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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知你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部狂飙
月儿弯弯知你心
作者:西部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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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知你心 0001、意外来客
“喂,你是不是观音呀,下来拿你的东西。”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扰觉,姑娘我心情特别不好。
“啥,啥观音,谁是观音”我冲着电话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谁呀,你是不打错电话了。”
“我送快递的,就在你楼下,这不是你电话吗,那个关羽的关,阴天的阴,关阴,不是你吗”
“我去,观音,你还如来呢,听好了,姑娘我~郑月”
周末连着跑了两天人才市场,好不容易今天能睡个安稳觉,偏偏有这等傻根来袭,姑娘我真是命苦得要翻车。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朝着唐笑笑那屋望去,那家伙正在床上抱着pd,撅着屁股打游戏。
“唐笑笑。”我大声地喊道,那家伙没理我。
“唐笑笑。”声音至少100分贝,我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分子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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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外星人攻击世界末日我说郑月,你至于喊那么大声吗”唐笑笑探着脑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帮我下去取个快递,观音的,这是电话,找不到人就打电话。”我懒懒地躺在床上,使劲想着刚才做的什么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观音,又有人叫你观音啦”唐笑笑穿着兔凉鞋,露着两排粉红色的脚丫,站在我的床前,手里抱着pd,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我不是观音,请叫我师太,我没打算普度众生。记住,除去这次,你还输我两次跑腿。”我慢慢倒在柔软的小床上,睡神还没离去,还在不远处召唤着我。
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的曲调,唐笑笑苦着脸拿起电话看来电显示。“师太,方丈给你来电话了,你要不要接呀。”说着她把手机扔回给我。
“愿我速知一切法,愿我早得智慧眼,愿我速度一切众。”睡眼惺忪,我闭着眼睛胡乱划动着手机屏接通来电,喃喃地说道。
“什么,”电话那边一个声音迟疑道,“月月,是你吗难道打错电话了不对呀,一直是这个号呀。”
“二炮儿”我猛地坐了起来,碎头发铺了一脸。
“二炮儿”唐笑笑神经质地四下张望,用手心摸我的头。“没发烧呀。”
“真是你,二炮儿,你都想死我了。”我裹着被子,蓬着头发,抱着手机发嗲,唐笑笑在旁边撇着嘴,夸张地做出满地抖鸡皮疙瘩的样子。
敢冲我抖鸡皮疙瘩,看我给你白眼仁信不。我瞪了唐笑笑一眼,随手指指门口。
“呦,快递。”唐笑笑打开房门,穿着睡衣,趿拉着兔凉鞋一溜小跑下楼。
“有个大小没,你说我我咋就捋不直你这根歪苗呀,二炮儿,二炮儿是你叫的吗”电话那头二炮儿的声音像训兵蛋子。
我可不怕,打小我就知道你是个啥型号,我笑嘻嘻地对着手机继续发嗲:“二炮儿叔,别来无恙啊,有何指教呀。”
“还是没个样,永远长不大。”二炮儿在电话里的声音就像我爸,但我不怕二炮儿,我怕我爸,我爸敬着二炮儿,我却从来没敬着他,这是一种永远也说不清楚、道不明、奇奇怪怪的感觉。
“那啥,你在上海吗下午四点半我坐飞机过去,你去机场接我,记住,那个,那个,t2,对,t2。”二炮儿一本正经地给我下命令。
“yessir,保证完成任务。”我坐在床上郑重地向窗外行注目礼,小区里,唐笑笑拖着一个大纸箱,兔凉鞋来回地在地上打滑,有那么重吗看着她那暴跳如雷的样子,我感觉这时候她怕是拆箱子、拆大楼的想法都有了吧。




月儿弯弯知你心 0004、当兵复员
在那个尘封已久的年代,成名的混混们学着港台明星梳着爆炸头,留着长鬓角,穿着喇叭裤,带着蛤蟆镜,个别有两镚子的还跨着雅马哈,扛着录音机,他们嘴里或叼着烟卷,或吹着口哨,勾肩搭背在二炮儿身边围成一圈。
二炮儿留着小平头,上身一件黄军袄,下身一条蓝军裤,脚上一双大头鞋,错着腿,端着肩,站在中间,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气宇轩昂的。
这张照片,我是在很久以后,帮二炮儿收拾屋子的时候才意外发现的,那时的二炮儿眼神冷冷的、酷酷的,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二炮儿没上完高中,就直接去当了兵,临走的那天,一帮哥们儿围着一把吉他,眼泪汪汪唱着驼铃为他送行,搞得就跟新兵送老兵似的。
二炮儿到底没去了二炮,不过也没像当初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兵蛋子驻扎在某个小县城。
二炮儿进的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扛过机枪,打过炮弹,当过侦查班的班长。
二炮儿复原回家的时候,据说在县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帮大混混、小混混们整天围着他,鞍前马后,红火了好一阵子。
二炮儿复员后分到了县里的一家国营水泥厂,那时的水泥厂还热闹的很,挣得多,吃得好,逢年过节福利更是少不了,虽然工作环境差点儿,但也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去的。二炮儿的工作指标在那儿搁了半年,硬是一直没去报到。
也许是不愿,也许是不屑。
二炮儿的老娘白日里忙着找儿子,黑夜里哭着打儿子,鸡毛掸子最后变成了竹棍子。
“我就是这可怜命。”二炮儿的老娘哭着对我奶奶说。
其实,二炮儿那阵子据说也没闲着,除了和哥们儿喝酒、陪哥们儿聊天、跟哥们儿神晃,帮哥们儿打架,他还干了两件事儿。
一件是和强子搭伙,在马路边偷着卖磁带。
一件是喝醉酒回家,在火车站捡了个媳妇。
前一件事儿让二炮儿老娘的竹棍子变回了竹掸子。
后一件事儿让二炮儿老娘的竹掸子变成了竹筷子。
掸子打折了,二炮儿的老娘又哭着对我奶奶说:“那个败家玩意,捡回来的就是个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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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印象里二炮儿捡回来的媳妇却挺漂亮,白白的,瘦瘦的。
那女人一口白牙,讲话是从没听过的南方口音。
那女人一手绝活,做的是从没吃过的南方糕点。
这是至今为止关于这个女人,我几乎可以肯定她是真实存在过的少有的记忆。
但在那个时候,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赞成二炮儿把这个女人领回家。可能只有我是个例外,因为她会给我吃软绵绵、香喷喷的糕点,滑滑的、腻腻的、带着大白兔味道的糕点。
当时的小县城,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南方女人来自哪里,但都知道在城关镇十字街上,有个南方女人开了一家糕点店,店里味道香得诱人。
南方女人不干活的时候,喜欢坐在小店门口发呆,飘逸的头发总是扎着一朵金色的小蝴蝶。
南方女人关店门了以后,喜欢坐上军用摩托兜风,细嫩的胳膊总是搂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儿。
南方女人会唱歌,声音一嗲一嗲的,南方女人会跳舞,小腰一扭一扭的。县城里的小伙子们喜欢这个南方女人,说她长得漂亮,县城里的小姑娘们羡慕这个南方女人,说她打扮得时髦,县城里的老年人们看不惯这个南方女人,说她就是个妖精。
二炮儿不理睬别人怎么看,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每天南方女人干活时他就和她一起干活,南方女人关店门后他就带她一起兜风。燕子飞来又飞去,树叶黄了又绿了,二炮儿的老娘总算没拗得过儿子,一声叹息过后,无奈地对我奶奶说:“儿子大了不由娘,是人总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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