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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沈润忍俊不禁:“比如?”
“放火烧掉整片大陆。”
沈润哈哈笑,望着她说:“原来你这么危险!”
晨光点头,得意地道:“我很危险!”
沈润笑。
晨光不再说话。
沈润拿起书卷,继续阅读,等了半天,晨光依旧不说话,他看了她片刻,起身走过去,却发现她睡着了。
沈润哭笑不得:“睡的可真快!”
他坐在床沿,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凝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气氛很和平,让人有点贪恋,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将她往里推推,和衣躺在外侧。
他的头脑有一瞬的空白,帐内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他以为时间静止了。他的心很平静,难得的平静,不知这是否与她在他身边有关,总之,这感觉不坏。
他什么都没想,也放任自己不去想。
轻松感让他开始困倦。
就在这时,枕边人突然翻了个身,一条胳膊砸上他胸口!
沈润皱眉,歪头望过去,她睡觉的姿势太奇怪,俯趴在床上,脸埋在手臂里,身体拱成一团,发丝凌乱,像一只野猫,可她不是猫,这样子真不会憋死吗?
心里想着,他推开她的手臂,抬起身,将她的身体慢慢抻直,再盖好被子。
可他刚躺下来,没多久,她翻了个身又窝成一团,而且不止在一个位置,床头、床尾、床中央,她随心所欲翻滚,差点把沈润挤床底下去。
沈润将她抻平,她很快又恢复原状,沈润试了六七次,到最后没了耐心,哭笑不得,干脆用被子将她捆起来卷成卷,从后面隔着被子抱住她,不让她动。
于是晨光终于不动了,一夜相安无事。
国师府。
十七颗人头立在一口极普通的箱子里,面目恐怖。
晏樱歪在榻上,白皙的手托着青瓷酒盏。
室内安静得可怕。
浑身是血的男人笔直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晏樱将目光从一排人头上移开,落在男人身上,男人顿时抖如筛糠。
淡蔷薇色的唇翘起弧度。
下一刻,立在男人背后的青年手起刀落,穿透男人已是血肉模糊的胸膛,那人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倒地毙命。
“废物。”晏樱说。
静寂,如死境,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晏忠。”晏樱开口。
晏忠走过去,垂首,跪下。
“你也是个废物。”上挑的眼梢勾着轻蔑,晏樱啜了一口酒,讥诮道。
“老奴无能,请主子责罚。”晏忠深垂着头,惭愧地说。
“滚回苍丘国,一年内别让我再看见你。”晏樱冷冷地道。
晏忠皱眉,他不怕惩罚,但让他离开龙熙国这种惩罚让他不安,因为晨光公主在龙熙国。
晏樱看着他冷笑。
晏忠犹豫了半天,最终领命:“是。”
晏樱这才缓缓地收回了杀意。
晏忠退了出去,去为回苍丘国做准备。
晏樱站起来,宽大的紫色衣袍,上面的银色暗纹在烛火的摇曳中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月影如烟。
“小猫儿,你又是何必呢,乖乖地在圣子山中等我去接你不好么?”他轻喃。
眼帘低垂,他笑了一声。
……
清晨。
沈润比晨光先醒来,却比他平日时起得晚,这让他很惊讶。
手臂捆了她一夜,醒来时是麻的,他坐在桌前一边揉一边想自己干吗自讨苦吃。
晨光今天醒的也比平常早,她大概没睡好,蹙着眉,跪坐在床上,呆呆的,好像在生气,然后她突然对替她穿衣服的火舞说:
“小舞,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我梦见有一个大火腿一直在背后压着我,好重,我有点讨厌火腿了。”
火腿?
是在说他么?
沈润的脸有点绿。
“小润,我昨晚踢了你吗?”晨光梳好头发,立刻凑过来问。
“没有。”沈润翻着记不得内容的书页,慢吞吞地说。
“太好了小舞,我睡觉不踢人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怕我踢你了!”晨光高兴地说。
“奴婢不怕殿下踢。”
沈润觉得这两人的对话很古怪,皱了皱眉:
“你们,睡一起?”
晨光点头:“身边没人我睡不着的,以前我都抱着小舞睡。”
沈润愕然,从没听说过哪家姑娘是抱着丫鬟睡觉的。
“你睡着时怎么总是俯趴着?”他问出憋了一夜的疑问。
晨光唇角微僵,眨了两下眼睛,笑说:“习惯了。”
沈润感觉她不想回答。
就在这时,付礼从外面走进来:
“殿下,国师大人来猎场了。”





荣凰 第五十四章 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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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沈崇为何会那样偏爱晏樱,不需跪拜,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建了国师府,就连六卿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地称一句“国师大人”。
有人怀疑他给皇上下了降头,有人根据他的来历不明怀疑他是皇上的私生子,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和皇帝之间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管外界怎样猜测,皇上偏宠国师大人甚至比宠爱太子还要盲目,这是事实,所以当演武场上的比赛开始时,看到国师大人懒洋洋地坐在皇帝下首,人们仅仅是羡慕嫉妒地看了一眼,却不觉惊讶。
春天是繁衍生息的季节,狩猎不宜频繁,昨天打了半天猎就停止了,新的一天,演武场上进行的是武赛。射箭、骑术、武斗,世家公子中有些抱负的皆摩拳擦掌,参加这些比赛不单是为了出风头,在皇上面前,若能取得好名次,对未来的仕途很有帮助。
参赛者踊跃,大驸马林朝首当其冲。
林朝是武将,武斗、械斗、箭术、骑术都十分擅长,未成婚前在箬安的贵族中就是数一数二的。
骑着烈马,箭如流云,百步穿杨,赢得满场喝彩。
晨光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被身旁激动兴奋的沈卿然给捏断了。
沈卿然一脸骄傲,与有荣焉,双眼死死地黏在林朝身上完全不能移开,自明白了林朝对她同样有旖旎心思,尽管只是疑似,她却如沐春风,笑容藏都藏不住,强烈的喜悦让她忘记了还要去遮掩心思这件事,她每一个表情都过于糟糕。
“林朝哥哥好厉害!”又一箭射中靶心,沈卿然抓着晨光的手用力晃动,兴奋地说。
晨光悄悄挣脱了她的手。
沈卿然看着林朝痴痴的笑,及至看到林朝赛后走回座位,那座位后面坐着他的妻子沈卿宣,二人相视一笑,沈卿宣与有荣焉时,沈卿然的笑容黯淡下来,表情变得可怜巴巴。
在林朝之后出场的竟然是沐寒。
观赛的公子千金们开始躁动,阴阳怪气的议论着,参赛者似乎明白沐寒的实力,没人说话,相反很戒备。
晨光产生了兴趣。
沐寒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奔跑起来。
箭靶设在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在跑马开始后,不一定哪个靶子会竖起,这不仅是考验箭术,考的还有眼力、反应力和临场应变能力。
沐寒无疑十分出色,马如闪电,箭如流星,无论箭靶在哪一个方向竖起,她都能够从容捕捉到,箭无虚发。
沐寒是箭术比赛上唯一一个百发百中的,吊打一众贵公子。
男人们的脸色有点难看。
沐寒的父亲沐业最高兴,从女儿比赛开始就一直在高声喝彩。
沈崇对沐寒的能耐也很欣赏,觉得一个女娃能做成这样实在不易,抚掌,大加称赞,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晨光笑着捅了捅坐在身前的沈润。
沈润侧过脸。
“沐姑娘好厉害。”晨光说。
“嗯。”这一点沈润承认。
“沐姑娘是不是想做将军?”
“你怎么知道?”
“不想做将军谁会辛苦练那一身本事?”晨光说,“沐姑娘将来有可能做军将么?”
沈润嗤笑:“想什么呢,哪有女人做军将的。”
“可我看她比她父亲出色,她父亲是猛将,但暴躁易怒,很容易掉进陷阱里去。”晨光撇撇嘴,小声说,突然凑到沈润耳边,低声道,“小润,沐寒是个人才,将来说不定会用得上哦。”
也不知是她幽然的吐息,还是她预言感强烈的严肃之语,沈润双肩微震,回过头,望着她。
晨光笑,却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沈润突然觉得一道刺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微怔,下意识望过去,对上的却是坐在父皇下首国师大人那双冷冽的眼,冶媚的眸子泛着慵懒,见他望回去,并不避闪,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翘起来的嘴唇勾着的居然是一抹……杀气。
莫名的,沈润对晏樱的厌恶感更加强烈。
黄昏,最后一轮比赛终于结束,在重赏过获胜者之后,沈崇也累了,于是挥挥手解散众人。
今年武赛第一名是薛翎,第二名是沐寒,第三名是林朝。
三将家唯一获得名次的居然是沐家的丫头,上军将夏家、下军将魏家连前五都没进,冠季军分别由文臣出身的薛、林两家获得,夏贵妃、夏家和魏家气得吐血。
背地里吐血的其实还有林朝,他居然被一个比他年小的女人踩在脚下,第二第三只差一个名次,而正踩在他头上的居然是个女人,他无法接受,虽然在笑,眼神却是阴沉的。
沈卿宣倒不在意,丈夫没受伤就好。
沈卿然磨蹭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凑过去磕磕巴巴地说恭喜,沈卿宣没看出来什么,还在笑。
林朝见沈卿然突然对他亲切起来,很惊讶,眼睛亮了一下。
晨光看着未退场的人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比赛,薛翎等身边围了许多凑趣称赞的人,还有一些胆大的小姑娘,满眼冒桃花盯着青年们俊美的脸,只有沐寒一个人转身往回走,虽然她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可是看起来特别寂寞,在经过晨光面前时才发现晨光也在,她瞥了晨光一眼,继续往前走。
“沐姑娘刚刚好厉害!”晨光弯着眉眼说。
沐寒不理睬。
晨光笑。
就在这时,惊呼声四起,她听到沈润大喝一声:
“晨光!”
晨光一愣,回头,然后有巨大的阴影罩在她的头顶,一匹疯狂的马不知何时出现,直对着她凶猛地冲过来,眼看着就要踏在她身上!
晨光的心阴沉下来,下意识看向晏樱的方向,只来得及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一个人飞扑过来,抱着她在马蹄下滚过,待尘土落定之后,晨光睁开眼,果不其然,抱着她的人是沐寒。
火舞刚刚在晨光的指示下没敢动,这会儿慌张地扑过来,唤道:
“殿下!”
“晨光!”刚才那惊险的画面让沈润的心跳差点停住,他离得太远来不及救她,幸好沐寒及时救下她,拨开火舞,他半跪下来,从沐寒怀里小心地接过晨光,担忧地问,“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他的焦急写在脸上,当抱住她时,不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躁乱的情绪外露,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
沐寒很惊讶。




荣凰 第五十五章 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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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蹙着眉,借着沈润的支撑慢吞吞地坐起来,沈润这才发现她白色的衣袖血红一片,已经湿透了。
他心惊,以为她伤势严重,慌忙挽起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被擦伤,血流如注,沈润忙掏出帕子去擦拭,太过奇怪的状况,伤口不大,可她的出血量多的怕人,如泉水般不要钱地往外流。
“啊啊,真浪费啊!”远处,歪在坐榻上的晏樱望着晨光细瓷般的手臂上,鲜艳的血液形成细流潺潺流淌,却不会染进肌肤里,他含笑舔了舔嘴唇。
晨光望着流血的手臂,仰倒在沈润怀里,昏了过去。
火舞对沈润解释,公主的身体异于常人,每次受伤,出血量都非常大,但马上就会止住,让沈润不用担心。
沈润将信将疑。
幸好回到帐篷,不久,流血就停止了。
沈润稍稍安心,确定没有大碍,嘱咐火舞照顾晨光,他沉着脸出去调查惊马的事。
晨光闭着眼睛,卧在床上,火舞出去打热水。
不久,轻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来到床边。鼻端嗅到淡淡的幽香,沁凉冶艳,还带了点浅浅的酒味,让人有一种漂浮在云端的错觉,那不是让人觉得舒服的味道,会激起人的情绪强烈起伏,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掌控。
晨光讨厌这股味道。
那人坐在床前,对着她的脸缓缓伸出手,离很远就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冷。
那只手还没有触到柔软的肌肤,床上的人猛地出手,格开他的手。
晏樱唇角勾笑,骨节分明的手贴着她的手腕灵活下滑,转了一圈,再度要扣住她的手,却被她再次错开。
两人一来一回,床上的人已经露出杀意,只是她脱了外衣,不愿在他面前坐起来。
晏樱也是仗着这一点,最终握住了她被纱布缠住的手臂,用宠溺的语气笑道:
“别闹,都受伤了。”
晨光冷冷地说:“这伤是你造成的。”他竟用这种劣质的方式逼她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她为真的受伤了的自己恼怒不已。
“因为你不理我。”晏樱扁起淡蔷薇色的唇,抱怨说,语气诚挚就像真是因为这么回事,他笑道,“你不要生气,你又不会痛,这样小的伤口,明天就会愈合。”
他笑吟吟地说,望着她眼中的黑色风暴越来越汹涌,又加了一句:
“不然我替你舔舔,让伤口愈合的快些?”他说着,嘴唇贴近她手臂上的纱布。
啪!
这一巴掌带了七成力道,极是狠辣。
晏樱生生的受了。
唇角绽裂,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他捂着通红的脸颊,望着她,委屈地说:
“好痛!”
他凝着她冰冷的脸,含着笑,吐出舌尖,慢慢的将唇边的鲜血舔去。
火舞捧着热水从外面进来,看见晏樱,惊了一跳,一边想他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一边杀气蓬勃。
晏樱不理她,只是笑望着晨光。
双方都知道,在龙熙国的地界,因为他们的私人恩怨闹出大动静,对谁都没有好处。
晨光冷冷地盯着晏樱的脸,终是抬起手,对火舞挥了挥。火舞会意,瞅了晏樱一眼,退了出去。
晏樱绽开一抹胜利的笑容,他慢慢的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感叹:
“你也长大了!”
晨光不说话,不再看他。
他亦沉默下来。
“昨晚,你们睡在一起了?”过了一阵,他问。
晨光觉得这问题很可笑。
晏樱抬眼,看着她:“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晨光没有回答。
“你不能喜欢他。”晏樱自顾自地说,他的表情无波无澜,语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你们不是同类。”
“我也是人,怎么就不是同类?”晨光对“同类”二字很敏感,冷声道。
“人分很多种,你和我才是一种。”
晨光终于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她勾起嘴唇,笑容灿烂:
“你我只能存在一个,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何必这样?两个人一起活着不好么?”他的语气很淡,轻轻地说。
晨光不答。
就在这时,火舞从外面进来道:
“殿下,三公主四公主快来了。”
晨光看了晏樱一眼。
晏樱默了片刻,站起身,苍紫色的身影一闪,人便消失了。
与两年前的青涩判若两人。
晨光又闭上了眼睛。
惊马的原因最终归给了驯马人没能及时拉住马造成事故,倒霉的驯马人替晏樱背了黑锅,被重重的惩罚。
沈润却不相信这是意外,他是那种外表温和内心复杂的人,他认为这次的惊马是针对他的一项威胁或警告,可什么都没查出来,又不敢动静太大破坏皇上的兴致,他的心里憋了一股气。
第二天上半天还是打猎,晨光卧床休息,沈润没查到真凶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下午回来时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晨光见他的眼神有点期待,想了半天,答应了。
晨光换了轻便的衣服跟他去了围场附近的山林,沈润想带她上山顶,他特地选择了一条平缓的山路,即使是她也能走上去。
她依旧走的很慢很慢,让他有种遛龟的感觉。
沈润现在已经很能配合她的步速,即使她走得很慢,他也会走在她身边。
沈润尚未意识到这一点,晨光却意识到了,她看了他一眼。
“还疼吗?”沈润望着她绑着绷带的胳膊,问。
晨光摇头。
其实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一天就能愈合伤口的那不是怪物么,这绷带她至少得缠上七天。
沈润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来到山腰,山崖边草木稀疏,能够看到远处高高的山峰浮在云雾之间,巍峨壮丽。
脚下开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香气四溢,如画一样。
二人坐在山崖前的石头上,因为晨光说她走不动了,实际上他们走了还不到一刻钟。
“你,不对我解释一下么?”他低声开口,问。
“什么?”晨光含笑反问。
“你的身体,从容易疲累到体温忽高忽低、嗜睡甚至到叫不醒的地步,还有昨天一点伤口就造成了大量出血,你不该对我说明一下原因么?”
“这些对小润又不会有妨碍。”她垂下头,嘴角虽勾着却不是在笑,她淡淡的说,有点漫不经心。
“妨碍?你说‘妨碍’是什么意思?”她的不在意不知怎的就惹怒了他,他直直看着她,问。
“不管我的身体是好是坏,在或不在小润身边,小润就是小润,不会因为我发生改变。”她弯着眉眼软声说,语速很慢,语气很柔。
沈润气噎。他该称赞她吗?称赞她的通透。确实,不管她是生病还是健康,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容王还是容王,在这样的事实下,去追问她的病因确实可笑。
她只是道出了事实,他为什么会觉得恼火,是因为被她拆穿了事实让还想保持温情的他觉得狼狈,还是因为她知道了事实却还能一脸纯真的和他拉开距离刺激了他?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崖前,背对着她,他怕他会莫名其妙的对她发火。




荣凰 第五十六章 躁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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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却做了一个极扰乱他心的举动。
她沉默地望着他的脊背,望了一会儿,突然从石头上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笑盈盈地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沈润毫无防备,她出人意料的举动让他的心脏重重一沉,呼吸微窒,他的身体僵住了。
没有人能够拒绝美丽又脆弱的东西,只要那东西确实美丽,丰沛的美丽,灵动的美丽,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只要那东西足够脆弱,温、软、幼、纯的脆弱,惹人怜爱的脆弱,既能满足人高高在上的怜悯之意又不会真的让人觉得麻烦。
晨光本身就是美丽又脆弱的,她懂得该如何去运用天赐予她的这些东西,何时该示弱让对方卸下防备以免被当做威胁杀掉,何时又该稍微强硬避免被小瞧被当做是无用的废物处理掉,这是她在圣子山中学会的重要技能之一。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隔着单薄的衣衫,感受着他的背肌散发的热度。她喜欢他身上的温度,暖暖的,让人平静。还有他身上淡淡的似莲非莲的味道,清新优雅,不会迷惑人的心智,干净得让人觉得安心。
“小润,你不要生气,我喜欢你哦。”她软软糯糯地说,将脸在他的脊背上蹭了蹭。
沈润被她蹭得发痒,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就叫他“不要生气”,而他居然会因为她嘴里的“喜欢”心猛然跳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很无奈,有些烦躁。
低下头,他望见她环在他腰上的那双手,嫩白如玉,他情不自禁握住那双手,果然是冰凉的,春暖花开的时节,她的手却冷得像冰。
“二皇兄!二嫂嫂!”沈卿懿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戛然而止。
沈润吓了一跳,松开晨光的手,晨光也放开了他。
二人回过头,不远处站了几个年轻男女,为首的是沈卿懿,她害羞地用双手捂住眼睛,圆溜溜的眼珠子透过刻意张开的指缝望着二人,笑嘻嘻地说:
“二皇兄,二嫂嫂,你们在干什么!”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妨碍二皇兄和二皇嫂了。”沈汵含笑调侃。
“看不出来,晨光公主私底下这么大胆,原来平日里那一脸清纯是装出来的!”说话的是薛蓉,她说的阴阳怪气,引来薛翎警告的目光,薛蓉哼了一声。
沈卿懿瞪了她一眼。
晨光装没听见,只是笑,她的目光落在薛蓉左侧的白婉凝身上,白姑娘脸色发白,似泣非泣,又是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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