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医统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烟梢
洞窟里,花满城喂阮离吃了几料药丸,眼见着毒千色把李沐夹在肋下飘然远去,也说道:“毒……小秋,怎么着我们是硬刚啊,还是撤”
毒娘子原名李湫,年少时也是个娇媚的小娘子,可是很久没人喊她,小秋。毒娘子白了一眼花满城,道:“你是种花种傻了啊,当然是撤了,风浩然要来便来,可也不能让他太过便宜了!”
毒门,最重要的便是一个毒字。
又是以一门挡一人,如果仍然挡不住,那便真是死期了。
阮离裂嘴笑了笑,道:“如此甚好,只怕仍报不了蛇儿的仇……”又有哨声响起,幽幽暗暗,绵绵长长。
一时间,洞窟里窸窸窣窣声四起,比之门外平台上多了许多的毒物霎时间便充塞在山腹的每一条通道之上,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花满城也哀叹一声,布满老茧的手上顿时便出现一道光芒,光芒似剑,又似刀,带着刺耳的风声砸在洞窟的一面墙壁之上。
好似许久没用的机关又“吱吱喀喀“的响了起来,但见花圃之中,微风拂起,如春日里吹起的暖风。数之不尽的花儿离了枝头,飘飘洒洒,和毒物一起飘荡在山腹通道之内。
那花儿有的含着花苞,有的怒放着,都张开了花瓣露出里面的花蕊,一时之间,通道内红的,白的,蓝的,粉的……五颜六色。
更是从花瓣之中飞出成群的蜂儿蝶儿,蝶儿扑闪着翅膀,蜂儿“嗡嗡“作响。这时的风浩然已悠然的走入山腹,轻笑道:”毒门啊,仍还是这些手段罢了!“
可仍是皱了皱眉!
也未见他有何动作,那有如实质的七色血浮屠之上已生出了七道血光,在他和红衣女子的身周盘旋飞舞。
七色血光有如通灵,不管是毒物还是飞花,沾之或死或枯。
神通境,已是人间大宗师,其上便是破丹入虚,人间本就没有多少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已至武道极深处。
这风浩然虽为魔宫药堂的堂主,可武道修为不输他人,比之刑堂,血堂……甚至尤有过之。
风姓,是魔宫嫡传的姓氏。
毒娘子见着通道内的情景,似心有不甘,可仍无奈的道:“走吧,也不知何时再能回到这里,老祖,你……唉,好好的一个毒门,便这么破败了!“
“那里有破败,不还是有小沐儿吗“阮离已停了哨声,笑着回道。
风满城也道:“阮离,大厦将顷,风雨欲来,小沐儿虽然聪慧,可也极难力挽狂澜,他还是个孩子啊!“
呸!
毒娘子啐了一口,又回看了洞窟两眼,才道:“也不知道毒千色和小沐儿两人,现下到了何处了小沐儿,你可不要怪我啊!“
阮离道:“毒娘子,走是要走的,可是老祖云游,似做着一件大事,我们又能去到那里这茫茫江湖,我们可是许久未曾踏足了!“
江湖悠悠,四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如果把天下比做江湖,鱼儿比做江湖人,那风浩然便是丈长的大鱼,他们四位也只是三尺鱼儿,可更多的是长不盈尺的小鱼,小虾。
第二十九章 雪夜遇白驴
天色越来越暗,大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呼呼的风声吹着不大的洞口呜呜做响,灯火如豆,忽明忽灭。
李沐虽想着要独闯江湖,可当他走出山洞之时,脚步不自禁的又往毒门的方向走,心中叹道:“李沐啊李沐,你又是何必四位师父若是死了,你可不能让他们白白的死了啊“
话虽如此,可心中坠坠,又叹了一声:“我总是心太软……“
风雪施虐,天虽已暗,可并不影响视物,李沐雪夜独行,似山林里的一头独狼。
这些时日他早已知晓,除了老祖给他的蛟龙劲和药经之外,四位师父教给他的可都不是什么好功法,既阴毒又阴损。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李沐说:“毒门是个名门正派!“他肯定是不信的……可李沐才不要管这些,手段都是其次,重要的是结果。
泥水沼泽里也能开出鲜艳的花来,只是江湖啊,让李沐这个学渣既爱又恨,心中忐忑。
可李沐才走出山洞没几步便大呼糟糕,却是他去毒门时是坐在马车里,又练着蛟龙劲,根本不知道路径,这会子又是毒千色把他拍昏了挟来此处,此时山林里茫茫大雪,一片银妆,让李沐实在不知道该往何处里走。
“苦也!“李沐叹道,便依着感觉和记忆往山的深处里走,好在他时常出山寻找毒物,也不至于太过迷失,只是茫茫雪海,早已没了路标。
李沐这边一人独行,毒门那里风浩然已在山腹洞窟之中,看着眼前堆积着的毒物尸体,又看着一脸不悦的红衣女子,轻笑道:“也是四个小崽子们跑的快,我们这便回魔宫吧!“
那里是跑的太快只是不愿意杀他们而已。
红衣的女子看着风浩然衣服带血,有些狼狈的样子,道:“风前辈,我这个病啊,怕是治不好了,又何苦多此一举你都束手无策,天下间还有谁能治得了“
当先一步向着来路走去,脸上全是厌恶,似厌恶这个世界,也似厌恶眼前之人,更似厌恶脚下的血腥。
风浩然冷笑,自语道:“谁让你是她的女儿呢,总会寻到法子治好你,只是你要多活上几年,给我一些时间!“
此时的风浩然儒雅温柔,那里还是大开杀戒的魔头
他嘴里自言自语,心头却冷若冰霜,以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居然放过了毒门的四人,已是不可思议。
可他的心头又是暖的,他看到她的女儿便想到了她,她……她在那里呢遍寻了人间也不见她的踪迹,似乎永远的消失了。
“医便是毒毒便是医“风浩然默默的回想着这句话,冷道:”且让你多活几年,看看怎么让毒变成医或许……“
“唉……更或许我们都错了,走上了岐途,真是有趣的小子!“风浩然又看了看洞窟,手里的七色血浮屠滴溜溜转动,他用力一抛……
嘭!岩石开凿出的洞窟一阵摇晃,落石如雨。
毒门驻地外的一处山梁之上,李沐的四个倒霉师父站成了一排,毒娘子恨道:“风浩然,毁我毒门之仇以后再报!“又笑着道:”毒千色,小沐儿被你扔到了那里他没看出来我们是故意如此吧“
毒千色哼了一声,似有不满的道:“毒娘子,也就是你方能想出这般的歹计来,毒门李家大公子已随了老祖云游,是死是活还在两可之间,就留了这么一个独苗,你也忍心“
毒娘子笑道:“毒千色,我知道你也是同意的,小苗儿不经些风霜怎么长大不是还有我们吗“
“……“
李沐走在风雪里,只觉得衣服四处漏风,浑身冰冷,好在他有蛟龙劲的底子,不然以此时的温度怕不是会冻成一堆冰坨子。
沙沙沙!
风渐停,雪仍急,李沐脚掌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似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山里的小兽早已躲在温暖的窝里,整个世界只有纷纷的雪花。
“迷路了……“李沐心里哀叹,一边为四位师父祈祷,一边祈祷自己不要被冻死。可雪夜里微微的光明下,除了”沙沙“声,李沐却听到一阵”响鼻声“。
声音很弱,似随着渐停的微风吹到了他的耳朵里,李沐停下脚步仔细的聆听,心想:“有人在附近,还牵着马”
“山里本就偏僻,又是雪夜,谁会这个时候仍地野外”李沐这般想着,不禁警觉起来,小心着寻着声音的来处换了个方向前行,山中林木茂盛,也不虞被那人瞧了去。
转头回身,也才走几步,便见着林间站立着一头大白驴,驴虽大可却很瘦,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想来是驴主人并不怎么爱惜。
驴背上绑着破败的驴鞍,有一个很小的风灯挂在鞍上,泛着幽幽炽白的光,雪夜里如同鬼火。
风灯挂在驴身的另一侧,初始时李沐并没有发觉,可走近了才看到只有一头大白驴踏着蹄子,两只鼻孔里喷出长长的白气,却是没有人的痕迹。
雪夜,独自站在林间的大白驴,无人,李沐见此先是一惊,以为见到了什么妖邪,可是又一细想:有灯有鞍具,应该是有主人,只是不知道主人在何处
第三十章 骑驴仗剑走江湖
一个月之后,夏国境内,接近黄昏。
骑着白驴,背负木剑的李沐,任白驴晃晃悠悠的驮着自已,微闭着双目,又熟练的从腰间摘了酒囊。
闭着眼睛灌了两口烈酒,酒入胸腹,如燃烧着一团火焰。
却是不知道何时李沐爱上了喝酒,也许是西域的冬日太长,总是把男人们熬成了酒鬼,窈窕的女子熬成了赘妇。
酒有味,无色,最爱愁肠。
李沐原是个快乐的学渣,本也不知道忧愁,可此时丧着一张脸,有些木然,仰首看天,道:“我又变成了一个孤独的旅人,可怎么过完这糟糕的一生”
哦——啊,坐下的老驴很不服气,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驴是头白色的叫驴,刚见着时极瘦,现在不知为何,似乎变得更瘦了;剑是把歪歪扭扭的木剑,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两者都得自坐望之山。
毒门一别之后,李沐再没有见着四位师父,更是不知四人的死活。
雪夜的那晚,李沐骑着白驴百般寻找到了毒门之时,只见着山崖已塌陷了一角,既没有风浩然的身影,更是没有四位师父的踪影。
天地一片雪白,只剩下弥天的大雪和满目的荒凉。
西凉毒门和李家传世了几百年,一夜之间,毒门隐去,李家也大伤元气,这些事情,似乎在江湖之上也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小到上不了桌面,连谈资都算不上。
这些时日,李沐骑驴踏雪,任着白驴胡乱的走着,时而向东,时而向南,方向不定,全靠白驴的心情。
实在是他不知道该往那里走也是李沐运气好,在驴鞍边上又发现了些银子,又多走在山野,不然早该饿死了。又叹道:“江湖人,好像……原来也要吃饭啊!”
心里感念驴主人,倒是想请他喝顿大酒。
冬日微冷,李沐喝了酒便觉得浑身都是暖意,这些天偶或遇着几个劫道的小蟊贼,可都被他几剑斩落,倒是觉着自已胡乱练的剑法有些不俗。
木剑斩贼,倒是见了血了,初始时有些害怕,可后来便习惯了,人要杀我,我怎么可以引颈待戮
更是在夏国城内的酒馆之中得知琉璃仙子正在夏国,匆匆赶到时,却是个假的,气愤之下便顺手捉了骗他的龟奴。
李家遭劫,司云失踪,琉璃仙子有推之不掉的嫌疑。虽说是风浩然盗了大药,可李家的那场杀戮却并不是他做的
哦——啊!哦——啊!
白驴嘶叫了几声,不知是喜是悲,停在路边嚼着几株嫩草。冬日里原也没有嫩草,只是山中偶存着几颗,老驴吃的津津有味。
李沐看了几眼瘦弱的老驴,拂着驴颈道:“老驴啊,却是让你受苦了,可是我身无半两纹银,待我发迹了,再请你吃顿好的!”
老驴只顾着吃草,那里肯理他。
“少侠,你就是饶了小的狗命吧小的真的不知道琉璃仙子身在何处一周前确实有人自称琉璃仙子,出现在勾栏妓馆。
可是小的只是个拐人的龟奴而已,如何知道大人物的事情你就饶了小的吧“
却是白驴身侧倒吊着一个猥琐的汉子,已经涨红了脸,鼻涕眼泪儿齐流,声声嘶厉,正在苦苦的哀嚎。
李沐状若未闻,可又有些心软,他最恨拐人的狗杀才,不仅是因为司云少时的遭遇,而是拐人之人,皆应见而杀之。
又灌了两口酒,酒壮人胆,这才睁圆了双眼。只见他双眼如电,本是清澈的眼神,此时却有着几分血红。
朝着路边的荒草处看了两眼,似无所谓的道:“朋友跟了这么许久了,草丛里蚊虫甚多,不如出来喝两杯“
草丛里寂静无声,冬日又那里来的蚊虫却是李沐早已发觉有人暗中跟着他,不知是何目的
小蟊贼
只有白驴又嘶叫了两声,“哦啊哦啊”之声传出去很远,回荡在冷清蜿蜒的山道之间。
这条山道是夏国去到天启国的官道,夏国在西凉国西南,和中原的天启国成三角之势。往常时这条山道上倒是客商行人颇多,穿流如织,四周风景更是奇佳。
只是临近傍晚之时人却不多,而夏国又乱着,人就越发的少了,只有薄薄的山雾在冷风里缭绕。
日头微暖,山间小兽嘶鸣。
李沐“信驴由缰”,任着白驴胡乱的走着,纵使白驴停下驻足或是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他也不在意。
只是抽出了木剑,随手的挽了个剑花,又心想着:“药十二虽然不知道你是真是假,是人是鬼,倒是谢了你的无名剑法了“
白驴走着走着又驻足不前,所见的却是一个山路拐角处的山涧,便支楞着两只长长的耳朵听山涧处淙淙溪水的鸣响。
“少侠,你就饶了我吧我招,我都招了,……“那龟奴叫声颇厉,想是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晚了“
只见李沐随手一挥,木剑之上似有剑茫闪烁,本是倒吊在白驴身侧的龟奴,一颗大好头颅便滚落至溪涧深处。
腔子里的血箭喷出去老远,白驴又侧了侧身子,貌似十分的嫌弃,那倒吊着的半截尸体便随之滚落。
溪涧里溅起血花。
这已不是李沐第一次杀人,虽心里不忍,可你不杀人,人便杀你,江湖处处是凶险,他已领教过多次。
江湖无血,便如男人无酒,当然,最好是别人的血,最好是朋友的酒。
白驴欢快的嘶叫了两声,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又侧着头看了看山道林间,满眼里都是疑惑。
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味道就在它的身侧,可是却飘忽不定,让他很是纳闷儿。
拍了拍白驴脖子,李沐道:“老驴,倒是也难为了你,和我一起做些腌臜事情,只是啊,先前有长辈倒是说过,杀一可死,杀百成圣。
这世间之人救之不尽,又杀之不尽,你我主仆倒是要到那繁华里去,听说啊,南离国中到处都是可杀之人“
“踏踏踏,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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