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诀明子
着脸又红了,埋怨道,“你说你啊,每天就是忙忙忙,好容易有时间了我又不合适,你看路瑶姐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这肚子还是不争气,说,你是不是不爱我。
”
“哪有啊夫人,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你明知道我最爱的就是你……”他说着一把把她拉过来拥在怀里,嘴唇就要去封上她的小嘴。
云娇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温柔,这时忽然觉得有人在掰开自己的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刚刚反应过来,手中的那张纸条已经被陈卿抢到了自己手里。
“你你你,你使坏!”云娇娇斥他道。
“我这啊,我这叫欲擒故纵,哈哈哈。
”陈卿做个鬼脸,快速的打开那张纸条查看,慢慢的展开才发现纸条很长,上面用粗犷的字体写着两段话。
他看着看着,泪水便不由得掉了下来。
“我的宝贝闺女,收到你来信,为父真是高兴坏了,窖藏的那坛子潞酒喝了一缸都没醉,我的乖女儿,快一年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忙了没顾上给你爹写信。
好,太好了。
老子眼光果然没错,我就知道陈青那小子是个人物,看来他们家生意做的挺大的嘛,每天走南闯北的,可是累坏了我的乖女儿了吧。
闺女啊,你娘命苦,嫁了你爹这么个刀头舔血的土匪,害了她一辈子,我一直就想着给你找个老实厚道的好人家。
看到你和青儿夫妻恩爱,爹这辈子也就放心了。
如果你们生意很忙,就不用经常给我写信了,你在婆家要好好孝顺公公婆婆,照顾好丈夫,然后再忙也不要忘了,赶快给我生个大胖外孙子,听到没。
老子等你的喜讯啊臭丫头,呜呜呜,你别说还挺想你的。
”
陈卿低头不语,任眼泪浸湿衣衫,瞬间像是变了个人。
云娇自从嫁给陈卿,看到的是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难题,都总是一笑而过,还真没见过他掉过眼泪,这下也是一惊,从他手中抢过纸条看了看,鼻尖也是一酸,却控制着没有哭出来。
“喂……”她推一推陈卿,故作笑颜道,“怎么还哭起来了啊,有那么感动嘛,我看着也就一般啊。
呵呵,这不过就是一个父亲给闺女的唠叨话罢了,你别嫌烦就行。
”
陈卿吸吸鼻子,伸开双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满眼是泪道:“夫人,对不起,委屈你了,陈卿何德何能,能娶到你,我真的是觉得,对不住你,更对不起岳父大人,真的对不起。
”
他正说着,云娇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嘴唇,含泪摇摇头道:“不,相公,别这么说,嫁给你是我石云娇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我很知足,也很感激上苍让我遇到你,真的,我很幸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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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血战官军千户死 生擒指挥让你狂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一片开朗,很快随着太阳落下,夜色便迫不及待的吞没了整个大山,一阵阴风袭来,吹在人的心头,那种感觉怪怪的,就连早已听惯了的虫鸣声也给人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四大营总指挥陈来、陈相、赵城、冯大川从各自驻地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陈卿当即宣布升帐会务,和大家一起仔细研究应对之策,随后进行军事部署。
等他都安排妥当,各大营指挥连夜赶回驻地分配任务去了,军情如火,陈卿又和李杰林永再三商量了一些细节,会议结束的时候已是天色发白,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大家走后,他又想很多事情,想着想着便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薄薄的背子,身后有一双小手在给他揉着肩膀,陈卿向后摸上那双手,滑滑的,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歉然道:“夫人对不起,我又失约了。
”
云娇弯下腰身,把下颚抵到他宽阔的肩膀上,在他耳边柔声道:“相公快别这么说,你是做大事的人,云娇才不在意那些缠缠绵绵,也不要你每天厮守在我身边。
你放心忙去吧,家里有我,我会照顾好婆婆、路瑶姐还有锦,锦儿的。
”
陈卿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她是这么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对她的愧疚更深了。
……
接下来几日,陈卿一方面安排总营人马整军备战,一面为防止下面人不听调度,他亲自奔赴各大营督战,协助四营总指挥调度人马,设置埋伏,又召集陈相平阳子商量兵力部署,平阳子主张将东线人马全部调到北线作战。
陈卿怕河南方面万一出兵悔之不及,平阳子拍着胸脯说绝对不会,他太了解朝廷的这些政客和地方防御体系,河南方面如果没有兵部下旨,绝不会动一下,何况即便兵部下旨,也要山西巡抚和河南巡抚直接沟通对接,这一番流程下来一来二往,没个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
“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所处的区域正好是山西河南河北三省交界处,往东偏移一点,就会让他们三省相互纠缠不清,互相抬杠,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所以我建议此次如能击破官兵,我们义军要趁势扩大战果,向东直逼河南林县,向南逼近高平泽州,将我们的势力范围扩大到三省交界,借着这个空隙,我们便能活下去。
”平阳子建议道。
陈卿仔细考虑他的话也不无道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便下令,调东大营陈来率领王彪、王得部人马全部奔赴北大营,只留殷开海一路人马留守洪梯子,以上人马通通归冯大川指挥,陈来为副总指挥兼先锋大将,以抗击北面来敌。
陈卿陈奉则率部向西往壶
关苗村方向进发,配合杀马帮迎击潞州卫兵士,南边泽州方向来敌则完全交给南大营陈相负责,不要让他们一个人活着跨过泽潞交界。
各首领领命而去,队伍开始快速的调动起来。
话说两头,青羊军这边在整军备战,官兵这边也没闲着,从巡抚张文锦发出谕令,山西都司得到兵部许可,从太原卫调集军士一千人出发,张文锦的意思原本是想让山西总兵鲁纲或者都指挥使霍锦亲自带兵,鲁纲以大同北边最近蒙古鞑靼一再骚扰,边事为重为由果断拒绝了,霍锦则觉得区区一个地方土匪作乱,还用的着他堂堂二品都指挥使亲自出马,也找了个理由开脱了,于是太原左卫官兵便交给了一个叫顾澜的千户带领。
顾澜本是太原右卫千户,只因左卫千户赵辰、李莽二人一个在今夏换防偏头关守卫时战死,一个被吓得不轻,刚刚从大同换防回来便告病在家,没办法只有他出来顶着。
原本省府下令是要调集左卫官兵一千人,但其中二百人刚好从大同边关偏头关换防守夏回来,好容易挨过了边关几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这番又让他们上阵剿匪,很多兵士不愿意,闹情绪,联名抗议,而没有换防的人也是各种怨言。
无奈之下,原本定的一千人只能东拼西凑出来八百人,霍锦收了人家的好处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反正那是地方的事,不是抗击外敌,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顾澜便带着这八百人上路,一路从太原出发,过辽州、沁州、到达襄垣县和潞州卫指挥使薛朝胤碰头时,比起约定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多月,人马在路上又逃走了一百多人,薛朝胤知道情况后也没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干卫所的,他太知道卫所的情况了,也就欣然接收下这七百人,和自己东拼西凑来的连同辽州沁州兵力在内的两千人,开始整军备战。
他们合兵一处后便开始等汾州卫的兵马,汾州离潞州比太原近多了,却不知为何,比太原卫到达的时间还迟了好几天,说好的两千人也是只过来一半人马,由一个叫李焕的千户带领,说好的来三百骑兵,结果清一色全是步兵。
薛朝胤看着生气,偏又无可奈何,他心里也清楚骑兵这玩意儿那是很贵的,在汾州卫指挥使眼里,你潞州的兵事我能帮忙就不错了,骑兵可不敢给你,无论打赢打输了我的骑兵可能就回不来了,这可是压箱底的东西,都是本钱啊。
薛朝胤慢慢便想明白了,尤其是想到汾州卫也好不到哪去,估计和他们一样实际兵士也不过三千人,能拿出三分之一的兵士过来已经算不错了。
于是他就带领着这四千人,号称上万人的队伍上路了,
同时命令潞州各县的地方武装火速到潞州郊区东关一带集结,并通知王琳知会泽州方面兵士从高平向北集结,等到他大军一到,三面合击,将青羊军一口吞下。
秋风肃杀,黄沙与落叶齐飞;天高云淡,马铃声和脚步声并起。
潞州卫指挥使薛朝胤亲自担任主将,在千户秦汌、张平、顾澜等副将的协助下,率领四千人马浩浩荡荡开赴青羊山腹地。
薛朝胤今天头戴着一顶水磨铁盔,身穿一件云经丝裙栩鱼鳞叶明甲,威风凛凛,身旁各个副将也是头戴明铁盔,身穿锁子甲,看上去颇有气势。
大队人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眼瞅已到了晌午时分,薛朝胤想要速战速决在天黑前找到青羊军主力,一战解决,而后从容上山掩杀,天明即可解决所有战斗,所以路上接连下令加快步伐,连埋锅造饭的时间都给省了。
这时千户张平建议道:“从以往和青羊土匪作战来看,他们好打伏击,尤其是咱们这一带多山林,需要千万小心他们提前埋伏,可不能再吃这个亏了。
他建议派出侦骑,四下探查沿途山林关隘,以防敌人使诈。
”
薛朝胤听后哈哈大笑道:“你也太高看那帮土匪了,以前是我们兵微将寡又一时疏忽被他们钻了空子,今日我率领的全是精兵,且有这么多人,四面出兵合击,我要是他陈卿,以一隅之地对抗全省八方之兵,定然会充分利用当地地形,集中优势兵力和我周旋,难道还敢主动寻上我们主力找死不成他又不是傻子。
”
他断然拒绝了张平的建议,命令全军全速前进,定要在日落前到达青羊山附近,届时再趁其不备主动出击,务要在天黑前消灭青羊叛贼主力,一战而胜。
大军在他的命令下全速行进,一件件青布铁甲摩擦出刷刷的声音,和他们踏在地上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直惊得沿途山林深处鸟飞猿走,声势看上去颇为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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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争议礼嘉靖朝廷很忙 闻惨败山西巡抚发飙
“今礼官失考典章,遏绝陛下纯孝之心,纳陛下于与为人后之非,而灭武宗之统,夺献帝之宗,且使兴国太后压于慈寿太后,礼莫之尽,三纲顿废,非常之变也。
乃自张璁、霍韬献议,论者指为干进,逆箝人口,致达礼者不敢驳议。
……臣闻非天子不议礼;天下有道,礼乐自天子出。
臣久欲以请,乃者复得席书、方献夫二疏。
伏望奋然裁断,将臣与二臣疏并付礼官,令臣等面质。
”
“好,实在是太好了!”潞州城张家花园,张知道在书房中双手捧着一幅有人手抄的奏疏大声叫好,旁边的申家二当家申纬赶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小声点。
张知道却并不理会,激动道:“秒极,实在是秒极!”
“申纬啊,你小子有两下子啊,这可是给皇上看的奏疏,你怎么搞到手的。
”
申纬得意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哈哈哈。
”
“哈哈哈!”张知道也不追究,放声大笑道。
“我就知道朝中还是有明白人的,张璁、桂萼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甘心认命之人,他们被罢黜南京后久不发威,朝中那帮迂腐的阁老大臣们便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此事可以盖棺定论了。
哈哈,原来桂大人在这里等着。
“等着瞧吧,由此一道奏疏,大礼还会再议,朝廷又是一场暴风雨!”他越说越激动,申纬也跟着激动道:“我看也是,据我所知,咱们这位新来的皇帝,从小便聪明过人,又极自负,从来都是别人在他面前装孙子卖乖,还没听说过他叫谁爷爷的。
别看去年那帮文臣闹的厉害,以集体辞官为威胁逼着他承认了本生皇考这个结果,他心里不定有多憋屈。
堂堂天子,怎能被一帮朝臣唬住!你信不信,桂大人这道疏说不定就是他暗示让上的,他这是要继续和朝臣们干下去啊。
”
张知道激动的点点头,连拍几下手道:“好,就该这样,真希望这位新皇帝不要妥协,好好收拾收拾那帮迂腐的臣子。
本来嘛,武宗皇帝无后,是你让人家来继位的,人家之前有爹现在还有娘的,你凭什么不让人认自己的父母,难道当了皇帝就必须舍弃父母、舍弃孝道那本朝以孝治天下怎么说来着,做皇帝的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敢认了,如何做得天下臣民表率,他这个位置以后坐的还能安生吗”
申纬拱手道:“张兄所言极是,我也这么想,说到底这朝中那帮人还是那程朱理学的门生,他们动辄朱子胡说,程颐放屁的,搬弄那些老古董,什么存天理灭人伦,一个人连人都不是了,还要天理干什么。
”
张知道看着他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对,我们这些人虽然
也曾读书,却不读那死书,论经世致用,还得是阳明先生的学问,何为天理,天理即人心,人心不正谈何天理,人伦不顾枉论天理,人才是万物之主宰,天理之灵魂,早该如此,早该如此,哈哈。【…&免费阅读】
”
他说着像是陷入一种疯狂,口中默念道:“心者身下主宰,目虽视而所以视者,心也;耳虽听而所以听者,心也;口与四肢虽言动而所以言动者,心也,凡知觉处便是心!”
申纬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知道他这位大舅哥是又陷入到他为之疯狂的心学中了,他自己也是王阳明的粉丝,两人本就是同窗兼亲戚,又有很多共同语言,所以张知道和申纬走的很近。
许久,张知道才从那种疯狂状态中走出来,忽然抬头问道:“对了,对朝廷这场大礼议,你哥是怎么看的,我现在很有兴趣知道,申大当家又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见解。
”
申纬苦笑道:“我哥啊,呵呵,他一开始对这些朝廷纷争一点兴趣都没有,一门心思在生意上,也就是最近潞城那边民变闹的厉害,家里很多生意都歇了,他才闲下来。
我跟他说了这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还趁机给他推荐阳明先生的学说,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啊。
”张知道饶有兴致的问道。
申纬道:“他说啊,我们就是傻,什么理论不理论的,咱这些年就是这么做的,知行合一,行比知重要,他就是行,凡事顺着人心人情去做就是了,学什么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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