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后
作者:随梦起航
女主秋贤,穿越到丰泰年间的旸国,变身为伶人,爱上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四皇子司马寰。其中纠葛了结拜姐妹的恩怨情仇,呼延贞的情意绵绵,师傅的如山指令。女主的爱情命中注定,却又磨难重重,她以过人的智慧化解危机,以坚定的信念战胜困难,硝烟四起、群臣上奏,她该何去何从。到底她的身上会演绎怎样的精彩篇章……
伶后 (一)穿越
一穿越
被子像被大风掀起的瞬间,我噌的坐起,腿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柳条,耳边嗡隆隆的响起师母的声音:“什么点了还睡,赶快起来去练功”
我还纳闷,练什么功时,背上又挨了一柳条,师母骂道:“就你还不穿衣服,等我伺候你呢”终于反应过来,我结结实实的穿越了。
只记得昨天过马路,突然杀出一辆白色轿车,躲闪不急,飞起撞在了玻璃上,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刹车声、呼喊声、喇叭声、随后救护车声。后来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仿佛置身黑洞中,没有光,没有任何能触摸到的东西,没有方向,没有阻挡,唯有黑暗是全部。我摸索,向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行,说是前行,倒不如说是飘行,摸索倒不如说是心之所趋。
也不知这样多久,好像一个世纪,又好像一小时,远远的听见微弱的哭声,哀叹声,祈求声,顺着那个方向,却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白光,渐渐地近了,那白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小女孩的声音:“秋贤,醒醒啊秋贤。”一直重复的祈祷着。还有一个男孩子哀叹的声音,我试图睁开眼睛,却比千斤还重,虽然心里清醒的很,却什么都做不了。
等了一会儿,试着动了下手指,居然有麻木但真实的感觉,突然听见男孩子的声音:“黎韵,秋贤刚刚手动了,你看见了吗”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麻木的手,“秋贤秋贤”两个人呼唤着。我又试图睁开眼睛,发黑的眼前渐渐清晰了。出现了两个陌生小孩,男的稍大一点,十一二岁的模样,女孩较小,八九岁的样子。两人看起来十分惊喜。随后男的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才注意到两人都穿着比较奇怪的棉衣棉裤,男孩的棉衣似乎在滴水,外面也没有套单布罩子,那棉衣到像是小时候没上学前,村里奶奶给我缝的花棉袄。看了下周围,像是一个湖边上,纳闷了,怎么会突然在这里,记得出了车祸,当时救护车声音,现在应该在医院才对。呵呵,这是个梦。我不就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梦么,醒来就没事了。我自嘲的笑了笑。“秋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女孩问我。既然是梦,那就认真的玩玩,醒来没准还给别人当故事讲了。我试着动了动,瞬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在颤抖,难道是赤裸着冬天掉冰窟里了吗“冷”我哆嗦着从牙缝挤出一个字。但是梦里的感觉,会这么真切吗难道这不是梦,那又是什么
男孩脱下自己湿哒哒的棉袄盖在我身上转身就走了,小女孩一直守在我身边,双手合十祈祷着:“谢谢老天爷,秋贤没事,谢谢老天爷”又朝着湖拜了三拜。对着我念叨:“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眼睁睁看着你跳入了湖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跳湖的大师哥疯了似的跟着就跳进去了。半天才把你捞出来,也不见你有气。我以为你死了。”说着就又哭了。“我们这些没人疼的野孩子,有个愿意收留我们的师傅也不容易。”我安慰着她说:“我这不是还没死呢”
她又破涕为笑了。
这时大师兄推着一辆单轱辘推车从林子方向过来,原来湖的不远处竟是一片树林,他们合力把我抱上车,推着走向树林
我只觉得自己好笑,身体,分明不是自己那具,但灵魂确实是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穿越。轰隆隆五雷轰顶眼前发黑,一头栽倒
再次醒来,躺在炕上,黎韵见我醒过来,忙递上一碗水,我挣扎着坐起来,炕上除了我盖着的还放着三卷被子,想必是还有其他人一起住着。黎韵说,推我回来时,我体力不支,栽倒在车下,头上碰开一个大口子。我听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黎韵说,等下等师母睡了给我偷点吃的。我摇了摇头,没有胃口。现在外面好像暗下来了,身上滚烫滚烫的,可能是发烧了。不管了,先睡吧。
伶后 (二)适应
二适应
师母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揪扯着和我差不多大的一个女孩出去了,她正扎着头发。
黎韵悄悄说:“师母又让丝钰给她倒粪桶去了。”另一个女孩说:“快别说了,小心返回来。”黎韵对着她说:“胆小鬼”
我跟着她两来到了练功的地方,是个大院子,土院子平平整整的,墙角放着几只长枪,马鞭之类的道具,旁边有两个男孩子在整理散落的东西,两个男孩差不多八九岁的样子。大师兄已经在院子中央做着基本动作。我轻轻走过去,看他鬓间渗出的汗水,忙解下汗巾给他,“谢谢你,大师兄。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然后拜了一拜。大师兄接过汗巾也不擦,只微微笑了笑说:“没什么以后不要再做那样危险的事了。你头上的伤口好些了吗”我点了点头,看见丝钰从大门进来,她喊道:“大师兄,师傅让你去前堂。”她走近时,我提醒她裤腿上有几点污秽,只见蹲下双手揉了揉,并不在意。
黎韵已经把腿抬在墙上压腿了,师母突然进了院子,环视一周,径直朝我走来,我直觉不妙,当她抬起柳条的瞬间,我就躲开。落空后更加气急败坏,又追着打我,只是一下都没碰到。臃肿的身体像极了一头奶牛,发疯的样子,简直像是被点着的炸弹,上蹿下跳滑稽极了。视乎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藤椅上,边喘着粗气边叫着:“碧竹,你给我,把那小兔崽,抓来”黎韵叫道:“大师姐不要”当胆小的女孩抓住我时,我才知道,她就是碧竹,是女孩里最大的。
我跪在师母面前,她也没再抽我,盯着我看了好大会儿,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一会后,用柳条指着我问:“你昨晚,是不是偷吃我的夜宵了”原来是这事,用得着这么打吗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没有”“昨天晚饭你没吃,想必,晚上饿了。偷吃了没关系,说出来我不打你。”她到是换了一种哄骗的语气。我并未吃,当然不认。她又暴怒了起来,“好啊,嘴硬啊关柴房去,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再出来。”朝着收拾东西的那两男孩叫:“俊焰,秀焰,给我把着嘴硬的东西关起来。”又对着所有人说:“谁要是偷偷给她送吃的,就和她一起关了。”
我被锁在厨房边的柴房,这里还真是只放着柴火。刚好早饭时间,饭香飘了进来,看来师母还真是会折磨人呢不过,正好给了我一个思考的机会。我得寻找来这里的线索,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如果所有的车祸都能导致穿越,那所有有过车祸经历的人都可以穿越。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首先地点是没什么特别的,其次撞我的车也很普通,再次我本身也就一普通人,家里也没巫师、法师、道士、和尚之类的人。突然脑袋里闪出一个人,那是个奇特的人,并不是外形奇特,而是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脸长什么样,完全没有一点映象,但那种非僧非道的清奇脱俗感,是任何人都装不来的。偶然相遇,他只看了我一眼说了四个字,我也没仔细听明白,正要问时,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隐隐约约听到个“玉”。
下意识的摸摸脖子,什么都没有,苦笑了下,灵魂的穿越,还能带着什么不成。我确实带着一块玉,拇指大小呈水滴状,水头很足,通体基本透明,最奇特的是中央有绿豆大一块绿翡翠,仔细看像活物一样灵动。初次见他是在翡翠地摊瞎转,突然就被它吸引了。摆摊的老人说:“姑娘喜欢就带上吧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姑娘仔细看,这里头绿色像是一颗心脏,代表它的生命力、活力与希望。多么美好的一颗玉呀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终于给了我一丝希望,我想我应该试着像那个方向寻找回去的路。
透过窗,看着渐渐昏暗天空,远处有一颗星星闪着光芒。遥远的父亲母亲,你们好吗是不是正为我担心,我好想你们现代的那个躯体,现在还是不是躺在医院等着灵魂的回归我真的好想回去。好想回去。
还有,我现在占据的这个躯体主人的灵魂又在什么地方是死了吗
伶后 (三)生存
三生存
“喂,秋贤,秋贤”门外传进来低低的声音,我爬到门上,黎韵从门缝递给我一颗窝窝说:“你快吃吧,我的走了,大师兄好像有事,我去看看。”我一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等她走开才说:“黎韵,谢谢你。”她摇了摇手便跑了。
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锁子响了几声后门打开,大师姐和一个人男孩进来了。那男孩嘴快说:“师母叫你到后院。”我一听,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认罪,这是还要再审吗忐忑的跟着他们。我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可不能就这样被打死,不然就先认错,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再要求干活,应该就不会打死我了。师母不是会打死能干活的人的样子就这么定了。
一进院子,我扑倒在地,跪着挪到师母脚边说:“师母,我错了”师母到是惊诧的样子,笑眯眯的问我:“你错什么了”我想你这女人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呀,我什么把我叫来,还装什么了。不就是碗夜宵,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我低眉顺眼的带着深刻悔过的语气说:“对不起,是我饿昏了头才偷吃了师母的夜宵。请师母责罚,我原为师母做一切杂事补偿师母的损失。”师母突然爆出几声大笑,像是得了一块金子一样开心。我终于心安了。
“但是,我那一碗夜宵怎么够两个饿昏的人吃呢你看那边。”顺着师母指的方向,看见跪着的大师兄朝我摇头。这什么情况真么是大师兄吃的还是又要救我哎,叫我来是给我下套呀既然话都出口了,也不能再改口了。
“师母,大师兄是想要替我顶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和大师兄没有一点干系。都是我的错,师母您聪慧过人,一定会看穿大师兄的谎言的。”师母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掩盖不了眼睛因激动和喜悦散发出的光芒。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么,我倒有几件事需要找你了。”师母迫不及待的说:“这么多年,我养活你们不容易,让你们做点事吧,哎被人看见,以为我虐待你们。”边装作哽咽边用汗巾擦了擦眼睛,“现在老大温焰能上台了,我才看到一丝希望。”又装作沉思样望着天空。
眼神从天边转到我身上,“我觉得秋贤你没什么天分,你要上台,戏园子一定会关门的。你就帮我打理戏院子的杂事吧。招呼招呼客人啦,倒到水啦,擦擦桌子啦,扫扫地啦你觉得呢”我想这样倒也不错,反正我不会唱戏,要从新学,一定会暴露出我不是原来的秋贤,遭到怀疑对我不是一件好事,便一口答应下来。
戏园子是一个叫秦获的人的财产,由师傅经营,年终两人结算。戏园子是个四合院,正房改建为戏台,东耳房为戏子化妆更衣之处,西耳房为乐器师傅休息喝茶之处。内院摆设了十来张八仙桌。东西厢房供听戏人小憩。后罩房设有一间厨房,一间仓库。
我从师傅的院子搬到戏园子里,住在最西的倒座内。倒座还住着三个老婆子,一个专门负责厨房事物的吴婆。另外两个张婆、陆婆负责端茶倒水之类的活。倒座最东头住着一个看门老头,大家都叫他余头。他耳朵有点背,里头的活什么也不用他干,就只管看门。
搬走时,黎韵一直恋恋不舍,想必她和秋贤是真的要好。我鼓励着她,等她登台之时,就是我们再见之日。大师兄帮我提着东西送到我的住处,踌躇着不走,老半天才说:“你怎么不让我顶着。现在戏也不能再唱了。你的梦想,不就落空了”停顿了一下又说“之前,唱的那么好,就快登台了,师傅怎么就舍得”我心中咯噔一下,不会露馅儿了吧,心里排山倒海,表面还装作悲伤说:“人各有命,老天注定不让我唱戏。哎”“不然,我求求师傅,让你上台唱吧。”他一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算了,不用求师傅。其实我不想唱了。这其实就是我跳湖的原因。”“为什么”“当你懂我时,就会明白为什么了”我只能这样盖过去了
伶后 (四) 分工
戏园子从吃过下午饭开门,现在只有师傅和大师兄唱,其他的师弟师妹只是跑个场子之类的,并没有开唱。所以,来听戏的人不是很多,八仙桌也只用了一半。听说,师傅以前教出的徒弟,都到了其他地方,光景便不如以前了。从前有个管理园子各项事务的馆长,后来生了病就不再干了。现在,师傅又要唱戏,又要管理各项事务,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秦获便常来园子里走动。
在园子里呆了几天,便和老婆子们都熟络了。我和管理厨房的吴婆最为要好,她今年四十出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结婚。特别和善,不管要她做什么事,都会痛快的做好。她最喜欢做各种糕点,自己研究的做出了玫瑰糕、绿豆糕、花生糕、枣糕等,已经是园子的特色了。但她不满足,还在研究改进制作方法。每当说起制作糕点,她都会讲的眉飞色舞。
我正在打扫内院,她突然端给我一碟糕点,说让我尝尝。糕点形状像核桃,颜色烤成金黄色,最外边是酥脆的表皮,看着很诱人,我拿起一颗,闻了闻,有淡淡的核桃香,轻轻咬了口,脆脆的表皮里头居然是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味道。我把整颗吞掉,伸手要抓时,吴婆制止了。问我:“怎么样,好吃吗”我点头道:“哇,太好吃了。快让我再吃一颗。我还没尝出里头是什么呢”“吃也可以,得给它起个名字。”“让我再好好品味一下,给它起一个响当当亮堂堂的美名。”慢慢品味,外边是核桃粉和面粉,里头是糯米粉,还有一股葡萄的味道,甜而不腻,冷热口感均佳,品之口舌生津。“四季丸子怎么样”吴婆拍手叫妙。吴婆这么好的糕点手艺,在这戏园子里,真是屈才了。如果能自己开个糕点坊,绝对名扬四海呀。
吴婆也有时候会对我说一点她的烦恼。散了戏,客人走后。我收拾完桌子跑到厨房看吴婆做了什么好吃的。吴婆居然本着脸坐在凳子上,不动也不说话,也没注意到我进来,好像只想着自己的事。我觉着奇怪,“吴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这时她才注意到我,“哎在这里,我要做的事真是太杂了。本来做着点心,又要去冲茶,又要去倒酒,等我做完其他的,回来一看,点心都烤糊了。力不从心呀”因为吴婆要负责整个厨房事物,所以一切活都得干,我突然想到,如果专设出点心厨房,吴婆只负责点心,又能有时间研究点心,又会做的好。而把酒库和茶庄也另外设两间,就不会出现酒库里出现茶香的问题,如果让张婆负责酒库一切事物,陆婆负责茶庄一切事物。她们经营的好坏决定提成的多少。这样就无人不尽心尽力的做好本职事物了。我把想法同吴婆一说,她拍手赞成。现在只要实施就行,关键是我人微言轻如何能让师傅采纳我的意见。
于是我先说服张婆、陆婆。鼓励她们发掘她们的潜能,她们胆小,害怕经营不好。我说:“酒不用你酿,你怕什么。只要管理好酒库,不要被馋嘴的家伙偷吃了就好。客人点了酒,你负责端上;等客人走后,你只要收回酒具,洗干净。有什么好害怕的”张婆点头答应。陆婆很心动,问我:“那我要负责什么”我说:“你要负责的比那个稍麻烦点,就是的负责烧水、添水。客人点了茶,你便要烧开水,冲好,还要时不时的观察客人喝的水多不多了,要不要添水。等客人走后,收拾回茶具洗净。”听我说完,陆婆到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现在只要和师傅说就好了。
如果我的话没有说服力,婆子们的话就能站得住脚,客人的话就更加有力量了。三人成虎的办法,一定有效果。
我端着一杯茶等着师傅。“师傅,请喝茶”师傅看了我一眼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直接吐在地上骂道:“你这是给我喝的什么东西。”我跪在地上说:“师傅,这就是我们的现状,许多客人都说茶不好喝。我认真查后,发现因为茶具酒具不分,茶里出现酒味,酒中出现邪味。也使得很多人都不愿喝了。生意大不如以前,望师傅明鉴。”
我又让吴婆和师傅说了自己因为干其他活,做不好糕点的话。张婆陆婆说自己愿意分担吴婆的事务。
师傅听从了我的分配意见,也对我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