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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泪花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我尽量。还有呢有没有我娘的信”忍住晕眩,韩真焦急地问道,一心一意挂念娘亲的消息。
“没有。”元子奎转开脸,语气突然一冷。小伍在一旁怯怯地瞄向他,倏然又收回垂到地面,不敢说一句话。
“为什么没有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娘的消息了。难道罗老大骗我你们这次没有带来我娘的书信”
“罗老大说等你传来情报再交换,现在不能给你。”元子奎的表情很生硬。
韩真眼里满是警戒与不信。“难道我娘出事了奎哥,告诉我。”
“没有,你娘很好。”元子奎不再看她的眼。
“是吗”问不出情况,使她极度失望。
“那么,请你传口信告诉我娘,说我很好。希望一切顺利,不久罗老大就会让我和娘见面了。”韩真虚弱地抚着阵阵泛疼的手腕。
“我会转达,你自己一切小心,不要漏了身份。”元子奎的语气有些急,似乎是不想久留。
“真姐姐”小伍抬起头,嘴唇蠕动了一下。
“什么事”韩真含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问道。
“小伍。”元子奎眼睛警告地瞪住他。
小伍犹豫地看看元子奎,又看看韩真。“真真姐姐要保重。”他吞下千言万语低下头。
“别为我担心,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危,我还等着和娘相聚呢。”无邪期盼的笑容,难堪的刺进两个男孩的胸膛。
“我们先走了,以免暴露行踪,让人起疑。”深吸一口气,元子奎转头向四周不停的瞧着,深怕有人突然闯进巷里。
“你们小心点。”韩真倚靠向墙壁,忍耐阵阵疼痛让她有些疲倦。
“嗯。”元子奎不再多话,拉住小伍匆匆地往巷口跑去。
“等一下。”韩真突然叫住他们。
“真姐姐”元子奎没有回头,只有小伍不舍的转头看她。
“请帮我向娘报平安。”她柔声说道。
小伍的眼眶突然发红,嘴唇再次无声的蠕动一下;元子奎僵硬片刻,背对她僵硬的点点头后,扯着小伍头也不回地离开。
韩真浑身冒着冷汗,只觉头晕眼花,她慢慢靠墙滑下身子,将左手腕护在怀间,虚弱的闭上眼。
“真儿”一声低沉得让人心安的呼唤,远远的模糊传到她耳际。
她没有力气回答,只有唇畔浅浅勾出一道暖暖的笑意,听见他的声音,泊动不安的心,竟奇异地沉静了下来。
他终于找到她了。她的夫君
柳盛言再次气得跳脚。
“臭小子,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他喃喃骂道。“没事干么带她去逛庙会庙会人杂险多,你不晓得吗害我忙了好几天的心血完全白费”
他一听下人说靳硕南脸色阴霾的抱着昏迷的娃儿进门,马上猜到一定出事了。
果然,娃儿的腕伤又加重了。
靳硕南脸色铁青的拉着柳盛言快步向房门走去,一路上就任老大夫骂着,一言不发。
“她的伤一开始就没处理好也就算了,伤口未愈再度扯裂,想要完全消除疤痕,更是难上加难。你想害我出丑,也别拿你老婆当箭靶,见不得她好是不是”他忍不住火大的碎碎念,脚下却一刻也没停。
“够了”靳硕南不耐烦的低喝一声。“她痛昏了,帮她看看。”他浑身怒火的推开房门,将柳大夫粗鲁地推到床榻边。
“哼哼,心疼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柳盛言不打算放过他,继续数落。
“你到底看不看”靳硕南被激怒,一把抓住柳盛言的衣领怒瞪他。
“看当然看这傻娃儿够可怜了,每回让你玩过以后,都被逼着喝下净身的药,她还感激得误以为你对她多疼爱,把打胎药当补药喝,连我也成了帮凶。如果我不帮她看伤,我死了都下不了地狱。”柳盛言吃软不吃硬,从小把他看大的,哪会被他的怒气吓到
靳硕南像烫了手倏然放开,神色复杂的望向床上昏睡的韩真。
他现在的心神全是乱的,无法冷静、无法漠然。
当他找到倚倒在墙脚边、羸弱不堪的韩真时,漫天漫地的恐慌感瞬间向他涌来。
初时他以为她死了,当场僵凝得无法思考。随后发现她尚有呼吸,却在左腕上发现渐渐泛红的血印,顿时陷入更深浓的自责当中。
如果,他没有一时兴起,拉她出来一起逛庙会,她不会再度受伤。
他低估人潮的冲撞力,以为自己能万全的保护她。结果,她放开他的手,就这么从他身边消失。
他所有的理智当时也跟着碎裂,直到在僻静的小巷中找到她时,他几乎被急焚的挂虑折磨而死。
她是心机不单纯的j细,她毫不知耻的用美色混入靳府卧底,她为他势不两立的新罗山寨效力,她
她该是他视如仇敌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心却不受控制的被她牵引
她的眼泪、她的腕伤,全成了他心头抹不平的疙瘩,难受得要命。
烦躁的撇开头,突然瞥见门外闪过的衣角。“谁进来。”靳硕南警觉的向门外沉喝一声。
冬梅头垂得低低的,怯懦的慢慢从门后走出来,手上还提着柳大夫沉重的药箱。“我我帮柳大夫拿药箱来了。”她咬住颤动不停的嘴唇。
“你听见了”靳硕南深沉的目光盯住她。
冬梅先是直觉的摇头否认,瞄一下主子山雨欲来的严厉表情后,又骇然的迅速点头,不敢隐瞒。
“今天不管你听见什么,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我会毫不留情的治理背叛者。”他冷冷的吐出警告。
“是”冬梅垂着脑袋点点头。
“还有,不准向夫人吐露半句。日后,不管叫你做什么,也绝不能露出马脚,一切如常的服侍夫人,有没有听到”
“有”冬梅的头垂得更低,开始哽咽。她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对夫人这么狠心,也不敢多嘴问话。
想到每次都是由她熬的药,亲自端到夫人手里,心里不由得泛出一股又一股的罪恶感。
她她也是帮凶这念头使冬梅更加伤心,眼泪掉得更厉害。
靳硕南呼吸沉重,低头瞪视她良久,便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闪过她,准备离开。
“好好照顾夫人。”离走前,脚步在门口凝滞一下,他还是忍不住转头叮咛一句。然后,像是不小心泄漏了不该有的情绪,一脸懊恼的很快掉头而去。
冬梅站在门口抽抽噎噎的低头哭起来,完全错过了大少爷脸上变换不定的矛盾神情。
“哭什么来,把药箱给我。”柳大夫站在房内床边,一脸温慈地向她招招手。
“我我根本没照顾好夫人不但给她喝那种药,还让她受伤”自责不已的冬梅跨过门槛,将药箱放到桌上后,空出的双手便开始不断的抹泪。
“好啦,好啦。冬梅是最能干的丫头,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夫人,大少爷这么做有他的苦衷,以后你会明白,但是现在一切最好听他的,懂吗”柳大夫语重心长地摸摸小婢女的头哄道。
他虽然人老了,眼可没花,靳硕南在门口挣扎的模样,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样子,这孩子的心里正折磨着哪
“嗯。”冬梅抹掉眼泪点点头。
她只是个小婢女,虽然负责服侍夫人,但是真正的主子还是大少爷,她心里向着夫人,却又不得不听命主子,这让她心里好生矛盾,难过不已。
“夫人腕上的布脏了,你先去把手洗一洗,准备条干净的白布过来,然后再来帮我拆掉,药要重新敷上,别拖延了,否则夫人的伤口会感染的。”
“哦。”冬梅三两下擦干眼泪,迅速的向门外跑去。
柳大夫在床边坐下,看着韩真的眼睫细细的颤动,似是睡得不太安稳。
“娃儿啊,只怪你身份太暧昧,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早吐实,伤害也许会减小一点。”柳大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听入耳了,还是被不好的梦境缠住,只见韩真锁紧眉心,难受的呢喃一声。“娘”像个无依的孩子,她模糊哽咽的低唤道。
柳盛言抚着白胡,垂眼细细的审视沉吟。
不知是韩真先天体质弱,还是挤庙会时挤出了病,柳盛言才将她的腕伤处理好没多久,在昏迷中她竟然发起烧来,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
“奇怪,怎么烧起来了希望不要是伤口感染发炎了才好。”柳盛言站在韩真床边,蹙眉喃喃自语。
“小嫂子生病了吗”才一进门,靳驭北便听下人说韩真被大哥从庙会里抱着回来,连帐本都还来不及放下,就直接赶来看看小嫂子。
“这娃儿的身子虚得很,中看不中用。”柳盛言啧了一声,多了一个体弱多病的靳家人,他这个大夫不就要忙碌了
“你不要用这么不屑的眼神盯着小嫂子好不好她毕竟和靳家没有血缘关系,身上没有流着我和大哥像牛一样强壮的血液。”靳驭北环着胸,好笑的帮床上可怜的病美人说公道话。
他们靳家人个个身强体壮,一年难得生病几回,在靳家,大夫这个职位简直凉得不像话。
“我一定要好好的帮她补一补身子。身上又是伤又是病的,教人看了就碍眼”柳盛言口上不留情的猛挑韩真毛病。
“随你便,把她养壮一点也好,这样才有力气和需索无度的大哥对抗。”大哥看起来真的打算和这个小j细卯上了。
从新婚夜开始,冬梅熬药的工作从没间断,几乎引起下人的揣测。
有经验的人只要转个脑筋就想得破其中怪异之处,有什么药是在男女欢好后才喝的
说是补药,有人在半夜费事张罗的吗白天照三餐喂不就好了
不过,由于对靳府的忠心,和对靳硕南的服从,下人们倒是没对外头说什么话,也没流出什么奇怪的传闻,更没在韩真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换个角度想,天天熬净身药,不就是说大哥每天总会和小嫂子亲热一番,夜夜春意满罗帐
难不成,一向难得动情的大哥,迷上咱们这个水做的柔弱美j细啦
“柳大夫,你觉不觉得,大哥对小嫂子很热情”靳驭北沉吟一会儿,然后不太确定的转头向老人家求教。
“笨蛋”现在才看出来柳大夫不太给面子的睨他一眼,不疾不徐地抬起韩真的手,细细地再次搭脉观察。
所谓一物克一物,靳硕南的定性,早就败在这个水娃儿的手里。
“好不容易大哥找到一个可以融化冰山的引火,可却是罗腾久派来卧底的j细。要不,照大哥努力耕耘的程度来看,小嫂子的肚子早该有好消息了。”靳驭北惋惜的摇摇头。
“可惜你大哥的脑子是石头做的,所有好消息都让他用一碗碗的补药给浇掉了。”柳盛言哼哼两声。他期待抱孙子的愿望,都给靳硕南那个没心没肝的臭小子破坏殆尽。
还有,他死了以后到了黄泉底下,怎么对靳家三代老爷又代他怎么说得出口,那帖让靳家大媳妇不能怀孕的药是他开的
都是靳硕南害他成了靳家无后的大罪人
第六章
在浑身酸软的不适中,韩真缓缓清醒过来。
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觉得,仿佛有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
恍恍惚惚的,辨不出是谁在她床边,只隐约觉得那些人像是在讨论她,也像是在争执些什么,无意义的音波在耳边不断旋绕,害她头好疼,不得安眠。
“嗯”闭着眼,不舒服的嘤咛一声,抬起万般沉重的右手,想探一下自己昏眩的额头。
不期然的,在半空中,白皙的小手被另一只更大、更温暖的手掌给有力的截下,紧紧包住。
“醒了”低沉得令人安心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暖热的呼息喷在她的颊上。
说话的人显然靠她极近,是谁
挣扎地睁开眼,向右看去,果然对上一双非常熟悉的炯然深眸。
这对眸子,她日日夜夜不知对望了多少回。“夫君。”她虚弱的唤了一声,像是用尽了力气,疲累而安心的,再度合上眼。
“睁开眼看我,你睡了三天,够了”霸道的命令,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盈盈的水眸,被动却专注的凝视躺在她身边的夫君。
她似乎听见了他语气里的焦灼。他在担心她吗
“我睡了三天”这么久她怀疑的凝住眉心。
“你病了,一直发烧,今天才降温。柳大夫说你今晚也该醒了。”靳硕南抚摸她的脸,拂开她颊上的发丝。
“你靠我这么近,不怕我害你也染上病”她偎进他的怀里,柔顺的任他触碰。
大病一场,使她感觉软弱而空虚,在梦里游荡好久,怎么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也找寻不到他的影子。
他一直不在她梦里回神后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好怀念他的拥抱。
“靳家人几乎不生病,只有你像只小病猫似的,老是要人守在床前。”靳硕南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韩真只是眨眨眼,然后无言的对他傻笑着。
这抹笑,成功的软化他的防备。她不自觉流露的柔弱纤细,比身经百战的精明女谍更加有破坏力,足以毁灭一个男人的神智。
她的笑为什么这么干净单纯如果她再多一些刺探的眼神,多一些勾媚的表情,他就可以毫不动心地更冷酷的算计她,更无情的利用她,成为他手中一枚反制罗腾久的棋子。
但是,她终究用了女人最重视的清白进了他的府邸,进了他的家门,能够舍弃清白,这种女人的心思更复杂、更难掌握。
可,让他最难以忍受的是,她竟能屡屡挑动他的自制底线
“不要这样对我笑”他突然粗声怒道。她的笑,越看越刺眼。
韩真望着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敛住笑容,有些受伤的垂下眼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讨厌我笑。”他的怒气来得突然,完全摸不着他的心思,上一刻,他还对她极度温存,转瞬之间,怎又成了阴晴不定的人
也许,她的笑容,真的碍他的眼。“以后,我不笑就是。”
委屈的音调,刺得他心里一阵难受。
“我不是要你不笑,你的唇很干,这样笑会绽裂。”他突然翻身下床,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
韩真哑然,呆呆的抬手抚了抚干渴的唇瓣。
“先喝杯水,你好几天没正常进食了。”他坐在她身侧,一手支住她的颈项后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扶坐起来。
韩真无力的偎靠他有力的臂膀,头轻倚在他的胸膛前,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啜饮清水。
喝了一口,才察觉自己身体极度渴望水分的需要,等不及他缓缓的倾注,她干脆抬起双手捧住杯子,想一口饮尽。
“别急,会呛到。”靳硕南皱起眉。
话才说完,惨剧便应声出现。“咳、咳咳”
“原来你性子也有这么急的一面。”他拍抚她的背。
他还以为不论何时何地,她总是温良婉顺的应对所有事。“我口渴。”喘息了一阵,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眸辩解。
“还要不要”他挑起一眉,摇摇空了一半的水杯。
“够了。”她想一想,随即摇头。
“才半杯,够了”他看看杯子,又看看她,然后竟然抬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干么也喝水而且还是她喝过的
“你唔”她才要开口问他,下一瞬便明了他的怪异举动。
他正以口哺水给她
毫无心理准备的承接他的吻,她被动的徐徐饮啜他用唇舌递送过来的甘甜汁液,亲密的姿态烧红她嫩薄的芙颊。
他放开她的唇,她才喘息一会儿,不料他又喝了一口水,再度低头攫住樱唇。
“唔”她想闪躲,却浑身发热,虚软不已。她又发烧了吗韩真昏昏沉沉的想道。
就这样,靳硕南来回哺渡了数回,终于将杯里的水全数让韩真喝下,韩真的唇瓣也开始泛出珍珠般的健康光泽。
他满意的轻抚上她的唇,这两瓣柔嫩,让他挂念了好些天。
这几日看她病着,望着她一日干过一日的粉唇,即使心疼的想触摸,却怎么也舍不得惊扰她。
“下回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免得教人麻烦。”他皱眉训令。
像是责备的话语,却绵绵润润的浸入她的心窝。
“夫君,你将我放在心里的哪个位置”突生一股勇气,她大胆仰首问道。
“你叫我夫君,我当然将你当成我的妻子。”温温凉凉的,没有浓烈的爱意。
他的回答像天经地义,像顺势的应答,客观得没有一丝个人的感觉。
“是吗”她有些失望。“那么,妻子的位置又在哪里”不死心的,她再问了一次。
“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如果你愿意,我会空出一个位置,让你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待着。如果你想背离我,我也会不顾任何情分,加倍奉还。”他盯着她的眼,慢慢说清楚。
这已是他思考后,最大的让步,若她决定弃甲诚服,他会收她,若是她选择背叛,他绝不会让自己对她留情。
韩真一听,则是沉了心。“你还是没回答我。”她低语。
回应她的,是一迳冰冷的沉默。
他只是抱着她,却不再开口。他像个狡诈的商人,给她一线生机,也给自己一丝后路,就像谈一笔交易,即使在商言商,都不免各自留个转圜余地。
她努力的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却怎么样也探不出他的心思,也辨不出他话里透露出的讯息。
挫败地,她收回视线。再看下去,只怕自己反而被他瞧得透彻了。
他的话,一直隐晦不明,像是一道谜,向她暗示着什么。可她脑子笨,无法和他斗智,只能又惊又慌的一步一步被他推着走。
想起上一回娘亲手信遗落在房里的事件,直到现在,她还怀着深深的恐惧和疑惑。可是他正常的表情行为,又让她感觉不出事迹败露的异样。
不断的猜测他的心思,不断的解剖他的言行,让她疲累到了极点。什么时候,她才能从尔虞我诈的攻防中解脱,只当单单纯纯的韩真
“对了,还有庙会吗”她随口问道。
“大概你无缘参与。庙会只有三天,已经收市了。”靳硕南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回到床上,抱她一起躺下休息。
“收了”难得一年一度的盛大庙会,竟让她给睡掉了
她有些失落,幽幽地叹一口气,身子微微一挪,在他怀里觅了个舒适的角度,带着倦意慢慢入眠。
她信任地蜷靠的姿势,使头顶上那双微微眯起的黑眸,闪过一抹复杂的流光,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视酣睡的人儿。
过了许久,像是感到累了,也逐渐放松四肢,合上眼睑安稳的休憩。
窗外银白色的月牙静静挂在树梢,像是老天开了一个笑口,无声地轻嘲
两样心思,一样的矛盾
新罗山上
罗腾久庞大的身躯懒懒的斜躺在铺着虎皮的大王椅上,身下的那张虎皮,就是让他不得不欠下韩家一个恩情债的祸首。
五年前,要不是逞一时之能,单枪匹马捕猎老虎,轻忽之下被临死的畜牲反扑咬中,也不会被路过的韩秀才一家人从山沟里捡到,白白欠下一笔债。
不过,人死恩情散。既然韩秀才病死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养人家的妻女。
除非,那对妻女归他所有,可惜的是,那女儿让他假扮成新娘给送下山去,肯定早已让人吃了。
至于韩秀才的妻子啧想到就闷,不提也罢。
“怎么样韩真那丫头有没有偷到什么情报”那女娃儿当初胆敢和他讨价还价,勇气不小。这段日子,希望她不要叛降生变,横生枝节才好,她这枚棋子,还有用处哪。
“韩真说,靳家正和官府谈一笔运货的买卖。”元子奎恭敬的站在大厅底下,低着头回答,身上仍是乔装打扮的乞丐衣裳。
“运货三岁孩儿也知道,要运货,官差手底下人多得是,不会自己派人吗”真是笑话听起来分明就是官民合作,又要来剿他的老巢了。
“我已经转告她,要她不论听到什么,都要回报,告诉老大。”元子奎马上回话。
“好,很好,你脑筋很灵活,派你下山联络果然有用。”罗腾久抚着下巴,一脸赞许。
“全是老大英明,小的只是听从指示。”元子奎没什么高兴的表情,嘴里自动捧出无意义的高帽子。
其实,他非常厌恶这个任务,每回见了韩真,总是被罪恶感紧紧的禁锢住,就快要无法呼吸。
他很想告诉韩真实情,很想救她脱离苦境,可是,话在嘴里绕了一回,犹豫又犹豫,最后还是硬被他咽回肚里,什么都没说。
他不想背叛与韩真的友情,但是,他更不敢背叛罗老大
罗腾久侧眼观察他,冷冷一笑。“你好像说得言不由衷嘛。”
“不,小的对老大忠心耿耿。”元子奎一惊,立即跪下去,头压得低低的。
罗腾久被元子奎诚服的动作逗乐,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起来。”罗腾久随手一挥。“子奎,好好干,好好服从我,你的好处绝不会少。”
“我知道。”元子奎站了起来,头仍是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不要背叛我,小子。否则,我会捆着你丢到山里去喂虎。”罗腾久轻声地警告。
“是。”元子奎轻点头,不再作声。
“小伍呢”罗腾久随口问道。
“他在房里休息。”
“很好,希望不要让我看到你带着小伍,一起在山里和大猫玩耍追逐的场面。”
老大用小伍的性命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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