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情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王十二
:“……多谢。”
我出去正要把门替他掩上,他又道:“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沈。”
:“沈公子,多谢。”
我出了浴房,留下小怜在门外守着,自己回卧房沐浴休息。
人说春日里正是好眠,我却梦魇连连,一时是漫天的火光,一时是女人的哀嚎,还一直听到小怜在不停地唤我公子。
:“公子,公子,快开门,公子,开门公子。”
我睁开眼,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是小怜真的在喊我,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披衣下床到外间将门打开,小怜如丧考批地站在门前,浅灰的布衣上是一团团的黑灰,连脸上都不能幸免。
:“公子,你快到前院去看看吧,昨天你带回来的那个阿全把灶房都快拆掉了。”小怜的脸皱成一块大黑饼。
阿全?对,我昨天带回了莫家的一条漏网之鱼:“他做什么了。”
:“公子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灶房外,那条鱼正坐在一堆干柴上,抱着腿将头靠着膝盖,应是听见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一张比昨日还要脏污的脸让我险些笑出声。
我走到他面前故意板起脸:“听我的侍童说你拆了我的灶房。”
他低下头轻哼一声:“昨晚的饭菜是冷的,我不惯吃冷食……你这里是什么柴?一烧就冒黑烟,锅是纸糊的吗?一铲下去就漏个大洞,还有那些碗,就没有一个能用的……”
:“是你没做过饭食吧。”我打断他的话,有一种人最是讨厌,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要把这些错误都转嫁到其他人和事身上,努力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扮出一幅可怜样来博取同情。
:“君子远庖厨。”他掷地有声,一双大无畏的眼睛理直气壮地看着我。
很好,就让我来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小怜,阿全少爷都弄坏了些什么东西?”
小怜气呼呼地到灶房转了一圈,出来扳着指头数道:“一口铁锅,一摞小碗不知道有几个,三个大碗,打翻了一壶油,弄撒了盐罐子,烧光了一捆柴,还有锅铲的把手掉了,水缸里的水洒了一地。”
:“还有一个瓦罐。”那条莫小鱼在一旁补充道。
:“很好,既然弄坏了东西就要赔偿。”
:“我没有银钱。”
:“小怜,去把他的猫捉来刷洗干净拿去卖掉,就当赔偿。”
他忽地站起身,一双眼中满含怒气:“不能卖我的猫,我只剩它一个了,你不能这么做,我给你的玉佩……”
:“住口。”我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拉到面前,沉声道:“记住我昨日告诫你的,少说话,如果你还想有命去南疆的话,现在到浴房去把自己涮干净,我不想你这幅样子被前院的其他人看到,然后乖乖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他咬了咬牙,喉头上下滚了几下,终于收敛起自己的怒火,轻声道:“我饿了。”
:“等会儿给你送吃了。”我放下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懂得取舍,他还不是完全不可救药。
我回到中院,见大哥坐在轮椅中,他的侍从李应正推着他转上回廊。
:“哥,时辰还早,怎不多休息?”我在他的椅边蹲下,握住他的手:“春晨寒凉,需多穿一点,李应,去取一件披风。”
趁着李应离开,我伏到大哥腿上,一阵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么了?”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顶。
:“昨晚做了噩梦……”我轻声道。
:“没事,已经过去了。”他的声音如暖风般在我耳边响起:“再等上一年,我们就……”
大哥禁了声,李应来了。
我站起身接过披风,向李应道:“应哥儿,你去把我房前桃花树下的酒挖一坛出来吧。”
李应又转身去了,我喜欢用他这样的人,听话,绝不多问,简单。
送大哥去了前院,我随意吃了些白粥,向小怜问清莫小鱼的行踪,确定他沐浴后就乖乖待在房中,才将李应挖出来的那一小坛桃花蜜酿放到书案上,拿布巾擦拭掉坛子表面的泥土,提着它出门去。
雁城以西是清一色的富户,尤其紫府街和福明街,两家间的距离隔得极远,院墙也比寻常人家的高,墙内绿树成荫,亭台楼阁交相辉映,这两条街上住的都是雁城排的上名的大家族和大商贾。我要去的就是其中的蒲宅。
蒲家祖上以到西域贩卖瓷器和茶叶发家,经营到如今,手中南来北往的商队有一百二十来支,各处的大小商号不计其数,我要寻的人就是蒲成,蒲家如今的当家蒲阳的独子。蒲当家年逾六十,可惜子息不旺,前后娶了一房正室八位如夫人,只有第五位如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其余生的全是千金。就是这样一个独生儿子,大概是从小在女人堆中混久了,还养成了个不可描述的嗜好——以大哥的话说,这世上十全十美的事从来没有,唯有不完满才能长久。
蒲家高门大户,要见个人颇多麻烦,所以我并不打算进去。只是打赏了门房,让他务必把桃花蜜酿送到蒲成少爷手中。
送了酒回到花时街的牡丹楼,正好赶得及教习那些艺伎的琴技。每天从巳时到未时,花时街里没有正式挂牌的艺伎要学习四艺,而未时以后,则要作为青楼里已经挂牌艺伎的小丫头,帮着端茶倒水,到了夜里,还要由“母亲”传授房中术。花时街的艺伎都会经过一个这样的时期:早上是闺阁小姐,下午是待命丫头,晚上是淫娃荡妇。
琴技教习结束后,又相看了一个小女孩,除了脸长得还算清秀,并无过人的地方,红音有些失望,轻声道:“今日周公子已经来付了赎金,说好明日就来接红菱那丫头。”
我知她是在感叹花了许多心思好不容易栽成的摇钱树,还没有捞回多少就被人强行买走,心中不乐意,只好出言安慰:“银子终归是赚不完的,这个不满意,昨日不是说还有一个吗?在哪里,我看看。”
红音耍着帕子叹息道:“别提了,昨日那个我只看了他的脸,未来得及仔细验身,哪里想到那样清秀妖娆的一张美人脸,原来却是个带把儿的,还是个哑巴,我都不好意思对别人说,买了许多年的孩子,怎么就看走眼了呢!只有让他先做着些杂活,看能不能再卖出去罢”
我起身告辞,在出牡丹楼时恰巧见到一个面生的男孩儿,正穿着一件宽大的粗布衣裳跟在一个龟奴身后,眼若明珠灿烂,唇似娇嫩粉桃,肤色极白皙,但身材纤弱,四肢看起来很是细瘦,难怪连红音都会看走了眼,不过,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到了这雁城的两条街上,终是没有一个好命的。
回到云琴院时已近酉时,刚进了中院,小怜便小跑着到我跟前在我耳边轻声道:“公子,蒲公子来了好久了,在你房里侯着呢。”
我摸摸他的头,嘱咐他无需叫我用晚膳,向卧房走去。
看样子,蒲成的耐性已经用尽了。
大情技 第四章 漏网之鱼 4
第四章
刚将门推开一个缝,里面就伸出一只白皙光/裸的手,一把将我拉了进去,身后的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两片柔软的唇夹着一条湿漉漉的软舌贴了上来,在我的脸颊和嘴唇上胡乱的吮吸了一通,然后放开我的手,有些不悦地哼道:“又去了花时街,好大的脂粉味。”
蒲成光裸着上身,腰上裹着一块白色的布巾,堪堪遮住紧要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我伸手揽住他柔韧的腰肢,让他紧贴过来,故意吹着热气在他耳边道:“谁让你这么性急,等我去沐浴了来。”
他挣脱开我的怀抱,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嘟囔道:“还不快去,水都快凉了。”
我笑着越过他转到屏风后,果然隔间里已经放了浴桶,桶内正烟雾缭绕,我解开腰带,将外袍脱去,又褪下中衣和里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背对着他进了浴桶。我在水中坐下,温暖的感觉立即涌了上来
水中有一阵淡淡的幽香,我转过身,向正站在屏风边抱着双手饶有兴致盯着我看的蒲成道:“你在水中放了什么?”
他蜜桃色的双唇一翘,笑道:“当然是好东西,等下你就知道了。”
蒲成长得很不错,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上去总是带着几分狡黠,但却并不惹人讨厌,而是显得可爱,鼻子直而挺翘,唇边时常浮着三分笑意,他这样的长相其实很受闺阁小姐们的喜欢,但无奈他对女子毫无感觉,长得再好看的女子,就算是不着寸缕地站在他面前,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蒲老头自知道他的这点“缺憾”后大伤脑筋,软磨硬泡地给他灌下去不少好东西,可惜豪无成效,唯一的变化就是来找我的次数越发频繁,最后老头子心一横,在三个月前给他娶了一房妻两房妾,勒令他续不上香火就不许出门。
:“你有后了?”我拿起桶边的锦帕仔细擦拭着身体。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有后个屁,我翻墙出来的。”
:“你怎么不想想办法,晚上把灯烛一吹,帐门一关,你就当和你一起的是个男的,也许就有了。”我笑道。
他走上前来,一手撑着桶边,一手摸上我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得倒是容易,男人有那么大的两团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碰到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马上就想起他娘的这就和我那些姐姐是一个品种啊,下面哪里还立得起来,更何况我喜欢的是另一种方式,她们哪里做得到。”他说着,手顺着我的胸口就滑了下去,身子也弯了下来,舌头舔舐着我的耳廓暧昧道:“我要的,只有你能给啊。”
他的手滑过了我的小腹,抓着我的私处绕着圈子揉了几下:“我只要它……哟,立起来了。”
我扶住他的头将他按到唇边,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下唇,含糊道:“再动手等下我可饶不了你。”
:“呵,就等着你这句话。”他松开手站起身催促道:“快点,我先到床榻上暖着,不穿衣服还真有些冷。”
隔着屏风上镂空的雕花,我看见他上了床榻,拖过锦被盖在身上,拿手撑着头侧着身子望着我这里。
:“你说,男子为何一定要娶女人,而不能娶一个男子?”他眯着眼睛道。
我将长发润湿抹上皂角:“因为自古这世间九成九的男子只喜欢女人,择女人为偶,若那少数几个不喜欢女人的男子喜欢其他的男子,就会被视为异类,长此以往,也就墨守成规,男子唯有娶女人才是合乎情理的,娶男子就是背弃这世间的法则,为世人所不容。”
:“照你这么说,倒不是为了子嗣?”
:“子嗣?娶男子跟子嗣有何关系?若是想有子嗣,怎么样都是可以有的。”
:“我可没听说男人可以怀孕生子。”他指尖绕着自己的长发道。
:“你想要子嗣?”
:“老头子想要。”
我将洗净的长发拧干,站起身取过布巾跨出浴桶:“你若是想要子嗣,我倒是可以帮你。”
他向我招手:“现在不说这些,快过来。”
我擦干水渍走到床榻边,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上。
:“这么长的时间,可有想过我。”我在他耳边轻声道。
:“啊,阿情,我喜欢你。”他低声道。
我知道他此刻说的喜欢并不是指的我,而是这种释放身体中情欲的方式,每个人都有情/欲,这种欲念如果不能释放,在被长久的压制后就会变的更强烈更渴慕,我亦是如此。
:“成儿,我也喜欢你。”这样心不由衷的话在平日里说时往往让人觉得可笑,但在此刻说出来,就会让人身心荡漾,即使心中清楚对方说的是应景的假话,也甘之如饴。
我的指腹划过他热柱的顶端,那里有滑腻的水液正流出来。
:“阿情,我要你。”他的脸上已染尽情欲,修长的腿打开缠上我的腰:“现在。”
:“再等一等,有更好的。”(此处删减)口侍被那些自命清高的人看来,会被认为下贱和肮脏,但却是最能让人愉悦,也更容易满足。
这世间许多事都是如此,越是罪恶或羞耻的事,越容易让人得到更多的满足。
(此处删减)他喉头溢出畅快的吟声,又绵又软。这让我的身体也开始急切起来。
(此处删减)
蒲成的口侍是我指点他的,而他做得很好,我想只有尝试过这种极致乐趣的人,才会明白所谓的教礼,只为诞下子嗣按部就班的交/合,根本就是在剥夺人最初畅欲的本能。
我将他放倒在床榻上,从他的后/庭顶了进去。
他将背脊尽力向后仰起,我握住他的腰肢,他随着我的动作发出破碎而畅快的低吟。
被压制的欲望只会爆发地更加激烈。
他很快泻了身,软软地瘫倒在我怀里,我扶住他用力挺动,终于也释放了出来。
若找不到两情相悦的人,找得到能两厢情愿肌肤相亲的人也好。
蒲成慵懒地倒在床榻上,脸上的红晕慢慢退却,我侧过身将手放在他胸口轻轻抚摸。他按住我的手,抓起用拇指摩挲着手心:“阿情,你有多久没有与人做这事了?”
:“你被关起来多久,就有多久?”
:“为何?是因为我,还是他没回来?”
:“因为你被关在家中,而他又没有回来。”我抽回手道。
蒲成转身正对我的脸笑道:“是我比较好还是他比较好。”
我有些无奈,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没有想过。”
:“我觉得是我比较好,你看,我让你在上面。”他摸着我的脸道:“他去年冬天走后就没回来过吧?上次我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地如何了?”
他说的“那件事”是让我做他的账房总管,这样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就成了“他的人”。
:“你不该住在这条街上,我在城西有一个院子,你若是愿意,可以搬过去住,带着你大哥。”他再次抓过我的手,放到唇边咬着指甲,又伸出舌头舔过指腹:“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他并不是真的离不开我,只是还没有找到第二个合适的人。
:“蒲少爷,那件事我也没有想过。”
:“那现在就开始想。”他笑道:“在你想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再温习一遍刚才的事。”
他抓住我的私处揉捏起来,我环住他的腰:“其实还有件事……”
:“快说。”他趴伏到我身上,舌尖舔舐着我的乳首。
:“我想让一个人带点东西到南疆去……唔……”他的牙齿恶意地划过顶端。
:“好,是东西还是人。”
:“人。”……
让人答应一件事情,有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只要你抓住正确的时机。
事后,蒲成告诉我,去南疆的商队会在半个月后出发,他会替我办妥一切。这对他来说只是动动嘴皮的事情。
:“蒲成走了?”大哥坐在书案前翻动着一本账薄:“这是池越让人从塔塔带回来的账本,赚的银钱他全部用来扩展生意了,除去赚的那一部分,我们还需再凑一点,购置宅院的钱也要开始准备。”
:“嗯,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大哥将账薄放到一边,转动轮椅来到我面前,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曾向父亲保证会好好照顾你,但现在……”
:“现在也很好。”我握住他的手:“你知道,委屈自己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大情技 第五章 漏网之鱼5
第五章
大概是昨日与蒲成一起有些疲累,昨晚竟然意外地好睡,眼睛闭上再睁开时,已快到巳时了。
今日要到青史街的南华阁去,教习小倌们的时间是从巳时开始,到未时结束,依照今日起身的时辰恐怕已经赶不及,我心中有些奇怪,小怜是知道我今日要去南华阁的,依照往日的惯例,他在辰时一刻便会叫我起身,怎么今日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并且连个人影也没有。
直到我自己打水沃面,洗漱完毕,小怜才急冲冲地从前院跑进来。
:“公子,哎呀,公子。”他一边喊,一边手忙脚乱地系着腰带:“今日要晚了。”
我指着廊下竹架上的铜盆:“把水倒了,顺便把你自己的脸也洗一洗,不用捉急。”终究是赶不及的。
小怜跑到竹架边,用手捧起盆中的水润了润脸,又就着衣袖胡乱地擦了两把,睁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怎么能不急啊,南华阁来接你的软轿都抬到前院里了。”
:“那就让他们等一等吧,也不急这一时,进来替我梳头。”我转身进屋,听着他端起铜盆将水倾倒在了院中的银杏树下,又蹬蹬地跑回来。
他进了屋,取过妆台上的木梳,一边替我绾发一边道:“今日都要怪那个阿全,昨晚讲什么不好,偏要说什么挖人心,吃人头的黄龙妖,吓得我昨晚睡不着觉,连带着公子出门的时间都耽误了。”
:“这世上哪里有妖,是你自己想得太多吓到你自己罢了。”我看着铜镜中的小怜道。
镜中的小怜扁扁嘴:“哪里是我想太多,他还说那妖怪就住在京城里,时常化作人的模样,想吃人的时候就化作一阵风,卷进皇城里撺掇着皇帝在菜市口杀人,挖出血淋淋的人心和人头给他吃,他还说他自己就见过那只黄龙妖,长得眼似铜铃,口中全是獠牙,牙缝里还挂着吃了人头后留下的肉渣,化作人的时候喜欢穿紫色的衣服,是极恐怖的,我昨晚睡觉也梦到……”
:“行了。”我打断他的话:“你还不快些,不是说南华阁的人在等着吗。”
小怜怏怏地闭了口,麻利地将我的头发绾好,用银簪定住:“公子,梳好了。”
:“走吧。”我站起身,抖抖衣袍。看来有必要再去敲打敲打那条漏网之鱼。
行到前院时,果见南华阁的轿夫已经等在廊下,轿夫旁边站着一个白衣人,面如冠玉,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与轿夫相谈正欢,不是那姓莫的又是谁。
他远远见到我,立即向轿夫点了点头,回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把门掩上。
到南华阁时已是巳时二刻,我先到掌阁余庆那里报了到,说明了一下来迟的原由,才穿过正楼,前往南华阁小倌儿们平日里学习的学堂,名为学堂,其实只是两间大屋子,外面一间稍大,摆着十张简陋的案台,里间则是两张宽大的卧榻和一张大木架,架上放满了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用于训练小倌,取悦客人的玩器。
到学堂时,里面已经坐了二十来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些少年并不只是南华阁的,还有旁边宁庭院过来的。他们见我进了门,连忙都闭了嘴,一个个端坐在桌案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个个都好似将来要参加会试的学子。
我心中不由感慨:那些真正学堂里正儿八经修习四书五经的世家子,倒还没有这群身陷囹圄,贫寒人家出身的少年对学识更有渴望,这大概就是人的低贱品性——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会珍惜。
坐在前排的韵书将黄纸端正地铺在桌案上,轻声道:“公子,今日我们要学什么?”
:“两首咏梅的诗,然后学背部的手法,上次教你们的那套让客人放松的手法可练熟了?”
:“都熟悉了。”少年们答应道。
我再次扫了一眼室内,发现南华阁的青玉居然没有来。每次上课他总是坐在最前面的,而且从来没有缺席,今日难道是有事耽误?还是昨晚的客人没走?
这房中的少年基本都没念过书,有的在进馆之前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掌阁让他们多记一些诗词也是为了取悦那些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的客人,诗词只要能知道大致的意思,会背出来即可,并不要求会写,我将两首咏梅的诗写在纸上,贴在墙上一句一句教他们念,有想要学写字的就自己准备黄纸和笔墨,照着墙上的诗句临摹。
一个时辰后,他们已记得差不多,我便开始教授他们的手法。
:“韵书,过来。”我指着床榻:“上去趴好,把外衫脱下来。”
韵书嘴唇蠕动了两下,盯着我不动弹。
:“怎么了?上去啊。”我指着床榻再次向他道,只是脱掉外衫,我给他们讲解穴位并教授指法而已,在这条青史街上靠出卖皮肉讨生活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好矜持的,今日为了脸面不肯脱掉衣衫,明日就可能因为被扫地出门,沦为更加可悲的暗娼被贩夫走卒压在身下。
在青史街的大小妓馆里,唯有两个人可以择客,一个是微澜阁的彦轩,另一个便是南华阁的余含。
韵书咬了咬唇,松开腰带脱下了外衫,趴到床榻上将里衣掀起,露出自己的后背。
围在床榻前的少年们忽然尽兼惊呼出声,有的甚至捂住了嘴巴,我回头一看,明白了韵书不肯脱衣的原由——他的后背上,是交错的鞭痕,深深浅浅少说也有二十来道,打得重的地方还兀自肿得老高。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背上的鞭痕沉声道。
韵书将脸埋在手肘中:“是客人打的。”
:“起来吧,将衣衫穿好。”我轻叹一声,那些衣着光鲜,看似谦谦君子的客人,背地里却往往有些不堪在人前启齿的嗜好,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时常对花时街和青史街的伎子动手,借以发泄欲望。
:“哪个客人,你可曾告诉了掌阁?”
:“掌阁大人说了,让我们都忍着,这个客人连余公子都招惹不起,我这还算轻的,青玉连命都快没了。”韵书轻声道。
:“青玉他也被打了?”我将外衫替他披上,把他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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