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工业帝国
作者:少司寇
崇祯十年,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只有七年国运。而在这一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理工男穿越到了帝国的临清州。从此开始。他让满清覆亡于米尼枪的弹雨之下。他让流贼消匿在加农炮的硝烟之中。他让劣绅汉贼累死在世界各地的帝国采矿基地上。他最终让这个帝国再度强盛而不朽!
大明工业帝国 第一章 定亲
崇祯十年八月初四日。
受小冰河气候影响,虽说酷夏刚走,但凉意已经往临清州袭来。
陆远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旧棉衣,拿着一卷墨宝,在这人烟阜盛的临清城里穿梭着。
“这不是陆远吗,你也要去我表妹家?”
当陆远见是张恒来了,便站住了脚,点了点头:“唐世兄说今日是婴妹的及笄之礼,特邀我去的。”
陆远口中的唐世兄乃是当朝吏部文选司主事唐锦之子唐文运,府学生员。
而陆远所提及的婴妹则正是张恒提及的表妹,也算是陆远的未婚妻。
因为陆家与唐家世代交好,陆远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唐家未发迹之前,陆远与唐婴就交换过生辰八字。
但自从唐锦中进士留京做官以后,唐家就未再提及此事,陆家因为家道中落也未再说起此事,只是如今到了唐婴及笄之礼时,唐家却突然又请了陆远来。
张恒脸上露出不快,他没想到表兄居然请了陆远来,及笄之礼是女子成年大礼,同于男子弱冠之礼,而女子及笄之礼后就意味着可以定亲说媒。
如今唐家请陆远去参加唐婴的及笄之礼,让张恒开始担忧自己表妹会和陆远定亲。
“是吗,看来我姨父家还真不愧是书香门第,没有因为你们陆家穷了就厌弃你们这个世交,不过,陆远,有句话我得问你,你们陆家欠我家的银子何时还,如今都三个月了,加上利息得有一百两了,如果你还不起,不如把你自己卖了,来我家做奴仆,怎么样?要知道,我家的仆人都是穿绸缎的,你可以打听打听,整个临清城,有谁不想来我张家为奴的。”
张家是临清镇富户,祖上善于做口外的生意,到现在已积累下上万两的身家,如今光是在临清州放高利贷就一年进项上千两,而陆家因为织坊经营不善再加上陆远父亲去世前后花了不少的药费丧葬费,所以,也向张家借了高利贷。
而张恒也因此奚落起陆远来,目的自然是向陆远证明自己更配得上唐婴。
骑在马上的张恒说完后就对陆远斜挑着眼。
陆远瞪了张恒一眼:“银子自然很快会还你的!但我陆远就是成了乞丐也不会做你张家的奴仆!”
“恒儿,你和这种破落户说什么,未免失了自己的身份,快些赶路,别耽误了你表妹及笄之礼的良辰吉日。”
张恒身后的一辆马车里探出了一张妇人脸。
陆远认得出来,此人是张恒的母亲,唐婴的姨妈张王氏。
张王氏说后就放下了车帘。
陆远也没和张王氏见礼,就先跟着人群走了。
陆远并没有把张恒母子的话放在心上,作为一名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虽然他才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不到不久,但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大明王朝已经只有七年的太平光景。
所以,任何的事在即将到来的国破家亡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没多久。
陆远就来到了临清州官宦之家吏部文选司主事唐锦宅邸。
整个唐宅附近都被清洗了一遍,焕然一新,周围两里内还拦上了帷幕,帷幕内每隔十步便站着一名唐府小厮。
即便是唐府小厮,也都是统一穿的皂色绸缎,显露出大门大户的气派。
而在帷幕内的唐府大门前,则站着一众迎客的唐府中人,基本上都是唐府的后生晚辈。
而唐府后生晚辈中最有名气的当是刚中了院试案首的唐锦之子唐文运。
唐文运站在自家子弟最前面,亲自向前来的亲眷拱手行礼,表现很是谦恭有礼。
即便是张恒自诩为富家公子,但见了自己这位表兄也自惭形秽。
而有些闺阁女子见到唐文运后更是起了春心,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至于一些长辈有女儿的恨不得收了唐文运为婿。
“表哥,表弟张恒在此祝贺您院试夺魁!”
“文运啊,姨妈也为你高兴呢,你表妹也常说,你这个表哥是她知道的人里最有才的。”
张恒母子先走过来和唐文运说了话。
本要上前向唐文运祝贺的陆远只好退后一步,然后默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莺莺燕燕的汉家女子,看着这些挥扇笑言的汉家男子,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到,到了崇祯十二年,清军入关,经天津卫又洗劫山东,攻下临清而大肆劫掠时,这些汉家男女会如何面对闯入他们家园的强盗。
“陆远,伯父既已仙逝,然令堂尚在,孝道未尽,你还是要尽早走出来为好,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你我两家是世交,我必会帮你的。”
唐文运拍了拍陆远肩膀,将陆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远倒也没想到唐文运会来安慰自己,心里感动之余,也拱手致谢:“多谢世兄劝慰。”
张恒见唐文运与陆远说话,心里有些不喜,也走了过来:“对了,陆远,我有话问你,今日既然是表妹的及笄之礼,你作为世兄,应该不会空手而来吧,可带了什么礼物。”
陆远见张恒问及,又加上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好不理,便回道:“昨夜写了一首词,准备送给唐婴小妹。”
说着,陆远就对唐文运致歉道:“还请世兄见谅,近来家道艰难,拿不出丰厚的礼单,他日若能富裕,必补上今日所欠。”
“你我之间,说这些干什么,先进去喝口茶吧”。
唐文运笑着就拉着陆远往里走。
而张恒也跟了过来:“一首词?我说,陆远,你如果如我表兄这样,是案首秀才,是临清城的大才子,送一首词,我或许还觉得你这样做很高雅,但你一个商贾子弟,左右不过和我一样,我至少还捐了监生,而你什么都不是,你怎么也好意思赠送诗词,也附庸风雅起来,这没得叫人耻笑嘛,你一个不学无术之辈,能写的什么好诗词!”
陆远站住了脚,怒视着张恒,若非想到自己现在是来唐府作客,他真想揍这张恒一顿。
倒是唐文运先训斥起张恒来:“张恒,休得妄言,你和陆远也是从小认识,也算是兄弟,当兄友弟恭,知不知道。”
张恒不好再言,只是陆远对他的怒视,让他有些愤愤不平。
唐文运将陆远带到了唐府中堂,见自己母亲和妹妹以及姨妈张王氏已坐在堂中,也就停下脚来,转身向陆远拱手道:
“陆远,你进去吧,愚兄就不带你进去了,待会如若我唐家有羞辱你们陆家之言,愚兄在次表示道歉,此事本不是愚兄所想,然母命难违!愚兄改日再登门致歉。”
陆远大概已经猜到了是为何事,也只淡淡一笑,对唐文运回礼:“愚弟明白,此乃陆家应有之命数,世兄不必挂怀。”
张恒见此暗暗一笑,他见陆远还在强作镇定,心里更是得意:“待会被姨妈退婚时候,看你陆远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
陆远和张恒走了进来。
“世侄陆远见过夫人。”
“外侄张恒见过姨娘。”
陆远和张恒相继见了礼。
但唐王氏只笑了笑,说道:“皆落座吧。”
然后。
唐王氏只把张恒叫到了近前,嘘寒问暖了一阵,又对张恒母亲张王氏笑道:“恒儿长得是越发的高了。”
“可不是吗,现在也开始读书用功了,虽然比不上文运那样的文曲星,但也能替他父亲照管一下店铺了,与那些败家破落户不一样,这也是命数,正如文运是注定要做宰辅的,而我家恒儿也有算命先生说过他一生富贵,而有的人则丧父破家。”
张王氏笑回道。
唐王氏虽然听得出来自己妹妹在有意贬低陆远,但听到她奉承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唐文运也面有喜色,不禁微微一笑,也觉得自己妹妹说的挺对,这人皆有自己的命理。
陆远自然也听得出来这张王氏话里的意思,不过,张王氏的话他倒也听了进去,不禁心想无论将来做宰辅还是做富贵闲人,左右都逃不过国破家亡的命运。
个人的命理如果不可改,那国家和民族的命理是不是也不可改?
也就是说,七年后,汉家儿女依旧会迎来那场浩劫?七年后,天下依旧会大乱?异族依旧会殖民这片土地?
陆远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命运不可更改,但即便是命运不可更改,他也要去努力更改,因为自己既然来这个时代,如果不努力一次,就对不起自己身上流淌的华夏之血。
唐王氏注意到了沉默寡言的陆远,因为此时的陆远在皆是绫罗绸缎的人群中只穿着粗布棉衣,显得特别扎眼。
不过,陆远表现出的坦然自若,倒也让唐王氏没敢轻视陆远,不过也没有真的高看了陆远,觉得他比自己儿子文运优秀。
一想到自己儿子,再一看陆远,唐王氏又不由得皱眉起来,她承认她儿子文运哪里都好,但就是有一点迂腐,和他父亲一样,如今陆家破落到债务缠身的地步,却还坚持让自己妹妹嫁到陆家,言品重之家不能失信。
家族的名誉哪有女儿的幸福重要!
“姨娘,表妹,这是我带来的贺礼,一百匹上等蜀锦,三十对金面首饰,五十对银面首饰,还望姨妈和表妹不要嫌弃。”
张恒先带着礼物上走上前来,眼睛就没离开坐在唐王氏身边的唐婴半秒。
而陆远也注意到了唐婴。
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又带一丝书卷气,是很标准的大家闺秀。
不过陆远在前世也算见过不少美女,所以见到唐婴倒也没有腿软到走不动路,也没像张恒那样紧张到手都不知道往往哪里放。
唐婴这时候蹙起眉头来,她明显对于这些金银首饰不感冒,但还是起身向张恒行了礼,表达了谢意。
张恒自觉光彩,笑着退了回来,两眼依旧没离开唐婴,手里的玉竹扇子被他拽得紧紧的,看向陆远时,更是得意,对唐婴说道:“表妹,你不知道,陆远也给你带了礼物。”
唐婴听此眸子一抬,看向了陆远,但旋即又垂下了眼睑,没有说话,只侧头看了唐王氏一眼。
唐王氏这时候则说道:“婴儿,现在陆远就在这里,你也见了他真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问,我们唐家到底跟不跟他们陆家退掉婚约就看你自己,你如果觉得陆远可以做你的夫婿,那我们便不退,如果你觉得不可以,我们便退了婚约,大不了母亲承担这个恶名。”
“婴儿,不是姨妈话多,你瞧瞧陆远,畏畏缩缩的,寒酸的很,哪里配得上你这样的官宦小姐,而且又不是亲的,你就算不喜欢你表哥,也要配个你兄长那样的才子才是呢。”
张王氏也在一旁劝了起来。
陆远只是微微一笑,他已经知道唐家在唐婴及笄之礼时请自己来作客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唐家要退婚根本就没有问自己的意思,而是直接凭他唐家小姐自己做主。
不过,陆远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做好了退婚的准备,现在的他满心思只想着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乱世立足。
“知道了,母亲。”
唐婴点了点头,陆远的寒酸的确让她很难对陆远有好感,但她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故笑问道:“刚才听表兄说,陆世兄有礼物相赠,不知是何礼物。”
“是鄙人写的一首词,请小妹慧眼”。
陆远将一卷墨宝递给了唐婴。
唐王氏脸冷了下来,她还以为陆远手里拿的是什么陆家家传名画字帖,好捞回陆家失去的颜面,却没想到陆远居然拿了一首自创的词出来。
“我记得陆远好像连童生都不是吧,也开始学读书人做诗词歌赋了?”
张王氏补了一句。
“娘亲,你不懂,人家这叫附庸风雅”,张恒之前已经笑过了,但此时,还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人家陆远可是有诗才的,比表哥还厉害呢。”
唐王氏听张恒这么说,心里更不喜了,自己儿子可是院试案首,这陆远也配和自己儿子比文采?
唐婴也有些不喜地抬眼看了陆远一眼,心想刚才见他还算是一沉稳持重之人,却也没想到如此轻狂,非士子才子,偏要附庸风雅,真正让人顿生厌恶之感。
不过,唐婴还是没有失去大家闺秀的风范,依旧从自己丫鬟手里接过了陆远的礼物,展开墨宝一看,见书法不是很有造诣,心里更加不喜,但当她看了词的内容后,却又怔住了。
半晌后。
唐婴才回过神来,起身向陆远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对唐王氏回道:“母亲,女儿决定了,听父兄之命,守陆家之约。”
“什么意思?”张恒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
唐王氏这时候倒是回过神来,她虽然不知道陆远写了什么词,但她已经答应自己女儿,她自己的婚约由她自己做决定,便点头道:“那好,既然你自己也愿意,那我们便不与陆家退婚。”
唐王氏说着就看向陆远:“贤婿啊,你可以回家告诉你母亲了,让她准备好聘礼,择日送上门来,如今唐婴及笄之后,婚事便不好再拖了。”
唐王氏说着又转身对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吩咐道:“告知给少爷,让他写信给老爷,婴儿准备婚嫁,择的夫婿是当年约定的陆家长子陆远,问问老爷能否请假回乡,若不能,可有书信送回?”
大明工业帝国 第二章 收定情信物
陆远有些惊愕,他没想到自己没有被退婚,居然还被要求准备好聘礼。
陆远不由得看了唐婴一眼,见她眉目带情,脸显愧色,也更加不解,心想难道自己那首词起了作用?
唐婴也注意到了陆远看向自己的眼神,开始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旋即又有些暗怒,心道:“怎么还看!”
陆远最终还是收回了眸光,只对唐王氏拱手称是。
虽然他没指望能娶到唐婴,但现在既然唐婴这样的大家闺秀能愿意成为自己的妻子,他也不会拒绝。
唐王氏点了点头,对自己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吩咐道:“以后你们都得改口叫陆公子为姑爷,明白吗?”
作为唐府诰命夫人唐王氏身边的大丫鬟,在唐府中地位素来很高,即便是唐府的公子小姐也不敢轻视她们,当然她们能成为唐王氏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聪明知世故,见唐王氏如此说,也不敢再轻视陆远,纷纷过来给陆远行主仆礼,称陆远为姑爷,话里也开始赞誉起陆远来。
但因陆远没有功名,如今又家道中落,所以这些平时看多了豪门公子的丫鬟们也就只能夸陆远颜值高,什么貌比潘安,赛过宋玉等等,总之,自家小姐的眼光是没错的。
而张恒此时脸却黑了下来,尤其是听见唐府那些丫鬟小厮都开始赞誉陆远时,他恨不得杀了陆远,总之,心里十分难受。
张王氏也是一样,她没想到自己在自己姐姐面前游说这么久,在唐婴面前好说歹说这么久,唐家还是要和陆家结亲,若不是顾及自己夫家比不上唐家,她现在真想跟唐家闹翻。
张王氏只能有些不平地问着唐王氏:“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了唐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怎么能依她呢。”
“你不必再说了,她父亲和她兄长都要她嫁给陆家,遵守约定,我一个人本就不好违抗,只能借故让她自己做主,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嫁给陆远,我才好有说辞推掉和陆家的婚约,让恒儿和婴儿成亲,可你也看见了,婴儿在见到陆远后还是看中了他,这也许就是造化吧!我也不能让我女儿不开心不是。”
唐王氏这么一说,张王氏不好再言。
而陆远这里也准备离开,正要告辞,就见唐婴站起来,说道:“陆世兄请留步。”
张恒见唐婴主动和陆远说话,心里很是不快,忙起身站在了唐婴面前:“表妹,明天我们去游泰山如何?我家新来了一班轿夫,他们抬的轿子极好,一定也不晃动,如果坐着去泰山是极好的……”
唐婴只说了一句:“表哥请自重,小妹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
唐婴说着就把一香囊递给了陆远:“这是回礼,婴儿自己绣的,虽不太好,但世兄可留作纪念。”
陆远收了。
这算是定情了。
张恒在一旁痴痴地站着,脸滚烫起来,仿佛被人打过,愤懑之下就摔了扇子,然后跑了出去。
“恒儿!”
张王氏见此忙追了出去,路过陆远和唐婴身边时,朝陆远吼了一句:“你让我恒儿没了面子,我张家跟你没完!”
陆远没把这当回事,只拱手对唐婴和唐王氏说道:“谢谢小妹,伯母,陆远告辞!”
张王氏和张恒回了家。
张恒愤懑不平地道:“母亲,我不服,凭什么,陆远他家已经败落了,表兄更是中了秀才,为什么表妹还要嫁给陆远。”
“恒儿乖,恒儿别生气,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他陆远要和你表妹成亲,我倒要看看陆家拿什么成亲,下得起聘礼吗,到时候我们先打听好他们下聘礼的日子,然后就在他置办聘礼的时候登门找他陆家要债,让他置办不起聘礼,看他如何下聘!”
张王氏安慰道。
张恒心里稍慰:“母亲说得对,陆家到时候下不起聘礼,就没办法娶到表妹,表妹家是绝对不允许没有下聘就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的。”
这里。
唐文运知道自己妹妹最终还是决定嫁给陆远后,自然是高兴的,但他也有些不解,天黑以后,就专门来到了自己妹妹唐婴这里:“妹妹,那陆远不举业,还家道中落,你往常也因此常带忧虑之色,怎么今日见了陆远,你又同意定亲了?”
“自然是因为这首词,兄长请看,如此情深义重之人,妹妹怎敢辜负。”
唐婴笑说了一句,就把陆远送给她的墨宝展开来。
唐文运初始一看,不由得皱眉道:“书法功力不高,这个陆远,应该多练字。”
但旋即,唐文运就看住了,良久后,才道:“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这个陆远,平时竟看不出来,他还有如此细腻的文采,为兄虽是案首,却也比不上他。”
……
陆远回家后将唐家要求自己家尽快下聘礼的事给自己母亲陆康氏说了。
康氏听了自然是喜不自胜:“这真正是好事,我本以为他们唐家如今成了官宦之家,未必把我们这些旧日的亲友瞧在眼里,也没指望唐家能兑现婚约,却没想到,唐家竟主动要求兑现约定。”
“儿啊,这唐婴,为娘是看着长大的,素来才德双全,从小就读书,你能配此良缘,实乃好事,以后啊,好好和她一起过日子。”
陆康氏说后不由得嘱咐起陆远来。
陆远微微一笑,面带苦涩,心想好好过日子,天下大乱将至,华夏将无一片安宁之地,这日子能好好过吗?
而这时候。
陆康氏也皱起眉来:“只是这聘礼筹备是个问题,还有后续的花费,他唐家是官宦之家,名门望族,唐婴更是千金小姐,肯定不愿意在婚礼上吃亏的,何况我们本就门第比不上他们,这礼还得更厚重些,只可惜你父亲如今走了,织坊又没什么营收,拿不出钱来置办聘礼。”
“母亲,没事,这个我来想办法,儿子如今也成年了,也该承担一些责任了。”
陆远安慰着陆康氏。
陆康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陆远陪了陆康氏一会儿后就来到了外间耳房,找到陆家现在唯一的管家费叔。
陆远其实一直不解自己的织坊为何会破败下来,据他所知,纺织业在这个时代将会是最兴盛的产业,尤其是飞梭与珍妮纺纱机出现后,更是为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到来打下了基础。
陆远并没有因为自家织坊的破败而失落,他相信自己只要把飞梭或珍妮纺纱机制作出来,那他家织坊的生产效率将领先整个世界,而先进的生产力就代表着无尽的财富。
大明工业帝国 第三章 弹簧
自陆家破败后,整个陆家的奴仆除了费叔外皆主动离开了陆家,而费叔是唯一不愿意走的。
陆远来了费叔这里后,见他正在练刀法,也没打扰,只先站住一旁,时而看看这费叔的刀法,时而也看了看周围。
陆家很大,二进的院子,加上高墙重檐,倒也显露着昔日的富庶荣耀,但如今斑驳掉漆的木柱与清静得听得见刀劈虫鸣声的院落,让人很明显的感受到陆家和时下的八月早秋一样开始落入荒凉。
费叔见陆远出现后,忙收了刀,问着陆远:“哥儿怎么来了?”
费叔虽说是陆家奴仆,但因是看着陆远长大的,算是陆远的长辈,所以在陆远面前并不是寻常奴仆那样低眉顺目。
何况,穿越前的陆远不学无术,并无志向,也让这位费叔心里瞧不起。
所以,费叔如今也很难对陆远有敬重之意。
陆远知道古代大户人家里,许多年长的奴仆在族中有时候比少主子还有地位,尤其是跟着父辈一起为家族做出过贡献的。
所以,陆远见并没有因为费叔对自己这个少爷没有卑躬屈膝而感到意外,自然也没有因此生气,毕竟现在自己家道中落,费叔还愿意留下来替帮自己和母亲照看陆家,实属不易。
有道是患难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