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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贵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十瓶
荣贵
作者:十瓶

前世馨宁远离亲人、谋杀亲夫,被皇帝圈禁至死。重活一世,馨宁想着就算嫁了不爱的人,也要好好过日子。午夜梦回时,馨宁发现前世所谓的杀夫,另有蹊跷。越来越多的事情都和自己前世想的不一样,那些曾经她以为的荣华富贵、和谐美满背后隐藏了隐忍痛苦和权谋诡计。就连那个莽夫,也让自己心动了。





荣贵 第一章 前尘往事
齐康八年的腊月二十三,又是一个大雪天。纷纷扬扬的雪花寂静无声的飘落在耀国的大地上。
陈馨宁早上的时候就已经昏晕过去,只把丫鬟春蕊吓的不行,急急忙忙向宫中皇后娘娘递了信。
到了晚上的时候,馨宁却又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姐姐陈安宁当朝皇后守在她床边。见她醒来忙唤东风给她喂了几勺参汤。
馨宁勉强喝了几口,闭眼静养了一会儿。
陈安宁看着妹妹的样子,再联想先才太医说的话,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当下心中悲痛不已。伸手紧紧的攥着馨宁冰凉的手,她的妹妹不过才二十五岁啊。
馨宁再睁开眼,看着向来雍容华贵的姐姐眼睛红肿如桃核。早已消瘦的脸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我知道我不中用了。姐姐,你莫要难过,伤了身子不值当姐姐位于中宫,快快诞下子嗣才是啊,只妹妹是看不到了。”
见她这样说,陈安宁勉强笑道:“阿宁,姐姐的事情,心中有数。你只管养好身子要紧。”
馨宁只笑着点头,放开陈安宁的手,望向窗户的方向。
陈安宁随着馨宁的视线望去,窗户因为给屋里通风而开了大约两指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可看见外面漫天雪花飞舞。
她想,妹妹应该是想到了那年腊月二十三发生的那件事儿了。
那也是这样一个雪天。腊月二十二,皇宫内正在上演血雨腥风、惊心动魄的宫变。承恩侯府世子既是当朝的兵部尚书,又是齐王的左膀右臂。在历经一昼夜的动乱后,腊月二十三午时才匆匆赶回自家。
傍晚时分,承恩侯府毫无预兆的挂起了白幡,向交好的人家送信。
承恩侯府王太夫人殁。
承恩侯世子殁。
刚刚夺得皇位的齐王大怒,下令严查世子死因。结果一切证据都指明阿宁谋害亲夫,而她供认不讳。
念及自己这个皇后和已故世子的情面,免了死罪,却将阿宁圈在这庄子里,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不及深思,耳边又响起妹妹的声音:“我是个早就该死去的人,苟延残喘至今现在终于要解脱了只是到了阴曹我无颜面对他啊”说到这,又开始一阵紧喘,俨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陈安宁慌了,连声呼喊太医。不等太医进得屋来,就见馨宁一双眸子异常明亮,朝空中伸手用劲喊:“世子。对对不”说到这,手猛然垂落在床上。
陈安宁心一紧,上前查看。探手到鼻子处,床上的人已无气息,她顿时痛哭起来。
窗外仍旧风雪漫天,冷冽的北风卷着轻柔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缠缠绵绵的,缱绻不离。
京郊的春天比别处更加绿意盎然,处处生机勃勃。
一张雕花的拔步床里不时地传出幽幽的叹气声。
“唉”馨宁再次叹了一口气,闭上眼苦笑,她猜不出这究竟是不是老天在惩罚她。本以为自己是要下地狱的,不想睁开眼她回到了天富三十六年,那是她嫁给祈修远的第三年。
在天富三十三年时,皇帝下旨赐婚,将她嫁给在边关立了战功,回京述职的祈修远。
祈修远名义上是承恩侯府的世子,实则从幼年时期就在边关长大的,基本上没有回过京城的侯府。
当时她哭着上了花轿,因为她不想嫁给一个杀人如麻的莽夫。哭着完成了周公之礼,因为那人身硬如铁,强行行房,让她倍感羞耻,还有那撕裂般的疼痛。哭着咒骂他,因为她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就这样暴风骤雨的三个月后,边关战事再起,他要返回沙场。临走前与她话别,她撂下狠话:“我情愿你休了我。倘若你侥幸能活着回来,那估摸又立下战功,不妨请陛下赐我们合离。”现在她都记得,当时他发红的眼睛和攥紧的拳头,以及毫不留情离去的脚步。
想到这些,馨宁不禁闷闷的长喊一声“天啊”,边用拳头“咚咚”的捶着床,脚底下一阵乱蹬。自己上辈子做的、说的,都是什么啊。
有人掀了帘子,绕过屏风进来了。
“夫人,起来了老奴先给你倒杯茶。”徐妈妈边说着,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奶娘,我先不喝,放着吧。”馨宁望着徐妈妈,心头愧疚不已。
上辈子,自己嫌徐妈妈整天在她跟前念叨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没法子改变现实,不如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言论,让本来就自哀自怜的她更是烦闷不已,最后索性给她些金银,打发她自己家去了。
“夫人呢”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馨宁顿时浑身上下收紧,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竟是他怎么办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忘了,他今日会来。
倒是徐妈妈听见外面的男声,一脸喜色。又看见馨宁身体紧绷的样子,忙安慰道:“好姑娘,莫怕。世子出去征战三年,昨个才回来,今儿就赶来庄子,想必心里始终都是有你的。您就听妈妈的劝,倘若世子来接你回去,姑娘你就莫要再吵了,就跟将军回去。咱们呀,想着法子的把这眼前的日子过好了才要紧。”
馨宁如今听徐妈妈说的话,知道全是为的她好。只是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去见那人,她不知道自己以何种面目去见他。至少,至少是应该是衣冠齐整吧,而不是如今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与他今生的第一次见面。
寻思间,馨宁干脆一下子钻进被窝,扯了被子蒙在头上。
外面,大丫鬟春蕊正在给祈修远回话。得知馨宁已经醒来了,便进了屋来。也听见徐妈妈劝说的话,心下黯然,连个奴仆都能看见他的心意,她却弃之如敝屣。
徐妈妈瞠目结舌的看到馨宁蜷缩在被窝里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看见祈修远进来了,忙行了礼:“老奴见过将军,恭喜将军得胜归来。”
承恩侯府世子祈修远在一年前,已经被赐封为一品大将军。




荣贵 第二章 相见
祈修远淡淡地“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徐妈妈出去。
徐妈妈看看床上,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祈修远,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希望姑娘别在使小性子和将军哭闹才好啊。
馨宁窝在被子里,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脑子一片空白。
祈修远的脸色越来越冷,她就这么厌恶他吗,厌恶到三年不见,都不愿看他一眼。
不管她厌不厌,她只能是他的。祈修远又走近至床前,鼻子里有了记忆中熟悉的茉莉花香味。他声音冷硬的说道:“就这么恨我。那不妨更恨一些,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儿个必须回侯府。”
说完,转身就要踏步离开。不料衣摆却被抓住,低头看去。只见被窝里伸出一只着了白色丝质寝衣的手臂,一只细白光滑的小手从袖管露出来,正抓着他的衣摆。
祈修远不禁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又要开始哭闹吵架了吗
馨宁不想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就有任何不愉快,所以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确实抓住了,她又胆怯了。
被子里馨宁禀着呼吸,咬着下嘴唇,紧紧的眯着眼睛,小脸皱成了一团。最终长出一口气后,慢慢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头来。然后把头转向祈修远的位置,他似乎侧身对着床的。入眼的是一片玄色的锦衣袍子,自己的手正抓着,把袍子抓的向下紧绷出褶皱,再慢慢往上是他束了黑色皮质腰带的结实腰身,棱角分明的脸,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子和一双正在打量她的狭长的眸子。
这确实是上辈子自己开始恨死了的、最后又恨死自己,从不敢去回想的那个容颜。
意识到对方也正在打量她,馨宁慌的赶紧抽回视线,手却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不放。
祈修远这次真的是疑惑了,她这是怎么了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在这个女人跟前,从来都是讨不着好。索性也不开口,看她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当下,房间里一时变得静悄悄。
“将军,等我半日可好我总要让人把东西时掇归置一番,再再回府。”几经犹豫,馨宁复转过头抬眸望着祈修远,怯怯的开了口。
祈修远眸光微闪,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怯懦的和自己说过话难不成自己不在的这几年,谁给她受了委屈祈修远眸光泛起冷芒。
馨宁觉着祈修远满满变冷的眸光,更加惴惴不安,当即便慢慢松开还抓着祈修远袍子的手,把手缩回了被窝,又拉被子盖在头上,整个人又缩进了被窝里。
成婚以来,馨宁不是和他哭闹,就是对他冷嘲热讽。祈修远哪看过她这个小模样,当下心软了半分,叹口气,上前拉开被子,把头给她露出来,硬梆梆的说道:“也不怕憋着气。那么快些起来,午后回府。”说完,大步离开。他怕再不走,她又用刚才那模样告诉自己她不要回去。
祈修远出来就看见徐妈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心中有数,也没理她。坐在在外厅的红木圈椅上,自顾自倒了杯茶却也没喝,只是看着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
徐妈妈瞧不出什么来,匆匆行了礼,赶去内室。瞧见馨宁愣愣的坐在床上,松了口气。还好,两位主子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姑娘”徐妈妈把馨宁从发愣中叫回神儿。
“奶娘。你快唤了人把东西拾掇装起来,咱们过午就回侯府去了。”馨宁利索的从床上下来,一边给徐妈妈说话。
徐妈妈又一次被自己家姑娘的话给激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姑娘说的话当真我这就开始收拾。”甫又收了笑,仔细看馨宁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说是拾掇一下,是收拾几件惯常穿的衣服回去换洗还是”
馨宁明白徐妈妈的意思,系好腰带,抬头对徐妈妈笑道:“奶娘,我回侯府好好过日子去。你看怎么收拾”
徐妈妈听完,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忙用帕子擦了擦泛湿的眼角。她太高兴了,姑娘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在她看来就是在糟蹋自己。如今总算想通了,凭姑娘的心思,只要好好和将军过,哪能过不好。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徐妈妈向空中作揖拜了拜,一脸喜欢的说道:“好姑娘,老奴先去厨房吩咐把午膳做上,再回来拾掇。只不过真只能收拾些姑娘惯常用的物事先让春蕊给姑娘带走。剩下的收拾完,老奴随后就带回去。”
馨宁心里再次涌上对徐妈妈的愧疚,也不知道上辈子,徐妈妈被自己赶回家去过的怎么样。
“就按奶娘说的办。”
徐妈妈开开心心的出去了,去前厅请示祈修远吃些什么,祈修远只说:“按夫人吃的口味做就行,我对吃食不讲究。”
末了又吩咐:“我去书房,午膳给我另送过去。”说完,径直去了书房。
徐妈妈盯着祈修远的背影暗想:姑娘刚回了心思,将军却连午膳都不一起吃。这算了,主子们的心思,她还是别猜了。
晌午后,祈修远在大门口等了片刻,就见馨宁袅袅婷婷的从园内出来。她肌肤白净细腻,双目清亮,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乌发梳成了随云髻,上面只戴了一支金凤步摇和赤金镶嵌宝石的珠花,锦绣长裙曳地,步步生莲。
馨宁早上略显狼狈的与祈修远见了面之后,就费了心思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又想着要让人看不出自己的刻意。因而在看到祈修远一双像是盛满星河的眸子,有一瞬星辉绽放时,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雀跃。
祈修远迅速收回视线,牵过马匹,利落的翻身上去坐好,定定的望着前方。
徐妈妈早已将收拾好的物事装在另一辆马车上,让春蕊同走。而馨宁的马车宽宽大大,原准备让小两口一起坐车。看见祈修远打算骑马,也不好再多嘴。只得又小声叮嘱了馨宁一次:“夫人,老奴最迟后日就回去了。家里有春蕊和夏蝉两个丫头在,我是放心的。您可千万好好的,好好与将军相处啊。”
馨宁见徐妈妈一幅担忧又怕自己厌烦的样子,握住徐妈妈的手,微笑道:“奶娘不过三两日就回去了,到时你只管回来验看。”
见馨宁这么说,徐妈妈稍微放心道:“夫人倒打趣起老奴了。老奴扶您上车。”
馨宁上车后,徐妈妈又叮嘱了一番她家赶车的老徐,那是徐妈妈的男人。不外乎让老徐小心赶车,别颠着夫人之类的。




荣贵 第三章 王太夫人
馨宁在车里听见暗暗抿唇微笑。感觉到车子动了起来,馨宁轻轻呼出一口气。这辈子从此刻起,她要重新好好活一世。那些前世被她辜负的人,此生她要去弥补。
回到承恩侯府时,将至晚膳时分。
下了马车,馨宁吩咐了春蕊先回和顺院,她要去寿康园拜见王太夫人,那是祈修远的祖母,是祈修远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祈修远的父亲在祈修远还未出世时,便去世了。母亲生下他,不过一年便也忧思过度去了。
这边祈修远走在前面,听见馨宁的话。眼角余光往后微撇,轻皱了眉头:“你要去见祖母为何”
祖母一向仁慈,不用她晨昏定省。她自从嫁过来,也只在成婚第二日给祖母磕了头,再也没去过祖母跟前。
“我在外养病三年,一直未能在祖母跟前尽孝。现在康健回府,自然要先去拜见祖母。”馨宁低头往前迈着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她当时离开侯府去陪嫁庄子的时候,就用的身体极虚,需要休养为借口走的。
祈修远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一起去吧。”他笑他自己,尽管知道那是她离家的借口。还是放心不下她独自一人去祖母那,怕祖母为了他给她难堪。
“好。”他一定不放心我一人过去,怕我在王太夫人跟前又起幺蛾子吗
康寿园。
王太夫人跪在白玉观音像前数着念珠,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才起来。同自小就在跟前服侍的李妈妈一起来到前厅。
祈修远上前扶着王太夫人坐下,又行礼请安。王太夫人一脸慈祥的微笑,拉着祈修远坐在他身边。
“远儿昨日才边关返回,怎不在家中好好歇息几日惯会仗着自己年轻,糟蹋身子骨。又出去乱跑了一日。”王太夫人握着祈修远的手责怪道。
“奶奶,您别担心,我身子骨好的很。倒是奶奶您才要好好保重身子。孙儿从此再不用在外征战,就在您身边好好孝顺您,保护您。”祈修远望着奶奶斑白的头发,原本冷硬的声音里呈现出少有的柔和。
“好。好。好。我老太婆倒是个晚年有福的。”王太夫人打心里喜欢,满面笑容的答应道。
“奶奶,明日孙儿便让陈氏去请白太医,来给您把了脉,我才放心。毕竟孙儿三年都未在您跟前尽孝了。”祈修远撇了眼跪在地上的馨宁一眼,恳切的对王太夫人说。
王太夫人哪能不明白孙儿的意思,微笑的瞅着自家孙儿,终还是望着地上的馨宁说道:“孙媳妇,你起来吧。”
“太夫人,孙媳不孝,这些年一直在外养病,没能在您跟前尽孝。如今,我身体调养的完全康健,今后定和将军一起好好孝顺您。”馨宁并没有起身,只抬起头望着祈修远和王太夫人,字字句句的说道。
王太夫人微撇了一眼祈修远,只见他端着一杯茶喝着,脸上并无任何情绪。“以后日子还长,你们小两口只要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好,先起来说话吧”
馨宁又磕了一次头,才缓缓站了起来。
“陈氏,你先回和顺院吧。晚膳我陪奶奶一起吃。”祈修远放下茶盏,对馨宁说道。
王太夫人垂眸轻笑,又回头叫着李妈妈的名字,揶揄道:“绿珠啊,你瞧这小子是个不懂得体贴媳妇的。”又对馨宁说:“孙媳妇,你就在我这潦草的先洗洗,吃完饭再回吧。想来这会子,和顺院的下人们知道你回来,也正忙手忙脚的收拾呢。”
馨宁偷偷抬眼瞅了一眼祈修远神色冷峻的面容,复对着太夫人道:“如此便叨扰太夫人了。”
王太夫人又叫人去和顺院说了一声,才叫人摆膳。
晚饭在太夫人说说笑笑和馨宁有意亲近的氛围下,倒也愉快。当然,祈修远始终对馨宁淡淡的,对着太夫人偶尔柔和的接两句话罢了。
饭罢,两人向王太夫人告辞,一同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背影,王太夫人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绿珠,远儿如此紧张陈氏,不知是福是祸啊“王太夫人幽幽的说道。她如何不知,孙儿和孙媳妇一起来,是怕自己为他这几年的委屈责难孙媳。只是她到底还是心疼孙儿,直到他紧张她,没有为难馨宁。
“世子和世子夫人二人相处和睦,自然是福。“李妈妈在王太夫人身后倾身安慰道。
“倘若还如从前那般呢”
相处和睦是福,从前那样争吵不休,夫妻二人不睦启不是祸。李妈妈心一惊,“老奴是个粗人,太夫人赎罪。”
“行了。你让人盯着些他二人。有什么及时来报。”王太夫人转身走向内室。
馨宁见一直走在前面的祈修远停了下来,下意识也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已经到了他们住的和顺院门口。
“明早你去一趟松涛园。我回山海院。”祈修远说完话,往另一条路上走了。
馨宁才反应过来,他是让她明早去向靳太夫人请安。而他晚上去山海远歇息。
“小姐。”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馨宁转过身,见穿着鹅黄色衣服的丫鬟和几个婆子丫头,小跑着从和顺院里出来。
“夏蝉。”馨宁笑着唤道。
馨宁在和顺院的下人们的簇拥下回到了正房。
“这几年,你们幸苦了。明日让春蕊给你们发赏钱,大家先下去吧。”馨宁发了话,她实在有些乏了。
众人退了出去,只余春蕊夏蝉二人在跟前,一边帮馨宁梳洗,一边说话。
“小姐,奴婢可等到您回来了。”夏蝉眼眶发红。
“是啊,我们很久很久都没见了。”上辈子,徐妈妈被她遣走之后没多久,她把夏蝉也匆匆配了人,算是变相的遣走了。也是断了她们的主仆情分。
春蕊看了看夏蝉,提醒道:“夏蝉,你忘了我和你说的。以后在侯府,咋们还是称小姐为世子夫人吧。”
“春蕊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想必她也和你说了我以后的打算,以后你二人可要打起精神来,我们一起在这侯府里好好过日子。”馨宁想先拿出自己的诚意,以前她从不让下人们叫他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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