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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祸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绾绾流年
    慕云漪被慕修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

    突然想起慕修腹部的伤口,慕云漪神情又严肃了起来:“慕修,我问你,当初,你也去了黯缈洲,是不是”

    慕修吞咽了一口“粥”后,支支吾吾的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

    “你还不说实话,那你腹部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慕修这下没了话说,手中的木匙亦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慕云漪此刻不再是质问,而是心疼。

    “你无事便好,说与不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要紧啊,于我来说,十分要紧!”慕云漪脱口而出,在看到慕修眼中的诧异之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于是转移了话题:“楚婳那银针之上是淬了桑萝之毒。”

    “是,我也是前些日子调查到了她暗中经手过桑萝,不想这么快就用在了我身上。”慕修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伤口,“沣城自古为中立城邦,向来是陆上各方势力和各国商人通货交易的圣地,楚婳出现在沣城很大可能就是暗中交易桑萝。”

    “不错,我发现她时,她正从一间茶馆里鬼鬼祟祟的出来,掩面直接钻进了马车,必有蹊跷。”

    “且等等看罢,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

    “明日我母亲请了楚婳来府上,正是试探的好时机,你且说说,究竟我该怎么做”苏彦来到了容月的住处。

    “我打听过了,慕修所中之毒是桑萝。桑萝你该听过,其花叶根茎皆有不同程度的剧毒,食用或碰触到伤口会引起全身溃烂,流血不止,中毒者就算没有暴毙,至多三日也会死亡,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桑萝……生长于南苍,从前很多人毙命于桑萝之毒,后来南苍国主下令禁止培植桑萝,统一烧毁了所有种植桑萝的庄地,近年来桑萝已经销声匿迹了。”

    “不错,但桑萝并未绝种,其实这些年来一直人暗中培植桑萝,高价倒卖给需要之人,从中获取暴利。”

    “纵使如此,我们又怎么确定是楚婳用了桑萝”

    “你有所不知,但凡接触过桑萝的人,不论是花粉或是花汁皆会渗进皮肤内,数月不消退,虽说只要没有碰触伤口便无大碍,但是绝不能碰玉兰。兰花与桑萝相克,所以碰过桑落花或其花汁的人如果再碰到兰花甚至食用,便会立即浑身红肿,痒痛难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彦暗自有了打算。

    隔日一早,姜氏用过早膳来到正厅,发觉下人们正将一盆盆的兰花摆在案几上。

    “哪来的这么些兰花




第七十四章 无法痊愈的伤
    楚婳如常的缓缓走入房内,对身后的婢女说:“我累了,你先出去吧,都不要来打扰我。”

    “是,郡主。”

    直到婢女出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楚婳原本从容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背靠着门框瘫坐在地。

    她仓皇扯开斗篷,拨开深衣束腰,最后掀开了里衣,玉白细嫩的肌肤裸露出来,她咬着牙将脐上中脘、膝内血海和肘内曲池三个穴位上封着的银针逼了出来。

    取出银针后,很快她白皙的皮肤开始红肿,她挣扎着爬到床上,蜷缩在一角,嘴里死死地咬着棉被,只怕自己忍不住去抓挠红肿的地方。

    并回想着今日午后发生的事情:她正要出门,哥哥留给她的影卫恰好从外面归来,在她耳边低语一番。

    闻言,楚婳目光转动,心中暗惊:兰花……到底,苏彦还是开始怀疑自己了。

    于是她重新回到了房内,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三个穴位,如此一来,莫说碰触兰花,哪怕是服食了兰花,短暂时间之内外表并不会有半点异样。

    楚婳侧过脸,透过床边梳妆台上的铜镜看着如斯狼狈不堪的自己,红肿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苏彦,这样,你该彻底相信我了吧。”

    ……

    “奇怪了,已经这么多天了,伤口怎么还是没有痊愈,反而又开始化脓,吃食上面也百般忌口了,究竟怎么回事……”慕云漪坐在床头为慕修上药,看着是不是仍会渗血的伤口,十分忧心。

    “许是我体内的两种毒性太强,还未完全清除的缘故吧。”相比慕云漪的紧张,慕修却十分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这迟迟未愈,甚至在那日孟漓说这伤口留下的疤痕很难除去时,他亦仿佛没有半分介意。

    “我一会再去问问孟漓,看看可还有什么法子。来,喝药吧。”

    “这药太苦了......可不可以......”孟漓开的这个方子,苦涩中还带着酸咸,那入口的感觉当真是……慕修看到这褐色的液体,胃里便是一阵翻涌。

    “你若不喝,也可以啊。”慕云漪将那小碗从慕修的面前拿开道:“那我以后便在也不来看你,你且自生自灭去,想来说要一直陪着我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说着,慕云漪起身便要离开。

    “我喝,我喝还不成......”慕修连忙伸手端过碗,捏着鼻子,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慕云漪看着那一滴不剩的空碗,这才心满意足的接过来,“我去找郑伯一趟。关于年节份例打赏的事情,我想着这是第一次咱们在东昭过年,虽说与这府中之人大多是面子上的事情,但是逢年过节的赏赐和体面还是不能少了的。”

    “是,那些是应当的,你且去吧,我这里无事。”

    慕云漪替慕修掖好了被子便出门去了。

    慕修微闭着眼睛,直至外面没了动静,确定慕云漪已经离开,他又睁开了眼睛,扶着床沿坐起身来。

    他拿过一个木桶,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缓缓地伸向了喉咙,不断地向深处扣弄,顷刻间,方才喝下的药全部被吐了出来,饶是如此,他仍旧不放心,继续探着喉咙,直到胃里痛的一阵痉挛,他才去一旁的盆中洗了手和脸坐回到床上。

    然而这时慕修又做出更加惊人的举动:他掀开里衣,解开绷带,将慕云漪为他上的药尽数挑开,同时拿出一把尖细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刺着伤口,没过多久,已经结痂的地方重新流出鲜血。慕修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七十五章 曾经的信仰
    慕云漪轻轻地吹着慕修胸口被他刺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极力控制着自己涌上的情绪,却不想正在涂药的手却颤抖的越发厉害,直到她感到胸腔一阵气闷,扔下了手中的药罐,猛地抬起头看着慕修。

    看着慕云漪微颤的肩膀和通红的眼眶,慕修心痛的同时更生出一丝绝望:你看到了一切——我丑陋荒唐的秘密与欺骗,终于,你该是唾弃我了吧。

    他绝望的等待着慕云漪接下来的审判,那些有关于不想再见到他的言辞,那些比任何毒药和刀刃还要命的语句。

    “慕修,我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你明白不明白”慕云漪声嘶力竭的大吼。

    慕修想了一千一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慕云漪会这样说,轻轻的摇头:“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更值得我这么做。”

    终于,慕云漪的泪水决堤而出,一切的面具此刻全部瓦解,她将额头抵在慕修的肩膀上,从不均匀的啜泣到失控大哭。

    不知所措的慕修抬手欲要轻拍着她的后背,犹疑半刻却又收回来,只得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慕修,答应我,让自己快些好起来,好吗”慕云漪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一串泪水:“就算你好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慕修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真的吗

    不,哪怕这句话只是怜悯他、安慰他甚至欺骗他,对他来说,也已足够。

    慕云漪的发丝之间散发出幽微的蔷薇香气,令人恍惚。

    神明啊,你终于听到我的祈祷,来救赎我了吗。

    ......

    “我想我们当真是白忙一场,楚婳对于兰花并无反应。我和云漪之间……也许只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容月沉默不语,楚婳对兰花没有反应,却不代表自己就能相信此人与慕修受伤无关,甚至容月自回到上陵城第二次见到容月的那一刻起,心中便笃定,此人定然有问题,不过是还未露出马脚而已。

    “你上次托我打听的事情,我有消息了。”苏彦说完这话,神情却有些犹豫,“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乱来,我只是想给我这一年多的苟且偷生一个交代。”容月面色似是一汪平静的湖水。

    “也罢,西穹那皇后去海清寺祈福将满四十九日,五日后,萧野受命会去接皇后回宫。”

    容月抚摸着雁翎刀,想起了一年半之前的那场噩梦。

    萧野,你可曾想过我活着真期待,见到我还活着,你会有怎样的表情。

    ......

    当第一缕晨光烘暖这初冬微冷的清晨时,容月站在上山通向海清必经的官道上,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这时的容月,眼神依然暗淡无光,似乎即将见到那个人并没有令她有太多情绪上的变化,直到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有一队人从远处走来,那旗帜上的标志便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西穹的图腾。

    “是时候了。”

    容月握紧了雁翎刀站起身,缓缓向那队人马走去。

    然而当她清楚的看到领队马上之人时,霎时如同窒息,灌了铅似的脚再也无法前行,她赶紧找了临近的一棵大树躲掩。

    “呵,两年了,本以为对你早已恨之入骨,可到了这一刻,终究还是无法对你下手吗,萧野。”容月靠着大树,闭上眼睛苦笑,瞧瞧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和无能。

    当西穹的军队彻底消失在容月的视野中时,她决定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人。

    “你……”容月再一次看到男子的面容时,内心几乎不能



第七十六章 童年噩梦
    十年前

    容月出生在西穹西南部沿海的一个小渔村,父亲是朴实渔民,手巧的母亲则会用贝壳做一些饰品去临近的镇上售卖以贴补家用。

    那时的容月还是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子,在海边和小伙伴们拾贝壳、踩浪花、看父亲捕鱼织网,便是她平凡而快乐的童年。每天早晨在海浪声中醒来,睡眼惺忪的她会看到炉灶上母亲做的早饭在噗噗的冒着热气,海风拂在她小麦色的脸颊上,带着咸咸的味道,一家人虽不算富裕,却十分美满幸福。她一直坚信她们一家三口会永远过着这样安逸美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群强盗无情的刀枪终止了容月一家幸福的生活。

    容月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夜,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伙强盗闯进渔村,夜晚村庄的宁静被厮杀声和抢夺声打破。容月的母亲惊恐的抱紧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容月,她的父亲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侧身凑上去看向外面,村庄此刻失去了它原本宁静的模样:那些反抗的村民尽数被强盗们屠杀,甚至来不及呼救,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中,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外围一些已被洗劫过的家户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在火光的映照下,容月的父亲看到那群陌生而狰狞的面孔正向自己家的方向迫近...

    容月的父亲看着妻女,拿起立在门旁的长鱼叉,转头对妻子说:“孩子他娘,你带月儿躲到床底下去。”

    容月的母亲看到丈夫这决绝的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将容月抱到床底,“月儿,在床底藏好,千万不要出声!”然后她回头同样拿起一把鱼叉,坚定的走到丈夫身边。

    容月的父亲太了解妻子的性格,于是没有再阻止,握紧了她的手。

    “爹,娘,不要丢下月儿...”容月钻出床底,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和母亲。

    看着如此年幼柔弱的女儿,容月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容月哭了起来,“答应母亲,一会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容月的父亲上前拉开妻子,把容月重新抱回床底,“孩子,捂住眼睛!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爹,娘……”容月依然探头出来。

    “快进去!”一向温柔的母亲突然厉声对容月命令道,接着立刻转过头去,她知道如果再多看女儿一眼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抱住她。

    这时,门被踹开,几名强盗闯进屋内,容月的父母叫骂着反抗,可他们又如何是这些带着刀枪的强盗的对手很快,就被强盗用刺刀捅入胸口,倒在了地上。

    容月在床底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倒在了血泊中,她颤抖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来。

    强盗们在翻过容月家各处之后,拿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准备离开,并没有发现容月。然而当强盗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容月的腿不小心碰到了床脚,强盗立即停下了脚步,“床底有人!”

    强盗拿起刺刀慢慢走向床的位置,恐惧的容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爹,娘,女儿来陪你们了。”

    然而就在那些强盗的脚步离床只有咫尺的距离之时,他们却突然惨叫起来,接着便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容月被他们的叫声惊得睁开眼,发现似乎有另一伙人闯进了屋子,转眼间那些强盗已经全部被杀死。

    这时,床也被掀开,容月惊恐的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些士兵穿着的人。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伸出手对容月说:“小姑娘,别怕,我们是西穹的军队。”男子低沉的声音让



第七十七章 只想靠近你
    第二日天还未亮,容月便离开了渔村,没有带上任何行囊。

    四年来,除了对父母深深的思念,还有个身影始终印在她的心中,那个有肤色黝深、魁梧健硕的男子,那个救了她并给了她生的希望的男子。

    容月没有直接去找萧野,四年了,他怕是早就忘记自己了吧,何况,她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靠近他,。

    她来到了西穹泫音城新兵招募营,但由于她是女子,便被拒之门外。容月不服,三天连续来招兵营恳求入兵,那士官被她弄的没办法便道:“罢了,你与这营中男子比试一场,若能赢下,我便破例许你入伍。”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没有人相信这女孩子会赢,哪怕她挑选一名最瘦弱的男兵。

    然而比试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容月并没有选择新兵,且对手可以说是高大健壮,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没过多久,容月便凭借着灵巧敏捷的身手将那个大块头击败,四下皆是一愣,后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就这样,容月入伍成为一名新兵。然而还是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起初她被安排了后勤营。

    她每天一早都会在做完自己分内之事后,在士兵们训练的营旁偷看,悄悄的与他们一起练。一次,一名校尉注意到她,允了她每天在营中与其他人一同训练。很快,容月惊人的毅力和多次试练中出色的表现再一次引起了那校尉的注意,虽然她是女兵,却没有输给男兵分毫,甚至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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