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立在水晶峡谷的边上回首去看这个梦一般的地方,各自心底都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
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乌蒙山高耸入云,现在,他们已经真正的到了山脚下。
前一步还是艳阳天,此时已经是漫天飘雪,粉妆玉砌的世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一行人都暂时抛开了不快的心情。南澜希惊喜的大叫,现出狐身几个跳跃入了冰雪的怀抱,高兴的打滚。
沾了一身雪回到慕晓语的怀抱,小脸在她胸前蹭弄,喜极而泣;呜呜咽咽的说着人类听不懂的东西。
绮罗跪在雪地上请罪:“主人,绮罗办事不力,请你责罚。”
云端之上传来声音:“罢了,或是我的劫难;你带着那个凡人回去吧,送他出乌蒙山,莫要伤他性命。”
绮罗顿首谢恩;抓起楚钦飞离乌蒙雪原。
慕晓语对着山上拱手喊道:“邪神在上,恕后生叨扰之罪,闻说邪神手上有一本《奇门异经》,可否借来一观。”
语罢,他们已经身在乌蒙之巅。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人间仙境:千丈见方的小湖边绿草茵茵,绿林间一座竹园依山水而立,院中坐着个美艳的女子,她的美,见于颜容又深入骨髓,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动人心弦;娇而不艳,媚而不俗,仿佛是极致的红妆粉黛点装而成,多一笔则过之,少一笔则缺之。
慕晓语愣了神,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止于五步之外,躬身见礼道:“神祗,恕小女子叨扰之罪。”
另外的人都愣愣的看着,谁都不敢开口惊扰了她,生怕‘惹来红颜羞成怒。’
她看了慕晓语一眼,不轻不重的声音称赞道:“同病相连,本该成全了你,奈何天意弄人,你走吧,三千世界,别处当能如愿。”
慕晓语直溜溜的看着她,眼眸中一片痴诚。
她却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化作一纶巾美男子,纸扇轻摇,望着南澜希道:“小狐,你留在此修行吧,人世间多得是痴情遇无情,你机缘未至,去了,只怕难免是个‘他乡非故乡’的下场。”
慕晓语蹲下身子抱起南澜希,在她耳朵上咬一口,耳语道:“你就留下来吧,我了却红尘后会来找你的。”
南澜希仅仅依偎在她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几声,说道:“你一定要来。”
他们在依依不舍的时候,乌蒙邪神转向另一边,张口道:“蓬莱仙子,发丘门人,你们所求非我能力,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伯明瑞抱拳道:“叨扰了。”水家姐妹惨笑,躬身行礼未有只言片语。
乌蒙邪神点点头,看着张玄骆清:“两位,事已千年,往昔人事都已作古;我允诺永不离乌蒙之巅,此事就此了了如何。”
张玄看骆清一眼,说道:“你需归还经书,解除乌蒙山的结界,往蛮荒之地寻安家之所。”
乌蒙邪神笑容僵在脸上,不悦道:“何必要咄咄逼人。”
骆清抱拳答道:“阁下,若不如此,我道门各家千万年依旧往矣。”
乌蒙邪神叹气,拒绝道:“乌蒙山是我一切的记忆,一口气还在,寸步不能让。”
如此,再无回旋余地;张玄骆清都亮出法器来。
紧张的气氛中,慕晓语再次开口:“神祗,晓语非要借到经书不可。”她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非要这本《奇门异经》,乌蒙邪神又不肯给她
024无涧之渊,忘川河边
刚刚交手就感觉得出,乌蒙邪神的本领远远高于他们;现在他主动给出台阶,张玄骆清只得同意。
水无忧空忙一场,惨笑拱手:“多谢神祗恕我姐妹无礼之为,告辞。”
“慢着。不急,还是再等等!千年来,每逢世间有大事发生,无涧之渊下总会有一些端倪。”怀中取出一撮绒毛,说道:“这是许久之前我在崖边捡到的。”
看到这个东西,骆清兴奋不已,一下到了乌蒙邪神跟前,惊讶道:“这是白泽毫,无涧之渊的下面住着神兽白泽!”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的人也都来了兴趣;白泽知万物,若能得其指点,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水无忧两步到了悬崖边,凝视无涧之渊,祝福水无晴道:“我下去一试,若出不来,解救蓬莱的重任就全系与你了。”
水无晴也到了她身边,哽咽道:“姐姐,还是我去吧,你样样都强于我,好命留待苍天怜。”
没有让这姐妹二人继续争抢,乌蒙邪神阻止道:“你们都不能去,这底下情况未明,是凶是吉尚未可知;若有危险,慕晓语一人更便于应对,你们修为不济只能拖她的后腿。还是静待结果吧。”
她说的有理,水家姐妹也就不再坚持。
张玄骆清不由得都看了她一眼,这个被道门追杀千年的邪神,并非传说中的那样凶恶,反而是个极善良的家伙。
一群目的各不相同的人,在各种错综复杂的契机条件下暂时达成一致,乌蒙之巅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
慕晓语跃下无涧之渊,开始的时候还是信心勃勃,可随着时间推移,她一直在两面光滑的无处着手的崖壁间坠落,回首看不见天,俯身望不到底;身子只能背光而行,飘落在这无边的虚妄之中,恐慌开始从内心深处一点点的涌出来;一点点的将她侵占。
她这一生,从来都是在黑暗中瞻仰光明,从光明奔向黑暗还是第一次,这种渐渐被吞噬的感觉,远比身在黑暗更加使人无助。
终于,最后一缕光辉也离她而去,彻底被抛弃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无涧之渊。嘴角一抹惨笑,闭了双目,喉咙耸动,呼口气,手掐剑诀厉声喝道:“我如烈日明。”
霎时,身子里涌出一团烈炎将她包裹。
这是慕晓语的保命绝招烈炎护身障,包裹她的烈炎乃是上古七大神火之一的太阳真火,三界中一切阴邪的克星,所到之处阴霾散尽,霞光普照,紫气涌流。
可她万万想不到,即便在太阳真火的照耀下无涧之渊也没有迎来光明,她还在虚空中飘落,回首看不到天,俯身望不到地。
她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勾魂使者的哭丧棒该是已经到了头顶,下一秒就会砸下来。
“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声音已经很微弱,身上的烈炎护身障光芒散去,她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看到了,黄泉路上忘川河边的奈河桥头,那个讨厌的老太婆佝偻着身在在网碗里添汤。那只碗很大,比其余的三只加起来都要大。
“哪个倒霉蛋喝了,下辈子一定变成白痴。”队伍还有很长,她一点也不急,甚至有些好奇哪个奇葩需要三份的量。
可是,没有等她得意,孟婆端着慢慢一碗浓汤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叫道:“抓住她,十殿阎罗有旨:慕晓语依仗本事为非作歹,阳世间孽债颇多,要堕落其一生修为三世记忆,自今日往生后三世痴傻,做牛做马以赎所犯罪过。”
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两柄黑缨枪已经架在脖子上,牛头马面两个家伙齐声吼道:“跪下。”
一切太过突然,冷不防就被人给摁了跪在地上。
慕晓语在阳间的时候无所畏惧,到了阴间也不能束手就缚。抢过孟婆汤给牛头马面泼过去,纵身上了奈河桥头,抗议道:“本座不服,要面见十殿阎君问他们何故如此欺我。”
才转身,忘川河水卷起千尺浪,猛然朝她拍打过来。连忙闪身,几个踉跄退回河边,慢一步,她就要被卷入忘川河中;忘川河是一切**的源头,凡人沾上一滴就要丧命,亡魂沾上要受千年疾苦,被卷入其中,不魂飞魄散也要永世不得超生,冰封火烧,生不如死。
可过与不过不由她选择,刚刚的反抗已经惊动了守卫,黄泉路上大批的阴兵鬼差正在赶过来,说不定还会惊动酆都城的兵甲,真到了那时,就是一百个慕晓语也要粉身碎骨。
喊杀声已经在咫尺之外,到了这关头,已经不能再犹豫。再次纵身上了奈河桥,尽全力向另一边跑去。
她才踏上奈何桥,忘川河水再次激涌而起,大浪滔天,怒吼咆哮,就连那些阴兵鬼差也吓得只敢驻足远望,生怕一不小心就跟她一起被卷入忘川河中。
千钧一发之际,慕晓语体内的太阳真火再次救了她,被烈炎护身障包裹,忘川河水也不敢攻击她,高高的悬在天上。
刚刚得救,立刻就得意忘形,竟天真的笑了起来,自语道:“大浪悬挂在天上,波涛间出来个浑身带火的女孩,这是童话
025梦醒见白泽
阴间第九殿,慕晓语带上枷锁跪在堂下;见识了转轮王的蛮横,她已经知道了这里不是可以讲条件的地方;乖乖的听话还能好受一点。
平等王接过她的宗卷,皱眉不悦道:“似这般泼皮无礼之辈,三百年地狱之苦太便宜了,加罚当庭鞭笞一千,立即行刑。”
这个平等王看起来一点也不是会讲平等的人,慕晓语不敢惹她,只能把这笔账默默的记在心里。
被两个鬼差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挂在柱子上,行刑的是个黑面赤身牛眼络腮的恶鬼,挥鞭空响,嘿嘿笑道:“擅闯酆都城,定要你皮开肉绽,魂灵伤残。”
那一根鞭子漆黑如墨,甩起来刷刷响;乃是阿鼻地狱专用来鞭打囚犯的寒铁骨节鞭,一丈二长,共三百六十节,每一节上面有八个倒钩,任凭你法力高强,这一顿鞭子吃下来都要非死即伤。
再看这家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显然是卯足了劲要教训她的。
见他做出发力的姿势,慕晓语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一条寒铁骨节鞭就如同一条漆黑的毒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要了过来,而她毫无还手之力。
“啊!”剧痛使她惊叫。
“鬼叫什么,做梦而已。”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感,听起来让人很舒服。慕晓语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一个大帅哥,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应该在无涧之渊下面,这个连太阳真火都照不明的地方,一定不会有好东西存在。
两只手空空的,宝剑已经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玉佩给了伯明瑞,身体也很乏力,如果对方有歹意,她就算完蛋了。
慕晓语从不认输,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论对方是什么东西她都要睁开眼看个明白。
调匀气息,准备好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缓缓睁开双眼。
没有想象中的怪兽,没有无边的黑暗。那个男人就跟他的声音一样,长相帅气,柔而不弱,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026在另一个世界的修行
中学时代,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我曾与班主任‘坐而论道’。我们讨论的是一个引发诸多社会矛盾的问题:学校、老师和家长应不应该干预中学生的感情问题
虽然是以惨败收场,过程也大多忘了。但那时我有一个铭记至今的论点:“在历史的潮流中,永远不会缺少俊男美女的身影;见到好看的就想扑上去,这是动物的本性。”到不是因为它有多经典,我相信很多人说过类似的言论;我记得清楚,是因为我惨败的代价是为此写一篇一万字的检查,每每聚会的时候当年的朋友也总要拿出来‘评头论足’一番。
而今天,为了这番言论,我再次翻开了历史的图集。不是为了追寻三皇五帝的启蒙之义,没有致敬秦汉帝国的开疆拓土,对大唐王朝的繁荣昌盛也不屑一顾。因为我已不需要为了应付考试而有目的的去学习,这些也不是我生活糊口的东西。我只是单纯的、偏执的在追寻那个身影;那个让我夜不能寐的男人,十六国春秋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凤凰君。
我曾在梦里见过,阿房宫中那身着七重彩衣自歌自舞的贵公子,只一个回首,少女悸动的心便已刻满了他的倾世容貌;沉浸在那一双早已没了泪水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轻声呼喊:“请收下这一吻,让我伴你共赴国殇,凤凰君……。”
自相识伊始,我对他便已经着魔,网络、图书馆……凡是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收集关于他的一切。
时隔一千六百余年,我来读他。首先读的和读的最深的是长安歌。“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凤皇凤皇止阿房,何不高飞还故乡,何故在此取灭亡。”短短两句三十一个字,写尽了他半生沉浮,半世悲苦。
然:纸上得来终觉浅。一曲长安歌又怎能写尽凤凰君一生的辗转轮回,怎能写得尽跨越一千六百年的相思之苦。
我终究是忘不了那浮华梦境,每每于孤身一人的时候总会自吟唱:身披七重彩衣怀抱琵琶献曲,唱的是阿房城外梧桐树上栖,唱的是霜染白头遥遥无归期;唱的是金戈铁马喋血弃甲衣,唱的是六月长安凤凰无泪泣,唱的是凤止阿房生死了无依……。这是我的长安歌,我对凤凰君的恋曲。
至此,请允许我离席片刻,找个有流星的地方许愿:“愿他我能跨越一千六百年光阴相会于人间。”
遍读十六国燕史方知:他的一生大多是凄苦的日子,只在幼年时有一段简短的欢乐时光。其后人生多是疾苦:
仅是一个:姐弟二人同殿侍君。就足以令人悲恸,而那传说中沙场上身披七重彩衣疾驰的男子,更是我脑中挥之不去的模样。
或许,我应该再次离席,去修改刚刚的愿望:“我希望我能有一架时光机,回到一千六百年前的燕皇宫带走凤凰君。”
还是算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历史已成事实,他是燕国皇子慕容冲,十六国春秋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我挚爱的凤凰君。
我知道关于他的很多事情,从年仅六岁封爵中山王巡视边关伊始……:
那是一个奇怪的日子,东边已出了太阳,头顶却还飘着鹅毛大雪。
雪原上,百十匹战马扬尘起土拥护一男一女两孩童入龙城。
穿过北门走马皇宫前街。辅国将军府,内侍官高声扬喝:“中山王、清河公主到。”
他尖锐的声音回音还在,将军府出来一四十上下的男子:剑眉星目金冠美髯,身披寒貂锦裘,腰挂三尺长剑,脚履嵌玉长靴。威风凛凛。
女孩自战马上跃入他怀中,咯咯笑道:“皇叔,你可有想我。”
男孩礼貌许多,下马参拜道:“皇叔,又可同你演兵狩猎了!”
清河公主名叫慕容瑾,中山王名叫慕容冲;是一对姐弟,姐姐七岁,弟弟六岁。年纪虽小,却已都是天姿国色,绝代风华;清河公主有慕容家第一美人之称,中山王更有赛潘安之名;曾有人戏言说“若是中山王着了女装,慕容家第一美人的称号恐怕就不再是清河公主了。”姐弟二人的美貌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的叔叔,辅国将军慕容恪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慕容家的容貌素来为人称赞,长相自不必说。他的才能更是当世无双:征高丽、镇扶余、与魏晋争锋,辅佐燕国三代君主,将燕国的版图扩大了数倍。
一手抱着清和公主,一手扶起中山王:“此处不是皇宫内廷,也没有外人在,无需守那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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