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可是今天容王不选妃。”晨光笑盈盈地说。
“也不选侧妃。”在看到白婉凝的表情波动后,她又笑着补充了句。
白婉凝的眼神狠狠地颤了一下。
晨光笑得更欢,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解释:“因为正妻还未过门。”
心思完全被看穿,白婉凝愤懑,还有一丝狼狈。她冷冷地瞪着晨光,本想问她为何还没有举行婚礼,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举行婚礼她才可能做正妃,虽然父亲和祖父商谈过后说先做侧妃也没关系,因为龙熙国未来的皇后是不可能让凤冥国公主去做的,可她还是不想委屈自己。只是她和白家都没想到,今天的赏花宴没容王的事。
晨光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就知道连白家都沉不住气了,以前她不在时,白家还装清高对沈润和白婉凝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迟迟没有明确表态。不过也多亏了白家矜持,才让她钻了空子,龙熙国的几位皇子,她还是觉得小润最符合她的要求。
“容王殿下到!景王殿下到!禹王殿下到!”入口处,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又一次响起。
全场沸腾,少女们的眼神刷地飘过去,这三个才是今日的重点。于是在三王入场时现场异常明亮,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王妃的人选是内定的。
沈汵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垂着头跟在沈淇身后,面如死灰,在经过洛碧帆附近时,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反倒是洛碧帆看了看他,然后眼圈泛红,快速转过头去,忍住哭泣。
晨光想,许多时候,女子的心其实更坚强。
沈润很快看到了晨光,向她走来。
白婉凝有些紧张,见沈润走过来,悄悄吸了一口气,然后娇袅迎上去,温婉地请了安。
沈润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算是回应,就绕开她,走到晨光面前。
晨光心想沈润八成是在记仇那天白婉凝朝他嚷了五次,男女之间,嚷一次是小情趣,嚷两次是小别扭,嚷五次就是不知好歹了,毕竟他们的关系是男尊女卑。
白婉凝被冷淡对待,差点哭出来,特别是在听到沈淇和沈汵跟过去对着晨光轮流唤一声“二皇嫂”时,几乎崩溃,想到这是在外边又赶紧忍下来。
“还是不舒服?”沈润查看了一下晨光的脸色,问,早晨出门时她的面色特不好,就像要随时晕过去似的,把他吓了一跳。
“没事了。”晨光笑说。
“你早上什么都没吃,一会儿记得吃些东西,不爱吃也要垫补点。”
晨光点头。
“二皇嫂不舒服?”沈淇关心地问。
“我这还没从冷天缓过来天又热了,有点不自在。”
沈淇点头:“二皇嫂气色不好,有人给我府上送了两盒上好的阿胶,回头给二皇嫂送去,二皇嫂补补气血。”
“这怎么好意思……”
“既是三皇弟的一份心,那就谢谢三皇弟了。”沈润笑说。
“一点小心思,不值得谢!”沈淇摆摆手。
沈汵一言不发。
他和沈淇站在一块,中间隔了一个人却像隔了一条河,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僵。
“皇上驾到!”
花园中的交谈戛然而止,人们纷纷下跪迎接圣驾,不多时,身穿金色龙衮的沈崇走出来,身后跟着悉心打扮过的夏贵妃和静妃,以及没精打采的沈卿然。
沈崇坐在龙椅上,他比上次在围场时又瘦了些,精神却好……好过头了,晨光看他全身上下都在冒光,好像随时要飞升一样。
威严的一声“平身”,而后众人落座,属于少女们的斗艳赛正式开始。
无非是琴墨诗画歌舞管弦,这些节目都是提前报上去的,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晨光才看了两个节目,眼皮子就开始上下打架。
白婉凝到最后都没有上场,晨光看到她在比赛开始时对自己母亲耳语几句,白夫人就唤来侍婢低声吩咐,接着白婉凝就一直坐在观看席上,没能来一个众人都期待的华丽压轴。
斗艳结束后,洛二姑娘洛碧帆和赵五姑娘赵蕊分别凭借一幅水墨画和一首琴曲赢得一二名,沈崇当场赐婚,赐洛二姑娘为景王妃,赵五姑娘为禹王妃。
赵五姑娘很高兴,禹王殿下性情好是大家公认的。
沈淇唇角含笑,这笑容九成和他终于能把洛家收入囊中有关。
洛碧帆和沈汵则如丧考妣,面如死灰。
少女们的斗艳赛结束后,众人移至球场,青年的蹴鞠赛即将开始。
这可比弹琴画画有趣得多。
蹴鞠是龙熙国盛行的游戏之一,也是上至皇族下到百姓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晨光第一次看,两队青年追着一颗七彩球跑来跑去,卖力争抢,她看得起劲。
“小润,你不去玩吗?”见沈淇上场了,她扭过头,双眼亮闪闪地问。
沈润啜了一口紫笋茶,摇头。
“你不会玩?”
“我当然会。”
“那为什么不玩?”
“不喜欢。”沈润嫌弃地说。
晨光噗地笑了。
“你笑什么?”
“说实话,是小润你讨厌流汗吧?”晨光笑吟吟问。
她为什么会知道?
沈润一边吃惊地想一边坚决不肯承认,优雅地啜着茶,淡声道:
“只是因为不喜欢,你想多了。”
“小润的身上总是香喷喷的呢,我最喜欢小润身上的味道了。”晨光自顾自地说。
她诡异的言论让沈润尴尬,他不知该怎么接口,就在这时,一身紫衣的晏樱穿过人群,不徐不疾地走到龙椅旁,对沈崇耳语几句。
沈崇欣喜若狂,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猛地站起身想走,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沈润道:
“阿润,朕有要事离开,你替朕看着结果!”
“是。”沈润忙起身应下。
沈崇就跟着晏樱匆匆忙忙地走了。
在“恭送陛下”的声音结束后,晨光拽着火舞的手站起来,小声问:
“陛下怎么这么急?”
“八成是新丹炼出来了。”沈润冷笑一声。
司八悄悄走回来,晨光看见了,从座位上站起身。
“去哪儿?”沈润问。
“更衣。”
沈润点头,嘱咐火舞和司八道:
“你们好好跟着公主。”
“是。”
荣凰 第六十四章 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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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呜咽,断断续续,恍若恸哭。
沈汵坐在荷花池对面的凉亭下,背贴着冷硬的基座,心痛,痛彻心扉,凄冷的笛声不能让他缓和半点,他心痛到窒息。
“好悲伤的笛声。”柔软的嗓音自身侧传来,惊了他一跳,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脸,他慌忙擦了眼角,站起来,磕磕巴巴地道,“二、二皇嫂!”
晨光用在他看来很无奈的眼神望了他一会儿,轻叹口气,坐在凉亭的长凳上。
“我刚刚碰见洛二姑娘,看见她偷偷在哭,心里就想也许更难过的人是你,然后就听见你的笛声。”
一句“也许更难过的人是你”狠狠地刺在沈汵的心脏上,汹涌的悲伤让他就快压不住了,他与她拉开一点距离,也坐在长凳上。
他觉得窒息,垂着头,自嘲地笑道:
“二皇嫂,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婚姻之事本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她的语气很淡,沈汵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她和沈润的婚事,不禁问:
“二皇嫂在凤冥国莫不是有心仪之人?”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怀有浪漫情怀的青年,所以才会这么问,问过后自己也觉得冒失,连忙道歉:
“是我唐突,冒犯了二皇嫂,二皇嫂别往心里去。”
晨光笑笑:“心仪之人我倒是没有,容王殿下却有。”
沈汵想起了白婉凝,忙说:“可我看二皇兄待二皇嫂很好。”
“所以当禹王殿下成婚后,也会对成为禹王妃的那位姑娘很好吗?”
相当尖锐的问题被她用柔和的语调问出来,又在沈汵的心上刺穿一个洞,他疼痛难忍,沉默了半晌,艰难扯出一个笑,低声说:
“我不重要,只要碧帆过得好,就很好。”
“可我不认为洛二姑娘会过得好。”晨光轻声道。
沈汵望着她,眼神很难过。
“以洛二姑娘的状态,即便接受了婚事,她心中的悲伤也消不掉,而景王殿下可不是那种明知妻子心中有别的男人还能温柔对待的人,假若将来的侧妃很厉害的话……”
晨光没有说完,沈汵却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他心痛欲裂,垂着头,悲愤了半天,突然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泣声道:
“都怪我太没用!”
肌肤裂开,血流了出来,他咬着牙,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禹王殿下,你不要这么说,再怎么无奈你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身份尊贵的禹王,只要你想,总会有办法的,除非你不想,你甘心认了。”
沈汵望着她,眼神飘忽,像一头迷失的鹿。
“禹王殿下,”她忽然靠近,美丽的脸放大在他眼前,鲜红的唇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抹笑艳绝尘寰,她开口,嗓音清冷,恍若风吹过幽篁,她用讽刺的语气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敢去抢,这样的你算什么男人?”
轻盈的嗓音如锤,重重地砸碎沈汵的心,他呆呆地望着她,那一刻,他只觉得面前就是一个深深的漩涡,而她的话就像是推动的助力,他被推前一步,摇摇欲坠,仿佛快要落下去了。
晨光站起身,走开了。
火舞和司八等在花障外,见晨光顺着小路出来,向用作临时休憩的宫殿走去,连忙跟上。
“殿下换了。”司八小声对火舞说。
“用不着每次都说出来。”火舞道。
司八吐了吐舌头。
欣泰宫一带被用作女客们临时休息的场所。
司晨洗了把脸,坐在妆台前,火舞拿玉梳为她重新挽发,补了妆。
司晨蹙眉,拉了拉身上素白的裙装,“啧”了一声,很不满。
火舞习以为常,也不在意,替她梳着发,轻声问:
“殿下,那禹王殿下会不会心急之下带洛姑娘私奔?”
“他只是情痴又不是蠢材,知道私奔没用才会有今天的结果,私奔有用早就跑了。”司晨嗤笑一声,说。
火舞想想也对,拿起羊脂玉簪轻柔地簪在她的发髻上。
司晨盯着镜子里自己过于素淡的妆扮,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根簪子碍眼,干脆摘下来。
火舞只好收起来。
司八快乐地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地说:
“殿下,成了!人已经被领到掬芳殿了!”
“司八。”司晨淡声道。
“是!”
“你再在我面前蹦蹦哒哒没个正样,我就把你捆起来吊房梁上。”
司八的腮就鼓成包子,绞着双手,微晃着肩膀,老老实实的说“是”。
蹴鞠场。
杨重连续两次进球大出风头让沈卿然心烦意乱,她本想掏出帕子拭汗,却发现自己的帕子不见了,在袖子里翻来翻去,这行为惊动了坐在她身旁的沈卿懿。
“三姐姐你找什么呢?”
“我的帕子不见了。”
沈卿懿想了想,问:“会不会是刚刚和二嫂嫂一块去掬芳殿休息时落在那儿了?”
“大概是吧。”沈卿然说,她本就腻烦继续观赛,帕子丢了正好给她一个借口,她站起来,对沈卿懿道,“我去掬芳殿找找。”
沈卿懿觉察到她的不耐烦,没敢多问,乖巧地点头。
沈卿然看准夏贵妃没注意她,起身往掬芳殿去。
掬芳殿。
林朝醉醺醺地躺在寂静的宫殿里,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
他最近太不顺,只因为养了个外室,在朝中受尽嘲笑,皇上也不待见他,回到家里,妻子对他视而不见,他主动搭话却被一次一次甩脸子,父母骂他养了外室也不知道隐蔽点,他已经够隐蔽了,他到现在都想不通妻子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在外边养小的。
他觉得窝囊,自从成了驸马,他一天比一天窝囊。妻子强势,唯我独尊,他一个大男人连碰个丫头都不成,想要夫妻在一块还要提前向公主殿下申请。
他承认,偷养外室是他不对,可既是夫妻她至少该给他留些颜面,闹到人尽皆知对她又有什么好处?难道看他现在这么尴尬,每天忍受着冷嘲热讽,她心里就痛快了?
郁气窝火憋在心里,好好的赏花宴,妻子不理,同僚因为还在敏感期不敢来搭话,对手的讥讽不断,他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又不想在席上失态,就自己走了。
本想逛逛散酒,却不知为何今日的酒出奇的烈,他走了一段走不动了,一个陌生的小太监就将他搀到这里醒酒,迷迷糊糊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躺了一会儿,他有一瞬的清醒,可接下来异样的燥热却让他开始烦躁。
荣凰 第六十五章 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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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热浪上涌,四肢百骸在叫嚣,那份汹涌在体内的滚烫好似野兽一样。
林朝太清楚这是什么感觉,类似的药物在花街中盛行,他闲来无事时也用过,可是到底是哪个混账把这种药下到他的酒里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想要看他出丑的政敌。
那些人落井下石,是想看他身败名裂吗?
他拧紧了眉。
然而身体里的燥热是控制不住的。
这一次的药物药性异常激烈。
他想最好赶快离开这儿,免得遭后手陷害,出去哪怕随便找个宫女,过后威逼利诱一番也能了事。
他尝试挪动,可身体火热两腿虚软,他扶着床榻,踉踉跄跄,才走了两步就溜坐下来。地面的冰冷让他清醒些,他已经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不知为何还没有人来,难道他们给他下药只是为了戏弄他?
他想不通。
这样狼狈地走出去,万一遇上人又是一桩笑话百出的大事,他进退两难。
皱眉的工夫,又一波热浪袭来,他头脑混沌,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吱呀——
殿门开启,发出的声响让他一惊,他艰难地抬起头。
“啊呀,是大驸马!大驸马万安!”少女的声音慌乱地响起。
林朝眯着眼睛,正觉这丫头面熟,从那丫头身后又走出来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儿。
“卿、卿然……”他惊慌失措。
“林朝哥哥?”沈卿然也惊了一跳,“林朝哥哥你怎么坐在地上?”她慌忙上前扶他。
“出去!”林朝喝了一声,却因为贪恋她手心的柔软触感,没有推开她。
他突然的喝吼吓了沈卿然一跳,沈卿然下意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不敢让人看见,急忙对宫女喝道:
“烟雨,出去守着!”
烟雨连着点头,慌慌张张地去了。
“林朝哥哥,你怎么了?一身酒味,你喝醉了么?”沈卿然再次靠近,焦虑又慌张,想要将他扶起来。
少女的幽香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是比烈药还要诱人的诱惑。
林朝想要控制,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没办法克制,理智在她的芬芳飘过来时就完全消失了,他本能地想去靠近,并遵循了这个强大的本能,他伸出手去,猛然搂住沈卿然的腰,对着那双娇嫩欲滴的唇吻了下去。
沈卿然惊呆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不是恐惧,而是狂喜。
她已经到了对男女事一知半解的年纪,怀春的少女,被恋慕了五年的对象突然火热的亲近,即使她地位尊贵,她也只是一个处在思春期的普通少女,这一刻,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
她差一点哭出来。
察觉到她的僵硬,林朝用残留的最后一点理智猛地将她推开,与其说他是顾念道德,不如说他是在恐惧他做了之后会没办法收场。
“卿然,你走!”他低吼道。
沈卿然却没他那些弯弯扭扭的心思,双颊红得发烫,她多少感觉到他的不正常,却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把嘴唇咬得发白,她不是那种会在做事之前就去考虑后果的姑娘,尤其是在狂热的感情事上。
林朝嘴里说着,身体却在药物的驱使下靠近。
沈卿然因为他滚烫的手掌,只觉得全身麻酥酥的。
“卿然,出去……”他有气无力地对她说,摩挲着她肌肤的手却没有放开。
大概就是这虚软的气声让沈卿然下了不顾一切的决心,她突然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唇生涩地吻了下去。
天雷勾动地火。
一发不可收拾……
窗外。
司八把窗纱捅出一个小洞,一边兴致勃勃地观看,一边小声说:“这位三公主比奴婢想的还要狂热,竟然这么主动!”
里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她吐了吐舌头,走开,对站在树下的司晨眉飞色舞地说:
“殿下,里边好激烈,这九玉散太厉害了!”
火舞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在殿下面前说什么浑话,你想被吊在房梁上?”
司八立刻捂住嘴巴,猛摇头。
主仆三人沉默地站在掬芳殿外的隐蔽处,内殿的声音让人尴尬,三个人却没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儿,话痨司八没忍住,开口嘟囔:
“那男的哪里好,值得那三公主那么喜欢?”
“幻想是会让人入魔的。”司晨说。
司八一愣,把这话想了半天,半懂半不懂。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语,静妃的声音先响起来: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玩了那么久的蹴鞠还那么精神,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行了!”
“瞧娘娘说的,娘娘明明还是十六岁时的模样,娘娘说自己老,那臣妇几个可就不用活了!”白老夫人的声音响起,引来一片笑声和附和声。
静妃笑得花枝乱颤,只听她说:
“大公主,你脸色不好,一会儿进了掬芳殿,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休息够了再回去。”
沈卿宣没说话,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司晨听到一行人由远及近,转身,悄无声息地离了掬芳殿。火舞和司八轻悄地跟在她身后。
不久,掬芳殿内传来一片尖叫声。
虽然有烟雨守着,可烟雨只是个奴婢,哪能拦得住静妃。而静妃又不是沈卿然的亲娘,烟雨的慌张只会让她觉得可疑。
林朝和沈卿然被捉奸在掬芳殿。
这时间恰恰好是林朝从药效中摆脱出来。
现场看上去完全就是借赏花宴偷偷幽会。
林朝百口莫辩。
大公主当场晕了过去。
司晨回到蹴鞠场。
“怎么去了这么久?”沈润问。
“更衣。”司晨看了他一眼,回答。
沈润微怔,她的回答太简短,她的语气太冷硬,完全不像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她,可她是她没错,她的态度让他意外。
他盯着她看了一阵,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又发烧了。
就在这时,付礼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司晨知道他说的是林朝的事,消息传的好快。
“荒唐!”沈润说。
凝眉沉吟片刻,他站起身,离开了。
司晨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
晨光眷恋人的体温,她则厌恶陌生人的触碰,每次被触碰,她都会有种想剁了对方手的冲动。
司晨虽是晨光在濒死时意外分裂出来能够替晨光承担大量痛苦的衍生体,两个拥有共同的身体共同的心,可以对话,可以自由切换,但在性格喜好上还是有不同的。
就比如,晨光很随便就决定了她们是同一个人,可司晨认为,她们都是可憎的怪物。
荣凰 第六十六章 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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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然和林朝的事闹得很大。
当天静妃和一众命妇都在场,连沈卿宣都在,就算夏贵妃有心隐瞒也瞒不住。
沈崇大怒,将林朝下狱。
若此事能够以林朝醉酒后强迫沈卿然收场,虽难看了点,也算好办。可坏就坏在沈卿然说自己是自愿的,她和林朝是两情相悦,请父皇成全他们。
沈崇气得吐血。
夏贵妃差一点昏过去,可她不敢昏过去,她怕自己一昏过去女儿就保不住了。
这件事很快连禁足中的太子都惊动了,太子怒砸太子府,如果能出来,他会当场宰了沈卿然。
林朝占了皇上最爱的三公主的便宜,林家吓得一句话不敢说,林朝的父亲林树海天天被皇上迁怒,除了战战兢兢地请罪,一句为儿子开罪的话都不敢说。
若林朝未婚,这件事靠成婚遮一遮勉强能过去,可林朝不仅已婚,他的妻子还是皇上的大女儿,而这一回闹出丑事的对象则是皇上的三女儿。
林树海一下子老了三十岁,感觉自己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
沈卿然日夜跪在长寿宫门前,请皇上饶了林朝,说自己和林朝两情相悦,哪怕是给林朝当妾她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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