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狂之最强医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十泗
这样,他如今就不会独自苟活在这世上痛苦着。
乔越的身子绷得如琴弦般紧,他的身子在微微发着颤,他的面色白得失血一般,双手更是紧紧握成拳,不住地微颤着。
可见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有多痛苦。
“他们……”乔越的声音低低,带着颤抖,“是在鹿河一役中死去的其中一部分将士,是曾与在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鹿河一战温含玉听老国公说起过,便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一战的老国公都道那一战的惨烈,更莫说是亲眼见着更亲身经历过的人。
比如乔越。
她从前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兄弟姐妹,她不知道亲友弟兄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一种悲伤与苦痛,但她现在有亲人了,有一个总会摸着她的头叫她乖含玉的太爷爷,她想,若是太爷爷死了的话,她的心一定会很难受。
温含玉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有频率的心跳,黑鸦说过,这儿觉得难受的时候就是难过,愈是难受就愈是难过,是悲伤,也是痛苦。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乔越。
乔越他的心……此刻是悲伤难过的吧
“那他们的家人不为他们立牌吗”她于这世上的事情虽知道的不多,但她每日都有在努力地去学去了解,她如今知道这灵牌一般都是由亲人所立,这样才好在以后逢年过节的日子里给他们烧一炷香,也是让亡故的他们有家可归,而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家中尚有人在的,自当是由家人来供奉,但是这宁堂里的兄弟都是孑然之人……”乔越面色沉重,语气里是浓浓的痛苦与悲伤,“所以我为他们立牌,设了这宁堂安置他们。”
“我无法为他们敛尸,可我不能让他们死后也还要四处飘荡无家可归。”
他不能让为了姜国为了百姓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死后化作孤魂。
他不能。
悲伤太过,一时间他便是连“在下”二字都忘了。
温含玉只觉震惊。
如此多人……他竟记得清楚谁人有家谁人孤寡!
“今日是年三十夜,团圆的日子。”乔越抬头“看”向数千灵牌,真诚且认真道,“我来这儿,是陪陪他们,和他们一块儿过年。”
“以前每年的三十夜,兄弟们都是一块儿过的,远,都没回家。”乔越陷进那些于他而言再美好不过的回忆里,他的身子不再紧绷也不再发颤,他的嘴角亦扬了起来,“大家伙一同围在火边吃最香的烤鹿肉,说最开心的事,道最在乎的人,喝最辛辣的酒。”
说到酒,乔越猛地从回忆中抽回神。
糟了,他擅自饮酒必是被温姑娘瞧见了,她定是生气了。
“温姑娘,在下……”
“喝酒”像是已然知道乔越要说什么似的,温含玉打断了他。
乔越当即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了头,惭愧道:“对不起。”
温含玉本是对他不顾自己身子肆意喝酒而生气,可看到他说到以往过年时他都是和他的兄弟们在一起吃肉喝酒时候面上扬起的那有如晨曦般的笑时,她胸中的怒气便散了。
“原谅你了。”温含玉淡淡道。
乔越诧异抬头,她未生气这不大像她的性子。
只听温含玉又道:“你自己都说了这大过年的不做点能让自己开心开心的事情怎么行”
乔越仍是怔怔。
“我饿了,你饿不饿一起去吃些东西嗯”温含玉揉揉自己的腿,方才在地上坐得久了有些酸,“我给你来了吃的来。”
乔越默了默,才轻声道:“多谢温姑娘。”
待乔越朝众灵位躬身行礼后,温含玉将方才吹熄放在一旁的风灯点上,而后塞到了乔越手里,“你替我拿着灯。”
乔越的手正要放到椅轮上,不想温含玉却将灯杆塞到了他手里,紧着他便被她推着往宁堂外走,赶紧道:“温姑娘,在下自己来便可。”
“怎么我推着你你还不乐意了”温含玉垂眸睨他,语气里有不悦。
“不是。”乔越忙道,“在下并非此意,在下只是……”
“那你闭嘴。”
“……”
天正处在将亮未亮时,天色最是暗沉时,也是一日之中最冷之时。
温含玉还未出宁堂所在的小院便已冷得瑟了瑟身子,唤乔越道:“乔越。”
“温姑娘有事尽管说便好。”乔越尽量让自己少说话,以免惹了温含玉不快。
“你这府邸里有没有点木炭燃来暖暖啊”冻死人了。
乔越轻轻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什么能暖和点的办法”即便身上裹着最是暖和的狐裘,温含玉仍是觉得冷极,方才在地上坐得太久还睡着了,这会儿怎么着都捂自己暖和不起来。
“若是温姑娘不嫌弃的话……”乔越顿了顿才继续道,“到庖厨去等等在下,在下为温姑娘煮些热姜茶暖暖身子。”
“快去快去。”温含玉当即推着他快步往庖厨的方向去。
平王府的庖厨不大,无论是于立苑相比还是与宁堂相较,这不大的庖厨都显得暖和许多。
“可否请温姑娘帮在下拿一拿姜在下……拿不到。”
温含玉朝自己掌心哈了一口气,问道:“姜在哪儿”
“在灶边案台上边的墙上,挂着的筐子里。”他记得十六是这么与他说过的。
温含玉走上前踮起脚将挂在墙上的小筐子拿了下来,果见筐子里放着姜与大蒜,拿了两块递给了乔越。
乔越道了声谢,接过放在案台上,而后转动椅轮到了水缸旁,摸索着拿过放在一旁的木盆,从缸中舀了些水来将姜放进去清洗。
只见他的双手才浸到水里便变得通红,可见这水有多冷,他却面不改色,换了三次水,反复搓洗着那两块姜,末了还是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洗干净了,只好问温含玉道:“温姑娘看看在下可洗净了”
温含玉垂眸,姜洗得很干净,但她却是在看他通红的手。
“你不冷吗”温含玉忽然问。
“”乔越不解。
只听她又道:“水。”
乔越这才知她问的是水冷不冷,便道:“自是习惯了。”
西疆的冬比长平城的冬要冷得多,他早已习惯,只是他如今这身子大不如前,不再如从前那般耐寒罢了。
说完,他把姜放到砧板上,慢慢地切成片。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认真,若非如此,他切到的只会是他的手。
因为坐着离案台不能太近的缘故,他将身子坐得笔直,再往前倾些,他才能很好地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切东西。
切好了姜后他才来到灶台前,摸过放在灶台上的一根长长的柴禾在手中拿着,用它找到放在地上的一张矮凳,再用它将矮凳勾至灶膛前来,随后一手撑着灶台边,一手撑着椅手,将身子从轮椅慢慢挪到矮凳上坐好,尔后开始烧柴。
温含玉一直坐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觉得他烧柴烧得比上回她见着时娴熟了不少,虽然依旧很慢,但至少没有像上回那般鼓出一阵又一阵呛人的浓烟。
乔越本是觉得这柴烟味呛人,欲让温含玉到外边等等再进来,但想到她畏寒,且还嫌他话多,他便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当灶膛里有暖意升起之时,温含玉忽然靠到了他身侧来。
乔越正诧异时,温含玉挨着他蹲下了身。
乔越怔了怔后当即将手扶在灶台边上,另一手扶着自己身下矮凳,作势就要往旁移开。
谁知他人还未动,温含玉便朝他挨得更近,一边不悦道:“你躲什么躲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这灶膛里的火暖和,两个人靠近些更暖和。”
“……”这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
乔越还是要往旁挪开些。
温含玉顿时皱起眉,死死盯着他,忽然冷着声道:“乔越,你是不是觉得我丑得慌,所以我靠你近些你就躲”
“当、当然不是!”乔越赶紧道,“在下只是……”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温含玉压根不听乔越解释,“你别动,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了!”
060、她的模样
看清楚
如何看
乔越正怔愣间,温含玉已然抓过了他双手,朝她脸上凑来。
怔愣的乔越双手堪堪碰上她脸颊的一刹那,惊了一跳,仿佛被利刺蛰到了似的,惊得慌忙就往回缩手,“温姑娘不可,这使不得。”
他怎能这般堂而皇之地碰她的面颊
他是行伍出身,怎能做如此恬不知耻之事
即便他已然不止一次在心中想象着她的模样,可他却从不敢有过此等非分之想。
温含玉可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只瞧见他这慌忙收回手的模样,只当认定他就是觉得她丑不堪言,顿时恼了,再一次抓上了他的手。
这一次她抓得用力,全然不由他再有缩回手的机会。
这一次她也不给乔越说话的机会,用警告的口吻冷冷对他道:“我让你看你就看,你再敢缩手,我就折了你的手!”
“摸!”温含玉说着,扯着乔越的手便凑到了她脸颊上来,以防他再忽然收回手,她的双手此时扣着他的手背,让他冰冷的掌心贴在她双颊上,“摸仔细点,看清楚了!”
她如今除了头发仍是差的外,再不是原本那丑不堪言的模样,他看不见,但也不能认为她是丑的!
可乔越此时惊得不知所措,哪里敢动,双手就这么僵硬着贴在温含玉的面颊上,一动不敢动。
“温姑娘,在下……手太脏。”掌心感受着温含玉脸颊的细腻及暖意,乔越紧张得腰杆绷直,不敢再擅自收回手,只能低声道,“在下手上沾了柴灰。”
温含玉皱着眉半眯起眼,随后把乔越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挪到眼前看。
他的手上的确沾着柴灰,不过……
“没事,我不嫌你。”不待乔越缓过气,温含玉便又拿着他的手重新贴到了她双颊上来。
乔越的心跳漏了数拍,如何都拾不起。
他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也没有想要再次把手缩回,他的掌心就这么贴着她的双颊,然后慢慢、慢慢地将指尖抚向她的眉眼。
修剪得精致的秀眉,眉梢微扬,不是时下女子喜爱的柔软柳眉,带着独属于她的与众不同的英气。
长长的睫毛,大眼睛,想必是一双不可方物的美眸,挺立的鼻梁,小巧的鼻尖,当是秀气非常。
再往下便是……
乔越僵硬且微颤的双手抚过温含玉的鼻尖时在她颊边顿了下来,少顷才又继续往下。
忽地他的手在温含玉唇边僵住,而后猛地收了回来。
他方才在想着什么
他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这一回温含玉没有再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因为他已经“看”过了她的容貌,不过她并未做声,而是盯着乔越等着他先说话。
“温姑娘……很好看。”心怕温含玉看出自己方才心中所想,乔越低下头忙往灶膛里塞柴禾。
温含玉只觉乔越是在敷衍她,极为不悦,声音便也沉了下来,“你面对着我说。”
“啪……”乔越手中正拿着的柴禾正要塞进灶膛当即便掉了下来。
过了少顷,才见得乔越慢慢抬起头来,面对着她,轻声道:“温姑娘天姿国色。”
“……”温含玉仍是不悦,“你前边那句再说一次。”
“温姑娘……很好看。”乔越这回倒是没有含糊,怕温含玉不相信似的,他又道了一次,“很好看。”
温含玉终于不再绷着脸,却仍坐在乔越身旁没有起开。
乔越也没有再往旁挪开。
直至姜汤煮好。
“你坐着,我来盛吧。”温含玉未让乔越站起身,而是径自站起身去拿了两只碗来。
只听乔越道:“温姑娘若是想喝甜的话,盐罐子旁有红糖。”
乔越听得她动作时的轻微声响,心想她当是在拿红糖,谁知此时他面前却有暖气蒸在他面上。
温含玉正将放了红糖的姜汤递到他面前来,“先给你。”
“多谢。”手捧着滚烫的姜汤,尚未入口,乔越只觉身子已暖和了起来。
此刻他的心是暖的。
温含玉捧过她自己的那一碗姜汤,这才又在乔越身旁坐下来,嗅了一嗅那甜且暖的味道,便要喝。
“当心烫。”乔越忽道。
温含玉有些怔怔地看着他,哦了一声,没有即刻就喝,而是往碗里吹了吹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吃什么东西前让她当心烫。
为什么要关心她
因为她为他解毒
温含玉慢慢喝了一碗姜汤下肚后,抬起头时忽然发现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乔越,天亮了。”温含玉看着被晨日的光镀亮的窗户纸,眼眸也亮了起来,“新的一年开始了。”
“愿温姑娘在新的一年里喜乐顺遂。”乔越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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