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戈馨跪拜行礼,道:“弟子知道。”
苏柔点头,道:“好,既然是质子,你要带多少质子军”
戈馨道:“一个不带,我拜你为师,是诚心要修炼;至于质子的身份,我不在意。”
苏柔道:“这样最好。”叫离歌道:“去给她在别馆安排住处。”
戈馨跟离歌走后,慕晓语道:“殿下不看看她的拜师礼吗”
苏柔道:“你觉得有必要吗”
慕晓语笑道:“没必要。”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接到了一些关于有苏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还请殿下告知。”
苏柔起身,拿过一份密件递给她,道:“都是真的。”
慕晓语打开看了,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道:“那便好!”“已经到了决胜之时,殿下,到底如何,是该要揭晓答案了。”
苏柔点头,道:“是啊,是该要揭晓答案了。”有些担忧的样子,自语道:“答案会是什么样的呢!”
慕晓语也跟着说:“会是什么样的呢好坏得失,终归是答案。”呼口气,提高音量,道:“到了此时,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必须要揭晓了,很多人已经等不及了,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苏柔道:“是啊,我也有些等不及了。等了几千年,没想到这时候会这么心急。”抚摸着心口,道:“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越是事到临头,越是躁动不安。”
慕晓语哑然失笑,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为了掩饰某种不安,道:“没想到天底下仅有的两位大神之一,魔族之主苏柔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如此,我等后生确可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苏柔浅浅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你的本领是是有恃无恐。”
顿了顿,又说:“你真的非要回去不可吗人间,或许很好,但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就很差。”
这段时间,慕晓语过的很忙碌,差不多已经要忘了人间的事情。但说到底,她是为了回去才忙碌的。所以她很坚决的告诉苏柔:“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这里很好,我在这里得到的比人间更多更好,可是心里就是挂念着回去,或许回去之后会想要再来,但那已经是后话,所以现在,我只想回去。”
苏柔默然,好一会才说:“真是令人羡慕,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顺着心的跳动,真好。”
慕晓语笑了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有时候想得太多会很累,所以我一向每次只想一件事,然后尽全力去完成,至于以后的得失,那就等得失到了眼前再做计算。”
苏柔道:“话虽有理,却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顿了顿,又说:“毕竟,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慕晓语。”
158战与和的对决
显然,她也想要跟慕晓语一样,不论得失的朝前冲。
可是,天下只有一个慕晓语。
她是苏柔,是魔族之主,她有她的使命,她不能放任天下苍生不管,所以她只能羡慕慕晓语。
其实,慕晓语又何尝不羡慕她,魔主苏柔,天底下仅有的存在,足够让所有人羡慕的,不论她的才貌还是权力,都足够让任何人羡慕的了。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天下的事情往往是如此,羡慕着别人,被人羡慕着。循环往复,永不停息,这就是道,天下之道,人性之道。
苏柔终究做不成慕晓语,慕晓语也永远不会是苏柔,这是铁打的不争的事实。两人都笑了,她们都是超越一般人的存在。
慕晓语大笑着出门,苏柔在后面目送她,也大笑着,至于为什么要笑,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或许,她们自己也不知道。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想做就做了。
任性是每个人的权利,当然,这个权力仅对自己,对合适的人,否则,必将致自身于万劫不复之中。
但聪明的人知道寻找可以一起任性的人,比如筝,她知道慕晓语是会允许她任性的人,所以她也没有走。
慕晓语回到军营的时候,筝还在院子里,还跟上午她走的时候一样的动作,一整天的时间,她没有动一下。
慕晓语过去她的身边,问:“所以,为什么呢”
筝废了很大劲抬起头,道:“因为我必须要留下来,不惜一切手段。”她的眼睛很红,一整天的时间这样站着并不容易,就算是慕晓语也做不到。
慕晓语笑了一下,点头道:“那你就留下来吧。”呼口气,给她捏脖子,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一整天这样站着,就算苏柔或者白泽也会很难的吧。”
筝道:“不会,只要灵魂出窍,只是**这样站着的话,不会累的。”
慕晓语笑道:“但你的修为还没有到那个程度的吧,所以你是真的很厉害。”
筝默了片刻,道:“因为我有一个必须要留下来的理由。”
她已经说了第二遍了,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慕晓语不能不好奇,问道:“那么,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理由吗。”
筝点头,挺直了身板,正视慕晓语,认真的道:“跟在你身边修炼,超越你,取代你。”
“然后呢”
慕晓语问的很平静,好像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筝不解,但还是回答了她:“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或许王上会收回兵权。”
慕晓语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道:“也或许,在那之前我会归还兵权,也或许,在那之前三族之间的和谈结果最大程度执行,兵力大量裁剪。总之一切都是未知数,你的努力没有意义。”
筝不能赞同,道:“或许,但在那之前,我绝不会放弃的;一切尚未发生,一切都有可能。所以,在可能的结果出现之前,我必须有足够应对的能力应对可能的结果。”
慕晓语冷笑,道:“真是成长了呢,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腰上挂一把没有本事拔出来的剑,假装自己的修为很高;倚仗大司徒府小姐的身份为所欲为。在军营里跟将军叫嚣。”慕晓语的语气像是嘲笑又像是感叹,也有一点威胁的味道。
筝听得不是很懂,也没有过多的去想,道:“是啊,这一切都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军棍,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在白泽山,长老殿可以无所作为,三司大臣可以无所作为;倒是你,一个外人执掌了兵权,竟然能让那么多人颤抖。”
咬着牙,道:“后来的事情,更让我明白了,所谓的士族,也要王上承认才是士族,要手中有兵权才叫士族,否则,也是跟平头百姓一样待宰的羔羊。只能等着被别人的刀砍下脑袋。”
眼泪流了下来,咬紧牙关道:“那时候,我只想到了杀死你,因为这一切都要怪你,是你杀死了那些人,是你让士族权力成为妄想。”
眼中的愤怒和杀意渐渐淡了下去,声音也由悲愤变为悲伤,道:“可是,很久之后,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明白:慕晓语一个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你能如此胆大妄为,是因为你知道谁是伙伴,谁是敌人,谁可以什么都不是。”
转过身,行礼道:“但是,至今我也没有学到你的本领,我依旧分不清该和谁交朋友;所以,我必须留下来,跟在你身边修炼。”
慕晓语把她拉起来,问:“为什么呢白泽山有很多见识卓越神,他们都会愿意指导你的。”
筝道:“不,在我看来白泽山能跟你相提并论的只有两个。”
“哦真是很高的评价呢能通白泽苏柔并立,可谓是荣幸之至了。”
筝咬牙,道:“不,我说的不是王上,而是大长老。王上或许足够强大,但他的心太软,一个心软的神,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神,绝不是能领导一方民众的王上。白泽山这么多年能维持统治,是因为天下人的信仰,是因为大长老打理着一切。”
慕晓语看着她,很惊讶的样子。道:“你真是说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件很多人不敢说的事情。不过,你说错了一点,白泽不是心软,而是心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白泽知道他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只不过他太善良,所以总是把杀戮减到最小。这不是软弱,绝不是。”
“如果他不是王上的话。”
“嗯,所以,你说他软弱我反驳,却无法据理力争。”
筝一时哑然,她觉得自己还是太不了解慕晓语了。永远也无法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永远也无法猜透那一面才是她自己,就好像她永远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亦或者说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的合体,而各人出场的时机是不固定的,连她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于是,慕晓语在筝的眼里就成了这样的印象。有时候,她像魔鬼,随时都能咬牙人的脖子,但是绝不会轻易的咬下来,要等她玩够了玩腻了才会结果性命。
有时候,她像温暖的女神;任何遇见她的人她都会给予最好的馈赠,任何人向她许愿她都会伸出援助之手,且从不索要回报。
有时候,她像是一个陌生人,漠然的从你面前走过。
也会像厌世者,把全部的东西都当成是敌人。你要是在她的面前自杀,她只会催促你快点死,然后看着你割断脖子,鲜血一点点的流干。
或许,她还是依稀喜欢捉弄人的恶灵,在你临死之际附在你耳边说一句什么,让你瞪大眼睛不甘的看着她咽气,连死都不能瞑目。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聚集在她的身边。因为她的身上时刻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场,不论什么人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想要的东西。不论是只手遮天亦或街头行乞,只要跟她相处了,总觉得跟她相处并不吃亏。
正是这种感觉,让筝选择留了下来,而且必须要留下来。
但或许,慕晓语并不这么想,应该是她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种魅力。看着筝,道:“我虽然无法据理力争,却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上神白泽绝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因为一个软弱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千万年如一日的。”
筝顿住了,慕晓语的话让她哑口无言。千万年来上神白泽不曾改变,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谁也不能不认同。
但是,一个人如果要找茬,总会有理由的。筝道:“你对他很了解吗或许,一切都已经变了,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切都已经变了。”
她的话说得很悲伤,她不认为白泽变了,白泽是神族的精神支柱,是神族的领袖,神族的任何人都不会觉得他变了。
筝说的,是她自己。从出生至今,很多事都在变,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所以,她觉得人是会变的,一定会变的。
这就是所谓的人性,我们总是习惯的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去概括所有的事情,先入为主的观念,往往让人以为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慕晓语握紧手中的宝剑,冷笑道:“或许吧,但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总是会变的,我们不是都开始就给自己设定了门槛吗,如果一切如初,又怎么去达成呢。所以,总是会变的;只不过是变成了什么样,是我喜欢的样子,蛮喜欢喜就好,不是我喜欢的样子,就毁了吧。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让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不喜欢的东西,就毁了吧。”
她的样子非常认真,一连说了好几次‘毁了吧’,筝的心跳很快,差一点就要跳出来了,因为她相信,慕晓语真的会毁了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在内。
159战与和的对决
所以,她不敢继续下去,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促成三族的和谈,一定是有一个非常大的目标吧,一个非要如此不能实现的目标。”
慕晓语摇头,笑道:“不,没那么伟大,我的要求很小,只是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而他提出的交换条件是这样,仅此而已。”哈哈的笑了两声,呼口气,又说:“而且,我作孽太多,也想做一些好事弥补,坏事做得太多的人,总是会这么想的。”
筝再次愕然。
她实在没办法理解慕晓语,她的执着,她的坚持,让筝十分的佩服,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她跟前,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感觉自己在参加一场无法逃脱的审判。不,准确的来说是连想要逃的念头都不敢有的审判,只能听着判官宣布审判的结果。
或许,她会大吼大叫,但这是没有用的,她知道,之所以大吼大叫,是因为除此之外她已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然后,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深陷绝境的人以为喊叫可以救命,却往往迎来更加危险的东西。
是的,听了慕晓语说的,筝更加不敢跟她多嘴了。慕晓语的话实在太震撼,筝不敢继续听下去。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死因是知道的太多,她知道,这种事情是可能发生的,变态的人,自然有她变态的想法。
慕晓语最变态的地方,就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劣迹,甚至以此为荣,对那些看似见不得人的东西凯凯而谈!一个自以为是又十分有能力的人,往往是灾难。
而慕晓语,绝对是灾难中的灾难,她不仅自以为是又有能力,而且还非常的知人善用。惹恼了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筝恐惧着,但强忍着不表现出来,道:“我知道了,你果然是很厉害,我留在你身边果然是正确的。”
慕晓语看着筝,很好奇的样子。
她就盯着她看,也不说话,好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筝的心很虚,因为她真的害怕被慕晓语看穿。
对视稍许,慕晓语笑了,道:“是吗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留下来吧,留下来跟我在一起,一起见证三族之间最大的一场战斗,一场没有硝烟,不会流血,却让三族首领亲自上阵的战斗。”
筝恐惧着,她没法不恐惧,因为她自始至终也没有猜出来慕晓语到底看穿了她没有。
“搞不清的事情,就先放下吧。”筝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对慕晓语说:“嗯,我一定会留下来的,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慕晓语走在前面去了大堂。
筝跟了过来,大堂里只有两个人,慕晓语还是跟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张雕花椅子上,脚伸到桌子上,吩咐筝道:“既然要留下来,是伺候我还是归队,自己选一个吧。”
慕晓语的想法与众不同,筝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犹豫,身上去拿宝剑。
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宝剑,却在关键时候转了弯,去拿了笔,道:“军师忙碌,小女力所能及之事尽请吩咐。”
慕晓语看着她,打量着,很有兴趣的样子。筝就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活,任由她上下打量。
打量了小半天,道:“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你的选择等于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选了笔,就再也没有机会杀敌立功;只能在军中做一辈子的杂役,等到年老无力之时回到乡下等死。但是,很少有人想到,……刀只是杀一个人,而笔,可以杀千万人。”
筝好像舒了口气,道:“小女子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剑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我。”又道:“元帅的意思是笔杀的人远远比剑要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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