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听琴的时候还分心,不合适哦。”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双生子在她的左右坐下。
离歌笑了笑,开口道:“抱歉了,近来诸多不如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双生子最常做的动作就是看着对方,不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要看对方,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也这么想。而大多数情况下,双生子总是异常的默契。给离歌说道:“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离歌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展开,少了许多愁容。
身子轻轻往后仰靠,看着天空的一轮皎月;突然说道:“跟我去有苏吧,我会跟师傅请求的。”
双生子愕然,看向彼此,拒绝道:“好意心领,我姐妹二人只追随在主人身边。”
意料之中的答案,离歌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在想慕晓语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么多人为她效死,就连三族和谈这样的大事,也要把她当做纽带进行。
可是想来想去,终究也没有个答案。当局者迷,而慕晓语究竟有什么魅力这件事上,她也是局中人。
这一夜,离歌没有离开,就跟双生子在凉亭里闲聊,时而拨弄琴弦,时而说起过往;把那些曾经的往事回忆个遍。
听见点卯的声音,离歌昂首看着别馆的方向,说道:“我得走了,跟你们聊天很开心。多谢了。”
双生子起身送行,说道:“这里随时欢迎你。”
叛乱平息之后白泽山的士族没有了往日风采,早朝,一个个都托口假病,或是辞官,或是请求外调。
在这个档口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给白泽添了不小的麻烦。
慕晓语就站在群臣之中,一句话也不说。但狐假虎威,她这只护理不仅有老虎撑腰,还有狮子做后盾,那些大臣没说一句话都要用余光撇她一眼,生怕被这个瘟神盯上。
可自始至终,不论他们说什么慕晓语都没有任何表示,就站在那里,像一尊木偶,一座雕像。
形式愈发糟糕了,白泽不得不强势下令道:“此关键时期,众卿各司其职,不得有调换辞官之举;至于众卿愿献出家财做养兵之用,本座感激不尽,会派遣专员收纳。”看一眼慕晓语,非常不爽的说:“若无它事,退朝吧,军师,请到宣政殿。”
下了朝,慕晓语没有丝毫耽搁去了宣政殿。刚刚踏进去,迎面飞来一堆折子,接着就是白泽的怒吼:“慕晓语,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逼走大员,会给神族造成什么样的困境,你知不知道本座已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呼口气,继续吼道:“你可以不帮忙,但是你也不要给我捣乱。”
怒火未消,坐下来继续说道:“否则,别怪本座翻脸无情。”
慕晓语蹲下身子,把折子一一捡起来,放到白泽跟前,一脸无所谓的说:“首先我必要要告诉你,士族叛乱本座身为坐镇大营的军师领兵平叛理所当然,再者他们要辞官献宝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别把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扣,第三你自己没本事管理下属别来找我发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第四,你要是惹火了我,本座临死要拉上你神族全族陪葬你信不信。”
白泽也愣了,慕晓语跟他存在君臣之别;担任军师坐镇大营的这些天也还算老实,没有过分的举动,以至于他都忘了这姑娘是绝不会伸长了脖子让人砍的。
气氛越发的紧张,担心他两真的撕破脸,一旁的禁军将军赶紧从中打和:“王上,此事臣知道一些,军师不过是依法办事,却是是士族各家有错在先。”
白泽一肚子气不好消,对慕晓语挥手道:“滚滚滚,别再给我找事。”
慕晓语把刚捡起的折子又给他推到地上,转身就走。
这姑娘无法无天,白泽勃然大怒,但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就被一旁的禁军将军拉住,小声说道:“王上,而今她兵权在手,还是先签订协议为重。”
白泽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跟慕晓语为敌,压住了怒火;气的大口喘气。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慕晓语离歌不到一个时辰又回来。
白泽刚刚的气还没有消,见到慕晓语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白眼瞥了她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慕晓语手一甩,一包东西朝白泽砸过来;吼道:“你的东西还给你,本姑娘不干了,爱让谁干让谁干。”没有等白泽看包袱里的东西,她已经转身出门。
慕晓语的火气似乎比他还大,白泽一时间没有搞明白。但慕晓语已经走出去,他身为君王也不能去追臣子,只给禁军将军一个眼神,让他去看着慕晓语。
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兵符,才明白慕晓语是要跟他辞去坐镇大营的军师职位;真是哭笑不得了,慕晓语手握兵权的时候他担心慕晓语不服王命,现在慕晓语把兵权还给了他,他却更加束手无策。
坐镇大营执掌兵权,放眼白泽山没有人比慕晓语更合适。除了慕晓语之外,不论是交给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是巨大的隐患。
和谈的事情已经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如果还要顾及军营,恐怕会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慕晓语罢工了,应该找谁来做这件事呢还没有等他想出来,一个更大的坏消息正朝宣政殿传来。
慕晓语罢工之后,禁军将军去军营暂时接管,几个主要将领请求在军营执行慕晓语定下的旧例。但是慕晓语到底在军营定下了什么样的规矩,禁军将军不知道,问那些将领,只得到一句:“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干嘛的。”
111战与和的对决
这些将领都是平民出身,尚未取得贵族身份,跟贵族出身的禁军将军本来就不怎么合得来,再经过工于心计的慕晓语拉拢教唆,成了麻烦的源头。
禁军将军深知事关重大,赶紧报告给白泽。
白泽听了,立即前往军营坐镇。
跟几个主将问话之后,才知道原来慕晓语坐镇大营的第一天就定下规矩,在军营里面不论贵族子嗣还是平明子弟,一律以本事说话,有本事的加官进爵,没本事的靠边站。
军队里九成官兵出身平民,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自然不肯放弃;所以在得知慕晓语辞官的第一时间就聚在一起商议,第一目标是尽全力让慕晓语继续担任军师,最差也要保留她制定的赏罚政策。
慕晓语制定的政策并没有什么不妥,相反的白泽早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才没有实行,所以欣然同意了,但是对于他们让慕晓语继续坐镇大营的请求,白泽驳回,他怎么说都是神族首领,不可能给慕晓语低头。
君臣之间的对决,为君者往往会胜出。白泽安抚军营之后,满腔怒火回到王宫。
还没等他坐稳,侍官递过来折子:“王上,人族首领花梨殿下、魔族首领苏柔殿下送来信函。”
三族和谈是头等大事,白泽立刻拆开看了;气的差点吐血;两份信函都是聘书,聘请慕晓语为官。
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而起身道:“我去见苏柔殿下,你们都不准跟着。”
别馆,苏柔斥退左右,请白泽坐下,说道:“来白泽山这么多日子,朝会之外还是第一次相见。”给她到了茶,又说道:“如果你是为了慕晓语的事情来的,不是答应我的请求,就免开尊口吧。”
白泽无奈苦笑,还是开口道:“你怎么也帮着她胡闹,而今她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放任下去,难保不会引起战火。”
苏柔微微的笑着,回答白泽说:“慕晓语的才华你知道的,或许不够君临天下,但若要说拉拢人心,她有独特的手段和魅力;我已经决定在达成协议之后就放手一些事情,培养新君;有她辅佐新君,我会省心很多。”
白泽愣了,稍许说道:“可是阿柔,你何必要在这个时候下聘,等和谈之后再给她下聘也是一样的。”
苏柔看着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因为我知道还有一个人也会给她下聘,而且她一定不会等到和谈之后,甚至不惜为了慕晓语放弃和谈。”
白泽沉默,一切皆如苏柔所说,他无言以对。
苏柔叹气,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仁慈了;为君者,有时候必须要残忍;否则会造成更加残忍的事情。慕晓语应该没告诉你,白泽山士族叛乱的时候是我给她出主意的,我们曾经那么的亲密无间,我太了解你了。’”
“你不该插手。”听到屠杀士族是苏柔的主意,白泽脸色都变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苏柔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谈谈说道:“既然这样,你可以拿我问罪,也可以重新考虑和谈;但千万要快一点,来白泽山已经很长时间了,用不了几日我就会启程回有苏。”
白泽愕然,默了小半天才说道:“对不起,只是,他们终究都是我的子民,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难免要动容的。”
“没什么,白泽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和谈的事情我们朝会再说。”
从苏柔的眼中,白泽看到了失望;想要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做出来才最有说服力。
从苏柔的别馆出来,苏柔又去了花梨的别馆。
但是花梨的回答几乎跟苏柔一模一样,而且苏柔顾及两人的交情,说话好听,花梨则不一样,对她来说慕晓语比和谈什么的重要多了。非常直接的告诉白泽:“殿下,我就明说了吧,给你信函只是走过场,一旦师傅同意,我立即就会授予大将军印;不惜一切代价后果。”
被这么一个小孩藐视,白泽气的脸都红了;却顾忌和谈破裂带来的后果不敢发火。
知道此事花梨也是不可能跟他站在一条线上的,无奈只会放弃。
回到宣政殿,想了半天,叫禁军将军道:“你去告诉慕晓语,本座没有准许她辞官,擅离职守,让她相好后果。”
禁军将军没有立刻行动,拱手作揖谏言道:“王上三思,而今慕晓语身系三族战和,恐怕不会轻易低头,弄不好会将她彻底推向大长老一边,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白泽也很为难,慕晓语就像是神殿上的一颗明珠,谁都想要,主战派想要拉拢她,主和派也想要拉拢她,连外族也想要拉拢她;当初她把慕晓语放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只是希望借助这个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又来自人间界的优势,把自己的心意完整的传达给苏柔,可怎么也没想到慕晓语会有这样的能力,到头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无奈,只能跟她示弱;告诉禁军将军道:“兵器库有一把寒玉匕首,跟兵符一起送去给她。”
“是。”禁军将军应了声,见白泽一脸的不快,笑了笑说道:“王上能割爱让贤,是白泽山之幸,神族万民之福。”
说罢,离开了宣政殿。
从兵器库取出匕首,跟他一起去的禁军感叹道:“军师可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王上的兵器库收藏的可都是绝世神兵,平日里就连那些王公大臣想看一眼都不行,却舍得送给军师。”
禁军将军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全对,王上送给军师的这柄匕首可不单单是收藏,这是当年众神论道之时伏羲大帝的随身之物,在王上的众多藏兵之中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放在平时连王上自己拿出来把玩都是小心翼翼的。”
禁军不由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样子说:“这么珍贵的东西,王上怎么就舍得送给军师,就算要送也应该送给苏柔殿下才对啊。”
禁军将军看着他,小声说道:“因为王上遇上的麻烦只有军师才能解决,有求于人呐,况且苏柔殿下素来不喜欢舞刀弄枪的,送匕首给她不是大煞风景吗。”
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议论着,到了慕晓语的别院。
上官苦出来迎接道:“大将军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赎罪;里面请。”
东院凉亭,双生子正在弹琴,慕晓语就坐在一边,双目微闭认真的听着。
上官苦刚要开口,禁军将军拦住他,安静的等在一边。
等一曲音落,慕晓语睁开眼睛才上前道:“属下参见军师,今日军营事务繁忙,王上又无暇抽身,特命臣下来请军师回大营坐镇。另外王上知道军师喜欢兵器,特命臣送来一件上古神兵,以表彰军师劳苦功高及王上的感激之情。”
他说的好听,慕晓语却偏不买账,说道:“大将军走错地方了,如今我不过戴罪之身,无权出入军营。”
继军将军是代表白泽来的,慕晓语不仅没有出门迎接,还让他站在亭子外面自己坐在亭子里听他说话,如此高傲的态势,如果不是因为非常时期,她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不过慕晓语恰好也是抓住了这个非常时期,有心要体验一把古代大臣功高震主的感觉,故意晾着禁军将军,藐视白泽的权威。
禁军将军知道慕晓语此事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不敢开罪她,讨好说道:“军师说笑了,军师跟王上虽然意见不合,但王上也说军师并没有错,只不过观点不一而已,并非无法调和;就连军师落在王宫的兵符,属下也带来了。”
慕晓语是个知道见好就收的人,白泽已经低头,她就不能得寸进尺,接下兵符和匕首,说道:“替我谢王上恩典;转告王上我会尽己所能。”
总算是搞定,禁军将军匆匆告辞,把情况告诉了白泽。
听到禁军将军的汇报,白泽也是哭笑不得,有时候他觉得慕晓语深不可测,有时候她又觉得慕晓语实在孩子气,做什么事都任意妄为,做什么事都不知道认真。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他来说总算是有利的。
其实仔细回想,慕晓语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她的本职工作,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甚至很多时候她是在替自己解决麻烦;三族之间的问题已经千万年,一直僵持不下战和不定,但慕晓语把三方拉上了谈判桌。白泽山的士族**已经是一千多年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可是慕晓语彻底的解决了。
他应该感谢慕晓语,于公于私都是,白泽知道,可是很多时候他身为神族首领,实在放不下脸面。死要面子活受罪,帝王之道说穿了很多时候也就是如此;为了他们的颜面,必须去抹杀一些东西,必须去承受一些东西,哪怕千般不愿也没有办法。
112战与和的对决
‘做惯乞儿懒做官’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权利之毒会腐蚀人心,可一旦心如止水,不再争名夺利,权利就成了负担,恨不能远远的抛开。
慕晓语的小院,双生子见慕晓语把玩兵符,似乎在犹豫什么,过去她身边坐下。柔声说道:“小姐有心事”
慕晓语把兵符穿成两串挂在她两的脖子上,道:“说到底,我还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姐妹二人没有明白,都看着她,问道:“小姐说什么”
“那时一个古老的传说,说大周王朝的一位国君为了哄心爱的妃子,不惜点燃烽火戏弄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那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双生子没有在意天下兴亡,反倒是羡慕起周幽王的妃子来了,逗得慕晓语哈哈大笑,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既然这样,我就带你们去军营,也上演一处烽火戏诸侯的戏码来。”
双生子立即给她取来盔甲,姐妹二人则是换了红装。一切准备妥当,就要起身,被夕阳老人拦住:“小姐三思,而今小姐虽手握兵权,但形势多变,如此做法恐招来无妄之恶果。”知道要劝说慕晓语不容易,看着双生子告诉她们:“军营重地,闲杂人等进出本就是大忌,而今又是非常时期,如此恣意妄为;其祸必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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