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是穿越者
作者:渔十三
别人随身带着老爷爷,我却有个穿越者姐姐;别人灭尽仙魔、收服四海八荒,我姐却在推弟的路上越走越远...我叫苏白,我姐姐为我代言。
我的姐姐是穿越者 第一章 诈尸
书山城原本算不上一座城,若按地理大小划分,书山城改为书山县或许更为恰当。
事实上,若不是几十年前这里多一个“书山剑派”,这里的确只是个县城。
书山剑派的掌门姓孟,土生土长的南原人,书山城很多老街坊邻居几乎看着他长大,在私下里还常常谈论孟掌门的儿时往事,那个极能体现出他从小便天赋异禀的外号孟大鸟,也在口口相传中多了一抹传奇色彩。
孟掌门自小无父无母,十二岁便辞别乡里,从此了无音讯。再回来时,孟掌门年仅三十有余,一人一剑就挑落书山县附近十数个匪寨贼窟,孟大鸟称号不复再,反而多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孟令雕。
江湖上也从此多了个响当当的门派书山剑派。
书山剑派屹立江湖数十载,门中弟子无数,且多行侠仗义之辈,若同道有难,哪怕相隔千里,书山弟子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正因如此,书山剑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愈发兴旺起来。
但最让武林同道羡慕乃至嫉妒的,却是孟掌门与那些传说中“仙人”的关系。
这个世界是有仙人的,普通老百姓或许不常注意,但在江湖中却早就不是一种传闻。
仙人会飞天遁地,仙人能长生不老,仙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一个眼神,便足以地动山摇。
仙人自称修士,意为修仙之士,而落在凡人眼中,也与真正仙人无异了。
书山剑派的孟掌门,便与那些仙人颇有渊源。
仙人也曾是凡人,或布道,或讲经,或开宗立派,将仙缘传承。唯真正有仙缘、有毅力、有资质根骨的凡人,才有可能成为仙人。
仙人不农作、不经商、不参与凡人家事国事天下事;但仙人饿了也要吃饭,累了也想睡觉,哪怕只是传经布道,没个居所也总让人觉得有些寒酸。
所以仙人虽不是凡人,却样样离不开凡人。
有些仙人门派会雇佣凡人作为劳力,分发的酬劳往往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几瓶毫不起眼,却可延年益寿、起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莫大幸事,就连皇帝老儿都会喜滋滋地参与进来,普天同庆。
而更多仙人则会选择让门下弟子游走凡间,有的是暂经红尘,磨练弟子的心性、行事手段,有的则干脆让某些凡念未断的弟子重回故里,在凡间开宗立派,为仙门发现有天赋的弟子,以及供给源源不断的凡间资源。
孟掌门就属于后者。
否则他如何仅凭而立之年,便在江湖闯下赫赫威名又怎会在数十载之后,容貌与当年几乎无异
坊间传闻林林总总,但无论如何,书山剑派如今是愈发兴旺了。
书山县沾了孟掌门的光,从此改称为书山城,这对生活在此的老百姓倒没什么坏事,反而促进了商贸发展,就连青楼都多盖了几座,以便江湖人士消遣助兴。而同在书山城附近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武馆,可却遭了秧。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书山剑派如此风光,门下弟子虽不是嚣张跋扈之辈,但胜负心总比其他人更盛。于是数十年间,书山城方圆几百里的门派都被挑战了个遍,胜者少有,负者更多。
江湖中人动起手来没轻没重,更不排除某些书山弟子存心立威,那些不入流的掌门、馆主死的死伤的伤,门派没了顶梁柱,从此一蹶不振。
苏氏武馆便是其中之一。
若按江湖地位划分,苏氏武馆实在排不上什么名号,但在这书山城中,有着外号“苏三拳”的苏馆主却有偌大名声。
据说苏馆主也是从小流落市井的孤儿,原本偷蒙拐骗无恶不作,一日忽蒙某位高僧点化,成为其俗家弟子,不仅品性大变,武艺竟也出神入化,比武切磋只凭一拳就可让对方吐血而亡,若厉害点的高手,则出两拳亦可完胜似乎没人看过苏三拳出过三拳,但小道消息称,苏馆主三拳若出,则风云变色,任何绝世高手都会尸骨无存。
这当然只是传闻,事实上,当书山剑派大弟子、也就是孟掌门的儿子孟惊云一剑刺穿苏馆主的胸膛之后,人们终于知道苏三拳只懂两拳,那第三拳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传闻变成了笑闻,苏馆主也身受重伤,没过几日便撒手人寰。
苏馆主成名时已然不惑,再加上年少曾被泼皮以“猴子偷桃”重击而卧榻数月,所以平生一直未娶。但让人奇怪的是,他却有一对子女,弟弟机灵活泼,姐姐聪颖秀丽,和苏馆主实在没有半点儿相像。
苏馆主去世时,子女尚且年幼,靠着邻里帮衬勉强度日;而如今,那刻着“苏三拳之墓”的坟头杂草已有一米多高,姐弟两人的日子也越来越清苦了。
恰逢冬至,天空中飘着丝丝细雨,这寒冷的天气就连青楼姑娘们都不愿出来揽客,街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不远处的酒楼上偶尔能听见几许豪迈的笑声,不用多想,铁定是那些或负剑或跨刀的江湖侠客,在高谈论阔着什么。南原人天性好武,只可惜如今天下太平,江湖无事,武林侠客吹嘘完平生经历之后,总喜欢聊起江湖趣闻,比如某某少侠路遇不平,最后抱得美人归;比如某某庄主人面兽心,竟是武林败类
这些故事总能博得几位大家闺秀的青睐,也更引起年轻人们的共鸣,让他们不自觉去向往江湖的丰富精彩。
苏白也曾是这群年轻人中的一员,练过功夫或做完活计,总会有事没事溜达到酒楼一角竖着耳朵听,每逢精彩处还会不自觉拍手叫好,然后按照惯例被姐姐揪着耳朵拎回家,惹来背后的一阵哄笑。
今日苏白也在酒楼附近,不过不是去听故事,而是去旁边的店铺办丧事。
纸钱一文,蜡烛两文,寿衣十文,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白事事物几十文若再算上之前请人选址、购置棺材的钱,前前后后苏白已经花了好几两银子,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
纸马铺子的掌柜也算是十多年的老邻居,平日里脾气古怪,一分价钱都不让,甚至还会阴阳怪气地嘲讽一番。但今日,他不仅在算账时免了苏白几文钱零头,还亲自陪少年走出店门,最后道了一声“节哀顺变”。
苏白点点头,大概觉得此举有些不妥,又拱了拱手,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然后在身后若有若无的叹息中愈行愈远。
苏氏武馆就在城中,算是书山城一片极佳的风水宝地,若非如此,苏白和姐姐也不会在父亲离世多年之后,还再遭到无妄之灾。
院门外的青石路已很久没有打理,枯草从石缝中努力钻了出来,模样要多凄凉有多凄凉。院门内是空旷的练武场,在苏白记忆中,当年父亲就是带着一帮弟子在此练拳,无论刮风下雨,这里总能听见一声声激动人心的怒吼。如今,练武场成了养鸡场,前几日为了给姐姐调养身体,养的鸡也全炖了汤,只剩下无数鸡屎洒落一地,臭不可闻。
走到姐姐的闺房门口,苏白定住脚步,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愁苦,鼻子开始发酸,眼睛也渐渐变红,但很快他又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颤抖着手推开房门,轻轻念道:“姐姐我回来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依稀可见女子模样的身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声息。
苏白渐渐走近,待靠到床边时,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在床沿,也滴落在女孩身侧。
姐姐走了。
在昨天还未入夜时,姐姐便悄然离世了。
其实很久以前姐姐的身体就不好,为了让弟弟专心习武,她几乎包揽了所有活计。苏白不肯,姐姐便哭,从六岁哭到十六岁,这一哭就是十年。久而久之,姐姐太过劳累伤了身体,再加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就这样一病不起。
过了许久,苏白终于回神,再仔细打量姐姐的尸身时却有些讶异。
姐姐很美,至少苏白很难在书山城找到比姐姐更美的女孩,但此时此刻,在姐姐已经离世五六个时辰之后,她的美丽却没有丝毫改变肌肤吹弹可破、脸颊红润光泽,若不是没了呼吸和心跳,苏白甚至以为姐姐只是熟睡过去而已。
“或许连老天爷都感到可惜吧”
苏白自嘲一声,随后去打来一盆清水,帮姐姐简单地清洗,再准备为她穿上寿衣。
而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蒙蒙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狂风大作,不仅推开那扇松朽的木门,更把整个房间吹得狼狈不堪。
苏白长赶紧起身去关门,恍惚间,仿佛在天空电闪雷鸣中看见一抹金光闪过,眨眼即逝。
“见鬼”
年轻人嘀咕着转身,却真的如见鬼般瞪大眼睛,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不知何时早已“死去”的姐姐竟坐了起来,身无寸缕,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那曼妙的身段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唯一能辨认的是那双清澈的眼眸,以及少女不明所以的一声疑问:
“你是想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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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是穿越者 第二章 姐姐
窗外风雨渐渐平息,天空却依然灰蒙蒙一片,屋内没有烛火,只剩下两双漆黑的眼睛静默相视。
在沉默中,苏白的脸色由惊讶转而变成欣喜,再由激动转而变成了警惕,身形不仅没有向前,反而悄然退了一步,离房门也更近了一些。
苏白不是笨蛋,即使他也不愿相信,但姐姐确实已经死了。
她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更没有心跳,甚至身体也早就变得僵硬,即使容颜未改,却也没了半点生机。
他曾听人聊起过“起死回生”,传说仙人不死不灭,哪怕尸身尽毁,只要魂魄不散亦可复原。但那是仙家手段,至少在这偌大的书山城,苏白还从未见过有人真的起死回生过于是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借尸还魂
这个世界既然有仙,也肯定会有邪,仙邪对立,行事手段自然背道而驰。仙家慈悲为怀,以仙法造福苍生;魔道则无恶不作,以邪法屠戮生灵。在那些江湖侠客的传言中,魔道天性为恶,常以凡人精血为食,甚至会附身凡人躯骸中替而换之,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现在姐姐突然复活,真相显然更接近后者一些。
苏白不敢多说话,少女却一咕噜躺了回去,隐约似乎在床上摸索着什么,半响才冷冷问道:“你把我内衣丢哪了”
苏白愣了一下:“啊”
“啊你妹啊快开灯”
“”
苏白心中愈发坚定刚才的猜测,虽然姐姐的声音没有变化,但那些晦涩的言辞以及从未有过的语气,和平日里所熟知的姐姐完全判若两人。不过后半句倒是听明白了,他小心翼翼靠近两步,见女孩没有任何动作之后,才缓缓点上油灯。
姐姐的容貌渐渐清晰,依然还是那明媚到足以让春山失色的容颜,只是茫然与戒备交织在一起的神色,也同样散落在明眸皓齿之间。她注意到苏白的目光,仿佛受惊小鹿般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挡在胸口,修长却赤l的双腿朝后弯曲,眉头轻皱,模样惹人爱怜:“看你妹啊”
无论对方是不是姐姐,这样衣不蔽体总有些不妥,苏白无奈叹了口气,转身从一堆包裹中翻出几件衣服,遮住眼睛抛了过去。
她应该不是什么恶人吧。
至少和印象中动辄吸jng补阳、摄人心魄的妖魔有些不一样,相反,似乎还有点傻乎乎的感觉。
果然,没等苏白心思落下,就听女孩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这衣服是什么鬼我内衣呢”
苏白睁开眼。
“闭上”
“”
苏白只好又闭上眼,神情哭笑不得:“内衣是何物”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姐姐”皱着眉头朝后方缩了缩,一边仔细打量屋内布置,一边冷笑不止:“少装比了,你可别告诉我我这是穿越了”
“穿越又是何物”
“你妹”
“我是你弟”
就在苏白以为“姐姐”又会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词语时,对面却没了声息,过了片刻在他终于忍不住想看个究竟时,却听见“姐姐”突然喊了一声:“我靠”
声音里充满了疑惑、茫然、惊喜、激动等复杂纠结的情绪,接着就再没动静了。
苏白终于毫无负担的睁开眼,只见姐姐以一副金鸡独立的姿势横躺在那里,亵裤穿反了,亵衣刚刚穿过脖颈,晶莹肌肤清晰可见,而她却双眼紧闭似乎晕了过去,霞飞双颊的模样惹人怜爱好吧,苏白其实已经不自觉笑出了声。
就算是借尸还魂,可是这“邪魔”也太无知点了吧
接着苏白又开始犯难,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本该没什么秘密可言。但姐弟两心智早熟,稍微懂事时便注意男女之防,上次与姐姐坦诚相对还是九岁那年,苏白练武受了伤,百般不情愿地被姐姐拖进来洗了几次澡,在那之后苏白即使受伤也不好意思让姐姐知道了。
之前帮姐姐脱衣、更衣,是她已经“离世”,可此刻再为她穿上衣物苏白莫名有些惶恐。
但惶恐归惶恐,苏白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按照印象中的样式慢慢为她套上,偶尔稍不小心又碰到了少女滑腻肌肤,那温热富有弹性的触感,让他不由急的满头大汗。
衣服穿好了,苏白又跑去灶屋生火做饭,一边添柴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得去请个道士,再盘算自己还剩多少家当之后,不由无奈放弃这个想法。
今天天黑的比往常更早,也比往常更寒冷一些。家中原本有个炭炉,只是前段日子被姐姐偷偷拿去典当换些肉食回来,不然这几日她也不会病的更重。想到这里,苏白不由有些眼睛发酸,或许常人所拥有的温饱他不曾拥有,但和姐姐相依为命、一路扶持走来的感情,却也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他蹲在灶台前愣了半响,直到火星溅到自己脸上才回过神,一拍脑袋,跑回自己屋里拿出棉被,又急急忙忙抱进姐姐闺房。
“姐姐”已经醒了,正半倚在床头,一只手撑开亵裤,另一只手似乎在双腿间摸索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馍要在馍要在”
苏白很想问她什么馍,只是对方动作十分不雅,他使劲干咳几声作为提醒。
“姐姐”见他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抽出手,没有半分羞愧朝他使劲摇了摇:“嗨~”
“”
见苏白十分无语的盯着自己,“姐姐”又拍了拍床沿,动作像极了青楼画舫里的那些头牌:“来啊来啊,别害羞,来陪姐姐坐坐。”
“姐姐”苏白很是怀疑地看着她,“我姐姐已经死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孩噗嗤一笑,那一刹那仿佛连月光都因她的容颜暗淡几分:“我可不是东西呸我是说,我真真切切就是你姐姐,绝没有半分欺瞒哦~”
说罢又很自得的翘起嘴角,心里为这番文绉绉的言辞打了满分。
“这不可能”苏白冷笑连连,事到如今这妖物还想狡辩,当自己傻子不成
“不可能我问你,我死了多长时间了可曾有何异状”
“这”
苏白明白对方的意思,正常人离世,哪怕只隔一个时辰便会出现变化,身体僵硬、皮肤变黑,甚至头发都会竖立起来,当初父亲走时便是这种情景,他绝不可能忘记。而姐姐从离世到方才苏醒,足足有六七个时辰,却依然和常人无异,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他也曾听人聊起过“借尸还魂”,那些邪魔都会附身于较为“新鲜”的尸身,否则即使再神通广大,也绝不会让一个早已腐烂的人恢复原状。
“可是你如何得知自己会有异状”
“有人告诉我的咯~”姐姐耸耸肩膀,表情略为无辜:“其实你猜的也没错,我之前的确是被人上了上身了,但那不是妖魔,而是神仙。”
苏白很隐蔽地抽了抽嘴角:“神仙”
“不信拉倒~那神仙虽然救活了我,也给了我一场大造化,但我魂魄出窍太久,很多东西都不太记得了,现在只能记得你哦”一口气说完,姐姐朝苏白努力眨巴着眼睛,一副快来表扬我的模样。
苏白皱起眉头,“姐姐”说的话实在很难令人信服啊
“你是不是叫苏白”
“是。”
“我是不是叫苏沫”
“是。”
“咱老爹是不是因为年轻时常把人打得口吐白沫,所以给我们起了这个鬼名字”
“是,可是”
“行行行,还不相信是吧”苏沫叹了口气,随后扬起那明媚的脸蛋,一字一顿道:
“你下面长毛了”
“”
我的姐姐是穿越者 第三章 苏沫
“下面有毛”应该只是句口误,更或者苏白听错了,至少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随后,苏沫讲诉出许多他们姐弟生活中的琐事,譬如他小时候摔伤骨折,譬如他不喜欢吃甜食,譬如他屁股上有一块胎记林林总总,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全都只是和苏白有关的事情。
苏白依然将信将疑,却又止不住的感动。
他忽然想起隔壁王员外家中八十岁的老母,因年岁渐高,现在什么都记得了,连吃饭都要人在旁边看着,深怕她忘了咀嚼。然而她却始终记得早已去世的老伴,每逢天亮便会站在街角盼着老伴归来,日落西沉,那沧桑的背影也不曾离去。
姐姐应该也是这般情况吧
忘记了所有,却只记得那些琐碎的点点滴滴
想到这里,苏白的目光终于柔软,再看着姐姐嘚啵嘚啵说个不停的模样,也愈发感到心疼。
注意到弟弟的神情有所变化,苏沫忽然一拍桌子,瞪大眼睛道:“你那关爱智障的眼神是咩意思快去弄点吃的,我饿死了”
“”
苏白一脸复杂的表情跑出房门,没过多久便端来饭菜,热气腾腾,惹得苏沫口水直流。
这些时日姐姐生病、去世,家里虽不算乱成一团,但苏白也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照顾自己。眼下这一荤一素还是前日剩下来的,荤菜是鸡腿,来自于家里最后一只母鸡;素材是青菜豆腐,本来下过霜的青菜应该更甜美,但多放了几日,那酸爽也有吃的人才能描述出来。
苏沫却不管那么多,端着饭碗使劲划拉着,看来真的是饿狠了,直到被苏白哭笑不得的拽住才不满抬头:“你干嘛”
“你大病初愈,吃慢点。”
“哦”苏沫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随后又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吃”
苏白笑着摆手:“我不饿。”
“不饿”
苏沫怔了怔,低下头看着那被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渐渐沉默。
不饿又怎么会不饿
她知道这个家有多穷,也知道“苏沫”病的有多重,更是明白,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这些时日为“自己”做了些什么、承受了多少压力与痛苦。
或许,他今天到现在滴米未进吧,还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片刻,她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明天姐姐带你去赚钱”
“赚钱”苏白半天才反应过来姐姐的意思,哭笑不得道:“姐姐你还是好好养病吧,哪还需要你来帮衬。”
谁知苏沫的态度异常坚决,素手一挥略为霸气的说道:“这你就不要管啦,总之以后我们就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你原来不是只会刺绣的吗”
“刺绣算什么,看我分分钟唔”
苏沫忽的顿住,在苏白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扬起脑袋,那模样似乎在听什么人说话一般,半响之后才回过神,尴尬笑道:“这下完了,非得赚钱不可了。”
随后又没心没肺的耸耸肩:“不管啦,反正只是支线而已~”
苏白早就以看神经病的表情观察她好久,见状二话不说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等苏沫脸红让开,又匆忙跑向屋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药汤。
那木碗深不见底,隔着很远都能闻到浓郁的苦味,苏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干嘛”
“吃药啊。”
“我不吃”
“一定要吃。”
“我不”
“必须吃。”
“好吧”
既然逃不过,苏沫只好委委屈屈的接过药汤,先偷偷瞥了苏白一眼,见他正直勾勾望着自己,于是只能小心翼翼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随即打个哆嗦,眼泪水都呛了出来:“好苦”
“苦口良药,这还是你以前和我说的。”
“可是我”苏沫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什么般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低眉顺眼地哼唧:“那你喂我呗”
苏白倒没多想,姐姐如今言行变化颇多,就算再有什么出格要求他也不感意外,反正她还是自己姐姐,这便足够了。
从姐姐手里接过木碗,轻轻舀起一勺,小心翼翼放在嘴边吹了吹,再缓缓朝她嘴边递去:“乖,张嘴。”
“别用这种对待小孩的语气,我可是你姐唔”药汤的苦涩斥满口腔,苏沫俏脸煞白,转而渐渐变绿了。好不容易把药咽了下去,她一边吐着舌头喘气,一边把身子往后面躲:“我不喝了,好苦”
她只穿着亵衣,原本有被子遮掩倒看不出什么,可随着身子扭动,被子渐渐滑下,少女娇嫩白皙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余。这还没完,苏白手里正端着药,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泼洒,仓促间便伸另一只手去扶稳,没摸着碗,却摸到了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