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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宸砸
而郑娄生被归冉缠得太紧,极度无奈,集中内力以掌风将人逼退,迅速退到了那为首的黑衣人身旁。视线却落在楼道上的人身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苍翊挪步上前,挡住了楼下那人的视线。
郑娄生眼中异色闪过,折身扶住黑衣人臂膀,沉声道:“走。”
“归大人,别追了。”
眼见着人要撤退,归冉正欲追出去,听得苍翊下令,只得作罢。
“王爷,您没事吧?”待人撤去,凌云赶至苍翊身旁:“属下护卫不力,请王爷降罪。”
“降什么罪?不就是手上穿了个洞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师兄?”左麒嗤之以鼻,却见自家师兄完全不搭理自己,转身回了房间,不由奇怪:“他怎么了?”





识君不悟 第60节
凌云摇头,苍翊则直接无视,留了一脸茫然的少年站在原地。
客栈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楼下大堂却已是一片狼藉,归冉带着人开始收拾,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悻悻地开始清理,似乎对此情况见怪不怪……
☆、诡刺
屋内的烛火再次燃起,两人对面却是相顾无言。
灵狐刚被外面他的动静吓得不轻,主人进来又心事重重,被冷落的小家伙似有些委屈,窜到南宫若尘脚下轻轻蹭了蹭,又突然被苍翊一把丢开。
他心中别扭,又不能冲着那人生气,只能将气撒在可怜的小东西身上。
“……”南宫若尘见他这般孩子气的行为,暗自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手无碍吧?”
“疼。”
“……”若是不疼那才是有大碍了。
南宫若尘无奈,起身走到苍翊身前,还未说话那人已经自觉地把手伸到了自己眼前。
“……”
方才的包扎只是简单的缠上了布条作止血之用,伤口并未做过处理,白色的布条已被血色渐渐渗透,一层一层拨开,露出掌间血红的皮肉,笛身粗细的伤口周围已然有些红肿,看着有些狰狞。
唤人取了水来,南宫若尘细心替他擦拭清理,熟练地取出药瓶用伤药覆住伤口,换了条干净的布条轻轻缠上。
“他似乎格外宝贝那只玉笛。”
苍翊说的平静,南宫若尘状似未闻,正在包扎的双手没有一瞬的犹疑。
明知道不会有回应,苍翊却仍不死心,追问道:“你送的?嘶……”
掌间一阵刺痛,布条尾端的结系地紧了些,大概是包扎的人刻意为之。
苍翊撇了撇嘴,本能地将包扎好的手掌轻轻甩了甩,似乎这样便能将疼痛甩去一样。
南宫若尘低头收拾包扎用过的东西,视线落在被布带缠住的手上,低声说了一句:“以后别这样了。”
苍翊凤眸微垂,又抬眼定定地看着那双眼角泛红的桃花双眸:“那你呢?”
我危及性命之时你毫不犹豫挡在我身前,却要我以后不再护着你,看着你在我眼前受伤而无动于衷?亦或是你是认定了,他不会伤了你?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南宫若尘看不明白,两人对望,谁也没有移开视线,便如此事谁也不肯退步一般。
“师兄,你歇了吗?”
房门被人轻叩,大概是看烛火未熄,还不待人做出回应,少年已经推门而入:“师兄,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事明天再说,出去。”苍翊心绪正乱,莫名觉得烦躁,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左麒被他这样的疾言厉色吓得一愣,回过神来又有些不服气,撇嘴道:“又不是你的房间,你凭什么让我出去?刚好我问你个事,那姓归的是什么来历你知不知道?”
苍翊剑眉微蹙:“不知。”
“真没用,连自己的手下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苍翊一口气堵在心口,皇城禁军三千,他连所有人长什么样都记不全,还得记着他们是什么来历?沉了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左麒不理他,歪了歪头去看另一人,雪白的灵狐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悄然窜到了南宫若尘肩头。
“我怀疑归冉的来历和臭老头有关。”
听他的确是有正事,苍翊神色缓和了些,却仍旧板着脸:“何意?”
“他左手上缠着的布带你看见了吧?我早就奇怪,他既没有受伤为何整天将手包着,总不至于是为了暖和吧,刚才他和那人打架的时候,无意将手上的带子给崩开了,他那左手掌心内有一个图印,我虽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手上的图印肯定是臭老头给他弄上去的。”
“你既然没有看清又如何能肯定?”
“我……”左麒顿时语滞,强撑道:“是或不是你叫他来一看便知。”见苍翊面露犹豫,少年又转眼看向另一人急道:“师兄你说句话啊。”
苍翊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南宫若尘身上,似是在询问。
“可曾听过张屠夫的故事?”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止是左麒,苍翊也是莫名其妙,却不应答,只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左麒是个藏不住话的,应道:“这种骗小孩子的故事自然是知道的。”
曾有一屠夫整日以宰杀牲畜为生,却逢一日有一人送来一条狗让其宰杀,而就在屠夫要磨刀相向时,那条狗却突然如人一般屈腿跪了下来,此举让屠夫很是不解,无奈狗的主人催的太紧,屠夫最终还是下了手,却在剖开狗的肚皮之时,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已然成型的幼犬,屠夫大为震撼,自此金盆洗手,不再杀生。
“也不知是谁编的故事,也太假了一些,他既为屠夫,又如何看不出那条狗已怀了幼犬,也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罢了。”
少年不以为然。
看南宫若尘面色淡然如常,苍翊渐渐有了眉目,沉吟道:“若非犬,而是人呢?”
人若有孕,只要是想刻意隐瞒,常人的确难以察觉。
南宫若尘点头,直接道明:“江湖煞血盟刺客榜榜首,诡刺。”
煞血盟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杀手组织,只要出的起价钱,得煞血盟接手的生意,不论何人,皆难逃一死。
一室良久的静默,苍翊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问道:“他最后杀的,是何人?”
“他的发妻以及其腹中胎儿。”
既为刺客,多是无心无情之人,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识君不悟 第61节
他高居刺客榜首,必然杀人无数,能引得他金盆洗手脱离煞血盟,自然是于他最为珍视之人 。
“可这和他掌中的图印有何关系?”左麒似懂非懂,茫然道。
“他夫人尚在人世……”
话音未落便突然顿住,苍翊亦有所察觉,定定地望着门外,左麒在两人身上扫过一眼,直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少年的身影在门口怔了半晌,才微微侧开了身。
门外归冉一身黑袍,左手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解了下来,腰间的佩剑也不知去向,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不愧是专司暗杀的高手,人已到了跟前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苍翊心道。警惕心暗起,却不言语。
归冉幽暗的目光瞥向屋内,随即落在苍翊身上:“卑职想请王爷借一步一叙。”
……
不可置否的是,论单打独斗,苍翊必败无疑,而归冉要想杀他,以他如今的护卫,再翻一倍也未必能拦得住。
只是现在的情况,苍翊也有些看不明白。那人不动声色站在他面前,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这间客房本是为他准备的,即使知道他不一定会歇在这,房内也依旧打理地干净整洁,桌上一盏茶壶,壶嘴隐隐冒着白气想来是刚沏的,苍翊端起茶杯轻抿,抬头看了看。
“归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归冉面色不变,沉吟了半晌:“……卑职晋升中领军之前,不过是皇城中普通的一名禁军。”
苍翊剑眉微挑,这事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知此番话是为何意,便静静等待他的下文,并未打断。
归冉继续道:“数月前月华国送亲使抵达离洛皇城,安和公主按例觐见圣上,当时的宫门口,是卑职当值,曾有幸见过安和公主芳容。”
归冉语气淡淡,苍翊却是脸色剧变,渐渐转为阴沉,一双凤眸危险地眯起,看向那人沉声道:“你威胁本王?”
“卑职不敢。”归冉垂首,态度极为恭敬:“卑职想与王爷做一笔交易。”
“你待要如何?”
“王爷既知道卑职的身份,想必也明白卑职藏身禁军是为何,卑职曾经树敌太多,如今脱离了煞血盟,仇家必会拼死寻仇,为求安稳,望王爷能替卑职隐瞒身份。”
苍翊防备心不减:“本王要如何信你。”
两人对视片刻,归冉缓缓摊开了左手,掌心一处复杂的图印入目,赫然与左麒那块玉牌上的图印一模一样,他平静道:“医圣前辈于卑职的妻儿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做那恩将仇报之人,只是希望王爷能守约罢了。”
“……”要脱离江湖纷争,最安全的地方自然便是天子脚下,归冉所说也的确在理。
安和公主与其兄长有七分相似,若归冉所言是真,他必早就知晓苏瑾竹的身份,既然之前都能相安无事,想必也是可信之人。
思虑良久,苍翊应道:“本王应你便是。”
如此,也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
☆、回程
“江叔叔,你方才为何拦着灵儿啊?害我都不能帮上小麒哥哥的忙。”少女秀眉紧蹙,双手撑着下巴,小脸气鼓鼓的正冲着身旁的人大声控诉。
江思寅汗颜,姑奶奶你不出去帮倒忙人家就感恩戴德了。
虽是这么想,嘴上却安慰道:“小姐恕罪,刚才外面刀光剑影的乱的很,小姐若是出去不小心伤到了哪里,左公子可是会心疼的。”
“会吗?”楚灵儿面露疑色,她觉着左麒要是不训她就很不错了,心里却又希望真如江思寅所说,顿了顿道:“那我现在去找他。”
见楚灵儿说着便要冲出房门,江思寅一惊,忙将人拦了下来:“小姐不可……方才一番打斗,左公子必然累了,此时恐怕是已经歇下了,小姐现在去只怕会扰了公子休息。”
再次被阻,少女顿时瘪了嘴,又觉得江思寅说的在理,只能哭丧着脸望着他,样子委屈极了。
江思寅看的心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小姐听话,不如现在先好好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去见左公子如何?”
“……那好吧。”
好不容易将楚灵儿哄的歇下了,待人熟睡之后,江思寅才走了出来,轻声关上了房门,又朝着楼道另一头看了半晌,随即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苍翊一行人尚在西南,却不知此时的颐都城里已是风起云涌。
翊王离城之后,朝堂之上又曾多次提起立储之事,却被庆元帝以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如今二皇子势微,三皇子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可庆元帝却迟迟不肯立储,这种态度让苍离有些忐忑不安,总担心着会被知道了什么。
本以为只需除去翊王,没了把柄在他人手中,不论庆元帝怀疑什么,东宫之位必是他囊中之物,却在不久前,二皇子府中传出消息,疑似安和公主的故人找上了二皇子妃。
“人找着了了吗?”
三皇子府正中央的庭院内,苍离一身暗色常服,负手立于一棵榕树之下,神色不明。
“此事不便于太过明目张胆,恕属下无能,还未曾找到,属下已派人封锁了城门,可以肯定人还没有离开颐都城。”
“……翊王府呢?”
“没有。”
连爵站在苍离身后,轻轻摇了摇头,翊王府本就在他们的观察范围之中,自翊王离府之后,除了翊王府的下人进出府门,再无他人,似是想起一事,连爵凝重道:“有消息说,翊王府也在找人,只怕……与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
“加派人手,务必在翊王府之前找到那人。”苍离面色淡淡,说出的话却无端让人不寒而栗:“若有意外,直接除掉二皇子妃。”
“……是。”
这些精于筹谋,百般算计的人比起寻常人难免会有太多的烦恼,只是这些烦恼,于某人而言,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识君不悟 第62节
怡月阁最让人满意的地方,便是不论大堂内再怎么吵闹,楼上雅间内也依旧不受任何影响。
“许久不见,霓落姑娘似乎又漂亮了。”一男子手中折扇在握,一派风雅倚坐于竹席之上,看着眼前手托茶壶的女子笑意不止。
“此话世子爷昨个儿便说过了。”霓落浅笑,将茶壶搁置在他身旁的小几之上:“世子爷若没有其他吩咐,奴家便退下了。”
“姑娘请便。”
霍展白点头致意,待霓落的身影退了出去,才收回了视线,不多时,门外又走进了一人。
“世子。”
“打听到什么了?”
那人恭敬应道:“近几天三皇子似乎在暗中找什么人,很是紧急的样子。”
“很紧急?”霍展白轻笑:“以苍离的性子,纵使心里藏着再龌龊的心思面上也会丝毫不显,既然他都开始着急了,想必是很重要的人物。”
“世子说的不错,属下猜测,那人正是翊王府寻了多日的人。”
只是翊王府寻人在明,而三皇子在暗,做的同一件事目的却大不相同。
“哦?”霍展白挑眉,兴味一笑,既如此,他便也来掺上一脚:“传令下去,将安国公府我们的人手借由翊王府调动,也算他苍翊欠我一个人情。”
“可是世子,如此为之,大公子那边……”
“霍琅轩?”霍展白不甚在意的摇了摇折扇,淡然道:“莫要太看得起他,以他的那些人还伤不了……”
话语微顿,想了想又道:“派人去二皇子府中将苍离有把柄握在翊王手中,将在归途伏杀翊王一事告知二皇子,要小心行事。”
“是。”
如今二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被苍离极尽打压,若是庆元帝有意立储,苍邵根本毫无胜算,有了这条消息,苍邵便会如同溺水之人紧抓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也会护住翊王周全。
“放开我…人不是我杀的……我是被冤枉的…快放开我……”
心中正思考着事,廊道上却一阵喧哗,霍展白提起茶壶的手被惊的一震,茶壶刚送来,茶水还是滚烫的,被泼到的手背上迅速红了一大片,人被烫的一个激灵,忙将烫伤的手凑到嘴巴使劲吹了吹。
“世子你没事吧?”
霍展白瞪他一眼。
我这样像是没事吗?手背的刺痛将方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外面的吵闹却还在继续,让人不由皱眉:“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将人打发了出去,手背的刺痛也渐渐消去,外面的动静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眼见着出去的人迟迟不回,霍展白站起身缓缓拉开了雅间的房门。
廊道上三三两两的挤满了人,一群禁军服制的人围在一起,中间站着一人却因人太多看不清什么模样,只听得他不断大喊的声音。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刚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真不干我的事啊……”
“是或不是跟我们走一趟便知,带走。”为首之人一声令下,那不停喊着冤枉的人被禁军带走,随之一同抬走的还有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
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内,霍展白也没看清被带走的到底是何人。廊道上的人议论着逐渐散去,霍展白也转身回了屋内。
等了半晌之后,房门再次被拉开。
“世子,方才隔壁发生命案,光禄寺林署正家的二公子遇害,凶手是户部侍郎李大人的二弟李辛。”
“李辛?”霍展白手抵下颌,手中茶杯轻转:“他怎么会来这怡月阁?”
据说户部侍郎从小家中困苦,为供李侍郎读书,李辛从小连私塾都不曾去过,如此他也懂音律不成?
“属下不知。不过……”那人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是属下在案发现场拾得,是方才混乱当中,从凶手身上掉落下来的。”
霍展白随手抓过,定睛一看却突然双眸微沉,继而嘴角一勾,笑道:“有意思。”
那人一脸疑惑,他的确是看这东西极其珍贵不似寻常之物,才将其捡了回来,看世子这样子,难不成还真另有来头?
霍展白也不管他到底是何想法,唤了人凑近些在他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话,见他一脸错愕不解,不由催促道:“愣着作甚?快去。”
“是。”
待人离去后不久,雅间内悠扬的琴音渐起,透过海棠花面的漆木屏风传入人耳,竹席间茶香四溢,一人倚坐于席上,饮茶听曲,好不惬意。
而就在安国公世子安于享乐之时,苍翊一行人却正于水火之中挣扎不已。
自从郢州离开,一路上便遭遇刺杀不断,至此人手折损已近六成,纵使他们做足了心理准备,面对这样的惨状也不由暗暗心惊。
“王爷,已经出了越州境内,若不出意外,今晚便能抵达颐都城。”
苍翊颔首,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马车早已不能用了,在途中停留越久危险越大,本以为归程不必像去时那般匆忙,而实际上,他们回来用的时间却是更加短促。
所有人皆尽疲惫不堪,而敌人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前方的草丛中一阵响动,已经有人影渐次冒了出来……
☆、危机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处山谷,两边崖壁高耸云,谷底但也算宽敞,却也正因如此,苍翊等人没有丝毫可供遮掩身形的地方。
尽管众人一直提着精神不敢懈怠,却也没想到新的一波敌人会来得这般快。
前方的枯草丛极为茂密,出于谨慎他们并未随意靠近,不料那些人根本就没打算遮掩自己的行迹,直接便冲了出来,刹那间明晃晃的兵器亮了一片。
众人一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保护王爷”,即刻有人向着苍翊所在的地方靠拢,将人护住。
归冉首先出手和刺客对上,剑起旁落,未见血光已经有两人倒在了马前,苍翊暗赞一声好剑法,随即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刺客身上。




识君不悟 第63节
不得不说这些人选的的确是一个刺杀的最好时机。
他们刚离了越州境内,尚且又远离颐都城,没有越州守兵的保护,也没有皇城里的救援,一旦身陨,恐怕日后追查也会难上加难,这幕后主使当真是好算计。
双方交手没一会,苍翊便觉得有些异样,这群人出手甚有规律,皆是两人一组配合着袭击,一人主攻击一人主防御,攻守兼备极为缠手,功力深厚的以内力碾压倒是能应付,随行的皇家亲卫却已渐渐落了下风。
这种默契配合,训练有素的打法让苍翊有着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观战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头绪,不禁微微皱眉。
缠斗了半天却始终未曾近得目标人物的身,这些刺客来回对视一眼,突然全部撤了开去,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又退回了枯草丛中。
众人一脸茫然不解,苍翊的神色却越发凝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不好。”急速倾身将旁边马背上的人一把揽过跳了下去,大声道:“所有人下马。”
一直跟在苍翊身边的暗卫最先执行,其他人也陆续跳下了马,脚刚落地便听到箭矢脱弦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
箭羽将至,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拔剑格挡,剑未出鞘,又被人呵止。
“不要拔剑,都蹲下。”
箭矢顷刻间便至跟前,有人心中疑虑来不及躲闪便中了箭,挡住身形的马匹被射中发出痛苦的嘶鸣声,欲离去却又被人制住了马蹄动弹不得。
对翊王的决策多数人都是迷惑不解,却也有人渐渐看出了端倪,马儿中箭本该是奋力挣扎,而这些马却只在一开始挣扎了片刻便再也未曾动弹过。
众人暗自心惊之时,南宫若尘却意味不明地看向正紧紧搂住自己的人,那人神色凝重,始终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左麒早已生疑,中箭身亡的人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呈暗黑色,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壮着胆子取了一只落空的箭矢看了看,不由皱眉:“箭上无毒。”
“箭头的确无毒。”苍翊闻言将视线移向左麒手中的箭,解释道:“毒在箭身,有毒针藏于箭身之上,如果箭矢前行受到阻碍,毒针被震动便会飞射而出没入人体,此毒极其霸道,毒性蔓延极快,且无药可解……”
正说着,突觉手间有些异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抓着的手正紧紧攥成一团,那人眼帘微垂敛去了眸中异色,脸上却已然苍白如纸,苍翊见状心下一紧,只能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握入掌中,安慰般地紧了紧。
这批刺客正是前世对苍翊设伏,致使他中箭身陨的那些人。
他没想到自己对苍离的威胁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竟不惜这么早暴露了这股力量。
左麒依言在箭身上摸索一阵,果然发现了一个发射毒针的细小机关:“什么□□这么厉害?”
苍翊余光微瞥身旁静默不语的人,继而轻轻摇了摇头,又道:“这箭雨一直不断,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得另想对策。”
思索之间,那密如阴云的箭雨却突然停了下来,苍翊微怔,轻笑道:“看来这箭虽然厉害,他们的随身储备的却是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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