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魔宫主
作者:咪狐先生
男儿心女儿身,却被命运左右的医馆小姐;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九公子;生而妖美却有断袖之癖的锦寰宫宫主;身世凄惨却擅伪装,精谋略,为母报仇的孤女;与以血养血以阴养阳阴狠毒辣而鸠占鹊巢的“宫主”,上演一场阴谋,权益,血雨腥风的江湖风云。恩怨痴嗔,都似黄粱一梦;爱恨情仇,全如草木一秋。是生来一样,养而万种;还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温柔刀刀刀致命,霹雳剑剑剑剜心。
音魔宫主 前传(一)
忽而整个音魔谷响起凄凉婉转的乐声。这乐声,非筝非瑟,非箫非笛,时而悠扬,忽而跌宕。
“大家小心,是那妖女”说这话的人手中持剑谨慎地在四下里张望,眼神中带着慌张和恐惧,语气里充满胆怯。与他一起在音魔宫正殿中的上百人,顿时人人自危,个个慌张,都持着手中的兵器,清一色的来回打转,各处观望,好像一个不小心,这音魔宫正殿的某个角落,就会有洪水猛兽跳出来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乐声骤停,顿时四下里死了一般安静。这些人更是神经紧绷,心跳加速,有的只咽口水,有的已是汗如雨下。“滴答”,忽然清脆的一声响,这些人都如听到了什么律令一般,齐刷刷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是石顶上的水滴入了塘里。原来是虚惊一场,这些人瞬时都深吸一口气。
“他娘的,这地方着实太邪了,吓死老子了。”那人说着,将手中的剑入了鞘,“定是那妖女知我们人多势众,自知寡不敌众,逃了吧哈哈哈。”众人看他有恃无恐,便也纷纷地收了手中的兵器,四下攀谈起来。
“可不能掉以轻心,江湖传闻,虽江湖中无人知道这音魔姓甚名谁,只知她常以白纱遮面,没人见过她的真容,凡是见过的,也尽数死在她手中就是九公子与原锦寰宫的宫主玉锦寰,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我们还是谨慎为妙”又一男子走到众人之前谨慎道。
“那是他们技不如人,如今在场的你我,哪个不是出生名门,身怀绝技,就算这妖女来了,我也是定不怕她的。我说这位兄台,你既然如此忌惮这妖女,自离去便是了,我等今日就算不除了这武林败类,也定要她这音魔宫化为灰烬。大家说是不是”那人站在众人面前,高举着手中的剑大声喝道。
“就是,就是,这音魔不除,武林永无安宁之日啊。”
“对啊,对啊。”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随波逐流般地应着那提剑的带头之人。
“咚”,一声低沉的乐音,较刚才又近了许多。
“什么声音”那带头的人立即将剑出了鞘,与众人围成一个圈,警惕地防御起来。
“不分善恶,不辨是非,不明黑白,不论真假,不讲虚实。可笑,可怜,可悲,可叹”虚虚幻幻的声音绕着整个音魔宫。
“来了,来了,大家小心,今日定要将这妖女斩草除根,武林方得太平”那持剑的人说着,与众人都是一副紧张警惕地模样。
“我不与人为敌,人不与我为善。我不与人为恶,人却得而诛我。”随着飘幻的声音,一女子缓缓飘下,座落在正殿的石凳之上,只见她一身白衣,青丝飘逸,以白纱遮面,手腕上挽着一血巾,将怀中的乐器至于面前的石桌上。“咚”,又是一声闷响。她收了奏乐的手,缓缓地抬眼看着台下的众人,眼神凌厉,目光阴冷。
“音魔,你虽功力深厚,武功高强,却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恶妖女,今日,我等就是替武林同盟替天行道,来铲除你这个江湖败类的”那提剑之人提剑指着眼前在坐的女子厉声道。说完,提剑向前冲去,众人也都一应而上。
那女子并不躲避,只是抱起眼前的乐器一个轻功出了正殿。攻击的众人抬头看着她,也纷纷追了出去,一直到音魔谷深处。这里树木葱郁,唯一的路夹在葱翠的两山之间,眼前也是树木繁茂的高山,到了最里,却如涓涓细流去往的湖海,顿时开旷了许多。那数百人追至此处,却不见了那女子的踪影,都携着手中的武器兜兜转转地四处寻找。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乐声。众人随着乐声的方向纷纷转将过去,只见那女子闭着双眼盘坐在眼前的树杈上,左手的拇指与与食指夹着眼前乐器的弦,音律随着她右手的手指的弹动悠悠的在弦间流出。
“都说这音魔宫主手中的魄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今日一见,的确只是把一根弦的古怪破琴嘛”那带头的男子转身对身后的众人笑道,“哎,妖女,你死到临头,可还有什么遗言,我等定会帮你转达至武林上下。你虽十恶不赦,我等也不想你说我们仗势欺人,欺负你一个女子”那男子又转身剑指眼前的女子道。
“善恶终有报,公道在心间。”那女子不睁眼,也不张嘴,只是怀抱着手中的乐器飘飘然地落坐到了这些人面前的空地上,将手中的乐器至于盘着的腿上。
众人见此情景,只觉之前的判断都是错的,那江湖传闻也是诌的,却都肆无忌惮地冲向她,刀剑相向。只是他们还未接近,便听得妖绕的乐声四下里响起,这些人瞬间丢兵弃甲,有的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仰天痛苦地惨叫着,有的像是身中剧毒般在地上打滚。只是那奏乐的女子,还是一副淡定从容,闭目弹奏。
“咚”,再一声响,她收了弦上手,睁眼看着眼前溃不成军的对手。眼神中充满冷漠与不屑。良久,她的这些手下败将缓过神,都捡起掉落的兵器,虽都望而却步,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今日之事,我不与你们计较,只是要将那屠村之人留下,其他的,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她终于开口说话,言语中带着与眼神中一样的冷漠。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以为为他们修了机关,建了密道,我们就拿他们没法吗与你音魔纠葛深厚的人,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都该死”那带头的男子虽已力有不支,却还是眼中充满杀气,语气充满恶意地剑指着眼前的女子道。
“对,是他们咎由自取,是你害了他们,若不然,我们也不会血洗了那无忧村。要说屠村,在此的众人,人人有份,个个有功今日就是拼了命,我们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教你死了也永不超生”。那人说着,已与众人又纷纷冲向了眼前的白衣女子。
“既如此,我便如你等所愿”说着,那女子又伸手弹起了手中的乐器。只是这次不同于之前,她睁眼看着眼前的对手,目光阴狠,手下的节奏却是越发强劲,弹出的乐音,杀气腾腾,周围的树木莎莎的摇着,似是要来一场狂风暴雨一般。那些人却都似是中了邪一般,瞬时间或者混作一团,互相厮杀起来,或者拿起兵器,自刀毙命,很是邪乎。不时,那号称为武林除害的百余人,除却那个带头的,却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奏琴的女子收了手中的琴,纵身一个轻功跃至那人身边,从后衣领将他牵起,一个轻功,又不知去向。
音魔宫主 前传(二)
八月十五,钟离府又是上下一片喜庆,这钟离府的家主虽丧了唯一的儿子,却还是作风不改。每逢佳节,终是要歌舞升平。
“我说钟离家主,你确定那前去音魔宫的人定会将那妖女斩杀了若不成,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正厅两侧正襟危坐的一客人道。
“这也未可知,我那侄儿,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不是也遭了她的毒手至今下落不明吗”上座的钟离葛建放下手中的杯盏冲方才提问的人道,“若前去的那些人不敌又如何,再不济,他们也算是为武林献了生,如此,那音魔便是众矢之的,于你于我于在坐的各位,百益而无一害,不是吗”钟离葛建端起手中的酒杯冲堂下在坐的人敬酒道,语气中满是奸诈,笑意里全是狡黠。
“砰”随着一声响,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落在了正厅中央,半死不活。
“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起身提刀的提刀,拔剑的拔剑,只有钟离葛建稳稳地坐着,不动声色。
要说这坠落正厅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群攻音魔谷唯一生还,被那白衣女子带走的带头人。他挣扎着抬起头,往前爬,一手向着钟离葛建死命伸着“家主,家主”不待说完,已气绝身亡。
在场的舞娘与奏乐的,个个吓的惊叫着冲出门去。钟离葛建与在厅的众人朝着门外看去,整个钟离府上下一片死寂沉沉,只见那白衣女子一身白衣却被血浸成了一身殷红的血衣,依旧是白纱遮面。她右手持剑,左手拖着一具满是血的尸体,缓缓走来。眼中无任何神采,进了门,将手中的尸体丢在一边,死死盯着正襟危坐的钟离葛建。
“我不找你,你却自行送上门来找死”钟离葛建起身与她对立而站,他说那个“死”字的时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子碎尸万段了。
“他长睡不醒,我也不想再有纷争,你却还执迷不悟。你不就是想要它吗,今日,我要让你与它,玉石俱焚”白衣女子右手持剑指着对面的钟离葛建,左手一松,手中的玉坠在烛光下晃着。
“九公子的御魂剑,那个,难道是锦寰宫的刹钰令”旁边有人惊讶道。
“果然是妖女,先迫害九公子,竟连玉锦寰都遭了她的毒手,今日,我们便替他们讨回公道。”一旁的人说着,已经提剑拼向她,顿时厮打成一片。只是他们不知,这九公子御魂索破剑法的威力。一个回合下来,却都成了这御魂剑的剑下亡灵。
钟离葛建见状,提剑与她厮打起来。他二人却不相上下,一个回合下来,都带了伤。那白衣女子收了手中的剑,用手中的白绫将一边的古琴缠绕过来,顺势一抚手,“咚”,一声低沉的乐声在她拨弄的弦下响起。钟离葛建见状,提了剑向她刺来,她只是一个轻功后退至院中,坐在了弄台上,钟离葛建也顺势追了出去。他心中明白,今日她能主动杀上门来,定是不会轻易罢手。自己若不奋力一搏,恐怕不只是成为她手下败将如此简单。他做过什么,又做了什么,其他人不知,他自己却是心知肚明。
钟离葛建拼尽全力攻击,那女子却不再以剑抵挡,只是两手迅速的在手中的琴弦上拨动,两眼紧闭,从她手下弹出的琴键,瞬时都如密麻的暗器,朝着钟离葛建飞去,钟离葛建虽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着,却还是挂了彩。他见自己近不得她的身,便拿了一旁的鼓槌猛力向那鼓击去。一声巨响,那女子停了手,手下的琴顿时全数断了弦,她也一口血喷了出来。面部的白纱顿时一片殷红,她抬眼狠狠地看着眼前的钟离葛建。正是好时机,钟离葛建想着,提剑刺向她。她并未闪躲,她斜眼看着插在自己左肩部的剑,又转眼看着眼前这个持剑的人。只见那人两眼白翻,舌头向外伸着,活生生像是个吊死鬼。没错,就在钟离葛建将剑刺进她肩部的瞬间,她抽出了右手血巾下的魄琴弦绕住了他的脖子。
她与钟离葛建就这样四目相对,接着,她一掌击在了钟离葛建的心口处,那钟离葛建将剑从她的肩部抽出,被击了好远,当场毙了命。她右手捂住受伤的地方,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她摘去面纱,起身提着御魂剑出了钟离府,身后一片火海
圆月的中秋,在后半夜竟下起瓢泼的大雨,音魔宫一片寂静。她停了脚步,站在三座坟墓之前,这三座墓都有碑,却无字。
“这是第一个,你们安歇吧”她将手中的容器拿出来,倾斜,那器皿中流出殷红的血液。然后鞠了一躬,转身朝着音魔宫的方向去了。
音魔宫主 楔子
自十三年前镇上的人一夜之间无缘由的失踪后,这镇子便成了一座古镇,空无一人。这古镇近处有一座山,名曰凤岳山,这山与对面的龙毓山中间夹一大道,原来这镇子上的人称这道为龙凤通。这凤岳山上奇草异药甚多,却险峻异常。只是自十三年前,这凤岳山与这古镇一样,人迹罕至。
时而有过路的商贾,碰上连绵不断的阴雨,会在这镇子小住一段时间,但是三年前,有人途经此处,半夜时却听得这镇子附近的山中传来悠悠的琴声,悲凉婉转。也有人半夜看见过有白衣女子在这空了十年之久的古镇游走。更有人在夜深人静之时见那白衣女子坐在那已被烧毁的殷世医馆遗址处架一把古琴弹奏,那乐声伤感悲戚,直戳人心,可称盛世魔音,只是待人走近,那蒙面的女子却与那琴声一起,不知所踪。久了,世人便只传那白衣女子为音魔,将那龙凤通称为音魔谷。
有一日一个胆大的男子随着谷中传来的悠悠琴声闯进这音魔谷,见得这白衣女子依旧白纱遮面,却并未弹琴,那悠悠的琴声,原来是她练功的音法。不巧的是一阵风过,她脸上的面纱掉落,真容被这在一旁偷窥的男子看了个究竟。只是未待他缓过神,那白衣女子早已在他面前提剑架住了他的脖子。那男子的同行之人久不见他回,提着胆子入了音魔谷,却在半路遇见这男子,他已失了双目。后江湖便掀起一股流言,只道那音魔宫主是个手段毒辣,阴狠之极的妖女,却常以白纱遮面,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或者见过她真容的,非死即瞎。
却说这位江湖人口中名声盖过九公子与那玉锦寰,毒辣狠过魑魅与钟离葛建的音魔宫主,到底是何许人,却要从这古镇说起。
音魔宫主 第一章 缘生意转
殷世医馆的陆夫人怀胎八个月竟早产,这日天空彤云密布,镇上的人都说是祥兆。但是孩子刚出生不久,这陆夫人便血崩险些丢了性命。后来殷正豪请了算命的先生来与他这早产的女儿占了一卦,却说她命中多孽缘,有血光之灾。殷正豪问他化解之法,那算命先生只说与这孩子取名带个雪字,将命中的血盖下去,故殷正豪给这女儿取名殷雪嫣。但是算命的先生说雪可以盖一时,也可盖一世,雪化之时,这殷雪嫣便在劫难逃,一切只看她的造化。
殷雪嫣五岁那年,殷正豪从外县进药回来,给女儿带了好些新奇古怪的玩意儿。与他一起回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身边还有一个与她一般漂亮的小姑娘,她们身上除了一把古琴之外毫无他物。殷正豪不多做解释,只是安排她们娘俩在厢房里住下,并嘱咐殷雪嫣说以后便是一家人,让她称漂亮的女人做谢姨娘,那天生的小美人谢媛便称做妹妹。
半路里冒出个三岁的妹妹,这殷雪嫣总觉像是多长出一只手脚,很不自在。这陆夫人虽看似对谢姨娘娘俩也很是关照,但是心里却少不了与她女儿一样的不自在,更多的,应该是对殷正豪的不满,只是殷正豪不说,她也不好开口去问。这世间,恐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出趟门便带来个女人在家里,更何况还是个标致的美人。
有一日殷正豪不在家,殷雪嫣在外玩饿了便与自己的玩伴尚天泽进屋找吃的。刚进门却听见陆夫人言语间带有恶意与讽刺,疾言厉色地教训谢媛说她没教养,只因这谢媛不小心摔碎了她刚从市集上买回来给殷正豪做生辰礼的青花瓷茶具,谢姨娘一直向她赔不是。殷雪嫣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生气,如此失态,便与尚天泽躲在厢房门口偷听,却没有动静了。门突然被打开,殷雪嫣与尚天泽前后相继闪进屋里。陆夫人见状很是吃惊地看着她与尚天泽,殷雪嫣像是看见了兔子变成狼一样,也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母亲。陆夫人笑着伸手来摸她的头,她却转身拉着尚天泽跑了。小孩子的感情来的真实且快,去的也是,特别是对越亲近的人越是如此,无论是恶意还是好意,就像打完雷的阵雨一样。过了不久,殷雪嫣便将那日的事抛之脑后,因为后来陆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谢姨娘娘俩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这殷雪嫣从小厌烦女孩子的娇柔,便多与镇上的男娃娃混在一块,向来是个霸道惯了的混世魔王,殷正豪也不管束她。只是镇子上的女人们,除了她的母亲陆夫人,几乎都是不喜她的,总说她一个女儿家从小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喜欢刀枪棍棒远胜于胭脂水粉,爱粗布麻衣多过绫罗绸缎,不会琴棋书画却精通捉鸟摸虾。在她们眼中,她就是个假女儿家。尚天泽的母亲更是其中之极,对谢媛却甚是喜爱。那新入伙的谢媛妹妹长到六岁,也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随着谢姨娘精通琴棋书画和女红,因此他们叫她女儿红。只是殷雪嫣十五岁时陆夫人给她新添的那天生喜胭脂水粉的弟弟,倒与谢媛更像是嫡亲的姐弟,从会开口说话就只会对着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可是热乎,殷雪嫣并不理会。
说来,谢姨娘的确是天生的尤物,说她德才兼备,并不算谬赞。自从她入家门,殷雪嫣便将陆夫人做给的衣裳和鞋,变成压箱底的。她不出门去耍的时候,便多与谢姨娘一起听她弹古琴,或看她在新作的画上题诗。
古人说“人言可畏”这话一点不假,人太过锋芒,哪怕不外漏,也总会招致闲言碎语。镇上的人虽喜欢谢姨娘的手艺,却也嫉妒她这副天赐的皮相与她那温柔如水的性格,特别是那些嫉妒心极重的女人们。
后来镇子上刮起一股谣言,都说殷世医馆西厢房里住着一对狐妖母女,说的可不是谢姨娘母女再后来镇子上突然涌入大批流民,殷正豪虽尽力救治,却无力回天,那些流民最后都死于一种怪病。镇子上的人都传,是狐妖害人。这日,殷雪嫣正与几个臭味相投的同僚玩的尽兴,尚天泽的母亲却飞也似地跑来拉起尚天泽就走,说什么不要沾染了妖气。当天夜里,镇长连夜带着全镇的人打着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口号,将殷世医馆围的水泄不通。他们不知从何地找来一个包的似粽子,戴着面具只留出两只眼睛的江湖术士,在医馆捉神弄鬼。一通鸡飞狗跳之后,这道士说有邪秽之物作祟才招致妖魔,他口中的邪秽之物正是谢氏母女,而招致的妖魔正是那些惨死的流民。殷雪嫣虽不喜这半路杀来的姨娘和妹妹,但听得有人如此诋毁诽谤她们,却也是忍不了的。毕竟,她们的手艺和天赐的美貌,是她不能违心去厌恶的,她虽为女儿身,却生来是个对龙颜凤颈的女子毫无抵抗力的种。那道士说只有除去邪祟,镇上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殷雪嫣一时气不过,冲上前去将那道士的手臂死死抱住狠狠地咬下去,却被他甩出去撞晕在了桌边,谢氏母女也被镇长带人五花大绑地绑走了,说是要烧死在祭天台向上苍请罪以保镇子太平。
殷雪嫣跑去求殷正豪救她们,毕竟这殷世医馆在镇上立足百年,殷正豪说句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令殷雪嫣惊讶和愤怒的是,陆夫人竟拦着她说不许连累了她父亲,还说什么个人感情在大义之前是要绝对让步的,殷正豪也用一句“人各有命”将她打发了。殷雪嫣只能只身跑去祭天台眼睁睁看着谢氏母女周围的柴火被点燃。幸运的是天雷一惊暴雨梨花,将点着的火浇灭了。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是激怒了老天,纷纷下跪求饶。殷雪嫣和尚天泽趁乱解救谢氏母女。就在他们在人群中逃离的时候那道士却死死追在身后。他是个会武功的,他们几个小孩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却唯对谢媛和殷雪嫣穷追不舍。殷雪嫣拉着谢媛只顾逃跑,却不知脚下的绊子,便双双一个跟头齐刷刷地跌倒在泥洼里。眼看那道士离她们俞渐靠近谢姨娘从后面冲上来从后面死死将那道士抱住,拼命喊着嫣儿照顾好媛媛,媛媛好好活下去,便与那道士双双坠下山崖。谢媛眼见自己的母亲遭此横祸,虽年幼,却拼了命哭喊着往悬崖边上爬,硬是被殷雪嫣与尚天泽死死拽走了。就这样,谢姨娘用自己的命救下了殷雪嫣和谢媛。
音魔宫主 第二章 苟且偷生
殷雪嫣知道谢媛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不得不如蝼蚁般在这世上苟且偷生。为了不让镇上的人发现谢媛还活着,殷雪嫣与尚天泽将她安排在殷雪嫣平日里跟殷正豪采药时在凤岳山避雨休息的山洞里,趁殷正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家里带些吃穿用的东西给她,这件事情只有殷雪嫣和尚天泽知道,这个秘密他们保守了七年。
殷雪嫣与尚天泽本想在谢媛十五岁的时候,密谋一计再将她接下山。然而这个计划却在谢媛十三岁时不得不提前实行,只因为当时镇上每日都有谢媛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无缘无故的失踪,其中大多是十岁出头的。他们担心谢媛一人在人烟罕至的凤岳山有一日也成为这众多失踪少女中的一个,便决定提前将她带回医馆。
自谢姨娘掉下山崖,殷正豪只当她母女二人双双遇难,便再不允家中任何人提及谢姨娘母女,也再不去凤岳山,更不许殷雪嫣和尚天泽去。加之镇上多名少女失踪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如此殷正豪便更不许殷雪嫣再如从前整日不着家,更不用说让她去凤岳山,这让她与尚天泽的计划搁置了好久。虽尚天泽还是如从前,常常去看谢媛,也会将她的情况讲于自己听,殷雪嫣却终究免不了为谢媛担心。
殷正豪虽忌讳已故的谢姨娘母女,却在每年他们忌日这一天与陆夫人去庙中上香,殷雪嫣也在这一日趁他们不在家与尚天泽一起去凤岳山陪谢媛。只是这一年殷正豪出外县采购药材时因数月不断的雨水影响,赶不及在谢姨娘忌日之前回来,所以在这一天只由陆夫人一人前去了寺庙。殷雪嫣便将弟弟丢给尚天泽的母亲,与尚天泽匆匆地赶去凤岳山,一为陪她,更重要的,是与她商量好,在自己十五岁生辰时,将她接下山。殷雪嫣实在想不出他法让殷正豪在她生辰这日破例带自己去凤岳山,更别提让谢媛在当日当着殷正豪的面上演苦肉计,更何况,她更不知道这连绵的阴雨还要持续多久,殷正豪能不能在自己生辰之前回家,所以一切只能看运气。幸运的是那数月不停的阴雨在持续了半月之后雨过天晴,殷正豪也差人快马加鞭送来家信说已动身启程,不日便可到家。殷雪嫣便开始实行他们计划的第一步,从第二日开始卧床不起,装作一副疯癫状,整日里嘴中喊着谢姨娘与谢媛。殷正豪一回家看到面容憔悴,以泪洗面的陆夫人,一番盘问后才知女儿已卧床半月,神智不清,还整日满嘴胡话说着谢姨娘母女,吃了药也不见好转,情况还日渐加重,这可吓坏了殷正豪,病急乱投医之下当即请了风水先生来。那风水先生听了殷雪嫣的情况,斩钉截铁地下了她被鬼缠身的结论,让殷正豪带着殷雪嫣去口中之人的坟墓烧点纸钱打发了便是。只是谢姨娘当日跌落山崖,虽后来镇上的人去寻过,却未曾找到她的尸身。后殷雪嫣与尚天泽陪谢媛也偷偷去寻过,却一无所获,如今要说她的坟墓,更是没有。殷正豪思前想后,决定带殷雪嫣去谢姨娘当年落崖的凤岳山。尚天泽因从小与殷雪嫣一起长大,自会陪着去,其中之实只有殷雪嫣与他知。只是殷正豪却不知,引他入山,只是殷雪嫣和尚天泽密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