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六十七章：问题重重
    毛栗处理过不少杀人案件，虽然超能力的出现让侦探工作变得更为复杂，但抛开手法，回归案件的本质，往往都能找到蛛丝马迹。一般而言，只要通过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将目光锁定在他身边有动机的人身上，迟早都能把犯人给揪出来。

    然而这三起案件棘手就棘手在有动机犯罪的人实在太多了，想杀他们的人加起来能绕中央城区好几圈。就拿第三起案件中的那个混混头目来说，光是一天时间里，有动机杀他的人就包括不限于被他们欺负的少年、少年的家人等等，若是在将时间往前推一些，那就更是连数都数不清了。

    当人人都有犯案动机时，他们等于没有掌握线索。

    “在你给出的那些人里，在当天出现在医院附近5公里内的一共有12人。”浅浅将自己入侵医院网络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很好，至少我们缩小了范围。”毛栗感激道，光靠他一个人这么找下，恐怕要一两天才能得到这些结论。

    “但这12人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个能力者。”浅浅接着说:“你怀疑的那些能力者，在案发当天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闻言，毛栗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把范围继续扩大。”这是毛栗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混混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傍晚8点左右，但这并不意味他一定是在这个时间遭遇不测的。慢性毒药、延迟生效的能力都能达到这种效果，可这样一来，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为延迟的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一个月，如果是这个混混几个月前在路上被谁戳了一针管下了毒，这谁能找到线索啊。

    这时，浅浅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能耐:“下毒的可能性并不高，我查找了死者一个月以来的记录，录像中并没有看到他被注射过任何可疑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他在监控外的场所遭受过袭击。”

    一小段录像可能会出错，但近一个月来所有的录像连在一起，发生错误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比方说混混从a处前往c处，其中需要经过没有监控的b处，倘若他在b处遭到了袭击，到了c处一定会有所表现。遗憾的是浅浅也没能从录像中发现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却异常猝死的案件。”毛栗放下手中的材料，伸了个懒腰。他觉得这么找下去也不会再发现什么突破口，前两次事件的死者尸体都火化了:“我去医院一趟，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面有所发现……至少我得确定这是毒杀，还是超能力杀人事件。”

    “好的，我和浅浅继续想想办法。”

    毛栗离开后，王沈提议道:“浅浅，先把那12个人的信息记录下来吧，也许能起到帮助。”

    “好的，主人，您对那个死者的印象如何”

    王沈接受e级委托的当天，浅浅并没有跟去，他和古翔与混混起了冲突的事件还是她后来才听说的。

    “态度嚣张，他那种人走在大街上，会有人想要干掉他也是正常的吧。”短暂的回想后，王沈判断道。

    “那么，您想干掉他么”

    “啊”王沈一愣:“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那么，您觉得古翔会产生这个念头么”

    “我敢肯定，古翔也不会这么做。”

    古翔就算脾气差了些，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协会认证的好青年，和那些混混有着本质的区别。动辄发狠伤人杀人的念头，只会起在那些混混身上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浅浅说道:“您和古翔与混混发生了冲突，而你们也完全有能力杀掉他，可是你们并没有产生这种想法，不是么我认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能力者，应该不会因为路上起了争执就痛下杀手，再联系其他两个案件，我认为凶手和混混



第六十八章：梦魇
    深夜。

    王沈是被空调冷醒的。

    醒来时他有些头晕脑胀，脖子也被沙发隔得胀痛。事务所里没有开灯，连窗帘都被人拉上了。

    怎么搞的

    王沈坐了起来，他揉了揉脖子。按理说浅浅早就该回来把他叫醒了才对，就算浅浅心疼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一整天的时间，毛栗应该也早就调查好了吧……他记得自己打盹的时候才是下午，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是半夜了。

    “哦，你醒了啊。”

    疑惑间，他的正前方传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王沈抬头一看，堆积桌上的材料缓缓升起，纸张盘旋在一起，凝成了一个人的形态。纸人的头部旋转了片刻，王沈看见了一副扭曲的五官，黑色的眼眶中闪烁着红光，裂开的嘴向上挽起，整张脸就像是中世纪宴会上的那种白色假面。

    “辛苦你了，接下来就请你……长眠于此吧！”

    王沈心头一怔，浮空的纸片陡然间变成了四五个纸刀，笔直地刺向他的身体。他本来还想询问对方的身份，却不想这纸人居然毫无征兆地就对他发动了袭击。王沈狼狈地向后一翻，借助沙发替他挡下了一排纸刀。

    刀虽是纸做的，却锋利无比，刀柄无一例外地没入沙发。

    王沈还未来得及喘息，强烈的危机感便涌上心头，他顺势一滚，一柄长刀几乎贴着他后脑勺切了过去。沙发瞬间被一分为二，堆放毛栗著作的书柜也倒了下来。这柄纸刀足有十多米长，刀刃从纸人处能直接顶到最内侧的墙壁。

    纸人收刀时，王沈猛然跃起，他的脚在横切的刀刃上一点，以此作为支撑，一记蓄力的膝击狠狠踢在纸人那渗人的五官上。膝击直接踢散了纸人的头部，王沈也趁此空档翻滚到了纸人身后。

    约莫两三秒后，散落的纸片又重新汇聚到了纸人的头部，它的脑袋此刻正旋转了180°，注视着王沈。

    物理攻击完全无效！

    王沈的手摸在了房门的把手上。

    他并不是那种死磕的选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就打算溜了。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这里可是超能力者协会，他居然敢在这里动手，只要他跑出门去，分分钟就有lv4乃至lv5的能力者来教它做人！

    又是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王沈身子一矮，躲开纸人的斩击。纸人一击不成，王沈拧开门，撒丫子就跑。

    然而门外却和他预想得完全不同，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呼救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见整个协会大厅死气沉沉，一个人都没有。纸人并没有追击而来，但在协会一楼的中央，却有个比它体型大了好几倍的巨型纸人。

    见王沈出来，它咧开嘴，双手凝成了两把长刀。

    “叮铃铃——”

    在长刀挥下的瞬间，王沈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那是他全息手表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窗外依旧阳光明媚，看起来离入夜还有段时间。事务所的门关着，并不像有人来过的痕迹，桌上的材料也完好地摆放着。

    是梦么

    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王沈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臂有些刺痛。他抬手，发现右手的袖子裂开了一道缺口，右手手肘处有一条细细的切痕，像是被什么利物割开了。

    不是梦！

    这条伤口应该是他仓皇之中躲避纸人那一刀时擦伤的。

    他浑身发冷，王沈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铃声唤醒了他，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叮铃铃——”

    全息手表依旧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通讯录，发现季胖子的头像正不断闪烁着。王沈按了接通按钮，季胖子咋咋呼呼的追问第一时间传了过来:“喂，哥们



第六十九章：二把手
    “发生什么了！”第二个赶过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提着旅行箱的青年，他一听到事务所传来的骚动，老远就拎着手提箱一路冲了过来。他有预感，自己不在中央城区的这些天一定发生了大事——你看，连清洁机器人都加入战斗了！

    然而不等他探明屋内的情况，前方的清洁机器人便猛然调转枪口，一记扫把戳在了他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青年结结实实地中了浅浅一记回马枪，扫把的毛都窜进他的鼻子里了。这毫不含糊的一下打得他面色涨红，青年弯下腰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浅浅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她抬起机械右臂，消毒液形成的水枪径直打在了青年脸上。

    『已进入清扫模式！』

    浅浅两眼闪烁出一道红光。

    ……

    “喂，你听说了么板栗那家伙被一个清洁机器人干掉了。”

    “啧啧，我早就说他不行。”

    “就是说啊，还说什么协会年轻一代里的潜力选手，居然连清洁机器人都打不过。”

    整个下午，超能力者协会里都充斥着这样的传言。

    板栗被干掉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毕竟毛栗事务所就在协会一层，还是靠门的位置，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在少数，加上板栗之前还没来得及进门，因此他在门口被一个清洁机器人用扫把和消毒液痛揙就有了许多目击者。

    人们尚不知道清洁机器人袭击他的原因，不过流言倒是一下子就传开了。

    事件的当事人，也就是被浅浅在事务所门口当众痛揙的板栗现在并没有功夫辟谣，他现在正在事务所的盥洗室，弯着腰清洗自己的眼睛。他是协会的潜力新人没错，成为侦探后也需要一定的自保技能，但是就算再厉害的侦探也不会想到协会的清洁机器人会调转枪口袭击自己人。

    尤其是浅浅的消毒液都是瞄准了才“开火”的，他现在两眼又酸又痛。

    “啊哈哈，真是抱歉。”王沈和浅浅并排而立，深深地为板栗表示歉意：“因为我刚刚在事务所里遭到了袭击，侦探小说里不是有‘最先发现尸体的往往是凶手’这么一说吗你出现的时机实在有些不太巧。”

    “算了，算了，我就当自己倒霉好了。”板栗揉了揉眼睛。

    他真是霉运当头，久别回归不但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反而被消毒液喷了一脸：“你说你之前被人袭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况有些奇怪，我之前在整理文件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困意，睡着之后立刻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大概有两个面目狰狞的纸人袭击了我。”王沈将情况复述了一遍，不过他并不指望青年立刻相信他的描述。毕竟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对方是如何下手，又是如何让他睡了过去，这些仍然是未解之谜。

    出乎王沈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嘲笑他疑神疑鬼，反而在他拿出右手手肘处伤口这种“决定性的证据”前就分析道：“据我所知，协会能做到这种事的能力者一共就只有两人，其中一个正在你们学院上课，另一个如果想要做到这种事，就必须离你很近——你醒来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吧”

    “这倒没有。”

    “所以说这应该不是协会内的能力者所为，应该是未被协会认证的能力者干的。”板栗终于清洗完了眼睛，他把湿毛巾盖在火辣辣的眼睛上，背靠沙发而坐：“不过这是一个突破口，那个混混死之前也产生过困意，这应该就是对方使用能力的征兆……好在你挺过来了，如果你在噩梦里被那两个纸人干掉的话，下场估计会和那三个混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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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西区轶事
    毛栗曾在《真相只有一个》一书中提到过，凶手往往是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主要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利用时间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其二，是让人们产生一种既定的印象，如果一个人处处协助案件的侦破，人们会下意识地排除他身上可能性。

    著名动漫《名侦探柯南》里就多次运用到了这一理论。

    当然，在该剧大火后，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副作用。正所谓过犹不及，这种既视感太强了之后，也会产生像王沈和浅浅这样的人，他们根据自己在柯南中学习到的经验，下意识地认为板栗尤其可疑。

    板栗万万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先前证明自己无辜的重要证据就是他“不具备梦中杀人的能力”，但如果打开了买凶杀人这一选项的话，他瞬间又回到了嫌疑人的行列。而且还别说，板栗自己也想了一下，以他对事件的了解程度，他也知道王沈来到协会的事，他要是有心，真的完全能策划对王沈的袭击。

    “浅浅……”

    “嗯”

    “我觉得他傻不拉几的，应该不是凶手吧。”

    板栗做梦也没想到，他堂堂名侦探，毛栗事务所的二把手，最终居然要靠“傻不拉几”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王沈觉得这个板栗的推理简直是在说废话，买凶杀人和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

    “你遭到袭击后，我才注意到凶手使用能力的征兆。”板栗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自己的名声:“第一个混混是独自一人半夜死在街上的，当时没有目击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第二个混混死在了酒吧厕所的隔间，不过他喝高了会犯困也是正常的，所以当时我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第三个混混在死前提到了突如其来的困意，但如果不是你今天的遭遇，这个细节极有可能再次被我们忽视。”

    “就算你说的没错，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让那些混混都别睡觉了”

    就算王沈这么说，他觉得那些混混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把他们当成傻子。

    “当然不是，除了‘感受到困意’之外，对方在使用能力时还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半夜的街道、厕所的隔间、以及单人病房，凶手都是在他们独自一人时才下手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懂了！”王沈恍然大悟，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季胖子打来的电话。

    因为全息手表通讯录上的铃声，袭击突然中止了。

    “如果他身边的人发现了异常，只要被叫醒，他的能力也就失效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头绪，但至少找到了自保的方法。”板栗说道:“尤其是你，这次对方失手了，但难保不会再次对你发动袭击，所以你自己最好注意点。”

    “放心吧，接下来我会一步不离地跟着他的！”浅浅严肃地说道。

    她决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把王沈叫起来。

    浅浅是人工智能，只要有电力就能一直运行，人类想要和她比谁能熬夜，那真是找错对手了。

    “我之所以怀疑是买凶杀人，是因为实际上死掉的混混不止三个，这次我去西区的时候也遇到了相似的案件。”

    发布委托的人是西区著名黑道头目，板栗乘飞机赶到西区才得知了委托的详情——一个月前，有人匿名向他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