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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府天
富贵荣华
作者:府天

朱门绮户,富贵荣华,她却只是寄人篱下的一介燕雀。青云之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富贵荣华 冠盖满京华全新番外《凤凰》+后记
自打太子册立了之后,那座曾经文人墨客往来频繁,一度最是热闹的晋王府就渐渐沉寂了下来。相比吴王淮王,晋王封号仍在一应礼遇仍在,可自从永熙二十八年开始的守陵,三年归来后的免朝请,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是意味深长。
尽管那位出身书香门第的费氏女已经被册为继妃,尽管这位继妃一进门没两年就很争气地诞下了一位嫡子,可终究难以掩盖晋王失势的现实。
有道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晋王既不得意,王府中的妃妾们,日子当然也过得很不如意。费氏这继妃倒也不会苛待了这些夫人侍妾,可也不会在她们面前摆出什么亲如一家人的贤惠正室样子,对她们一概都是淡淡的。唯有对在她之前没几天被抬进门的苏婉儿,她从来都不会露出任何好脸色,用度都是照着例子给,一分一毫多出来的都没有。
哪怕是这一日苏婉儿生产,那边几次三番打发人来苦苦哀求,说是想见家中兄长,费氏全都用一句没这样的规矩一口回绝了。一旁的妈妈见人走了,上前原是要劝,却被费氏的一声嗤笑给噎得哑口无言。
“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惯是会装楚楚可怜的!殿下对她曾经是多厌恶你该知道,可那次她在花园里头凄凄惨惨哭了一阵,喝多了几杯的殿下正好经过,居然就在她那宿了一夜,结果如何,她就这么怀上了!殿下后来虽不高兴,可父皇知道了,他也只能认下来,还有脸跑到我这里来抱怨!满后院那么多女人,她一个同进士的妹子居然封了夫人,还不知足地想这个想那个,那就别指望我会为了她破规矩!”
“王妃,可苏家毕竟和阳宁侯府是姻亲,而且逢年过节,镇东侯府也往往会有些东西捎过来……”
“谁知道她怎么攀上的这种关系!”费氏厌恶地一拍妆台,那手中刚刚从发间拔下的一根玉簪竟是应声而断,“总而言之,她那一套尽管拿到别人面前去用,我不吃这一套!横竖如今殿下大位无份,父皇对我这王妃虽淡淡的,却也没有废立他人的打算,她就算有那取而代之的心思,也没那本事!”
后院一处小小的院落中,西厢房里头正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当一个妇人快步进入屋子后不多久,这嚎叫声便渐渐轻了下来,最后完全止息了下来。
尽管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但一个稳婆正带着几个仆妇井井有条地忙碌着。靠墙的那张大床上,面色苍白的苏婉儿靠在厚实的垫子上,头上绑着厚厚的棉布围子,眼睛却丝毫没有看一旁那妈妈抱在手中的襁褓,眼神颇有些迷离。好一阵子,她才开口问道:“消息送去家里了没有?”
“回禀夫人,送出去了,老太太说家中有事,脱不开身,太太说身体不好。”抱着襁褓的妈妈哄着襁褓中那孩子,见苏婉儿面色晦暗,连忙就在床沿边上挨着坐下,又轻声劝道,“夫人,这次虽是个小郡主,可足可见那药有效。下一次再想想办法,您还年轻呢……”
苏婉儿死死攥紧了身下那刚刚换上的雪白床单,仿佛想把这些揉碎捏碎,良久才突然神经质似的大笑了起来:“没错,我还年轻……老天爷这么会开玩笑,我都挺过来了,难道还怕他不来,难道还怕生不出儿子来?”
她这一辈子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能舍得,如今既然已经是在这富贵窝里,一时的窘况难道还能难得住她?她是苏婉儿……不是天生的凤凰命,她却偏偏飞上了高枝做凤凰,她绝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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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园内此时却是一片春光明媚的景象。陈澜身边已经出嫁的几个丫头鲜有地全都聚在了一块,这会儿莺莺燕燕一群人簇拥着陈澜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各自笑吟吟地说着自家丈夫儿女的种种趣事。沁芳和红缨长镝都是嫁的府里人,但平素各自管着各自一摊子事情,也少有这般聚在一块的机会,而红螺嫁了秦虎,芸儿则是嫁了两三条胡同外一家卖杂货和针线的小店主,无一例外日子都是过得和和美美。
这会儿七嘴八舌说了一会儿,红缨忍不住揽着芸儿的胳膊问道:“咱们几家的当家都是认得的,只有你一个人是真正嫁在了外头。你快说说,你家当家的是什么炼成的,居然能受得了你那说着风就是雨的脾气?”
“呸呸呸,我又不是母老虎,他有什么受不得的?”成婚两年的芸儿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脾气,此时没好气地啐了两口,这才得意洋洋地笑道,“我婆婆一心一意帮着我,他还能翻出天去?再说,要不是我常常到府里走动,新鲜花样儿一个个地带出去,那小铺子能这么红火?我说一他就绝不敢说二,否则看我收拾他!”
此话一出,别说红缨长镝笑得直打跌,就连陈澜也是笑得止不住声。直到红螺又捧了茶盏上来服侍她喝了,她才指着芸儿笑道:“你呀你呀,真是天底下第一的运气,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你家当家的这样的男人,更不要说你家婆婆了。”
沁芳也忍不住帮腔道:“就是就是,好在你肚子也争气,进门没几个月就怀上,然后生了个大胖小子,否则看你婆婆收拾你!”
几个人又笑闹了一阵,陈澜起身去更衣,芸儿立时笑吟吟站起身来,摆手吩咐旁边几个新进的丫头暂且歇着,却是跟了上去服侍。等到收拾好了出来,陈澜站在屋檐底下看着那边凉亭中叽叽喳喳的那几个昔日丫头,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了笑容,突然没头没脑地对身旁的芸儿问道:“你后悔么?”
尽管是这般突兀的问题,但芸儿何等聪明,只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当即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笑道:“不后悔。我从前是喜欢过四少爷,毕竟是从小抬头不见低头见,家里又统共那么几位少爷,他们都比不上四少爷。可我后来就慢慢想明白了,四少爷会有四少奶奶不说,他又根本不曾真的留心过我……我家当家的虽说木讷老实了些,可那也挺好的,他心里只有我一个,能容忍我使小性子发脾气,更不要说还有那样的婆婆。”
说到这里,芸儿便仿佛从前那样轻轻挽住了陈澜的胳膊,眼睛却没留意陈澜身上那华美的织锦和彩绣,声音又低了三分。
“人各有命,不是飞上枝头才能做凤凰。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凤凰!”
后记
没有朱元璋的明朝是什么样的?
也许这就是我在写下此文时的初衷。不得不说,我从来就不喜欢朱元璋。也许是因为他的小农主义,也许是因为他的保守,也许是因为他的滥杀功臣,也许是因为他定下的宗室世代为王,造成了那一支庞大的只拿俸禄不干活的宗室群体。于是,代明而立的楚太祖林长辉是一个典型的穿越男主,再加上沐桓这个同样是穿越的同仁辅佐,两人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然而,再美好的时代,他们也只看到了开始,却没有看到结局。
人是会变的。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会反目成仇,当年的结发夫妻会形同陌路,当年的理想会因为野心而逐渐变质……于是,遥远时空中的那几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最后各自黯然神伤。哪怕高后胡氏成了最后的胜利者,然而,当她辅佐儿子太宗登上皇位时,面对枕边那空空如也的景象,难道入夜时不会黯然神伤?难道林长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曾懊悔过自己既想齐人之福,又想立储以贤太过想当然?难道沐桓在仰药自尽的时候,不曾苦笑过自己的天真?难道宁国长公主在把遗腹子送到昔日情敌手中时,不曾有过怅惘?
所以,写的是如今这个时代,但我的笔锋总是不可避免地跨越百多年,触及当初那个先是金戈铁马,随即步入太平的开国盛世。
而所谓的陈氏家族,完全是从《明史》里看到的宁阳侯传得到的灵感。第二次写勋贵世家,感觉更纯熟了,但终究还是写出了点不同的东西。只不过,在一个足不出户的时代,相对于一个男子,一个女人的奋斗自然更艰难,更辛苦,但也更憋闷。
陈澜是幸福的人,哪怕一开始磨折重重,压力巨大,但她周围的人终究不全是绝情的人物,否则她纵有泼天的本领,也难以到达最终的地步。身为一个现代人,她聪慧而不乏善良,尽管很多人推崇杀伐果断,但我总觉得就我们这些现代女子来说,也许连只鸡都没杀过,真要到过去弹指杀人,实在是困难了些。所以这样的性格,是我之所爱,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推崇君子温润如玉的原因吧。在我看来,澜澜骨子里其实便是这样一个君子。
至于男主的选择上,我曾经彷徨过犹疑过,毕竟两人之间我本来就难以抉择。我喜欢罗旭这样随性而至的,也喜欢杨进周这样温柔可靠的。可惜一女不能二嫁,罗旭也有自己的幸福。以后不做这样二选一的难题了,把自己都绕得纠结无比,真悲惨。
如果要说本书中我最喜欢的人物,无疑又是皇帝。身为君王,同时又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若是放在真正的历史当中,这无疑是不可能而又不现实的,但我却竭力塑造了这样一个形象。不是为了和林长辉的对比,只是单纯喜爱那种患难夫妻,只是想反驳那种共患难易,共富贵难的通则。于是,尽管皇后落笔不多,尽管皇后早早逝去,尽管皇帝不可避免仍有**妃妾,但帝后两人之间的相濡以沫,仍然感动了我,也许也会感动你们。
一本书完结,代表着一段旅程的结束。在此我谨祝福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愿我们有缘相聚下一本书,再见!




富贵荣华 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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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 第一章 巨变(上)
烈日当空,归德府衙后院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进进出出的下人无不是屏气息声,生怕动静大了引来内中主人的不悦。后院那五间正房的门口,一个四十开外的妈妈正肃然守在门口,而院子里,另一个年纪差不多身材却更丰腴的妈妈一面看着两个小丫头煎药,一面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不时停下步子往屋子张望一眼,摇摇头直叹气。
正房西次间里,宽敞的屋子里这会儿并没有几个人。那张靠墙的螺钿拔步床前,两个少女正跪在那儿,俱是泪流满面。在她们身后,一个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在他后头则是一个怯生生身量瘦弱的少女。拔步床上,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无力地靠在大引枕上,瞧着不过三十四五光景,此时此刻一只手紧紧攥着床边一个少女的手,声音嘶哑微弱。
“瑜儿,我对你说的话,都记住了?”
被紧紧抓住手的少女是归德知府张昌邕的嫡长女张瑜,此时见母亲问得急,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眼睛立时就红了,好半晌才迸出了微不可闻的三个字来:“记住了……”
“那你再说一遍。”
这话顿时让张瑜微微色变,好一会儿方才磕磕绊绊地说:“娘让我和晗妹妹同心协力打理好这个家,有什么事别任性。”
“好,你记得就好!”
床上躺着的顾夫人艰难地侧转头瞥了一眼立在后头的丈夫,目光又落在了床前跪着的另一个少女身上:“晗儿,我对你说过的话,你也记住了?”
“是,干娘让我好好照顾姊姊,别让她受任何委屈。”
章晗并不是顾夫人的亲生女儿,可这些年一年倒有十个月住在张家,这话答得爽利,并无一丝一毫的含糊。听到这里,顾夫人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摸索着伸出手去重重捏了捏章晗的手,道了一声好孩子,旋即才抬起眼来。
“老爷,我走了之后,也没什么别的挂念,唯有瑜儿和晗儿最是放心不下,只望老爷看在咱们夫妻一场……”
“你别说了!”张昌邕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妻子的话,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夫说,你的病还大有可为,你说什么丧气话!你只管好好的养着,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是不为我不为女儿们着想,也得为京城你那一把年纪的母亲着想,哪里就到了这一步!”
“老爷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顾夫人讥诮地看了一眼张昌邕背后那连头都不敢抬的庶女张琪,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声无息的冷笑,声音却越发柔和了下来,“我要强了一辈子,这么多年却没能为老爷生养一个子嗣,如今去了也对不起张家的列祖列宗。我已经写信给了京城,让娘和二哥给老爷好好选一个名门淑媛……”
“夫人!”张昌邕忍不住再次喝止了顾夫人,沉下脸道,“夫妻这么多年,用得着在孩子们面前提这些没来由的事?外头两个大夫正在斟酌方子,我去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不行再换好的国手来!”
眼见张昌邕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顾夫人这才收回了目光,却是气息微弱地冲张瑜和章晗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吧……去叫郑妈妈进来,我有话要嘱咐她。”
听到这话,张瑜立时低头答了一声是就站起身来,而章晗却给顾夫人掖了掖被子,这才跟着起身。而两人后头的张琪不敢上前,就站在原地屈膝行过礼,一声不吭地跟着前头两人出了屋子。等到出了正房,张瑜传了母亲的话让守着的郑妈妈进屋子去,郑妈妈招来一个小丫头在门口看着,随即就侧着身子进了门。这时候,张瑜便满面讥讽地斜睨了章晗一眼。
“娘真是病得糊涂了,竟然让我这个亲生女儿和你这个外人同心协力!别以为得了娘几分宠爱就真当自己是张家小姐了,你不过是娘养在身边解闷的阿猫阿狗罢了,娘要是不在,你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滚出这儿!”
听到这一番话,章晗只是捏紧了帕子沉声说道:“我本是有父有母的人,到时候我自然会回我自己家!”
“你知道就好!”
张瑜嫌恶地撇了撇嘴,又不屑地回头看了一眼张琪,见庶妹慌忙低头不敢和自己对视,她便嘴角一挑,扶着一个大丫头的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章晗咬了咬嘴唇,心里却没有多少不满,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
自打六年前在归德府城隍庙中,被母亲带去上香的她碰巧救助了在花丛中突然昏厥的顾夫人之女张瑜,顾夫人便常常邀她到府衙去小坐,最后更认了她为干女儿,又以陪伴女儿唯有一力留她在家里住。母亲原本自然不肯让她这个女儿离家,她自己也不愿意,可顾夫人对她母亲说了利害,又承诺让娘家照拂她在军中的父亲和长兄,母亲想想身边幼子尚小,忧心在外的丈夫儿子,抱着她哭了一场,最后不得不狠心把她送了过来。
然而,在张家时间长了,她就瞧出顾夫人对她与其说是喜爱,不如说是奇怪,又是请名师教她琴棋歌舞,又是请精擅女红的绣娘教她刺绣裁衣,还请了博学多才的先生来她讲女训女诫经史子集,严格起来不留情面,她每每因为不能达到那严苛要求而受罚。
而张瑜因打小就有不足之症,身体病弱,脾气却暴躁易怒,眼看顾夫人对她更上心,时常冷嘲热讽不说,更没少给她使绊子,她又不能去对旁人分说,看似在府衙锦衣玉食,这苦楚却不足为外人道。
好在张瑜的庶妹张琪虽则胆小,可心地却善良,两人一个寄居府衙身份尴尬,一个庶出不受重视,久而久之人前固然不敢多搭话,人后却悄悄相互照拂,总算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晗姐姐,大姐应该只是因为母亲的病一时气昏了头,你别放在心上。”张琪上前劝解了一句之后,见那原本正看着煎药的宋妈妈正用一双利眼往这儿瞅了过来,她慌忙低下头去,嘴唇却不为人觉察地轻轻动了动,“另外,我听说宋妈妈前几日打听过你家里的住处。”
说到这里,她稍稍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我先回房了,就脚下匆匆飞快地走了。一个跟她过来的小丫头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了上去。
见张琪走了,章晗被她这话说得心头大凛,瞥见宋妈妈那双利眼一直都不曾放过自己,她心中一动,也就没有回那三间连家具摆设都是顾夫人亲自过问的东厢房,而是索性径直出了院子。
她这一走,宋妈妈立刻吩咐两个小丫头看好药的火候,自己则快步来到了正房前头,瞥了一眼那看门的小丫头,见人低着头不敢吭一声,她这才笃定地打起帘子入内。果然,一进屋,她就发现明间里头一个人都没有,西次间里则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
“契书都在这个匣子里,瑜儿未出嫁之前,这些东西你好好照管。记住,这些都是留给瑜儿的,就是我娘和我二哥,也不知道我这些嫁妆多年生了多少出息,又置办了多少新的,你不能把底细对他们露出去,顶多把从前那些产业交给他们代管!他们若是真有心帮我,也不会看着我带着女儿在这地方耗了这么多年!”
“是,夫人放心!”
宋妈妈听到这话,连忙窜上前去,把门帘缝拉开了一丁点,立时瞧见郑妈妈从顾夫人手中接过了一个挂着小铜锁的朱漆小匣子。认出那就是顾夫人床头暗柜里自己无意间瞄见过一次的玩意,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眯起了眼睛。
“京城的几个年幼皇子和瑜儿年纪差不多,瑜儿要是身体康健,有她外祖母做主,大姐思量咱们姐妹一场,她所出的淄王殿下配瑜儿年纪却是刚好,我如今看开了,什么公卿大臣,终究比不得宗室。可瑜儿心高气傲,偏又是那样的身体,生养未免不容易,所以我才把章晗养在身边这么多年。
你记住,眼下拿捏住了章晗的家人,到时候只要让她陪媵,凭着我教她的本事,王府后院她一定能站得住脚跟,而且顾忌家人也不会逾越过瑜儿,生下孩子还能抱到瑜儿跟前。只要你帮瑜儿牢牢捏紧了内务大权,她就能坐山观虎斗,一辈子富贵荣华享用不尽,我也就能安心合眼了……”
“夫人,您就别操心了,这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奴婢就是拼了死也会把大小姐照顾好。这些话,奴婢日后一定会告诉大小姐!”
“都是我当年看错了人……以为他是两榜进士探花郎,皇上打下江山也是要靠文官去管,于是那么多人当中居然挑了他,谁知道他就是个扶不上墙的泥阿斗。放出京城来跌跌撞撞当了那么多年官,他居然只做到一个归德知府,还不如那些太学生,反倒怪我没给他生一个儿子……咳咳……”
随着这一阵咳嗽声,郑妈妈慌忙劝道:“夫人别动气,只要您养好了身体,日后有侯爷和小侯爷帮忙,老爷必定还能升官进爵!”
“我是不指望了……只可惜大哥最疼我,却去得比我还早,否则他一定不会看着……”
听到这里,宋妈妈暗自冷笑一声,悄悄放下手中的门帘,无声无息地退了出来。等到出了正房,见门口刚刚放她进去的小丫头一声不吭,两个看着药炉子的丫头也是头也不抬,她就仿佛没事人似的走了回去,眼神中却闪烁着几丝阴狠的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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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 第二章 巨变(中)
归德府衙后头的官廨除了住着归德知府张昌邕,原本还该有同知通判等等不少属官。然而,张昌邕是出身京城富家的两榜进士,岳家又是朝中顶尖勋贵,自然没人敢和他相争,其余几家陆陆续续都搬了出去,只有和张昌邕相好的陆同知占了一小块地方。
章晗心事重重地到了府衙后门,见门口竟守着两个身材健壮的仆妇,分明是张家的人,她微微一愕,就没有贸贸然往外走,而是很自然地转到陆同知的官廨里。她是常常来往的人,进陆小姐屋子之前,叫住屋子外头一个正在跳绳的八岁小丫头,给了她几文钱嘱咐了几句,小丫头立时丢下绳子跑了出去。这时候,她才进屋随便找了个由头和陆小姐攀谈了一会。
等她出来,那小丫头早回来了,见她出门就连忙迎了上前:“晗姑娘,那个包头巾卖针头线脑的刘婆子说,她昨天才去过您家里,可您家里没人在,她敲了好一阵子门都没动静。问了左邻右舍,说是有人把您的家人接走了。”
“被人接走了?”
章晗见小丫头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强笑着谢了她一声,走出去的时候不免有些心神恍惚。哪怕没有张瑜的出口赶人,她也早就打算离开张家这个是非之地。因顾夫人吩咐过,她平日不能随便回家,于是很久之前她就和后街上做生意的刘嫂子约好了,每月对方去自家探望母亲弟弟,她则在其手上多买些绣线之类的东西作为回报。然而,这次偏在她希望其传信让母亲来接自己的节骨眼上,家人却被人接走,张琪还说宋妈妈打听过她的家人,这事情未免不寻常!
“姑娘,姑娘,夫人……夫人仙去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小丫头跑来告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才刚心事重重回到后花园的章晗仍然打了个寒噤,随即慌忙提着裙子往回跑。果然,才到正房门口,她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张瑜喊着娘的哭声。发现那哭声更像是干嚎,她犹豫片刻方才进了门去。
进了西次间,她就看见床上的顾夫人仿佛是睡着了一般,竟比之前病着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安详,一旁的郑妈妈则是面色蜡黄眼神黯淡。然而,还不等她近前去,张瑜就突然扭过头来,盯着她看了半晌就霍然起身,厉声说道:“平时你在娘面前那样殷勤,这种时候却躲得远远的,你这个白眼狼!这儿不要你假好心,你给我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章晗被张瑜眼中那种碜人的恶意给瞪得心头火起,虽想扭头就走,但念及顾夫人教导她一场,她仍是沉声说道:“干娘教导我这许多年,我给她磕过头后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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