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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复叽叽(琴瑟相关,小凤凰x大公鸡)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月落猪蹄
叽叽复叽叽(琴瑟相关,小凤凰x大公鸡)
作者:月落猪蹄

南山主子的大公鸡妖某天捡到了一只小灰雏鸟,谁知道那只雏鸟大有来头不说,还对他起了不该有的雏鸟情结……





叽叽复叽叽(琴瑟相关,小凤凰x大公鸡) 第一章、
第一章、
有道是落地凤凰不如鸡,其实没长大的凤凰,瞅着也是跟鸡仔差不多,身量相似,毛茸茸娇滴滴,连叫声都跟小鸡似的“叽叽叽叽”。
有所不同的大概是小鸡仔大多一身黄毛,而小凤凰仔,则通常是一身红毛
如果一只没长大的小凤凰仔,同时还是只落地凤凰仔呢
那何止不如鸡,简直不如落汤鸡。
在南山占山为王的妖尊让,原形是一只金毛铁爪的大公鸡,最近人间喜迎金鸡之年,他的山寨也跟着沾了喜气,小妖们其乐融融地打扫清洁,储备大餐,正是忙碌而平静的一天。
想不到日到正午,还不能化作人形的芦花母鸡兰嫂子气势汹汹地赶着一只小雏仔求见大王,要大王替她主持公道。
兰嫂子是南山出了名护犊子的母鸡,谁伤了她的娃她能跟谁拼命,英雄气概连妖尊也让她两分,赶紧就召见了问个究竟。
妖尊当然早就是人形,是个年过而立的男子,相貌倒无特别之处,并无原形那显赫的气宇轩昂,倒是整个人散发着内敛与温和,一肚子气的兰嫂子见着妖尊的面,高耸的胸脯便松垮了一半。
她用翅尖把蜷成了球的雏仔往前一推,生气地说:“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带坏我家小二妹,大王,您信吗小二妹居然要跟这混小子离家出走”
妖尊哑然,他修行深厚,虽仍是个不入仙班的妖,但他一眼便看出,那毛球一样的小子可不是普通的鸡雏,尽管仙气不盛,不正是凤凰的小仔子
凤凰一族居于天上丹穴之山,空临于海,五采而文,标的是德义礼仁信,天下太平的象征,这小鸡不,小凤凰仔还是个标准的雏儿,怎幺会跑到他这名不见经传的南山来
而兰嫂子没认出来,除去修行功力不够外,还有各重要的原因,寻常的小凤凰仔是火焰般耀眼的红毛,眼前这畏畏缩缩的一只,却全身灰扑扑,极不起眼。
妖尊劝回了兰嫂子,又把旁边侍候的小妖谴退,下了座,蹲身柔声问小凤凰仔:“你是私自离山的对不你叫什幺”
小仔子“叽”了声,脑袋仍然埋在胸口。
妖尊愣了愣:“怎幺你不通人语”
“叽叽,叽叽叽叽”
“这”妖尊心道这可麻烦了,这小凤凰不通人语,更莫说化作人形了,但这事实在怪异,按理小凤凰破壳而出,饮食天地自然,不需几天,便贯通仙妖人魔鬼兽六道,别说人话了,鬼话都是小菜一碟。
难道是个智障儿
南山妖尊不禁把小仔捧起,那小仔这下总算抬了脑袋,歪头看着妖尊,一双乌黑的眼亮光闪闪。
唔果然像小鸡。
这可怎幺办妖尊犯难了,带着掌心里的小毛球在议事堂踱步:
对付离家幼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火速通知家长领人,但问题在于,妖尊虽说在南山是大王,唯我独尊,一出了南山,那就
况且,他是妖,妖是上不了天的,就算能上天,那群鼻孔朝天的仙人只怕等不及他说一个字,便直接将他乱棒打出天界。
转了三四个圈,南山妖尊发现,唯一的办法,只有暂时把这只小仔留在自己身边,等着凤凰族自个发现丢了娃,等他们开始寻鸟的时候,他就可以把小仔还回去了。
主意打定,他把小仔放在书案上,详详细细地给不知道能不能听懂的小仔讲了自己的打算,末了,他摸着鸟头琢磨:“你可有名字你虽小,却也是只凤凰,总要有个响亮的大名。”
“叽”
妖尊一愣,连连摇头:“不,不,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
“叽叽,叽叽”小仔扑棱着翅膀,一跳而起,却不慎跳入书案上摆放的砚台中,“叽”地一声惨叫后跃出,在妖尊的案面上慌神地乱跑。
妖尊愈发觉得这小凤凰可能脑袋里有点贵恙,叹了口气,双手轻轻拢住发抖的小仔,正要叫人收拾书案,却意外地发现,刚刚小仔跑过的墨迹,倒像是画出了一个歪七扭八的“朗”字。
“有了你便叫朗吧,朗,明之意,很好,你果然是只凤凰。”妖尊若有所思地道。
但这种安心和欣慰显然来得太过早。
妖尊是只公鸡,修炼成妖也是个男人,带起娃来当然并不那幺如鱼得水,只是这凤凰的幼仔,他实在不放心另交他人,除了亲自照顾,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奶爸生涯从一开始就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这只叫“朗”的凤凰仔子,精力充沛,好奇心重而且热爱惹祸上身。
在妖尊家里的第一天,就踩墨水踩上了瘾,把两只小爪子染个通黑,再上蹿下跳地满书房溜达。
虽然年纪小,但凤凰毕竟不是鸡,小朗是能飞的,这就让他的祸害范围不仅局限于地板,还附上墙壁和天花板。
妖尊处理完正事回到书房,见到这幺一幕,无论怎幺自我劝慰,小凤凰是仙,妖对仙要有敬意,等他看到心爱的书面上两排清晰的爪印,终究忍无可忍,抓住小朗,正要训斥
小朗“叽”了一声,整团毛球从妖尊手中飞起,从妖尊的衣襟处直钻进去,妖尊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那团毛球已经躲入他胸口,而墨水自然而然也沾到了他身上。
毛茸茸的暖球贴着他的肌肤拱来拱去,妖尊痒得想笑,又觉得此情此景他该生气才是,纠结了一阵,大叹了口气,苦笑道:“小朗,出来吧,我不骂你,我们去把身上洗干净,好不”
灰色的脑袋探出来,两只仍圆溜溜的黑眼眨巴地看着妖尊。
“嗯,不骂你。但是你要知道,这样做不好,你看,你还不能化成人形,没法收拾自己弄脏的地方,就要麻烦他人来帮你善后。而且,”妖尊提起自己的书,把那两排爪印挂到灰脑袋前方,“你把书踩得一塌糊涂,要怎幺看呢”
他语气始终温和,不带一点火气,似喃喃而不像责备,那灰脑袋却从嘴里发出小小的一声“叽”,重新缩了回去。
这次却是妖尊怎幺呼唤都不肯出来了,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就这幺胸口藏着个毛球,向府邸的浴池走去。
宽衣解带后,小朗没了藏身之处,自然也到了地上。
到底还是小仔的心性,一见到以山里温泉为源而修筑的浴室,两只眼立刻圆上几分,欢叫声就往水里扑去。
妖尊原有些担心小凤凰不识水性,停了动作,牢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见小凤凰从水里冒出了灰色脑袋,凫在水上宛若水鸟,这才松了口气,朗声笑着,也下了浴池。
小凤凰玩得开心,猛扎子钻进水里,一鼓作气潜到妖尊身边,再浮出水来,昂头瞅去,妖尊正望他含笑。
池水不深,以妖尊的人形身高,还未到他胯部,那结实挺拔、蓄势有力的身姿可谓一览无余,又因水雾蒸腾,肌肤上挂满水珠,微微泛红。
小凤凰看得呆了,过了会儿,倏然“叽”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把一对翅膀遮在了眼前,一动不动。
妖尊见状,忍不住大笑,口中半带调侃地赞道:“果然是凤凰,小小年纪,已经懂得非礼勿视了。”
“叽叽”小凤凰着急地叫,却还是没有把翅膀移开。
“好了,好了,”妖尊忍笑,用哄小孩的口气道,“没关系的,你是男孩子,无需避讳,以后等你化作人身,我再看回来便是。”
听了这话,小凤凰这才小心翼翼把翅膀挪开,偷觑了一眼,登时整只鸟身即刻往下沉去,水瞬间漫过鸟头。
妖尊大惊,忙弯腰伸手一捞,把已经有些犯晕的小鸟儿从水里救出来,放在掌心,这时候,他无意间留意到这只灰毛小凤凰的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小凤凰的鸟头上,两只眼睛的正上方,冒着一对小小的、嫩嫩的茸角,颜色就像是小鸡仔的黄,顶在灰毛上,只消靠近了便一定能发现。
难道小朗并不是凤凰而是别的什幺物种
可是他身上明明是仙气,不带一丝杂质,以他还不能化作人身的道行来看,这仙体绝对是天生而非后天修炼。
鸟族之中,唯有凤凰破壳即是仙,但妖尊数百年的生涯之中,也没见过鸟类长着兽类的角。
他不由伸手,食指在那两个奇怪的东西上各自一点,小朗即刻从他掌心跃起,一跳三丈高,跌跌撞撞地飞在空中。
“小朗”妖尊歉意地道,“那地方不能碰对不对我知道了,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帮你把身子擦干,过来”
“叽,叽叽,叽。”小凤凰把脑袋扁在一侧。
妖尊又笑了:“快过来,别着凉了。”
当他坐在浴池边,拽着干毛巾给乖乖蹲在膝上的小朗擦身子的时候,妖尊是把自己当成小仔子的爹不够格的话兄长应该差不多吧。
至少在凤凰族人找来之前,照顾好这只从天而降、诱拐鸡族小丫头的顽皮鬼,但是鸡算不如天算




叽叽复叽叽(琴瑟相关,小凤凰x大公鸡) 第二章、
第二章、
小凤凰朗留在了南山,跟在妖尊让原型大公鸡的身边,虽然妖尊觉得是这关系有点像长兄照顾幼弟,但因为小朗还不能化身人形的关系,在凡夫俗子眼里,其实更类似主人与宠物。
小朗没羞没臊地成天粘在妖尊的身边,平日妖尊干活,他便蹲坐在妖尊的肩膀上,若是瞅着有趣的事儿,便会飞扑下来凑个热闹。
年后不消多久,南山的住民们几乎都知道了妖尊收了个义子,那义子生着一身灰扑扑的毛,比小土鸡还不起眼,非但不能化作人形,连人语也不会讲,完全跟普通禽类一般。
好事八卦的南山众妖问起妖尊为何要把这小仔子带在身边时,妖尊只是笑笑,顾左右而言它。
整个南山只有他的修为能看出小朗的仙气,如果挑明小朗的仙属,难保有心怀不轨的妖通过歪门邪道的方式觊觎这只落地凤凰,好比说直接拔毛烤了什幺的妖尊知道真有这种猎杀大啖入凡尘的天仙以增修行法力的妖物。
再者,小朗这凤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那首次在沐浴时发现的角,时隐时现不说,更麻烦的是,这孩子似乎完全不会长大。
要知龙凤麒麟之类的神物,落地为仙,弱小无力的幼儿期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饮食天地精华,人间数月便可长至遨游自在的地步,化身人形也是以少年男女的皮相为主,至于口吐人言什幺的,那简直就是低级的不能再低级的技能。
然而小朗在这里从年头待到年中,眼看六月要过七月都将来了,还是一副小鸡的样子。
前不久,兰嫂子的小二妹嫁人前还特地过来见了小朗一面,童年玩伴都要成亲了,小不点依然是小不点。两只在府中的花园散步,翅膀挨着翅膀,看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姐弟,如果不是母子的话。
妖尊让有些发愁,到底小朗是怎幺回事呢
小朗肯定不是个智障儿,妖尊每有闲暇教授小朗诵读,小朗学习的速度很快,几乎一遍就能背诵,虽然在凡夫俗子眼里这些情形是诡异的:一个而立的男人,膝盖上站着只小鸡,手里捧着本书,声音悠缓地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而且小朗也学会了用爪子沾墨在白纸上写字,虽然写出来的字甚至谈不上端正,但是当他第一次把妖尊的全名“赵让”歪歪斜斜地写清楚的时候,妖尊还是有一种身为人父的欣慰和骄傲。
与小朗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妖尊便越觉得这孩子顽皮却体贴,很是可爱,想着不久之后终有一别,且当小朗归列仙班,只怕是永无再见之缘,饶是他心性平和,淡看聚散,也不禁小有伤感。
然而说来也怪,凤凰一族居然就没有找上门过,这实在不合常理。
神仙眷属这个词常常是凡夫俗子们一厢情愿地想像,事实上仙子们无论男女,大多以清心寡欲为荣,不屑情爱,仙丁不旺,上百年能有一新生的娃娃已是极不容易,所以哪家丢了娃,都不大可能丢了就算,再生即有。
不过凤凰一族有个与众不同的特点,那便是涅槃。涅槃之后,据说也是回到雏鸟之态,前尘往事暂且遗忘,直到修为再进一层,关于这些,妖尊只是听说,他不过是只妖,无缘上天,一般凤凰也不会特地跑地上来。
也许小朗是涅槃后的凤凰,人缘不好,所以导致凤凰族并不在乎有没有这只
妖尊看着只有雏鸡身材,却和高大的灰头鹅斗得不亦乐乎,最终把灰头鹅啄得落荒而逃,然后耀武扬威地向败军之将狂拍翅膀的小朗,不禁寻思,也许这个推测对路。
转眼就到了七月,七月初七即有个与神仙相关的节日,七夕节。它的由来众所周知无需赘述,除了凡人有七夕乞巧的节庆欢愉外,妖界的妖们也不知什幺时候凑上了这节日的热闹,尤其是女妖,常常在七夕月升的时候,把自己精心制作的手工,送与心上人,以示爱慕之意。
当然,既然是女妖所赠,那就不一定是什幺女红了,比如蜘蛛女妖可能会送张粘死人不偿命的网兜,以彰与情人日日夜夜黏黏糊糊不分离的心思,蛇女妖则很喜欢送以她的形貌织就的围巾,围巾上还带两只眼睛,如果情人动了花花肠子,说不定就会刺激出隐藏其中的蛇牙蛇毒
南山的妖们自是不能免俗,尤其是还没有伴侣的单身妖,对每年的这个节日可以说寄与厚望,就盼着天降奇缘,能结束悲催的孤苦生涯。
要说南山中最受欢迎的单身妖,毫无疑问是妖尊无疑。
妖不同于仙,大多直率奔放,情感外露,妖尊作了这幺多年抢手货,对这个七夕节实在是有点避之唯恐不及,每年都能收到数目可观、形形色色甚至令人头痛的礼物,留之无用,弃之不忍。
妖尊当然并不是刻意保持单身,只不过他生性平和,恬淡喜静,久而久之,也竟习惯了独自一妖,而南山众妖们再放肆妄为,对他也是心存敬意,劲力未到,当然便也无法打破屏障。
今年的七夕,就在快结束的夜里,有了与往年稍微不同的地方。
山间夏夜最是美丽,星空点点,凉风习习,妖尊将小朗送入被褥后,自行带着醇酒到了宅中庭院内,欣赏者天上银河浩荡,举杯遥祝那对千古爱侣的重逢。
酒刚喝了三杯,还来不及有半点醉意,就听到身后熟悉的一声“叽”,妖尊回头,不由皱眉,早该睡着的小朗飞到与他视线同高处,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炯炯有神,哪有半分困意。
“小朗”妖尊加重了口气,“快去睡觉,小孩子睡不够的话,会长不大的。”
小凤凰停在了妖尊的肩头,支起左边的翅膀,脑袋埋入里边,努力了好一阵子,喙中衔着一根淡灰色的绒毛出来,朝着妖尊歪了歪头。
妖尊不明所以,小朗从他肩头跳下,在他胸口盘旋,他双掌朝上地举起手,小朗站到他掌心,低头放下那根洗洗柔柔的羽毛,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妖尊:
“叽叽,叽叽叽。”
“送给我的”妖尊恍然大悟地发问。
小朗点头,用翅膀指指天上:“叽,叽叽叽。”
“七夕节礼物”妖尊哑然失笑,他两根手指捏起那根没有分量的羽毛,含笑问小朗,“你是看到他们送我礼物,才觉得也要送一份幺傻孩子,你没必要送,以后要送,也是送给你的意中人才是。”
小朗扇着翅膀,“叽叽”地告诉妖尊,他就是因为想送,所以才送,才不是什幺有样学样的意思。
妖尊看着小朗焦虑难安的样子再次忍俊不禁,他把那小小的羽毛拿到眼前,送出一口气,羽毛当即从他手中飘起,在空中荡了几荡,轻飘飘地停在妖尊的锁骨下方,忽而金光乍闪,那羽毛已然失了实体,融入肌肤内,成了妖尊胸前一个淡色的印记。
到底是凤凰的羽毛,印记一形成,妖尊即刻感到一股火热的力量爆起,若巨洪冲垮堤坝的瞬间,奔腾涌向四肢百骸,过了好一阵才平息。
“小朗,真想见见你成凤凰的模样。”妖尊还是首次领受到如此清正与强大的仙气,差点就激出了他属于暗浊的妖气,他脸色变了一变,终于还是强行挤出了笑容。
小凤凰开心地看着妖尊的那根羽毛印记,叽叽叫得欢快,他并不知道刚才妖尊施展法术收下羽毛的时候,他的仙气对妖尊的犹如利刃割肉的伤害,心满意足地拉上妖尊回屋休息。
妖尊虽觉锁骨下端,因两股截然相反的清浊之气互相冲撞,而致灼烧般的疼痛,但见着小朗雀跃的模样,到底是不忍把法术撤回,当他拢住一时乱窜的妖气时,那痛楚便也随之减轻,到无特殊感觉。
又过了几日,主辖南山比邻的荔枝城的土地公陈阿伯找上门来,要请妖尊出山,进城去协助土地为民除害。
荔枝城地处南疆,一面临江,三面环山,是个交通不便的山城,城民渔猎耕地的皆有,来往商贩以水运为主,民风闭塞而彪悍,换个说法,便是没见过世面,好冲动。
却说这城里少有大富大贵的人家,偶出一个,立马全城轰动,就在半年前,立春刚过,城里来了位由北方南下、腰缠万贯的异人。
这异人年过半百,生得五短身材,慈眉善目,不语先笑,一入荔枝城,即刻大手笔地买下城内最大的一座私宅,翻新入住这异人除去贴身两个仆佣,还有位义弟,并无家眷随身,这番出手,颇是有钱无处花的气派。
但之后的事情却出乎众人意料,异人就用这庞大的家宅,开起了医馆,兼营起药铺。
“妖尊哪,小老儿眼还不瞎,偷偷去看过一眼,那异人,分明就是只修行高深的妖啊”土地公陈阿伯痛心疾首。




叽叽复叽叽(琴瑟相关,小凤凰x大公鸡) 第三章、
第三章、
妖孽横生,祸害人间。
兴风作浪的同类对行规蹈矩的妖们而言,绝对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害群之马。
世间有妖,便有斩妖除魔人。
然则万事万物,正邪对错并不易分辨,既有妖乱人间,亦有为一己私欲不分青红皂白以屠戮为生甚至为乐的除妖人。
荔枝城就在南山脚下,若城中有居心不良的妖兴风作浪,要是引来各色良莠不齐的除妖人,甚至惊动天界,招惹天兵天将下凡,那妖尊这南山的风水宝地也要遭池鱼之殃,到时候说不定一众妖们好不容易觅得的安居乐业之所,因这无妄之灾而毁于一旦。
土地公陈阿伯为荔枝城的一方庇护地神已有三百来年之久,对这因位置偏僻而少受战乱的辖地极为满意,如今骤然生变,他是一边为城民忧心,另一边也担心,自己单枪匹马,又不过是个小小土地,万一斗不过那全然看不出修为几何的妖,折损颜面事小,要是被天界晓得,责他一个力有不逮,那他这土地公还能当不能当了
思来想去,还是得搬救兵土地公虽与那南山的妖尊相交不深,但听闻那妖尊为妖颇讲义气,再晓以厉害,不怕他不愿出手相助。
果然,妖尊一听此事,立刻便同意随陈阿伯下山一探究竟,就算那新来之妖无意祸害人间,身为南山妖之尊者,他有责任弄清来妖到底只是路过荔枝城,亦或另有它图。
正要动身处,议事厅外忽而一阵嘈杂声,陈阿伯见妖尊眉头一蹙,面露尴尬之色,转瞬便见一道灰色的小小身影旋风般疾冲进来,准确无误地投入妖尊的怀中,随旋风而至的,还有串急不可耐的清脆迭声:“叽叽叽叽叽叽”
陈阿伯揉揉昏花的老眼,瞅见妖尊双手掌上那灰扑扑、毛茸茸的一团,还不及问话,那团灰毛小禽侧了脑袋,两翅抵着身子,已然恶狠狠地朝陈阿伯发出声震四野的“叽”声,声声怒意十足,若不是妖尊轻轻地用大拇指按住小禽鸟的背,只怕它已经要飞扑除去,抓向陈阿伯脸上了。
“这这是”感受到小禽鸟的厌恶,陈阿伯不禁后退两步,擦擦额角的汗粒。
“叽叽”
土地公不禁再次抬手抹汗,苦笑向妖尊:“妖尊啊,这位小兄弟是哪里话,小老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存害妖尊的心啊。”
妖尊亦觉得这半路飞出的小鸟儿蛮不讲理地凶神恶煞,但见他心急火燎的维护之意,又不禁心中感动,将小朗捧到眼前,和声和气道:“小朗别闹,陈阿伯是有正事,胡说什幺害不害的难道你知道荔枝城的妖怪什幺来路”
小朗干脆利落地摇了摇鸟头。
“那就是了,”妖尊又笑,“我不过下山去探探虚实,并不会有什幺危险。”
但主客俩的轮番说辞显然都未能打动小朗小鸟,他从妖尊的手上飞起,绕着土地公边转圈边愤怒地“叽叽”叫。
陈阿伯一脸苦地看向妖尊,妖尊面色沉了下来,稍微硬了口气向小鸟道:“小朗不许你擅入议事堂,赶紧回去”
小朗霎时停下了动作,下到地上,猛力地一转身,迈着两条小腿,仿佛每一步都要踩出个脚印般地出了议事堂。
“陈土地公,舍弟年幼无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妖尊向土地公拱手行礼,土地公疑惑地反问:“妖尊这弟弟,可是亲的”
妖尊哑然失笑:“自然不是。那孩子出身高贵,在下高攀不上。只是事有从权,暂且由在下照顾而已。”
土地公若有所思,捻着下颏白须道:“原来如此。难怪那小鸟儿身上竟是感受不到丝毫浊妖之气”
“陈老伯,还是速速出发吧。”妖尊不愿外人肆意打听和猜测小朗的来历,见土地公陷入苦思,连忙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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