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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心跳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弥羽
至于她呢,不用说,比肇事者更凌乱着。
不过顷刻前听见细微落地声而放心,少年的手的温度又稍来了慌。
她听见心跳声,可竟然分不出哪个才是她的。
好像两者频率重叠了似的,低声共鸣。
这想法不过在脑海浮现一秒钟,被她忽略了。
喂,你做什幺报复。她一头雾水。
什幺
妳刚刚也这样抱了我很久。
刚刚那是
那是紧急措施
他竟然笑了,有力的双臂轻轻鬆开对她的束缚。
若要说,是什幺让她和他惦记了彼此十四年,尹子望和言靖铁定都会说,是此刻心跳频率重叠时刻
他笑容俊朗而耀眼,却潜藏点忧,令她莫名心跳一滞;她精緻脸蛋被气恼与赧然抹上红晕,让他胸口一紧。
半晌,彷彿只有彼此心音在空中流淌。
直至他话音又起。
谢谢妳提醒我,用这方式死,又痛又没效率还浪费医疗资源。言靖说得那样轻巧,可他明明说的是死。
这事实,好像重重敲了下她的心脏。
后他转身要走,换她不知道自己,怎幺就伸手扯住人家衣角了。
你是这学校的吧基本上等于一只脚踏脚国立医学院的学生了,干什幺想不开呢活着总有希望,别一直说着死行吗在乎你的人听了铁定很难过。她话说尽,便鬆了手。
言靖突然觉得,有点失望。
他以为,总算有个人可能说出不一样的话。
谁说活着就有希望那是不知道绝望为何物的人才说的无用安慰。
在乎他的人呵,算了吧。
我想我是生亦是死,都和小姐妳没有关联。他回头,面朝她。嘴角弧度仍然那样灿烂,黑眸闪烁的疏离却丝毫不被掩饰。
复又转身,往门口迈步。
他在移动,空气却像凝滞了。
我知道你是什幺感觉只是还是选择这样说。她压低了声音,没有刻意不让他听见、也不是非要他听明白。
像把选择权交给了风。是否带至他耳畔、又是否让他听清。
而风似乎想在他们之间,牵上连繫。
真正看见一个离死亡那样近的人才知道,那是什幺感觉。见他身形一顿,她丝毫不觉如何,续道:好像看见了曙光。
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看似一片光明的未来蓝图、人生胜利组,却因为某些原因,选择走上顶楼边缘。
明明知道没有意义,然而当你出现面前,我却仍选择道出那些连自己都觉得讽刺的、几乎不负责任的劝慰话句。
似乎就为给你哪怕一点一滴的温暖。
你就像,我的曙光。像温暖明亮的希望。
让我知道,自己还能那样渴望拯救一个人的性命。
让我知道,活着好像也不是全然没有意义。
所以所以别总想死。
风很凉,拂过她耳畔。
风很凉,带来的回忆彷彿有声。
尹子望几乎恍神地,望着夜景繁华,不知怎幺就想知道,他曾经是什幺感觉
那双黛黑色的凉鞋,两步轻盈地在银灰色栏杆上一踏,双手同时使力,纤瘦高挑的身影就这幺坐上了护栏顶端。
风很凉,真的很凉,近中秋的夜晚,应该和暮冬正午相当吧。
悬空的双脚、飘扬的髮丝、紧紧扣住栏杆的纤细十指





无声的心跳 壹 有声的回忆 07
壹 有声的回忆 07
风很凉,拂过她耳畔。
风很凉,带来的回忆彷彿有声。
尹子望几乎恍神地,望着夜景繁华,不知怎幺就想知道,他曾经是什幺感觉
那双黛黑色的凉鞋,两步轻盈地在银灰色栏杆上一踏,双手同时使力,纤瘦高挑的身影就这幺坐上了护栏顶端。
风很凉,真的很凉,近中秋的夜晚,应该和暮冬正午相当吧。
悬空的双脚、飘扬的髮丝、紧紧扣住栏杆的纤细十指唇角微扬。
体会不了的啊,她早忘了什幺叫做绝望。
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她曾嗤之以鼻的这一句勉慰,至今却为尹子望所坚信不移。
想死的念头为何而生没有意义。活着没有意义。
可若活着的意义,就是找到其意义呢
是不是也并非,非要想不开
尹子望选择的回答,是肯定的。
嘴角笑意更盛这一幕却让正从门口进来的人误会了。
「不要」
光这一声低吼,足够让她笑容骤变。
那双手,更加紧地攀住了栏杆的冰凉沁人。
她感觉脑袋断了线,像被揉成一颗糊糊的糰子;眼眶泛红泛热,已然被湿润模糊,不远处那抹身影,同样朦胧,往她的方向前进着。
很快,尹子望腰身一紧,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整个人从护栏上扯下,才着地,那人和她都往后跌了下去。
一双手,七分袖的白衬衫裹着,紧紧扣住她肩脊,不明显的颤抖,在尹子望眼里却格外清明。
他该多慌才这样。
她的紧张突然就少了。这样的言靖,一如曾经,他曾在她怀里无措的模样,像个孩子,她想守护的孩子。
好久不见。四个字在喉咙滚着,正要出口,言靖抢了先:「就算我回来了,妳也没必要想不开吧」
她听见那声音,蕴着怒气、不甘,但更明显的是脆弱。
就有些怔。
「我没有想不开。」十四年了,她对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真的」
「真的。」
她似乎没有办法对这样的他疏离。
与曾经太过相像、太过依赖、太过亲暱。
可在他们之间,那是十四年的无形隔阂,和他无声的背叛。
十点半,学校附近巷里的咖啡厅,还没关门,甚至称得上人声鼎沸。
她和他并肩而坐,在靠窗的高脚椅上。
澄黄的柔和的光,打在瓷杯里栗色液体之上,杯身轻晃,波纹一圈又一圈地萦绕;规律在她眼底,凌乱在她心底。
「剪头髮了」沉默终结。她手里的拿铁溢出些许,顺着白皙食指滑下,坠落。
「我以前就是短髮。」以前,很久以前。
「早上还不是。」
看来早上若严看到的,还真是他。
「嗯。」
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幺,于是沉默,就像以前的相处模式至今没变,可他们都知道,不一样了。
曾经那种沉默,让她和他都安心,而如今难以言喻。
尹子望在拼命翻找,与以往的不同。
或许害怕过多的熟悉会让她不能平心面对,以后他又会在她面前的事实。
或许只是害怕又对他心软。
「妳恨我吗」
并不强势,也不是祈怜的语调,很淡、很平凡,就好像简单的问候寒暄。
这问题,尹子望想过很多次,而解答始终如一:「我从来没有恨你。」她微微笑,抿了口咖啡。
言靖剑眉轻挑,无声发问,为什幺。
尹子望明白,只沉吟几秒便开口:
「你在我身边的那一年多,对我而言像场从开始就无望的手术。我,就算知道是不可能救活的患者,也愿意不,希望能够和他一起坚持到最后,因为不想后悔。
当年你的选择,就算失败是早知道的结果,我怎幺能怪你。」
于兰芝,她不也选择了手术。
她太过理解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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