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
作者:夕死可矣
捡来一个女婴,在她15岁那年,发生了一些邪恶的事情……这是一部关于民俗灵异的良心作品,用第一视角,讲述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以民间最邪门的叫魂习俗为主线,用等十卷宏大的分支,揭秘埋藏在全国各地的隐秘风俗,带给你直击心灵的震撼!谨以此书,献给那些真正爱好灵异的朋友们。
叫魂 第一章 送天
蚂蚁能举起的重量,超过自身体重的100倍,而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举起超过自身体重3倍的重量。
猫从6楼跳下能毫发无损,更有一例,猫咪从45楼坠下不死,且迅速复原。
同为动物,相似的四肢结构,究竟是什么让生命天壤之别
真实事件一:
四川地震,瘦弱妈妈搬开数百斤楼板救出儿子。
这位伟大的母亲事后讲述,她平时连重活都干得不多。
真实事件二:
华北某市,一位父亲奋力推开4岁的儿子,自己惨遭车轮碾压。
据监控显示,当时这位伟大的父亲离儿子有50多米的距离,跑过去只用了不到3秒钟。
真实事件三:
抗战结束,一名战士回到家里,在榻前唤了声“娘,儿回来了”,一滴眼泪从老人的眼角流出。
其实两天前老人就已经去世,身穿寿衣正准备入棺。
尘埃总是和迷雾并存,40亿年的生命演化史,到底向人们隐瞒了什么
透过真相的裂缝,细思科学的死角,也许生命不仅仅是肉体
请听楼主讲一段亲身经历的故事。
2003年的夏天,还在外地实习的我,突然接到父亲电话,说是一位远房亲戚病危,今夜务必赶回。
父亲说的这位远房亲戚,我有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可见得有多远。
据说是我爷爷战友的媳妇,按我们邙山当地的称呼,我得喊她二奶。
并无调侃之意,因为这年还没有别的寓意。
那个战友在解放战争时,曾替我爷爷挡过两颗子弹,我们后辈虽不常来往,却知恩重如山,因为没有我爷爷的话,就没有父亲和我,所以二奶病危,我是一定要回的。
挂断电话,我就直奔火车站。
算来时间刚够,十五个小时的路程,如果火车不晚点的话,应该能在24点前赶到,也算是当晚如约而至。
火车开到中途,我正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上来两个年轻的妇女,坐在了我对面。
两人操着蹩脚的普通话,一路上谈天论地,嗓门很大,吵得我头都要炸了。
其中一个妇女说:“前些阵子,我家小孩儿晚上经常哭闹,白天无精打采,我去了好几个医院,医生都说孩子身体很健康,没发现问题,最后我带孩子去看了一位老中医,你猜他说什么”
另一个妇女很是好奇地问:“说了什么呀我家孩子晚上也经常闹,你快给我讲讲呗”
“他说,这么乖巧的小孩,不只有你喜欢啊。”
“什么意思呀”
“你没听明白吗他的意思是说,我家小孩晚上哭闹,是因为有东西在勾他的魂。”
“啊”
“我当时吓得一身冷汗,那位老医生安慰我,说这种事情很正常,只需要给孩子叫魂一周即可。”
“那你有没有照做结果怎么样呀”
“老医生给我写了几句话,我跟孩子他爸用那几句话给孩子叫魂,一星期之后,孩子果真没有再哭闹过,精神也好了许多”
听她们说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强压着烦躁的怒火,好声好气地说:“两位大姐,叫魂只是迷信而已,从心理学上讲,它起到的是心理安慰作用,小孩儿晚上都会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哭闹,你只需要讲故事哄孩子睡觉就行了,没必要晚上扯着嗓子叫魂,即扰民又瘆得慌”
那妇女立刻就反驳道:“小伙子呀,你是有所不知,有些事情不得不信”
我懒得跟她争论,倒头靠在车窗上,闭眼静思。
记得在大学的心理课上,有一节是专门讲叫魂的。
当时老师说过,在民间,叫魂多用于安慰受到惊吓而丢魂的小孩,俗称“喊惊”,其实起到的是心理安慰作用,并非迷信说的小孩子丢了魂。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是夜里11点多,我随手招停一辆出租车,直奔钢厂小区,那是父亲告诉我的地点。
途中我一直在发愁,父亲没有告诉我具体的门牌号,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总不至于站在小区里大喊大叫吧。
我虽然有一部二手的诺基亚,是大学舍友故意打赌输给我的,其实就是想送我,可我家人没有电话,略显无奈。
这种高科技在我们山区并不那么实用,就算你有手机,也联系不到任何人,因为人家没有啊。
当出租车停在钢厂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顾虑都是多余的,因为在门口那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那是我妹妹风铃,今年十五岁,刚刚初中毕业。
风铃看到我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朝我招手,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在门口站了至少两个小时以上,而且是大晚上的一个人傻傻地站着等我。
我在外地上大学四年,几乎没见过风铃,此刻差点没认出来。
在我的潜意识里,她还是那个扎着小辫的小不点,眼前的她却是长发飘飘,俏颜含羞,穿一身手织长裙,笑起来能融化冰雪。
真是女大十八变,看得我有点怀疑人生。
风铃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哥哎,没见过美女呀”
“够自恋,有哥当年的风范”我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其实内心早就被她的声音给融化。
当年水渠里的弃婴,终于长大了。
风铃拉着我兴高采烈地走进小区,走进钢厂家属院的一栋旧楼里,停在了三楼的门前。
我正想提醒风铃,进门千万不要笑,她就心照不宣地收起了笑容,严肃地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我父亲,他看到我后淡淡地说了句:“风华,挺准时的。”
我看看表,差三分钟零点,想笑没敢笑出来,毕竟这样的场合应该严肃,甚至是哭泣。
屋子里挤满了人,我大多不认识,应该是我二奶的亲戚子孙。
听说,过了零点就是我二奶的85岁生日,所以零点要举行“拔管仪式”。
何谓拔管,这在我们当地算是一种不成文的习俗,说白了就是亲手送老人离去。
由于近年来医学的进步,有些正常衰老的人,身体器官衰竭,却能依靠机器辅助进食呼吸而活下去,例如胃插管、鼻插管等等。
这对老人实则是一种折磨,而且子女每天要承担高额的医药费。
有人就主张,在老人生日的当天凌晨,由大儿子亲手拔掉仪器,可送老人的灵魂升入天堂。
我说“拔管仪式”是为了通俗形象一点,其实当地术语叫“送天”。
我拉着风铃,跟随父亲走进内堂。
一张生锈的钢丝床上,躺着一位银发稀疏的老太太,昏黄的白炽灯照在老人那张痛苦的脸上,愈显蜡黄如油纸。
钢丝床边还围着三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子,屋里的气氛让我感觉窒息,说不出的压抑。
我指的不是面对死亡的压抑,而是那三个中年男人对我父亲的态度,那种言行和眼神,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给我的感觉,甚至是有很大的仇怨,只是碍于这种场合忍着没爆发。
难道是替我爷爷挡子弹那件事,让后辈人结下了仇怨
也不可能啊,那可是军人的英魂,战友间的兄弟情,可歌可泣,应该让后辈人情同手足才是。
若不是因为挡子弹这件事,难道两家人还有别的仇怨怪不得我长这么大父母都没带我来过这里。
我这样想着,零点的钟声突然敲响,把我吓了一跳,这里竟然还用老式的挂钟,足足响了十二声,大晚上的真是瘆人。
送天仪式开始。
叫魂 第二章 回阳
准确来讲,是已经结束了,因为过程太快
随着钟声的尾音落下,床边一男子伸手拔掉了老人的呼吸机和插管,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的事情。
老人长喘一声,咳出一口黑红的血,溅在胸前和被褥上,干枯的嘴唇抿动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风铃吓得埋头在我怀里不敢看,我看得是心里一颤。
生命真的很短暂,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眼睛一闭,世间万物再无瓜葛。
我走出屋门,站在客厅里发呆好半天,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突然有点不想在这里呆了,可又找不到借口离开。
原因是感觉自己很多余,面对一群陌生人,我天生又不爱跟别人搭腔,站在人群里特尴尬。
奇怪的是,一屋子的人也没有主动和我搭腔的,那些长辈理应问我几句的,却都对我视而不见,这让我更加怀疑两家人有仇。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就印证了我的猜测。
只见那三个中年男人和我父亲推搡着朝客厅走来,其中一人情绪异常激动,揪着我父亲的衣领狠狠道:“风狗子,你今天还有脸来这里”
父亲沉默不语,任由他们摆布。
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虽然老实,但骨子里绝对硬气得很,一如15年前抱着风铃站在檐下,当着众亲戚的面宣布,将弃婴风铃收入门下。
记得当时几乎所有的亲戚都不同意,都怕沾染到“娃娃坑”的霉运,却被父亲那斩钉截铁般的话语镇住,当天下午就给风铃上了户口。
父亲和那三个中年男人推搡,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好几个妇女也加入进来,把我父亲围在中间,只能用“上下其手”来形容,我父亲那t恤衫的衣领和衣角都被扯破了,脸上也被抓得一道道红印。
而我听到最多的两个词就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帮把手,可想了想又作罢,毕竟那些都是长辈,我一个晚辈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动手,有点大不敬。
这时边上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指着我父亲大骂:“你们风家人就是猪狗不如,杀人犯,一窝精神病”
“长辈们的事情,你他妈嚷嚷个啥”我本就在气头无可发泄,听到小伙子这般恶言诋毁,就呛了他一句。
哪知小伙子的脾气还挺爆,回头怒瞪我一眼,手指都戳到了我的鼻尖上:“你他妈算个几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骂的真是难听。
这小子带个眼镜,细胳膊细腿儿的,我一只胳膊就够收拾他了,虽然我也很瘦,但山上的人总归是比山下人混实一些的。
他指着我鼻子还想骂,刚开口就被我抓住了手腕,顺势向侧面一扭,他痛得“操”了一句,没站稳又被我脚下一绊,踉跄摔倒在地。
真是缺乏教养的孩子
可我还没来得及多看那小子一眼,就被父亲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很用力的那种,我顿觉脸上火辣辣的,耳鸣声阵阵,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长大后,父亲第一次打我。
风铃在旁边吓得直哭,扑我怀里两眼含泪,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似的,搞得我还得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我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父亲这般忍让。
然而,现场混乱的局面并没有持续下去,就被一个沙哑的声音镇得鸦雀无声。
“大晚上的,都在吵啥子呀”
大家齐刷刷地循声看去,只见老太太扶着卧室门框走出来,下巴上的血迹还未干。
我心里一咯噔,回光返照
老人步履平稳,口齿清晰,走到我父亲跟前问了句:“阿狗,来了呀”
父亲木讷地点点头。
老人又对她大儿子说:“爱民呀,娘饿了,你去包点饺子吧。”
据说老太太已经瘫痪在床两年了,平时说话都是哼哼哈哈的听不清,此时却能下床走路。
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这是回光返照,是器质性病变的晚期病人向亲人诀别的信号。
我表哥就是学医的,我曾听他说过,有些猝死的人也会出现回光返照现象,比如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竟然一点都不困,这种情况就要小心了。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觉得刺耳。
谁都没有想到,“送天仪式”竟然遭遇回光返照,没有将老人送入天堂。
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最多持续几个小时,少则几分钟,老太太就会倒下。
大儿子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速冻水饺,老太太坐在茶几边上吃得津津有味,整个过程都没人说一句话。
等老太太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我父亲率先开口问话:“干娘,时间有限,您有啥要交代的”
父亲说话有些直接,不过也有情可原,因为老人出现回光返照时,自己比谁都清楚,会主动找亲人交代后事、诉说未了的夙愿。
所以有些地方把回光返照现象称为“回阳”,寓意魂魄去阴间报到后,返回阳间来看看。
老太太放下筷子,用干枯的手抹了一下嘴,想站却没站起来,就这一会儿功夫,口齿也没那么清晰了:“阿狗,干娘知道你想听啥爱民,咱家亏欠阿狗呀”
“亏欠啥你在说啥呀他们风家害死了我妹妹,你亲闺女啊”大儿子爱民情绪很激动,一脚踢翻了边上的凳子。
我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是一句话都没听懂,感觉上辈人的事情很复杂。
老太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怒了,气得手一抖,筷子应声落地:“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是50年前那次叫魂害死切记切”
话说一半,声音渐弱,老太太头一沉,倒在茶几边上再也没有起来。
现场再次混乱,众人手忙脚乱,料理老人的后事。
我听得更迷糊了,站在那里良久没有回过神,难道叫魂不仅仅是给小孩儿喊惊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我对迷信之事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不信也不质疑。
可老太太的遗言竟然提及叫魂,那种认真的态度,让我对此有种异样的感觉。
50前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正沉思,听到父亲在人群中一声怒喝:“我风家不亏欠任何人,不要欺人太甚你们不信的话,就让干娘自己来说”
我听得一愣,让我二奶自己说
看来父亲是真的怒了,他想给老太太叫魂
在我们当地,流传着一种迷信的风俗,人死去的一炷香内,魂魄尚未离开房间,叫魂可使其说完最后的遗言,俗称“喊愿”。
具体方法是,取死者衣物系于门梁,魂官站在厅堂北侧,面壁唱阳,活尸手持回门置于天灵盖,和死者手拉手并排躺一起,闭眼对阴。相关术语,后面再解释。
这种叫魂仪式,行话称为“拴衣喊愿”。
当然了,此时我还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父亲说话终于硬气了,但有点莫名其妙。
父亲随即朝我大手一挥:“风华,你先出去”
“我哦”我低哼一句,不明所以。
其实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一直找不到借口离开,既然父亲发话让我走,我也没多想什么,拉起风铃就朝门外走。
没走两步又被父亲喊停了:“风铃,你回来”
父亲语气很凝重,风铃看我一眼,乖乖地走了回去,跟着父亲走向内堂。
我不明白,一屋子的人,父亲为何只让我出去,也不明白他让风铃回去干什么。
所以我出去后,将门虚掩,并未锁死。
叫魂 第三章 夏夜冰凉
站在门外,耳根终于清静,午夜楼道里幽黑寂静,我咳嗽两下,震亮了声控灯。
屋里依然嘈杂声不断,但无大动静,我尿急,就下楼来到小区的广场,大晚上的没看到公厕,就在绿化带里方便。
放水到一半,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差点整手上。
已是午夜两点多,月黑风高,二奶离去的画面不停在我眼前回放,一个人站在外面腿都是软的。
恰一抬头,顺着楼层外壁向上看去,三楼的电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窗户里透着微弱的黄光,像是蜡烛在闪动。
同一栋楼有几家住户还亮着灯,大概率不是停电,想起父亲刚刚那奇怪的言语,让我心里毛毛的。
我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不管父辈们有什么迷信的习俗,说实话我是不关心的,可风铃还在里面,她才十五岁,长时间呆在死人的环境里,会对心灵造成极大的创伤。
我大学就是学心理专业的,怎会看着自己的妹妹受这般伤害。
所以没作迟疑,我就大步跑上楼。
刚到二楼的拐角处,就听屋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三两步就冲上台阶,站在了虚掩的门前。
伸手正准备拉门,却被屋里冲出来的人群撞了个对脸,门板重重地打在我面门上,顿觉鼻子里腥腥的,眼冒金星。
这什么牌子的门,竟然是往外开的,真是操了
我忍痛随手拉住了之前跟我打架那小子,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全身都在哆嗦,话音也抖得厉害:“对对不起啊,我之之前不该骂你”
说着就挣开我的手,撒丫子地跟着人群往楼下跑。
“什么啊”我感觉莫名其妙,朝他喊一句,他已跑远。
我随即扭头朝屋里看,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是真的跳起来那种,就差没有叫出声来。
漆黑的屋里,只有内堂闪动着暗黄的烛光,而内堂的门梁上,竟然吊着一个人,在那里一摆一摆的。
起码我第一眼是这样认为的,再一看,门梁上系着的是一件衣服,屋里没风,却左右摇摆。
也许有风吧,可能窗户是开着的,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透过衣服和门框的间隙远远看去,内堂的钢丝床上好像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我二奶的遗体,另一个是
烛光太暗,外加角度不正,我只能看到轮廓,且能隐约听到内堂里传来的低吟声,好似被人掐着喉咙发出的怪音。
一时间,我呆愣在门口,腿就像灌铅一样动弹不得。
这种场景,就算不恐怖也是瘆得慌,若不是为了风铃,我肯定拔腿就跑了。
站在门口良久,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踏进门内,悄悄走向那挂着衣服的内堂。
越靠近,那个好似被人掐着喉咙的怪音就越清晰,清晰到每个字我都能分辨出来,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像梦话一样清晰却听不懂。
门梁上悬挂的衣服还在摇摆,我走近轻喊一声:“爸风铃”
喊话间,我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本来腿都有点软,没站稳一头栽倒在钢丝床边,这下才看清楚,二奶的大儿子竟然在地上躺着。
他被我踢这一脚,翻个滚站了起来,哆嗦一句:“风狗,别别再叫了”,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看样子他刚才像是被吓晕的。
父亲面朝最里边的墙壁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木头人,蜡烛映得他后背泛黄。
我从地上站起来,仔细朝床上瞧去,这一瞧让我的心猛然一紧,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不由地惊呼:“风铃风铃”
风铃没反应,闭眼躺在钢丝床上,而她身边就是二奶的遗体,父亲竟然让风铃和死人躺一起
愤怒瞬间将我的恐惧淹没,喊话间我已经拉住了风铃的胳膊,想把她从床上抱下来,却感觉一股凉意顺着手指蔓延到全身,让我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大夏天的,风铃的胳膊冰凉如蛇。
而同时,父亲洪亮的声音响起:“干娘前脚阴,后脚阳,南斗生,北斗死,气数已尽,勿扰凡胎”
我不知道父亲是在“等哀”,听到他那迷信的话就来气,顾不得那么多就一把抱起风铃。
哪知风铃的手紧紧拉着我二奶,我一用力,二奶的遗体随风铃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吓得我手一抖又将风铃重重地抛在床上。
一抹鲜血从风铃的嘴角流了出来。
风铃紧闭双眼,眼皮不停地跳动,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那个好似被人掐着喉咙的怪音从她嘴里断断续续传出:“哥阿狗,铃儿她救救救”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毛,怎么都感觉不是风铃在说话,可那声音明明就是从风铃嘴里发出来的,而那变来变去的称呼,亦让我冷汗直冒。
这次我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却不知什么意思,让谁救谁
父亲突然间转过身来,大步迈到床边,样子十分慌乱,趴风铃耳边大喊:“风铃风铃放松恩怨已经诉清了,让她走”
豆大的汗滴沿着父亲的脸庞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可风铃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就连床都吱吱地响。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灵异的事情,一直坚信的科学虽未崩塌,也是千疮百孔,起码眼下我是想不通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所以见此情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沿脊背流淌的冷汗,就是对风铃的担心,再无其他想法。
父亲瞪大眼睛瞅着风铃,那种神情让我心里凉了半截。
“风铃到底怎么了”我怒言质问父亲。
父亲不说话。
我一怒之下使劲掰开了风铃的手,强行把她抱下床,只觉她那身子骨软得像棉花,凉得像冰块,嘴角又渗出一抹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