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心里刚有这个想法,邵启南当即就祭出了自己的飞剑,操纵着飞剑,在一声轻鸣之中,就要刺向张静修,想要斩下他的头颅,以此发泄胸中的愤懑,多日的淤积之气。
铿铿铿
然而,邵启南脸上闪过的狠辣凶残之色还未消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神情就僵住了,飞剑被一片光幕所阻隔,距离张静修的脖颈不足一尺,发出阵阵的轻鸣,却依旧无法寸进分毫。
看似脆弱、不堪一击的光幕,此时却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任凭邵启南的飞剑横劈竖斩,声势虽然浩大,却没有丝毫的建树,唯有攻击所发出的沉闷声在回荡。
“这是——具有防御功能的法器?”
气急败坏中,邵启南依旧操纵着飞剑,不断地攻击光幕,连续攻击数次之后,有一些惊异不定地喊出了这么一句话,更是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大哥邵元节,面有征询之色。
此刻,邵启南的攻击受阻,兄弟二人的神色难看,早就引起了诸多正一教之人的注意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话,也没有人展露看热闹的姿态。
没有人出手相助,不是门人之间的间隙,实在是,众人已经看出来了,张静修自不必说,毫无反抗力可言,而常言与郭老实二人,虽有着筑基期的境界,但却是强弩之末,一身的实力,十不足二,也就勉强靠着符箓等法器维持,进行被动地防御。
如此情形之下,还上前帮忙的话,不仅落不得好,还会遭人埋怨,实属不智。
“不愧是龙门派掌门之徒,手里果然有一些好东西。”
邵元节的神情依旧很冷,缓缓看向常言与郭老实,犀利的眸子里光芒闪烁不定,目光最后落在了常言腰间的一枚佩玉,闪烁着炽烈的白光,不断地向能量罩输送着能量,阻挡兄弟二人的攻击。
砰砰砰
不用邵元节招呼,随着他的攻势越来越凌厉,邵启南也加快了自己的攻势,更是丢出了一连串的符箓,在刀剑手受阻的各种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各种爆炸之音。
或是雷鸣,或是电闪,或是火球灼烧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筑基期修士,还有巢云子,其他人震撼于双方斗法的场景之时,更多的还是羡慕,果然都是有钱人,手里的符箓和法器就是多,使用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就好像是在丢垃圾一般。
紫雷符——
火云符——
雷火符——
一个又一个高阶符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就好像是不要钱一般,双方就这样对攻着,对于炼气期修士而言,除非是背靠大家族,亦或是有着长辈在宗门担任要职,否则的话,每个人的家底都是少得可怜。
莫说是拥有一张高阶攻击性符箓,就是防御性的中阶符箓,对于这些普通门人,以他们的家底,都是买不起。
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是在凭家底,看得众人为之咋舌,即便不是自己的符箓和法器,看到就这么消耗了,还是觉得阵阵肉疼。
渐渐地,邵元节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一些难以相信地看着常言,置问道:“这是结丹期修士炼制的防御性法器?可以阻挡金丹大圆满修士的全力一击?”
不得不说,邵元节心计果然了得,看似是在置问常言,到不讲是说给身后的巢云子听得,希望对方能够出手,破除那个法器的防御罩,从而为他节省符箓和法器的消耗。
“咦——巢云子师兄呢?刚刚还在那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向着巢云子刚才站的地方望去,听得邵元节心里一惊,为之暗暗着急。
这个时候,常言三人的心里却是一喜,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更是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有一些后怕的同时,还有一些庆幸,老天爷总算站到了自己一边,原本不抱希望的局面,开始向自己有利的一面倾斜。
正一教之人或许不知道什么原因,巢云子怎么突然消失了,但郭老实三人却很清楚,尤其是一直都在留意、不断在祈祷的常言,可以说亲眼看到,巢云子进入了那个法阵,现在也应该被困于里面,一时出不来。
“两位师弟,抓紧时间,赶紧恢复体内的灵力,恐怕那个禁制困不了巢云子多久,在他脱困之前,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第一百零七章 立足之本
暗中传音的同时,常言也在加快运行着功法,尽可能地吸取灵石中的灵气,从而恢复体内的灵力,看着笼罩在头顶上方已经周围的能量光罩,心中着急的同时,暗暗又有一些庆幸,还好有师父亲手炼制的防御法器。
否则的话,莫说是这短暂的恢复时间,恐怕就在刚刚,就被邵启南一举给解决了,三人早就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无疑,可以抵挡金丹大圆满修士的全力一击,在筑基期修士的攻击之下,毫无压力,自然而然地,为常言三人赢得了难得的恢复时间。
当常言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之时,还在坚持不懈攻击的邵元节,看到他们三人手中的灵石渐渐失去光泽,直至变为普通的石头,又拿出了新的灵石。
尤其是看到张静修坐了起来,神色也有了一丝红润,邵元节当即就意识到了不妙,再也顾不了什么面子之类的,几乎是一种本能,惊呼出口:“不好,所有人听我的命令,一起上!”
看到众人并没有相应自己的呼喊,依旧在那里议论着巢云子的行踪,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大喊道:“大家一起出手,先解决了这三个龙门派之人,然后再去找巢云子师兄。”
“可是,邵师兄——”
在邵元节再次强硬的呼喝之时,张四海却是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丝毫不在意邵氏兄弟的脸色难看,依旧继续说道:“邵师兄,切莫忘了,巢云子师兄才是咱们在天府内的立足之本。”
“如果巢云子师兄有个什么闪失,莫说再获得更多的好东西,恐怕连咱们现在得到的那些东西,没有巢云子师兄的庇佑,也难以保住。”
“而且,这三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有着灵石可以补充体内的灵气,但身体上的创伤,绝非是短时间就能够恢复的,何必这么劳师动众呢?”
此刻,原本欲动手之人,纷纷迟疑了起来,处于一种观望的态度,被人破坏了好事,犹如被当面削了脸面,尽管心中不痛快,邵元节也只能够忍气吞声,瓮声问道:“张师弟,那你说该怎么办?”
凭着自己掌教之子的身份,尽管对方的实力和修为都略高一筹,但张四海还是知道,就算再给邵元节兄弟二人几个胆子,也不敢冲自己发火。
“很简单——”
显然,张四海早就料到了邵元节会有如此一问,几乎是邵元节话音刚落,毫不犹豫地就回应了三个字,似乎是不想闹得太僵,进而继续说道:“在场的门人,实力和境界参差不齐,炼气十二层以下的门人,即便是全力攻击这个防护罩,也是收效甚微,还不如让他们在周围找找巢云子师兄。”
“而咱们——”
张四海不失时机地卖了一个关子,话语顿了顿,目光随之落在了常言的身上,这才继续说道:“如果咱们拼尽全力,就算这个防御法器乃是金丹期修士所炼,却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不消片刻,防御光幕就会溃散。”
“好吧~就按照张师弟说得办。”
邵元节点头表达赞同之时,正一教的其他人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不仅避免了师门之间的一种冲突,同时也未那些普通门人省去了一笔不菲的花销。
虽然没有紫雷符那等高阶的符箓,但手中或多或少还是存有一些低阶符箓防身,为了邵元节兄弟二人的一己之私,却将自己的珍贵之物浪费在这里,从内心深处而言,很不愿意这样做。
可是,如果不按照邵元节说得做,全力攻击常言的防御光幕,就等于得罪了对方,像张四海这样的掌教之子,亦或是同是筑基期修士,或许可以不在乎,但他们这些普通的炼气期门人,却是万万不敢如此,却是得罪不起。
现在好了。张四海的这一提议,不仅是各退一步,还成全了其他人,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砰砰砰
铿铿铿
随着张四海的卖力攻击,几乎是没有多少保留,还有其他筑基期修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原本神色不自然的邵元节,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咔嚓嚓——
一阵轻微的龟裂声传来,声音虽小,身为修真者的众人,还是离得这么近,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常言,更是一颗心直往下沉,暗道一声不妙,随之向郭老实和张静修传音而去。
“两位师弟,小心了,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尽管脸色依旧苍白无比,但随着灵气的大量补充,张静修明显好了许多,和郭老实的反应一样,没有任何的言语回应,只是祭出了自己的飞剑,在身体上下翻飞,更是拿出了仅有的几张中低阶符箓,做出一副随时对战的架势。
应对着正一教之人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之时,虽然手忙脚乱,出于一种谨慎起见,常言还是分出了一缕心神,扫视了张静修和郭老实,一看两人的架势,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禁再次传音了起来。
“千万不要和这些人纠缠,尽可能地向着某个方向转移,这里对神念有着极大的限制,就算巢云子脱困,从那个禁制出来,只要咱们逃出一段距离,最起码是在短时间之内,不用再担心被巢云子发现,不用再为一个金丹期修士的攻击而担心。”
一瞬间,原本想要挺身而出的郭老实和张静修,生生收住了身形,转换为防守之态,以常言为首,准备突围。
“邵师兄,要小心了,小心这三个家伙垂死挣扎之下,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
看到常言三人的姿态微微变化,张四海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却也没有想明白,但还是提醒了邵元节的一句,后者立即会意,并神色缓和地做出了回应:“张师弟,你也要小心了。”
“嗯。”
显然,随着巢云子被困于禁制之内,邵元节凭着修为最高,张四海凭着自己的身份,隐隐间,两人成为了正一教众人的领头人,只要两人商量好就行。
“两位师弟,就是现在!”
随着常言的一声招呼,无需太多的言语解释,几乎是同时,在常言顶着莫大的压力,顶着正一教等人的攻击之时,在那一瞬间,张静修和郭老实的配合相当的默契,立即调转攻势,将所有的攻击集中到一点,直奔张四海而去。
符箓,法器,阵旗
第一百零八章 转移战场
一个又一个凌厉的攻击手段,全都对着张四海招呼而去,密集的犹如烟花一般,张静修的眸子里更是闪过一缕杀意般的光芒,纵身一跃,紧随那些远程攻击手段之后,强攻而去。
咔嚓——
宛若玻璃破碎的声音,随着一声脆响,常言的那枚玉佩法器破碎开来,变成了好几块,散落一地,原本就危如累卵的防护光罩也随之消散。
没有了阻挡,邵元节等人的攻击犹如密雨而降,纷至沓来,颇有“礼尚往来”的感觉。
砰砰砰——
各种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就在那些攻击将要落在身上之时,张静修的身上忽然现出了一层薄薄的光幕,虽然转瞬就被攻破,却及时地为他挡住了诸多攻击,身形没有任何的停顿,已经来到了张四海的近前。
在这一刻,张静修再次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当作内力使用,不再是修真者的斗法手段,而像是寻常的武者,进行格斗起来,手中的长剑,频频攻向张四海的要害之处。
“该死!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张四海为之大惊,每每面对张静修的凌厉攻势之时,都是堪堪躲过,趁着得以喘息的机会,更忍不住破口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黄级的炼体者,使出的招式却有剑气在肆意,有拳风在呼啸,这明明是地阶大圆满的炼体者才有的威势。”
“张师兄,要小心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打起来不要命,完全不在乎道基会被破坏,拼命地激发身体的潜能,不顾一切地使用禁忌手段,将灵力当内力使用,千万不能让他近身,与其硬拼啊~”
然而,邵启南的好心提醒,却是惹得张四海为之大怒,因为身处险境,还要面对张静修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近身攻击,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发作的机会。
在张四海的心里,邵启南的这一提醒,看似好心,实则却是包藏祸心,这一连串的话语,足以说明,邵启南早就知道了张静修会如此这般,会这么的丧心病狂,之前没有提醒众人,却是现在说了,由不得人不怀疑。
糟糕——
几乎是邵启南的话一出口,心思更加深沉和缜密的邵元节,就知道不妙,暗道弟弟真是愚蠢,不禁也有一些生气起来。
每个修炼者都知道,除非是道武双修,否则的话,一旦被炼体者近身,就算是筑基期的修真者,在面对黄级炼体者的攻势,即便没有性命之险,也会被打得灰头土脸,疲于应付。
这也是为什么,随着修炼大环境的恶化,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炼体者有着重新崛起的势头!
这一连串的变化,场上的变故,看似很长,却不过是发生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几乎是同时在进行,意识到不妙的邵元节,手中的攻势一顿,有一些着急地大喊道:“快,快帮助少掌教脱困!”
相比于为亲弟弟报仇,邵元节更不想让张四海产生误会,看到张四海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阴翳地应对张静修的攻势,一声不吭,邵元节不得不做出补救措施起来。
“郭师弟,快跟上!”
这个时候,常言也意识到了场上的微妙变化,已经关不了那么多了,张静修再次使用禁忌手段,对着郭老实招呼一声,也向着张静修的方向纵身而去。
擒贼先擒王——
这是常言与郭老实的心声,同样的念头,可是,和他们的想法不同,张静修却没有一点想要生擒张四海的想法,招招都是要命的手段,都是在下死手,直攻张四海的要害之处。
张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真得想要斩杀张四海,为父亲报仇,也不该是现在啊?最起码也应该等到脱身以后啊?
很快,常言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张四海根本就不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脱身之策,根本就是想要立即致对方于死地,立马就想要宰了对方。
一念及此,常言顿时就急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张四海的身份,若是将其杀了,将会引起张国祥的暴怒,正一教的血性报复,而是根据实际,唯有生擒张四海,自己三人才有突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