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勤王

    “关颦喜欢关怒么”玉韶华脱口而出，拿起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水。

    “属下看着有些喜欢，还不算爱恋！关怒似乎更喜欢她一些。”心凤说，“关家对两人的怪异感情，似乎是阻止的，不赞同的。”

    当然！关颦有婚约，而且兄妹之恋世人一般都难以接受！官宦之家有这种事更是丑闻。

    “属下觉得公子必须注意的一个人便是秦少杰！此人在百姓中口碑似乎很好，当然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此人自我约束力很强，不结党营私，不贪财，不贪杯，不贪嘴，据说除了身上的朝服，三年里都不换新衣！下朝便回家陪妻子怡公主，连一个去逛青楼！”

    **曾经对秦少杰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怡公主不能生育，秦相再纳一房吧！”

    而秦少杰却说“要做的事太多，而生命太短！天下百姓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

    百官都感动的一塌糊涂。武帝说“秦相堪为古今第一相！朕便把他当做兄弟，以后他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你们谁不服，等做到只要大燕不要自己子嗣，再来跟朕提。”

    古今第一相！如此完美！

    心凤说“太完美了，便觉得有鬼了！人人都说秦相爷一心为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他对那些有违**命令的人却无比凶残狠辣，包括他自己的原配妻子东方瑶，剥皮挖眼……”

    大燕第一相！大燕第一特务头子！

    “公子还是小心，绣衣卫里卧虎藏龙，高手极多，二十余年，绣衣卫已经完全超越三司、九卿所在，不仅武功高手如云，而且在士农工商均有涉猎，触角延伸到大燕的角角落落，除了军队，他们几乎是凌驾于**的所在。”心凤摇头说，他也无法与之匹敌。

    玉韶华点头“华府里现在除了那些熟悉的小乞丐，其他的均是多年的兄弟，底细清楚的很。”

    “公子，小乞丐是范阳来的吧”

    玉韶华点头，那些小乞丐她也看得准，认为应该没有问题。

    心凤摇头“公子还是涉世不深，别说是小乞丐，跟随你身边那么久，即便是偶尔街上救个人都有可能是个绣衣使啊！”

    玉韶华皱眉回忆和那些小乞丐接触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小乞丐确实没有一个个去落实他们的来历，但是她也一直没有在这些小乞丐面前显示除了教他们谋生之外的其他势力。

    “公子，你把这些人放在府里，我们的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中啊！”心凤皱眉说。

    怪不得每个府里府外经常有绣衣卫的人出没，而华府却从来没有看见绣衣使，对于无孔不入的绣衣使，这难道不够奇怪吗

    玉韶华点头。

    心凤连夜离开。

    次日一早，玉韶华召集全府里人一起开会。

    全部都集合在花厅外院子，玉韶华微笑着看着大家，说“这是来到京城后和兄弟们第一次开会，我们先回顾一下这段时间的得失，再对下一段时间做一个安排。”

    大家都敛声静气，认真听讲。

    “先说得。荣幸得到圣上赏识，赐予霁月华府兼随身短剑，我们大家在京城也有了落脚之地，我也算是持有尚方宝剑，有了护身的令符！另外，十分成功地举办了乔迁庆典活动，收获颇大，百官和圣上均十分满意，此为收获二！再者，还有一大好消息告诉大家，你们的公子，已经被指定陪同圣上参加四国会议，届时可能会代表大燕参与国力大比！如何大家可满意”玉韶华言简意赅，如同春日潺潺流水一般的嗓音，浸润着耳朵。

    “乌拉！公子威武！”大家齐声鼓掌，尤其小乞丐们都很自豪地看着玉韶华，他们的公子真的是太厉害了！玉韶华一个个地扫过大家的面孔，微笑着，似乎每一个都是她的宝贝！

    待大家安静下来，玉韶华继续说“再说说失！我遭受太子殿下的侍婢派人暗杀，幸亏关怒大人提前知晓，防患于未然！还有，菼郡主在门前闹事，乔迁新居就遭遇此事，觉得甚是不吉！最后一项，范阳的兄弟们来了数日，我一直不得空和大家叙旧，这是我的不是！”

    兄弟之家的小乞丐们都急忙摇手“不怪公子，我们这么多人，来了给公子添麻烦了！”

    再次认真地看了大家一圈，大家都觉得玉韶华看自己，是把自己记在心里，一个个都身板竖的很直，满面带着自豪看着玉韶华。

    停顿了一会子，玉韶华说“昨天夜里兄弟们休息的时候，后院有个人欲闯家里，心四和江南警惕，要抓住对方时，对方不敌，便跑了！我很是不安，以前总觉得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看来我是错了！让大家受惊了，给大家道歉！”

    很认真地对大家施了一个揖礼！

    所有人都感动地回礼！他们怎么能因为这事怪自己家主子！

    玉韶华拿出一张纸条“对方虽然跑了，可是慌乱中掉了这么一纸信，我和心四仔细查看，这是宫里特供的纸！大家放心，我会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对华府不利！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大家相信我，请不要担心在府里的安危！”

    那张纸条在玉韶华的手里，纸质细腻，敲冰玉屑。一看就不是凡物，大概只有圣上和皇子在使用，还有一个地方就是绣衣卫在使用，文武百官也无权使用如此好的纸张。

    查起来并不难！

    江南大声问“主子怎么查”

    玉韶华说“这个我自有办法，关怒大人对宫里极熟，我便央他带我一起查，我想用不了多少时间。”

    接下去又讲了安排——兄弟之家的小乞丐们一部分留在范阳，席礼因为在淮阳做的不太好，所以玉韶华便建议他们在京城试试。小渔一听“公子，我和李贺在抚宁城虽然做的很好，可是我更想跟着公子，您看看，能不能也把我留在京城啊”

    玉韶华想了想，便说小渔也留在京城吧，其他人便都还回原来地方继续拓展业务，甚至可以试试周边的城镇。

    一边说话玉韶华一边随手从案子上拿了一本书，夹在书里，继续给大家商讨。

    一个时辰后，会议结束。

    玉韶华皱着眉头对李嬷嬷说“嬷嬷，你尽快便离开吧，我非常担心。”

    李嬷嬷声音暗下来“是，小小姐，只是老奴在你身边惯了，你身边没有个女孩子我很不放心。”

    “嬷嬷！”玉韶华抱着李嬷嬷，把头埋在她肩膀上，眼圈儿红了。

    李嬷嬷伸手轻轻地拭去眼泪，故作轻松地说“老奴发现，今年小小姐拔个子了，你看看你现在比嬷嬷个子还高，嬷嬷以后抱不动小小姐了。小小姐的袍子都短了，需要置办新衣了。”

    玉韶华个子真的已经比李嬷嬷还要高了，李嬷嬷因为练武，个子已经算是高的，玉韶华前些日子便发现袍子有些短，自己拿尺子量过，折算成公尺，一米七了有点出头了。

    玉韶华只管抱着李嬷嬷“嬷嬷，你去北疆等着我，和心行一起帮助我把北疆那边管好。我们，输不起！”

    原本她是想着安排席礼和李嬷嬷一起去北疆大营跟着方七，但是现在她心里不踏实了，幸亏自己沉得住气，并没有给席礼他们提供北疆粮仓大营之事。

    李嬷嬷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玉韶华的后背，像她小时候难过的时候一样，小小姐从小便不会哭，难过至极便是趴在李嬷嬷的肩头，抱一会儿。

    她第一次哭，也是唯一的一次哭便是在封邑，除夕之祭！

    “小小姐放心吧，我夜间就走，暗香我也带走，京城和当年小姐熟悉的夫人都见过老奴和暗香，留在这里，已经对小小姐没有帮助，反而是极端危险的拖累。席礼他们，暂时都留在京城或者叫他们全部回范阳城，借口总是容易找的，你不欠他们！”李嬷嬷冷声说，“当断不断反为其乱！”

    玉韶华点头。

    “天香，依老奴放她回去。此人当年和暗香一起伺候小姐，暗香憨厚，天香圆滑，天香趋炎附势，老奴还劝天香办事能力强……怎么就没有看出此人包藏祸心！”天香总是留在华府不行，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不是说极为宠爱她吗怎么不来接她

    放，肯定放，否则怎么动手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奸诈天香，霁月定计
    夜里，李嬷嬷和暗香向玉韶华挥泪告别，子婴带着玉韶华、江南带着暗香和李嬷嬷出了城，城外早有心凤安排好的马车等着。

    李嬷嬷和暗香上了车，江南骑马，三人离去。

    看着马车慢慢地看不见影子，玉韶华被子婴带着越过高高的城墙，回到城内，回到自己院内，心四迎上来，玉韶华轻轻问“动了吗”

    心四摇头！

    难道看错了玉韶华狐疑地看看自己桌子上那本夹了纸条的书。

    玉韶华叮嘱心四继续盯着。

    一天一夜过去，根本没有人来动那本书！但是有人却忍不住了！

    数日没有睡觉，天香快要崩溃了，写完最后一份，不肯吃，也不肯喝，从开始的凄厉尖锐地叫骂，变成有气无力地哀求“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心四拿了一张纸给她“继续写！”

    天香伸手就想扯住他“求求你，杀了我吧！”

    不知道霁月公子身边的男人都是怎么调教的，无论自己如何媚术勾引，言语挑逗，对方永远只有一个表情——没有表情！无论问什么问题，对方永远只有一句话——“继续写”！

    七八天没有睡觉了，天香眼睛赤红，满头乱发，衣服也扯成一条条的破碎，几乎要衣不蔽体，现在的她，最大的愿望便是睡觉，睡觉，睡觉！

    拿了笔，手指颤抖着，几乎乱涂乱画地写着字，头脑里发昏着，但是头只要一歪，便立即有人给她泼一盆冷水或者扯住头发喝醒……

    玉韶华拿了她写的那一大堆“前因后果坦白书”，一张一张地看，慢慢地就理出了一些东西，对心四说“你去请关大人来一趟！”

    关怒来了，笑嘻嘻地问“何事吩咐”

    玉韶华对他说“你看看这些东西。”

    关怒把那些“坦白书”按照书写先后次序一张张地阅读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子，迟疑地问玉韶华“看不出明显区别，无非有的详细一些，有的含糊一些。”

    玉韶华拿了几张纸，分别写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结局几项，然后按照次序，把天香招认的内容逐一要点写上，写完后，交给关怒去看。

    关怒登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猛然站起来。

    玉韶华把其中的一些词句圈出来，触目惊心地刺激着关怒，这些词语连起来的意思便很可怕。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惊异，有臣服，还有……仰望！

    “公子准备怎么处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不真实。

    “我想把这件事交给关大人，毕竟我根基浅薄。即便是功，也要有命去承受！”玉韶华直白地说，“如果关大人不能接，我想送她回去，在没有能力追究之前，宁可放弃！”

    关怒沉思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后来站定，坚定地说“交给我吧！”

    “好，现在我们一起去最后的审问。”玉韶华和关怒一起去了关天香的小黑屋。

    两人进去，心四等又退到门外。

    天香看见他们进来，歇斯底里地吼叫“问吧，问吧，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玉韶华示意关怒记录。

    玉韶华“你叫什么名字”

    天香昏头昏脑地说“你们不是知道了肖淑珍！肖淑珍……不对，还有天香，天香，哈哈，越家小姐取的名字，岂知知足金仙子，霞外天香满毳袍！”

    玉韶华“越家小姐是谁”

    天香“死了的越家才女越江吟啊！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你才多大她死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噢，那你怎么又叫肖淑珍呢谁给你取的名字呢”玉韶华似乎很好奇地问。

    “自然是肖家主，我的义父啊！逃命啊，我那么地狼狈……义父的马车远远地过来，那么地华丽，义父那么地和蔼，认我为义女，如亲爹一般，不，亲爹是个畜生，五两银子就卖了我……义父给我吃的，扶我进他华丽的马车，住进奢华的房间，穿绫罗绸缎……义母太坏了，阻碍我和义父在一起……幸亏遇见高贵的太子，他喜欢我跳舞歌唱啊！天神一般的男人啊，却对我那么好……太子妃算什么东西，太子只要登基了，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天香虽然语言有些混乱，但是回忆显然是美好的，她的脸色柔和很多。

    关怒和玉韶华撇嘴。干爹么，呵呵！

    太子登基就除掉太子妃

    玉韶华继续问“如此，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杀霁月公子”

    被打断了回忆的天香十分不满“我要喝水！”

    示意给她水，喝下一杯水，天香似乎清醒过来了，脸上写满嘲笑和懊恼。

    天香嗤笑“为什么要杀当然要杀。我本以为在漠洲城那个孩子只是个普通孩子，谁知道却是玉……罗展的儿子！霁月和西戎人交好，肯定知道了这个孩子是罗展的。”

    玉韶华捏紧手指，不动声色地问“你和罗展什么关系”

    天香“他是被我设计杀死的。一个土匪，居然也肖想我。”

    玉韶华和关怒互相看了一眼，玉韶华想了想便皱眉提醒她“可是你自己写的说那个土匪是抢你的玉蝉”

    天香“没有，他就是肖想我！”

    “哦你不是说纳星肖想你么”玉韶华提着几张纸，在她面前一晃，立即拿开。天香根本就没有看清。

    她此时有点慌了，便开始转头眼珠，拼命地眨巴眼。

    玉韶华看看关怒，关怒大喝一声“快回答。”

    天香打了一个哆嗦“是，是，他也肖想我！”

    嗤嗤嗤，玉韶华唇角忍不住勾起，连关怒都撇嘴快憋出内伤了。

    “可是，天香小姐，这么多人肖想你，你应该找他们算账，不应该把账算在我头上啊！”玉韶华无奈地说。

    “万一你给圣上说我和土匪头子有染，太子也护不住我，与其等着你给圣上告密，不如我先除掉你。”天香似乎很得意地说。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追杀我”玉韶华好笑地问，真的为天香点赞，不应该叫天香，应该叫天才！

    她相信他们进来那会儿，天香是有些崩溃疯狂的，那是长时间缺少睡眠，缺少和人交流的癫狂状态，所以她把自己叫天香的名字都说了出来，但是慢慢地随着交流，她的理智就回来了，一个崭新的故事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