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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泪花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罗腾久弯下身子,大掌抬起韩真的下巴。“不要再求了,我对女人的眼泪一向很反感,你再掉一滴泪,我会让你连你娘的一封信都收不到。”语气里,没有一丝心软。
韩真收住了泪,绝望的缓缓垂下手,双眼变得空茫。
与娘亲相依为命的联系,已经被眼前这个泯绝善心的恶人狠狠斩断了。
不知道爹在天之灵,晓不晓得他当年的一时心软救错祸害,为她们母女埋下了怎样的磨难祸根
满意的见她不再说话,罗腾久放开她蹲了下来。“到了靳府后,放机灵点,好好为我收集情报。记住,在靳小子面前,别说漏了身份,山脚下的猎户夫妇,是寨子里的眼线,他们会掩护你,你可别搞砸,否则,我会要小元和小伍去通知你回来收尸”说完,罗腾久站了起来迳自离去。
韩真跪坐在地上,无助哭泣着,为自己微薄如蝼蚁的力量,无法与命运抗衡而无声哭泣。
“娘我没办法了。怎么办娘”握着血迹斑斑的腕伤,她心碎低语。
不久前才答应娘的誓言,就要守不住了。
锥痛人心的血誓,要她就这么抛弃吗
韩真迅速被押到山脚下,五位送她出山寨的人与一对眼神精明的猎户夫妇接头以后,便将她留下,默不作声地快速离去。
猎户到屋外等着靳府的人,留下猎户妻子陪着韩真。
“奇怪,这件嫁裳好像不太干净。”韩真心不在焉地坐在床沿,手指头轻轻在裙摆上拂拭一大片隐隐约约、不甚明显的红褐印子。
“咦我已经仔细清洗过了呀。怎么还有痕迹”猎户妻子皱眉看着她的红嫁衣。
“洗过什么”韩真迳自低头抚着衣角,不设防地问道。
“你不知道难怪你穿得住这件嫁裳。”猎户妻子侧头不解地看她,然后才有些恍然。
“我应该知道什么和我身上的嫁裳又有什么关系”终于,韩真抬起苍白的
小脸察觉到她脸上极不自然的气色。
“这件嫁衣呃”猎户妻子欲言又止的,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韩真凝视着怪异的污渍。
“算了,不管衣服了,我先告诉你,你现在的名字要叫林”
“这个印子是什么”心头莫名一颤,韩真打断猎户妻子的话,浑身开始冷起来,仿佛有无数的冷风从身旁拂过。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猎户妻子小小声的回答。
灵光飞快闪过,韩真心头轰然一震,想起在山寨时,罗腾久亲口告诉她的话:原来的新嫁娘
死了
韩真全身剧烈地发颤,双眼空茫地死盯住身上的嫁衣。
“这印子这印子是血是血对不对”她的音调颤抖走音,无法抗拒一波又一波的反胃和冷意袭上整个身子。
“别管那些了你先听我说,你冒充的身份叫林”猎户妻子挥挥手。
“不我不穿我不要穿”韩真开始扯开一身红得像血的喜服。
死去新嫁娘的冤气,仿佛附在衣裳上,紧紧地缠上她,诉说着怨恨不甘,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越是扯,衣服就缠着她越紧。
“不要我不要穿这嫁衣”她狂乱地想脱下身上的嫁衣。
“喂,你做什么人家靳家就快要到了,你不要在这时发疯,要是露了马脚,你十条命赔不起老大也就算了,我和我家那口子可不想陪你死。”猎户妻子发觉韩真不对劲的举止,马上跳过去,两条长年劳动的膀子有力地压制住她,不让她扯乱一身的嫁服。
“放开我放开我”韩真濒临崩溃的发出狂喊,整个人疯狂的想挣脱禁锢。
血腥的冤魂正在凄厉地向她不甘的哭诉,不甘她幸福又羞怯的待嫁喜悦,就这样莫名的烟消云散。
韩真心神恍惚,无意识的持续尖叫,一声惊人的撞门声,却仍撞不进她茫然涣散的心绪里。
下一瞬,她从猎户妻子的手里给移到另一个暖热炽人的怀里。
“静下来,别叫了”一声怒喝猛然在头顶爆出,震回她一丝心神。
一双像黑曜石般慑人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
这双眼蓄积冷硬如石的强大力量,让她忍不住向他求救。
“救命”韩真伸出手,来不及碰触到那双眼,便沉坠入无底的黑暗里。
第二章
靳硕南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昏倒在他怀里的女子。
猎户瞧不透他的思绪,暗地里冷汗直冒。“靳爷,这姑娘是不是您的媳妇”
罗老大和他事先串通,要他骗靳硕南说他在打猎途中救了靳硕南的媳妇。才正高兴靳硕南信了,没料到他一脚刚到,房内就出乱子,听见那个安排的假新娘,像是着了魔似的胡乱喊叫。
“今日整个新罗镇只有我靳府娶妻,不是我大哥的,那是谁的”和靳硕南有着相似脸形的靳驭北,轻轻嗤了一声。稍微稚气的脸上虽冷,犹冷不过兄长靳硕南浑身散发冷硬迫人的气息,反倒有丝游戏人间的闲散。
“她怎么了”靳硕南修长的指尖抚上怀里沉睡中仍然不安的容颜,手底下蕴藏似有若无的怜惜。
“大概大概是惊吓过度吧。”猎户妻子半真半假的回答。这女子刚刚的确是被吓坏了。
“驭北,带人去处理其他罹难者。”山脚下,又染血了。这让靳硕南的心头浮起一股浓浓的厌恶感。
“是,大哥。”靳驭北立即带了手下出去善后。
“她还有没有什么随身物品”靳硕南将韩真拦腰抱起。这女人怎么这么轻他对这个发现皱起了眉。
“没有了,都被打劫光了。”猎户妻子摇摇头。
“是吗”他顿了一下,垂下视线凝在怀里女人的手腕。“她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白色的布巾缠缚在纤细的皓腕上,显得有些刺眼。
猎户妻子愣了一下。“呃,是、是被山贼弄伤的。”手腕有伤罗老大怎么没告诉她她冷汗涔涔地想道。
“小嫂子包扎的”
“是、是的。”猎户妻子答得有些结巴。
“小嫂子多谢了,改日靳府会奉上百金相酬。”靳硕南微微点头,便抱着韩真出去,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靳爷不用客气。”她恭恭敬敬地低头送人出门。靳硕南像是信了她的说辞,没再追问,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靳硕南,没有罗老大说的那么精明、可怕、难以对付嘛随随便便就上钩了,临走前竟然什么也没问。
要不然,就是那个姑娘的尖叫,扰乱了他的判断力。那么,靳硕南是相信了这个假新娘的身份了。
“看来,是罗老大高估靳硕南了。”猎户有些不以为然的嗤声道。
“糟了”他妻子在一旁收拾,倏然手一顿,叫了一声。
“什么糟了人都被接走了,再来就不干咱们的事啦。”猎户一脸不耐。
“不是啊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忘了告诉韩姑娘那个假新娘的名字。”妻子满面的忧惧。
“那那那假新娘一醒来,如果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不就马上穿帮了”猎户张口结舌,顿时感到晴天霹雳。
“相公,怎么办”妇人慌张地抓住猎户的袖子。
“怎么那么粗心大意这回肯定留下破绽了。”完了,完了,要是罗老大知道他们把事情搞砸,肯定会提着大刀杀下山来,将他们夫妻俩砍成十八段
“我本来正要告诉她,怎么知道她突然发疯大叫”猎户的妻子懊恼不已。
“唉呀出了差错,咱们命都要没了。”猎户抓抓头,早知道就不要昧着良心,和山贼作勾当。
“怎么办哪”
“要命的话,细软赶紧收一收,连夜逃吧”猎户边说边动手开始收拾包袱。
“那,罗老大答应给咱们的银子”妇人小声嗫嚅道。
“银子有钱没命花不如去换冥纸算了”猎户耐不住性子,大吼起来。
这女人,什么关头了,还想着银子
由于新娘在送嫁途中遭逢变故的理由,靳府喜事暂停,并且顺延十日。
靳驭北代兄出面向宾客一一道歉解释,不久后,原本宾客满堂、热闹滚滚的府邸慢慢清静下来。
待客人全走光后,靳驭北便举步向内院走去。
“大哥,客人全送完了。”进了房门后,靳驭北轻声说道。
“嗯。”靳硕南召来满脸白胡的柳大夫,正在房里为仍然陷入昏睡的韩真诊治。
柳盛言生性正直,对靳家非常忠心,从年轻时,便受雇为靳家专属大夫,至今四十余年。
柳盛言虽为大夫,可是靳家两兄弟皆是由他接生,从小看着两个小伙子长大,靳家兄弟也几乎将柳大夫看成靳家的一份子,靳父和靳母在八年前不幸在新罗山下丧生后,柳盛言更成为当时年仅十五的靳硕南足够独立持家前,可以商量倚重的父执辈亲信。
柳盛言观察力强,头脑清晰,靳家上代老爷和上上代老爷都曾想聘请柳盛言担任商行要职,却被柳盛言以志不在商而坚辞婉拒,甘愿做个小小的靳府大夫。
不是他清高,而是因为靳家人一个比一个健康,一年难得生病几回。
只要聪明一点的,当然要选择当个凉到抓苍蝇消遣的闲差。靳家生意做得那么大,头壳坏去了才会去接那肯定忙死人的职位。
“怎么样”靳硕南见柳盛言从床边站起来,开口询问。
“女娃儿曾受到不小惊吓,体内气息很紊乱。我给她开几帖镇定安神的处方。”
“她真的受惊吓”靳硕南有些讶异。
他记得她当时恐惧狂乱的眼神,但他一直以为她是装出来的,以配合她惨遭不幸的新娘角色。
“她没练过武,气血乱成这样,普通人是装不出来的。至于手腕上的伤”柳盛言捋了捋白须,小心翼翼地挑开她手腕上渗血的布条。
“如何”靳硕南垂眼探瞧着。
“伤口被利器所割。不过,是旧伤,糟的是又裂开,伤口大概会留下疤痕。”
“旧伤多久以前的旧伤”靳硕南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的左手腕被解开布条后,露出的狰狞伤口。
看着看着,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抚上她手腕的内侧。
“大约十多天前。”
“十多天前这么深的伤口,肯定是会留下疤了”靳硕南的语气中有些怜惜。
洁净无瑕的细白手腕,竟要被刻上一道丑陋的记号。
“这伤不像刀伤,倒像是被剪子之类用力划开,而且力道非常的狠。还好筋骨损伤不严重,否则女娃儿的手就废了。”柳盛言观察一会儿后说道。
“用剪刀把皮肉划开她身上曾发生什么事这么惨烈”靳驭北闻言,啧啧有声地摇头。
靳硕南心里泛出好奇,这个女子究竟遇上什么事带伤的手腕、恐惧的眼神,在她身上全成了一道谜。
“没想到,罗腾久那个贼头,竟然这么神通广大,送还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假新娘回来。”靳硕南抬起她的手腕研究一会儿后,唇畔倏地绽出一抹涵义颇深的笑容。
“假新娘”柳大夫和靳驭北全都一头





染泪花嫁 染泪花嫁第2部分阅读
雾水。
“前几天,咱们原来的新娘身上一道刮伤也没有。”
“咦真的”靳驭北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着女孩,此时才发觉有异。
乍看之下,这名昏睡的姑娘,与之前安排的新娘相似得惊人。细细观看后,又有了些不同。
他们安排的女子,肤色略黑,五官也不若眼前这个女子细致。
要不是曾近看过那女子一回,他也绝辨认不出两人的不同。
“跟路的探子回报,亲眼看见整队送嫁队伍全被灭口,一个不剩。眼前的这一个,肯定是从别处蹦出来的。”靳硕南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假新娘。
“那么,原来安排的新娘子和她哥哥不就”靳驭北想到由他们送入虎口的诱饵,心里深深惋惜,生出了一股罪恶感。
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愿意牺牲的女人冒险卧底,结果还是将人送上了黄泉路。
他们赌的,是一个“机会”。
靳府的媳妇是个有价值的目标。预见的结果有两种,其一,新娘子被罗腾久劫回山寨;其二,当场丧命,白白成了一缕死不瞑目的渺渺芳魂。
他们赌的是将人送入山寨卧底的机会。
“约莫是死了。”靳硕南的音调极沉。
“真不值,又赔了一条命。”柳大夫既感叹又忧心的摇摇头。
为了剿灭新罗山的贼众,为了报父母的血海冤仇,这对兄弟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他担心,总有一天,这靳家兄弟会为他们自己激狂的行为后悔。
“计划夭折了。”靳驭北有些泄气的唉叹。
“不,罗腾久送来了大好机会,他给了咱们一个极好的交换品。我们只要好好掌握眼前这个新罗山寨的内应,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成为咱们引虎出洞的饵。”靳硕南唇角微微的撇动。
“大哥在想什么”靳驭北闪动大眼,开始对哥哥的算计感到兴趣。
“美人计的弱点,就在美人身上。”靳硕南一手摩挲下巴,缓缓说道。
“弱点她看起来的确弱不禁风,又白又单薄,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弱。”靳驭北瞄了床上的美人一眼,开玩笑的说。
“女人只要心软,再毒的蛇蝎都会自动降伏。”靳硕南双手抱胸,精锐的目光深沉的定在女孩身上。
“所以”靳驭北偏过头看他。
“我要收她的心,归我所用。”像是起誓一般,他的嗓音在屋内不断低回。
“说破了,原来大哥想用美男计嘛。这个女孩儿真的很漂亮,细皮嫩肉,五官秀丽,收来暖床一点也不亏待自己。”靳驭北嘿嘿两声,意有所指地笑道。
“我们干脆来场将计就计等这个女人醒过来以后,这出戏便开始上演。”靳硕南冷冷笑道。
“怎么开始”靳驭北挑眉。
“十天后,婚礼照旧。”
“婚礼照旧大哥,你真要娶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靳驭北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指了指床上昏睡的人儿。
“有何不可罗腾久处心积虑送来一个女人,搁着不用,太浪费人家一片心血。”靳硕眯着眼,眸底一片算计的精光。
“你自己可要小心,反间计的风险很大。这女子美则美矣,小心别沾上祸水。”靳驭北警告。
“这祸水从哪里来,我就要她带着祸从哪里回去。”靳硕南的唇边凝上一抹玩味的笑意。
虽然意外的换了一颗棋,棋局仍在他的掌握中。
“等她醒来,就好好的陪她玩个游戏,谁先脱下面具,谁就先输。”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期待着他和她之间,以心对押的有趣赌注。
柳大夫在靳氏兄弟的身后抚着须,一边听两兄弟的对话,一边不以为然的暗暗摇头。
心软是弱点没错。但是,心这种东西根本就难以掌控,如何当作武器
“赌注搞不好是两败俱伤。”柳大夫小小声的嗟叹道。
当这女孩睁开眼的一刹那,整个以她为棋的布局,便将要执意地开始转动。
命运的轮移,谁也制止不住。
惶惶然的,韩真张开迷蒙水雾的眸子,眸底犹有惊惧。第一个闪进脑海的意识,便是身上的嫁衣。
那件染血的嫁衣
“你醒了”头顶传来低磁的男性嗓音。
韩真小脸一白,突然缩着身子,窜进床帐更深处。
她虚弱地捧着头,还无法完全从血迹斑斑的梦境里醒来,她的梦里,缠着那名未曾相识的女子的冤屈。
“别怕,没事了。”一只大掌抚上她的细肩,掌中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熨上她的肌肤。
微小的触碰,却引发她强烈的抗拒。
“不要碰我”韩真尖叫一声,整个人完全蜷缩进床角。
“好了,不要叫了。”一个暖热的躯体逼近她,似乎想环住她极端紧绷的身子。
“你不要碰我放开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碰触,她开始狂乱的踢打,极端恐惧那种被人制伏、动弹不得的感觉。
无力抵抗那股力量的无助,让她窒息、让她恐慌。
担心剧烈的反抗会伤了她自己,那具结实躯体的主人,干脆将全身的重量覆在她身上,用优势的体形和力气制伏她。
一双强健的双腿制住她的下半身,单手张开虎口,紧握住她的双腕,往头顶拉去,压进柔软的枕头里。
“啊唔”在她逸出更惶然的尖叫前,嘴巴随即被人飞快地捂住。
“嘘、嘘没事了,没事了。”韩真感觉一只大手掩住她的唇,耳畔不停地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安抚,温热的呼息扑上她颊上敏感的肌言。
“嫁衣脱掉嫁衣我不要穿嫁衣”韩真哀求着、哭泣着。她一直挂记着那件沾满血迹的嫁衣。
“嫁衣已经脱下,你换过衣裳了。”一句话,消弭了她所有的抵抗。
那句话听进了耳。慢慢的,韩真一边呜咽、一边喘息,在一具分量颇重的躯体下安静了下来。
“不要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没事了。”男人的嗓音低缓地飘过耳际,流进她的胸臆。声音奇异的像有镇定的作用,安抚她紊乱急跳的心律。
韩真慢慢回复神智,噙着泪,傻傻地、一瞬也不瞬地瞅着眼睛上方与她靠得极近的男性面孔。
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他像黑石一样的眼睛,深不见底,却又泛着似冰似火的矛盾光泽。
向下移一点点,再来便是他非常分明的突出五官。斜飞的剑眉、挺直的鼻、强硬的唇弧,形成一组极有个性的轮廓。
那男人见她似乎镇静下来,慢慢的放松掩住她樱唇的手掌,但是,像是怕她又突然挣动似的,身躯却没有移动半分,仍然密密的贴伏在她身上。
“你是谁”有一段时间,韩真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何出现在她身边,更没有注意到两人极端亲密暧昧的姿势。
“我我是靳硕南你今天原本该拜堂成亲的夫婿。”他扯扯唇,有丝好笑的自我介绍。
她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夫婿”韩真脑子一片空白,抓不住夫婿这个字眼的意义。
“难道你吓傻了今天是你出阁的日子。”靳硕南完全放开她的手腕,从她身上翻至一旁,一手支着头,闲适地斜躺在她身边。
“我出阁的日子”慢慢脱离梦魇的迷雾后,现实像电光一闪,突然击入韩真的脑海。她慢慢坐起来,他则顺势移开自己沉重的身躯。
她甫获得释放的双手,缓缓地环住自已逐渐发冷的身子。
“这里是”韩真低语问道。
“靳府,以后就是你的家。”
果然韩真失神地望着身上洁白的单衣。
进了靳府,一切就无法回头了。
“我必须告诉你,所有迎亲队伍的人,全死了。”告示里,没有一丝感情。
韩真捂住唇,眼里酸涩起来。
“还有,你唯一的哥哥,也死了。”
泪水溃堤而下,泪珠一滴一滴落下。
她为溅血的婚嫁而哭,为香消王殒的女子而哭,为染上污渍的嫁衣而哭,为这场天降杀戮里死不瞑目的人而哭。
刚开始,靳硕南采取近乎冷眼旁观的态度,微眯着眼,想看她究竟可以演多久。
过了一会儿,韩真仍旧哀哀切切的哭着,泪水像是从没断过,哭得鼻头都红了。
叹了一口气,他终于坐起来,有些认输的伸出手,抚慰的环住她,拍拍她的肩背。
“好了,别哭了。我会妥善安排后事。”再不安慰,他靳府就要淹水了。
“谢谢你。”韩真下意识地倚向他的怀里,承接他的温柔。
“若非有变,我们今日本将成为夫妻,何必道谢”他低头,将她颊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拨到耳际后方。
夫妻韩真怔了一下。这个敏感且不真实的身份瞬间敲醒她,接着突然伸直双手将他推离,避开所有身体的接触。
这个夫君、这个怀抱、这个温柔,本该是另一个女人的,她只是窃取占用了。
她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死去的新嫁娘的冤气,还隐隐约约的透过染血的嫁衣,灼烫着她的肌肤、咬嚼着她的血肉。
“怎么了”靳硕南轻声问道,眼底有一抹细细探索的味道。他不着痕迹的观察韩真的表情。
“没事。”韩真回避靳硕南灼人的视线,只是满怀罪恶感地摇摇头。
“你的闺名是什么”靳硕南毫不在意的又躺回韩真身边,一手重新支着头,漫不经心的伸出另一手,拉起她肩上一绺黑色的发丝,卷绕把玩着。
“真儿。”她没有心机的脱口说出,说完后便懊恼的咬住舌。她怎么说实话来了
靳硕南的手停顿一下,两眼炯然地看着韩真,眼里浮起一丝兴味的光芒。
真儿搞不好,这女人根本不知道她要假冒的对象是谁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林如媚,怎么会叫真儿”靳硕南刻意提到真新娘的名字,善心大发的透露给她该牢记的讯息。
让这女人一下子就穿帮,戏哪还有得唱他对她单纯直接的应对模式感到惊奇。
这个女人对人完全不设防,随随便便就让人给套出底,根本不是卧底的料。
靳硕南开始怀疑那个山贼头子知不知道他用人不明、派错了人
“那是那是孚仭矫痹吹男履锝辛秩缑模亢嫘睦锇稻薏坏靡y糇约翰畹阄笫碌纳嗤贰br >
“孚仭矫恐挥星兹嘶嵴饷唇心悖磕呛茫徒心阏娑苯赌锨嵝σ簧匙潘幕埃蛔藕奂5呐浜纤狭普酪黄鹧谑喂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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