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武家强安排了三十名军士用弩箭对付大蕃犬,当大蕃犬冲出来之后,早有准备军士举起了黄桦手弩,等到大蕃犬冲入弩箭的射程,在队正指挥下放弩,就如两军交战一般。
大蕃犬尽管毛长肉厚,毕竟挡不住这能射破铁甲的弩箭,随着大蕃犬狂吠和悲鸣,奔来的大蕃犬全部被射杀在马前。武家强是极爱猛犬之人,看着这些体形强壮的大蕃犬倒在地上挣扎,心痛得直摇头。
在解决大蕃犬的同时,骑兵已经突进了这个只有二百多人的小村落。黑雕军骑兵在村庄里纵马狂奔,迅速把村庄分在数块,数名骑兵在村落中纵马奔驰,用党项语喊道:“房当人从屋里出来,在村外空坝子集中,否则格杀勿论。”
喊话的黑雕军军士都是经过培训,这几句党项语操练得极为纯熟,党项村庄本来就小,战马在村庄中奔驰,很快就跑了几个来回了,急促马蹄声、严历喊话声、党项女人和小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兵器相撞或轻脆或沉闷的响声,就是这被严寒包围的小村庄里回荡。
党项牧民身材并不甚高的,常年生活在马上,饮食以肉食为主,身体都强壮得很。他们只要拿出刀箭,跨上战马,就是优秀战士,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党项人口虽说并不多,却能很容易地组建起强大军队。
而中原人吃的是五谷杂粮,常年生活在田土里,习惯握锄头和柴刀,并不擅长于骑马射箭。没有经过训练的中原军士在战斗技能和战斗意识稍逊于同样没有经过训练的党项军士,中原军队要想形成战斗力,必须经过严格训练。
党项村庄里不过百来户人家,在全幅武装的黑雕军的突袭下,失去了有组织抵抗。敢于反抗的党项青壮年被当场砍杀在自家的院子里,余下地党项人在武力逼迫下,被驱赶到村外的一块空地上。
三百名骑兵团团围住了这些党项人。
一名黑雕军道:“清水河现在属于大林朝,你们滚得远远的,否则,下次见到你们就要砍头。”
新黑雕军里每营都配有一些会说党项语的灵州人,担任军队通译工作,这名黑雕军军士就是刚刚应征入伍的灵州人,得到命令后,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党项村民面前下命令。
黑雕军军士说完过后,武家强预料中的集体痛哭场面并没有出现,党项人一言不发地用仇恨眼光看着黑雕军。
村外党项人集中的时候,另外两百骑兵就到党项村落中,挨家挨户搜查。把牛、马等大牲畜全部集中在一起,赶往小牛关方向。当村外党项人看到自家的牛、马被抢走之后,心如刀绞,一名党项男人举起短刀,“敖、敖”叫着扑向身边的黑雕军军士。
黑雕军军士是战场上命大撕杀汉,包围党项人时候都很警惕,手掌总是靠着寒光闪闪的侯家刀。举着短刀党项男子还没有扑到黑雕军军士身边,黑雕军骑手高举马刀凶狠地劈了下去。党项男子举着短刀的手臂被砍了下来,鲜血喷涌。
这名党项男子甚是强悍,忍着手臂处传来地钻心剧痛,歪歪倒倒地走到断手旁,拾起断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到这种情景,党项人燥动起来,不少人抽出短刀。一名党项老者见势不对,站在队伍前面,张开双手,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燥动党项人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武家强问会说党项语的军士,道:“他在说什么”
军士道:“这位老人在劝党项人不要冲动,换成中原话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些烧的意思。”
那名被劈断手臂有党项人已经昏迷在地,一个女子抱着他声嘶力竭呼喊,三个党项小孩子围在一旁,一个小女孩子跟着女人在哭,两名男孩儿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拿着党项短刀,用仇恨眼光看着凶神恶煞的黑雕军骑手。
武家强见惯了比这血腥百倍的场面,根本没有在意痛苦流涕的党项人,更何况党项攻到中原地带后,杀戮甚为凶残,根本不留活口。他用冷冷的语气下令道:“把猛火油倒到房子里面,烧掉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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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居延海
众将退走,房当翰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大椅子上,忠心耿耿的老仆细封法尘一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空荡荡议事厅里只有主仆相对无言。
房当翰海在房当五虎中以谨慎细致出名,虽说他在众将面前信心十足,可是他明白,黑雕军战斗力独冠西北,实非西会州党项军所能抵抗。鹰帅房当明是房当豪杰,却也惨败给黑雕军,更为要命的是黑雕军只不过是大林朝的一支节镇军,自已就算打败了黑雕军,大林朝还有无数节镇军,房当翰海实在没有挑战如此庞然大物的勇气。
房当翰海靠在皮椅上,就如失去所有精力一样,对细封法尘道:“我应该怎么办”
细封法尘脸上皱纹就如刀刻一般,这是西北的风沙留给他的纪念。他是房当翰海最信任的家奴,也是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老人。
房当翰海在他的面前也就没有什么掩饰,道:“在黑雕军围攻同心城的时候,我们曾经和黑雕军有过停战协议。当时,我们在西会州有六千人,没有力量和黑雕军对抗,而黑雕军急于攻打同心城,也没有多余兵力攻打西会州,所以,我们和黑雕军才会签订那个协议。现在形势完全变了,我们在西会州有了两万多人马,黑雕军占据了同心城和固原城,就算我们承认这个协议,黑雕军也不会答应。”
房当翰海道:“我们和黑雕军决战,到底有几成胜算”
细封法尘低下头瞧着黑沉沉地面,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搓着老皮腿,答道:“我们打不过黑雕军。”
这也是房当翰海心中的真实想法,叹道:“我们如果和黑雕军大战,就算打胜也会损失很重,房当度恐怕最愿意看到这个结局,若我们先解决房当度,就会便宜了黑雕军。”
细封法尘双手使劲搓着老皮腿,直到老皮腿有些发热,这才抬起头来,道:“我们不能两面作战,房当度毕竟也是房当人,我们应该先和他和解。”
房当翰海苦笑道:“房当翰海和我有杀弟之仇,就算我暂时不找房当度算帐,房当度年轻气盛,也容不得我做房当人的头领。”
细封法尘叹道:“大敌当前,却不能团结,房当人焉能不败。”
愁容满面的细封法尘停顿了半响,道:“我们若不和黑雕军决战。西会州牧场被黑雕军扫荡之后,西会州这么多人马就会被饿死。老奴有一个想法,我们朝西移到居延海,避开黑雕军这个强敌。若能占据居延海这片水草之地,好好休养生息,不出十年,房当人又能恢复元气。”
居延海位于肃州以北,发源于祁连雪山的黑河,自南向北流入亦集乃,造就了水体宽阔、波涛千里的居延海。居延海由东、西居延海和天鹅湖三部分组成,湖畔有美丽草原、肥沃土地、丰美水草和成片森林。特殊的自然环境赋予骆驼、牛等牲畜生存繁衍条件,历代都是各族生息之地。
居延海也是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和大戈壁通往漠北的重要通道,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道口。居延道路联系中原与西域的常用干线有两条:一是从关中平原沿渭河河谷向西北,进入河西走廊,经敦煌出玉门关或阳关去西域,这就是有名的“阳关路”;另一条就是经过兰州后转向湟水河谷,经过居延海北岸,穿过柴达木盆地去西域的“北路”。
细封法尘说出迁移到居延海的想法之后,就低着头,看着黑沉沉地板。自从有了小仓关之败后,细封法尘就从断定党项人在清水河畔站不住脚了,何去何从成为长期盘旋在其头脑中的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过于重大,他一直不敢向外人透露。此时,在黑雕军步步紧逼之下,局势危在旦夕,细封法尘终于鼓足勇气把藏在心里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细封法尘的建议如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刺向房当翰海大脑,房当翰海在幼年时,曾随着父亲到过居延海,那里的森林、湖泊、草场和农田,留给房当翰海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立起腰,道:“现在居延海是否还是由契丹人占据”
细封法尘是有心人,自从有了迁居到居延海的打算之后,就十分注意收集居延海的情况,有意无意地向粟特、于阗商队打听居延海的情况,半年多来,对居延海地情况有了基本了解,道:“居延海多年前都被契丹人占着,不过近几年情况有所变化,东居延海是契丹人占着,而西居延海却由一股叫做鞑。靼的蛮部占着,天鹅湖则是肃州回骨人占据着。”
“鞑。靼是什么来头怎么没有听说过。”
“鞑。靼是来自草原深处的一个小蛮族,长得极为丑陋,却是身强力壮,悍勇不畏死,他们硬是从契丹人手中把西居延海抢了过去,至于肃州回骨人则是被大蕃六谷部袭击之后,逃到居延海去的。”
迁族的问题太过重大,房当翰海不敢轻易下决定,在议事厅里转来转去,神情凝重。
细封法尘安静地等待。
房当翰海停在细封法尘面前,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准出这道门。”
细封法尘心知房当翰海已经心动了,点点头,道:“放心吧。出了这个门我就会忘记此事。”
房当翰海阴沉着脸,道:“法尘,此事就交给你负责,你派可靠的人到居延海去打听情况,目前到底有多少契丹人、回骨人和那个鞑。靼人住在居延海,有多少可战之兵,还要把山川平地的地形画出来。你这一来一去也要半年的时间,等你们从居延海回来之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若我们确实顶不住黑雕军的进攻,就向居延海迁移。”
细封法尘领命后刚要出门,房当翰海又叫住他,道:“把颇超折和房当北斗叫过来。”
不一会,满脸疑惑的颇超折和房当北斗回到议事厅,房当翰海不动声色地道:“颇超折,你率领人马,今天晚上出发,夺回右谷军寨,把黑雕军赶出西会州。”
颇超折是勇将,被黑雕军堵在家门口狠揍,郁闷得紧,早就想率领西会州党项军主力出击黑雕军。无奈主帅房当翰海用兵谨慎,党项军主力一直未能全力出击,这让他很憋屈,听以出击令,他两眼放光,道:“今天晚上,鹰旗就会飘扬在右谷军寨。”
房当翰海为人谨慎,所选用的将领有不少和他性格相似。房当北斗同样是喜欢步步为营的将领,对于房当翰海突然改变用兵习惯颇为不解,道:“这几天雪下得贼紧,雪夜不出兵,黑雕军踞守在右谷军寨,实难轻易攻破。”
居延海情况没有完全侦察清楚之前,全族迁移的想法不能轻易说出,而打退黑雕军的进攻,为党项人赢得从容撤退时间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房当翰海不能向两位将领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黑雕军能够冒着大雪夜袭右谷军寨,我们党项人生长在清水河畔。何时变得这么娇气”
颇超折得令后,率着党项军,迎着大雪。扑向黑雕军占领的右谷军寨,当颇超折率军跌跌撞撞地来到右谷军寨之时,原来想着还要经过一场苦斗,才能夺回军寨,谁知右谷军寨大门敞开,迎接颇超折的是一座空营。
右谷军寨已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凡是能遮挡风雪的设施全部被破坏,数千党项军士夺占了军寨之后,却不得不忍受无穷无尽的风雪袭击。而这些风雪就如黑雕军的小部队一样,无孔不入
第194章 师高知潮
小仓关激战正酣的时候,房当度被王彦超率领的永兴军和庆州联军围困在同心城里,房当度并不知道具体战况。
房当主力部队迟迟不来救援,房当度预感到大事不好。
城破后,房当度在房当大国的拼死救助之下,坐在小船上沿着清水河向下漂流,这才脱离了危险。房当度得知房当翰海的六千人马居然毫发无损地退到了西会州,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转身向西前往靖远城。一路上,不断有打散的房当军士加入到房当度的队伍中,见到靖远城灰色的城墙之时,房当度已收集了两百多名党项败兵。
党项人分为拓跋、房当、细封等八部,房当人又可以分为三大族群,房当明和房当度所在部族是最大的族群,房当翰海和房当烜赫是属于另一个族群,镇守吴留关的房当朵儿和房当赤虎属于房当人中最小族群。
靖远城守将房当凌属于房当明部族,是房当明的心腹部将。鹰帅房当明打下靖远后,就留下他守卫靖远城。房当凌见到房当度大败而回,急忙开城门迎接这位房当虎将。
房当度初到靖远城的日子却过得颇为尴尬。他曾是威名赫赫的房当五虎将之一,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成了败军之将,丢失了同心城之后,只带了两百多军士狼狈地逃到了靖远,自然不再是从前的房当五虎。
房当凌虽说是房当明部下,在靖远城却有两千五百多部属,鹰帅战死之后,他就成为货真价实的地方实力派。房当度到了靖远城之后,房当凌和房当度两人谁说了算,自然成了大问题。
此时房当人面临东、西两面强敌。房当度家族又在族人中享有极高威望,因而,房当凌对房当度相客气,把房当度奉为上宾,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
世上有个规律,大凡某人被奉为上宾,则意味被人架空。房当度手中无兵,只能由房当凌把自己客气供了起来,靖远城大小事务自然就由房当凌说了算。
这种情况持续到房当支金到来才得以转变。
固原城被联军攻破之后,房当支金和师高金率着近两千人的败兵辗转来到靖远城,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均是房当明族人,两人实力相差不多,二虎相对,谁也不愿意对方成为新的头领,这就便宜了房当度。
两人均愿意推选手中无兵、名气不小的房当度来担任新头领。
房当度在靖远城内没有自己的嫡系人马,当了头领也就没有了鹰帅房当明的气派,房当凌和房当支金两人对待房当度的态度倒很相似,十分体谅房当度近期辛劳,大小事情均不让房当度插手。
西会州房当翰海的兵力已达到两万多人,已远远超过了靖远城内力量。房当度试着让房当翰海送还自己的部属,房当翰海却借口西会州战事紧张而拒绝归还房当明残部。
两位哥哥战死沙场后,带领房当人度过难关就成为房当度最大心愿。在巨大压力面前,房当度迅速成熟起来,面对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在意,而是成天乐哈哈的,快快活活当起诸事不管的新头领。
房当度十二岁就开始跟随两位兄长征战四方,年龄不大,军龄着实不短,对现实有着深刻认识,深信刀柄子里才有权威。当上新头领之后,他唯一要求是增加亲卫队人数,由原来两百人增加到四百人,人员由他自己招募。
房当凌和房当支金实在没有理由阻止房当度合情合理的要求,再加上增加的亲卫人数也不多,就默许了房当度增加亲卫的要求。
房当度派出心腹来到清水河以西、靖远以东地黄羊坝子,这是房当明部族最集中的地方,凭着房当三兄弟的威望,房当度的心腹召集了一千多人马,编成一支新军——铁鹞队,除了两百名亲卫以外,大部铁鹞队并未开到靖远城,而是在黄羊坝子加紧训练。
有了铁鹞队这一千多人马,房当度底气也就足了,准备先收服房当支金,而收服房当支金,师高金父子就成为重要棋子。
师高金是房当明的高参,在鹰帅房当明时代,他在房当军中的地位远远高于房当支金,由于这个原因,房当支金对这位鹰帅高参并不完全信任,师高金也就和房当度采取同样策略,在房当支金营中多看少说,静观其变。
师高金在靖远城内,最思念着生死未卜的女儿,他此时已经知道同心城里的年轻女子全部被黑雕军留了下来。在显德三年底的一次小规模战斗中,房当军俘虏了数名黑雕军军士,师高金这才知道留在同心城的女子全部嫁给了黑雕军军士,女儿下落不明。不过师高金听到此事后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知道凭着女儿的聪明和美貌,保全生命应是没有问题,可是想到师高月明或许嫁给黑雕军粗汉,师高金心中又很不是味道。
师高金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有一儿一女,女儿师高月明长期跟在自己身边,居住在房当人地祖地——同心城,儿子师高知潮住在清水河西岸的封地上。师高金买了数十名奴仆和一些牛羊给儿子,让其在房当人中实实在在扎下根。
这块封地位于黄羊坝子,有上百亩地草场,这是当年师高金出奇计击败回骨人之后,房当明高兴之余赏给师高金的。
师高金尝够了无根之萍四处飘荡的滋味,很重视这一块土地,让自己精明能干的儿子好好经营这块土地,只要扎下了根,慢慢就会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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