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殇
作者:时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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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殇 001挽歌之殇
“喂你怎么又不吃饭”
疗养院的护士推了推在画画的凤挽歌,见她一句话都不说,猛地拍落了她身边的颜料盒。
“问你话呢傻了吗不说话”
“她根本就不会说话,而且是个傻子,理她做什么”
另一名护士笑道,看那红色的颜料散在地上,艳若鲜血,颜料罐子滚落到她脚边,便踢回到凤挽歌脚旁。
“她啊,小时候有个哥哥,可是个天才。再有了她,两三岁还痴痴傻傻不会说话,左右一个女儿可有可无,就被她爸妈送到这儿来了,从没说过话的。你刚来不知道,她爸妈给了二十年的钱,根本没来看过一次,不吃饭饿死了也没人管的,没必要和她计较。”
“真是晦气,这样的人干嘛不生下来就死了算了”
先前的护士看了几眼凤挽歌的画,也不知道她在画些什么,一片黑乎乎的,无趣的拉着给她解释的护士走开了。
凤挽歌这才停了画笔,愣愣地看着脚旁的颜料盒。
“干嘛;;不;;生下来;;就死了;;”
凤挽歌轻喃着,弯下身子去用画笔蘸蘸那鲜红的颜料。
依稀记得自己是有父母的,不过什么样子也记不得了,她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不喜欢别人和她说话,所以别人便觉得她傻,觉得她是哑巴。
“挽歌;;不是;;”
我不是哑巴,我也不是傻子。
凤挽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下一转,画笔狠狠射出,没入墙壁三分。
拿起另外一支画笔,凤挽歌再次蘸了蘸血红色的颜料,刚要下笔,却迟迟没有动作,不知道怎么往下画了。
“哥哥;;”
被称为天才的哥哥;;
啪。
凤挽歌将画笔放下便不动作了,坐在那幅画前,哥哥要的画;;还有那个人说的话;;
哥哥是小提琴家,以及美术界的奇才。
不过几年前他自称出了意外,伤了右手,自此只是左手作画,再没有作曲过。
他们说谎,哥哥明明每个月都偷偷来看她;;
今天,哥哥也说会来看她,让她在这里等他。
砰&h;&h;
空旷的大厅里,天花板突然塌了下来,伴随着许多浓烟,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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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
“快逃出去”
;;
凤挽歌静静看着火红的火苗如同饥饿的野兽蔓延过来,良久才站起身来,将自己还没画好的画从画架上取了下来。
“里面还有人吗喂里面还有人吗”
火势还不是很大,大厅外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凤挽歌记得这个声音,是前几天刚来的一个医生,二十六岁,是她的主治医生吧;;
“挽歌。”
“;;”
大厅大门正对面有一个阳台,阳台处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孩子的声音,凤挽歌听有人喊自己,看了一眼大厅的大门,走向了阳台。
“晚歌。”
“;;你;;挽歌;;”
凤挽歌看到一名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穿得很奇怪,似乎是古装,可是又不像唐装也不像清装。才十岁出头的模样,很是稚嫩,她月白的脖颈和双手都是鲜血,却笑得很温柔,恬静。
“晚歌挽歌”
小女孩指了指凤挽歌,又指了指自己,突然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圆球一般的珠子。
“挽歌&h;&h;”
凤挽歌刚接过那枚小珠子,身后倏然传来凄厉的呼唤,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眼前的那个小女孩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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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四国五族,四国为昌、泽、惠和顺四国,五族则是霖族、明族、辉族、坤族和黎族。
四国五族皆修真灵,真灵五阶,凡人只能触到二阶便是极限。一阶月混,二阶月微,三阶月凉。
至于四阶斩月,古往今来只有一位半神修到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而五阶吞月,便再无人知晓了。
风晚歌,泽国亲王世子。当今泽国太后胞妹的外孙女,太后胞妹早逝,唯一的女儿便养在太后身边,被封为晴康王,风晚歌也被太后当成亲外孙女般疼爱。
“怎么办;;太后明日就要召见,那小蹄子倒好,一死百了了。”
“唉,她自己身子弱,风寒便死了,苦了我们了,太后震怒我们焉有活路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右人都死了,我们去里面拿些值钱的,今晚就跑吧”
“可是怀安那臭丫头;;”
“鬼;;鬼啊”
凤挽歌见门口的人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了,便走出来看看是怎么了,没想到对方一看到自己,就吓得拔腿跑了。
“世子”
又是一声尖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把手里的铜盆都砸了,冲了过来,拉着凤挽歌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世子;;奴婢还以为;;呜;;”
“世子;;”
凤挽歌重复了一遍,沙哑的声音似乎在泣血,怀安以为凤挽歌是风寒还没好,头脑不清醒,怕她再吹风,拉着她回了房间里。
房间里原来没有点灯,凤挽歌也是依着昏暗的月光走到的门口,如今一看,才知道这房间里的布局。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张木床,一套桌椅,一架屏风,一座衣柜,再简单不过了。
“我;;挽歌;;晚歌;;”
凤挽歌大脑里闪现过风晚歌的记忆,原来这个叫风晚歌的小女孩被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啊;;
对外说是风晚歌着了风寒,实际上是风晚歌的父亲林常德的前妻,如今的妾室姜氏,绞断了年仅十一岁的风晚歌的十指。而林常德又在风晚歌高烧不退之际,取走了风晚歌的母亲留在风晚歌脖颈内的灵珠,结果让只有十一岁的风晚歌一命呜呼。
原来;;凤挽歌死了,风晚歌活了吗;;
凤挽歌凝视着脚下的青砖,充斥着陌生气息的大地还有周围的黑暗,让她有一种失落感。
“世子,您身子弱,还是躺会儿去休息吧”
怀安说着便过来要扶她,凤挽歌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不用。”
“晚歌姐姐”
一个小女孩从门口跑了进来,裙摆上很多泥渍,一看就是偷偷跑出来的,怀安一看吓了一跳,见四下没有第四人,赶忙把房门关了起来。
“九公子您怎么跑出来了”
晴康亲王一共三子,两子同胎,长子风晚歌,次子风雅歌,三子风瑶歌。这是晴康亲王的三子,却并非亲生,是晴康亲王在外征战时捡的孩子,在府中排行第九。
排行第七的风雅歌在晴康亲王病逝那一年去了雾明森林历练,离开晴康亲王府已经八月有余了。
“晚歌姐姐你病了好几天了,瑶歌好想你;;”
风瑶歌才八岁,小了风晚歌三岁,在风晚歌面前很是活泼,在外却很腼腆。
“瑶歌,乖。没事。”
凤挽歌摸了摸风瑶歌的小脑袋,说出几个字都很艰难,怀安忙给她倒了杯水,凤挽歌的确很渴,便拿起有些裂纹的瓷杯把水喝下了。
“晚歌姐姐;;晚歌姐姐;;你还好吗”
风瑶歌轻声问,可是凤挽歌似乎听不到,盯着远处不知道看什么,风瑶歌也不敢出声了,静静地陪着她站着,怀安几乎要操碎了心,两个小祖宗这样穿着单薄的站着。
头昏昏沉沉的,凤挽歌都不确定自己身在何方,好久,久到怀安以为她要通宵站在那里发呆了,才自动自发地回上床继续休息。
挽歌殇 002 晚歌处境
“怀安世子呢世子可起了”
“回侧王君,世子风寒未愈,还在休息。”
怀安的声音掩不住那种尖细的男音,凤挽歌从床上坐了起来,身旁的风瑶歌还在休息,昨夜太晚了,凤挽歌便没让风瑶歌回自己院子里休息,和她一同睡了。
听得门外的声音,凤挽歌眼眸间神情越发冷淡,一股漠然倾泄而出。
“林;;常德;;”
林常德,风晚歌的父亲,晴康亲王的侧妃。
怀安脚步极轻地进了来,却见凤挽歌坐在床上,只见凤挽歌冷冷站起,将散乱的长发拢起,红唇轻启。
“怀安,让侧王君进来。”
“这;;是。”
怀安这才又开了门出去,凤挽歌随意找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将长发绾成马尾。
“晚歌今日你可得去见太后怎么起的这样晚还不快准备;;”
“老爷消消气,五公子这不是娇生惯养的嘛;;”
林常德进门便呵斥道,伴随着妾室姜氏添油加醋的声音,凤挽歌却突然将妆台上的胭脂盒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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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王君谁给你的胆子对着世子大呼小叫的”
为了十一岁便离开人世的风晚歌;;今天这个下马威,林常德,我凤挽歌给你。
林常德三十五六,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才二十七八,身上一股阴柔之气,皮肤略白,带着几分小人之态。
他身旁站着一名年纪差不多的妇人,想必年轻时也算得上娇俏可人,如今风韵犹存,让人觉得平常却不平凡,穿了一身珠光宝气的锦缎,比如今晴康亲王府的当家人林常德还要气派。
“;;风晚歌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你父亲”
林常德才反应过来,当即怒发冲冠,上来就要打凤挽歌,却被她一侧身便躲开了。这吵吵嚷嚷的,便吓醒了睡梦中的风瑶歌。
“哟,老爷,今儿个五公子真奇怪呀吃了豹子胆了不成”
姜氏嘲讽道,世人皆知风晚歌性情温婉,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骂人都是轻声细语,何时有过这般疾言厉色
“晚歌姐姐;;不要和父亲顶嘴。”
风瑶歌小跑过来抱住了凤挽歌,却被她轻轻推开,示意她安静。
风瑶歌从小就黏着风晚歌,有时在剑凌轩过夜也是常事,所以林常德和姜氏也没怎么在意。
“老爷晴康亲王府,何来的老爷莫非这门外的晴康亲王府牌匾,已经换成了林府不成”
凤挽歌手下一用力,竟将手中的瓷杯都震碎了,姜氏这才惧了两分,林常德颤抖着指尖,刚要破口大骂,怀安行了一礼。
“世子,该进宫面见太后了。”
“知道了。”
凤挽歌拢了拢外衣,示意怀安给她整理,怀安忙上前,给她绑好腰带,上下打理好。
“瑶歌,好好在家待着,潜修真灵。”
凤挽歌抚了抚风瑶歌柔嫩的脸颊,柔声道,声音还是沙哑刺耳,
林常德阴沉着脸,想许是伤了她,便被这小娃记恨了今日才顶撞,且待会儿这小儿还要面见太后,便放软了语气,
“晚歌;;父亲只是;;”
“闭嘴,张口闭口父亲父亲,你不过是母上的一个妾室,说好听了一位侧妃,别蹬鼻子上脸。”
凤挽歌从林常德身边狠狠撞过,径直出了剑凌轩,林常德气得当即掀翻了剑凌轩中唯一完好的桌子。
风晚歌,明明自己是惊才艳艳的少女,又有一个天才般的弟弟风雅歌,身在世子位,提前掌管了晴康亲王的封地,倍受太后、皇帝和皇后的宠爱,甚至还和皇帝嫡出的幼子有一纸婚约。不知道为何对这个父亲和他的妾室这般心慈手软,百般欺负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至于十一岁便命丧黄泉。
一路上,凤挽歌自说了上辈子到现在说过的最多的话以来,又一次长久的沉默,让怀安心下十分不安。
“世子;;侧王君他;;”
“怀安,我以前是不是太懦弱了;;连雅歌都失望了,才在母上离开后,去历练了;;”
凤挽歌轻声打断了怀安,让怀安有些意外,急忙劝解道:“怎么会世子多虑了亲王病逝,七公子心里郁结难疏,这才去历练的;;不干世子的事”
“嗯;;”
只听凤挽歌应了一声,怀安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不敢再说话了。
到了皇宫,一报晴康亲王世子的名号,一路畅通无阻地就进了后宫。
太后慈清宫中有一口小池塘,凤挽歌无意间望进去,一片萧条,连锦鲤都没有养,平静无波,倒是这风晚歌;;长得眉清目秀的,长眉杏眸,琼鼻朱唇,也算是个美人胚子,那一袭藏青色的衣裙穿在身上,有些意外的沉稳,高高的领子上烫金的兰花,有着说不出的温雅。
可惜风晚歌的记忆里,那张脸上只有温柔,怯弱,哪儿有如今的冷淡,也许是自己上辈子的自闭症吧,谁也不喜欢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