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春日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白鹭成双
然而,白璇玑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见她想溜,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同我一起去找爹说!”
长长的指甲掐着她,有点生疼。
李怀玉转过头来,方才还笑得端庄的一张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我对你和颜悦色,你是不是就把我当软柿子了?”扯开她的手往旁边一摔,怀玉伸手一推就将这柔弱的姑娘推撞到后头墙上,抬脚就踩在了她身侧,冷声道,“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那换个说法?”
“你的聘礼就是老子抢的,怎么了?”
白璇玑被她吼得一愣,也不唧唧歪歪了,靠在墙上傻傻地看着她。
也不怪李怀玉粗鲁啊,粗鲁有时候就是比斯文好用。伸手拍了拍白璇玑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她痞笑:“当初你冤枉我偷你的聘礼,我说什么来着,你可还记得?”
——白璇玑,你今日最好给出证据,证明我偷的是你的嫁妆。不然,我保证偷完你的嫁妆,半根丝绦也不会剩!
想起当时她说的这话,白璇玑震了震,又心虚又气愤,死死看着面前这人,很想像以前一样,让人把她押住打一顿!
然而,现在白孟氏已经不在府里,白珠玑也不是以前那好欺负傻子了。
捏紧了手,白璇玑恨声道:“你现在得意,别以为以后能一直得意,风水都是会轮流转的。”
“哦。”收回腿,怀玉点头,“那就等风水转到你那儿去了再说。”
言罢,扭头就走。
灵秀一直在旁边看着,本来还担心自家小姐被欺负,结果见小姐反把别人欺负了一顿,当下就乐得直捂嘴。
“小姐好厉害!”
斜她一眼,怀玉没好气地道:“你也不盼着我学规矩些吗?方才我可是没规矩得很。”
灵秀连忙摇头:“奴婢现在明白了,对这种人没必要规矩的,吃亏!”
怀玉很是欣慰地道:“孺子可教也。”
这世间温柔的人本就容易吃亏,待人人都好,却不会得人人好待。遇见蹬鼻子上脸的,还会仗着你的温柔得寸进尺。
李怀玉一向觉得,只要做的事不是错的,那态度凶得像个坏人也无妨啊。虽然这样的后果就是容易被人当成真的坏人,可是有啥关系?能省很多麻烦,行事也顺畅。至于别人怎么评价她,重要吗?
“太重要了!”
宫门口的马车旁,江深一脸严肃地吼出这四个字,苦口婆心地劝面前的人:“这可是你头一回娶亲,到时候多少人要来观礼,你说喜服重不重要?”
江玄瑾面无表情地摇头:“不重要。”
“你可不能这样!”江深急了,“我已经与织锦阁的叶掌柜说好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带你过去。”
“二哥,我还有事。”江玄瑾道,“国事重于家事。”
“别跟我说这些,老爷子说了,现在你的婚事才是天下最大的事!”说不过,江深伸手就推,直接把他推上了马车。
江玄瑾脸色不太好看,皱眉盯着他。
江深被盯得头皮发麻,先让车夫启程,然后再小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瞧着临近婚期了,你还没去试过婚服。万一不合身来不及改,婚礼上穿着不是叫人笑话吗?”
“再说了,要成亲的人,试婚服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你在白府住了那么久,想必也是当真喜欢白四小姐。既然喜欢,哪能对婚事这么不上心?”
江深的嘴皮子功夫一向不错,可惜对江玄瑾半点用也没有,不管他怎么说,被拦着没能进宫的江三公子都始终沉着脸,浑身都是戾气。
乘虚在车外听着,心想二公子也是不容易,他家主子这脾气,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哄好的。
到了织锦庄,江深已经被自家三弟的眼神冻得不敢说话了,忙不迭将他推进铺子里,看他跟着人去更衣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真心疼那白四小姐。”他朝乘虚感叹,“等嫁过来,就要天天对着三弟这张棺材脸了。”
“二公子您多虑了。”
“嗯?”
想起那白家那位厉害的姑奶奶,乘虚满脸惆怅地道:“等她嫁过来,您怕是得心疼咱主子。”
啥?江深愕然,看看他,又回头往织锦庄里看了看,摇头道:“怎么可能呢!”
旁观者迷,当局者清啊!乘虚叹了口气。
房间里。
江玄瑾死皱着眉盯着面前掌柜捧着的喜服,很是嫌弃地道:“太艳了。”
掌柜的愣了愣,不明所以:“您是说这花色?”
“颜色。”
“……”哭笑不得,掌柜为难地道,“君上,喜服都是正红色的啊!”
“谁定的规矩?”
“规……规矩,倒不是谁定的,只是……”伸手指了指后头挂着那几件喜服,叶掌柜赔笑,“大家都是这样的。”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江玄瑾微微一怔。
那边最前头的架子上挂着一件大红的嫁裙,金绣的并蒂的莲花从裙角一路开到腰际,被吉祥云纹腰带一收,抹胸上反开出一朵华贵无比的牡丹来。那牡丹绣得极好,层层叠叠的,与外袍衣襟上绣着的花纹相衬,端的是华贵大气。
看了一会儿,江玄瑾问:“这是给谁家做的嫁衣?”
叶掌柜拱手笑道:“倒不是给谁家做的,咱们庄里也做成衣生意,但一直没个镇店宝,故而小人专门请了三十个绣娘,绣得这一套花开富贵并蒂莲,打算放在店里压压场子。”
说着,觉得紫阳君的眼神不太对劲,连忙补充一句:“这是不卖的。”
“不卖?”
“不能卖啊!”
……
外头的江深和乘虚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换好衣裳出来,还以为他不满意喜服。正打算进去看呢,却见江玄瑾自己出来了。
方才还气息阴沉的人,眼下不知怎么了,不仅眉目舒展开了,还很温和地回头朝后头的叶掌柜颔了颔首。
江深不解地上下打量他:“你怎么还穿的这身?”
抚了抚身上的青珀色袍子,江玄瑾道:“喜服我试过了,挺合身,不用改了。”
江深瞪眼:“你在里头试了就完了?也不穿给二哥看看?”
看他一眼,江玄瑾道:“麻烦。”
江深这叫一个气啊!他好歹是他二哥,亲二哥!被他冷眼相待就算了,连喜服都不穿给他看?
“主子,这是什么?”瞧着那叶掌柜苦着脸递来十几个沉重的大锦盒,乘虚不明所以。
“喜服?”江深扭头看了看,有点疑惑,“怎么这么多?”
一般男子的喜服,四个盒子装一套也就够了,这倒是好,十几个!堆到乘虚手里,将他脑袋都挡了。
“没什么。”江玄瑾云淡风轻地往外走,边走边道,“我还有事,二哥就自己寻车回去吧。”
江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气得靠在柜台上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有个这么记仇的弟弟?”
柜台后头的叶掌柜哆哆嗦嗦地道:“我才是招谁惹谁了……”
乘虚将锦盒搬上马车放好,朝车夫吩咐:“回去宫门外头。”
车夫点头正想应,却听得车厢里的人闷声道:“先去一趟白府。”
嗯?乘虚不解:“您不是还急着进宫办事?”
江玄瑾沉默良久,然后道:“也不是太急。”
乘虚:“……”不是太急的话,到底是为什么把二公子吓成那样啊?
哭笑不得,他坐上车辕吩咐车夫:“听主子的,去白府。”
“是。”
马车走得颠簸,车上堆着的锦盒摇摇晃晃的,江玄瑾冷眼看着,突然有点恼。
怎么就想起给人买东西了呢?还是这种东西!这样送过去,会不会显得太殷勤了?
可是,白珠玑娘死的得早,她又是个笨手笨脚的,准备出来的一定没有这个好看,与其到时候丢他的脸,不如现在就去挽救一下。
但……她要是不喜欢这个怎么办?
平静冷漠的一张脸,下头藏着的心思却是波澜起伏,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又有点恼怒,整个路上都没能安定下来。
于是,李怀玉在院子里活动手脚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影子在院门口晃了一下。
“什么人?”她下意识地呵斥一声。
没人应她。
疑惑地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怀玉想,也许是哪个路过的家奴吧!于是没再看,继续活动手脚。
可没一会儿,那影子又在门口晃了一下。
戒备地皱眉,怀玉叉腰:“何方宵小?”
还是没人应她。
眼珠子一转,怀玉不动声色地继续伸展手臂,一边伸一边往院门口挪。
当那影子第三次晃过来的时候,她反应极快,猛地就扑出去将人抓住,大喝道:“贼人哪里逃!”
江玄瑾一脸冷漠地垂眸看着她。
对上他的眼睛,李怀玉愣了愣,抓着他衣襟的手立马松开并替他抚平褶皱,笑着道:“怎么是你啊?”
轻哼一声算是应她,江玄瑾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怀玉不解地跟着他看过去,就见一个人抱着一堆叠得老高的锦盒,颤颤巍巍地立在那里。
“咦?这是乘虚啊?”好奇地绕过锦盒看了看后头,怀玉哈哈大笑,“你家主子也太狠心了,怎么让你一个人抱这么多东西?”
乘虚脸抵在锦盒上,咬牙道:“不狠心,属下抱得动。”
抱得动归抱得动啊,但为什么要让他在这里站这么久?都已经到了地方了,主子到底是为什么晃了这么久还不进去啊!
心里呐喊不已,乘虚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
看他可怜,怀玉连忙拉着江玄瑾往院子里走,边走边笑着问他:“几日没见,想我不想?”
江玄瑾漠然摇头:“不想。”
怀玉瞪眼:“那你今儿过来干什么?”
“路过。”
“……”一把甩开他的手,怀玉怒而叉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手在空中一晃,没着没落的,江玄瑾自己收了回来。看她一眼,他伸手拿过一个锦盒,塞进她怀里。
“什么东西?”
江玄瑾一本正经地道:“买路财。”
古怪地看他一眼,怀玉伸手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叠着的大红的绸缎,金绣的瑶池春晓牡丹被叠在最上头,华丽高贵,栩栩如生。
这是……嫁衣?
愕然地伸手摸了一把,她抬头看向江玄瑾。
面前这人扭头看着别处,下颔有些紧绷,虽然瞧着没什么表情,但好像有点紧张。
“今日二哥让我去试喜服。”他道,“试的时候看见这东西了,二哥说挺适合你的,我便拿来给你看看。”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想要,就送给灵秀,她以后嫁人也用得着。”
有些哭笑不得,怀玉歪着脑袋看着他:“灵秀要是用不着呢?”
“那你便扔了去。”心里一沉,脸色也是一暗,江玄瑾拂袖,转身就想走。
然而,步子还没迈开,手就被人抓住了。
一手抱着嫁衣盒子,一手使劲扣住他,李怀玉咧了嘴,脸上的笑意越扯越大:“你这个人,送个东西怎么都不会好好说话?”
“……”身子僵硬,他缓缓回头,皱眉看着她。
“要我教你吗?”
怀玉眨眼,然后立即学着他的模样,粗声粗气地道:“今日二哥让我去试喜服,试的时候看见这衣裳想起了你,觉得你穿定然好看,所以我便买来送你。你可喜欢?”
说完仰头看他,眼里似是划开了一池春水,恢复原本的嗓音低声道:“我可喜欢啦!”
可喜欢啦!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江玄瑾怔然地看着她,手被她抓在手里轻晃,刚刚还紧绷着的身子都被晃得松了下来。
这人可真是会胡说八道,他想,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算好看,衬得上那一朵牡丹花。
北魏之人多爱牡丹,他之前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攀慕富贵。但眼下瞧着……这花其实也还不错。
“要我穿给你看看吗?”怀玉笑嘻嘻地问。
江玄瑾回神,甩开她的手便道:“都说了是路过,我还要进宫一趟。”
“啊呀……”怀玉有点懊恼,不过一转脸又笑起来,朝他挤眉弄眼地道,“那,就洞房花烛夜再看!”
“……”不知羞!
轻哼一声,江玄瑾大步离开,步子走得很快,活像是有狗在追一般。怀玉瞧得直乐,连忙招呼灵秀来,帮忙把其他的锦盒都搬进屋子里去。
“你听过一句话吗?”
在李怀玉搬东西搬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开口问了她一句。
一听这声音,她都也不回地就道:“陆掌柜,有话就一次说完。”
陆景行摇着扇子坐在她房间的窗台上,斜眼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我倒是想说完,你也得静下心来听才是。”
灵秀目瞪口呆地看看他,再看看窗外:“您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收拢扇子翻身进屋,陆景行翻手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糕点塞进灵秀手里,“来得匆忙没走正门,还请灵秀姑娘帮忙望个风。”
什么“来得匆忙”,就算不匆忙,这人也从来没走过正门好吗?怀玉翻了个白眼,挥手让灵秀接了糕点出去,然后抬眼看他:“想说什么啊?”
凤眼安静地看着她,陆景行道:“玩火者,必自焚。”
微微一愣,李怀玉皱眉:“你跑来一趟,就是来咒我的?”
“不是咒。”陆景行叹息,“是提醒。”
方才他在旁边瞧着,要不是知道她揣的是什么心思,差点就当真以为这是一对即将成婚的相爱之人了。李怀玉动没动心他不知道,但江玄瑾那样子……
若是一朝真相大白,他怕她承担不起后果。
“放心好啦!”怀玉好笑地看他一眼,“我做事之前都是仔细思量过的,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将来等他发现我在骗他,至多不过想要我的命,可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怕什么?”
没好气地摇头,陆景行道:“你真是我祖宗。”
“孙子乖。”毫不客气地占了口头便宜,怀玉收拾好嫁衣,又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陆景行抿唇:“尚算顺利,江玄瑾已经暗地里重审过福禄宫的几个宫人,不过……有个事情很奇怪。”
“什么?”
“要真如你所说,江玄瑾是害你的背后主使,那至少廷尉府都应该是他的人。但这回他翻动旧案,却引起了廷尉府的抵触。”
“嗯?”怀玉皱眉,“怎么可能?廷尉柳云烈与江玄瑾可算得上是生死挚友了。”
“柳廷尉倒是没什么动静,但是下头的人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弄明白。”陆景行叹息,“我只是个商人,为什么要陪你们玩官场的勾心斗角?”
看他一眼,李怀玉伸出拇指:“你的祖宗是丹阳长公主。”
再伸出食指:“你的大哥是徐仙徐将军。”
“两朝重臣韩霄、当朝新贵云岚清,全是你朋友。御史白德重、紫阳君江玄瑾,全把你当成眼中钉。”
“这样的关系,你跟我说你只是个商人?”
额角抽了抽,陆景行捏紧手里的扇子,咬牙切齿地问:“这都是拜谁所赐啊?”
“我。”毫不愧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李怀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这是在拯救你啊,让你提前适应官场,以后才不会稀里糊涂地就被人害了。”
“那可得谢谢您了!”陆景行朝她拱手。
“咱俩谁跟谁啊,不客气!”嘿嘿笑了两声,她朝他伸手,“贺礼呢?”
就着扇子往她掌心一拍,陆景行皮笑肉不笑:“你那嫁衣红得让我心情不好,贺礼不给了。”
这算什么破借口?怀玉斜眼横他:“嫁衣不是红的,还能是绿的?”
陆景行一顿,接着就笑得眸光潋滟:“说不定是蓝的呢?”
“蓝的?”怀玉白他一眼,“那你以后成亲就穿蓝的,要是穿了红的,我跟你急!”
“好啊。”陆景行很是随意地就应了下来。
蓝的有什么不好呢?他记得她穿过,广袖束腰,上头绣了几只羽色鲜艳的鸟。翻墙而过的时候,裙摆翻飞,那鸟就像是活了一般,好看得紧。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丹阳顽劣,带着他翻墙去人家的成亲宴席上蹭酒喝,还把素不相识的新郎官灌了个烂醉,回来的时候双颊微红,笑得却是开心得很。
“成亲真好玩。”她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个亲啊?”
他当时很唏嘘地对她道:“别想了,您这样的身份,又是这样的作风,全天下没人敢娶的,老实养面首吧。”
丹阳很不服气,瞪着他就道:“我不管,我也要成亲,现在就要!”
一双眼里迷蒙带雾,分明就是耍酒疯。
他无奈地哄着她:“好啊,成,您想怎么成啊?”
丹阳一脚就踢在他的膝盖窝里,力道之大,让他立马就跪了下去。
陆景行当时是很想骂她的,然而话还没骂出来,她也“扑通”一声跟着跪到他身边,拱手朝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念完就一巴掌扣在他的后脑勺上,逼着他跟她一起磕头。
“礼成了。”磕完起来,她笑嘻嘻地道,“咱们也成亲了!”
膝盖很痛,后脑勺也很痛,陆景行当时完全没有感受到成亲的喜悦。
但现在想起来,他觉得,那晚的月色其实很不错。
然而,面前这个人明显早就不记得了,拿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小鼻子一皱一皱的,满眼都写着嫌弃。
陆景行没好气地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怀玉朝他挥手。
转身走了两步,陆景行停下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她:“你知道拜堂该怎么拜吗?”
“我怎么知道?”李怀玉撇嘴,“我就看过你和徐仙拜把子,估摸着差不多吧,都是喊一声关二爷在上,然后磕头行礼。”
陆景行:“……”
所以,两年前与他“成亲”,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喊的是“关二爷在上”?
怔愣片刻,陆景行哑然失笑,笑得身子有点抖。
“怎么了?”怀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刷”地展扇挡了自己的眉眼,陆景行闷声道:“祖宗,你知不知道关二爷是不管姻缘的?”
“是吗?”怀玉挠头,“不管就不管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景行没再说话,站直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怀玉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好像没有骗她,今儿的心情是真的不太好。
“那就不要贺礼了。”她小声嘟囔。
之后的几日,李怀玉忙着备婚学规矩,教习嬷嬷罗里吧嗦一大堆,她嗯嗯啊啊地应着,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大婚前一天,白德重还特意过来嘱咐她不要紧张。
李怀玉是真的不紧张,她只祈祷这场婚事别出什么乱子。
然而,天不遂人愿,成亲这日,她刚换好喜服,就出事儿了。
“这是哪来的?”白梁氏瞪着她身上的花开富贵并蒂莲,脸色难看得很,“我给你准备的嫁衣呢?”
从镜子里看她一眼,怀玉问:“我穿这套不好吗?”
“你……你这是没把我这个当婶婶的放在眼里啊!”白梁氏怒道,“非要穿这套去是吧?好!你穿这套,喜酒咱们就不去吃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灵秀就急了:“大喜的日子,娘家人怎么能不去吃酒?”
北魏的规矩,迎亲摆宴,宴上设了“娘家席”,娘家亲戚到席的人数,就代表着娘家对女儿的重视程度。别的人家嫁女儿,拉上所有的亲戚都要去把席给坐满,她们倒是好,竟然说不去。
“四姑娘攀上紫阳君了,眼界高,不需要咱们这些亲戚。”白梁氏哼声道,“既然不需要,咱们去干什么?”
“你们……”
伸手按住灵秀,怀玉打了个呵欠:“先梳妆吧,别耽误了时辰。”
一看她这态度,白梁氏脸青了,愤恨地瞪着她道:“你等会可别来求我们!”
说完,一扭头就将屋子里的叔伯婶婶都带走了。
灵秀眼睛都红了,小声道:“哪有这样当人长辈的,大喜的日子还要来为难。”
“别管她们。”怀玉道,“她们不去也无妨。”
“怎么能无妨呢!”灵秀跺着脚跟她解释,“娘家席上不坐人,以后江家会看轻您的!再说,宴席上那么多人,她们把席位空出来,不是叫宾客看笑话吗?”
“已经这样了,不只能由她们去?”怀玉耸肩,“反正这嫁衣我是不会换的。”
灵秀一时语塞,焦急了一会儿,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然而,白梁氏等人远没有就这样收手。
出嫁的嫁妆已经抬到了南院,但核对过清单,灵秀皱眉:“怎么少了十二担?”
白孟氏给白璇玑准备的嫁妆可是足足有二十六担,可眼下数来数去,怎么都只有十四担。且不说少了,这数字就极为不吉利,任谁看见都要皱眉的。
“还真是不消停。”李怀玉有点烦躁。
府里人来人往,都忙得焦头烂额的,白梁氏一群人并着白璇玑,却统统坐在凉亭里看戏。
“跟咱们作对?看看吃亏的是谁!”白刘氏磕着瓜子得意地道,“换得一套嫁衣就觉得了不得了,等会有她好看的!”
1...2021222324...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