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联邦军队是最讲求纪律的地方。如果她在联邦领土内抓到一名犯人，就必须遵守军队冗长的流程，要先将对方送回总部，再由总部里审讯方面的专家对他进行专门的审讯。而不论审讯结果成功与否，后续的事都不由她自己来决定——尤其是对于天蝎这种在国际恶名昭彰的通缉犯，军方高层永远另有打算。

    而现在不同了，纪明雪可以“自由”地选择处理这个司机的方式。

    时间流逝的速度忽然变了，子弹推出了枪管，司机满眼惊恐，刹那间他的胳膊动了一下，却没有挪动多大的幅度。

    子弹停在了他手腕前。

    纪明雪移动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司机的右手手腕。

    “砰——”

    “三个问题，前两枪会打穿你的手腕，最后一枪把你爆头，如果你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就眨眨眼，如果你不想回答问题，我们也可以一直这么耗下去。”纪明雪说道。

    她了解那些境外恐怖组织的做派，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亡命徒，死亡对他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而纪明雪能改变死亡的瞬间，就比如让子弹悬在对方身前。这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亡命徒的肾上腺素消失，那热血上涌的劲头过去后，他们就要面对死亡与绝望。

    司机使劲眨眼，不过在超能力的影响下，他的动作缓慢得有些滑稽。

    纪明雪将他的脑袋往地上一按，时间的流逝恢复了正常，两颗射向他手腕的子弹与司机差身而过，打在了他身后的计程车上。

    被摁倒在地的司机没有反抗，反而痛哭流涕起来。

    一个中年人趴在一名女生面前痛哭流涕的景象有些怪异，不过这里是东郊海边，想要来到这边需要翻过一小段山路，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男人的举动让纪明雪判断出他不是那些组织的直系成员。

    “别哭了，回答问题吧。”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喝了瓶药，说这瓶要能让我重获得超能力。”司机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却还立刻回答了纪明雪的问题，他不是亡命徒，不想刚才的情况再上演一次:“我说的都是真的，从喝了药之后，我的脑海里就会时不时出现奇怪的声音。”

    纪明雪觉得再问下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这个司机显然和那个袭击王沈的老人一样，是对方使用的“一次性道具”，他们绝对不会向这种一问三不知的选手透露任何有关组织的情况。

    “第二个问题，你想活命么”

    “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个对生活有些失望的中年人，可是我来没想过要杀人啊！”

    纪明雪对司机的回答嗤之以鼻，如果那个组织让他去杀的是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普通，那么对方现在一定已经得手了。

    “药是谁给你的。”

    “不……不知道！”

    “砰——”

    回应司机的是一声枪响，子弹就打在他身侧的地面上，他甚至感觉弹壳弹到了他的背上。

    “我真不知道！我上网时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我本来以为是骚扰信息，抱着试一试心态回复了对方，然后对方就真的把药送寄到了我的家门口！”司机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欲，大喊叫道。

    ……

    计程车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了许久，在即将抵达海滨步道前，司机猛然停了下来。

    王沈被司机这个急刹车害得差点一头撞到前排的座位上。

    东郊的海滨步道和难免的森林公园是浅浅推测出纪明雪最有可能的去处，王沈和李景兵分两路，王沈打车去了东郊，李景则直奔森林公园。

    “怎么了！”

    “这离滨江步道没多远了，后面的小伙子你自己走过去吧。”司机眼见




第一百七十章：独处
    “君子动口不都手！”

    “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男女授受不亲。”

    “打是亲，骂是爱……不对！说错了，&#￥#！”

    王沈手忙脚乱地后退几步，他也算是经历过不少战斗了，但面对纪明雪王沈是真的慌。这也要源于小时候纪明雪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他记得当时纪明雪把他的手往身后一扭，他就足足疼了一个多小时。

    纪明雪看着王沈的脚步，以及他抬起挡在面前的双臂，表情产生细微的变化。

    王沈抬起的双臂很不专业地挡了自己的视线，这种失误连初学者都很少会犯。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双臂都没有感受到纪明雪的力道，他稍稍移开双臂，露出一条缝。纪明雪的身子向前一倾，她伸出的食指穿过王沈双臂间的缝隙，点中了后者的脑门。

    不疼。

    直到纪明雪收回食指，王沈才确定了点在他脑门上的不是类似一指禅之类的必杀技，而是很普通地一点。

    “你输了。”纪明雪与王沈擦肩而过，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纪明雪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之所以突然对王沈出手，只是因为她想确认一件事。

    虽然王沈手忙脚乱，还犯了十分低级的错误，但他的的确确动了。

    后退三步，并且支起双肘挡在脸前。

    她的超能力场没能定住王沈，原因只有一个——这是九年前她送给王沈的血液在作祟。也就是说那并非王世之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起源能力者的项目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都并非无用功。

    “你去哪”纪明雪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王沈的提问。

    纪明雪没有理会王沈，径直走向前方。

    王沈没有阻拦，目送对方远去。快要看不清对方的背影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方才纪明雪的那一点，像是在求证什么，因为他觉得在那之后，对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坚定地在复仇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有人吗喂——有人吗”不知过了多久，王沈背后悬崖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救。王沈走到栏杆前一看，发现一个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绑地绑着，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步道的栏杆上，他的脚下便是人工湖。

    司机没死！

    王沈大喜过望，立刻朝下面喊道:“你等着，我把你拽上来。”

    “哎，谢谢啊！”

    王沈刚欲弯腰，一只手却摁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猛然向后一拉。王沈连脚步声都没听到，猝不及防之下，他被人仰面朝天地拉倒在地。他抬着头，正好对上了纪明雪阴沉的表情，她居高临下俯视王沈，警告道:“让他吊着。”

    王沈真是见了鬼了。

    “李景来了会知道怎么做的——如果他还能撑到那个时候的话。”

    “你怎么折回来了”王沈本以为纪明雪的背影会成为这次邂逅的结局，毕竟那充满预示的眼神足以说明她的决心以及走的道路。反正他是一点都想不出纪明雪突然折回来的理由。

    “打不到车。”纪明雪目露凶光:“你会开车么”

    “可以会。”王沈一个鲤鱼打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先是扒在栏杆上对被掉在栏杆上的中年大叔呼喊道:“大叔你再坚持一会，等一会会有个叫李景的人来救你。”

    听了王沈的回答，纪明雪有些疑惑。

    开车这种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可以会

    老实说，王沈这辈子坐过不少车，但还从来没自己开过。不过他本能地觉得这个时候回答“不会”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灵机一动，在t和f的选项中选择了c。

    他记得齐石曾经对他说过驾驶技术并不难，后者稍作研究连直升飞机都会开了，他要求也不高，临时学会开计程车还是有可能的。

    而且，他的身边还有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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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天才型车手
    伟大的秋名山车神曾经说过，人最重要是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只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人生才有意义。王沈一度十分认同这句话，只不过现在和他进行赛车比赛的既不是妙义夜之子也不是赤城红太阳，而是几辆鸣响着警笛的中央城区警方。

    王沈猛地一打方向盘，计程车以一副标准的漂移过了弯。

    至少王沈有一点推测对了——这车的确坏了，只不过被打坏的地方有些不太凑巧，是刹车装置。

    “前方车辆，请立刻靠边停车！”警察的声音从扩音喇叭传了过来，并久久回荡在夜空。

    “我也想啊！”王沈对着窗户大喊一句。

    遗憾的是，当他发动引擎的那一刻起，这就成了一条不归路。

    “浅浅，快想想办法啊！”王沈觉得自己精神就快要超负荷了，他这明明是第一次开车，就不得不像那些动作大片里一样，与当地警方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街头追逐。没有ng的机会，没有失误的余地，一旦发生偏差，王沈就有机会拉着纪明雪一起共赴黄泉。

    “如果以现在的速度突然切断电源，您将会有九成的可能与后面的警车相撞。”

    如果没有警车追他的话，王沈倒是能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

    “纪明雪，快想想办法啊！”见浅浅不行，王沈立刻转头求助纪明雪。

    纪明雪把窗户完全打开，她一只手肘撑在窗口，她的长发随风飞扬，而王沈的叫喊也很快被风声淹没了。

    “嗯”

    纪明雪隐约听见王沈在叫自己，她瞥了王沈一眼:“再开快一点。”

    “现在是开快的时候吗！你的能力不是能让时间变慢什么的么快用啊！”

    “没用的。”纪明雪耸了耸肩:“快和慢只是相对的状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停止时间，就算用了慢立场，也只是维持住现在的状态罢了。”

    她倒是不慌不忙，只要开了慢立场，她完全可以慢悠悠地下车，再把门关上，然后目送失控的王沈远去。不过她现在并不想这么做，作为世家的大小姐，她从来没体验过飙车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在自己家门口被警方追逐，难免让人产生背德的快感。

    “王沈。”

    “啊”王沈满头大汗地，一心两用地来回看着前方道路和浅浅为他进行的导航。

    “我相信你了。”

    “相信我啥了”

    “我相信你不是第一次开车了。”虽然王沈起步时犯了非常致命的失误，但能以这种速度和中央城区警方周旋这么久的技艺还是值得肯定的。

    我就是第一次开车啊！

    王沈在心里呐喊。

    齐石说的没错，开车并不难，至少比操纵外骨骼装甲要简单多了。难的是他现在该如何在刹车失灵的情况下停车，更难的是如果他能侥幸停车后该如何以无照驾驶的姿态面对中央城区警方。

    本来王沈是计划好的，他就想着把车开下山区，找个能打到车的地方各回各家。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案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无证驾驶，可是这个计划在他以280的时速穿过一个检查站时彻底破产了。

    “浅浅，怎么办”

    “我把水库标记在您的地图上了。”浅浅冷静地说道。

    以王沈现在的时速，只有一头冲进水库里才有可能在不造成伤亡的情况下终止这场追逐战了，把车开进水库顺便还能让王沈趁着夜色逃脱警方的追捕。

    “知道了！”王沈视死如归地冲向浅浅标记出的地点，他现在的心情百感交集。九年前的事件没能干掉他，鬼牌和艾萨里克没能干掉他，经历了一系列艰难困苦，结果最后却有可能栽在飙车上。

    这就好比一名优秀的carry凭着优秀的意识以及精湛的操作躲避了对手一波又一波的gank，却最终惜败野怪饮恨野区。

    早知道这车的刹车被纪明雪打坏了，他宁愿当时选择去人工湖里游泳。



第一百七十三章：午夜
    犯罪王有一个宏伟的计划，不过现在他不得不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缺少人手。这一屋子坐着的混混，满打满算十个人，这就是他目前拥有的全部“兵力”。而他要对抗的，是一个收编了绝大多数混混以及众多市民的庞大组织。

    “你不是犯罪王么你的小弟呢”王沈不由发问。

    “全在这了……”犯罪王有些扎心。尽管他在白狼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就试图将所有混混们拧成一股绳，然而这么久过去了，他也只召集到了这么十来个旧部。

    “犯罪王老大，说句实话，你的行为实在太小儿科了。”其中一名混混忍不住说道。

    他们刚遇到犯罪王的时候，他描述了自己无比远大的理想——统一中央城区的黑暗势力，可接触几天后，他们却发现自己每天都在和清扫机器人斗智斗勇。犯罪王的计划让他们这些彪形大汉看起来和智障儿童没什么区别。

    “犯罪王老大，其实我们这次来……”

    “嗯，虽然有些难以启齿……”

    “但我们也考虑了很久。”

    “我们有些难以适应你的做法，所以这次来，我们也想借此机会告诉你退出的打算。”

    ……

    犯罪王的部下来的快，去的更快，混混们一个个起身，来到犯罪王身边，诚挚地鞠躬，然后一个个走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秘密基地”这一套。

    乱丢垃圾也能算最凶恶的罪犯

    跟他混下去肯定没什么前途。

    混混们的想法大抵如此。王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刚见到混混时，那一个个都是随随便便就向中学生动刀的货色，他们那招牌的狞笑才是反派真正该有的样子，而这个犯罪王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不过清流并流不长，一两分钟后，犯罪王的军队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个光杆司令。

    “可恶，这样一来，就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啊！”犯罪王十分懊恼。

    看来他之前还是太保守了，仅仅让新人们尝试了乱丢垃圾这种最基础的犯罪，早知他们心气这么高，就该让他们一开始就加入到他随意涂鸦的计划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