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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清明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虫草田十

    “院判,这两名妇人原本就是去司录司打的官司,只因他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连司录参军都分辨不出谁是谁非,这才闹到了咱们左军巡院,说起来,也是院判您名声在外,百姓们慕名而来……”

    “额,此事司录参军知晓吗若是我贸然接手,只怕司录司那边会有所不满……”

    “院判放心,正是司录参军本人指点她二人来的军巡院,参军还说了,若是连王院判您都分辨不出来,那他就把这绫罗褙子从中剪开,两人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参军这也是被挤兑的没办法了吧!好吧,你且将那两名老妇带到堂下,我稍后就去!”

    王玄义得了门子的禀报,便将手头的文案放在了一旁,随后起身向一众府吏做揖告辞,不待众人回礼,王玄义便起身出了院门。

    待王玄义回公廨换了官服之后,方才漫步来到后堂。谁知他才刚一走到影壁之后,便听到前边有妇人争执道:

    “你这个不害臊的,我好意将这绫罗褙子借与你用,你居然敢昧着良心说是自己的,你……你还要不要脸了你!”

    “谁不要脸了,这绫罗褙子本来就是我的,你那日见了,便要向我讨要,我说不给,你居然就诬告到了官府,正好,我倒要让开封府的官人替我分辨分辨,看看这绫罗褙子到底是谁的!”

    “嗯哼!”

    “院判来了!你们俩给我安静!”

    听到影壁后一声咳嗽,堂前杖直赶忙向正在争执的妇人警告了一句,随后便分列堂下两侧。直到王玄义迈步来到了公案之后,拿起惊堂用力一拍,堂下衙役才齐声唱喝道:

    “威武”

    “堂下何人在此争执”

    “院判,我先说!”

    “我先说!”

    “我先……”

    “啪!”

    “一个一个说!”

    王玄义见两




第53章的假设
    当前面的褙子案审结之后,王玄义便迫不及待了回到了刚才的离开的公廨。才一进门,王玄义立刻便对身边的书吏们吩咐道:

    “把所有原籍辰州的失踪女子全都给我调出来,尤其是有子女的……”

    “额……院判!您这是何意”

    “来不及解释了,先按我说的做!记住!尤其是那些年纪与死者相当的辰州籍女子,一定要全部找出来,受害人很可能就在其中!”

    王玄义一边催促着,随后急切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了一口凉茶。而那些原本正在忙碌的书吏,突然接到王院判的新指示,心中虽然感到奇怪,可是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为什么王玄义会突然要查辰州籍的失踪女子呢因为他刚刚在脑海中隐约的把失踪的徐暮雨琴师和案犯何三水联系了起来。虽然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有些勉强,可是如果把事情联系起来的话,便可以得到几个惊人的相互联系的结论。

    徐暮雨时常弹奏的是辰州的民间小调,因为辰州地处偏僻,所以外地人很少听过这首叫做盼儿归》的小调,不过……这也足以说明徐暮雨有很大的可能其实是辰州人。又或者,她本人曾经在辰州生活过一段日子,这是其一。

    那位死在北里的女子手腕上并没有红痣,所以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死者是徐暮雨的可能。不过,死者的尸体被人发现时所穿的衣服和徐暮雨平日里常常穿着的衣服及其的相似。而这一点也恰好被一位在在杨楼工作的焌糟所发现,并通知了杨楼的花魁苏贞贞。

    也正是因为苏贞贞的报案,王玄义接连发现了另外两名死者。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之中,死者和徐暮雨的衣着相似让人感到非常的在意。因为凭借着王玄义的观察,那名被抛尸北里的女子生活的并不如意,如果她的着装和杨楼花魁的师父有着相同的品味,那么是不是会给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负担呢所以,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啊……

    最后的一点结论则是关于何三水的,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嫌疑人真正的身份,不过从哪些遗留在尸体口中的蜡丸,还有何三水对李麻生活习惯的熟悉来看,这个何三水应该对辰州并不陌生。而何三水亲口承认杀害了那位被弃尸北里,既不漂亮,也不年轻的女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王玄义坐在书案之后陷入了沉思,待到快到午饭之时,屋内的书吏恰好按照王玄义的要求将案卷之中辰州籍贯且有子女的失踪女子都挑选了出来。等到主簿将这些案卷呈送到王玄义面前的时候,王玄义不由得有些惊讶地问道:

    “就只有这三份案卷吗你么确定吗”

    “院判!我等据是按照您的吩咐筛选出来的,半年内辰州籍的失踪女子只有八人,在这其中无论是年龄还是子嗣都对得上的,便只有这三人了!”

    那书吏一边说着,随手拿起一份案卷为王玄义读道:

    “符四娘,辰州沅陵人,马记生药铺主人之妾,现居东京春明坊……”

    “不对!这女子那里像是能住在春明坊的……”

    不等那书吏读完,王玄义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读下一份。

    “欧春娘,辰州卢溪人,家住西榆林巷太真坊,有一女……”

    “不对,那女子年老色衰,且手上满是老茧和冻伤,又岂会是西榆林巷的女子呢”

    “院判,那剩下便只有一人了,案卷上只记下她叫麻九姑,生有一子两女,失踪前……在染院桥旁靠替人浣衣为生……”



第54章 长庆楼
    “院判,此处便是长庆楼了,论起这东京城内的七十二家正店,长庆楼虽说排不到前五,却绝对排的到前十!”

    当王玄义骑马带人来到长庆楼门前之时,看到门外不时的有人持着银制的酒器出入此处。于是便指着那些人好奇的问道:

    “这些人为何一早就来此处打酒,难不成,这东京的百姓连吃早饭都要喝上几盏酒不成”

    “回院判的话,这是外面的食店来长庆楼采购庆会酒呢!这长庆楼虽然也是十大名楼之一,可他家的庆会酒却是物美价廉,东京城内许多没有酿酒之权的食店长备着他家的庆会美酒,不过大酒楼就是大酒楼,就算是卖散酒,却也非用银器盛着不可……”

    听到巡检张彪的这番解释,王玄义这才明白到底是何缘故,待他翻身下马之后,便有酒楼中的大伯前来接洽。等到王玄义亮明了身份,那大伯便赶忙进去请掌柜出来迎接了。

    “啊,不知王院判大驾光临!老朽失敬!失敬!”

    看到王玄义亲自上门,这长庆楼的掌柜丁二知道开封府的官人怠慢不起,便赶忙来到外面出面迎接。待向王玄义见过礼之后,众人才一起入了长庆楼。

    “王院判,今日难得前来,不如中午便在我们小店吃几杯水酒吧!”

    “丁掌柜无需如此,我等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公事,额……请问丁掌柜,你可认识那鑫隆油坊的主人何三水”

    “额……这……哎!真是想不到,那位何员外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眼看着丁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玄义便笑着向对方安慰道:

    “丁掌柜,勿要有太多的顾虑,今日来,我只是想打听一些有关何三水的事情,我听闻这何三水和你家主人是故交,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渊源啊!”

    “王院判,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家主人,其实跟鑫隆油坊的何掌柜……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只不过,他们何家早年间曾经有恩于我长庆楼……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我家便一直用他家油坊出产的油!”

    “丁掌柜,不知这何家到底有何恩情于你家主人可否说于本官听听”

    “这……哎,说来……这还是十年前的旧事了,当年……我家老主人去辰州进货,彼时的辰州尚还在南唐手中,不过因为地处偏远,是以当地龙蛇混杂,我家老主人在辰州不得已惹了当地的一名恶霸,却是被困在那边不得脱身,幸好……当时遇到了何老员外仗义出手,这才让我家老主人得以逃脱大难,后来……我家主人感念何员外大恩,便邀请对方来东京生活。可谁成想,这何员外中途却不幸病故了,只有他家的公子拿着我家老主人当年留下的书信一路寻到了东京来……”

    “等一下,你说……这何三水乃是何员外的儿子”

    “额,正是如此,我家老主人虽然没见过何老恩公的公子,不过凭着那份书信,我家主人誓要报他何家大恩,也正因为此,他何家的油料全都是由我长庆楼买下的,这么多年了,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一层渊源啊!对了,丁掌柜,你可知这位何员外还要一位老母尚在洛阳河南府”

    “这个,倒也听过。那何员外只说老母年事已高,经不起路途波折,再加上他何家现在产业全在东京!因此便没有接老母来此地团聚。不过,我倒是听说他家的大娘子时常回去伺候祖母……”

    &



第55章 恍然大悟
    “已经收拾过一番了吗”

    “回院判的话,已经仔细的处理过了,不过死者已经遇害了这么长时间,有些地方,还是……还是有些……”

    王玄义不等仵作回话,便拍拍对方的肩膀,然后长叹了一声。随后他又回过头来向身后的王敬示意了一下。王敬见了,便赶忙领着一名十几岁的男童进到了仵作间中。

    按照案牍和户籍上的记载,麻九姑是在两年前搬到染院桥一带的。这里虽然距离繁华的西鸡儿巷和东西榆林巷不远,不过只因靠着五丈河,所以有一片规模浩大的棚户区。几年前,为了修整五丈河堤,开封府曾经对沿河两岸进行过一番整治,如今……在那一带私搭乱建的草棚已经完全由店宅务所管理的官租房所替代了。

    初到东京的麻九姑一家现在便住在那边,去年因为麻九姑的丈夫意外落水一命呜呼,麻九姑一家的生活便陷入到了困顿之中,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的麻九姑就靠着每日替人浣衣为生,本就不宽裕的日子便过得更是艰难。再后来,麻九姑突然失踪,遗下的三个孩子便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在东京城里勉强为生了。

    当王敬拉着那男孩来到了死者身边之时,一旁的仵作先是查言观色了一番,待到王玄义暗暗的点头示意,那仵作才缓缓地揭开了死者身上的布单……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男孩的身上。只见那个孩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站在那里,双眼圆睁着看着那死者的面容。直到过了许久之后,两滴清泪却是顺着那孩子红红的眼角慢慢地滑落了下来,王敬见此情形,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不过为了避免出现什么纰漏,他还是照例问了一句:

    “你看好了吗这女子……是你的母亲吗”

    “是……请大官人一定为我母亲做主!”

    那男孩一声哀求,随即便扑倒在地痛哭不止。王玄义见了于心不忍,便差人将那男童架出了仵作间,随后,众人也一起走了出来。

    “恭喜院判,终于查明了死者的身份!”

    “有何之喜,还不知……这女子是为何而死的呢!”

    王玄义听了下属的恭维,却只是摇了摇头便径自离开了,一旁的王敬见了,先是吩咐他人代为照料那名男童,随后便紧跟着王玄义一同回到了公廨中。

    “看来,这案子比我当初想象的还要复杂啊!虽然现在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可是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这麻九姑实在是不应该死在何三水的手上。以何三水杀人不眨眼的残忍程度,他要杀一个女人,难道还用得着下毒吗”

    王玄义坐在书案之后,越想越是觉得奇怪。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何三水要杀死一个如此普通的女人。而且……还是用下毒和击打后脑这种麻烦的手段。因为怎么看,这么外行的杀人手段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杀人恶魔的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

    “王敬,把那几个孩子给我带来,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听到王玄义一声吩咐,王敬立刻便出了公廨,只不多时,麻九姑的另两个女儿就被王敬带到了王玄义这里。

    “奴……见过……开封府的官人!”

    “你二人就是麻九姑的女儿吗我问你们……你们的母亲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官……官人,敢问我们的母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王玄义见那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孩一边照顾着妹妹,一边硬着头皮向自己



第56章 扑买
    “王院判,几日不见,你倒是清简了许多,难不成,还在为北里的案子操劳吗”

    看到王玄义突然一反常态的找到自己,秦王不免觉得有些惊喜,联想起上一次见面时王玄义说案子还有疑点,秦王便一直期待着水落石出的这一天。

    正因为现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关着一个何三水,所以秦王根本不怕因为办案拖延而遭到官家的怪罪。反正案子现在已然大致调查清楚了,剩下的细枝末节,不过就是些锦上添花的事情。

    “正要向王爷禀报,下官现已查明这最后一名死者的身份。那死者名叫麻九姑,乃是从辰州迁入东京的一名浣衣女。去年,只因为麻九姑的丈夫意外去世,她家的生活便陷入到了困顿之中。而这位麻九姑遇害之前,曾经在京城名店,杨楼中售卖过辣菜。”

    “王院判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几天的光景居然又有收获,这下……咱们就可以结案了吧!”

    眼看着秦王一脸喜形于色的样子,王玄义却又再次低下头,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似的说道:

    “王爷,这案子,现在还不能结!”

    “为……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找到死者的身份了吗,为什么还不能结案”

    “王爷,此案还有疑点,这麻九姑只是一个穷苦的浣衣女,既无姿色,也无钱财,为何那假冒的何三水却要用毒药毒害于他”

    “这……那王院判的意思是……”

    “王爷,我料定此案必跟辰州有关,目前涉案的几人之间似乎都跟辰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假冒的何三水手段毒辣,说不定在来东京之前他已屡犯大案。若是王爷同意,下官想请王爷出面,向刑部借调南唐昔年辰州的案档卷宗,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好说,既是正事,本王自当全力助你,待明日本王手书一封,言明利害,想来刑部也会全力协助院判追查此案!”

    听到秦王愿意帮忙,王玄义赶忙施礼致谢,便在他正要告辞之时,却见到秦王突然话锋一转,随后开口问道:

    “王院判且留步,本王还有事要于你商议,请问院判,您还记得勐朗村的那处私酒巢穴吗”

    王玄义听到秦王的问话,不由得心中奇怪,难不成这勐朗村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王爷,莫非是勐朗村的案子……有何不妥之处”

    “哈哈……王院判!一个私酒的案子,能有什么不妥,我只是可惜那好端端的一处曲场,却被贼人占去,如今案子已破,若是不管不顾,岂不是糟蹋了那里的酒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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