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观魔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黑桃老九
大多数土地是一些散修以人身兼任,一般任满十年,便可以转为内门弟子,就可以转到宗门修行了。
要是稍有功劳,或许还会升迁,比如三百里之地的土地之上,还有千里之地的镇守,镇守之上是辖有万里之地的巡查,巡查之上,是管有十万里之地的统领。
百万里之上的就是金丹真人监国坐镇了。
正要绕行避过土地庙,从庙里却窜出来一只小龟,开始只有一尺大小,出的庙门迎风而起,化成十丈大小,驮着一个面相温和的老头,当面迎向想侧身而去的叶晨。
“小友,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到小庙一叙,喝一杯茶如何”老头白发白须,一身灰白长袍迎风飘摇,双手抱拳作揖,很是真诚。
裴云志,小山子镇土地,来到此地已有数百年。
前世上山砍柴,经过此地土地庙,大雨倾盆时,叶晨也会进去躲避一会,因此从泥像前的香桌供牌上知道他的名讳。
只不过他那时是一介凡人,这裴云志从来不会现身相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停住身形,按下胡思乱想,叶晨微微一笑,凝目看着一派仙风道骨的裴云志。
这行头吓唬吓唬凡人可以,对于敢游魂夜行的叶晨,就有些不够看了。
千年来,身为幡鬼,久经杀戮,叶晨的双眼中,杀气几乎凝为实质,即使是享受了数百年的香火供奉,裴云志的神体,迎面一眼,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裴土地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裴云志颔首一笑,当先引路。
土地庙并不宽敞,只能站下十几个人,就会显得拥挤,内里陈设简陋,一桌一像一香炉,皆是石头刻制。
这些都是表象,乃是道门做给天下凡人看的。
裴云志伸手一拂,一道光门从供桌之旁的墙壁上显化出来,也不相让,当先进去,叶晨不以为意,紧随其后。
待到两人进入,光门隐没,墙壁又恢复成了原来久经岁月侵染的样子。
裴云志堂堂正正,叶晨自不会疑神疑鬼,瞻前顾后。
进入光门,又是另一番天地,眼前庭院三进三出,雕梁画栋,一派道家风范。
这就是道家炼制的洞府,只不过这种洞府属于批量标准炼制,几乎每一处土地庙都是一个样子,且一旦落地,就与当地地气连接紧密,不可移动。
分主客坐下,裴云志摆上两杯清茶,叶晨当先开口:“散修叶晨借路裴土地仙府,还请见谅。”
这只是客气话,大路朝天,谁也不碍着谁,再说叶晨本来就想绕道走。
“客气客气,叶小友本就是裴某人的有缘人”裴云志也不客套,摩挲着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龟甲,条理清晰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裴云志生前乃是混元宗筑基期内门弟子,执行宗门任务,遭受不明追杀,连带着神魂受损极重,兵解后,也没有了转世重生的机会。
因其是混元宗老祖的旁系血脉,老祖怜其奋勇,舍去三年阳寿,为其占得一卦,重塑神体,到此小山子镇任职土地,等到龟甲显灵自动升空的时候,便可以遇到他的有缘人。
那时候,裴云志的神体,不日就会消散,只要叶晨帮忙暂领土地一职,就可以立时获得混元宗外门弟子身份。
听得裴云志的话语,看其眼神望过来的热切期盼,一时叫叶晨说不出什么拒绝话语。
“这个么不瞒裴土地,在下家里还有一个年幼小妹,需要照顾,这事还是要考虑一番。”
“无妨,无妨,这是宗门的土地任职玉简凭证,这是外门弟子牌,小友现在还是魂体,只要确定了,各自滴上一滴血便可,此处府邸的开合都是由任职玉简上的禁制管控的。”
裴云志直接递出去两枚玉简,面上依旧没有急躁,反而更加和煦,宛若春风扑面。
这事由不得裴云志不上心,盖因老祖舍去阳寿,为他求得一丝转世天机之时,更是获悉了一丝宥关宗门兴衰气运的天机。
因此在裴云志神体重塑之后,即将前来小山子镇赴任之时,老祖又密会,特别叮嘱与他,必要谦和谨慎,还要顾及宗门体面,其中轻重自是要他好生拿捏。
前世的叶晨,对于混元宗还是有所了解的,混元宗宗旨讲究的是有教无类,人分好坏,器无正邪。
可以说是一个杂家宗门,亦正亦邪,九峰之中甚至有三峰修行的是邪魔功法,只是宗门自有约束,修炼邪法可以,只是严禁有伤人道天和。
这一世叶晨对于修行之路自有一番琢磨,混元宗这种兼容并蓄,有容乃大的风气,还真是跟他的计划有一些契合。
听着裴云志的讲述,叶晨甚至想当面答应下来。
只可惜他还想起了很关键的一点,前世大约七百年后,混元宗三位元婴后期老祖相继兵解归天。
拘束叶晨的那一位炼魂幡之主,因为对混元宗镇魂峰的镇峰之宝起了贪念,凭借魂幡之力,诸多奇宝,竟然将混元宗挑的七零八落。
经此一役,混元宗又接连遭受阴魂宗、阴阳宗、血妖宗、尸阴宗的围攻,实力大损,险些灭门。
而当时的正道大宗,如正阳宗、上清宗、乾坤宗、望月宗四大宗,仅仅是在四大邪宗欲要将混元宗灭门,这才出面调停,保下了宗门传承。
可是混元宗的精英弟子大都战死,十不存一,近乎丧失殆尽,宗门元气大伤,虎狼环伺,那些优秀的良才美玉更是难以被混元宗收罗到手。
混元宗处境日加凄惨,只能是艰难维持,彻底沦为了三流宗门。
叶晨低着头,目光不由得放在了裴云志手上的龟甲上面,龟甲油亮,闪烁着蒙蒙宝光,小巧玲珑,大小由心,应该是一件不错的飞行法宝。
而龟甲类的法宝还会有不错的防御效果,有些见识的叶晨心里明白,这种能跑还抗打的法宝,可是每个修士看到都会眼热的。
裴云志哪里想到叶晨一时之间会想到那么多,他只是知道要把这个家伙笼络好了。
哪怕他不顾大宗门弟子的身份,不顾身份,折节下交,传出去,也只会被人认为是虚怀若谷,求贤似渴。
再者说,他对于老祖的提点也是极为上心,毕竟其中牵扯到了他的转世重生。
传说中能够在享受香火供奉,延寿五百年后,还可以转世重生的,可谓是万不存一。
除非是元神与肉身皆存的修士,才可以在担任神职后,避免这一个弊端。
裴云志不知道叶晨这个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如何替他争取这转世重生的一线之机,即便是老祖也坦率,不知。
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这天机一线,事在人为。
这龟甲法宝,乃是老祖在一处密地中偶尔发现的,平时也不假手与人,只因偷窥天机时,那一抹含着天机的卦意,机缘巧合的融入了老祖身边的龟甲中,这才无奈之下,不舍的借给裴云志。
“反正裴某神体即将消散,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处了,这龟甲法宝用来赶路还是不错的,只是消耗法力太厉害,小友还是要谨慎使用的。”
裴云志咧嘴一笑,一股清风起,驮着龟甲稳稳地落在了叶辰手中。
自己拿着老祖的东西送人情,老祖要怪就怪,反正到时候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土地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晨口中客气着,略一点头称谢,顺手就将小小龟甲塞进了储物袋。
裴云志睁大了眼,看着叶晨三尺小人抱着的储物袋,愣了一小会。
那储物袋鼓鼓囊囊的,这一位竟然用力狠狠地塞了进去,不知道储物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要这么折腾这储物袋。
要知道储物袋自有禁制,是可以随着意念,自动收取喷吐东西的。
能这样往里塞,只能说明一点,这只储物袋真的是装的太满了。
也不怕收纳禁制撑爆,直接碎掉,洒落一地啊
裴云志的雪白胡子抖动了一阵,忍不住咧咧嘴,掩饰着尴尬,没想到这位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拿起东西来毫不手软。
不过他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能够堂堂正正收下龟甲,说明他命中的有缘人,可以说已经被他拴在了混元宗的这一辆战车上。
叶晨想的是,跟那一位炼魂幡主折磨他上百年的深仇大恨,也是要了结的,不如就在混元宗守株待兔也不错。
七百年时间,由得他折腾的时间,还早着呢。
如是观魔 第4章阴魂宗任三平
叶晨在前,裴云志紧跟着送出。
微风拂面,月朗星稀。
“叶小友,我感觉时日无多,大概不到一月,便会神体溃散,不知最后能否再见小友一面”
裴云志话语中寂寥无限,身心上下,皆是对这修真红尘的眷恋。
“这一只储物袋内东西不多,当值土地也许会用得上,你且留着吧。”说完,一只储物袋又塞到了叶辰手中。
叶晨听出了他的心音,握着储物袋,心下感慨无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道途成空之时,目之所及,只有空空四壁,了无送行之人,怎会不心伤难忍。
“道长放心,最长半月之后,叶某必会前来,陪道长畅言。”
送那最后一程的话语,似有千斤重,并未说出口。
其中的承诺意味,尽在话语中。
混元宗,主峰天元峰。
一株万丈紫松矗立峰顶,紫极若黑,华盖如云,遮天蔽日,怒松尖塔几欲戳破天际,给人顶天立地之感。
以千丈树干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所建大殿,丝丝缕缕的紫气从树冠上垂落,落地成雾,皆是浓郁的木灵气。
此种浓度的木灵气,凡俗之人吸取一口,就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修士在这修炼,同样会加快进境。
只这是混元老祖潜修禁地,任何人没有符诏,不得擅闯。
紫松树干上一个简易树洞,一轮紫色玉盘凌空盘旋,一直围绕着一眉目清秀的青年人。
少时,玉盘一震,那跟裴云志面目有三分相像的青年人睁开了眼睛。
右手五指掐诀,繁复零乱,恍如玉蝶飞舞。
几息之后,若有所思,随后一只传讯剑符破空而去。
木洞中响起一阵低不可闻话语:“本求天机存一线,奈何鬼魅与争先奈何奈何”
土胚茅屋三间,屋顶苔藓斑斓。
闪身进入屋内,叶晨见到小丫头依旧在熟睡,睡姿安详,不时有轻微鼾声。
叶晨淡然一笑,魂力一扫,给丫头盖了一下蹬开的被子,转身去到灶房。
从怀里的储物袋里,取出七条肥鱼、八只野鸡,安置在灶旁木盆里,等到丫头醒来,看到眼前一大堆的鸡鱼,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叶晨灵体归入肉身,输出一丝魂力,卷起一枚放在身前玉匣中的朱果,当即送进了口中。
一股精纯的灵力,夹杂着浓郁的果香,如大江大河决堤溃坝,瞬间涌向了四肢百骸,肉里骨里,无一不到。
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叶晨以为自己成为了一枚朱果,迎风傲立枝头,餐风饮露,迎朝霞,送昏晚,天长日久,地老天荒,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明悟道韵,通灵化人。
那一刻,他感同身受,觉得自己不应该暴殄天物,服用这一枚朱果,就是在浪费天地珍藏,是会有莫大罪责临身惩戒的。
少时,汗出如浆,将一身衣服里外湿透,臭不可闻。
默默打坐,暗中引导着朱果的药力运转,沿着经脉奔走前行,为日后的修行打下良好的基础。
千年幡鬼,经受着无数折磨,他知道朱果这种天地滋生的灵药,对修真者的帮助极大。
但是最大的帮助,是还没有引气入体的时候,也就是肉身还是凡体之时,才是最好的。
没有灵力固化的肉身,才更容易洗精伐髓,增进修道资质。
而后再引气入体,必将事半功倍,即便此时,叶晨已是觉得对于未来,坎坷道途更是信心百倍。
出到院中,从水井里打上来几桶井水,哗啦接连从头倒下,几桶水去,已将身上的污秽冲洗干净。
放在一边的棉麻长袍,浆洗的有一些发白,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味。
叶晨随手拿起,埋在脸上轻轻地闻着,表情迷醉,很是幸福。
这些浆洗的活计,平时都是林婉儿争着抢着去做的,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他再拦着,长大了,她就不嫁给讨厌的叶晨哥哥了。
叶晨无奈,也就随着小丫头的任性了。
想着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照顾,叶晨回头看向屋里沉睡的林婉儿,笑意浮现面上,温柔满足。
他取出一只玉盒,将一颗朱果放进去,写了一张纸条,告诉了林婉儿服用朱果的禁忌,而后推门而去。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玉罗城人口百万,仙凡混居,距离小山子镇不到百里。
周家位居城东,与吴、罗、王三家,共治玉罗城,家中仆役家奴上千。
周高库从皇朝户部侍郎任上退下,回到玉罗城颐养天年,除了三妻四妾,身边只有小儿子周云才陪伴,闲散度日,悠闲惬意。
清晨,周家客房。
两名姿色艳丽的女子形容狼狈,衣衫不整的从房中出来,脸上还挂着薄薄春情。
见到远处已经影影绰绰的来人,两人互相帮忙,匆匆整理仪容,而后站在门口等着来人走近。
有粉面郎君之称的周云才走近之后,伸手勾起一名女子俏脸,嘻嘻一笑,打趣道:“粉儿,任师兄可还满意你俩昨夜的侍候”
“奴婢不知道,只是仙长龙虎之姿,威猛异常,奴婢姐妹不堪跶伐,实在是累的不行”
看着周云才心情似乎不错,早被周云才采摘过元阴的女子,俏生生的开口,倒是小小的拍了一下屋里修士的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叫做粉儿的女子知道,屋里的人定是会听到她跟周公子说的话,或许一个高兴,就会赐下一些灵丹,延年益寿,保养青春,岂不更好。
“好,要是任师兄满意了,本公子大大有赏。”
刚要进门,周云才看着另一名满脸红晕的女郎,有些可惜地说着:“褚红儿,可惜了你这个处子了,本公子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叫任师兄给摘了你这朵花
要是能够给任师兄留下骨血,周家也是不会亏待你俩的。”
两人喜不自禁,娇滴滴的开口称谢:“谢公子怜惜。”
“下去休息吧”周云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见到正在闭目打坐的瘦削阴柔男子,周云才打趣说道:“师兄好是刻苦,大清早的就把两个如花似玉的佳人赶走了,也不怕伤了佳人的心么”
“什么佳人,像这样的女子,我炼魂幡里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什么好怜惜的,踏上道途,就要把儿女情长全然抛下。
要不是在你周家,给你两个兄长一点面子,我早就把这两人采阴补阳,取魂炼幡了,那会听你在这儿废话。
玉女佳人,尽皆是红粉骷髅罢了。”
任三平言语刻薄,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
周云才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心道:“左拥右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红粉骷髅,舒服完了,再这么说,有什意思,果然是邪门大宗的做派。”
“只要小山子镇那里,你周家能出面把地面控制起来,避开混元宗的耳目,小型灵石矿脉采收之后,我就取一半好了,你虽说资质低劣,只是四灵根,也不妨事,到时候,你入我阴魂宗外门就是我一句话,并非难事。”
打压之后,再给些安抚,任三平这些手段,在阴魂宗为内门弟子,早就娴熟无比。
得了任三平的准信,周云才略显尴尬的脸上才重新蔓延了喜意,躬身一礼:“谢任师兄成全。”
周家长子周云英,身无灵根,却武力超卓,内力深厚,凭一对巨斧,横扫千军,在吴国为将。
周家二子周云雄,三灵根资质,为血魂门内门弟子。
周家三子周云伟,水火双灵根,堪称天才,被血魂门授位真传弟子。
四子便是周云才,四灵根,今年已经十五岁,用无意之中发现的小型灵石矿脉为献礼,欲要进入四大邪宗的阴魂宗修炼。
周家四子,外人称呼为周门四虎,因着周家众多子女中,就有三人身有灵根,周家眼看着势力越来越大,在这城中有一枝独秀压海棠的气象。
三子周云伟,虽说是真传,那血魂门却是阴魂宗的附属宗门,别看任三平是内门弟子,但即便是他跟任三平见面,也是要称呼任三平为师兄的,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也是周家一番运作,也要把周云才送进阴魂宗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会打坐,我心神恍惚,一直难以入定,不知是怎么回事。”任三平心里嘀咕几句。
看着周云才在那儿犹豫,忍得辛苦,有什么话想要说的样子。
任三平斜着看了他两眼,道:“不用多想了,清理灵矿四周俗人,我是不会出手露面的,那里有混元宗的土地眼线。
毕竟这里是混元宗的属地,我也是听说那土地数百年不曾露面,这才答应来到这里。
据说,想当年,那土地也是一个狠人啊
只因遭人暗算,破了命轮,无法修复,才断了道途,转为神职的,也是可惜。
至于你们凡人愿意怎么折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即便是损伤了人命,只要无凭无据,自有官府皂吏处置,那土地一般是不会理睬的,不碍事。
只要做事的时候,手脚干净一些,就行了。
你且去布置吧要快一些,迟则生变,我要修炼了,嘱咐下人清净一些。”
被任三平看出了心底所想所思,拿话堵住口头,周云才这才打消了念头,施施然的抬手一礼:“谨遵任师兄教诲。”
转身走出门去,倒也没有拖泥带水。
任三平心底一直在疑惑不解,出门之前,他曾经找本门的邪算子师叔卜过一卦,卦象明明显示是吉兆。
为马到成功,心想事成。
谁知道到了周家,落地住下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左右难安,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一般。
虽说每日夜里都有佳人侍寝,极尽温柔,蚀骨销魂的曲意逢迎,他还是踏实不下来。
“罢了,说不得要出门探查一下。”说完,强行排除杂念,稳定心神,修炼起来。
入夜,万籁俱寂,将侍寝的佳人点晕,任三平起身穿衣,祭出炼魂幡,鬼影重重,一阵鬼雾裹挟着他穿云入空,向着远处掠去。
如是观魔 第5章鬼尾黄鼠
玉罗城外三十里,
破庙断瓦荒草稀。
虎威镖局三十余人,大多为内家功夫高手,借着清亮月色,将马车从破庙断墙处,拉进院内。
一群人卸马放鞍,找来残破木窗干柴,分成四队,取水煮食。
有一毛躁的红脸汉子嚷嚷着:“章镖头,你说这么个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破烂地方,能是睡觉的地方吗
被叫做镖头的章文远,光头锃亮,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几乎挡住耳朵,一眼看去,便是一个几乎臻至化境的内家武功高手。
他沉静的看了一眼红脸汉子,从火堆旁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寇毛子,行路走镖,本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你小子毛手毛脚的,若不是看在你爷爷寇老爷子的临终嘱咐,你以为我会带你出来,还不坐下。”
寇毛子被教训的失了兴致,嘟嘟囔囔的坐了下去,围着火堆,一双眼睛却不住地瞄着另一边的一个女镖师。
目光躲闪,心向往之。
女镖师正是镖头章文远的小女儿章小凤,穿着皮甲劲装,腰悬长剑,身量苗条,眸如秋水,粉腮玉面,英气飒爽。
也难怪寇毛子总是有事没事的偷着瞄,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章小凤被他看的心里烦躁,噌的起身,右手沧浪剑握住,唰出剑两尺,剑刃映月,寒气逼人。
章小凤丹凤眼怒目看向寇毛子,冷哼一声。
寇毛子心虚不已,忙低头不语,扯着裤腿,两手对着搓动不停。
周围人早就注意到了两人的举动,一起看着寇毛子的窘态,碍于章小凤性子火爆,只是两两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章小凤正要坐下,却见屋顶残破的大殿里,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个老头子,贼头贼脑,罗锅着腰,边走边抽动着鼻子,伸出一根黝黑的手指,戳戳点点的对着众人,嘴里留着口水,一字一句:“好香啊,老头子忍不住了,嘿嘿”
章文远常年走镖,此时警惕地站起身来,只是一拱手后,就双手弯曲后探,随时想要抓住腰后的的一对熟铁锏。
“老丈,若是饿了,过来吃一些便是,这么多吃食,也不差老丈那一口。”
“啧啧,还有一个如兰似麝的处子啊,”罗锅老头盯住章小凤,赞叹着:“呵呵,闻起来更香了”
罗锅老头渐渐走近,声音越发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后生,你真叫我吃啊”
“无妨的,”章文远回头吩咐:“寇毛子,给老丈添双筷子,加个碗。”
“不用,老头子喜欢用手吃饭,嘻嘻。”
“你看,这心还热乎着,气血旺盛,内气犹存,咬起来筋道,吃起来爽快。”老头的黝黑右手五指,抓着一颗有力搏动的心脏,张开满嘴的尖牙,狠狠地咬了一口。
血液四溅,腥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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