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天骄
作者:邵文
五代乱世,十国争霸,乱世英雄,谁与争锋。
十国天骄 第一章重生
太宿县志记:是日,天色放晴,白虹贯日,县中人大惊疑为天兆。顷刻,微微细雨,天色转晴。
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叶文迈开步子,从林子里的小道转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稍微有点老旧的皮甲,腰间挂着一把长刀,背着短弓,他手上提着的是一只野鸡,和一提用草绳扎绑好了的药草,草药上面还粘着泥土的气息分明是刚刚采摘不久。
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身上的衣服在林子里钻来窜去早已经湿漉漉了,已经是入秋的天气,风中带着微微的凉意,叶文却没能顾上这些,他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恐惧,也不知道小官人醒来了没有
昨天己军大败,卫将陆阳当场阵亡,大军败如山倒,原本作为后营的这一营就已经岌岌可危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作为营正的小官人不慎从马上跌下来,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大军新败,本就人心惶惶,偏偏这么紧急的时候作为营正的小官人又不能处理营地里的大小事务,倘若在如此下去这一营怕是就要不战自溃了。
于是,叶文愈发的焦急了。
在走一段路,前面就会出现了一条山路,延着山道一直走,进去一个山坳,那里就是他们这一营的驻地。
叶文正要从林子里出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他弯着腰猫在树丛旁边,手扶着腰刀,倾耳听去,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
不一会儿,就见几名骑兵,从路对面飞驰而过。
叶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几名骑兵,身穿皮甲,挂着弓箭,穿过林子疾驰而去,如此装扮必是敌人派出来围剿己方败军的精锐。
天下大乱,天子分封个郡县立节度使,以图强干弱枝,朝廷立节度使以节制天下,多取小镇,小者二三县,大者也不过四五县,天下纷争已至白热化,蜀中封闭,但也是十不存一。
因此,各地藩镇俱都兵不满万,故而,这些精锐牙兵更是重中之重,别小看这区区数骑,单是那些战马都足以养一队士卒,加上皮甲,刀具,弓箭,就这区区数骑,养上一营绰绰有余,因此,蜀中各镇断无超过千人之数,大部分藩镇俱在一两百骑左右。
几名骑兵也不做停留,飞驰而去,叶文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如此精锐对上一个都是有死无生,对上数骑断无活着的道理,叶文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恐惧。
不过数骑骑兵从他面前疾驰而过,竟如泰山压卵一般。
是敌人的牙兵,居然追到这里来了,叶文的心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他没有想到敌方这么快就已经追到这个地方了,这里已经算是己军的后方了,不曾想敌将竟如此大胆。
不行,我要赶紧离开这里,叶文提着野鸡和草药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一处很隐蔽的山坳里,百十多人横七竖八的坐坐倒倒的休息着。
这些人衣着杂乱,隐隐分成几个阵营。
有十余人身穿皮甲,围绕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人一脸的刚毅,菱角分明,他手扶着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更远处围坐着一堆人,他们穿着军中服饰,手里的家伙事也是长短不一,他们是脸上写满了惊慌和颓废,一眼望去,如同一盘散沙的感觉。
谁都没有说话,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在山坳里面离人群稍远处,一颗大树下斜斜的搭着一个帐篷。周围围坐着一群年岁不大的少年郎,窃窃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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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天上下的雨更大了一些,密集的雨点落在树叶上,泥地里溅起哗哗的声音,空旷的山坳上北风肆虐,如同呜呜的呜咽声时密时疏,打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顿时,这个说是军营实者连难民营都不如的小小营盘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乱,抱怨声,脚步声,斥责声,嘈杂的声音混成一片,给这处本就在风雨飘摇的营地增添了几分不安。
在树下的那个简陋的帐篷里,一个由几块木板搭在一起的临时床铺上面躺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容貌清秀,剑眉幽黑,他正紧闭双眼,在他的周围三四个少年正围坐在一起,刚刚下雨的时候他们跑进来避雨。
“小官人的情况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说道,说完她松开了搭在少年手腕上的手指。
“小官人没事了。”旁边的几名少年似乎松了一口气,看向依旧处在昏迷中的少年,眼神中闪过几分厌恶和不满。
“那小官人怎么还没有醒来狗子,你爹不是医生吗你是你爹教出来的吧,你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吗”一个少年忍不住问道,其余几名少年也忍不住将饱含期望的眼光望向狗子。
“我爹又不是什么神医,我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郎中,我也只是学会了这一点看脉的本事。”那个名叫狗子的少年闷闷的反驳道。
“那倒也是。”几人无奈的点点头,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狗子见状只得出声安慰道:“我也不清楚小官人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只能等叶大哥回来,希望叶大哥能找到好的药材,或许能用上。”
一提到叶大哥,本来沉默的几人,脸上都浮现出莫名的神采,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在他们的心目中有着不低的地位。
“狗子你家就住在小官人家旁边,关于小官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出于对同乡大户,大帅同族的好奇,一个少年忍不住问了出来。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我父亲说,小官人和大帅是同族,而且关系还很近,这次出征委派了营正之职,还拍了一伙牙兵贴身保护,我们几个作为亲兵被征召了过来,其他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狗子用树枝挑动塘火让它烧的更旺盛。
几个少年人,口齿清楚,听到这里都面带忧色,大帅同族,关系又近,如若出事情,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宣读军法,大家稍微都知道一点点,军法森严,可忧可怖,主将有失亲兵皆斩,作为亲兵的他们,小官人一旦出事情他们都罪责难逃。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骚动,几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后退了几步,待看清来人俱都松了一口气。
“叶大哥。”少年们兴奋的叫道。
“嗯,小官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叶文走进来放下药草问道。
“还没有醒来。”几名少年不安的说道,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下来了,叶文走上前去,端着一盏油灯点上,只见灯焰莹莹人同月光,照亮了整个营帐。
“外面的那些个兵士们闹得很厉害,小官人明天要是醒不过来,事情就会变的非常麻烦了。”叶文嘴里嘀咕着,“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小官人稍有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叶文轻声呵道。
“是,叶大哥你放心吧,外面都注意着。”几人立刻应道。
看他们仔细的样子,叶文也是松了一口气,看了周围一眼,轻声说道:“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碰见了敌人的精骑了。”
“啊。”
叶文将刚才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几位少年,他站了起来,徘徊了几步说着:“你们说说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第一嘛就是往回撤,前线的太宿县已经崩溃了,我们只能撤到丹阳县,而且我们离丹阳县也不过数十里地,第二就是继续躲在这里。你们怎么看。”看伙伴们已经惊慌失措的样子叶文开口说道,灯光幽幽照着少年们映出了他们的不安和恐惧。
“躲在这里可不成,敌人都已经搜索到这里了,如果被堵在这里,我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狗子立刻反对到,狗子的父亲是一名大夫,他长年跟在父亲身边多少知道一点东西。
“那就继续撤退,退到那里呢太宿县还是丹阳县数百人的大军,一场大战就全部化作飞灰,太宿县已是为敌将占领安全吗丹阳县安全吗难道直接逃回去那就是逃兵,死罪,在说了要是小官人出什么事情的话,那可是要祸及家人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来的第一天大家就已经知道这些了,只不过俱都心存侥幸都避而不谈,这时被提起来可见多么无奈,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大意和侥幸。
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明白的,真正起到保护小官人的人并不是他们,而是上面派下来的那一伙牙兵,这些人个个装备精良,身形彪悍,俱都身经百战,面对如此大败还能够冷静的组织人手撤退,以及在战场上面的表现,就算在证明自大,少年们也都知道自己哪怕是武装到牙齿也无法和这些精锐对抗,那不过是找死。
几人都看向叶文,说道:“叶大哥以前在乡里我们就一直都是听你的,现在嘛,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叶文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从小学了一身的武艺,还亲手杀死过两个土匪,在私塾中旁听,在乡中颇有薄名,可是在这种时候也是束手无策。
十国天骄 第二章醒来
叶文沉吟了一下说道:“一些只能等小官人醒来在做打算,现在的关键是小官人,只要小官人无碍,就算我等现在退下去也不会被问责,但是,若我们嘿嘿嘿这头颅还指不定在不在。”
其实,小官人虽然和他们同在大泽乡,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往来,叶文他知道他们的希望全部在小官人身上,可是就算叶文曾经带领他们击退土匪,保护乡里,所以他们不自主的以叶文为中心,却也是无奈。
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时代,有着身份和地位的人就代表着希望。
叶文少年时,重然诺,喜侠节,乡中土匪来犯率领众人奋力抵抗,故在乡中颇有薄名,但若仅仅如此也不过是一个牙兵的料子,至多牙将,在上去就难了,可此人喜好读书,虽然家中贫寒,却也弄到了私塾的旁听的照顾,成为了乡中少年们的头目,因此也获得了晋身的资格,正因为如此才被上面点为小官人的亲兵伍长。
此时床上的少年已经醒来了,听着这些事情心绪如潮。
身体翻滚的记忆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唤起了身体久违的记忆。
有过去的,有现在的,有未来的,蜂拥而至,直到最后的那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少年的身子猛地一抖,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锋利的刀瞬间斩过头颅的感觉如此的鲜明,令他感到恐惧和不安,一丝丝不寒而栗。
“你醒了,小官人。”这一细微的动作惊动了正在旁边的叶文,他连忙上前问道。
“是叶文吗”虽然尚处在浑浑噩噩之中,但是从哪深入骨髓的感觉以及记忆中透露出的抗拒和厌恶,少年郎还是强按着不舒服说道。
少年的声音无比的沙哑,但是叶文还是从心里感觉到一丝侥幸。
小官人在兵败中撤退时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对于他们几个亲卫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啊,现如今醒来,至少这就代表他没事了,再者从兵败中生还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少年端着水静静地躺在那里,开始熟悉这具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
“你先下去吧。”少年的身体中强烈的抗拒让他无法安静面对,他挥了挥手,说完之后又躺了下来。
这是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的自己叫王直后来改名王弘德,因为这次兵败逃窜来到这里,之后又和军中的厢兵起冲突导致兵士逃散,然后就狼狈逃亡到丹阳县与副将汇合,龟缩在县城消极抵抗,接下来节度使大人亲率亲直营击退敌军。
这些记忆非常的真实,却又非常的荒诞,这个身体的记忆停留在了垂拱三年,而下面又有到垂拱七年的记忆。
恍恍惚惚间他又陷入昏迷。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凌冽的秋风,带着些许寒意,出了营帐向外面望去,几名士兵正在山坳口,无精打采的站着。
“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一个有点上岁数的厢兵叹息着说道,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沮丧。
“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的。”旁边的几名厢兵连忙接口道。
“咱们的大军都被敌人打散了,再不离开这里,我就怕被堵住到时候就是想走都走不了。”说话的那个人四处张望着,压低了嗓音说道。
军中纪律严明,故有十七禁令五十四斩的说法,但之前的王直年不过十六,可谓是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对这些套路自然是不甚了解,所以军中才会流言四起,导致军中士卒都人心惶惶。
令人惊憟的消息不胫而走,叹息和恐惧像是会传染一样令营中十分压抑。
厢兵们感到十分的恐惧,之前对战功的渴望和对赏赐的贪婪在一瞬间都消失了,对生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已经盖过了其他的欲望,连军法都已经隐隐约约中无法约束他们了。
“叶大哥,情况好像不太对劲。”最初发现不妥的是狗子。
狗子出身大夫家,观察力很强。
“你发现了什么。”营帐外面的大树下,正在巡营的叶文见狗子脸色不对劲,一皱眉头说道。
“刚才去给他们换药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不对劲,我偷偷听了几句,似乎是要做逃兵。”狗子一脸惊惧的说道。
叶文一惊,深深的沉默了。
旁边的一名少年接过话茬说道:“敢当逃兵难道他们就不怕大帅吗大帅可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当逃兵的,想来应该是不敢的。”
“不敢。”叶文冷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军新败后,这里又是哪里,荒郊野外。”
其他人一听吓了一跳,“叶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不如我们劝小官人逃到丹阳县吧,和副将军他们一起守城,总比在这里等死强吧。”
“就是啊,叶大哥。”
“不可,我们如果现在贸然出去被敌军撞个满怀,你我可就真真的都得死。”
“那怎么办,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一人不安的说道。
“哎,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请小官人出面了。”叶文说道,其实在他看来这也是无奈之举,小官人初为营正什么都不懂,就只是占着大义的名分罢了。
“小官人,嘿。”几个少年俱是冷哼一声。
“叶大哥你为什么那么重视他,他有什么能力,醒来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叶文听了摇摇头说道:“别说了,不管怎么说,他是大帅亲自点的将,也是一营之正,很多事情她办起来就名正言顺。
王直听着外面少年们的话,若有所思的做起来。
不远处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把长剑,随手取下来,长剑当的一声弹了出来。
映着清晨的光,细看去剑上一片幽碧,竟是一把难得的上等好剑。
少年露出一丝笑容,眼神幽幽。
记忆中,现在的王直在兵败中从马上摔了下来,被叶文背从战场,逃到这里修整,再之后和厢兵闹翻,便带着剩下的人逃到县城和副将汇合,困守丹阳县,等大大帅亲率亲直营来援。
王直坐在床上,目光幽幽,后脑隐隐作痛,这就是摔下来的时候伤到的。
王直对现如今的形势颇为头疼。
自己是营正,领一营一百多人,逃亡途中走失几个,但是总体来说损失并不是很大,特别是按照记忆中,手上的资本相当雄厚。
一伙,十一名精锐牙兵大帅亲自派下来的亲军,一队正兵五十余人,若非如此,损失在大上十倍也不足为奇,兵败如山倒,历史中不乏兵败后,一名敌兵撵着数十名甚至是上百名士卒的例子数不胜数,就以宋朝为例子,宋金大战,时不时都能看到金人以百十人撵着数千名宋兵跑,最著名的一场战役中金人不过千余人竟是追赶着十数万的宋军追杀数十里地。
而按照记忆中,自己战败后逃往县城,虽然说这场战斗自己不是主将的,也算是自动撤退,但是,就算主要责任不在自己身上,却也背负着遇敌颓废,临阵脱逃的名声。
前世领余部和副将汇合,被都守城,使得节度使大人不得不抱病亲自披挂上阵。
节度使大人,嘿嘿,节度使大人一点很失望吧。
从后面的记忆中可以看出来,这一次自己前来明显的是来镀金的,结果却背负着遇敌颓废临阵脱逃的名声,这无疑是一大笔负面资产。
按照前世的做法,很明显的是此路不通,王直仔细的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自己若是和副将汇合,恐怕下场不会比前世好多少,只怕依旧是困守待援这一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叶文的声音:“小官人,小官人。”声音显得很慌张。
“进来吧。”王直神色不愉的说道。
“小官人厢兵们闹着要回去,不肯在跟着我们走了,怎么办呀”叶文走进营帐,他手里拿着一碗汤,顿时营帐里充满了香气。
王直神色复杂的看着叶文,根据记忆自己当上节度使不过数年时间,日后为杨继业所破,就是拜如今这几名亲卫所赐,这叶文自小认识王直,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镇中的地位也是不断的得到提拔,最后官至五品的亲兵大将,但是最后,在李继业兵变时,叶文竟然投靠了李继业,以至于自己兵败被俘虏。
不过此人之后一直被李继业视为叛逆,最后,将他放死沙场,却是罪有应得。
王直面色如霜盯着叶文,不知为何叶文突然之间感觉心里一寒,在营帐里有些不自在。
“一起出去吧。”王直一抖身上的衣袍说道。
“是,小官人。”叶文连忙应道。
外面那些个厢兵们的喧哗声越来越高,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王直一皱眉头,这些个厢兵的成分十分复杂,有山民,何为山民,农忙时为民,有时也充当土匪和强盗的角色,厢兵里面也有流民,平时训练不合格的正兵刷下来充当厢兵和衙役。
正常来说厢兵平时务农,战时充当消耗品,有口饭吃,发一支长矛或者是一把刀就是厢兵了,而正兵者完全不同,正兵中一营配有盾刀手,长矛手,弓箭手,伙夫,还会配一群厢兵充当脚力,战胜时正兵冲锋,厢兵打扫战场,战败时正兵先逃,而厢兵则留下来断后。
因此很多时候我们能看到损失多少多少人,然后说主力未损,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正面战斗受挫,正兵伤亡一成,大军后撤,再追杀下来基本就都是厢兵了,很少有正兵。
王直出去就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王成。”王直高声叫道。这王成就是大帅派下来的牙兵伙长,同时他也是王家旁系子弟。
“标下在。”这位牙兵伙长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立刻高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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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队。”
“诺。”皮甲和腰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哐啷的声音,十数名牙兵列队手按刀柄,顿时,肃杀之气凛然而出。
凝重的气氛顿时惊动了厢兵们,不知不觉间厢兵们的喧哗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手中的武器也渐渐放了下来。
“整顿军营,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出发。”王直高声下令。
“诺。”王成一脸严肃的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