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国寇
作者:不冷的血
崔白立于船头,回顾这二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遥望码头人群熙熙攘攘。如今万历慢政,崇祯又将自绝煤山,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将如何挽救最后一个汉家王朝。
大明国寇 第一章 礼孝
第一章礼孝
历史的长河如同当曲河
漫出沼泽,越过草地破开山峦,汇集沿途的溪水
最终成为一条大江,浩浩荡荡奔流入海。
而大明则是这大江中的一条主要支干,八股取士造就了一条真正的寒门通天大道。
而这条大道的起点便是蒙学
先贤语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蒙学便是这千里之行的第一步
大明朝,福州府,长乐县南山书院
是长乐最好的社学,长乐子弟多以入南山书院蒙学为荣
中秋刚过,南山书院迎来了一对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母子
普通的是蒙学而来,不普通的是由母亲携来。
因中秋休沐蒙童皆是从家赶来,看到垂手而立的母子,心中的自豪感由然而发,为自己能入南山书院而自豪。
人人无语而行,将自豪感表于脸上
可山下不远处有主仆三人,却是将大家这平静而舒心享受的过程破坏了
有士子心生怨念准备回头呵斥,看到来人之后却只能忍气吞声快速进入书院。
他家中虽有几间铺子,可与长乐海商大户李家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
后面吵闹主仆三人便是李家大少爷与他的两个狗腿子。
李海正在为少带了一盒点心而发怒。
书院一月两休沐,其他时间是无法出书院的,吃食也都是在书院
食堂饭食大伙一样,唯有点心是能体现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
可该死的奴才却少带了一盒苏州米糕,李海又是一脚踢在奴才腿上。
那奴仆一个踉跄将手里的食盒打翻,翻滚出十多个小盒。
李海不由的怒斥:“狗东西,还不赶紧给本少爷将点心都拾起来。”
奴仆也不管身上泥土,爬起来就将沾着泥土的点心盒放入食盒中
站在书院门口的妇人看不过,好心拾起一个食盒,掏出手绢帮奴才擦干净。
却不料李海一个巴掌,将夫人手里的食盒全部打落,一脚再次踢在奴才的大腿上。
“给本少爷拾起来。”
转头又对妇人说:“你这不洁之人也配碰本少的东西,你的野种也配来南山书院读书”
妇人不想反驳,准备拉着自己的孩子往另一边去
可不知孩子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了她的手,对着李海怒吼到:“李海,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着就提起了拳头,李海想起一年前在巷子的惨烈战斗,一下子躲到自家奴仆后面。
可后面的事却让李海重拾信心
只见那妇人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脸上,红着眼睛着说:“我送你来蒙学是为了不在动手解决事情,可你未入书院就要动手,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崔家的列祖列宗”
遭受自己母亲的一巴掌他也是有些懵了
自己到这个世界来八年了,母亲一直对自己都是溺爱,哪怕打架回来母亲也只是给自己擦药酒
可从昨天舅舅说托人给自己找了一个南山书院的夫子之后,
就变了一个人,今天竟然因为几句口角就给自己一巴掌。
李海见此整整衣服从自家奴仆身后站出来嘲讽道:“小野种,还不听你娘的,到了书院就要知礼识义,你不听你娘的便是不孝,不孝之人书院可是不取的。”
本就气愤的崔白听到李海的嘲讽,立刻转头对李海道:“汝可知何为礼,何为义,何为孝”
崔白吐字清晰,字字铿锵,仅仅十岁的李海一下就被吓到了
周围之人也围上来看热闹,见李海久久不答,起哄道:“李海你可是乙班的,不会不知礼义孝吧”
同窗也有不少人为了不掉书院面子提醒到:“李海,休沐前夫子曾说过啊,你好好想想。”
李海心中不禁犯难,上课之时在与周公戏蝶,哪里记得夫子讲了什么。
李海把目光投向同窗,可他平时没少仗势欺人,他的帮衬也没在场,只好反问:“我李海不知你崔白便知”
崔白松开拳头,刚要往前走,发现自己母亲拉住了自己,用力一挣
抬手先给在场之人都行了一礼,然后说到:“礼,体也。言得事之体也。刚才我行的便是礼,刚才我与母亲在书院门口等夫子准许入院便是礼,而你当众殴打奴仆是无礼,我母亲相帮你,你不道谢反而污我母亲是无礼。”
崔白每说一句往前一步,气势逼人,李海只能后退,眼看就要退到人群中
崔白停下步伐接着说:“圣人语: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你污我母亲清白,我揍你于我便是孝”
崔白抬拳便向李海脸上打去,李海被人墙挡住,只能掉头就跑,曾被李海欺负过的人更是主动挡住李家奴仆。
崔白此举可谓惩恶扬善,引来一干人叫好,也引来了书院夫子。
夫子见崔白侃侃而谈,更是能道出刘成国的释名中对礼的理解,很是不错
小小年纪就能读论语更是不错,正沉浸在收得一徒的欢喜之中时听到一阵叫好声,急忙睁开眼睛。
“住手,书院门前互殴,斯文扫地。”
可崔白因为八岁,腿短了一些,到现在没锤上一拳,哪里会罢休。
夫子刚准备再次呵斥,只听一声:“住手,再不住手你就别再进崔家门。”
听到自己母亲呵斥,崔白急忙住手,李海更是直接跑到夫子后面。
崔母对夫子行了一礼以后把崔白推倒前面说:“幼子孟浪,望先生莫要拒收,虎子还不给先生行礼。”
夫子等崔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才回到:“此生口齿伶俐,知礼知孝,只是还小,入书院只要严加管教成材不难。可带来了束脩”
崔母准备将束脩奉上之时却又是被人打断,一个小厮挤入人群中问:“敢问可是崔夫人”
崔母称是,小厮这才放心的说:“我家老爷已经睡醒,请您带崔公子入内说话。”
夫子气的脸都白了,这陈伯约是仗着自己是举人就到处抢学生啊。
崔白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舅舅给自己找的夫子不是这人,而是另有其人。
行了一礼之后,拖着崔母的手往挤出人群,众人见没戏看了也就纷纷往书院走去。
等崔家母子踏入书院,夫子一句在场之人抄孝经三遍,众人皆是哑巴吃黄连,唯独李海有些高兴。
崔白啊崔白,夫子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如今夫子恶你,看你以后如何在书院中呆下去。
大明国寇 第二掌 汝可有青云志?
第二掌汝可有青云志
入了书院,小厮带着崔家母子二人往院子里直去,等崔白数到四小旗才转向东面走去,足足四进,书院之大可见一般。
跟随小厮走过长廊,来到一片竹林,秋阳微醺,将竹林映衬成金黄色,美不胜收。
小厮见崔家母子二人驻步不前,知晓定是被这番景色镇住了,开口解说起来:“这片竹林本是我家老爷蒙学之时亲手种下,如今告老还乡已成竹林,这番美景也是老爷没想到的。老爷也是因为这片竹林才选择定居于此,观景教人,你家公子能得我家老爷教授将来必能考取功名。”
崔母听闻自家儿子竟然能得官老爷教授急忙给小厮道谢,小厮连忙避开。
“崔夫人,这可使不得,让我家老爷听到会打死我的,崔百户为保境安民战死,你是忠烈遗孀该小人给你行礼的。”
崔母这才作罢,只是提起自己战死得丈夫,眼眶难免有些湿润,只有握住从自己腹中出来的崔家骨血方能好受一些。
小厮也不在言语,带着母子二人进了竹林小道,辗转两百步才见一竹屋立于小潭边,约莫有个四五间。
竹屋边上围有半人高的篱笆,走进院里两人正在下棋,皆是青衫白须。
小厮不敢催促,崔家母子二人更加不敢言语,三人皆是站着等其中一人投子。
等了许久其中一个老人才破开这诡异得气氛。
“伯约,你这学生倒是沉得住气,这半个时辰站下来怕是已经两腿发软,心诚至此,你还不赶紧将其收入门下,小心他一会跑啰。”
只见那老人不急不忙得说:“陈贺州,你莫要耍赖,快快落子。”
陈贺州摇了摇头,将手中白子放回瓮中,陈伯约这才回过头来。
“怠慢夫人了,陈三还不赶紧看座。”
崔母刚才就听闻此人是个官老爷,哪里敢坐下,连忙拒绝。
陈伯约瞪了一眼陈三,接着说:“如今我已告老还乡,夫人莫要把我当官家人看。”
崔母这才坐下,留下崔白一人站在两个老人面前,两人相视之后陈伯约问道:“崔白,你可知四书五经”
崔白对于这种侮辱自己智商的问题很是反感,自己不仅知道而且还能背下,真当自己穿越来灵魂叠加得来的超强记忆力白瞎了,不过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拱手回答。
“禀夫子,小子知道。”
老人也不追问,而是问到:“从李总旗那里得知你不曾蒙学,你是如何得知的”
崔白有些无语了,这是要刨根问底啊。
“学生家中离书店不远,我与书店东家之子是襁褓之交,固知晓四书五经。”
陈伯约点了点头,他最恨不知而言知之人,接下来便是问一些至理名言,崔白一一答上。
陈三趁陈伯约在询问之际,上前告诉陈贺州在书院门口发生的事,等陈伯约问完陈贺州开口问:“听闻你在书院门口说了一句。礼,体也。言得事之体也。你可知其出处”
崔白知道,论语属于四书五经,多数人都知道,而释名这样的杂书多数人是不知道的,自己这样一个孩童更加不可能知道,推到书店也不行,汉朝的书大多收藏于各世家大族之中,小小的书店能有几本书。
为了圆谎而撒下另一个谎这是每个人都做过事,崔白为了不暴露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为了不想像三国田丰那般被弄死只能说:“学生也是听闻街边一卖字书生提起过,觉得比其他释意更加通俗易懂便记下了。”
陈贺州很是欣赏,陈伯约却黑了脸,有些不喜的说道:“既是破落秀才当是不好学之人,以后不准再学,我平生所得不多仅仅只有一屋书,可供你随意借阅,如果不爱惜莫怪为师戒尺不留情。”
一旁的陈贺州哈哈大笑,陈伯约愣了一下也是笑了起来。
留下三人不明就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等两人笑罢,陈贺州指使陈三去泡茶,崔母才明白过来,这是要让崔白拜入陈伯约门下。
夫子易有,师父难求啊。
崔母急忙说:“崔白,还不先谢过师父。”
崔白听闻纳头便拜,却被陈伯约拖住了,陈伯约指着陈贺州说:“且慢,我还有事要问,如果不合我心那你还是拜入他的门下,他是书院山长与我伯仲之间。”
崔白一拱手,表示请问,陈伯约站起来面北靠南,一字字问:“汝可有青云志”
崔白一时间懵了,刚刚见面这个师父就对自己期望这么高
陈贺州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族弟会来这么一手,一个八岁的孩子还没蒙学,搞不好连青云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陈伯约一脸认真,似乎崔白不给出答案他就绝不放松他绷紧的脸。
崔白整理整理语言,上前答到:“吾有青云志,吾愿乘风起直达天帝前。吾有青云志,吾愿借清风荡平九州寇。吾有青云志,吾愿为青竹立于人世间。”
陈贺州眼珠差点爆出来,陈伯约则是老泪纵横,大喊一声:“善”
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应付陈伯约,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崔白见识了什么叫腐败,同为炎黄血哪能眼睁睁看着汉家王朝在几十年之后倒下。
陈伯约带着崔白母子二人与陈贺州一同来到中堂,一张孔子像悬挂正中,陈伯约回头向陈贺州询问,陈贺州点了点头。
陈伯约径直入了房间,再出来时带着一个老妇,不用说崔白也知这该是未来的师母,这时陈贺州高声道:“请师者入座。”
等两人入座陈伯约继续高声道:
“学子向先圣三叩,一叩首华夏文明,德牟天地。二叩首先圣师道,功过古今。三叩首格物致知,修齐治和。”
崔白刚刚对着空袭画像叩完,陈三便将束脩篮子递给他,就听道陈贺州又道:“请学子为师者敬礼。”
崔白赶紧将束脩递给师父,陈伯约则将束脩递给老妇。
陈贺州看准时机唱道:“学子向师者行大礼,一拜师道尊崇立人立德,二拜传学授业教化解惑,三拜感念师恩天地为鉴。”
崔白跪下行了三个大礼,按照拜师礼等师父扶自己起来。
可接着又听陈贺州高声道:“请师者回礼。”
陈伯约上前将一枚玉佩递给崔白,同时将他扶起来,老妇上前递给他一个玉镯。
陈贺州没有再喊,而是陈三喊道:“礼成。”
这时陈三端来茶水,崔白再次跪下敬茶。
出了竹屋崔母仍然止不住流泪,崔白只能用小手握住母亲的手,从此自己只能住在书院,只有每月两天的休沐和过年能回方家。
崔白将母亲送到大门,看着陈三和母亲远去。
李海看着在书院门前远望的崔白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
回过头对身旁之人道:“陈余力去告诉大家大鱼入瓮。”
李海身旁一人沿着廊道往号舍跑去,李海继续盯着崔白,他要亲眼目睹崔白是如何吃瘪的。
大明国寇 第三章 天上飞来一口锅
第三章天上飞来一口锅
崔白站起身来,在书院门口热了热身。
这些熊孩子,真是傻,说话不会小声一些
如果第一天入院便犯错,不说自己师父会如何罚自己,单单是师父觉得对不起书院山长就会把自己从书院除名。
按照刚刚陈三说的,自己要先去斋夫哪里领取书院的制式青衫,穿上他就如同一张铭牌,上面写着我是南山书院的学生。
所以,李海等人应该会在路上埋伏,至于他们能想出什么办法就不是崔白能想到的了。
不过山下似乎来了一个人,也是青衫,真是来了瞌睡就递个枕头啊。
崔白垂手而立,远远看着那人,近了才看清,此人十二三岁,背着一个大大的书箱,犹如宁采臣一般的味道。
等到那人踏上书院的台阶崔白抬手对他行了一礼问:“敢问兄台可是南山书院的学生”
那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先回了一礼,直起身来答道:“在下甲班陈龙洋,兄台是”
甲班的,必定是个尖子生,跟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哪里还用怕李海他们哪些小把戏。
崔白换上委屈的面容说:“兄台,小弟刚刚拜入书院,先生叫我去领衣衫,我刚刚入学,兜兜转转不知怎么就走了出来。”
陈龙洋见是刚入学的小师弟,不由得想帮一把,开口应下此事。
李海躲在门后面直跺脚,这陈龙洋他可认得,前年县试他才十一岁,若不是知县看他太年幼把他的试卷给罢黜了,他就已经是一名童生了。
这要是他跟崔白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海急忙往布置陷阱的地方跑去,这时崔白跟陈龙洋刚刚踏入院内,崔白见一名夫子正往院门这边走来。
灵机一动,开口喊道:“李海,你小心一些。”
李海听崔白竟敢如此说话,回过头来刚准备骂崔白就感觉自己撞倒了人,自己也一齐扑到地上,抬头一看竟是夫子。
这时崔白的后半句才慢悠悠的飘过来:“莫要撞到夫子。”
李海觉得心中有千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而自己只能默默承受。
陈龙洋看到夫子被撞到急忙跑上前去,崔白也急忙跟上。
等崔白二人跑到跟前时夫子已经爬了起来,板起脸对着李海教训到:“哪个班的如此不稳重如何能成大事。”
李海想要说是崔白使的坏,那一句莫要撞到夫子让他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憋在心中。
见崔白二人来了抬手指着崔白,被夫子直接一戒尺打了下去,疼的嗷嗷叫。
陈龙洋带头,两人一同作揖行礼,同道了一声夫子好。
夫子抚着胡须直点头,见崔白没有书院的青衫便开口问:“此子是”
陈龙洋笑着说:“禀夫子,这是刚入学的师弟崔白,自己一个人找不到号舍在哪里,故而让我带路。”
夫子微微点头,陈龙洋微微拱手带着崔白往院内走去,而夫子回头又给李海一戒尺,对比之下实在气不过。
李海死死盯着离去的陈龙洋与崔白,一颗仇恨的种子在李海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
崔白没想到领衣服的地方就在号舍边上,还好拖了一个人,如果托大一人过来估计苦头是少不了的。
斋夫验过陈贺州给的引子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幅嘴脸。
“崔公子,你看你想住那个号舍啊现在东三,东四,西六,西五都还有位置。”
陈龙洋见崔白拿出山长的信引有些惊讶,山长可只有在甲班讲诗经和春秋的时候才会出现,一般连见都见不着。
陈龙洋看了一眼正在询问号舍有何不同的崔白对斋夫道:“就让师弟住我号舍吧,舍弟跟随父亲去应天府求医了,年内不会回来。”
斋夫有些犹豫,万一要是陈龙运回来了,陈龙洋把事揽下还好,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一个是陈家子弟一个是持山长信引来的,得罪谁都不好,只能将自己担忧的事说出来。
“陈公子,这要是明年令弟回来了,这崔公子可还得搬到另一个号舍去,有些不妥啊。”
陈龙洋摇摇头说:“非也非也,舍弟回来之时,东二必有铺位,你不必担心。”
斋夫一拍脑袋,连连称是,只有崔白一脸茫然,斋夫心中暗道,山长推荐之人怎会如此愚钝,这时恭维两句,可比以后中试后送敬银管用多了。
斋夫将衣衫与三本课本递给崔白,崔白告谢后跟随着陈龙洋往号舍走去。
这时崔白已经大致弄清楚南山书院的布局了,一进是供奉先贤的地方,二进是教室,三进是学生居住的号舍,四进应该就是夫子们的住处。
下午上山时还看到书院左右有两座亭子大概是书院夫子喝茶赏景用的。
路上崔白赶紧有不少人在身后盯着自己,对于这些小屁孩,明天再找个法子收拾。
一进号舍,崔白就有一个感觉,这他么就是自己读书时候的宿舍啊,六人一室。
陈龙洋进门便先向舍友们介绍起崔白。
“鹤凌、伍良我们来了一个新舍友。”
两个正卧床细读的书生拿开书本看向门口,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陈龙洋。
陈龙洋解释到:“这是崔白,我回书院碰到他迷路了,就给带了回来,岭子跟随我父亲求医去了,先让他住在我们舍中。”
崔白自然也知道面子是大家互相给的,往前跨一步说:“见过两位师兄,以后有不对之处请师兄们多多担待。”
两人坐了起来,一人道:“应该的,敢问师弟是要入那个班之前可在哪里蒙学”
崔白心中巨震,看来这大明朝比新世纪要更现实啊。
“在下未曾蒙学,入哪个班师父与山长也未告诉我。”
崔白话一出口,那人便不在言语,拜了书院夫子为师,又有山长照顾,能差到哪里去。
陈龙洋心中则对崔白的评价再上一层,自己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经过三人一番收拾,总算把床铺收拾出来了,崔白也弄清楚了,帮自己清理床铺的叫刘鹤龄,刚刚呛自己的叫叶伍良,还有两人未到的分别是黄青松和吴年寿。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陈龙洋三人拿起书读了起来,崔白看看自己手中的千字文,三字经与百家姓,只好将目光投向拥有十几本书的陈龙洋。
“陈兄,可否借我一本书读读”
陈龙洋有些吃惊,如果他人借书一定会告诫请勿好高骛远,崔白借书他在惊讶之后便将本书递给崔白。
崔白拿到书一看,是中庸章句自己已能背下,换成任何人估计也没心思再读了。
“陈兄能不能换一本”
陈龙洋一看自己高估了,重新递给崔白一本,崔白到手再看竟然是中庸,刚要说明白却背叶伍良抢在前面呛了一句。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圣人教诲后人不知啊。”
崔白感觉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哐的扣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