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笔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行于无间
并没有什么幸福是永久不变的,它是有保质期的,语堂4岁的时候,祥嫂的婆婆突然半个身子不能动了,生活不能自理,光每个月的药费就是一个大数字,祥叔为了多挣钱,原本三班倒的工作,祥叔连做两班,经常挖一天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回家直接就睡了。
那天,井下天然气爆炸,祥叔连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婆婆和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
祥嫂是孤儿,没什么亲戚,在当地又是外来户,没什么势力,矿上勉勉强强的给了一万块钱,算是祥叔的抚恤金,但好在祥叔平时人缘好,工人们去跟矿主闹了一下,除了抚恤金外,祥嫂得以留在矿上,继续工人们做饭,一个月工资八百多块。
祥嫂的婆婆在祥叔走后,受不住这个打击,病情愈发严重,医药费很快就把抚恤金消耗的一干二净,家里的环境越来越困难,为了给婆婆治病,祥嫂把结婚时唯一的嫁妆,一对银镯子卖给了矿上一个要娶媳妇的工人,可这只是杯水车薪,家里毕竟缺少了一个主要劳动力。
在矿区,寡妇改嫁是很容易的,即使带着孩子,女人毕竟是稀罕物,精力充沛的汉子们有着无限的需求,甚至可以不需要语堂改姓。但祥嫂并不想抛下婆婆跟语堂,提出的要求是带着婆婆孩子一起改嫁。
养孩子并不需要太大的开销,可是治病,在二十一世界的今天,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起的,更何况是生活的底层,慢慢的,矿上没有人上门提亲了。
祥嫂二十九岁那年,生活终于有了一丝转机。婆婆在祥嫂无微不至的关心下,半身不遂已经好多了,不光可以拄着拐杖走动,还可以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小事,贴补一些家用。
祥嫂又辞掉了矿上的工作,每天早上给老人家准备好饭菜,把儿子托给邻居照顾,徒步二十多公里,去城里的做服务员,饭店是包吃住的,但祥嫂放心不下婆婆跟孩子,每天都是披着星星出门,披着星星回家。
祥嫂在城里的饭店打工,工资虽然不高,但后厨经常有些剩菜可以带回来,让家里的饭桌多一些荤腥。
转眼,小语堂到了上学的年纪,祥嫂不想让小语堂走祥叔的老路,就想把语堂送去城里读书,可一个问题,就横在了祥嫂的面前,小学并没有寄宿,要读书,小语堂就要每天跟祥嫂一样,走二十多公里。祥嫂心疼孩子,但住在城里,就不能每天回去照顾婆婆。
一边是祥叔留在世上最后血脉的未来,一边是对自己视若己出的患病婆婆,祥嫂又一次站在了十里路口。
命运并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去犹豫,她往往会帮你选定一个最冰冷的结果。
祥嫂的婆婆没有读过一天书却有着中国广大劳动人民的美德善良,身体的病恙并未影响她的善良,从患病到儿子走后这两年,老人家知道是自己拖累了祥嫂,在某个秋天的晚上,祥嫂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冰冷的炕上只有一个半旧的漆盒和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我走了”,婆婆一辈子留在世间唯一的三个字。半旧的漆盒里放着祥嫂卖掉的那对银镯子和一把毛票,不知道婆婆用了什么方法赎了回来。祥嫂看着这些东西,抱着当时7岁的儿子大哭了一场。
这些年的苦难,这些年的坚持,随着婆婆的离开,让祥嫂终于崩溃了,祥嫂想到了死,祥嫂把绳子挂到屋梁上的时候,看到了正在炕上睡觉的语堂,又大哭了一场,剪断了绳子。安葬了跳井自杀的婆婆,把祥叔的房子用板子订上门,祥嫂带着语堂离开了矿区,去了城里。
城里人并不都是铁石心肠精于算计的,至少祥嫂的老板,就是一个例外。
打工店的老板第一次见到小语堂就认了干儿子,还跟祥嫂提过,愿意资助语堂读书,同时语堂可以跟祥嫂一起住在员工宿舍,当时祥嫂担心婆婆,没有答应,现在婆婆已走,祥嫂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语堂身上。。
苦难到最后总会结束,然而祥嫂可能是跳出这个定理的那个人,小语堂升初中的那一年,饭店老板跟老板娘回家过年,开车客车超速冲出护栏坠崖,偌大的产业就此烟消云散,祥嫂又一次触摸到了人生的低谷。
好在初中已经可以住校了,祥嫂安顿好语堂,跟着一个小姐妹,带着最后的三百块钱和一对银镯子来到了北京。
在经历了各种黑职介后,祥嫂看着兜里还剩的一张毛爷爷,一咬牙就在荒地小广场这里创业了,开始只是挎着筐子卖馒头,后来慢慢的,有了推车,支起了摊子,又弄了个棚子,靠着干净量足口味好,祥嫂就这么扎根下来了。
许是过去四十多年,祥嫂已经把人生所有的不幸都经历了,祥嫂的摊子越做越大了,虽然达不到大富大贵,至少祥嫂不用像当年那样为了省一块钱车票,每天往返四十多公里去打工了。
“祥嫂,最近忙吧”
“嗨,瞎忙就是,大宝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祥嫂边忙活拿餐具倒茶。“你可别跟三德子学啊,他干活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哎,祥嫂,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我那是劳逸结合,再说,大宝我兄弟,我能把他带坏了么,我要不带他,他能来你这吃饭么哈哈哈。”三德子往烟灰缸倒了点水。
“你还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见天没个正形的,都三十多的人了,赶紧把婚结了,省的你家父母老操心。”祥嫂跟三德子父母也熟,当时经常卖馒头给他家。
“大宝,你还单着吧,别跟三德子学啊,看上谁了没,嫂子帮你去张罗张罗。”祥嫂冲着小夏方向一努嘴,“小夏你看咋样人也勤快,模样也还成。看那屁股,是个好生养的。”恩,这属于老一辈人的审美,好生养就是一个标准。
“祥嫂,你这不厚道啊,我比大宝大两岁,见天来你这吃饭,你也没说给我介绍个。”
“你还用我介绍你上周带来吃饭的那个姑娘跟你啥关系”
“朋友,纯朋友。真的。”三德子不自然的赶紧解释。
“朋友还互相喂烤串呢你都不小了,赶紧找个姑娘结了吧。”
“哎,祥嫂,我们那不是纯洁的喂饭友谊么。”
“不说你了。大宝,说真的,看上小夏没,看上了嫂子帮你牵个线。”哎,要不说呢,单身狗到哪都属于被集火对象。
“我今天活好,这刚12点,我就跑了六百多了,劳逸结合。”我赶紧转移话题。“语堂呢今儿周六,没回来呀。”
“语堂前天打电话回来了,说找了个活,周六日去电脑城帮人卖电脑,要我说,这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家里也不差他这点钱了。”祥嫂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了。“唉,这又不是他爸刚走那几年。”
“祥嫂,这是好事,我听坐我车的人说过,这叫社会实践,以后毕业找工作方便,再说语堂有这份心,多好啊,总好过我这种啃老的吧。”三德子这家伙向来对自己比对别人狠,开导人都是先给自己一刀开头的。
正说着,点的东西上来了,祥嫂又让送了个拍黄瓜跟花生米就忙别的桌去了。
“大宝,你说我这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一人,这满大街小姑娘就都瞎了还不赶紧来收了我。”三德子舌头都大了,地上的啤酒已经空了。“小夏,给哥再来半打啤酒”
“拉倒吧,就你还玉树临风,欲竖中风还差不多。”说实在话,三德子长得还成,脱了沙滩裤剪了长头发扣上衬衫第三个扣子再脱了澡堂那趿拉板,换套西装打个啫喱开个眼角拉个双眼皮还可以,问题是这话题千万不能顺着他,不然接下来就是他痛诉现在小姑娘不开眼了。
“别老寻思那事,这不是还没到时候么,我听人说了,现在北京不缺小姑娘,就缺单身汉子,而且妹子们的审美已经不是小鲜肉了,都喜欢大叔。”我咬开一瓶啤酒给他倒满杯子。
“拉倒吧,大叔是说帅的,咱俩就顶多就是个师傅。”三德子白了我一眼,“不对,我是大叔,你是师傅。”
“滚你的蛋。”我扔了个花生米过去。“我还是小鲜肉,你个老白菜帮子,再过两年,你都微软了,我还没松下呢,小姑娘嫁你就是个守活寡的。”
“草,要不你脱裤子洗干净了试试看咱俩谁微软了我还就不信了。”三德子说着就作势要解裤腰带。
“不比,我怕你看了我的你自卑。”
“切,就知道你怂。”三德子嘴上点了两根烟,分给了我一支。“今天还真有个正事,有个活,给领导开车,一个月四千,你干不干。”
“这也太少了吧,不说别的,就光我一个月给我表妹的钱,都不够吧。”
“还他妈你表妹,那是表妹么那他妈是个催命鬼你上辈子欠她的肯定是。”
“叛逆期,叛逆期。”
“艹,叛逆个球,25还长青春痘呢还叛逆期。你别嫌我话多,你那个表妹,漂亮的地方都在脸上了,其他地方都不行。”
“嗨,今天不聊这个,来,走一个再。小夏,再来50个小串”我举起杯跟三德子又碰了一个。
引魂笔记 第三章 钱包里的冥币
第三章
我表妹叫陈溪棠,我姑父家的孩子,今年25岁,跟三德子一个德性,初中刚毕业就不念了,当年我被辞退后不久,我姑父也不干了,回陕西开了个小饭馆,有了点小钱,把她送去学美容美发,每年学费两万八。毕业后跟学校里的男朋友一起来了北京,学生的爱情走到现实,结局一般都不是很好,毕业三个月,俩人分了,她就留在北京,在各种理发店打工。
为啥说各种,而不是某个呢,主要是这丫头的工作状态跟三德子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没有一个工作超过俩个月,开始没钱就问我姑父要
前年我姑父来了北京,他年纪大了,觉得她在北京也是瞎混,就想把她领回家,找个婆家也好,在自家店里帮工也好,可人家不乐意,俩人差点在祥嫂那打起来,我姑父一气之下,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想让她知难而退。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我姑父没考虑到这个丫头借钱的能力。
我算是她在北京唯一的亲人。我姑父断了她的粮饷之后,基本就靠我顶着她的生活开销,没钱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每个月至少得从我这借个一两千。说是借,这两年了,我也没见她还过钱。有几次来找我拿钱,都正好被三德子碰到了。
“说真的,你表妹这个月问你借钱了么”
“借了。”
“借了多少”
“一千。不多。”
“不多你开印钞厂的啊,她还过你钱么”
“不计较这事,毕竟那是我表妹,在北京就我这么一个亲人,唉,我不帮她谁帮她。”我喝了一口啤酒。“再说,当年要不是我姑父带我来北京,我现在还在家种地呢。”
“大宝,你哪都好,就这点不行,心太软了。你就不给她能咋滴,她父母都不管她。”
“万一学坏了”
“艹,学坏了咋滴,你这样她就不学坏了我上次可看到了,小姑娘用的手机就是最新的水果7,还是普拉斯的比我这个都好。”说罢拿起他的果7跟我的诺基亚胶皮筒放一起。“看看,看看,这就是对比,债主用诺基亚,借钱的用苹果,要不说嘛,杨白劳是没生在这时代,不然把黄世仁得把自己闺女给他,他还得勉为其难的思考思考呢。”
我没说话,自己喝了一杯酒,三德子盯着我突然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卧槽,大宝,我他妈才寻思过来味,你丫不会是喜欢你那个表妹吧。”三德子脸上突然挂上了坏笑。“青梅竹马,人又漂亮,身材也好,还死待在北京不走,你说,你是不是从小就开始布局了。”
“瞎开啥玩笑,在你眼里男女除了裤裆下面那点事就没别的事了。”
“妹子要是乐意,裤裆上面我也不介意的。你丫要是真喜欢你表妹,那可没出五服啊,你这是,犯罪啊”
“滚滚滚,聊点正经的,你刚才说的那个给老板开车的事是啥事。”这话题得赶紧掐死,不然三德子能写个三四百万字的小黄书,剧情都不带重样的。
三德子看出我不想聊这个话题,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给我看了他微信里的一条信息。“三德啊,你身边有没有靠谱的司机,你帮叔学么个,工资好说,一个月最低四千,上五险一金,有餐补,油票报销。没啥要求,人实在点,外地人最好。驾龄不能太短啊,别给我找个实习期还没过的。”看罢,我把手机还给三德子,给他点了一根烟。
“大宝,你不能就这么一直开夜班出租车,现在年轻,你能熬,等你四十多了,你还能熬么等你干不动了,你有保障么”
“工资太低了,我现在一个月带干不干,也比这个高啊,还清闲,想干就干,进了公司不得受限制啊。再干几年,攒俩钱,我就回老家了,跟我姑父一样,开个小店,你说我这个车的车主都五十五了,开了一辈子出租,不也挺好的么”
“你他妈是不是傻,你车主本地人,你跟他比别人家有房子有老婆有儿子,还是俩开出租那叫消遣,你有个屁”三德子直接把十个小串的肉一口撸了下来。“你就说我开黑车吧,别看一天就跑个1~200块钱,可这就是赚个零花钱,我家老人一走,那啥不都是我的了。”三德子灌了一杯酒进肚子,挑了一筷子黄瓜,“你还攒俩钱开个小店,房地产这个升值速度,你表妹那个借钱速度,再干几年几十年你都未必能回家去,别说开店了,你直接不开车就去看山了,到时候他妈别告诉我在哪,我肯定不给你去烧纸。”
“那有啥办法,我就会开车,你说我现在去学个技术,那不是更扯淡。就哥们这长相身材,出去卖屁股那得多重口的人才能喜欢。”
“哈哈哈,没准富婆平时吃肌肉腻歪了,想来块油大的换换口味。”
“滚蛋。”我抓起个花生米扔了过去。“你他妈怎么不去卖,你不是天天说自己玉树临风么”
“我说真的,大宝,我给你看的这个活能干。”三德子一把接住我扔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开车不就是你的技术么我爸一战友的公司,活挺清闲,平时就接送老板,偶尔拉拉客户,老板出差就闲了,餐补五险都有,你去试试,哥不带忽悠你的。”
“才四千,够干嘛的。”
“别急啊,你听我说,你白天拉老板,晚上你跟哥哥一起趴活啊,一天怎么也有个一两百的外快,公司还给你加油,生病了还有保障,多好,关键是双休。”
三德子这么一说,我还真心动了,我现在一个月往死里拉活,也就是赚个四五千,扣除房租,吃饭啥的,一个月也就净剩个两、三千。
“行,三哥,你回头帮我问问。”我看桌上也没啥了,刚要招手再加点什么,三德子把我手按了下来,“得了,今儿晚到这差不多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给你问问。”
“祥嫂,结账。”
“我来我来。”我赶紧把三德子掏钱的手按住。“我来,你要给我介绍工作,这顿饭就当谢谢你了。”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今天赚的钱。
“呸,一顿烧烤就想办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美死你。”三德子死死的抓着我掏钱的手。
“祥嫂,拿着,别收三德子的钱”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把钱拍祥嫂手里。
“别争,别争,你俩谁付账不都一样。”祥嫂打着圆场。“哎,大宝,咱们不兴开这个玩笑啊,你这大晚上的给嫂子找瘆着呢。”
我正跟三德子撕吧着呢,没看到祥嫂的表情。“咋了,嫂子。”
“哎,大宝,你拿这个钱跟我抢着付账。哈哈哈哈”三德子看到祥嫂手里的钱,一屁股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笑了起来。
“啊啊”我突然发现我拍到祥嫂手里的钱是两张冥币。“哎,这他妈哪个缺德的乘客,我兜没这玩意。”
我赶紧把兜里其他的钱拿出来,确认是毛爷爷头像,又递给祥嫂,把之前的两张冥币要了回来。“对不起啊,祥嫂,不是故意的,这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拿这玩意付车费了。”
“没事,没事,常跑夜路,难免遇到这种客人,下次收钱得看清楚了。”
“哈哈哈哈,收冥币当车费,大宝,来,我看看你衣服是不是纸做的。哈哈哈哈”三德子这是喝大了,变笑还作势要拿打火机点我衣服。
“别闹,三哥,这个有点不对劲。”我躲着三德子的火机,把冥币摊在桌子,接着灯光仔细看了下。
平时买的冥币面额都以亿为单位,全部一个编号,上面印着玉皇大帝,纸也都是草纸,阴间要真用这种钱,那残币率肯定特别高。但我收到的这两张,跟现在烧的有很多地方不一样,首先大小就不同,跟人民币百元钞一样,纸张硬挺,上面的玉皇大帝更清晰,关键是编号还不一样,这两张还是连号的除了发行银行跟金额外,很难跟五块钱一打的冥币联系到一起,如果不是发行银行是天地银行,我真以为是津巴布韦币。
难道哥们今天收到的是正版冥币平时咱们烧的都是盗版
“两张冥币还能有啥不对的。”三德子把脑袋凑到我身边。“哎窝槽这不是津巴布韦币”
“你家津巴布韦银行改名叫天地银行了”
我把兜里全部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挨张检查了一下。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百块零钱,三元桥那趟活跑完,我趁着抽烟歇脚的时候数了一下,兜里是461,后面的两趟活一趟是150,另外一趟46,应该是兜里657块钱,祥嫂这吃饭花了85,再拿出来100原本有的零钱,我数了数剩下的,322块,问题就出在北京站那趟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给我的是一张红票一张绿票。
“卧槽你大爷的狗逼老太太”我忍不住骂起来。
“想起来是哪趟了”
“就是去北京站那趟”
“得,找不到了,啧啧,你看这纸币的质量,没准人家就是专门干这事的。”三德子从桌上拿起来一张冥币,弹了一下,”听这动静,卧槽还有凹凸纹呢”
“大宝,别上火,走夜路的,谁不遇到点古怪的事。好好睡一觉,就当今天晚上喝多酒,丢了。明天晚上多跑两趟活就回来了。”祥嫂倒了两杯茶端了过来。“喝口茶,醒醒酒。”
开夜车收冥币这事,在我们这行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光出租车,公交车据说也有,有的师傅大半夜拉个去八宝山的客人,到了客人给的人民币,早上起来发现是天地银行发行的,还有在荒郊野地莫名其妙上来个客人,又莫名其妙的下车了,车座上留下来一串外圆内方的黄纸钱,据说有点日子,晚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一数票钱,都是冥币。
我一直以为这事是杜撰的,没准是钱拿去赌了吃了花了贪了,回头编这么个故事来糊弄人。结果真发生在我身上了。
“得嘞,别上火,明天买两刀纸,哥跟你找个路口烧了。”
“恩,不上火。”我把桌上的钱都装进兜里,又把两张冥币叠起来放在左边的口袋里。“祥嫂,我们走了啊。”
到家躺在地下室的床上,我越想这事越来气,本来今天晚上挺美的心情,就被两张冥币给毁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挺朴实个老太太,居然这么坏。
“妈卖批的,别让老子再碰到你”我从床上爬起来,点了根烟,从枕头下面拿了个小铁盒出来,打开里面是几张纸币,都是过去晚上收过的假钱,有十块的,也有一元的,得,今天里面又多了俩天地银行的。算是阴阳两界都有了。
放好小铁盒,我躺床上在心里不停的骂着狗逼老太太,酒劲一上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