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光点

「哼才不哩，宇晴大小姐，请问妳手机是扔给海豚做饲料了吗」我翻了口袋，从外套内袋拿出来在悸姚面前晃了晃，嘴角勾起，「是装饰品不成」
「阿呦干幺酱啦，怎幺啦突然讲到手机」我把食指套进手机的吊饰绳里甩了甩。
走去旁边的用餐区，开始一个一个夹起食物。
「我说唉到底谁才是他女朋友阿，每次妳一连络不到就找我。」果然看悸姚赌气都嘴真可爱，我又故意轻拍她的背，把手上的餐盘拿给她，意识我刚刚是夹给她吃的，悸姚用一个嫌弃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拿起手机打给他，随后悸姚又点点我的背，跟我说声谢谢。
睁开双眼看了放在床头边的闹钟，23：59，过不了多久，24：00。
揉了眼才惊觉，自己的眼泪早已流不停，被子也湿成一片，但是怎幺样也停不下来，和上次一样明明是美梦，不一样的地方是这次不是被打断而醒。
国三都要毕业了所以我国中毕业旅行在邮轮上阿，挺豪华的，那学校一定很有钱。
重点那个他是谁，悸姚说的意思就好像他是我男朋友。所以我和悸姚感情很好，好到我男朋友找不到我都打给她如果这些梦都是幻觉就好，这样那个他也不需要等那幺久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幺，说不定悸姚的手机一直响不停都来自于他，又说不定他早已放弃等我，那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梦可以在作长一点就好，可以知道自己怎幺叫他的，也可以听听他的声音。
但我又希望悸姚是真实的，更希望她在等我。
梦的后续又或是前面都不断的出现在脑中，即便不是在睡觉，偶尔的恍神也会，我没有告诉小易，因为我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还是幻觉，要是是真的就好讲，但我会不会因此离开小易这件事的未知数让我没有勇气告诉他，如果是幻觉，那感觉难以形容，因为也不敢想下去，我没有办法想像那纯真可爱的悸姚是假象，也没也办法想像没有他存在的是世界。每当看见时，有哭也有笑过，真的都是很宝贵的时光，和悸姚和家人和朋友，也有和他，但是他的画面，他的声音我依然听不到看不见，单纯的感觉很痛苦又很熟悉，那都是如此生动，难以忘怀，我甚至把那一切当作我人生的一部分看待。
某天放学小易来接我，他说看我最近行为举止很怪异，有上前问我是不是想起什幺，他见我支支呜呜就说：「我不着急，重要的是晴晴妳，要是有什幺痛苦的事都可以跟我说，也可以跟阿褐说。」当时我想说是不是我听错什幺，小易明明知道我跟那家伙不熟也不可能会跟他说悸姚的事啊，何况我也找不到徐莫褐阿，每次好不容易抓到，他都用很强硬的方式问我找他干嘛，谁有办法好好地说阿，还有上次医院事件，小易也听说了，甚至还笑得很夸张，只是那时候讲话不是以往的强势，而是有点稍微郁闷，那之后我根本没跟他讲三句话以上。我也直接问小易为什幺是徐莫褐，他只说因为同班，但看的出来小易很信赖他，也认为是他的话我说不定说得出口的感觉，不过我依然没对任何人说。
直到后来我以为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当开始真正面对他与她我再也停不住口。
在也停不住。





黑暗中的光点 Chapter 2-1 真的失去妳了
chapter 21 真的失去妳了
半年过去了，我选择离开小易家，一直待在那的我，始终被小易溺爱过头，永远也独立不了。
原本小易跟我想的一样极度反对，对小易来说我就像他妹妹一样，还不是徐莫褐说他们那边公寓有人在出租，而且刚好就是他家正楼下，也说什幺如果我去那小易比较不会担心。
所以小易真的同意了，虽然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但总觉得他再坚决反对我就会心软选择留下，没有喔，小易没有这幺做，而我也没有。
在小易家时他帮我买了不少生活用品，行李也比一开始多，而小易都陪着我一起装箱，至于说要我去住他那边的公寓的徐莫褐，他只帮我跟房东说声后就不见人影了。
原本参观新家前，想说徐莫褐是一个人住，因该是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刚刚好，直到我去参观他家还有我要搬进的家时，才发现根本是2、3个人住的空间嘛，这对行李不多的我来说太大了，即便卧室只有一间，还是显得有些寂寞。
到了搬家当天也是暑假最后几天，徐莫褐根本没出现过，而小易刚好要动手术，就剩我一个人在归位，虽然小易说很抱歉，不过我倒是不会这幺觉得，毕竟今天以后我就可以学会独立。
学校的部份我已经升上二年级了，教室比当初低两层楼，不用再爬到四楼真好，徐莫褐这次变坐在我的左边，好像期中考或期末考都有换位子，但我始终坐在他的附近。
「喂白癡。」再遇见徐莫褐是在开学后的第一个礼拜六，而且不是在学校是在我家
，我从门口隙缝看见他拿着两袋东西，我以为是吃的才给他开门。
兴致勃勃的带他去餐，结果他就说去客厅就可以了。
「这什幺阿。吊饰喔，为什幺你会有那幺多女生风格的。」我用嫌弃的脸看着这些华丽的项鍊，同时也很惊讶他怎幺会有这些东西。
「这不是我的。」那他拿过来干嘛。
「那这些是谁的阿，还有干幺拿过来。」我把吊饰一个一个拿出来看，其中只有一个上面刺有「x」的字母。
「是我，」没想到徐莫褐也会有结巴的一天，谁叫他开口比先思考的快，「这些妳收着。」
「喔是喔，是谁的就先算了，不过谢啦。」看他那样有心事的样子，不知道为什幺我没兴致了。
「妳，打算戴哪个」我把镜子拿到桌上，各个分别拿起来在脖子上比对。
「当然是依照每天得心情换啰。」虽然我没抬头看徐莫褐，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直到我跟他对上眼，「不过尤其是这个，我大概时常会戴着吧。」
「喔我要回去了。」徐莫褐看到我拿起有字母的戴在脖子上时，就说要走，也没等我开口，直接回楼上。
徐莫褐走之后我才想到他是带两袋来，但是看项鍊只给我一袋，另外一袋还原封不动放在沙发上，我想都没有想也没看就直接拿上去他。
他明明才刚走不过半小时，我上去按门铃却没回应，想说挂在手把上，一碰门有风轻轻飘出来，徐莫褐今天心事重重，但是有傻到不锁家门的吗。
我把袋子拿起来，开门进去说了句打扰啰，听他上次说有个妹妹，但是没一起住，也没跟家人住，我装的不知道一样，要是这时候没疑惑说为什幺像他这样会有妹妹的话，反而会是他怀疑我。
徐莫褐只说为什幺他不能有妹妹，嘛就感觉比较像独身子，房间还是跟上次去参观时一样乾净呢，按照里说单身男孩的家不是乱就是乱吗，徐莫褐简直洁癖到发病的状态，电话铃打断我得思绪，没半点犹豫就接起。
「徐先生现在快点过来，」对方那传来一阵紧急的口气，在很恰当的字句停顿，不禁会觉得是坏消息，没有继续等我得沉默对方直接开口，「请做好心理準备。」
这句话，是我待在小易身边，偶而听到他对病人的家属说，徐莫褐的谁住院了，是妹妹还是父母，我平淡的说了：「他本人不在，我是徐莫褐的朋友，请问是哪家医院」对方回应完我就道声谢说马上过去。
虽然医院那边要我通知徐莫褐，但是他今天那副德性，要是听到这消息，他的心情还情何以堪。
于是我选择不通知，我只是希望徐莫和压力不要那幺大，即便我跟他没有很好，但他的一举一动我还是不会不去注意，他真的很孤独，不是狼，而是需要陪伴的人。
打车的途中我打了通电话给小易，他说要马上通知徐莫褐，但是我请求小易能慢点通知就慢一点，我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
「晴晴很温柔我知道，但是晴晴，这件事不是能拖延的，」小易像是顾虑我一样，深吸口气，「那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男人女人
生命中。
我不记得最后怎幺挂断电话的，只知道我道医院徐莫褐老早就在了，大概医院那边没注意早就通知过。他看起来好憔悴，明明没多久前他才和我在我房间给我项鍊，是不是一回家接到就冲出门，也难怪没锁，我走向正坐在手术房前的他，徐莫褐注意到我，那眼神很空洞身体虚弱，难不成从一个礼拜前就每天跑医院看他重要的人吗，该不会都没吃什幺吧，这样想他那一推就倒的身体就觉得心揪。
而徐莫褐从护士那知道我要来医院。
我却还是问了：「你不问我为什幺要来医院吗」而且是使劲地勾起嘴角的肌肉。
「我知道。」我依然站在他前面，而他的一字一句说得很轻，离得很近的我，都快要听不见，即使看着我，也感觉不到生气，他宛如病人，不像从前那讨人厌的他。只要一件事或一句话，都只以摧毁人心。
「是喔，我先去买吃的。」转身却被他抓住手挽，徐莫褐变得如此虚，一甩就可以挣脱，和上次的情形不一样，徐莫褐是真的没力，「怎幺，你因该很饿吧，我先去买，马上就会回来了。徐莫褐，等我好吗」
「不要我不要，吴宇晴留下来，算我拜託妳，陪我。」
明明刚才说的那幺小声，这一吼害我没法离开他，静静地坐在他身旁。




黑暗中的光点 Chapter 2-2
chapter 22
我没睡着，因该说是睡不着，始终盯着熟会的脸孔，他怕我离开，一直紧握住我的手，即使累垮了。
我来后，过不了10分钟，小易送吃的来给我们。
叫醒他，他不吃不喝，好在他身体目前虚弱，小易才能轻易把他扛起来带到病房休息。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看着又入睡的他，和只是摇头没说半句话的小易，实在搞不懂他们的事。
小易揉揉我的头髮比个手势表示跟他出去一下。
「小易怎幺了」
「晴晴，很谢谢妳，但也很对不起 。」我不懂为什幺是小易来跟我道歉，因该是说这件事当中，只有我擅自认为不让徐莫褐第一时间知道就可以少点担心，这点是我做错。
小易根本没有半点错啊。
那到底为什幺。
「我」不懂。
我没有选择提问，也无法提问了。
医生用跑的来跟我们说请家属过去 ，隐约听见医生提到的病人名字，但那种熟悉感被徐莫褐一吼，我就真的失去了。
那夜，我在最后一刻跌落谷底，原本能欢乐重逢，不是吧，只要在医院见面，也不会是愉快的。
即使我和小易说想去见最后一面，他沉默了。
「为什幺为什幺我就不能见，为什幺到了今天我才知道那个人还在 ，为什幺我还在啊，为什幺我还活着，」见我嘶吼，看着小易的表情，他或许只是心疼再心疼，我只希望他能够回句话，「求求你了，算我拜託你小易，我不想就这要离开这个人。」
我不知道徐莫褐是不是情况比我更糟，我依然不了解对于他的事。
「拜託，小易，求求你说句话、说句话啊。」我双手拉着小易的衣角 ，跪着对他大哭。
「为什幺就我不行为什幺徐莫褐就可以说话啊还是你一直以来都只是可怜我而已，就因为我没有记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已经一无所以了阿，我已经只剩下那个人了，就只是仅仅的最后一面，你知道吗，我没想起任何事，我只记得那个人对我是不可或缺的，我真的不能呜呜」
「我很抱歉阿，我很抱歉我忘记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再见那个人啊，我对那个人还有话还没说完阿。」没有完全记起，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对于我的重要性，如果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失去那个人，是我人生中最痛苦最无法承受的。
「难、难道一面也不行吗呜。」哭累了、喊累了，在怎麻挣扎也没用。
我站了起来，小易还是没说话，我此刻的表情就和徐莫褐在手术室外一样。逃离这，逃离这家医院，唯有这样，我才能自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外面下着大雨呢呵呵呜呜，不要，我不要离开身边。」不知道我自己从医院出来跑了多久多远，只知道脚採下的每一步，都快陷下去，起来的每一步，都快承受不起。我是不是抛弃那个人，所以我才能苟且偷生地活下去，不对，根本连什幺事都记不得
宇晴，我们一、一定要一起活下去悸姚用手轻触摸我的脸颊，她的手很冰冷，她话讲得很吃力，然而我却安然无恙。
「悸姚」
明明答应我要一起的不是吗」那句话彷彿要带走我似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悸姚我、」
我知道的，妳毁约了。我失去了她对我的信任。
「没有、没有悸姚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西，我说我知道的，因为宇晴要为我而活。顷刻我成了拒绝不了她的寄託了。
「我」
在雨中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在半路中我昏了过去，先是被地上的水浸湿全身，那冰冷感深入心中，很熟悉不愿回忆的感觉，而我被一双温暖的双手抱起，可是即使在怎幺温暖，我的心还是好塞，那梦里的人，真的是那个天真可爱的悸姚吗
被他的手触碰到，我没有昏睡，也没有醒着，只是闭着眼睛听他对我说话，他或许不知道我醒着。
他没有带我回我家，而是背我去他家。我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比医院深刻的墙，我的床小易他都没移动过，被单换成客人用的，但是还是有小易的香味，整晚他都陪在我身边，夜晚我可能小发烧了，听见小易拿着水盆和毛巾帮我擦汗，他的手好大好有安全感，但是我却丝微觉得难受。
「醒了」说不定，他和他全部的事都知道了。
「」他坐在我床边。
「晴晴，药跟水我放在这，还有，对」我坐起身。
「谢谢你小易。」对，是谢谢，要和小易说谢谢，而不是他说对不起。
「唉什幺」
「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正因为是我抛弃她，没见到对她我都好。」没错，因为悸姚恨我，恨我没带走她。
「妳没有抛弃她。」我抛弃悸姚了。
「有就是有从那条路开始是我折返了原本该走的方向是我鬆开她的手的
。」明明因该好好地说话，但一想到悸姚，我就没办法控制情绪。看着我的双手，这就是害死一个人的手吧，沾满鲜血的手。
「是我、都是我呜悸姚，对不起。」这双手如同镜子，印照了我的真面目。
「不是只有妳们两个走过这条路的。」小易很平静地说出。
「我、我。」对，很多人，除了我和悸姚外还有更多人，但和我依样避开那光点的却只有少数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放弃，至少对现在只记得悸姚和路的我来说，不算是。「对。」
「那妳打算永远不见她」
「悸姚她恨我，你觉得我还有办法见到她吗」
「是这样吗，晴晴妳失去记忆到记得悸姚以来，真的有想见她的意思吗」
「有我有我真的有啊」我希望悸姚是真实的，更希望她在等我。
小易只是笑了笑柔柔我的头髮，就走出房门了。
看着他的背影，想留住他，却没有那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