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西风灼灼
其实陆淮深是何等聪明的人,那双眼洞察人心,她对他的那些心思,敢说他一点也未曾察觉
就拿那晚来说,如果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如果对他没有丝毫的动心,那晚就算陆淮深为了别的女人骂她,极尽鄙夷与凶狠,她也能笑着面对,因为她不在乎。
相反,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是在乎他的眼光,说出的每一个伤人的字眼都是一把锋刃,一刀刀往心上戳,是以三言两语便令人难以招架。
在医院里,她对他的态度变得尤其极端,以前再抗拒他也不曾那般激烈,宁愿自伤也不愿意他碰她。
陆淮深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么
陆淮深禁锢住她的脑袋,俯下身靠近她,低沉声线一字一句问:“江偌,你喜欢我”
江偌顿时如坠冰窖。这感觉与被人当众揭短无异,一时间各种情绪争相占据大脑。
她冷冷看着他,嘴唇都在抖,“喜欢你又如何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你拿我当仇人,冷眼相待,我居然还会喜欢你是不是心里在嘲笑我无能,觉得我是受虐狂不过喜欢上你有多简单,厌恶你也一样简单,两种感情不矛盾,长此以往,总有一方战胜一方。”
厌恶你,并将继续厌恶你。这才是她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第83章:莫名生出一种被捉奸的慌乱
连续几天工作日早起,江偌的精力本就濒临耗尽,晚上又一番狠劲折腾,酒精和药效的关系,她握着杯子的手在不住发抖,宛若帕金森患者,头顶那盏炽烈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疼。
她在想事情,却又屡屡走神,导致毫无进展。
温水润腹,喝多了却让她犯恶心,她放下杯子撑着桌沿起身。
没走几步,觉得头顶有道目光,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高处,见陆淮深撑着二楼的栏杆在看她。
“看什么”江偌顿时变得警惕,皱着眉,双臂交叉在身前,不动声色遮挡住被撕坏的衣服下半隐半露的半截白皙腰肢。
说实话,江偌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大好看,头发本来用卷发棒定了型,现在凌乱毛躁地搭在肩上,上身衣不蔽体,进门时没换拖鞋,现在也是赤着白嫩双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陆淮深目光深邃的凝着她,不做声,脸上难辨喜怒,江偌分析不出来他方才摔门而去的情绪是否还在,只低声咕哝了一句骂他的话,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陆淮深看见她抿着唇,然后嘴巴动了一下,淡声问她:“骂我什么”
江偌闷着头没理他,没走过几阶楼梯她就气喘吁吁,心脏快速搏动,好似要跳出胸腔,她不得不得站着休息一会儿。
陆淮深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
江偌没求他、也不想他帮自己,但看不惯他看戏似的模样,便停在了中间的缓步台上,面无表情盯着他不再动。
陆淮深脸色微冷:“固执。”
说完就要往她那儿走,手里的手机有来电,他看了眼,接通了,但脚步不停,“说。”
“后天是那位的生日,今年的礼物是您选,还是我选”
陆淮深脚步停住,看了眼正自己低头往上走的江偌,那倔强模样,相当刺眼。
他抽回目光,他拿着手机进了书房,关上门时对那边说:“你明天过来拿之前在拍卖会拍下的项链,包好了送去。”
裴绍说:“万一她还是不要呢”
陆淮深走到窗边,单手搭着腰看向窗外,凝眉一瞬,开口时嗓音依旧低沉平淡,“东西送到她手上,怎么处置随她。”
“好的。”
陆淮深想了想,问:“她最近在哪儿”
裴绍:“还在横店呢,封闭拍摄好几个月了,估计快结束了,您给她打通电话不就知道了么”
裴绍说完才觉得自己多嘴了,打了人家也不一定接,这话说出来真是戳心窝子。
但是陆淮深什么也没说,刚要挂电话,又想起一事,“买点粥之类的流食过来。”
裴绍沉默两秒,“老板,你知道现在有种东西叫外卖吗”
陆淮深不悦的说:“外卖的东西干净吗去福泰楼,让那叫什么的厨子做。”
裴绍快崩溃了,但非常有职业操守地保持理性告知:“您说的有‘那叫什么’的厨子的福泰楼,在城西的长安路,跟您完全是反方向隔了十万……陆总喂,陆总,我想辞职你听见了吗”
江偌洗完澡躺倒在床上,带着满身疲倦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
深夜道路通畅,但两地相距较远,裴绍把粥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江偌早已经睡着,陆淮深让裴绍把粥放那儿。
裴绍拿了项链便离开了。
陆淮深半夜刚要睡着的时候,接到了睡在隔壁的女人打来的电话,被吵醒的那一刻,睡意便褪去。
他捋了把头发,将听筒放在耳边,声音里带着鼻音,“大半夜的怎么了”
江偌有两秒没说话,耳边只有她厚重急促的呼吸声,随后才像是忍受着某种痛苦,气若游丝的说:“陆淮深,我胃好痛,能不能麻烦你……”
陆淮深听到这儿,掀开被子起身就往客房走。
江偌哽了下喉咙才将话补充完整:“送我去趟医院……”
陆淮深伸手去开客房门,结果被她从里面反锁了,他的骂了句脏话,没叫她起来开门,折身下楼去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
摁开灯,光亮大盛。
江偌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他,脸色呈病态般的惨白,额头上还在沁冷汗,摸上去一手冷腻。
陆淮深还穿着睡衣,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回客房拿起江偌仍在小沙发上的毯子,将她裹着抱了起来。
现在找家庭医生过来费时间,陆淮深直接带她去那医生上班的私人医院挂急诊。
裴绍早在电话里安排妥当,去了就给立刻她做一系列的检查,对症下药。
陆淮深说:“之前她喝的酒里被人下了东西,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是不是这原因造成的”
医生听说被下了药,忽然停了手里的动作,一脸复杂地看着陆淮深。
陆淮深拧眉瞪回去,“看我干什么不是我。”
年轻女医生尴尬的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淮深脸直接黑了,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检查结果出来,药物的药效已经退了,但那药本身是有刺激性的,加上她空腹喝酒,本身又有胃痉挛,不出事才有怪。
江偌平躺着也感觉胃在收缩,想呕吐,但是早已没东西可吐,正虚脱无力的躺着打点滴止痛止呕,等着发挥药效。
第84章:说实话,你没那么重的分量
陆淮深被叫醒后,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才往楼下走。
陆终南已在客厅等候多时,陆淮深从楼梯上看下去,老爷子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身姿笔挺,两手搭在面前的拐杖上,面前一杯热茶轻烟袅袅,让他想起寺庙里那些香火供奉的面色冷狞的塑像。
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有那么点儿迷信。以前每逢大年初一,陆家一大家子都要在凌晨去寺庙烧香,就是所谓的抢头香。陆终南子息旺,名下子子孙孙一大堆,每年去寺庙都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场面相当壮观。
父母离婚,陆淮深跟着母亲离开陆家之后,就再没去过寺庙,即便是现在,陆终南也几十年如一日带着全家去上香,但陆淮深回陆家之后没再跟着去,让老爷子多烧一炷香就成。
总之他不大信这套,求神拜佛如果有用,天天烧香就能飞黄腾达,还费脑子做生意干什么
老爷子神乎其神对他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神不信佛,只信自己,老了之后尝到苦头,才开始思考因果,总要到了那一天,你才会知道。
陆淮深将他的话当做放屁,但也懒得揭穿。
陆终南不过是老了,对许多事感到力不从心束手无策,才寄希望于神佛,盼望烧香拜佛能洗脱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惜一切皆枉然。毕竟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依然有执念,依然有恶念,依然没学会做个好人。
虽然陆淮深也从来没认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人,但很清楚有些事做出了选择,注定结果不会圆满,他会理智的减损,而不是逃避后果。
陆淮深在饭厅那边喝了水才过来,“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他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去拿打火机。
陆终南瞪了他一眼,“少抽点烟,你二爷爷当初就是因为常年烟不离手,五十出头就肺癌走了。”
陆淮深一笑置之,一副自己命长,不到那一天,天不敢收的张狂模样。但还是将烟往手心里一手,夹在指尖把玩一圈,放在了一边。
陆淮深十几岁就会抽烟,一半是跟人学坏,一半是日子真难熬,但那时候抽得少,大多是手是做做样子,烟瘾最重的时候是大学时期,那时候丧母不久回到陆家,在国外上学,又要帮公司做事,情绪无处发泄,那才是真正的烟不离手。
年纪大了点,自制力和心态跟以前大有变化,除非压力大或是应酬所需,其余时间因为不想应付眼前的人或事,才会用抽烟来打发时间,哪怕只点燃不抽。
陆终南瞧了他一眼,又说:“酒也少喝点,伤肝。”
陆淮深:“你年轻时不也多烟多酒,不也活到这么大岁数”
陆终南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硬是憋出一句:“我命大,你命有没有那么大可不知道。”
陆淮深没接茬,长腿自然随意地伸展着,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神色懒散地问:“您一大早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老爷子一副怎么看这孙子怎么不顺眼的脸色,尤其是最近,越发难管控。
一身本事,一身反骨。
“江启应那病,拖着拖着到现在,一直没法开庭,也不知他是真病还是假病,他那律师又难缠。江渭铭被拖得心慌了,觉得要不然就先跟江偌把婚离了,要股份就先给她。他估计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就来找我商量了一下,我觉得可行,你觉得如何”
江偌站在门后面听得并不真切,隐约听了个大概,心下微凛。
陆淮深看着老爷子,“是你的意思,还是江渭铭的意思”
以陆淮深对江渭铭的了解,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不容小觑,落到江启应和江偌手里,想要归为己有就难上加难,而且那老头现在在公司不得人心,很多地位无法撼动的元老不支持他,如果江启应拿到股份,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手。
除非他已经提前想到了应对方法。
陆终南端详着陆淮深,语气毫无起伏,“一起的意思。”
陆淮深直言道:“风险太大,属于下下策,我不建议采取。”
陆终南冷笑:“不建议”
说得倒是委婉,那意思分明就是不采取,并且不容置辩。
“现在就是到了该出下下策的时候,”陆终南说着又上了火,咬紧牙关看着陆淮深,压低声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段时间恣意妄为够了,你最好见好就收!”
陆终南压低了声音说话,江偌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而且她已经知道了陆淮深的想法,之后的谈话,也没意义了。
他那样的人,做了决定,若非不可抗力因素,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动摇。
陆终南:“江家那边已经对你颇有微词,你若是不处理好这摊子事,陆江两家没办法结亲事小,要是江启应成功脱身,对你对陆家也是一大威胁。”
陆淮深似笑非笑:“什么叫没办法结亲现在不结着吗,江偌托管给我的股份,就是桥梁纽带。”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你别忘了你跟江启应梁子结了有多深,既然当初我们陆家决定扶持江渭铭,那么多年心血不能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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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这么欠收拾,哪能那么容易让你死
江偌也是气到快失去理智,掐住他的那一刻见他变了脸色,她发完狠便快速收回手,转而抓住他的衣领。
陆淮深是想收拾她的,但还没出手,江偌方才脸上那股同归于尽的狠意转瞬间被笑容代替,给人她刚才不过是做了个假动作的错觉。
陆淮深皱了眉瞪着她,手仍然还是握着她的腰肢。
两人的身高和身形都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在女性中,江偌不算矮,裸身高也有167、168左右,在陆淮深面前却显得纤细娇小。
江偌踮起脚,仰着头,噙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七分虚伪,三分漫不经心和嬉皮笑脸,总之没分真心,“难道是我昨晚的话让你产生了什么误解你这张好皮囊加上不错的床上功夫,招人喜欢不是情理之中么江舟蔓也喜欢你啊,不也不遗余力想挤掉我当陆太么,你去告诉她不跟我离婚,你仍然养着她,让她给你当情妇,看看她愿不愿意”
承认对一个人有感觉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但那个人是陆淮深,江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江偌觉得羞耻。
话这么说出来,陆淮深稍有好转的脸色,愈发阴沉如水。
江偌讥笑一声收起笑意,一把推开他,目光疏离的看着他,“你就是我看我一无所有好欺负,说什么离不离婚都养着我,你不过也跟那些在外面养女人四面八方乱搞的男人没什么差别。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你都养着她们啊,反正你财大气粗,养个十个八个,一周六天每天一位不重复,剩下一天还可以一起上。”
江偌越说越忍不住愤慨,拼命想要扳回一城,疯狂羞辱陆淮深,想让他反思反思,他自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也该为此感到羞耻,好使她从无力挣扎的沮丧中走出来。在这场博弈中,不该她一人宛如卑微困兽。
显然,陆淮深被她的话激怒,面色铁青,狠狠盯着她,江偌见状就心想,他恐怕要指着她让她再讲一遍,她打定主意,不管后果如何,讲就讲,还要学他将人训得狗血淋头的气势,反正早已撕破脸无数回。
矛盾永远在那里不曾消失,伤人的话和事说过做过无数遍,缝缝补补也能将就着拖着过,直到玉石俱焚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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