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提线风筝
“我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心中暗自想着,同时瞧见浴桶中的陆鸣飞明显变得不适,一张脸几乎成了酱紫色,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谁知下一刻,却让小宫女大感意外,那股用来提升水温的玄气突然间就不知所踪,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吸取,泥牛入海再也不见。
小宫女手中没停,依旧将玄气暗自渡入水中,但还是如之前一样,瞬间消失无踪。
更令她感到诧异的是,原本已经增加了的水温,不知不觉间又恢复如初。
消失无踪的玄气,自然是被陆鸣飞所吸取。这一次倒不是陆鸣飞主动而为,情急之中,眼看便要坚持不住,那股玄气便莫名地流入他的体内之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并非用手,而是整个身体都能吸收着外界的玄气。
至于水温为何又会突然降低,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只是隐约感觉,自己这些异常的本领,应该与虞映雪的隐蝶诀脱不开关系。
藏在浴桶中的陆鸣飞虽然有些狼狈窘迫,但他并不傻,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变故乃是小宫女所为,不过毕竟身处藏龙卧虎的皇宫之中,小宫女看似寻常,但有些手段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看对方的样子也像天性顽皮之人,陆鸣飞既然将对方的恶作剧化解,便也没再深究什么。
小宫女的脸上却是多出几分凝重,差点便要出口询问,还是强忍住没有出声。
此时的陆鸣飞依旧只将脑袋露在外面,表情上却不见了之前的窘迫,反倒是多出些得意之色。
小宫女似乎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狠狠地瞪了陆鸣飞一眼,十分隐蔽,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陆鸣飞尚在得意间,却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游过,本以为是错觉,腿部忽地又传来一阵冰凉之感,下意识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一条细长滑腻之物,令他惊骇的是,那东西被抓在手中之后,竟然拼命地挣扎起来。
急忙将手伸出水面,这才发现手中竟握着一条尺许长的黑色小蛇,顿时将陆鸣飞吓的不轻,直接将蛇抛了出去。
“啊”
令他惊骇的不止于此,扔出小蛇的同时,他又感觉到身下还有东西游动,这一次可是将他吓得不轻,再顾不得其他,直接便从浴桶中站立起来,又担心春光外泄,又急忙伏低身子,进退不能。
强忍着惊惧
,又在水中接连抓出了两只小蛇,这才让浴桶中恢复了平静。
小宫女却没有因为那三条小蛇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掩嘴轻笑,满脸的得意。
陆鸣飞依旧是满脸的惊恐,结结巴巴问道“这这里面怎么会有蛇”
小宫女笑道“瞧你那么大的个子,还害怕这三条小蛇么,这些蛇放入浴桶之中可是有着美容养颜之效,你啥都不懂,把好东西都糟践了。”
陆鸣飞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只听说过用蛇泡酒,还从未听说蛇能泡澡,更别说什么美容养颜的功效。
进入浴桶之中也有了不小的功夫,却哪里有过半点异样,三条小蛇分明就是突然出现在了浴桶之中,陆鸣飞心中清楚乃是小宫女存心捉弄,但奇怪的是,从始至终根本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也不知小宫女如何做下的手脚。
“麻烦姑娘转过头去,我要穿衣服,我不洗了。”
陆鸣飞哪里还敢再继续洗下去,也不知道下一次浴桶中又会钻出什么东西。
小宫女淡淡一笑说道“陆公子还是多泡一会吧,若是时间短了,皇后娘娘可是要责怪的,我不看便是。”
一边说着,缓缓转过身去。
“听说陆公子是南方人我入宫之前家里也是南方的。”
小宫女背着身子忽然问了一句,陆鸣飞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是凤安城人。”
“那你的父母呢”
陆鸣飞苦笑一声说道“不怕姑娘笑话,我也不晓得我父母是谁,打记事起,就只有一间空荡荡的破瓦房。”
“这倒怪了,记事不过三四岁左右,既然没有父母,你又如何长这么大的”
回忆起许多年前,陆鸣飞心中不由一阵怅惘。
“可能是我运气还算不错,遇上个邻家姐姐,倒是对我不错,隔三差五便会送些吃的,偶尔也会打上一大盆热水帮我洗澡。”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情形令陆鸣飞触景生情,再度回忆起年少时在凤安城外与姚杏儿生活的过往,心中感慨,却也少了之前的紧张情绪。
那时姚杏儿的老爹尚在,家中光景还算不错,姚杏儿可怜陆鸣飞孤苦伶仃,便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就这般将陆鸣飞拉扯大,照顾的无微不至。
小宫女没有继续再问,陆鸣飞却情不自禁地讲起当年与姚杏儿,曲小天一起生活发生的点点滴滴。
看似诉说,实则是自己陷
入回忆。
四五岁时,他便有了弹弓,时常和曲小天上山打鸟,偶尔也能逮只野兔,回来之后便拉着姚杏儿一同躲在后山美餐一顿。
再大一些,到了十来岁的光景,姚杏儿还如之前一般帮陆鸣飞洗澡,早习以为常。
陆鸣飞年少懵懂,也曾和曲小天撺掇着偷看姚杏儿洗澡,却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嘴上说说却依旧乐此不疲。
不知不觉间,浴桶中的水已有些凉了,陆鸣飞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年少时的各种经历,小宫女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就那么聆听着陆鸣飞的讲述,同时随手整理着陆鸣飞的衣物。
那套太监服饰夹杂着一只寻常的布袋,提起时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小宫女有些好奇地打开瞅了一眼,之间那布袋中放着一只暗黄色的“玉簪”,另有一只莹润的蛇形玉佩。
“玉簪”乃是陆鸣飞和贾元射在家门前大坑之中无意得到,而那只蛇形玉佩则是陆鸣飞当年从夜无忧的钱袋中所得,给了姚杏儿,又被姚杏儿留给了他。
小宫女看到那蛇形玉佩,顿时如遭雷击,手中握着玉佩,整个人却石化当场。
“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良久过后,小宫女猛地转过身来,将那蛇形玉佩拿在陆鸣飞身前问道,言语之中既是紧张又是焦急。
陆鸣飞正好从浴桶中钻出,刚刚穿好衣服,被小宫女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看到那只玉佩之后,他立刻夺回了手中。
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个算是我最重要的人留给我的。”
原本是打算说姚杏儿的,除了他常穿着的那件布袍之外,玉佩便是姚杏儿唯一留下的东西,但那蛇形玉佩毕竟也不是姚杏儿之物,陆鸣飞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便含糊地答了一句。
小宫女听到如此回答,原本有些激动的神色更为复杂,一双美眸紧紧地盯在陆鸣飞的身上,闪烁不定,樱唇数次轻启,欲言又止。
玉佩晶莹剔透十分漂亮,陆鸣飞以为小宫女心仪此物,这才急忙抢了回来。
看到对方有些失神的模样,陆鸣飞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说道“这东西对我挺重要的,姑娘若是喜欢,我把那支玉簪送给你吧。”
小宫女这才回过神来,又将“玉簪”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阵。
片刻之后,在她眼中又多出了几分疑惑,自言自语说道“这是玉簪这可不是玉簪,如果没有看错,这个应该是一把钥匙才对。”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夜宴
“钥匙”
陆鸣飞一头雾水,不过仔细想想,这东西外形上虽然与玉簪有些相似,但毕竟还是有着一些区别,既然小宫女说是钥匙,或许也有些道理和依据。
“姑娘认得这东西么”
小宫女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这应该是古法所特制的钥匙,能以此种方式制成想来不会太过寻常,你还是好好收好吧。”
一边说着,小宫女将“玉簪”还回到陆鸣飞的手中,眼神却不由自主又想着那只蛇形玉佩看去。
陆鸣飞生怕她又打什么主意,急忙将玉佩塞进了怀中。
小宫女脸上的复杂神色几度变换,若有所思地看了陆鸣飞许久之后,却并没有再说什么,打过招呼便出了房间。
陆鸣飞大感莫名其妙,却也懒得再多想什么,索性便来到卧房之中,一头躺倒下去。
偌大的皇宫到了夜里格外凄清,来到京城之后,陆鸣飞也从未好好休息过,正好借着闲暇好好睡上一觉,只是刚闭上眼,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虞映雪的倩影。
几度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陆鸣飞又来到窗外静静看着皇宫之中的景色。
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将整座皇宫装点的一片银白,看着月色映照在皑皑白雪之上,陆鸣飞脑中又闪现出“映雪”二字。
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虞映雪已在他的心里有了极其重要的分量。
正苦恼间,就听正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刚回过神,已有宫女前来通传。
“陆公子,二皇子殿下有请。”
听了禀报,陆鸣飞不由一怔,这个消息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
踌躇间,就听宫门之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深夜造访,没有打搅陆兄休息吧”
说话间,二皇子已大步来到了陆鸣飞面前,满面春风,与其同来的只有曲小天一人,穿着一身名贵的貂皮大氅,看上去格外气派。
陆鸣飞本是以小太监的身份跟随宋依依进宫,除了去过雨轩宫再没有任何走动,皇宫之中也仅是遇到过几名宫女太监,更未曾引起过对方注意,没想到他来皇宫的消息还是瞒不过二皇子的耳目。
“前日相见因琐事在身,难免有些怠慢,还请陆兄见谅,本王在这里赔罪了。”
二皇子竟主动行了一礼,言语间显得十分客气。
陆鸣飞还以微笑,自然没将之
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二皇子的神情语气并非像初次相识,反倒是如同老友相聚一般,陆鸣飞有些好奇地问道“二皇子殿下认得在下”
二皇子开怀一笑说道“陆兄说笑了,如今陆兄早已闻名天下,若非当年陆兄在碧湖山庄中洞悉南翔阁的阴谋,如今南风城怕是早已落入敌手,上月风云岭一战应该也是出自陆兄之手,小王对陆兄仰慕已久,今日有幸特来拜会。”
风云岭之事发生不久,了解其中细节之人更是少之又少,甚至连宋依依尚不曾知晓,没想到这些事情竟也传到了二皇子这边,其耳目灵通可见一斑。
陆鸣飞急忙推诿道“二皇子说的那些都是殷侯爷和云大帅的功劳,与我着实没有太多关系,二皇子过誉了。”
二皇子摆了摆手,也没心思继续客套下去,开口说道“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日我正好打了些野味,备下些薄酒,还请陆兄随我回宫一叙。”
尽管二皇子的出现和邀请都有些突兀,但陆鸣飞却没有任何借口推辞,况且还有曲小天相陪,这个面子自然不能不给。
三人说走就走,一路踏雪行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二皇子所居宫殿之前。
一路上,二皇子并未提及任何正事,只是如同一名向导一般,不断介绍着皇宫中各处宫殿的历史,典故,轶事。
宫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擦身而过时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起初陆鸣飞并未在意,但当三人来到正门口时,就见一名盛装女子恰巧从二皇子宫中走出。
“二皇子殿下。”
见到三人,那女子立即站到一旁盈盈施了一礼,与二皇子见礼之后,还不忘满面含春地看了陆鸣飞与曲小天一眼,笑意柔媚入骨,妩媚至极。
虽是夜里,但迎面而来看得清楚,那女子相貌身段俱佳,却是一身的脂粉气息,明显与皇宫中的宫女嫔妃大相径庭,倒是和丹琼居中的于绾溪有着几分相似。
久居青楼之中,陆鸣飞也颇有心得,不难判断出,以此女的装扮气质来看,九成应是青楼中的某位花魁。
好奇归好奇,但陆鸣飞眼下的身份自然不便多问什么,只见二皇子微笑着与那女子点了点头,又对女子身后的两名侍卫吩咐了几句,接着竟亲自将那女子扶上了马车,举止间,竟有着几分暧昧。
马车扬长而去,二皇子也并未对此解释任何,就如同不曾发生过一般。
进入二皇子宫中
,陆鸣飞随意四处打量了几眼,宫殿之中并没有他设想的那般豪华,倒像是寻常的府邸一般,少了些奢华,却多了质朴的气息。
将陆鸣飞邀请至此,也并未设下任何丰盛的酒宴,二皇子将二人带到了宫中的一处后院之中,院中摆放了一张烤架,几张马札,就这般随意招呼陆鸣飞和曲小天坐了下来。
下人将备好的野兔放下便匆匆离去,院中仅剩下三人,二皇子显得格外洒脱,撸起袖管将野兔丢在烤架之上便开始忙碌,哪里还像是一国皇子,便是如同寻常百姓一般。
对此陆鸣飞与曲小天皆是行家里手,也不再客气什么,不约而同地动起手来。
一旁摆放着几只酒坛,并非名贵的琼浆玉液,就只是酒楼中常见的寻常烈酒,二皇子分别将两个酒坛递到陆鸣飞与曲小天手中,二话不说仰头便喝下医大口去。
如此安排也不知是否有意而为,但的确令陆鸣飞感觉亲切许多,同样灌下一大口酒后,就听二皇子开门见山说道“这次请陆兄前来,小王是诚意相邀,希望陆兄能相助于我夺得太子之位。”
对于二皇子的用意,陆鸣飞早有预估,如今太子之争已至白热化,二皇子对陆鸣飞如此示好的目的本就不难猜测,不过开口第一句话便毫无保留地表明态度,还是让陆鸣飞感觉有些意外。
不等陆鸣飞有任何回答,二皇子继续说道“并非我贪恋皇权,皇子之中长幼有序,我身为次子原本也不该对这皇位有觊觎之心,将来只做个闲散王爷逍遥快活一生,倒也为我所愿,不过眼下形势,这太子之位怕是非争不可。”
没等陆鸣飞发问,一旁的曲小天开口问道“殿下,莫非这太子之争中,还有什么隐情么”
二皇子面露苦涩,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二位有所不知,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如今我皇兄那边怕是与南翔阁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如今虽无确凿证据,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又任何的大意,稍有差池,便会令我大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他这么一说,陆鸣飞也有着不小的惊骇,但却是始终保持沉默。
曲小天问道“没有证据那我们想办法找出证据就是了,只要有了证据,殿下就不用操心了,不过说到这些,我一向是没什么主意,殿下可以问问鸣飞,他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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