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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妙算(甜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殊
这“才子”之名是需要经过皇帝亲自考验的,若是欺世盗名之辈,就连举荐他的人也会一并责罚,所以虽然“中书舍人”是一块大肥肉,但是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咬上一口的。
举荐之人非但不能落下什么现实好处,而且还要承担风险,因此这“举荐”的活计,当真不是那样好干的。
成帝特地如此为之,想要看的便是沈自横会举荐谁。
沈自横对成帝这样做的目的已经明晰,他叹了一口气——十年空待,沈自横以为自己会兴奋的,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沈自横除却有一种“终于”的感觉之外,心头已无太多的心绪翻涌。
“快些,皇后习惯早眠,别耽误皇后休息。”成帝没有给沈自横太多感叹的时机,如此催促道。
“不知圣上想要北地才子,还是想要江南才子?”朝中江南和北地的官员需要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大安并无乡党之争,但是北地和江南的才子在面对同乡的时候,感情还是有些和旁人不同的。
所以,在举荐人才之前,这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江南。”成帝用手指叩了叩桌子,别有深意的说道。
沈自横心下一沉,却扬起一抹有如当年的笑意。他轻声却又坚定的道:“江南?江南自臣之后,焉有才子?”
成帝都快被沈自横气笑了,却听见沈自横继续道:“臣弟沈梧州今一十又七,自幼乃是臣亲自教导笔墨,后又在宿儒手下躬行学习,如今虽不敢称一声才子,不过中书舍人之位,梧州才能足矣。”
成帝的笑意凝固在嘴角,他拨弄了一下手边的流苏,忽然厉声道:“沈自横!国家选贤举能,如何能够儿戏?自古举贤避亲,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却就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自你之后无才子,你这是在讽刺朕昏庸,不懂的知人善任?”
成帝一怒,无不让朝臣胆战心惊,然而沈自横面上却并没有太过惊慌的神色,他淡淡一笑,继而抬起头来面向成帝。
这一刻,沈自横的身上仿若骤然抹去了这十年官海沉浮的痕迹,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不复当年蟾宫折桂之时的锋锐,然而他的语调却更加不疾不徐,带着无比的淡然和从容。沈自横后退几步,一撩衣摆冲着成帝下拜。
“十年之前,臣小人行径,陛下十年不用自横,乃是磨炼臣之心性。如今十年已过,臣虽不才,终有些许长进。”向着成帝一叩到底,沈自横道:“沈梧州却是江南之中最符陛下期许之人,若是臣今日有所顾忌,怕陛下说臣藏有私心,因而不举荐此人,而我大安失去一位能人志士,那才是我大安之不幸,是臣之失职。”
成帝忘了一眼沈自横,这一眼的时间有些久,为的是辨别他这番话是假意还是真心。许久,成帝道:“那这位江南才子,你姑且在沈梧州上任之前暂代中书舍人,替朕拟旨吧。”
沈自横心头一松,叩谢皇恩。
江南沈家,沈梧州的任书和他兄长的家信是同一天到的。他们的祖父反复将两纸书信看了许久,最终只叹了三声“好”字。
他从没有对自横那孩子失望过,而沈自横,也从未让他、让沈家失望过。这一天虽然来得晚了一些,可是终归到来了。
沈家的庭院之中,一个眉目温润,恍若藏着一段温山软水一般少年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身边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对他清晰而快速的说道:“二少爷,朝廷来为您量体制作官服的大人到了。”
被称为“二少爷”的自然是沈家梧州,他对小厮微微颔首,转而从桌上拿起一方素帕,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这才随着那小厮一道走了出去。
他终于将踏上和自家兄长一样的那条路,这条路并不平坦,可是却连接着他的家庭和抱负。或许并非家中长子的缘故,沈梧州没有沈自横那样强烈的想要振兴沈家的愿望,沈家如今衣食无忧,子孙孝悌有序,正是延绵之道,至若能否重回锦城,那却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然而沈梧州从小蒙兄长教导,识字起便读圣贤书,他有自己的一些愿望,在他尚且混沌未开的时刻。那个时候沈梧州便想着要为大安、为大安的百姓做一些什么。沈梧州一直觉得,他可以不伟大,也可以不青史留名,但是至少要做到问心无愧才好。
锦城。锦城。
沈梧州默念着这个沈家人心心念念了数代的词语,某种划过了一抹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姑娘和叔说,炮灰和男配的区别就是,男配是大家的。嗯,沈梧州应该就是那个本文里属于大家的男配。
和简直有毒的三观不正的陆戎同学比起来,沈梧州同学简直是无公害。
来自江南水乡的无公害的纯天然男配,现在参与团购,限时包邮的哦~
第48章 万株杨柳属流莺。
男人之间的友谊其实很脆弱, 譬如顾寻川和洛万水。
本来说好的组建“对抗舅子小联盟”的, 可是最近, 顾寻川却总有一种想要直接把洛万水那个糟心的玩意弄死,一了百了的冲动。
原因无他,自从那次尴尬的净室门口表白之后, 李锦瑜就开始躲着洛万水。而她能够躲得开洛万水的地方, 无非只有皇后娘娘那里和妙妙这里。皇后娘娘倒是乐得看这些小儿女的笑话, 不过总是频繁出入宫闱也到底有些不像话。因此,有黑着脸的国师坐镇的妙妙这儿, 就成了李锦瑜最好的避难所。
对于洛万水来说,第一他去一个不认识的别家小姐的院子就很不像话,第二他倒是不怕顾寻川, 可是张家的兄长们比李家的兄长们更妖魔化, 他并不愿意自寻不快。因此,李锦瑜躲到皇宫里去都能被洛万水截住, 躲到张家反倒是让那人抓耳挠腮,毫无办法。
虽然张家兄长们总是自欺欺人,不过顾寻川在张家的长辈这里已然过了明路, 这倒是事实。因此每日要牺牲和妙妙宝贵的相处时光——毕竟李锦瑜来的时候, 顾寻川虽然是李锦瑜名义上的表格, 却终归总是要避开的,因此顾寻川还是心中有所不悦。
不想放任这种情况还是一直持续下去,顾寻川第一次主动找了一下洛万水,直言让他先讨好人家姑娘的家人, 这才是正理。很难想象在旁人面前都是面瘫着一张脸的国师大人是如何成为旁人的恋爱导师的。只是洛万水听了顾寻川的话之后顿时茅塞顿开,转了一个方向,开始先从李锦瑜的弟弟那里为突破口,渐渐的攻略李家人了。
李锦瑜的弟弟比她还要年幼两岁,十二岁的少年郎最是崇拜英雄,洛万水带他去了几次他练兵的地方,那李家的小儿郎再见到这位“洛大哥”的时候,就已然双眸亮晶晶的了。
那孩子和他家小鱼生的有五分相像,洛万水讨好起他来倒是并不觉得别扭了,称呼也很快就从“李六公子”变成了“六弟”——妻弟也是弟嘛,洛家的小将军脸皮奇厚,丝毫没有在意属下们一脸不忍直视的目光。
通过李家六郎,洛万水又渐渐认识了李家诸人。
李家老爷子看重的是洛家这么多年来保家卫国的功勋,他虽然是文人,可是对于那些戍边的将士们,李家老爷子始终都是敬重的。而李家的老太太喜欢洛万水的理由就更加简单粗暴了,这孩子生的浓眉大眼的,天生就是讨老人家欢心的面相。再加上洛万水混迹于军营这么多年,跟百样人学说百样话,很是懂得如何讨得老夫人的欢心。
可怜锦瑜小姑娘还千方百计的躲着洛万水,却不知道她家半数以上的人都被洛万水“收买”了。至若剩下的几人,都是不想自家妹妹嫁给一个武夫的,毕竟虽然如今大安无战事,但是陛下既然为洛万水赐封号“靖远”,日后有人犯边,洛万水责无旁贷。
战场上刀剑无眼不说,夫妻分离也是个大问题,所以对于这个一开始就坦言自己心悦李家四姑娘的洛万水,洛家的几位兄长心中还是留存了一个疑虑。
锦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洛万水这样的青年才俊,各家有适龄女儿的自然是要盯着一些的。可惜人家一早言明又倾心之人,于是各家也都熄了心思,专心开这人上蹿下跳的闹腾便是。





神机妙算(甜宠) 第23节
在这种日子的流转之中,沈梧州也终于走过了当年他家兄长上京的时候走过的路,先是乘船北上,继而又行了十天管路,这才抵达了锦城。
沈梧州没有来过锦城,却在祖辈父辈的口中听说过这里。他没有选择乘坐马车直接抵达兄长的宅邸,而是从宣和门而入,缓缓走过整座锦城。
如今已经是八月,虽然入了秋,但是寒意似乎只出现在锦城的清晨与晚上。沈梧州来的时候已然过了晌午时分,日头正烈,他一身文人打扮,足足六层罗衣,还戴玉冠,看起来并不轻薄凉快。
可是沈梧州这人仿佛自带三分故园水气,锦城的艳阳照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让他的鬓角染湿了半分。他的皮肤是江南才能涵养出来的白皙,乍一看仿若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层玉质的光辉。
沈梧州先去了沈家的老宅子看了看,当年沈家人南下,早已将老宅卖了出去。自家祖父对沈梧州说过,当年的老宅是卖给朝中旧友,他们家成员众多,需要扩建宅邸。沈家与之比邻而居,多年关系一直十分和睦,因此沈家当时的老太爷便做主,将老宅卖给了这位邻居。
沈梧州这不算是故地重游,他只是想看看,沈家当年断然抽身的,如今又心心念念想要回来的锦城,到底是何等模样。
如今“京兆沈氏”已然变成了“江南沈氏”,故乡已然成为他乡,沈梧州和沈自横这样江南出生的小辈,更是在科考与入朝为官之前从未来过锦城,沈梧州看着眼前陌生的一草一木,心中骤然有些复杂。
他很快找到了沈家旧址,如今的沈家的匾额已经被摘掉,沈家老宅也变成了别家的一处院落,组成了另一个人家的宅邸的一部分。
沈梧州在那家的正门之前停住,仰头看了看门上悬挂的匾额,他端详半晌,转而轻声的“咦”了一声。
正好此时张家六郎下朝归来,看见一个男子在自家门前停驻,口中似乎还惊疑出声,张家六郎走了过去,站在沈梧州后面说道:“兄台可有疑虑?”
张彦岳今日穿的是三品文官朝服,身上却并没有十分浓厚的官威,此刻他站在沈梧州的身后询问出声,沈梧州最先注意到的竟然是这个人,隔了数秒之后,他才注意到此人身上穿着的朝服。
三品官在锦城不少,可是如今沈梧州只是一介白衣,纵然走马上任也不过是七品中书舍人,因此他见到三品的官员是需要参拜的。
张彦岳没有躲开沈梧州的行礼,因为今日他穿的是朝服。对方拜的是他的朝服,所以张彦岳不能避开。
虚扶了一把沈梧州,张彦岳又一次问道:“方才我看这位兄台站在我家宅邸面前,似乎对我家这块牌匾有些好奇,可是兄台对此有所疑虑?”
沈梧州站直了身子,神色不卑不亢,面上却当真带出了积分好奇。他对张彦岳道:“大人请见谅,实在是学生路过此处,看见贵府匾额之上的字虽别有风骨,也凌然大气,只是这张府的府字似有些虚浮,仿若书写匾额之人腕底力道用尽。贵府满门清贵,缘何……”用这样带有“瑕疵”的匾额?
张府的匾额上面的“张府”这两个字,乍一看笔走龙蛇,风骨凌然,但是却也只能糊弄一下外行人。稍通文墨之人都能看得出来,张府这匾额上的字后继无力,其实是留有重大的瑕疵的。
可是张家人对此毫不介意,取了最好的木头制成了此匾,高高兴兴的挂了上去,锦城之中自然也就少有人去触他们霉头,询问他们缘何如此。也唯有沈梧州初来乍到,不知张家诸事,这才会贸然有此一问。
锦城中人却不知道,如此正是中了张家人,特别是张家兄长们的下怀——他们很早以前就想要把这件说!出!来!炫!耀!了!好!不!好!
张彦岳投给了沈梧州一个让他莫名的“你小子有眼光”的目光,而后压抑着自己眼角眉梢的得意,对沈梧州说道:“三年之前锦城地动,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人员伤亡,不过却将我们张家的匾额震得掉落了下来,当时锦城中的亲朋故友都认为如此不祥,是以非得找一个有大福气之人帮我们张家重写匾额,这才算是了却此劫。”
沈梧州一脸好奇:“那是哪位大福气之人呢?”
张彦岳嘴角的弧度都变得温柔,他仰头看着这块匾额,对沈梧州道:“听这位小兄弟的口音不似锦城中人,那不知小兄弟听说过锦鸾郡主否?”言语之中,张彦岳对沈梧州的称呼已经从方才的“兄台”变成了更为亲近的“小兄弟”。
沈梧州面上闪过一丝了然,道:“原来这匾额是那位身负祥瑞的小郡主所书。”说完沈梧州的脸上又是十分纯粹而真诚的赞赏,他对张彦岳道:“郡主年幼,三年之前便有此笔力,想必如今更是在笔墨之道上有所小成。”
“那是自然,我家妙妙旁的不说,这一手字绝对是不输男儿的。”张彦岳的得意已然掩藏不住,竟是比被夸赞的人是自己更加得意。
他对沈梧州的印象很好,和沈自横的些许芥蒂也在这十年之中渐渐消磨,所以知道沈梧州乃是沈自横亲弟,此番前来是来沈宅旧址缅怀,张彦岳便邀请了沈梧州过府,顺道以故人后裔的身份拜会一下他家老爷子。
八月湖水渐凉,妙妙的院子中的水榭换上了有些厚实的帷幔,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绒毯子,顾寻川坐在上面,而妙妙则懒洋洋的趴在顾寻川的膝上。
妙妙的手指拨弄着球球,引逗着球球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她手指上的鱼泥,顾寻川垂眸,伸出手指插|入小姑娘顺滑的头发,将她已然松散的发髻索性拆开。
球球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白泽大人,它总觉得,自己舔妙妙手指的时候,白泽大人望向它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十分想冲着白泽大人露出腹部强调一下自己是母的,不过……白泽大人恐怕是公的吧qaq
洪荒之中异性的双方,一方冲着另一方露出肚皮就算求|爱了,球球又不想作死,所以是断然不敢对顾寻川做出这样动作的。
呜咽了一声,球球躲在了小姑娘的手心里。如今它的体态很小,妙妙的两只手合拢就能将它完全盖起来,种族限制,恐怕它日后也不会长大了。球球曾经嫌弃过自己体型的弱小,这会儿却是觉得它这般大小刚刚好。
这个时候,曼青从外面走进了水榭,看见水榭中的两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异色。曼青对顾寻川微微福身,而后对她家小姐道:“小姐,沈自横沈大人的弟弟上门拜访,沈家这位二公子希望能见您墨宝一见,大老爷让奴婢过来问问您,若是您同意,奴婢便将那些字画抱到前厅去。”
妙妙一愣,不过大安并不限制女子文墨,所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此事。
顾寻川抚摸妙妙长发的手却是一顿,继而微微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寻川:我吃起醋来连球球都不放过的。
妙妙:吓得我连忙抱起我的球球.jpg
球球:qaq
顾寻川掏出小本本:情敌从全人类扩展到了全物种。
沈梧州笑而不语。
第49章 醉倚层台笑上楼。
和几年前相比, 妙妙的字和画已经更加精进了。她虽然是在家学读书, 但是这一手文墨, 却是窝在顾寻川怀里,被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张家大老爷一早就发现自家小闺女的字和顾家小子的几分相似,却只以为是因为他们是同桌, 又一同进学的缘故, 却不知道自家小闺女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某个会诸多譬如“隐身”、“穿墙”等小术法的的家伙占了不少便宜了。
沈梧州不曾料想张家的匾额是锦鸾郡主所写, 倒不是他轻视女子,只是沈梧州觉得, 这一笔字很有些凌然的味道,字如其人并非没有道理,闺阁之中的女子是鲜少能写出这般风骨的。他从这一手字中看到的……仿佛是岁月。
沈梧州有些奇怪, 不理解一个才不过豆蔻之龄的小女孩缘何能写出这样的一笔字, 不过若是张家的哪位少爷,他尚且可以与之探讨一番, 而大安虽然民风开放,锦城地处北地,又似乎比江南还要无所禁忌一些, 不过沈梧州到底知晓一见面就要拜访人家小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张家的主人能将锦鸾郡主的书画拿给他看, 就已然是信任他的人品了。因此沈梧州只是谢过了张家人,又被张家的老太爷考较了一番功课,而后便起身告辞。
顾寻川久居算天塔,对人世尚且不算了解, 就更不用说那些俗世的规则乃至经史典籍了。他在张家的家学之中并不是每天只知道撩妙妙,虽然并不若张家的其他公子用心,不过顾寻川还是通晓了文墨,成为张家老太爷口中的,张家家学之中最有慧根的学生。
虽然张家大老爷并不干涉家中孩子的兴趣,也更不会干涉顾寻川了。但是知道顾寻川无心科考的时候,张家大老爷还是有些可惜的。他教了顾寻川十年,抛开某些“偏见”,其实顾寻川可以算得上最让张家大老爷骄傲的学生。
可惜他志不在此,终归不能强求。
沈梧州走了之后,顾寻川将躺在垫子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他盘膝而坐,妙妙小小一只,正好就能嵌进顾寻川的怀里。用头顶磨蹭着妙妙柔软的长发,顾寻川抿着唇也不说话。
“怎么了啊小哥哥,不要吃球球的醋啦,你看,我抱着球球,你抱着我呀。”说着,妙妙将球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己则更往顾寻川的怀里缩了缩,一人一喵一起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动作一致的偏了偏头,妙妙话音刚落,球球也十分通人性的“喵”了一声,仿佛在想顾寻川做保证。
顾寻川这一次没有将球球捉起来放到一边,他只是将揽着妙妙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紧,是恰然将妙妙嵌入自己怀里,却并不会真的弄疼她的力道。将小姑娘往上提了提,顾寻川双唇未抿,有些别扭的低声道:“不是因为球球。”
一直不撒娇的人撒起娇来,效果简直拔群。妙妙这下就连撸猫也顾不上了,从顾寻川的怀里猛然坐了起来,小手攀住顾寻川的肩膀,白嫩嫩的小脸贴得顾寻川很近。小姑娘的脸上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忧色了,妙妙这会儿已然没有了戏谑,而是担忧的问道:“那是怎么了,小哥哥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高兴了?”
伸爪爪戳了戳顾寻川的脸,妙妙在他反驳之前就道:“脸都黑了,不可能没有不高兴的,小哥哥已经是妙妙的小哥哥十年了,这点事情妙妙还是不会认错的。”
顾寻川也任由妙妙戳着,面对彼此的时候,无论是顾寻川还是妙妙都有着巨大的耐心。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顾寻川才终于闷声闷气的说道:“有人喜欢上我的妙妙了。”
顾寻川看见的,是未来。
他的“卦象”极准,所算之事无论是算人还是算己,最终都会应验。爱不可能是无私的事情,更何况是对于走过洪荒的尸山血海的白泽来说。顾寻川有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妙妙吞吃入腹,将她变成自己的肉中骨血,仿佛这样才是最妥帖安稳的存放方式。所以,哪怕是旁人对妙妙半丝觊觎的目光,顾寻川都是会不悦的。
国师大人:气鼓鼓,气成河豚了。
顾寻川如此这般,妙妙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环住顾寻川的脖颈,结结巴巴的说道:“娘亲说,可爱的人才会有人喜欢,那、那、那妙妙应该是可爱的人吧。”
妙妙对喜欢的概念还很模糊,甚至不明白自家兄长嫂嫂和婶婶叔叔对自己的喜欢,与她家小哥哥对自己的喜欢有什么不同。可是小哥哥如今的这幅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软了,于是妙妙便忍不住想要去哄一哄他。
小姑娘最多哄过家里年仅一岁的小侄子,所以哄人的方式既笨拙又有些抓不住重点。但是顾寻川还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谁捏了一把,心里骤然好受了不少。他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肯定道:“我的妙妙最可爱。”
我的小哥哥,我的妙妙。顾寻川和妙妙从未许下鸳盟,却早已这样互相肯定着。
沈梧州的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就算是暂且过去了,毕竟顾寻川看见的是“未来”,顾寻川虽然行事由心,可是却不可能因为未来发生的事情现在去找沈梧州的麻烦。况且妙妙也说对了一件事情——她是最最可爱的小姑娘,既然如此,日后锦城儿郎,乃至整个大安喜欢她的人都不会少,顾寻川若是挨个怼过去,未免有些太浪费时间了。
曾经顾寻川热切的盼望着他的小姑娘长大,但是如今妙妙真的到了“一家女百家求”的时候,顾寻川还是会忍不住头疼。或许,从某一时刻开始,顾寻川开始有意识的和妙妙穿相似而契合的衣物,有意识的自傲人前和他的小姑娘亲近,便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先知先觉了。
八月份对于张家人和顾寻川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日子,一来是他们家小十七生在八月初五这一日,二来便是转过头去没过几天,八月十五便是中秋佳节,是大安上下全家团圆的日子。
妙妙十三岁的生日办得热闹而温馨,除却一家人团聚,因为小姑娘已经逐步走进了锦城的贵女圈子,因此妙妙的生日宴上,也是免不了要邀请各家小姐。张家老宅多年不宴宾客,此年倒是难得的热闹。
妙妙在锦城的人缘很好。
贵女之间的交情,除却像是李锦瑜和妙妙这种从小一同长大,今年养成的深情厚谊,更多的与其说是两个姑娘之间的交往,不若说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交往。
张家乃是延绵之期比大安都要长的清贵世家,这一代又出了几位状元和探花,正是子孙繁茂,家族鼎盛之时,更何况张家人在朝堂之上并不好与人争执,反而家中子孙屡屡被称赞“性宽大,谅他人”,因此在锦城之中,是没有人家不愿意和张家有所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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