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良玉秀眉微皱,耷拉着小脸,怒目圆睁,更是双手叉腰,在大人的眼里,这原本应该是让人忍俊不禁的一幕,觉得很好玩。。
可是,由于针对的对象是刘綎,没有人觉得秦良玉的这副模样很可爱,尽管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根据刘綎一再忍让的态度来看。
“呵,呵,好好,秦小姐,末将住嘴,末将不说。”
第三十五章 果然如此
显然,刘綎有过相似的经历,并对秦良玉的这种言行早就习以为然了,却也是干笑了两声,连忙向秦良玉举手投降,做求饶状,没有一点动怒的意思,最起码表面上并未生气,就在秦良玉就要再次发作之时,就好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也就极为识趣地离开了。
“好,好,秦小姐,不要生气,末将这就走”
转过身来的刘綎,抬头看向戚印,神色再次一变,变得有一些冷漠起来,真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戚将军,你就送到这里吧,你和你的那些部众,那一总旗的兵力,就在城外驻扎,腾冲营会负责你们的粮草,保证及时而充足的供应。”
“是,将军,末将领命。”
临走之前,刘綎还不忘丢下一句话,紧接着就快步离开了,就好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别有一番风趣在其中,也算是对秦良玉的一种回击了。
“秦小姐,请带末将向禅师他老人家问一声好”
刹那间,众人为之恍然,更有几个知心好友彼此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更是在相互提醒,这个秦姓小女孩不简单啊,恐怕有着很深的背景
轻易不要招惹,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更有聪明之人反应了过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更是深深看了一眼坐落在那里的聚仙居,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却没有多说什么,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张静修自然是这些聪明人中的一个,只不过,他更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于自己的猜测更加地坚定,却还是以试探性的语气问道“小玉,禅师他老人家也来了”
“那是当然”
秦良玉没有丝毫的迟疑,颇为自豪地就证实了张静修的猜测,更没有在意张静修的不答反问,没有回答自己的询问,就好像刚才的那番问话,更像是老朋友之间的一种问候,一种关心,答与不答,无关紧要。
而且,经过刘綎提了那一嘴,更是没有回答的必要了,秦良玉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走臭小子,我带你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如果师父看到你,知道你也来了,师父他一定很高兴”
这个时候,无视其他人那满脸的好奇之意,打量着的目光,秦良玉一把抓住张静修的一只手,不等张静修反应过来,作出回应,就已经拉着张静修向里走去。
大剌剌的模样,俨然是一个假小子
“哎,哎,小玉,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放开我,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之中,张静修连连的惊呼,心中更是震动不已,没有想到,只不过相距半年没有见面,秦良玉的实力大增,就到了这般境界。
最起码也达到了炼气十层
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拉的一个踉跄,不得不跟着走,一时显得很是狼狈,尽管这一突然的动作,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准备。
可是,他张静修可不同于寻常的修炼者,走得乃是道武双修,有着很是不错的肉身力量。
窥一斑而知全貌,仅此一点,足可见秦良玉的修为取到了长足的进步。
这一刻,即便是再如何愚鲁迟钝之人,现在也反应了过来,心中更是意识到,聚仙居的那位不知名金丹期强者,什么禅师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师父。
因此,这也就不难理解,堂堂的玄级高手,统帅腾冲营的将军,刘綎为何会对她这般客气
甚至是给人一种奴颜媚骨的感觉
实在是,忍让和宽容的太过了,少了军人应有的骨气和血性。
从这一点上来看,能够刘綎为之折腰,就更加显得秦良玉的不简单,身份的神秘性。
随着两人越跑越远,渐渐消失于聚仙居的院落之中,紧随其后的紫霄小队其他众人,也相继走入了聚仙居,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众人这才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又和这么一个神秘而又靠山强硬的小女孩牵连上了”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哎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我怎么就没有这好命呢”
聚仙居内
过道上,一连被拉了好几个踉跄的张静修,终于忍受不了,仓促之中,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身形,体内的灵力就猛地运转起来,身上的衣服随之无风自动,两条腿就像是老树生根一般,扎在地上,任由秦良玉如何的拉扯,依旧是岿然不动,就是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不仅如此,在催动灵力,站住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准备的秦良玉,被猛地拉扯了回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若不是撞在了张静修的身上,非得甩一个四仰八叉不可。
“哎呦好疼”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秦良玉疼得直撮牙花子,一手捂着后脑勺,转过头来,小脸气呼呼的,仰头瞪着张静修,恨恨地说道“臭小子,你故意的吧”
紧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等张静修开口回应,秦良玉脸上的怒意和不满全消,依旧揉着小脑袋,绕着张静修转圈,好奇地打量着,嘴里更是嘟囔道“咦好像更强了哦,真是奇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看着秦良玉可爱的模样,张静修笑吟吟地问了一句,也不着急着拜见破山禅师,眸子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溺爱之意。
“当然奇怪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秦良玉的嘴里发出啧啧之声,脸上现出了有一些不敢置信的神情,不等张静修作出回应,进而继续说道“本姑娘可是服食了荆棘谷,再加上师父他老人家的精心栽培,予以了大量的修炼资源,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提高这么多的修为。”
“而你,不过是进入了一次天府秘境,刚刚步入修炼界不久,就连也没有多长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居然就有这等修为,这还不奇怪吗”。
渐渐地,秦良玉好奇的神色之中,多了几分奇异的光芒。
一时间,张静修竟然有一些哑口无言,总不能向秦良玉说出老底吧
第三十六章 庭议
即便他张静修愿意,告诉其中的诸多原因,诸多不可思议的境遇,恐怕身体里的那个神秘强者都不会同意。
因此,面对秦良玉的咄咄追问,乐此不疲的好奇,张静修一直都是装傻充愣,在那里嘿嘿傻笑,就是闭口不言其中的缘由,使得秦良玉拿他也没办法,唯有气得直跺脚,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个,小玉,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去见蹇jian前辈吧”
“好吧”
作为破山禅师的关门弟子,秦良玉又怎么不可能破山禅师的俗家姓氏,俗姓蹇,自然也知道张静修这是在转移话题,却也没有再强求和戳破,识趣地答应了一声,但还是咬牙切齿地补充道“哼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本大小姐就放过你一马。”
张静修没有接话,只是一味地傻笑,跟着秦良玉继续向前走,使得秦良玉有力无处使,只能气哼哼的,有一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边走边嘟囔道“就这么一点实力,也好意思在我这里瞎显摆。”
秦良玉看似说得轻松,不以为意,但听在张静修的耳朵里,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只是笑了笑,也不接话,就是那么的跟在身后,错开半个身位。
总兵府
此刻,回到家里的刘綎,并未卸下甲胄,换成常服,依旧身穿着戎装,正襟危坐于客厅之上,神情说不出的凝重,而两侧分别坐着为数不多的几名信服将领,也是腾冲营的主将,手中各有一营人马。
其中就有东门把总谢世禄
“将军,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坐在右侧首座的一名粗犷大汉万鏊,满脸的肥肉,颇为不耐烦地打破了大厅里的寂静,第一个发言,更是说道“而且,经过将近一年的战斗,不断地厮杀,云南,尤其是像腾冲这些云南的西南等地,被战火烧得通红,变得贫瘠不堪。”
别看万鏊长得五大三粗,却也像张飞那般,粗中有细,将话说得很隐晦,包括刘綎在内,都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意。
这腾冲等地,已经没有油水可捞了。
作为刘綎的义子,刘天俸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也是性格使然。
“是啊如果再这样下去,咱们腾冲营的粮饷可就出问题了,至于等待朝廷拨发的饷银,旷日持久不说,会不会拖欠暂且不论,像腾冲这等边塞之地,山高林密,道路崎岖,等到粮饷到了,恐怕兵卒早就哗变了。”
就好像是不甘人后一般,同为刘綎义子的刘绍桂也站了出来,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最为关键的是,朝廷下拨饷银也好,咱们自筹也罢,等到了最后,就算是有了银子,在这边境之地,三年之内,与东吁王朝发生了两场大战,深受战火荼毒,恐怕也很难筹措到粮草。”
听着诸多心腹爱将的建议,诸多的争论,甚至是迫切的焦虑与担心,刘綎再也无法保持那种风轻云淡之态,微微皱眉,脸上的凝重之意愈发的浓郁了几分。
眸光闪动,刘綎的大脑在不断地高速运转,思索着众人的看法,并不断地总结着,由此得到了两个结论。
随着心中有了计较,刘綎凝重的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目光缓缓转移,一一看过心腹将领,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好像是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看过之后,目光变得格外坚定起来。
“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无非就是两种,要么尽早结束战争,从而予民休养生息,让边境的百姓可以继续从事农事,自给自足起来,咱们腾冲营也有了稳定的粮草来源。”
“要么就是以战养战,将战场转移到边境之外,东吁王朝的境内,如此一来的话,咱们自筹粮饷的过程中,也就不必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有着诸多的顾忌。”
“毕竟,咱们之前的那种做法,自筹粮草和军饷,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民愤,更是在朝中引起了极大的非议,若不是送出大量的金银珠宝,疏通了一下,恐怕我这个腾冲营的主帅早就被拿下了。”
“轻则,被罢官夺职,打入大狱;重则人头落地,抄没家产。”
说到这里,刘綎的语气微微一顿,内心沉重不已,为了缓解和发泄有一些近乎于压抑的情绪,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征询道“你们觉得哪一种办法可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默然了,怀着作壁上观的态度。
毫无疑问,两种办法各有优劣,利弊很明显。
尽早结束战事,还云南西南边陲以安宁,确实是好事儿,也是上上之策,却非是他们这些武将所能够决定的,作为武将,他们只有行军打仗的权力,而没有制定国策的权力。
而且,就算朝廷想要尽快结束战争,平复西南之乱,可是,人家白象王莽应里还不一定愿意,尽管已经连续吃了两次败仗,但筋骨未伤,精锐犹在。
显然,这种选择成功的可能性很低,除非是有特殊情况发生。
至于第二种,虽然有着极高的可行,也能让众人获得不小的利益,可以获得更多的财富,可是,高收益也意味着高风险,劳师以远,在陌生的地方作战,凶险异常,
毕竟,对于东吁王朝本就是知之甚少,对东吁王朝的地理情况,也就更少了,要是打这种仗,暂且不论赢面如何,即便是胜了,损失也极大,很有可能超过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
都已经是战场上的老兵,深知其中的利弊,因此,也难怪这些副将们选择了沉默,没有了刚才发言时的热情与积极。
一时间,沉重的氛围之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当然,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说只有这两个选择,每一个人的心里也很清楚,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维持现状,就这么僵持着被动地反击和防御。
简而言之就是,看谁先熬不住,坚持不下去,最后罢兵退去,或者言和。
当然,相比于东吁王朝,大明的这种选择只有一半,最多也就是这么僵持着,这么消耗着,却绝不可能和谈,更不可能罢兵退去。。
否则的话,非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甚至是被当做替罪羊,以泄众怒。
第三十七章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刘綎也是一个人精,又怎么不知道这些其中的道道看着默然不语的诸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谁也不愿意戳破这层窗户纸,谁也不愿意沾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其中的是与非。
“好了,既然这样,那事情就暂且搁置着,再等等看,看看朝廷又是个什么态度看看黔国公和刘巡抚他们准备怎么办这样一直打下去,确实是不是办法。”
以一种无奈和惋惜的口吻,刘綎结束了这一次的庭议,随后又做出了一番军事部署,李星星询问了一些事情,这才让诸将离去。
看着相继离去的众人,渐渐消失于院落中的背影,刘綎的神情再次发生了变化,既有复杂,而又有着莫名的深意,就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别看又是心腹爱将,又是义兄义子,真到到了事情的关键时刻,能够用得上的,信任的过得,没有几个。
刘綎心中暗暗叹息着,却也没有再怨天尤人,却也没有多少悲愤,显得很是平静,就好像是早就习以为然了。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名将领留了下来,站在刘綎的身后,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仅此一点而言,足可见这名少年将领在刘綎心中的地位,对刘綎的重要性。