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清明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虫草田十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奴乃是楼的肖媚娘,若是院判得空,定要去楼坐坐才是啊!”
“一定,日后媚娘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可到开封府寻我,只要帮的上忙,王某定不会推辞!”
肖媚娘听了王玄义的话语,心中自是觉得有面子。待她和王玄义分别之后上了轿,心中却是觉得这王院判实在是一个待人谦和的大好人。而王玄义,在辞别了肖媚娘之后,才一入平康里,便不断的有衣着华贵的过路女子停下轿来向他见礼,王玄义见了,自然也是一一谢过,这才继续赶路。
当王玄义终于来到了柔奴家的院子门前之时,还未等他敲门,却见院门已然被人分左右打开。王玄义一看,竟是两个生疏的面孔。
“王院判,你怎么这么慢才来啊,我们家柔奴小娘子,都等的心急了!”
“额……你
第29章 药发傀儡戏
所谓药发傀儡,就是在傀儡上设下机关,使得傀儡假人可以喷火,发烟,吐水。因为都是构思精巧的东西,所以会者甚少,而在这东京城中,尤以李外宁的药发傀儡名头最响,也最受欢迎。
和悬丝傀儡不同,这药发傀儡与杖头傀儡相似,乃是立在一根竹竿上由表演者举着来演出的。因为要喷射烟火和火花,所以一般都是在晚上表演。不过京城之中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时间足够,大可以花上几个小钱到瓦子里逛上一天,从小儿相扑到杖头傀儡,从散乐到杂剧,从说唱到小唱,只要是兜里有钱,保管在这东京城里看上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当夜幕降临东京之后,原本还颇为热闹的小院便逐渐冷清了下来。一众花魁行首纷纷乘轿回到各自镇守的酒楼帮着店家招揽生意。王玄义见状,自是辞别了一众花魁的好意,又拜别了柔奴和真娘,这才牵着马儿离了平康里,直向城北的后门桥瓦子而去。
适才在平康里时,王玄义向众人突然打听起了关于李外宁的事情来,虽然他不是教坊中人,可却也算是京城内瓦肆勾栏当中的名人。王玄义从旁人那里听说这李外宁最近一段时间常在城北的后门桥瓦子表演药发傀儡。因为距离平康里路程不远,所以王玄义便有了过来看看的心思。
当王玄义在街边的茶食店,以羊角子,醉蟹,姜虾做菜喝了一角酒后,这才继续赶路来到了后门桥瓦子外。隔着老远,当王玄义借着下方火把的光亮看见了招子上飘扬着药发傀儡李外宁的字样之后,这才下马步行寻了一处看管马匹的地方,将坐骑交给了对方。
待他在门**了入场的钱之后,很快便被后面的人群挤着进到了瓦舍里。他跟着人流向四周这么一转,心中也不由得对此处的热闹景象啧啧称奇。
“好汉,敢问药发傀儡的李外宁在何处”
“李外宁客官只管循着人流去最大的勾栏便是,这李外宁每日若是不凑足了二十贯的赏钱便不肯下场……您看,这人啊,都是来看他的,去晚了便连个站着的地方都没有了……”
王玄义听了路人的指引,便赶忙凑着人流往前努,生怕今天白来一场,待他好不容易挤着旁人来到了一处名叫豹棚的勾栏之时,便赶忙穿过入口进到了场内,随后立在门旁。王玄义见到这勾栏里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好在他人高马大,只望了一遍便找到了一处可以入座的位置。
眼看着场下正在表演着小儿相扑,几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正扮作童子状,在那边施展相扑技巧,不过因为是为了引人发笑,所以动作上难免故作滑稽。王玄义只看了一会儿,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待到表演结束之后,自有那些未上场的学徒举着笸箩挨个讨赏,王玄义见了,便也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几个钱来扔给了对方。
“哎,我说这都等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见这药发傀儡上场啊!”
“哈哈,这位仁兄,我只怕你是第一次来看李外宁的药发傀儡吧,人家可是这后门桥瓦子的台柱子,每次若是不得了二十贯的赏钱,便是绝不肯下场的,您呀,要真是心急,便帮我们出了这二十贯吧!”
“是啊,叫我等也沾沾兄台的光,否则便只能干坐在这里,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听到坐在一旁的客人纷纷出言调侃,那刚才出声的男子便自知没趣的坐回了座位上。就在王玄义
第30章 重点嫌疑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开封府王院判,小老儿……这厢有礼了!”
当王玄义走到场下向李外宁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对方顿时便拜倒在地。王玄义见状,自是不愿依仗身份在一老者面前为尊,于是便赶忙将对方搀扶起来,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人家客气了,今日前来,乃是有事向您请教,还望老人家能够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问几个问题……”
“啊……院判这话说的!我这……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您的忙,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还是随我到后面喝盏茶吧!”
看到对方盛情相邀,王玄义自是没有推辞的意思,只见他先是回礼谢过对方的邀请,随后便跟在李外宁的身后绕到了勾栏之后。待他穿过杂乱无章的后台,是来到了一间略显宽敞的房间内,才一坐下,便有李外宁的弟子为二人奉上了茶水。
“早就听说咱东京城里来了一位断案入神的院判,据说……您还是王太师公的后人,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是神采奕奕……”
“啊……李助教过奖了,实不相瞒,今日我冒昧来访,乃是为了公事,还望助教您要如实相告……”
“好说!大人您只管问我便是!”
李外宁虽然嘴上答应的痛快,可是看向王玄义的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紧张。王玄义见了,却只当是没有察觉,然后便继续问道:
“敢问助教,可否记得一个月之前,您都在何处演过药发傀儡……”
“额……这……“
“助教已然不记得了吗”
“官人莫急,且容我想想再说……这一个月前……我只记得在东角楼街一带连演数场。其余的,便都是在此间了,不知官人的意思是……”
“您只在东角楼街演出过吗那您可记得这城南的杨家瓦子”
“杨家瓦子这……”
“啊……也不一定是助教本人,倒有可能是您的徒弟……”
“徒弟官人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说来……我却有一徒儿在城南表演药发傀儡。哎,要是细说的话,这孩子跟了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出了师,现在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
“哦敢问您这徒儿是何来历,可否跟我说说……”
“他哎……若是说起这事儿,话可就长了!”
“某愿闻其详!”
“那好吧!这事儿啊,归根结底,还要从我年轻时说起啊……”
“不瞒您说,我本是宋州人士,当年中原战乱,我在老家活不下去,便只能投了伶人学习这傀儡之术,后来……只因被这兵乱闹得怕了,这才背井离乡逃到了荆楚一带的辰州府,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辰州某听闻此地人善用巫蛊之术,不知助教可知此事”
“巫蛊,知道!都说这苗人巫蛊厉害,我们这些流民听得多了,自是不敢招惹他们。不过……我那徒儿却是苗民出身,一直跟着我来到了这东京城里立住了脚。几年前,我看他跟我学的也差不多了,便让他在城南的瓦子中打出了我门下的名号!”
“敢问助教,你这徒儿姓甚名谁”
“我膝下无子,这徒儿自小跟着我,我便让他跟了我的姓,唤他叫做麻儿……”
“李麻”
“正是如此……”
“敢问助教,这李麻现在何处”
“应该正在城南朱家瓦子表演药发傀儡呢吧!官人,到底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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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路遇歹人
“李麻说来小老儿也是一肚子气,这个家伙本来说好了今晚会过来的。可直到现在都还没来,若是让我撞见了他,我非要拉着他到他师父面前分辨不可……”
“你说什么……他人没来”
“是啊……没来……”
“你可知道他的住所”
“这……小人不曾听过,只知道这个破烂货只要囊中有钱,就都扔到鸡西儿巷去了……”
“报……院判!已然问过这瓦子里的百姓了,今日李麻的一直都没有露面……”
“不好!张巡检,赶快带人去后门桥瓦子,看住李外宁,一定要问出这李麻的下落……”
“是,院判!”
……
“啊……这忙了一下午,总算是把屋上的破瓦全都换了……”
“你们快下来歇歇吧!我方才去巷子外打了凉浆回来,给大家解渴!”
“有凉浆,真是太好了!”
听到下面的小虫娘说有凉浆,王敬便迫不及待的爬到了梯子旁,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慢了王家兄弟一步。只见这二人直接从房顶上跳到了地面,竟然就跟猫儿一样灵活。直到王敬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小虫娘才笑盈盈的将一碗凉浆端给了他……
“快喝吧!若是过一会儿,便不如现在清凉了!”
“额……谢谢!”
“该说谢的是我们才是,我师父和师叔说了,劳烦你们帮我们修理屋顶,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哪里的话,两位小娘子又不是什么外人,左右我们也是要修理屋顶的,索性便顺手一块收拾了,也好等你们搬过来时,住的长久些……”
或许是干完活之后心里很有成就感吧,几个大男人很快就喝光了一壶解渴的凉浆。而王母则在此时也送来了一些镇在井里的瓜果,给大家解渴。众人说笑了一番之后,王母正要留虫娘吃饭。可虫娘看着天边的落日,却不由得有些抱歉的说道:
“啊……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这个时辰了!我家娘子要在白矾楼等的心急了!大夫人,看来我得先回去了!”
“这么急,带些馒头(其实是包子)在路上吃吧!”
“谢谢大夫人,师父几日前说奴要是再贪嘴,这身子便跳不得舞旋了!奴这便先走了!”
小虫娘心中生怕耽搁了师叔柔奴的正事,因此赶忙向王母和王玄义的兄弟一一告辞,随后才跑出巷子。
当虫娘坐上轿子之后,看着巷尾那熟悉的院落,心中却也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了不久之后搬到这里的生活。虽说论起环境来始终是平康里要清雅一些,可小虫娘终究还是更喜欢杀猪巷这边的生活。
因这杀猪巷在西城,所以直到天色黑下来之时,虫娘才赶了一半的路。此时的她有些烦闷的坐在轿中,摸着空荡荡的肚子,暗自后悔刚才不应该那么听师傅的话的。
“唉,要是刚才听了大夫人的,带上一个馒头该有多好啊!”
“咕噜!”
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虫娘却只能咽了咽自己口水。此时的她,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师叔偷偷带她去吃鸡豆花时的情形。据说,这鸡豆花还是当年大唐太子李承乾吃过的呢!那一口下去,暖暖的,软软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哎呀!”
正当小虫娘极力的回想着上次的味道之时,猛然间这轿子一个急停却让她一头撞上了一旁的隔板,只这一下,顿时便让小虫娘疼的差点哭了出来。
“前边的,你是眼瞎了吗到底会不会骑马!”
小虫娘坐在轿中,听到外面的轿夫一声喝骂,便在此时,她却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你……你要干什么!”
第32章 虫娘失踪了
“院判,不好了!”
王玄义正在公廨中与蔡军使商议案情,不知为何,王敬却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什么不好了,慌慌张张的,没看到军使也在此处吗”
“小人见过军使,院判,真的不好了,柔奴小娘子说昨夜小虫娘一夜未归,她问遍了平康里都不知道虫娘去了那里……”
“什么,你是听柔奴亲口说的”
“是啊,院判!柔奴小娘子现在就在外面……您快去看看吧!”
“蔡军使,请恕下官……”
“无妨,你且先去看看吧!”
……
猛然间听到小虫娘一夜未归,王玄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跟在王敬的身后一起跑到官府之外之时,却发现柔奴和真奴正一脸担忧的等在那里。
“王官人,我家虫娘……”
“先别急,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判,昨日您放我们早些回去,还交代我们要为两位娘子修葺房屋。因此虫娘便也回到了杀猪巷给我们打下手,等到临近日落之时,虫娘说要去白矾楼寻柔奴小娘子,我们看她有轿夫陪伴,因此便送她离开了……”
听完了王敬的解释,王玄义不由得又转过头来看向了柔奴和真娘,却见她二人用绢帕抹着眼泪,一脸担忧的说道:
“我也是今早才发现虫娘不见的,昨夜我在白矾楼,一直等她不见,便以为,她是因在杀猪巷忙的累了,故而先回平康里了。谁知道待三更时分,我回到平康里住所之时,才从姐姐那里听说,虫娘她……一直便没有回来……”
“没回来,对了,她是坐轿子回去的,轿夫呢可曾问过哪些轿夫”
“官人,我已经同妹妹去车马行问过了,那轿夫今日还不曾露过面,连那顶轿子都不知所踪了……车马行掌柜答应帮我姐妹四处寻找轿夫下落,听他说,那两名轿夫已在他这里干了好几年了,平日里为人老实,断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姐妹现在毫无办法,便只能来这开封府求官人您想办法了!”
王玄义抑制着心中的慌乱耐心听着众人的叙述,心中也同时开始了自己的分析。以王玄义对小虫娘的印象来看,此女乃是个心性单纯的姑娘,平时又极听她师父和师叔的话,若是她说要去白矾楼,那便绝对不会跑到别处。于是王玄义只稍作思索便再度开口向柔奴问道:
“柔奴,之前你们三人住在杀猪巷时,每日前往白矾楼的路线可是固定的”
“回官人的话,杀猪巷距白矾楼路途遥远,我每日都是让轿夫寻最短的路线送我过去,无非就是从宜秋门入了汴州城(内城叫做汴州城)后,再从春明坊转而向北,沿赵十万街一路下去便是白矾楼,这日子久了,就算是车马店的人都知道了……”
“好,王敬,你现在就回去,叫上我那两位堂兄,骑快马沿此路线沿途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虫娘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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