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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奇非偶假命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世嘉1717
非奇非偶假命题
作者:世嘉1717

纷乱的七八十年代,带着神秘背景回到家乡的少女,在各种歧视下为了一个目标前进。迷茫、坚定、痛苦、阴郁、背叛、迫害、心伤、爱情、伤害、心殇......





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一章 归国 下乡
1970年,权宴只身远赴重洋回到父母的家乡。
拿出一张学历本,当时除了对外翻译官没人认识。那年她仅十八,父母病亡,堂兄堂姐各自在美国安家,受父母临终遗言之托,权宴决定回国。
还是那年代,幸也那个年代,不幸还是那个年代。
国内贫瘠的医疗技术迫切需要权宴这种高知人才,但是当时的政治氛围,权宴这种归国华侨普遍被打为间谍一类,更何况年纪轻轻的她已经坐上国内一流大学的西医医学系院长之高位,然而高知学者更是被归为黑五类,被批斗得最厉害,下场最凄惨。
权宴的任务没有完成,即便被激进者百般打骂侮辱,伤得再重,她也只是一声不吭,沉默的听从发配,等候时机。
1972年,下乡。
权宴是那一批唯一一个从城里来的女人,她故意把自己化丑,每天除了干活,听批斗,都只是所在分配给自己的小破屋子里不见阳光。除了必要的出门,她在人群中总是没什么存在感。
权宴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这时候选择回国到底是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年代乱,她上辈子就知道。但是这里乱,国外也不见得多太平。权宴安慰自己,只要完成父母亲的意愿,自己就马上回去。
在屋子里的时候,权宴会把那一打打凭证摆在缺了一条腿的旧木桌子上仔细查阅,一个字都不肯放过。这是她的财富,即使被那群野蛮人抄家的时候,权宴宁愿冒着被抓起来的危险也要保住的这些宝贝,这些是一个世家存在过的凭证。
权宴把它们压平,整齐的放进檀木箱箧,又收回空间里。
回到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她庆幸上天还没有薄待她。给她一个空间,可以存放任何物体,保住这些财富。
即便自己伤痕累累,能保住这些纸张,也就够了。
除了农忙的时候,权宴几乎不怎么出门。每天挣得的工分并不足以养活一弱质女流,更何况她还是重点关注对象,一年中分得的工分寥寥无几,但是她并不需要这些。
又一年,新一批的下乡知青到了。
权宴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这个灰黄色交映的年代里,农民和城市年轻人的笑容,不知该作何感想。
“欢迎各位知青来到柳树沟大家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一辈子被土朝天的农民伯伯并没有那么多的场面话,这个时代的农民都是普遍的纯朴善良。可能也颇觉城里人娇贵,并没有马上让人下地干活,反而先摆了一桌好酒好菜。
权宴辞谢之后低调的回到自己的房子。
“那人是谁”安排下乡的工作人员一边走着一边跟村长搭话。
村长吧嗒了两口旱烟,语气带着惋惜:“去年来的,听说成分不好。人也不怎么爱说话,吃了亏也自己忍着,就是成分不好。”这年头,一个成分不好足以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问话的人点点头,因为跟村长关系不错,又问:“家里大孙子咋样好点了没”
村长摇摇头,旱烟也不抽了,愈发的沉默。
他子息单薄,唯一的儿子留了一个孙子之后也病死了,他家可就指着这个孩子往下传了。可这孩子身子骨也不好,三天两头的发烧,眼看是不好了。
那人拍拍村长的肩膀,“会好的,会好的。”
村长没有应声,恐怕已是心知肚明。




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二章 劳作 过年
第二天,权宴准时到达农田开始割麦子。在此之前,她两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镰刀这种东西,在这个名为柳树沟的小村庄里,权宴得到了很多。
这个年代的知青自恃高人一等,就算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被迫下乡讨口粮食吃,大多也都秉持着身为城里人的户口优势。
他们不认识农具,不会打理农活,甚至一辈子都不愿意接触这些所谓的“低人一等”的技能。
而这个年代,不允许他们高人一等。他们被强制性的下乡下田,少有的几个年轻人愿意主动去做农活。
权宴肢体极不协调,就算比这帮新来的知青有一年的经验优势,还是被打头的几个男生超过。权宴直起腰看后面,女知青还在她后面,瞬间松了一口气。
割完自己的份额的知青站在农田埂上跟去年来的知青取经。
“那女的也是知青叫什么”武强指着收割到田中央,收割姿势及其迥异的权宴。
刘小强会来事儿,又比这帮知青早来几年,对柳树沟知青的事情打听得够清楚。
“那人不是知青,听说是个臭老九。来了一年也不见得她跟村领导之外的人搭过腔,她自己一个人住在村东头的破屋子里。打扮得土了吧唧,长得肯定不如张丽丽好看。”
知青们一听权宴是个臭老九,且跟黑五类挂钩,即便她是个女的,也不愿再多打听。
权宴做完自己的活跟专门计分的王队长报告完思想,一如既往的往自己的房子走,她一点也不想跟人搭话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偶尔有红卫兵红小兵拉她去县里批斗,在全村妇女的八卦下满身污渍的回到住处,权宴的精神达到了临界点。
只差一点点,就会爆发变质。
但是想到父母的遗愿,权宴把张牙舞爪的心魔压进内心的深渊。
年关将近,村里张罗着分了福利,知青计划着回城里过年,好像整个知青点,唯有权宴这个黑五类最沉寂。
相处久了,这些心眼不坏的年轻人对权宴遭遇的恶行也颇多感慨怜惜。
有人看见她独自走出村委会,孤单的背影让人不忍直视。
“她不回家吗”有知青问。
村里的会计说:“没家。回哪块去”
“她家在哪儿爹妈呢”
“都没了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领了东西去赶车”




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三章 年礼 爱徒
过年对于权宴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新鲜的,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境况,过年的时候最是难过。
但是让她惊异的是,这些平常以她为耻恨不得避着她走的知青们居然上门给她送年货
权宴本打算一概不收,但是这些年轻小伙子也是脸皮薄,见权宴开门出来放下东西就跑,叫都叫不住。为了避嫌,权宴也没打算去知青点找他们招来是非。
有了几次经验,权宴也就不开门了。
不开也不应,就不会有让人把东西放下了。
奈何这次敲门的人好像知道她一定在似的,一个劲儿的敲,敲了快有十分钟了。
权宴只好去开门。
来人是村里知青公认的大哥,年纪二十七八,比她大,叫张青海。
权宴扫了一眼他手上提着的袋子,阖上了半扇门,垂下了眼睛,“我说了我不需要。”
张青海憨厚的笑着,戴着厚厚的近视镜,看起来像个书呆子。
“快过年了,我们都要回城,你在村里也没有亲戚,大家能送的只有这些,你就收了吧。”
权宴不答应,抿了抿有些单薄的嘴唇,“你们不该来。”
张青海收敛了笑容,郑重的把礼物塞到权宴的手里,“以前大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跟您接触多了,我们都尊敬您这位老师。”
权宴没说话,又把东西推出去,关上了门。
张青海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放下东西,“权老师,我走了,明年再回来,您保重。”
老师权宴有些嘲讽的笑了几声,这年头,老师不都被叫做臭老九吗太低贱了,说不上尊重。
刚来的那两年,她有多爱重她那些所谓的爱徒们到头来,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强加给她莫须有的罪名,将她打为“黑五类”,拒绝学习她从西方带回来的“腐败知识”
呵呵呵,好啊,那就去死吧,一辈子都不要接受学习了腐败知识的人的治疗。
权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坐在乡下特质的土炕上。北方的冬天格外冰冷刺骨,权宴也不会生火,平时都是待在空间的房子里,此时也顾不得舒适了。扑在用来摆设的破旧被子上痛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隔墙有耳,给她多一条罪状。




非奇非偶假命题 第四章 说媒 质问
四年了,终于熬到快要结束。
权宴愈发的沉默。
“有人在家吗”不是那些知青的声音,权宴踟蹰了一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灰色喜得有点发白的中年女人,“是权宴同志吧,哎呀给您报喜了大喜事啊”
权宴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什么事。”
“那什么,进屋说,进屋说。”这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身子灵活得权宴拦都拦不住,不是被欢迎的客人,不招待也罢。
“我呀,是来替人说媒的。权宴同志你”中年女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权宴拎着胳膊赶了出去。
“哎哎哎什么人啊好心替你说媒你倒摆起架子来了一个臭老九,败类”当一些人达不到某种目的,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张该撕裂的臭嘴巴。
权宴的住处远离村里居民地,媒婆骂得再凶,也不过只有权宴能够听见,然而权宴聋子当了四年早就当惯了。
媒婆骂了一会儿,没有围观群众的议论,也没有当事人的怒骂,自己心里也觉得无趣,干脆拍拍屁股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走人。
权宴依旧抱着双膝坐在土炕上看向窗外的阳光,“快了,就快了。”
就要结束,只要自己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完成父母的遗愿,很快就能脱离这个鬼地方了。
权宴期盼着重新过上国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连第二天的田地劳动都变得有趣多了。
假如那帮人不来捣乱的话。
“村长啊你可要为俺和俺儿子做主啊”一个中年老妇人,来了之后把大腿一拍,往地上一坐,直接开始嚎啕大哭。
田地里耕作的人都被这妇人的架势吓了一跳,村长磕了磕烟袋,低声问:“老四家的,你又作啥夭儿呢做什么主”
“村长啊,俺命苦啊男人走得早,儿子又太傻,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想给儿子娶房媳妇。我也知道我这儿子脑子不灵光,也没想高攀,就想给他娶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也算是给国家解决困难了,可是人家不光看不上俺,还把俺的媒婆给扔出去了诶这不是打俺的脸吗”
村长皱着眉头,蹲在田埂上,闷不吭声的抽着旱烟。
今年又新来了一批知青,村里的工分眼看已经分不过来了,这一年刚过去,他还愁着今年的粮食该咋分呢。这帮没远见的婆娘,整天就知道愁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娶不着媳妇也来烦他。
这事村长管不着,会计腿脚快,去沟涧找妇女队长去了。
新来的知青拐了拐旁边一起看热闹的贺至,“哥,这咋个情况逼婚啊”
贺至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避了避,瞅着不远处正弯着腰认真锄作的权宴。自打他来了,就瞅着这女人没怎么说过话,这帮知青倒是挺好奇她的,但都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眼看着这几年她是越来越瘦了,也怪她不合群。不过就她那成分,也没人敢跟她凑一块。
摇了摇头,“关你啥事,没听见给儿子娶媳妇呢,你又不是女的,上前凑什么热闹”贺至把锄头放下,吊儿郎当的走到田埂上喝水。
大嫂队长好歹也是个村官儿,没有什么实权,胜在有名声。
中年老妇人见她来起先不愿意搭理,但是村长又不搭理她。她又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又重复了一遍。
大嫂队长只觉得这老妇人说的话没凭没据,虽然乡下人是靠媒人上门提亲,媒人代表了男方的脸面,但是人家不是不愿意吗还有强娶人家闺女的吗
“四嫂,要我看,这都晌午了,村里食堂也快开饭了,您先去看看成吗”
老妇人态度很强硬:“不行这个绝对不行食堂你不用担心,我把我大闺女叫回来在那看着呢今天村里要是不给我解决这个事情,我,我就没法过了”
大嫂队长也头疼,“那四嫂你想咋解决啊”
“你把她叫过来俺要当面问她些话”
“那她是谁俺去给你叫。”
“就是那个权宴,好几年前就来了,俺看她自己一个人住在村东头,怪可怜的,就想把她娶进门,哪想到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如果权宴听到这话,一定会甩两个大白眼给她,谁用她可怜了笑话。
权宴的身份问题被许多人忌讳,也就乡下妇人不知者无畏,还敢把人娶进门
村长自觉地站过来了。
权宴刚干完自己的地就被人叫过去,正茫然着呢。
“俺问你,为啥要把俺的媒人赶出门”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权宴下意识地联系到昨天的媒人上门,脑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我不会嫁的。”
“凭啥你是不是嫌弃俺儿子是个傻子”
要是早知道这人的心思权宴就不是把媒人扔出去这么简单了,那得半夜杀到他家将这群人千刀万剐。
“我不知道,我也不会嫁的。”
“不过就是个臭老九凭啥嫌弃我儿子我家族上三代贫农,你一个地主阶级的蛀虫,凭啥嫌弃我儿子”
权宴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恋爱自由,你敢包办婚姻,学老地主思想”
这一顶帽子可不轻,老妇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村长也忌讳权宴的阶级身份,见权宴真的强硬拒绝了,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权宴,如今连一个傻子也能够任意欺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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