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西风灼灼
这久远又似曾相识的感觉,让陆淮深心中一凛,他伸手便要去掐她人中。手上还没用力,江偌颤颤的睁开了眼。
陆淮深拖着她的脸,脸色发白,“江偌江偌看着我。”
江偌意识昏沉中被痛醒,睁开眼,右眼视线还像是被什么糊住一般,耳朵里嗡嗡作响,熟悉的声音宛如天外来音,遥远模糊。
江偌稍稍清醒之后,动了动唇,紧拢眉心,只说了个字:“好痛……”
“哪里痛”
陆淮深刚说完,江偌自己用左手撑着前面椅背抬起头来,陆淮深的表情渐渐凝固。
江偌右脸全是血。
她眼皮沉重,眼神迷蒙的瞧着他,愣愣的问:“怎么了”眨了眨眼,茫然又惊慌,“我右眼怎么还看不清楚,里面好像有东西……”
江偌刚说完,想用手去擦眼睛,结果刚动了动自己发麻的右手,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把眼睛闭上。”陆淮深赶紧喝住她,拿了车上的毯子去给她擦脸,又见江偌刚刚枕着头的扶手箱上,稠红一片。
擦干净她脸上血,陆淮深托着她脑袋看了半晌,没发现有伤痕,那血就不是从头上流出来的。
陆淮深让她睁开眼,“你哪里痛”
她既然恢复了意识还能自己坐起来,应该没伤到内脏,陆淮深扳过她的身,这才看见一片不大的三角形玻璃插在她手臂上,血都是从那儿流出来的。
江偌难受得不大能说出话,头晕还伴有时不时的耳鸣,但身体上的痛处又激烈地传来,使她被迫保持清醒。
陆淮深拿起她散在一旁的包,将她打横抱起来。
救护车迟迟不来,手臂上血流不止,陆淮深打算自己开车送她去医院,让刘叔留下跟交警交涉。
陆淮深把江偌放在副驾驶,为了避免碰到她手臂上的玻璃,只得将安全带扣在她腋下。
江偌不看还没觉得有什么,看见稳稳扎在自己手上的玻璃片后,反而觉得那疼痛越演越烈。
雨天事故频发,医院急诊灯火通明,收了不少交通事故患者。
陆淮深在路上就让裴绍安排了认识的医生加班来就诊,江偌下了车就被放上担架。
检查结果出来,轻微脑震荡,身体其他各处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撞伤,比较严重的就是手臂上的外伤,以及右手腕和左脚踝有轻度软组织损伤。
取了玻璃,清洗完伤口,又给手脚上了药用纱布绑好,江偌才一身污脏狼狈坐在轮椅上,被推去了vip病房区。
因有脑震荡现象,需留院观察。
陆淮深去办住院手续,江偌坐在病床上,护士给拿了换洗病号服给她便出去了。
江偌现在彻底成了手脚不便的半残人士,抻着腿坐在床上,脱了湿衣服湿裙子,上衣跟凝固的血液黏在一起,取玻璃的时候就已经把袖子给剪了。
脱了衣服又觉得身上湿黏黏的,江偌抱着衣服,单脚跳去卫生间,想给自己擦一擦。
她对上镜子,看见里面的自己,惨无人色不足以形容。
头发乱糟糟,妆花得不能看,右脸还有干涸的血渍,手臂和肩上也有片片血污。
她踮着伤脚,单手拿着毛巾蘸了热水,一点点去擦身上的污渍,左手不便,她动作扭曲地对着镜子擦后背。
夏天她穿的布料轻薄的蕾丝文洶,衣服淋湿,里面的内衣也没幸免,潮润地贴在皮肤很难受,江偌解
第75章:天上地下都别再看见你这张脸最好
横抱江偌对陆淮深而言,跟挥动拳击沙袋一般轻松。
身下是床,江偌便没有顾虑的挣扎,陆淮深抱着她一个转身,让她的身体悬空在地面上,“再动我就松手。”
江偌现在不听威胁,抿着唇不吭声,顾自用左手去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陆淮深果然松了手要将她往下抛,身体瞬时失衡,江偌出于应激反应,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去揪紧他的衬衫。
陆淮深手再次收紧,抱着她稳步往卫生间走。
江偌放弃所有反抗,眼神空洞,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手臂过了纱布也抵挡不了那刺鼻熏目的药水味,熏得她眼睛都发涩。
她眨了下眼,眼眶似乎湿润了些,舒服不少,但取而代之的却是鼻尖忽然而至的酸楚。
室内清光洒满角落,一扇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疾风骤雨,与明亮如昼的病房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急救车的声音穿透风与雨,传到耳里已经没有什么分量,既远又轻。
江偌又被放置在了刚才坐过的盥洗台上,陆淮深从右手边的置物柜上拿下吹风机,插上电递给她。
江偌没伸手,盯着地板不与他讲话也不看他。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江偌不答话。
陆淮深见她脸色有疲态,眉目间也看不见任何神采,连以往跟她分庭抗礼时的虚伪笑容都懒得露出一丝,更别提那伶牙俐齿的同他谈条件的劲儿。
上至陆家下至博陆,除了老爷子,谁敢在他陆淮深面前甩脸子他可还没这样伺候过谁。
陆淮深踢了冷板凳,火气在身体里乱窜,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和后脖颈,直接摁开开关,热风扑面,将她的头发吹得直往脸上盖。
陆淮深的手动也不动一下,那风口直冲着她的头皮,没一会儿就升温,江偌差点跳起来。
她伸手护住头,惊道:“好烫!”
见她有了反应,陆淮深这才稍感满意,晃动手里的吹风机。
江偌偏着头躲,并用手去拨他的手,“够了。”
那机器嗡嗡工作的声响在她耳畔,吵得她脑仁生疼,她忍无可忍一把拍开陆淮深的手,打在了他露出半截的小臂上,重重的一声脆响。
同时,吹风机也停了。
江偌看了眼自己发红的手指,不知道把陆淮深打痛没有,反正她是痛了。
陆淮深扫了眼她细白皮肤上浮起的绯红,想发的火又被咽进了肚子里,擒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望着她:“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跟你今晚的做法一个样,你以为能让别人不好过,但到头来过不去的只有你自己。”
江偌直直盯着他,“我乐意。”
陆淮深见她这样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用力让她吃痛,冷声道:“公然跟老爷子对峙,你乐意看不清自己的处境,不懂得审时度势,你对陆家来说就是无足轻重的绊脚石,随时都会被踢开,摊牌纵然能让人对你有所顾忌,但也是将更多敌意往自己身上揽。”
江偌身体僵硬,目光清寒,忽而露出半点笑容,声音却带着隐忍的颤动,“你不如告诉我怎样做才是万全之策你爷爷当着江舟蔓的面逼我给她腾位置,一个说我不值,一个说我贪婪。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和我爷爷日后将举步维艰,不答应,你爷爷不放过我。双向选择,两条都是难走的路,我为什么要亲者痛仇者快”
陆淮深盯着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真不好意思,我这绊脚石挡了你跟你所爱之人双宿双栖的路。”江偌微微一笑,丢开他的手,兀自整理被吹得打结的头发,“他看我不顺眼的是你,让我滚的是你,就劳烦别出现在我面前两看相厌了。我现在……”
江偌说着,咬牙看向他,陆淮深此刻绷紧的脸异常冷峻,眉目凌厉,他的衬衫起了褶皱,还染了他的血,模样看起来有些颓废,更给他添了几分肃杀戾气。
“我现在看见你就像是在照镜子,无时无刻被提醒自己有多蠢多贱,你毁了我的生活,我还跟你上床,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却又被迫一次次靠近你……”
陆淮深眼神如深渊,涌动着她看不清的内容,她哽咽着嗓子,轻轻说完:“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你去死,要么我死也行,总之天上地下都别再看见你这张脸最好。”
江偌话音未落,陆淮深扬手就将吹风机砸在地上,转身出去,重重摔上了门离开了。
满室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卫生间里连风雨声都听不见。
江偌还坐在盥洗台上,有水线从指缝中滑出。
是陆淮深今天彻底把她骂清醒了,有多清醒就有多厌恶自己。
似乎他每次给她点甜头,她就会忘乎所以,那些埋藏在心里逐渐冷却的感情悄然之中又死灰复燃。像飞蛾扑火,明知是火,仍然被蒙了心智一般往前扑,不知死活。
他和她之间,永远都有一道鸿沟,他不愿踏过来,她也跨不过去。从结婚那天开始,利益对立就使他们各分两岸,是永远也无法真正触碰对方的两条线。
江偌缓慢挪着脚出了卫生间,看见搁在沙发上的包,她才记起,出车祸前她正要接程啸的电话来着,颠颠倒倒之间手腕不知道撞在哪个地方,手机也摔了出去。
她去翻自己的包,手机不在里面。
江偌记得程啸的电话号码,便用病房里的座机打回去。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程啸听见他的声音,瞬间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提起精神,
第76章:我大哥会娶你?那他肯定是瞎了!
程啸为江偌鸣不平,但她这个当事人现在并没有心情回想今晚那些破事儿,也不想再谈。
于是不接程啸的茬,转移话题打断他:“那沙发我看着挺大的,好像能放下来当沙发床,你将就睡一晚,卫生间里有干毛巾,你赶紧自己擦擦。”
程啸:“……”
江偌拉上被子,明显不想再说跟今晚有关的事。
程啸高涨的情绪,就像被按进水里的火苗,呲的一声,只剩一缕青烟,不过两秒就无影无踪。
程啸在家时就洗了澡,大男孩儿不拘小节,拿过干毛巾在头上手上擦了两把就完事儿,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准备出去,忽然看到了地上摔坏的吹风机。
江偌那手伤成那样不说,她也没那么大劲儿,这是谁的杰作,可想而知。
程啸出去时江偌已经躺下,她身上大伤没有,小伤不少,只能平躺着才能让各处伤痛不那么剧烈。
江偌闭着眼,洗净的脸上苍白与疲累更加明显。
程啸关了灯,只留了盏床头灯,昏蒙浅淡的光线温馨萦绕。
程啸将进门左手那张沙发放下来,躺在上面玩手机。外头雷雨轰隆,房间里,即便程啸安静的远远待着,江偌心理也感到安稳不少。
夜深了,医院长廊的灯光暗了下来,护士伸头看看了眼尽头窗边那人,逆着光,窗外是雨幕霓虹,那虚幻得不真实的背景之下,颀长挺拔的身形像是匿进黑暗的一重影子,并不清晰。
雨势有缓和的趋势,陆淮深转身离开。
江偌困极累极却睡不着,她睁开眼,床头光延伸到程啸那边,已经被黑暗吞噬掉大半,手机的光亮将程啸的脸照得有些可怖。
门口倏然有一声响动,高大身影进来一半,江偌立即闭上眼。
程啸也愣了一下,看着陆淮深进来,从茶几上拿了钥匙又离开,谁也没说一句话,病房里重归平静。
医院地处主城区的闹市中,距离市中心不远,虽然医院附近也有大小宾馆酒店不等,陆淮深仍是开车去了市中心繁华的滨江区域,找了间奢侈酒店临时下榻一晚。
到了酒店,陆淮深打电话让裴绍早上拿换洗衣物过来。
裴绍听了地址,疑惑道:“您没住医院吗”
陆淮深生硬道:“我有病我为什么要住医院”
裴绍愣了愣,立马笑说:“您当然没病,我有病。”老板在哪儿碰了钉子导致情绪变化如此之大,他不得而知,但,附和准没错。
……
陆淮深走后,身份尴尬的江舟蔓独自留在陆家便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即使陆终南看重她,但陆家其他人可没一个待见她的。那几个孙辈的光明正大拿斜眼看她,大人逢场作戏当着老爷子的面对她还算亲和,背地里却仍然挤兑她。
其实江偌是陆淮深的老婆,叔婶也并不是出于真心站她这边,不过是因为她背后无靠山,给陆淮深带不来什么的好处,与他们的利益不冲突。
江舟蔓就不一样,若真跟陆淮深成了,强强联合,如虎添翼,对他们没好处。
都说亲戚不共财,共财不再来。这样的家族里,仇恨却都是因钱财而起。
也不知是谁的意思,安排房间的保姆给江舟蔓指路去陆淮深的房间。
陆嘉乐又想去试她小姑姑的新东西,跟陆星叶一起上了三楼,电梯里还有江舟蔓。
陆嘉乐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收住,陆星叶却比十几岁的小姑娘圆滑多了,冲江舟蔓笑笑,只是再无多余语言。
到了楼上,陆嘉乐见江舟蔓往陆淮深的房间走去,她拉住陆星叶,示意她看。
果见江舟蔓推开了陆淮深那房间的门。
“喂。”陆嘉乐冲她喊了声。
江舟蔓相当不喜欢陆嘉乐,一来是因为陆嘉乐似乎挺亲江偌,二来,她是那蠢狗的主人,一人一狗,都招人讨厌。
她便皱眉看向陆嘉乐,“怎么了”
陆嘉乐表情怪异:“那是大哥和大嫂的房间,你怎么住那儿啊”
陆星叶看戏,也不阻止小侄女儿。
江舟蔓往开了一半的门往里看去,“保姆只说了这是陆淮深的房间。”并不是陆淮深和江偌的房间。
陆嘉乐不卑不亢冷笑说:“上次大嫂就跟大哥一起住那儿的啊。”
江舟蔓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握着门把的手捏得很紧,指节皮肤都在泛白。
陆星叶见状觉得差不多行了,见好就收,拍拍陆嘉乐的肩,假意说她:“谁让你多嘴了,进去吧。”
陆星叶冲江舟蔓一笑,跟陆嘉乐进房间了。
江舟蔓的指甲都快掐进皮肉里了,陆淮深一走,她感觉跟整个陆家都格格不入,她融入不进这里面,跟江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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