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鬼人
作者:晨炀拓
城市角落的小酒吧,不苟言笑的古怪老板,平淡无奇的每一个白天。以及,充斥着无数诡异冒险的许多夜晚。人们都渴求着公平,但有时,为了平衡,公平只能成为牺牲品。带着这样的觉悟,开始捡拾那些失落的灵魂吧。
拾鬼人 00:日记
这本书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她绝对想不到,一次任性妄为,都会得到这样的回馈。
“就当小说看吧。对你们而言,也就是这样的东西了。大概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吧。”
送出书的人是如此介绍的。
在台灯下,她再次仔细观察。
前后各有五颗宝石镶嵌,颜色并不固定,偶尔全部相同,偶尔五颜六色;花纹精细绝伦;仔细看看,装订线似乎是金丝,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最不寻常的,当属翻开书页时,扑面而来的一团转瞬即逝的黑雾。
这本书,简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不管怎么说,既然送书的人都说了,就当小说看就行,她也不必拘谨了。
翻开第一页,成段的诡异文字展现在她眼前。
出人意料地,她竟然看得懂。
望天历2507年黄月季第四十三天。
反复斟酌,最终,我还是选择这么随意地开始了。再怎么说,即使是王室所赠,这也就是一本日记本而已,我并不必感到拘谨。
可话又说回来,这可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纸订本,所以,为了彰显你的特殊性,我就为你赐名,就叫塞格吧,也算是个纪念。
那么,塞格,你知道我为何会开始书写你吗
呵呵,听我解释。经历了足足五年,王都的修缮工作总算迎来了尾声,我们这些临阵当会计的研究者,也终于得到了解脱。同为研究者的国王陛下很体谅我们,特别批准了整个剩余黄月季作为我们的自由时间。你能相信吗我们再怎么说,也有公职在身,从未梦想过如此慷慨的假期,能遇到如此伟大的陛下,说不定,我的梦想将有实现的可能。
嗯,扯远了。我作为巫师协会遗址的整理人,在兼顾了重新清点沙海城人口工作的前提下,出色完成了整理,也不是我自夸,这的确是值得称赞的功绩。为此,在全国研究者中,只有我得到了额外的赏赐,就是你了。而且,不怕你骄傲,那个传奇,猎影公爵,亲自将你递给了我,并指定你为日记本。
所以,我要是把你当一般的笔记使用,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吗。
那么,开场结束,我们来看看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嗯在望天城领取假期指令得到你在新建王室餐厅受到宴请乘巨鹰返回迷沙镇哦,对了,虽然巨鹰可以在半日内将我从王都送回去,但我途经望天山脉边界时,突发奇想,在一处水潭进行了关于执念的实验。
说到执念,我们都知道,灵魂是存在的,甚至有些灵魂可以作为战士杀敌,但我们关于灵魂的一切,都仅限于教会的各类祷言,而它们大多只是清除,几乎没有丝毫探究。对灵魂,早在战前,我就一直非常好奇,但苦于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以及世俗的束缚,我根本无法施展拳脚,全力研究。什么战争期间不就是自由的额,虽说战争创造了混乱式的自由可我这种弱者,总不见得能在遍地不死怪物的国土上自由实验吧
不过,真亏我遇到了一个好国王,我想,纵观整个历史,都从未有过像陛下这样优秀的学术派国王,即使有,也无法保障国家的稳定。多亏了他超凡的魄力和无比英明的政令,我有了正式开始研究的所有条件。
那么,说回执念。在我当前的基础理论体系里,关于灵魂的起源,大致就是执念了。当然,你可以说,人一死,就产生了灵魂,不过这和我要研究的灵魂不是同一概念。嗯仔细想想,我再称我的研究对象为灵魂,似乎欠妥了,或者说,世人关于灵魂的认知,本身就非常欠妥。
嗯总之,为了加以区分,我就把我的研究对象,称为鬼吧。
说回正题,人死后,灵魂一般而言会归入大循环,这是常识。但总有灵魂会迷一般地脱离循环,人们以外都知道这是反常,却从未有人真正了解,为何会发生这样反常的现象。
我在整理巫师协会遗址时,曾翻阅过百年前著名巫师萨姆林格的数据全书,这本书很神奇,完整记录了一整年间,整个王国的一切数据,翻阅者只需心中想着需要的数据,它就会将这个数据呈现于你。在这本书中,我了解到,一年间,鬼的产生率,在百分之零点零零二左右,加以细分,死于非命后化鬼的,又占了化鬼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么,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枉死者,易于成鬼。枉死者,会有什么共同点呢
对,就是执念,无关对象。
所以我说了那么多,到底做了什么实验呢
实验就是:我用鱼为材料,制造了一次对鱼而言的惨剧,然后利用显魂祷言,观察鱼的灵魂状况。
请不要说我残忍,要知道,当时也已经临近傍晚,我真的有些饿了,反正也要捕鱼充饥,何不一举两得呢。
说回正题,我半吊子的祷言倒也起效了,那条鱼的灵魂确实没有归入大循环,而是留在了这里。
我在手上割了一刀,将自己的血滴在鱼鬼之前,随后,它就消失了。
这是个很有价值的实验,无论对于生物学家还是我。不过,我不关注生物部分,就不讨论了。
总之,作为研究的正式起步,这是个好头。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该入睡了,不然恐怕赶不上明日的集会了。那么,塞格吾友,晚安了。
这算什么日记吗嗯倒不是没这种类型的小说。可是,这篇日记,作为小说看,未免有些学术色彩。可是,写日记的人,倒当真令人兴趣十足。
“啊”
她打了个哈欠。
翻了翻后面的页数,一片空白。看来,暂且到此为止了么。
和日记末尾相符合,已经很晚了。她合上日记,将之锁入抽屉,然后关了台灯,钻入了被窝。
比起这书,在温暖被窝中回味这次冒险,并展望未来的经历,对她而言,更有吸引力得多。
拾鬼人 01:黄昏:酒吧
这种状态是什么呢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致使了恍惚还是精神不振,导致了记忆紊乱
一个问题,她为什么在这
“客人,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有什么烦恼吧。”
她正纠结着,面前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顺着声音,她抬起头。
一个中等身高的男人,应该和她差不多年纪;身材很不错,长得也算不错,但第一眼,他那副掩盖了双眼的墨镜,以及毫无感情波动的表情就给人一种谜一般的距离感。他身后是一个摆满了各种酒的柜子,靠在柜子上的一根红木拐杖表明,他腿脚有些不便。
电光石火般,她突然想起来了。
“是的。听说,可以在你这里点一些不大一样的吃的”
是的,见她这番模样,友人便推荐了位于南湖路最偏僻角落的拾魂酒吧。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杀马特,结果,还真是挺普通的小酒吧,只有老板能根据需要做饭这一点有点像食堂,其他,毫无特色。
“是的,想吃什么随便选。你很走远,是今天最后一个客人了。”
老板信手从柜台下拿出一杯淡蓝色饮品,上面还插了一片柠檬,看起来有模有样e。
“预调自创鸡尾酒,赠品。你可以边喝边考虑。”
淡然说完,老板打个响指。
“来了”
略显爽朗的回应从吧台旁的门中传来,片刻后,一个年轻男人悠然走出,手中拿着一份看似菜单的黑色小本。
“今日剩余材料,还请随意挑选。”比老板高了半个头的年轻人微微鞠躬,露齿一笑,便哼着歌走回了门中。
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她似乎受了感染,不那么颓废了。喝了口爽口的饮料,她冲老板点点头。
“嗯,那我点了。”
“请便。”
她翻开菜单。
“”
她不由愣了愣。
“杂酱面。”
最后,她还是犹豫着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好。”
老板收回黑本,拄起拐杖,也走入了门中。
她又喝了口饮料,眨眨眼,以稳定心神。
嗯
猛然间,她发觉,不大不小的店面中,只剩下了她一人。
也对,都说自己是最后一个客人了
“叮。”
“啊”
古朴的吊钟响了,高度紧张的她不由叫了出来。
“叮。叮。叮。叮。”
吊钟又响了四声,预示着五点的到来。
这个季节,五点几乎就是昼夜的分界线了。
“不不”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她却着了魔一般,疯狂抓挠起自己的头发。
“你死了死了就该走所以别缠着我了不是不不不不我宁可不是你的孙女”
“铛。”
“您的杂酱面。”
老板一如既往的声音,一把将她从恐惧中,拉了出来。
“”
恍如又一次南柯一梦,她喘息着,流着冷汗。
“趁热。这玩意凉了就等于完了。”老板将见底的饮料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上,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青年迅速端起,向她微微一笑,然后又一次走了回去。
“”
她伸出筷子,颤抖着,划拉了一下品相极佳的杂酱。
什么都没有,除了杂酱。
她长出一口气。
这才对。
对,她就是听说,这里的食物可以帮人摆脱纠缠,才会来的。
她迫不及待,张口就吃。
“呼”
好烫。
但
好吃。
而且,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出三分钟,偌大一碗面,就被吃了个底朝天。
“一共三百一十二,多谢惠顾。”
简直是天价。但从面无表情的老板口中说出,就毫无玩笑的意思。
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在乎,老老实实掏出了手机。
“可以付宝吗”
“抱歉,只能现金。”
“啊”
这倒令她为难了。
“这样吧,倒也有一种办法,可以免单。”老板见状,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
“我的服务员特别喜欢听故事,你当着他的面,说出你到这之前的故事,你的账就记在他头上。”
“是哦。”
突然出现的青年挥挥手,咧嘴一笑。
“”
她不是开放的人,通常不会和任何人说自己的隐私。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不然,自己会后悔终生。
“欢迎下次光临。”
她一字不落地说完后,青年将她送至门口,商务性地道别,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呼,真是的,几次都难习惯啊。这年头,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提不起劲了。”
他解开领带,跳上原本客人用的沙发,大大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也不用复述了。怎么说今晚就搞定还是拖他个一个月我无所谓。”
“你知道他没这个耐心。”
老板拿出新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是的。小李同学,你可长点心吧。”
数分钟前还空无一人的店铺一角,赫然冒出了一个戴着眼镜,身着休闲装的奇怪少年。他双手把玩着手机,口中嘲讽着发牢骚的青年。
“下次出现记得给点预兆,老是冷不丁的谁受得了啊。”青年随口还嘴,“那么,奖励是啥”
“搞定再说。”少年直截了当。
“切,没劲。”青年继续自己的懒腰。
“李业季,收拾东西。”
老板完全没有被两人的对话干扰,我行我素地喝完红酒,收拾好酒具道。
“是是是。”
青年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身,随手摆正被自己躺歪的沙发,然后蹦蹦跳跳走入门中。
“喂,还行吧。”
青年离开后,少年开口道。在场只有两人,不必考虑,就知道他问的是老板。
“你指什么”老板拄起拐杖,正了正衣领。
“你的状态。”
“一如既往。”
老板走向正门。
“是吗。”少年嘴角微翘。
“事先说好。”
在老板开门前,少年叫住他。
“要是你真的一如既往,半死不活,那我可就要开始期待下一次交接了。”
老板猛然转身,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老板老板,东西都在这了。”
少年消失后,青年换上休闲装,背着背包,宛如一个学生。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早已漆黑一片的酒吧。
不对。
她明明还没吃过晚饭,甚至,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为什么,走在街上,她会是饱的
是不是,自己终于精神彻底失常了
如果是这种失常,似乎也不错。
“啊,啊不好意思。”
这么想着,走神的她撞上了一个路人。
“没事。”
戴着墨镜的中年人拄着拐杖,颌首表示无碍,然后和一名看了她一眼的年轻人一起走了。
是父子吧现在的年轻人,长得够快的。
她想着,然后继续走路。
她要在天黑透前,去接受一个人,为她而进行的努力。
拾鬼人 02:夜:直面执念
现在算是隆冬吗从气温上说,可以算,但从时间上看,才刚刚十一月。如今的气候越来越让人无从捉摸,冷热都是要命一般。
路灯适时闪了闪,然后稳定了光亮。在它的照耀下,一个青年缩着头,颤抖着。
“呼,早知道围个围巾了。老板,你也真够可以的,连线衫都不穿,啧啧。”
“嫌冷把背包给我,你先回去也行。”戴着墨镜的男人瞥了青年一眼,缓缓说道。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青年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两人走出一个路灯的范围,又走入另一个。
“我说,老板,根据吴蕾的描述,老太太应该不至于对她有那么大的恨意吧。”
“这可难说,人心难料。先和那个接触,然后再决定下一步。”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他们眼前的建筑古朴了起来。
“哇,到老城区了。嘶,这个时间看这里,还真是阴森得可以。”
“没人住的地方都这样。主要是你自己在害怕。”
“是吗呵呵,大概吧。”
噔。
老板将拐杖用力拄在了地上。
“就是这了。”
一旁的门牌,明确表明,这间夹在两间瓦房中间的小平房,就是他们要找的文忠路72号。
青年拿下背包,掏出一个钳子状的工具,在门锁上捣鼓一番,破败的木门就吱呀呻吟着,悄然打开了。
老板缓缓步入,借着青年打起的手电光,观察了一番。
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灶台,一张小床。桌子旁是一个有些年头的木桶,大概是用来当马桶的。
“啧啧啧,快一百岁的老人家就住这还没人照应再怎么说,也是有失孝道的吧。”青年不由抒发了自己的感慨。
老板没有理他,将拐杖靠在一边的墙上,自己一瘸一拐,走到灶台后方。
这个灶台是很古旧的烧火式灶台,后方很显然是堆放柴火的所在,但却空空如也,只有一把积灰小凳子,孤零零摆在那,像是等待着谁的休憩。
老板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碰”
两人原本各自搜索着房间,突然间,一声惊天巨响,在毫无风吹动的情况下,木门猛烈撞击了门框。
青年先是被响声惊得抖了抖,然后立即冲到门口,推了推门,向老板摇摇头。
老板将双手插入袋中,对青年点点头。
青年再次将背包拿到身前,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枝相对粗短的香。
他将香插入地面露出的一块泥地上,点起火。
不出数秒,香的烟雾升起,并异常地旋转起来,又过了几秒,它突然爆裂般地发散开来,手电也极不正常的,一闪一灭起来。
两人似乎习以为常,静静等待着。
呜咽声。
低吼声。
笑声
呢喃声。
“滚。”
一系列混乱而难以分辨的声音过后,是一个咬字清晰,怒气十足的逐客之字。
“不害,其他,滚。”
如果没有被依然强烈的杂音干扰,两人所闻,应当是这五个字。
青年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看了看老板。
老板如一尊雕像,杵在原地,完全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
炸裂的烟重新开始旋转,漩涡越来越小。
杂音渐渐强了起来,从只能分辨语气,变得可以听出一些语句的含义。但这些语句中,大多是没什么意义的,只有一句,相当明显,带有意义。
好累啊。
烟雾最终缩成一团,展现出一个圆鼓鼓的形状,但又带着起伏,配合手电的闪灭,显得格外诡异。房子内原本死寂的家具纷纷颤抖起来,激起了阵阵灰尘。
青年又咽了口口水,但不再看老板,而是专注于那团烟雾。
“咔嚓。”
这时,玻璃碎裂的窗外,亮起一道光。
无论是老板还是青年,都大吃一惊。
烟雾瞬间再次爆裂,借着爆裂后的烟雾印衬出的轨迹,两人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什么,飞快地向着窗口冲了过去。
“哗啦”
窗户,整个脱离了房子,飞了出去。
“啊”
一阵尖叫声,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香,悄然烧光了。
“啧。”老板第一次展现出焦躁,以自己的最快速度,走到门边,拿起拐杖,来到街上。
青年早已将压在那个搅局人身上的窗户搬开,并将那个人平放于地,此刻正按着这个女人的脖子,确认着她的生命体征。
“没死。”青年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打120吧。”
老板的眼神隐藏在墨镜之下,加上这毫无波澜地语气,很难判断他的情绪。至于青年,原本可以一次解决的事情,现在却又变得充满悬念,令他有些不爽。因此,就像是报复一样,他翻了翻不省人事的女子的挎包倒也不是要偷什么,只是想看看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嗯钱包手绢盒有了。
他从包中拿出了什么。
记者证
青年苦笑。好嘛,是记者啊。对于这个人群,青年的印象除了狗仔就是博眼球的写手,所以,对这个大晚上跑到旧城区来的记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活该找死。
“行了,别幼稚。就算她不干预,我也会放了那东西。”老板适时发声,阻止了青年。
“啊”这令青年懵住了。
“老太的执念大多是遗憾,恨意只是一小部分。这种程度不至于让她变成这样。”老板转身,招招手,“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东西介入。依我看,那东西比这个老太紧急得多。”
然后,老板缓缓迈步。
“哦”听老板这么说,青年颔首,“好像真是这样。咦,那按吴蕾说的难不成”
“今天先到这里吧。老太这状态也就影响一下她孙女和我们了。虽说有恶化的可能,眼下还是先把重心放到背后的东西上吧。”虽然没有回应青年最后的疑问,但老板的话明显肯定了青年的猜测。
“知道了。”青年关上手电,拿出手机,跟上老板,拨通120。
“喂,120吗”
同时,他暗暗将那张记者证,藏在了自己口袋里。
“我说,你还真是只会做多余的事情吗。”老板只瞥了他一眼,就略显无奈地说道。
青年一愣,随即尴尬一笑,回身,将女子攥在手里的相机装入了背包。
这可不是能随便被人曝光的画面啊。
拾鬼人 03:前昼:拍卖会
户江市一向被认为是经济强市,近年来更是发展迅猛。在各类号角齐鸣之下,无数中小企业悄然生根,静静享受着润土的滋养。
今天在户江大酒店举办的义卖,事实上,也是对各方企业家的一次考验。
早早的,整个酒店就热闹得不成样子。各方人物互相寒暄,无数货物来来往往,着实一副繁华盛景。
“啊啊啊啊”
直到入口处,不和谐的尖叫吸引了无数目光为止。
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女,妆容明显相当浓艳,却因为泪水的混杂显得可笑又恐怖。不断尖叫并试图挣脱束缚的她,在这个场合,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你别吼了”
竭尽全力压制这个妇女的中年男人身着西装,原本应当颇为体面。可惜,和自己妻子的纠缠弄乱了他的衣衫头发,使他看起来多了分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