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探险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支柱
菲泽尔沉思少顷,翻了翻笔记前面记录着有关“王权财宝”的资料,一直翻到象征当时皇室国徽,一副形状瑰丽的“胸针”素描图时,脸上展露出欣喜的笑容。
机关一共有六个圆环可转动,唯独中心的圆盘图案是固定不动的,但转动其一,便会牵动相邻的圆环反向转动,因此要破解这个环形机关并非易事。
虽然翻遍了整本笔记都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不过所幸至少他手头上拥有“最终的答案”,有了直观的对照,只需要预先辨识每个圆环上的线条,对应连接的是哪条线条,然后朝着目标努力就行了。
菲泽尔从长时间俯身当中挺起酸痛僵硬的腰杆,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水,望着和笔记中极为相像的图案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的自豪。
只是谜题解开了,图案恢复原样,可也就仅此而已,菲泽尔疑惑间,灵光一动,抬手向图案正中央固定不动,久未触碰的圆盘伸去,像按钮一样按压下去。
“咔嚓”一声轻响,是机关触动的声音。
几秒后,地上的图案微微一震,菲泽尔连忙起身退后,便见复位的圆盘和六个圆环呈梯级的圆台形状缓缓升起,现出了深藏在底下的石质圆柱。
圆柱完全升起,足有一人高,能清楚看到圆柱表面上刻印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符号,而且历经无数岁月,现今仍闪耀着柔和的微光,着实令人惊叹。
但是微光暴露在空气中并没有持续多久,便逐渐黯淡下去,之后仿佛失去了继续维持现状的能源一样,圆柱的表层石质迅速龟裂崩解,只剩下几根支架。
而随着圆柱化作石屑脱落,隐藏在里头的物品也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那是一根悬浮在半空的纯白羽毛,闪耀而出的圣洁光辉包裹着羽毛,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玻璃球。
“神使传下神谕,授予王的权柄。”
“神使”是谁,或许无法考究,但传下的显然不是一道口谕,而是一根羽毛。
这根奇特的羽毛,估计就是传说中所说,授予王权的“神谕”
菲泽尔上前伸手摸去,发现包裹羽毛的光辉如同实质,将他的手隔绝在外,只能触碰到外层的光辉,但却不能触及里面的羽毛。
菲泽尔把羽毛拿在手里,不仅感觉轻若无物,即便将手移开,羽毛也不会跌落在地上,而是一直悬浮在置放的位置上。
而正当菲泽尔打算将其收起时,半空中的羽毛微微摇晃了几下,光辉瞬间由白转金,闪耀出一片金光,如同一个发光金球。
初时的刺眼感消退后,菲泽尔睁眼望去,就见金球上方出现了一段金光凝聚而成的字符。他从未见过这种字符,但金色文字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能够看懂上面的内容。
不知持续了多久,神异的金光逐渐收敛,金色的字符也随之收缩变小收回羽毛当中,重新变回圣洁的纯白形态。
菲泽尔从恍惚中醒过来,咧嘴笑了笑,心中相信这毋庸置疑就是“王权财宝”,取出棉花海绵之类柔软的,能够起到缓冲保护作用的东西将之包裹起来,慎重地放入背包里。
至此,“王权财宝”的传说之旅总算完美告终,但他的旅程显然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菲泽尔走到黄金大门前,捡起脚下的几枚印着大胡须男人的侧面头像王朝时代的统治者的金币,回首再深深望了一眼巨大的壁画,带着热血澎湃的心情离开这片宝藏地。
他有一种预感不,是坚信,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重临此地,揭开黑书与壁画背后隐藏的秘密。
之后,菲泽尔返程时再次到访途径大大小小的城邦村镇,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当属继“解放王女”和“王朝时代”之后,第三个统一大陆的弥亚王国。
不过在那异常繁荣昌盛的王都中,菲泽尔仅仅短暂地逗留了几天,便租了一辆马车悄然离开。
坐在马车上的菲泽尔从背包里掏出笔记,一页页翻动,看着曾经记载在上面的字迹和图画,回忆起六年所经历的,就像此时的马车一样颠簸不定的种种过往,内心满是感慨。
经过两个月左右,一辆马车到达一座名为“布莱兹”的小镇。
这座小镇,正是菲泽尔久别六年的家乡。
六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发达繁盛的城市来说,或许已经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对于穷乡僻壤的布莱兹小镇来说,似乎还是当初那个模样。
望着夕阳下和记忆中相近的景象,呼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感觉格外的亲切,菲泽尔面带笑意,低声说道:“我回来了。”
一路上菲泽尔见到不少熟人,但每当他上前打招呼时,对方往往都是先愣一下子仔细打量后才认出来,似乎大家第一时间都没能认出眼前的小伙子是谁。
对此菲泽尔暗暗一笑,毕竟他当初离开家乡时才十二岁的孩子,六年的时光以及各种经历,早已让他褪去一切的稚嫩,不复当初的容貌,不认得纯属正常。
菲泽尔走到一间小屋门前,整理衣衫,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屋门。
“是谁呀”
听见里头传来熟识的声音,以及逐渐临近的脚步声,菲泽尔的内心既紧张又激动。
不一会儿,屋门打开,一位身穿围裙捋起衣袖,亚麻色的秀发盘在脑后,身高略显矮小的妇女出现在眼前。
妇女微微抬头,身体明显的颤抖了几下,眼眶微红,凝视着菲泽尔的脸庞,久久不语。
沉默得令人尴尬的气氛,菲泽尔被盯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心虚地讪笑道:“我回来了,阿芙拉。”
“回来了就好。”这名妇女正是菲泽尔的母亲,她抹去眼角的泪光,深呼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心中无数想说的话语,只是微笑上前拥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表达内心的思念之情。
父亲听闻儿子归来消息后,也早早赶回家中,阔别六年重聚的亲情,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话倾述,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漫漫长夜的倾谈中,菲泽尔摘取壁画中的人物特徵,尝试向父亲询问其身份线索,毕竟他从小就在父亲讲述的传说故事下成长,说不定能有所获。
然而可惜的是,父亲听完后沉思许久,最后摇了摇头,表示并没听说过有这些特徵的传说人物。
菲泽尔回来的消息很快在相熟的人之间传开,不少亲朋好友翌日一早便纷纷前来问候。
而且,他们都很好奇,菲泽尔独自离开的六年里,究竟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些什么。
如若别人想听,菲泽尔自然很乐意将自己这些年来的历程与他人分享。但是,他六年来所经历过的各种事迹和奇闻趣事,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讲完的。
由于是亲身经历的事情,融入了自己当时的主观感受,使得富有真实性之余,更让所有听众都生出一种身临其境般的感觉,因此受到不少亲朋好友的赞赏。
当然,菲泽尔自然不会毫无保留地如实叙述。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到半个月,初回到家中时的那种温馨热情逐渐回落,父母从儿子平安归来的欢喜激动,也转变成习以为常,甚至开始发牢骚,时不时地在耳边催促他的工作与婚事。
“菲泽尔,你想过以后做什么职业吗”某天一位挚友听完故事后,沉吟几秒,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没有,怎么啦”菲泽尔愣了愣,没想到友人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但还是很率直地回答。
看得出菲泽尔的疑惑,友人摆正姿势,一脸肃穆地说道:“其实我在想呀,既然回到布莱兹,探险游戏也是时候结束了。你现在都有十八岁了吧,既没成家,工作也没有,你是不是应该定下心来,开始认真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
“或者继承父业也好,若不喜欢,一时又没找到称心的工作,我那里随时都欢迎你。”
成家,立业,不仅是父母,竟然连挚友也都费心为他担忧,菲泽尔内心动摇,羞愧地低下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安稳地过日子。
沉默没持续多久,菲泽尔游移的目光飘落在手边的笔记本上,又抓了抓胸前的衣衫,隔着布料感受那坚硬的触感,似乎找到了依托,当重新抬起头来时,双眸看不出有丝毫的迷茫,坚定的眼神和郑重的神情,都表现出他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多谢你,但我的探险还没结束,不管未来如何,我都无怨无悔。”
友人闻言一下子没忍住,眉头紧皱地从椅子上倏然站起,表情变了几变,显然对菲泽尔再一次一意孤行的愚蠢怒其不争,但当他直视那坚定不移的双眼后,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仿佛哽咽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终心中一切想说的话语都归化成一声叹息。
他深呼吸一口气,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挽在手上,拍了拍菲泽尔的肩膀,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兄弟,如果你回心转意了,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晚。”
菲泽尔内心感到温暖,微微一笑:“正好相反,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两人相视一笑,在挚友告别之际,菲泽尔冲着离开的背影喊道:“还有,探险不是游戏”
友人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背身挥手,洒然离去。
屋中气氛渐冷,菲泽尔靠在椅背上呆坐了几分钟,掏出怀中的小东西,看得一阵出神。
那是一枚精雕细琢,极尽奢华的圆形徽章。
黄金打造的圆形徽章,边缘呈锯齿状,一圈以蓝宝石形成包围的圆环为界,外环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七颗钻石点缀其中,而内环则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火焰图案。
传说探险 第四章 计划变更
隔日,菲泽尔一改往日的懒散,将楼房上的阁楼彻底清扫了一遍,把所有杂物或转移或丢弃,硬是将阁楼空出大量的空间。
之后就见他双手捧着一大箱东西从市场回来,箱子里面放着大卷的羊皮纸、各式画笔、颜料粉末以及各种调和颜料用的黏合剂材料等等,在双亲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淡定地搬上阁楼。
菲泽尔的父母面面相觑,脑海中和对方都有相同的想法:莫非菲泽尔是想当画家吗
不管怎么样,相比起之前无所事事显然让他们放心许多,虽然他们心里觉得当画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至少勉强是份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那么多的绘画材料可不是一笔小支出,尤其羊皮纸每张都价值不菲,菲泽尔是哪里来的钱
时间飞逝,眨眼数月,季节已入深秋。
虽然现在仍算秋季,可阵阵冰冷的寒风吹拂而来,感觉已经和冬天没什么两样,但是街道人流看起来却不甚冷清仍有不少的镇民缩着脖子,呼着白气地在寒冷的街上奔波,只为了能够筹备充足的粮食过冬。
菲泽尔一如往常一样满手沾染五颜六色的颜料,满额大汗地从阁楼上走下来,疲惫的脸上挂着欢欣的笑容。
“菲泽尔,画得怎么样了”听到下楼的动静,母亲阿芙拉从厨房里头传来声音。
菲泽尔“嗯”了一声,倒了杯水仰头喝掉:“估计再过段时间,收拾好东西就要出发了。”
“出发你不是画画吗,还要去哪里难道你”
菲泽尔迅速地喝完水,不等母亲出来追问,用嘴巴叼着面包就急匆匆跑回阁楼。
回到阁楼,即便有打开天窗通风,但仍然有各种刺激性的味道冲鼻而来,不过菲泽尔皱了皱鼻,很快便重新适应了。
原本干净空阔的阁楼,如今四周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罐,盛装各种颜色颜料和墨汁的贝壳,以及好几张因画错而随意丢放的羊皮纸,连落脚的地方都没多少。
屏蔽掉四周的杂乱,只见已经绘图完毕,精美艳丽的羊皮纸整齐平铺在中间,而这些图画拼凑在一起,赫然就是当日在“王权财宝”中所见的巨型壁画
虽然远不及原作那般完美,规模大小更无法比拟,不过就算都比不过原作,但整件作品有将近一米宽,两米长,至少也算得上一件巨幅大作了。
花了点工夫用针线将羊皮纸缝合,按照缝合线对称折叠,再蜷曲成卷放入竹筒当中,用塞子进行封口,最后用整张无损的皮革袋包裹密封保护,尽其所能地把作品妥善有效地保护起来。
这样一来,就不用太过担心探险时,受到环境天气的影响而对作品造成损坏了。
最耗费精力时间的工作完成后,菲泽尔安稳地休息了几天,空暇时顺便把废弃一旁的羊皮纸重新处理干净,剪裁合适的大小,把笔记上所有“王权财宝”相关的信息转抄记录制成手抄本,并将一枚王朝时代的金币夹在其中,算是作为一份证明与纪念吧。
而在整理“王权财宝”的资料与制作手抄本的过程中,他也从中得到了一些新的启发。
寒冬将至,大家都纷纷窝在家中的壁炉边上取暖,越来越少人在屋外街道游荡,小镇开始越渐萧条。
“菲泽尔,吃早餐吧。”听见菲泽尔下楼的声音,阿芙拉盛好早餐端去。
菲泽尔坐在餐桌前,谢过母亲端来的燕麦粥和面包,刚没吃两口,就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对了,明天我就走了。”
“什么”阿芙拉身子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要走,是要去哪”
见儿子根本没回应她,阿芙拉大致能猜想到儿子是要干什么,不由得一脸忧愁,无奈地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希望他能开口劝阻一下。
坐在正对面的父亲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放下手中的木勺子,擦了擦嘴,身子往后靠着椅背,开口问道:“已经定好目的地了”
话刚说完,一旁的阿芙拉目光幽怨地捶了他一下,以表不满。
他也不做解释,仅仅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菲泽尔闻言稍微回过神来,凝望着父亲眨了眨眼,微微点头。
“说来听听”
菲泽尔不知父亲打听来干嘛,不过还是坦白道:“肯雅纳。”
“嚯哦那可真是巧,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急于一时出发了。”
听到父亲罗尔奥普尼尔呵呵轻笑,菲泽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解地望着父亲。
“过几天杜鲁有一支商队要到罗恩城,到时候你跟队一起走的话,可比现在一个人要轻松得多。”
“杜鲁”一个有点耳熟的名字,菲泽尔捏着下巴想了会儿,拍了拍脑袋说道:“我记起来了,是里奥布雷恩的父亲,不过这种季节能卖什么,竟然还有商队出商”
“你整天就躲在阁楼里,不知道正是这种季节,谁都想多赚一笔钱。”罗尔瞪了一眼,菲泽尔尴尬地低下头摸了摸后脑勺。
“你没接触过,不懂也是正常的,那么”罗尔没去继续说下去,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后,把话题转回到儿子身上:“你现在有怎样的打算”
菲泽尔想了想,从镇子前往罗恩城的后段部分一带多有劫匪出没,单身只影贸然前往的话会十分危险,按照菲泽尔原本计划的路线,他是不会途经罗恩城的,哪怕穿过罗恩城能够更快抵达肯雅纳。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既有商队提供食宿,又有佣兵保障安全,还能缩短路程,而且罗恩城是座繁荣的贸易之城,人多嘴杂的地方,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这么多好处算下来,菲泽尔没有拒绝的理由,赞同了父亲的建议。
等菲泽尔回到房间,阿芙拉才开口埋怨丈夫:“让你劝他放弃,你倒是反过来帮他。”
罗尔拿起水杯举到嘴边,瞥了妻子一眼,说道:“孩子已经长大了,就让他决定自己要走的道路吧,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有一个憩息的港湾,况且你也不可能管他一辈子。”
说到这个份上,阿芙拉也就没再出言反对,只是难掩愁容,望着楼梯口叹息,默默地收拾桌上的餐具。
寂静的气氛持续了半分钟,阿芙拉仿佛呢喃一般,轻声地说道:“杜鲁布雷恩可没有那么容易答应。”
“放心吧,神明会让他答应的。”
传说探险 第五章 新的启程
难得有几天空闲的时间,菲泽尔吃过早餐便穿上厚重的棉袄大衣出门散步,也好在出发启程前顺便回访之前来访的玩伴朋友。
离开壁炉提供的温暖,刚一出门,裸露在外的面部,耳朵与双手顿时感到寒刺,甚至感到有股寒气穿透多层保暖的衣物钻入身体,不禁打了个冷噤。
菲泽尔冷得“嘶嘶”地倒吸几口气,双手凑到嘴边,一边不断搓着双掌,一边哈出白气来温暖冰冷的双手。
“今年的冬天气温好像更低,看来到时候要多准备几件防寒衣物才行,不然路上染上寒病可就要命了。”
菲泽尔低声喃喃一句,紧了紧衣领,双手揣进衣袋,缩着脖子快步行走在萧条的街道上。
六年的时间,小镇变化并不大,菲泽尔试着循着记忆去寻找,发现不少的朋友仍住在原址,另外一些朋友则由于各种原因,有的搬离旧址,有的去往其他城镇发展,谋求更好的生活。
前者即使搬家再远,但至少仍居住生活在布莱兹小镇里,稍微打探一下就能够得知其所处位置,见上一面。而后者则是离开小镇,只知去向,不知行踪,想要找到他们,无疑等于大海捞针。
虽然有些朋友无法见面,不过菲泽尔并没有对此事过于纠结,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如同一条平行的线条,当两条线条相交之后,终究还是会相离的,何时再相聚,唯有看运气。
由于现时正处于深秋入冬的季节,昼短夜长,菲泽尔侧头透过窗口望见大街上已经一片灰沉,天色渐深,估计再过会儿就要完全天黑,于是便不作多留,起身向朋友告别。
翌日,菲泽尔穿好棉袄,握着门把正要推门出去,却听见父亲在身后把他叫住了。
“你要出去吗,等我一下,顺便跟我去一趟布雷恩家。”说完也不管菲泽尔愿不愿意,搓着双臂就转身跑回房间。
菲泽尔闻言耸了耸肩,并不介意与父亲同行,尽管小时候里奥布雷恩毒舌的性格有些讨人厌,但其实人品并不坏,和他算得上是朋友,况且自己也有事相求,无论如何早晚都要去拜访的。
大约等了两、三分钟左右,父亲穿着厚重的棉衣裤袜,体型臃肿的就像大胖子一样出现在眼前,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的笨重和滑稽。
菲泽尔忍不住取笑道:“你看上去好像膨胀的河鲀。”
“河鲀是什么东西”罗尔疑惑地问道。
“那是一种身体呈椭圆形的鱼类生物,当受到威胁时,身体会在短时间内膨胀数倍大小,变成圆鼓鼓的状态,就和你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菲泽尔刚解释完,就见父亲低头摸着下巴,于是连忙提醒道:“这种鱼有剧毒,你若是见到,可千万不要煮来吃,一丁点就能要人命的”
被儿子戳穿了意图,罗尔瘪了瘪嘴,围上围巾就推门出去了。
菲泽尔望着父亲的背影叹了口气,河鲀肉味腴美,鲜嫩可口,是一种十分美味的食材,但因为其脏腑血液有剧毒,处理河鲀需要专业的技术,小心且迅速,才能避免鱼肉浸染毒性。
虽然布莱兹小镇在内陆,一般没什么机会见到和接触到河鲀,菲泽尔对此并不怎么担心,但若是万一真让父母接触到,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烹煮,那可就糟糕了。
杜鲁布雷恩是一名“合格”的商人,微微弯曲带有笑意的眯缝眼,脸面如同镀了膜一样油亮,一毛不拔的脑袋就像精心打磨过棱角一般光滑圆润,头部连着身体,看不见脖子的踪影。
不管坐下、站立还是行走,都像孕妇一样挺着肚子,用鼻孔对人,不管是皱眉、微笑还是面无表情,面对他的人,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普通人在他面前,无形中就弱了几分底气。
就仅停留在小时候的认知当中,杜鲁布雷恩的形象是一个心里装有不少坏水的不倒翁,见面简单问候几句,菲泽尔便自动自觉的走开一边,交由父亲去应付。
两人有要事处理,进入书房里商讨,菲泽尔自然乐得自在。
如今愈加寒冷的天气,谁都不会愿意离开暖和的壁炉走出家门。
生活衣食无忧,并且作为未来家业的继承人,杜鲁布雷恩的儿子里奥布雷恩,此时正十分惬意的侧躺在正对壁炉的杏黄色天鹅绒长形沙发上。
“嘿菲泽尔,好久不见,坐吧。”听似热情,但里奥的身子却好像和沙发粘在一起,完全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菲泽尔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毕竟里奥布雷恩很好的遗传了他父亲的性格与体型,要他从沙发上起来,像平常人一样对客人招呼周到,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很难办得到。
里奥挪动身子,上身倚靠着扶手,口无遮拦地讥讽道:“好像有六年没见了吧,你的变化真大看起来就像街头乞丐,脸上的泥都还没擦干净。说真的,我第一眼都几乎认不出你来。”
经历六年的成长以及日晒雨淋,不仅外貌成熟了许多,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成小麦一般的颜色。
虽然样貌肤色的变化被里奥拿来开涮,但菲泽尔一点都不生气,摸着脸哈哈一笑,随即反击道:“我也是,你就像坨长了四肢的奶油烂蛋糕一样,真是糟蹋了这么高级的沙发。”
“识货我还以为你瞎了眼睛,原来还没全瞎。”提到沙发里奥突然就起劲了,“噗噗”拍了拍身下料子充实的沙发,得意地说道:“这可是老头子花了大价钱从贵族手上收购回来的,你瞧瞧这面料,这做工,这柔软度,我简直爱死它了”
看到里奥那扭捏的姿态,神态痴迷的样子,菲泽尔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恶寒,打了个冷颤。
扭了大概半分钟左右,里奥冷静下来,敏锐地说道:“那么,你要找老头子帮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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