“拿着它。”狄成把怀中显示着张啸延和倪东旭方位的定位仪交给王钟。
“明白。”眼睛精芒闪动，王钟明白狄成的意思，也做出最简单最直接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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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枭 第062章，寻求庇护
当狄成等人再次返回公路时，徐云等人已经在打扫战场，有的扑火灭火，有的清理碎屑，有的处理垃圾，有的打扫血迹，破烂汽车都装到等候已久的十多辆“解放”卡车上，尸体转到特殊的冰柜车内进行储藏。原本惨烈的战场已经变作忙碌的垃圾清理场，之前疯狂的野兽已经变作一具具冰冷无声的尸体。
不过为了这次围杀行动，天门和弄潮方面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并排摆放在路边的一具具尸体就是之前的同伴和兄弟，不仅有漩涡部队的，也有黑武、夜叉和近卫队的。
在当时的情况下，狼群和弄潮都已发狂，甚至丧失理智，亡命的冲杀带来的伤害自然不会少。
“成哥，四个兄弟牺牲了，还有十一个兄弟受伤比较重。”吴衡放下手中伙计，快步过来向狄成汇报，他所说的自然是指近卫队的损伤。
又走了四个，还剩六十六个了。狄成心中一疼，虽说生死的磨练最能激发近卫队的潜力和战斗力，让他们一步步走向巅峰，赢得属于他们的荣耀。可……这才离开赤乡监狱不到两年的时间，曾经的八十八兄弟已经去了二十二个。
“损失怎么样，收获如何？”习羽皇开口询问，耗费如此大的精力，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他需要见到成效！
叶婉彤走过来，神情难掩兴奋：“成功逃脱的不足四十人，留下的尸体有七十八人，包括双子狼！！”
“双子狼？”狄成精神微震，这可是个大家伙！！
“是我的功劳哦。”叶婉彤调皮的眨眨眼睛，嘻嘻笑道，虽然身上鲜血遍布，衣服也多出破烂，可绝世的姿容和勾魂的风情非但没有衰减，反倒带着别样的野性魅惑。破烂衣服后面隐约露出的如玉肌肤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只是真的敢看、敢想的……在场的人中可没有。
狄成简单的握握柔嫩的小手，算是给个奖励，问道：“葬魂组方面逃了几个？”
“逃脱的人连同刁尊、张啸延在内，共有十二人，对了，刁尊杀了没？”
“十二个？勉强可以接受吧。刁尊被人救走了，这个待会和你说，老杨呢？怎么没见着人。”
叶婉彤没有再细问，道：“他带着黑武部队去追杀麻浩了，金刚和大憨带着近卫队去追杀葬魂组了。”
“加快战场的打扫，等老杨他们回来后立刻离开这里。”看了看正在往冷冻车上装运的尸体，狄成轻轻舒出口气，七十八人！！都是葬魂和狼群最精锐的部队，也是黑道混战最大的威胁，突然间斩杀如此之多，心中不由浮现出一股轻松。
麻浩负伤、双子狼战死，刁尊生死不知，葬魂组破碎瓦解，狼群如同狼去獠牙，残留的利爪已经无法再给天门带来致命的威胁，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这场黑道混战一直摇摆不定的胜利天平要发生明显倾斜了。
没过半小时，杨靖、大憨等人相继返回，只是结果和想象中的相同，追捕的收获并不大，除了杨靖手里抓住个破烂的尸体外，其余人并没有收获。
清理完战场，狄成等人即刻启程，回返郑州。现在狼群高层受到严重创伤，必须抓紧时间，在他们恢复过来之前再度启动黑道混战，彻底打垮狼群。
“等不及了？”三天后，弄潮总部的林间花园内，李宣恩正精心的侍弄着盛开的娇颜鲜花。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院，只是今天才回到总部，侍弄侍弄这些翁允之前最爱的宝贝们。
“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难道李叔辛苦运作了这番计中计，结果就是到此为止？”狄成坐在藤椅中，欣赏着林木花草，呼吸着清新空气，心中难得的舒畅和平静。
杨靖等人闲来无事也都跟了过来，只是……有的蹲坐在树下、有的仰躺在绳床上，有的甚至懒坐在大树枝杈间，样子与四周优美的情景不怎么相称。
“机会确实是机会，可现在zf禁止黑道拼斗，打黑运动依旧如火如荼，你敢顶风而上？”一袭简约短衫，儒雅轻淡，李宣恩风轻云淡的性情总是给人莫名的心安。那是种气度，更是中自信。
“今天过来就是想和李叔请教下，道上的东西你懂得多。”狄成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随着藤椅的晃动，时不时的逗弄下雪狮。只是这个雪域圣子一如既往的高傲，对狄成的“挑逗”爱答不理，甚至还极为人性化的甩几个白眼。
李宣恩剪去面前那盆绿萝的残叶，仔细的欣赏几遍，问道：“知道为什么大陆的黑社会团体中少有横跨两省的？我们弄潮只是经营河南，a党只是在福建称霸。十大黑帮中最强大的两个是天地帮和黑龙会，也是独有的两个跨省存在的帮派。其中天地帮的势力范围蔓延到江西和湖南，黑龙会最为大陆最强黑帮的代表，也只有在山东、江苏和安徽三地活动。难道是他们实力不济？不，大陆的十大帮派最少的也是发展了二十年，他们拥有雄厚的财力和人力，如果真的扩张起来，不会只有一个省区那么简单。”
狄成没有打断李宣恩，静静地听着他自言自语般的解说，杨靖等人也慢慢来了兴致，目光齐齐定在他的身上。
“简单的来说，是依靠！黑社会毕竟是黑社会，要想发展必须有个强势人物在背后支持，在暗中的辅助。当今的社会中，强势的公众人物很多，但真正敢与黑社会合作，和大型黑社会团体合作的……并不多。我和翁老也是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和努力，才好歹获得了京城一个委员的扶持，这才启动了之前那场轰轰烈烈的大扩张运动。只是如今翁老昏迷、情势失控，京城那位不想招惹麻烦，已经明确不再过问弄潮的事务。
小成啊，有句话不怎么好听，但却是实情，你在四川那边是因为与南宫商的合作，才能够稳步发展，可跨出四川，要想在别的地方扎根立足，难！如果你不寻找到个足够强硬的后盾，别说这次混战还能不能再次发动，就算你发动了扩张，并打垮了狼群，你也绝对无法插手甘肃黑道事务，其中的道理你仔细想想应该会明白。”
说到这……李宣恩停了下来，继续侍弄着那盆绿萝，仔仔细细的为它擦拭每一片绿叶。
短暂的沉默后，狄成道：“李叔的意思是……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寻找个后台？”
“葬魂组的破灭相当于此次混战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转折点，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你是该往长远方面考虑一下了。大陆特殊的环境注定我们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必须在社会顶端的那些人物中选择一个，牢牢抓住！”
“李叔有没有合适的选择？”
李宣恩轻声一笑，缓缓摇头：“河南这方面不会有问题，只要能打垮燕华锋，我会让天门在这里的行动不受任何限制。可在其他的省区中，我无能为力。你想吞并gs、sx以及hn三省的地盘，必须有个足够强横的大人物，足够强横到包容你天门范围横跨四省！！甚至……呵呵，更多……
能够做到这一点，能够给你撑起一片天，最好的选择是站在国家高端的那些庞大家族。”
李宣恩没有明确的点出来，但狄成略作考虑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李叔的意思是……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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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枭 第063章，为人上者
李宣恩脸上儒雅轻淡的笑容不由扩大几分：“军界虽没有什么类似政界、商界的大家族，但金家的实力以及金学良的地位，再加上与南宫家族的亲密关系，综合实力来看足以与那些大家族相提并论。更重要的一点，他还是你未来的岳父。”
一句岳父让在场众人的表情都不由出现几分古怪，叶婉彤更是轻哼一声，送到狄成嘴边的苹果顿时由“喂”变成了“塞”。
狄成尴尬的咳嗽一声，岳父？要是被金学良听到这句话，估计又得上火，说不定还会再来次“提刀追杀”。
李宣恩仿佛没有察觉背后氛围的古怪，继续道：“有了这层关系，你就有了先天的优势，如果能把握到位，天门的发展很可能达到大陆黑道少有人及的程度。
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通缉犯的身份放在那里，其他的势力谁敢触碰？
如果不是金学良因为这样那样的被迫原因与你紧紧牵连到一起，他同样也不会搭理你。我的意见是，在这场黑道混战再度爆发之前，你最好去一趟金家，处理下你们不甚融洽的关系，给你自己、给天门寻找个靠山，为你的成长做个长远打算。”
“去湖北？”狄成面容苦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见金学良。倒不是怕他那火爆脾气，而是因为婉彤和艺璇两个女人。金艺璇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用情之深甚至让他感到愧疚和自责，可自己爱婉彤，确确实实的爱，如何能够舍弃。
金学良身为一方豪雄，又是军界巨头，能够默许自己的女儿和“通缉犯”走到一起就极为难得，如果再让他任何自己的女儿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用他气极之下的气话来说，真的比阉了他还难受。
“听说你和熊家也有些许联系？”李宣恩又开口道。
“熊家？八竿子打不着。”狄成随意耸耸肩。
“狄成。”李宣恩忽然直起身子，虽然没有回头，但相较于之前的轻缓的声音却有了几分严肃：“我理解你心中的那份的高傲，也欣赏你的能力，你是想依靠自己的实力向高处攀爬，依靠自己的力量成就自己的荣耀。但是……这种观点可敬却不可取，智者所不为。
你的高傲一直在阻止着你向他人祈求帮助，你认为这是弱者的表现，但我今天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仍旧更改不了这种观点，天门的成就将永远无法达到你理想的地步，甚至半路夭折！！”
李宣恩忽然严厉的语气不仅让狄成微楞，也让在场众人感到诧异，但出于对这个军师的敬重，尽管杨靖沙琅几人心中不虞，却也没表示什么。
“李叔请赐教。”狄成止住晃动的藤椅，他并非刚愎自用，也非愚蠢自大，当然能知道李宣恩并非故意做作。
“所谓智者，所谓为人上者，不仅要德能兼具、善于御下，更要懂得利用周遭环境，将外物纳为己用。能够寻求到强大的盟友，也是种能力，甚至比其他方面的能力更为有效，你可以理解为向他人祈求帮助，为何不理解为是在利用他们？！为什么不能把求助转化为利用，将他们理解的施舍转化为互惠互利？
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与金家结合，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这不是势利，也用不着脸红，你这是在为你的霸业铺垫基石，是在为你的成长增添羽翼。有了金家，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付出很多代价，少牺牲很多兄弟，何乐而不为？
至于熊家那里，你可知道你口中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是多少人拼尽所有也争取不到的？作为国家最强的几大家族之一，他们所拥有的实力和能力足以远超金家与南宫家的联盟。能够和这等实力牵扯上关系，是你的荣耀！！！说句自大的话，如果当初弄潮能有这层关系，别说hn，就是整个大陆的地下黑道……我们也能完全掌控！”
李宣恩轻轻舒出口气，平复下略显激动地情绪，缓缓摇头：“你的精明、你的城府、你的能力以及实力，我都认可、翁老也认可，但是……我又不得不说你愚蠢。空有如此的金山宝库，你却不懂得利用，可惜、可叹，乃至可悲。”
“可熊家他们……”杨靖忍不住开口，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李宣恩的话虽然严厉、过火，但却仿佛道明光刺穿众人心头不自觉遮蔽的乌云。话难听，心却一阵恍然，为之清明。
没等杨靖说完，李宣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熊家实力庞大，自然不会轻易与黑社会扯上关系，尤其是这个黑社会的头目还是个通缉犯。但凡事都要经过自己争取，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你必须付出几万几十万的努力。就算是最终失败，你毕竟为之努力过，可如果成功了呢？
这个社会究其根本是利益的社会，世界旋转的焦点是什么？说的极端些，就是利益！！什么高层，什么zf，什么光明黑暗，只要其中存在有益于他的利益，所有的面具都可以摘下，所有的光环都可以放弃。关键就看利益大不大，够不够分量，能不能让他们铤而走险。”
说完这些话，李宣恩轻轻舒出口气，再次俯下身子，开始侍弄面前的花卉，留给狄成等人体会和思考的时间，他的这些话确实是极端了些，却也算是事实。这些年的亲身经历加上翁老的教导，他对人情世故有着比较透彻的了解。
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不屑，狄成他们都有强横的实力，也有一腔热血，但要论起经验和人情世故，都远非李宣恩可比。可恰恰是这些东西，往往能够给他们的成长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有些时候，并非只靠武力和杀戮就能解决问题。
“晓枫昨天给我送来一份情报。”约计十几分钟的沉默后，李宣恩再次出声。
“晓枫？”狄成不由抬起头来，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个怯懦柔弱的男孩，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种性格的人是怎么在*控着蛛网部队。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龙会……在近段时间的活动有些频繁。”
“黑龙会？”沉思的众人慢慢回过神来。
李宣恩眉头紧锁，脸现愁容：“在当初启动扩张运动的时候，不止是得到了中央那位的支持，也和黑龙会方面达成了协议。你应该知道黑龙会的势力范围，正好将我们弄潮帮三分之一的区域相接，这些年来翁老和我一直在经营那里的防线，在防备黑龙会的侵扰。
启动扩张运动时，为了避免黑龙会从旁捣乱，所以我们许诺了它相当一部分条件，换取双方永久和平。可是……后来情势突变，燕华锋的叛乱和翁老的病倒不仅让弄潮帮残破不堪，也让经营了十多年的东部防线形同虚设。我早就料到黑龙会不会轻易放弃机会，hn这片地盘他们早就觊觎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