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官途
作者:也就一片叶
作为和平年代穿越而来的许锦沁一直想的是走科举之路,带着兄妹离开边塞小城,哪想却跟武将扯上了因!而作为武将后人的陈长宁一心想接过老爹身上的责任,哪想却又和文官结下了果!主角是什么?我不懂啊!
青云官途 万里黄沙刀客来
西宁至大漠的途中虽是万里黄沙,来往的商贾却是不少,俱都组了商队亦或请了镖局相护,此时便有支小商队与镖师坐在沙丘上看着远处下沉的夕阳。
“小三,你的瞎子哥呢”年迈的老人升起篝火,问边上穿着粗布短褐的年轻男子。男子腰间挎着短刀,面容普通,一双眸子却是清亮的很:“黄管事,我哥不是瞎子,他是”
“他是有眼疾嘛~只是畏光才蒙着眼说了几百遍了老朽能不知吗”黄管事取出酒囊抿了抿嘴灌下一口:“哟,来了。”
双眼覆辙黑布,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的男子缓缓走到了火堆旁蹲坐下:“黄管事,在我小三弟弟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别一口一个瞎子的叫嘛~我有名字啊~”
“陈青你也真的。”黄管事哈哈一笑,揉了揉边上靠着自己腿的小丫头的脑袋:“大人物才要面子,我们这些小民要命就行,要面子做什么”
“爷爷骗人”小丫头不高兴的嘟起嘴:“平日里明明最要面子的人”说着又看向被叫做小三的男子:“陈三哥哥,你别听我爷爷乱说,他就是故意叫陈青哥哥瞎子的”
“大妞胳膊肘往外拐”黄管事弹了下小丫头的脑袋:“说起来瞎子也不一定都凄惨,西宁就有个瞎子日子好过的不得了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大妞疑惑的仰起头:“还有人羡慕瞎子的”
“哈哈黄管事说的这个瞎子可是那个西宁王府的大公子”有镖师也围到篝火边上坐下:“这个瞎子可的确是人人都羡慕。”
“哟,叶镖师也过来了,不去管你们的大小姐可以吗”黄管事点起旱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镖局那边的篝火堆。
叶镖师撇撇嘴:“负责大小姐安全是那些大镖头的事情,我这小小的镖师可是管不了”
“爷爷说那瞎子的事情嘛”大妞显然对大小姐与镖师没什么兴趣。
“知道了知道了要说起这个西宁的瞎子我们就得说到西宁王”黄管事捋了捋山羊胡子道:“在我们成阳建国之前,北燕王朝一统天下500年,奈何末帝穷奢极欲,天下苍生民不聊生,天下群豪揭竿而起,至此成阳,北荒,大漠,广夏四分天下。新朝成阳,北接北荒,西靠大漠,南临广夏,东迎大海。当今皇帝诸葛伐坐拥中原,镇北王诸葛瞻坐镇北部边城,西宁王陈莽坐镇西面西宁,福南王诸葛锐坐镇南方长陵。至此成阳安定二十三载成阳皇帝诸葛伐兄弟五人,除镇北王诸葛瞻,福南王诸葛锐外,承平王诸葛广坐蕃广宁,长乐王诸葛安坐蕃广安。唯一的异性王只有西宁王陈莽一人,且坐拥50万西宁军。西宁王府坐立西宁首府长宁府长宁山,那地方啊”
“爷爷我要听瞎子的事情”大妞撅起嘴,显然对于这些事情一点儿兴致都提不起来。
“就说到了就说到了这西宁王在西宁可是人人敬仰,不过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奈何西宁王却没有这福气,四个儿子除了最小的公子年纪小看不出,前头三个可是在西宁被称为一瞎二哑三草包的,大公子陈长风,双目失明,二公子陈长青是个哑巴,王妃所出的世子却是个草包,只知道成日风流快活流连青楼。西宁王后继无人啊~”说到这黄管事讽刺的笑了两声:“白瞎了西宁王这个英雄好汉”
大妞越发不解:“这样的话,为什么别人还羡慕这个瞎子呢”
“小丫头不懂”叶镖师也笑:“你想啊~虽然是个瞎子,那可是西宁最有权有钱的瞎子啊~这西宁王可是世袭罔替的王位,不说现在,就说将来世子这个草包继承了王位,这个瞎子也能继续过现在的好日子,你说说,这世上哪个瞎子能如这西宁王府的大公子一般,用最好的物件,享最好的美人”
大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好像是比陈青哥哥过的好,陈青哥哥是个半瞎子,还要再往大漠去讨生活呢”
被称做半瞎子的陈青也不恼,温和的笑着扯下面上的布帛,长得同陈三颇为相像:“大妞别叫我半瞎子啊,没了白日的刺目日光,我这会儿可是能看的清的”
大妞不屑的撇撇嘴:“都姓陈,陈青哥哥可没有西宁那个大公子有福气啊”
陈青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有资格做那比较,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这边几人谈论的热闹,那边镖局的人也是在低声说着话。“大小姐,那两个半路凑进队伍的兄弟俩没问题吧”
被称作大小姐的年轻姑娘是长宁府神威镖局大当家的独女金辰,听了师傅姚滨的问话也是往那边看了看:“应该没问题吧人家也是为求保护搭个伙而已,不然就他们两个哪里走的到大漠。”
姚滨叹了口气,自家大小姐可是毫无江湖经验啊,只得自己盯着点了,还要再说什么却是猛的站了起来,声音低沉:“大小姐,带人往镖车那退,有人来了”
金辰显然是对姚滨信任非常,对手下的镖师们挥了挥手立马缓缓退到了镖车边上,这边的叶镖师见了也走了过去,只陈家两兄弟与黄管事祖孙二人默默的停在原处。
姚滨眯了眯眼:这两人~真有点问题啊
无奈此时姚滨却也顾不得这两人,远处伴随着扬起的沙场有数骑迅速疾驰了过来,领头的黑马高高扬起蹄子打了个响鼻,停在了篝火旁,马上的中年男人神情倨傲,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番,视线最终落在了金辰身上:“可是神威镖局的金大小姐”
金辰倒也不惧,眼珠子在男人腰间的长剑上打了个转:“正是,你是何人”
“徐源”男人笑着攥了下缰绳:“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考虑,东西与金大小姐留下,想走的人可以走”
姚滨皱了皱眉,徐源是谁他不知道,可身为武者的他完全看不透对方的境界,那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比自己强想到这对金辰眯了下眼,金辰自然明白师傅的意思,却是咬着唇对徐源道:“你们三个人未免也太过狂妄了可否告知,是谁让你来的”说完金辰扫视了周围一眼,所有人倒是都握着兵器,只那陈家兄弟退的离篝火更远了些,不禁心下鄙视。
徐源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三个人我一人就能留下你们你们一群普通武夫并一个后天武者想对付我”
“爷爷,后天武者是什么”大妞懵懂的在黄管事怀里看着那边,黄管事却是脸色铁青,他虽然不习武,可到底在大户人家过活见识却是不少:“武道一途分为练气,后天,先天,入神,出神,无我,散神七境,那人不把后天放在眼中~显然”
“可是我们人多呢”
“傻丫头~这超出境界可不是一对一这么简单,莫说我们这么几人,再多些只怕也是老朽这趟怕是无法将主家的货物安稳的送到大漠了唉”
青云官途 金龙玉蛇尽相鸣
姚滨手在剑柄上抚了下却是不拔剑,只对身后两人点点头,众人只觉耳边风起,还未作出应对,除了姚滨与金辰便都全身无力的唐软在地。徐源抿嘴低笑了两声:“第一次,我不下杀手,金大小姐好好考虑,长夜漫漫,不急~”
姚滨看着右手颤抖着握在刀柄上的金辰,摇了摇头,自己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金辰面色发寒,紧紧按住腰间剑柄,只那剑气嘶鸣着在自己脑中犹疑,不禁喉头发甜,好容易才忍者咽下一口血
“爷爷,他们怎么倒下了他唔”大妞被黄管事捂住嘴,无奈徐源却已经看了过来:“咦,这里还有几人,是一起的吗”
黄管事面色铁青却不敢撒谎:“这~这位大侠~是我主家托的镖”
“哦你不走吗”
黄管事哪里敢不走,只是这大晚上的自己连方向都分不清,就这么走了与寻死无异,只得咬咬牙:“大侠,东西归您,我祖孙二人能否天明再走”
徐源面色平淡的点点头,对于普通人他倒是不为难,又看向陈家兄弟二人:“你二人呢与这老头儿一起的”
陈三摇摇头:“路上搭伙而已天亮便走”
那边听到陈三说话的姚滨更是呸了一口:“孬货”
陈三不以为意的挠挠头不去理会,徐源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老头儿带着小丫头倒是不去说,你们两个年轻男子,还佩着刀,确实是孬”
陈三呵呵两声只眯起眼不说话。
徐源勒了下缰绳便冲了过去,临到陈三面前便是狠狠一拽,高马一阵嘶鸣便扬起马蹄要朝男子踏下。阿三此时却是睁开眼双手一抬握住了落下的马蹄,砰的一声,双脚一陷,马被定在原地。马上的徐源神色终于变了变赞了声臂力惊人。
此时却是嘴角一撇,手臂往右一甩连马带人甩了出去:“好好活着不好吗都说了明早就走了”
徐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沙子,完全看不出这人是什么境界,难道只是力气大吗只他做事向来冷静,看向另外两人,其中一位老者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徐源沉着脸看了此时半响,终还是与两人驾马离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黄管事骇然的看着陈三:“我说小三,你这是到了什么境界啊”
陈三莫名其妙的看着黄管事:“什么什么境界”
“你刚刚那招”
“我天生力气大啊”阿三没好气的瞪了黄管事一眼:“难道眼睁睁被踩死啊”
“那你命可真大”黄管事抚了抚胸口:“那人瞧着可是很厉害啊哎~请的镖师好像完全对付不了~老朽只得明天到了前面的柳州向家主在那的生意搬救兵了”
陈三无所谓的点点头:“不怕那三个人在那等着你们吗”
“我主家的亲戚是柳州刺史的门客,若是往回走得过几日才能到常州,路上被赶上反而更加危险”黄管事搂着被方才高马吓得的大妞,连说话都带了颤声。
陈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们也要去柳州补充下水~”
“从我们的队伍离开”金辰却是来到了几人边上:“有掀翻马的本事却对于方才的事情袖手旁观走吧”
“金大小姐~”
“黄管事别说了这种人不应该留在队伍中”
陈三拍拍手站起来,视线在金辰的胸前扫了扫,嗤笑一声扶起陈青便缓缓走入了夜色中。羞恼的金辰半响才坐了下来:“黄管事,你看这事情~我方才听你说了,你主家的亲戚~能帮上手吗毕竟如果回头”
黄管事也理解小姑娘遇到这事的麻烦:“金大小姐,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是回头往常州,那可真是毫无退路了”
金辰点点头:那人要货物也要我看来这次主家找上我们镖局并不是意外都被算计了吗
“大小姐~恕老朽直言~那两人会不会是内鬼”黄管事讷讷开口:“如果如陈三所说,只是力气大,那几人断没有轻易放过我们的道理~说是不屑伤人性命也好,可他们的实力已经摆在了那里~如果是陈三隐藏了实力,那就这样息事宁人换做任何一个江湖客的性子不拔刀相向就是好的”
姚滨倒是颇为认同:“若说真是搭伙进大漠~比我们强的商队多了去了,太巧了~今夜我们是临时挑了地方歇脚,那些人,来的也是太过巧合”
金辰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半响摇了摇头:“不会,不过师傅~你是否看清了那徐源身后老人的剑~若那人不在,豁出去性命我也是要拼一拼的,可那人在明日哪怕到柳州我仍然是担忧”
“剑”姚滨显然极为疑惑:“倒是没注意,我担心徐源对大小姐不利可是有什么来头”
“若非看错,那剑定是龙蛇剑”金辰咬了咬唇:“龙蛇剑其实并不如江湖兵器谱上所说是一把剑,原本该被称为金龙玉蛇双剑,玉蛇剑就在我身上”说着抚上腰间用旧部裹了的刀鞘,半晌移上剑柄缓缓拔出,顿时寒气溢出,月光下剑神通明如寒玉,醒目非常:“两剑遥相呼应,我能感受到玉蛇剑的颤鸣~想必那老人也一样”
姚滨显然是没有想到有这一出震惊的说法,呆愣半响才沙哑出声:“大小姐的意思是,他们要抓你是假,取剑是真说不过去啊,那直接动手提剑走人不好还要放了我们”
金辰表情哀悸的摇摇头:“这玉蛇剑开锋的方法很是特别,所以与其你们怀疑陈家兄弟二人是内鬼,还不如说他们也想取剑~不然断没有两方罢手的可能,当然~那得陈三真是高手才是那老人是什么境,师傅看不出吗”
姚滨摇头,这下事情打发了,自己总不能让金辰将玉蛇剑献出吧。
篝火映的每个人都面目狰狞起来,金辰心下狂跳,她在赌,赌这把剑能引出些人,换得镖师们的平安如徐源所说将人放走简直是空口白话
青云官途 少年初闻刀剑影
“呸呸呸~”王免将钻进口中的沙子往外狠狠的吐了吐,将兜帽裹得更加严实了一些,囫囵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这起沙暴的鬼日子还安排咱俩守在这土疙瘩城门外,这都大半日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要我说,门楼一阖上,回家去吧”
边上靠着土墙的陈虎却是摇头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新来的县老爷是个最重规矩的,若要叫他知道了咱哥俩挨板子事小,这饭碗要丢了回去可只能睡冷炕了”
王免听了也便哈哈哈的大笑几声,半响掀了兜帽眯着眼朝弥漫着黄沙的远处看去:“哎虎子,你瞅瞅那可是来人了这鬼天气居然还从大漠里来,运气可够好的”
陈虎也是站直了身子,远处的人越走越近,俱都从头到脚裹着密密实实的棉布,只露出一双眼来:“什么人”陈虎手按在了刀柄上,这年头本就兵荒马乱的,更别提这西地的边域小城了,身上不带着刀那都不敢安了心出门去
打头的人将裹着头的棉布往后扯了扯,露出年轻俊朗的面庞来狭长的双眼眯了眯道:“虎子哥,不认识我啦”边上个子更高的人也是扯了棉布:“这才几个月啊,虎子哥都忘了咱了王大哥也不记得咱了啊”
两个少年的声音都十分好听,没有西地的粗矿,反而带着些南地的软糯,陈虎与王免对视一眼,猛地扯了兜帽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透着难以置信的惊愕:“锦知锦江你们还活着啊真还活着”说着在少年瘦削的臂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又看向两个矮点的身影:“嗯,热的,不是鬼”
王免面上露出伤感的神色来,吞吞吐吐的开了口:“锦瑞可是救不了了”
“哪儿能呢真要这样我哥几个不就白走一趟大漠了”许锦知笑着将身上的棉布也松了松,露出怀中睡得正香的大胖小子来。
陈虎也是宽慰一笑:“得,你们还真把锦瑞给治好了,当初进大漠的时候这小子还奄奄一息呢,一转眼可成了个壮了许多今儿个起沙暴,你兄弟几个去哥家里,让嫂子给你们整几个好菜来”
许锦江哈哈一笑,却是摇了摇头:“还是先得回保之堂去瞧瞧,锦沁与云娘该担心坏啦”
“得,你们是个恋家的,自然要先回去的这会儿天色还没暗下来,快进城吧”陈虎说着掏出几枚铜钱塞到许锦知手里:“身上就这点先拿着,回头让你嫂子给你们送点东西过去不许推”王免也是如此,许锦知倒是不客气的都收了下来,告辞离去。
陈虎重新带好了兜帽看着远去的兄弟几人长长叹了口气:“锦知几人也是苦命,摊上那样的一家人若不是恰好碰上了这新上任的刺史,这回来可别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连那锦沁与云娘也怕要”
王免也是跟着叹气:“能回来就好,只盼着那家人别再折腾了”
“再折腾老子可得帮兄弟出头了,可都逐了族了的怕个球”
“许家三郎,下学了啊把这两尾鱼带回去给你哥几个尝尝”
“啊~我哥回来啦谢了啊,杨大娘~”
“快回去吧可算是回来了”
“许家三郎快来,天这样热,这几碗冰碗带回去尝尝啊”
“谢了啊陈大婶~”
“许家三郎,今天剩下点肉,带回去加个菜啊”
“谢了啊~马大叔”
“”
许家三郎许锦沁除了书箱之外拎了一大包东西到了长宁府长乐坊内唯一的药铺保之堂:“大哥,”二哥~我回来了~~”许锦沁激动非常的奔了进去:“街坊知道你们回来塞了好些东西”
给了就收下吧,拿进去让你姐拾缀了~“二哥许锦江在长案后头拨拉着算盘头也不抬的答道,仿佛这几个月都没有离去一般面目淡然。
许锦沁却是有些扭捏:“锦瑞他”
许锦江终于是软了表情:“好着呢”
“啊~那我去看看”说着便掀了帘子跑了进去,惹的许锦江摇头失笑。
进了后院,青石铺地的院子很是宽敞,西厢两间房住着许家大郎许锦知与二郎许锦江,东厢两间房则是住着三郎许锦沁与许家唯一的女儿许云娘。至于最小的许四郎许锦瑞则是安置在正房边上的右耳房里,因着年岁小倒是现下与许云娘住在一道。
“姐~街坊给了些东西~帮忙拾缀下~小胖子呢”许锦沁提遛着东西进了灶间,正在忙碌着的许云娘忙接了过来:“又是托了你带给大哥,二哥的吧小胖子在里面睡得香着呢壮了好多,你可别去吵醒他,都回来了,有的是时间让你瞧到厌”小胖子说的是许锦瑞,是许家老幺,大伙儿都疼的很,前些时候一场大病可把人吓得够呛,虽说云娘这么说,许锦沁还是进屋子偷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掩了门出来,安心的长舒一口气
“行了,你出去吃冰碗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许云娘将许锦沁往外推。许锦沁只得摸摸鼻子退回了院子中,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他还是没有习惯这君子远庖厨的“真理”
是的,许锦沁原名徐刚,37岁,胎穿,来自科技大爆炸的二十一世纪,如果说刚穿来的许锦沁还幻想着用现代的方法赚大钱什么的,那现在就只剩下好好读书科举入仕的唯一念想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要好好感谢现在的国情了,自己身处大漠与成阳之间,乱的不行,一旦开战要上阵杀敌什么的自己一个来自和平年代实在是接受不了,唯一只能靠着仕途将家人带往和平些的地方。
想到这许锦沁又是幽幽叹了口气,捧着冰碗吃起来。
“吴镖头出镖了,这几日你就不用过去了,自个儿在家练着。”许锦知掀了帘子过来说道,顺便也捧了盏冰碗:“晚上要不要出去西市逛逛看你无精打采的模样”
吴镖头是许锦沁的拳脚师傅,在保之堂对面的振威镖局当差,平日不走镖的日子就指点指点许锦沁的身手,许锦沁权当强身健体了。听闻大哥的话许锦沁便点点头又摇摇头:“犯困,晚上自己练拳就不去逛了。锦瑞怎么现在还在睡”许锦沁对于逛街早已兴趣全无,这柳州没有宵禁,来玩商贾江湖人有多,吃个小吃什么的倒是彻夜可寻,许锦知所说的西市便是最热闹的地儿。自家这药铺靠近城门,鱼龙混杂,西市则是贵人群居,两相落差明显。
说到小胖子许锦瑞,许锦知面上倒是带出笑容来:“这几人估计累了睡到现在,晚间怕是要吵云娘了。”
自己这个大哥为人冷清,对兄弟姐妹几个倒是疼爱的很,当然如果不那么迷信就更好了,在许锦沁在这个世界尚年幼时,许云娘在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仿若开了窍一般,甚至能做出非同寻常的糕点来,作为穿越者的许锦沁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在许云娘说要靠糕点手艺出去补贴家用时,许锦知却是让许锦江把人捆了丢下一句:”去找那道士来做几场法事吧,云娘这是遇见脏东西了”
年幼许锦沁在一旁反对无效,他知道云娘只是被穿越了,可是要自己怎么办最后事情以许云娘被泼了一桶狗血以及灌了几杯香灰了事。唬了他好大一跳。暗自决定日后要更加小心
“大夫大夫”外头的惊呼声打断了许锦沁的思绪,许锦知也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来伤患了许锦沁也忙跟了出去,要知道柳州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打打杀杀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两位兄长能回来他都要烧高香了
吓还真是伤的不轻,领头的人自己还认识,时常走镖经过柳州的镖头姚师傅姚镖头
青云官途 初闻江湖话江湖
看着两位兄长手下针线翻飞许锦沁不由心下暗叹,初来这个世界时的许锦沁还以为自家两位兄长也是穿越者,后来才知晓有疡医这么一说。本打算还要多嘴问问姚镖师,却见许锦知隐晦的撇来一眼,便识相的选择闭嘴。
待镖局一行人离去许锦知才点着许锦沁的脑袋道:“不是早和你说过咱们保之堂的规矩吗不问缘由不问身份不问去处不论是在柳州还是在江湖,这都是要谨记的,切莫多嘴”
许锦沁抿了抿嘴,江湖,江湖又是江湖:“我是要考进士的”
“是是我的进士大官人”许锦江揉了揉许锦沁的脑袋:“只是不论如何也得先考上秀才吧”
许锦沁看着两位兄长却只能叹气,难不成说自己最怕弥漫着刀光剑影的江湖若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穿过来说不准还能热血沸腾的欣然接受,可现在的自己只想安稳啊~又不是怀揣着武侠梦的少年人了“只有走仕途我们才能离开柳州不是吗才能不再惧怕那些人大哥二哥也不是武夫,江湖~从来就与我们无关”
“锦沁~”许锦知叹了口气:“上有庙堂之高,下有江湖之远,你狭隘了”
许锦沁傻眼了自己大哥一言不合就飚文化试探的开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咦锦沁开窍了”许锦知微微眯了眯眼:“大势所趋之下战争避无可避,不论是仕途之人还是江湖侠莽,都必将卷入其中,想要独善其身的想法最是可笑不过。当然最重要的是锦沁你若不好好习武,将来被人一不小心抹了脖子,仕途与江湖你都不用纠结了,直接找阎王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